秦书也闻声假装思考了片刻,又想起几天前在便利店门口的事情。
他说:“贪图你的美色。”
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温柠笑了笑,顺着他的话也想到了之前的事情。
要不是中途出了事,她真的不知道自己在当时的环境下,在当时的情绪下会说出什么话来。
男狐狸精总是有魅力的,随时随地都能把她的魂儿都给勾走。
比如现在,他的手指甲修剪的短而干净,那一双修长冷白的手指拨弄着一次性筷子的包装袋,指尖捏着筷子将它轻轻抽出。
折起的袖口下方,线条流畅的手臂接过滚烫的丸子汤时,青筋也会尽数显现。
温柠从眼前的菜碟里夹起一块牛肉,满意的喂进嘴里,咀嚼了几口之后,她又说:“秦书也,有没有人说过,你长的还挺好看?”
秦书也认真思考了一下:“挺多人这样说的。”
又顺着她的动作,夹起一块牛肉。
“还真不谦虚啊。”温柠打趣道。
秦书也:“脸都摆在这儿了,谦虚什么?”
也是,好不好看,肉眼可见。
一顿饭在温柠的询问和秦书也的回答之中很快就接了尾声,两人吃的都挺快,从店里出来时,十四中才刚响起放学铃声。
两人并排走着,温柠望着冲出校门的学生,对秦书也说:“我高中就是在这里读的,每天也都争着要第一个跑出学校抢饭吃。”
一说到高中的吃饭故事,温柠就觉得几天几夜都讲不完,嘴上乐的停不下来,“对了,那边有家狼牙土豆,便宜好吃份量还大,卖狼牙土豆旁边的那家凉面也巨好吃,超级辣。”
温柠一边说还一边忍不住啧啧口水,“不过,我最喜欢的还是时来面庄的手工刀削面,配点牛肉臊子,简直就是我高中时期的美食天花板。”
温柠越说越怀念那味道,要不是现在已经吃的很饱,真的恨不得马上去吃上一碗。
在这短暂的时间里,温柠的思绪开始杂乱纷飞,从过去到更为久远的过去。
“好可惜啊。”秦书也把她的话听进了心里。
“可惜什么?”温柠停下脚步。
秦书也也跟着停在她的面前,一字一句认真的说道:“我高中不是在这里读的。”
他可惜的是过去的岁月里充满了遗憾,遗憾相遇太晚,遗憾醒悟太晚,遗憾她的青春故事,他没有赶得上。
狭小的人行道挤满了来来往往的学生,似乎都在帮他填补这种遗憾。
太阳正悬于头顶,两人紧紧并排着,顺着马路一直往前走,地上的人影缩成一团,几乎看不见完整的轮廓。
四周传来有说有笑地交谈声,争分夺秒地攀谈着时下的趣闻。
俨然一副青春正盛的模样。
小区单元楼楼下,秦书也停住了脚步,叫住了走在前面的人:“温柠。”
她回过头,披散的秀发在空中划过好看的弧线,声音一贯的温柔:“怎么了?”
“我下午还有事,要先走。”秦书也解释道。
温柠收回台阶上的脚,三两步走到他的身边,指着停在小区里的那辆粉色小车说:“那我送你吧。”
“好。”
温柠把车子点燃,双手扣着方向盘,在秦书也的指挥下顺利地把车倒出来,“去哪?”
秦书也上车,系好安全带,对着她的方向说:“把我送到国金大厦吧。 ”
她把双手搭在方向盘上,等待着路口的红绿灯变化。
又问:“你在那儿上班?”
“嗯,以后你要是有事,可以去那里找我。”
温柠把人送到国金大厦楼下,见几个身穿制服的男女出来迎接秦书也后,自己就转身去了鹭湖公馆。
她已经好几天没有出现在施工现场,也不知道那个赵师傅有没有偷工减料。
一踏进房间,满屋的灰尘呛得她忍不住咳了几声。
她从随处飘散的烟尘里找见了忙碌的赵师傅,询问了一下这几天的装修进程。
询问完后,她又仔细检查了一遍每个角落,确认没有偷工减料的环节后又开始了监工生活。
她就只是站在那里,就给施工的工人传来莫名的压力,仿佛流动的空气都要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所有施工的举动都变得谨慎又小心,生怕有一点不符合她的要求。
有什么时候可以懈怠一下呢,大概就是温柠去接电话的时候。
那是一个再熟悉不过的电话号码。
来自闺蜜苏棠的电话。
温柠还是一贯的吹了吹手机上的灰尘,而后接了起来放在耳边。
“苏大小姐不是在出差吗,怎么有空想起我来了?”她压低音量,抱怨地问道。
对面的声音却裹挟着抽泣真切地传了出来:“对不起。”
是她的哭声。
“诶诶诶,你怎么了?”温柠一看事情不对,一时间慌了神,:“我就是开个玩笑,没有要真的责怪你的意思啊。”
温柠捂着手机往阳台的方向走去:“你别哭啊。”
“柠柠,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苏棠还是不停的道歉,杂乱的气息充斥着。
“你怎么了啊,怎么一个劲的跟我说对不起啊?”
她真的慌了,她从来没有见过苏棠何时这么痛哭流涕过。
对面不停地啜泣了好一会,温柠也不催她,就安安静静地守在电话的这一端,等她平复好心情。
不知道过了多久。
她才听见对面的声音:“我没在你最需要的时候,陪在你的身边。”
温柠一愣。
滞在原地。
瞬间明白事情的缘由。
她记得她和苏棠曾经说过,以后人生中所遇大事,无论悲喜,都要陪在对方身边。
她一直都还记得。
“没事的,糖糖。”担心的情绪也在脸上消下去几分,温柠低着嗓子,“我其实没有那么难过。”
这句话别人听来一定又要骂温柠是个没良心的人,可是苏棠知道,她在五年前家里遭遇变故的时候,这辈子的难过都已经用完了。
当时,父亲去世,母亲入院,弟弟也还小,她一个人用瘦弱的肩膀撑起了这个支离破碎的家庭。
从那个时候开始,她的心就已经坚如磐石。
即使这样,苏棠还是想陪在温柠的身边,她说:“我想陪着你。”
温柠诧异:“出差回来了?”
“嗯,到柳城了,在你家门口。”
温柠正准备回她的时候,才想起来她去的地方应该是自己之前住的地方。
“我忘了给你说,我搬家了。”温柠单手搭在简易的栏杆上,平静地将自己被赶出来的事情阐述为为了温衡高考而搬了家。
之后又给苏棠发了新家的地址,安排好工地的事情后,温柠赶忙就赶去与她汇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