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李承乾李世民的女频言情小说《极往知来李承乾李世民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李承乾”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当太子询问刘神威是否愿意做太医丞,专责剖腹术推广时。刘神威一直强调只愿守在老师身边尽孝,但知徒莫若师,孙思邈能看出他藏在眼底的希冀。刘神威是有仕途意愿的,只不过他懂克制,也真孝顺。如果老师不同意,他绝对不会违背老师意愿,留在长安。孙思邈看出这点,最终点头同意。“太子既然想让你负责剖腹术的推广,你就好好做,但是千万不能荒废医术,日后你在太医署内的升迁,需得有过硬的医术支撑。”老人家叮嘱。“老师教诲,学生会谨记于心。”刘神威道。论医大会结束,育婴堂走上正规,孙思邈欲辞行离开长安。李承乾没有阻拦。从秦岭把老人家请回来的时候,他想过要用一切办法将人留在长安,时间以十年计,需得等兕子破了十三岁寿命的诅咒,才肯放老人离开。然而这段时间,他早已跟...
《极往知来李承乾李世民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当太子询问刘神威是否愿意做太医丞,专责剖腹术推广时。
刘神威一直强调只愿守在老师身边尽孝,但知徒莫若师,孙思邈能看出他藏在眼底的希冀。
刘神威是有仕途意愿的,只不过他懂克制,也真孝顺。
如果老师不同意,他绝对不会违背老师意愿,留在长安。
孙思邈看出这点,最终点头同意。
“太子既然想让你负责剖腹术的推广,你就好好做,但是千万不能荒废医术,日后你在太医署内的升迁,需得有过硬的医术支撑。”老人家叮嘱。
“老师教诲,学生会谨记于心。”刘神威道。
论医大会结束,育婴堂走上正规,孙思邈欲辞行离开长安。
李承乾没有阻拦。
从秦岭把老人家请回来的时候,他想过要用一切办法将人留在长安,时间以十年计,需得等兕子破了十三岁寿命的诅咒,才肯放老人离开。
然而这段时间,他早已跟老人家有了很深厚的感情,不愿违背老人的意愿。
而且李承乾知道,老人家在长安住着是不开心的。
论医大会的第一天,育婴堂门前被放了五十六个弃婴,孙思邈心里是愤怒,却又无奈的。
他向来豁达,但身为医者,绝对忍受不了拿人命做政斗筹码。
偏偏他又只是个大夫,改变不了什么,所以只能选择逃避,眼不见为净。
李承乾知道老人家的痛苦,是以更不愿阻拦。
刘神威要留在长安,就不能在老人家身边侍奉,经过几个徒弟商议,决定让费英俊跟在老人家身边。
这些年流落江湖,费英俊的医术其实有点走偏,擅长解毒制毒,其他方面却稀松。
正好让他跟在老师身边,好好修补一下短板,把他掰回正途。
王奉德接了太子的委托,决定前往剑南道一带,尝试研究士卒进入吐蕃就生怪病的现象。
李承乾为他们准备了盘缠,然后让程怀默亲自护送他们离开,直到送出去三十里路才返回。
当李世民得知这消息的时候,孙思邈等人已经走很远,对于太子私自放孙思邈离开,他倒是也没恼怒。
对于天可汗而言,一个大夫,就算把他放归民间,随时都能把他再找回来。
代国公府。
李承乾多日没来向请教,李靖没说什么,但是师娘张出尘逮着李承乾好一顿埋怨。
等见到李承乾身后跟着一群朝气蓬勃的少年后,又喜笑颜开,决定亲自下厨给众人张罗吃食。
李承乾这次登门是带着众伴读的,还多了个房遗爱。
房玄龄终究没能抗住夫人时不时的“肌肤之亲”,同意让房遗爱接触太子。
所以房遗爱现在虽无伴读之名,却能随时出入东宫,参加群贤聚会。
对于武勋二代们来说,几乎没人不崇拜李靖。
因为在他们老子的口中,武力最胜者或有争议,但军略最出众者非李靖莫属。
众人轮番上场演示武艺,有意在代国公面前表现。
不用太子开口,李靖就懂他的意思,他不是敝帚自珍之人,对群贤武艺一一点评,一一指点。
群贤们的武功都是家学,对武功最了解的人自然是他们的老子。
李靖不指导武功,只指导众人该怎么把家学武功练的更匹配自身。
寥寥几句,就让众人醍醐灌顶,茅塞顿开。
等房遗爱上场展示一番“群魔乱舞拳乱风披靡刀法胡几把乱刺枪法”后,群贤都憋不住,笑的前仰后合。
李靖也皱眉。
房遗爱尴尬又委屈。
他没系统学过武,这几招还是偷学的呢。
“李伯伯,对不起,让您见丑了。”房遗爱低着头小声道。
李靖回过神,笑着拍拍他的头,“遗爱,不用妄自菲薄,你很有天赋,只是缺少名师教导。”
房遗爱抬头,满是希冀道:“李伯伯,您能教我武功吗?”
“我不能。”李靖摇头,房遗爱眼眸里光芒立刻暗淡,但李靖接下来的话让他又重燃希望。
“我本身的武功本就不出彩,而且我使剑,不适合你。
你天生神力,用重器最好,比如鎏金锤、偃月刀这种,最不济也得是重型马朔。”
见房遗爱眼巴巴望着,李靖明白他想知道什么,笑着道:“当世善用重型兵器者,以楚国公为最。”
尉迟恭善使丈八蛇矛和竹节钢鞭,两者本身就已经很重。
战场杀敌时,他还一手持矛,一手持鞭,以鞭破甲,以矛杀敌,左右开弓,其勇力可见一斑。
房遗爱眼睛亮晶晶,已经在幻想自己在尉迟恭的调教下,成为无敌天下的勇将。
然而他根本就不知道,尉迟恭脾气粗暴,又居功自傲,之前同殿为臣时,动不动就指责他老爹房玄龄的过错,双方暗里是不合的。
他想要拜尉迟恭为师的几率几乎为零。
演武场的边上,李承乾看着众人表演武功,眼底闪过羡慕。
那个少年没有驰骋战场,手刃敌将的梦想呢?
尽管他总是说服自己,要做统帅,而不是冲锋陷阵的将军,可是心底还是有些不甘的。
“承乾,很多时候不是武功高强,就能无敌,战胜敌人的方法其实有很多。”
师娘张出尘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李承乾起身喊了声师娘,后者把糕点放在桌子上,面带笑意的看着他。
“你想学成天下无敌的勇将,师娘没办法,但你若想在危机时刻有自保能力,不至于手无缚鸡之力,师娘还是能帮帮你的。”
“请师娘教我。”李承乾眼睛一亮。
“承乾,你跟我来。”
张出尘带着李承乾来到弓箭场的靶子前,她站在一丈外,手腕灵巧翻转,只听咻的一声,然后什么也没发生。
正当李承乾疑惑的时候,张出尘把他领到靶子前,让他仔细看。
很快李承乾的眼睛就瞪大,倒吸一口凉气。
在箭靶上,一根钢针几乎没入箭靶。
这种深度,比弓箭刺入的还深。
“师娘,这是什么,好厉害!”李承乾惊呼。
“是暗器。”张出尘道。
红拂女以剑术闻名,但很少有人知道,她也擅长暗器。
大唐常朝五日一次,一般在甘露殿举行,逢朔望日的大朝则在太极殿举行。
今日的太极殿格外热闹,大太监冯用刚唱完“有事起奏”,卢国公程咬金就走出队列,大声嚷嚷着替子献宝,宝物是柄造型古怪的弯刀。
程咬金称,他的长子程怀默设计打造了这种弯刀,刀锋锐利,结构巧妙,十分利于近身厮杀。
李世民是马上皇帝,自有武力,当众试用弯刀,果如程咬金所说,乃是近身搏斗的杀器。
龙颜大悦,当即宣布程怀默献宝有功,封开国县男,武阶升为正六品上的昭武校尉,比原本的致果校尉连升四级。
程咬金乐的合不拢嘴,向皇上叩谢后,趾高气昂的回到了队列中。
沿途不少人投来疑惑目光,大家都是老相识,老程家的长子程怀默啥样还能不清楚?
不是纨绔无能之辈,但也绝非心思灵巧之人,能设计出如此精巧的兵器?
在场所有人里,有可能猜到真相的只有一人,那就是李世民。
百骑探子的信息纪录:“太子疑似赠送程怀默宝刀…”
但李世民没有拆穿,而程咬金也知道,他不会拆穿。
程咬金刚归队,于志宁就出列了,他是太子左庶子,正四品上的品阶,有资格参与大朝。
一本奏书念完,满堂寂静。
龙椅上的李世民脸色铁青,一双蕴含怒意的虎目注视着于志宁。
这怒意有对太子的,也有对于志宁的。
他把于志宁放在左庶子的位置上,就是为了看顾太子,及时将太子的举动汇报给他。
可是这种汇报只能私下进行,岂能拿到大朝上讲。
于志宁失了分寸。
其他朝臣神色各异,有正直的已然脸色凝重,时刻准备着出列进谏,请求皇上对太子严加管教。
有心怀叵测的,暗自窃喜,天子失德,其他皇子可就有机会了。
唯有站列在最前方的几人,神色不变,心底却思绪转动,顷刻间有所判断。
“于卿,你可敢保证所言为真?”李世民不含感情的声音响起。
于志宁后背生汗,殿下害苦我!
沉默片刻,他回道:“陛下,臣为太子左庶子,有匡正太子的职责,奏中所言乃防微杜渐。
自贞观五年太子少师李纲离世,陛下始终未再指派太子师,与太子成长不利。
臣请陛下准臣所请,为太子指派性格刚直睿智之人为师,扶正太子性格。”
于志宁没按照李世民的暗示改口,但为自己的行为做了解释。
李世民握了握拳头又松开,脸色恢复平静,朗声道:“于卿所奏有理,的确该为太子选个太子师。”
说话间,他扭头看向文臣队列最前方的房玄龄,“房相,你可愿为太子少师,替朕教导太子?”
房玄龄出列,拱手行礼道:“陛下,臣德浅行薄,兼之政务繁忙,若为太子少师,恐无法尽全心辅佐太子,恳请陛下另择贤能。”
房玄龄的拒绝似乎没出李世民的预料,他接着又分别询问其他人,高士廉、王珪,甚至连长孙无忌也问了一遍,但是这些人无一例外都婉言拒绝。
殿内气氛一时凝重,程咬金的声音突然响起,“陛下,您呀找错人了。于志宁说请您指派个性格刚正之人为太子师,您该找魏相呀,他最合适。”
气氛瞬间活络,众朝臣,尤其是站在前列的几人,好似恍然大悟,纷纷赞同这个提议。
“魏卿,你意下如何?”李世民看过去,魏征有心拒绝,可是,太子殿下弄这一出,分明是不容他拒绝啊。
“臣领旨。”
大朝散后,李世民独留下魏征奏对。
没了文武百官,他终是压制不住怒火,咆哮道:“这个混账东西,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他是太子,他想要找你做老师,自可光明正大上奏,怎可耍这种小聪明?国之储君,东宫太子的名声,岂是儿戏?”
“玄成,你去,去东宫好好教导太子,让他明白到底该怎么做好一个太子?”
等李世民的咆哮结束,魏征擦擦脸上的吐沫星,拱手称诺。
然后起身看向李世民,正色道:“陛下,太子此举固然不值得提倡,可是您是否思考过,为何太子宁愿出此下策,也不愿如您所言,直接上奏呢?”
李世民神色一滞。
“是否是陛下给他的信心不足,担心您会不允呢?”魏征之言,直插心口。
魏征离开后,李世民沉默许久才喃喃道:“他若连跟朕直接争取的胆气都没有,朕就算扶着他登上皇位,他也坐不稳。”
“冯用。”
“奴婢在。”
“拿着朕的马鞭去东宫,替朕抽太子十,不,五,三鞭子。”
“这…”
“嗯?”
“奴婢遵旨。”
临到出门,李世民追了句,“只可抽后背,不得伤及他处。”
冯用手持马鞭来到东宫的时候,宫人侍卫吓得跪倒一片,瑟瑟发抖。
李承乾神色平淡的承受了三鞭,甚至甘之如饴。
能用三鞭子换来魏相为师,是赚的。
冯用的三鞭子没有丝毫弄假,即便隔着衣服,怕也已经起了血痕。
行完刑,他立刻将马鞭递给旁边小太监,满脸心疼的扶起太子,“殿下恕罪,陛下有喻,老奴也是没办法。”
说着又朝旁边跪着的高禄呵斥道:“还跪着干什么,快去请太医。”
李承乾制止了高禄,东宫此刻有比太医更好的大夫。
“既如此,殿下快些去疗伤吧,老奴也得回去复命。”冯用离去。
老神仙亲自给李承乾上了药,全程绷着脸,脸色很不好看。
行医数十年,见惯无数生死,他最不能接受的是人对人造成的伤害,尤其是父子亲人之间。
“孙老,谢谢您。”李承乾道谢。
孙思邈看着明明疼痛,额头渗汗,却故作轻松的少年人,轻叹道:“若是可以,老夫真想带着你在秦岭多待些时日。”
李承乾缄默,那段经历他很喜欢,但那终究不是他的生活。
孤为太子,不是黎庶。
就在李承乾被鞭子抽的时候,卢国公府,另一个少年人也在挨打。
来自宫外的感动尚未退去,李承乾就又收到来自宫内的感动。
丽质从老神仙处看到了剖腹术,又得知大兄要建育婴堂,就将事情告诉了母亲。
长孙皇后只是稍稍了解,就知道这是件德政,将会为长子带来巨大名望,当下就决定竭尽全力支持,拿出了很多金银首饰。
长乐和清河、雉奴跟着学,纷纷掏出小金库,就连四岁的城阳都贡献了五两压岁钱。
长乐甚至自告奋勇,愿意亲自带着宫女学习剖腹术,以支持大兄。
很多时候,不得不承认的是,很多东西都是富贵之人普遍使用后,才会被大众接受。
因为权贵世族子弟更识货,对新事物的接受程度也越高。
随着方德剖腹术案例的增多,这种分娩胎儿的方法已经被很多人知道。
普通百姓仍旧难以接受,某些富贵人家却开始主动联系方德。
当然,到目前为止,同意让方德亲自试试剖腹术的,只是府里的小妾,还未有那家正妻难产,请方德上门的。
富贵人家的小妾使用剖腹术后,也会得到更好的照顾,恢复的更好,到目前为止,几乎都是母婴平安。
就在剖腹术的名声在慢慢酝酿时,另一件事也在上层圈子传开。
据传鲁王李元昌意外得到一件稀世珍宝级别的琉璃杯,被他邀请到府上赏过宝的人,都赞不绝口。
于是很多人登门,只求见见宝物。见的人多了,就有人想要高价求购,求购者又皆是非富即贵。
鲁王感受到压力,又不厌其烦,就放出话,将在五日后,于曲江池上开办赏宝大会,同时拍卖琉璃杯。
鲁王放出话的第二日,有西域商人拿出一副古画,画的内容是头戴王冠的国王与他最美的王后喝酒的场面,国王所用的杯子正是鲁王府出现的琉璃杯。
有人追问西域商人,期初商人死活不愿承认,后来在烈酒作用下,商人终于没把持住,讲述了一个,因琉璃杯而被灭国的故事。
商人痛哭流涕,说自己就是那个西域小国的国民。
因为这尊琉璃杯,他的国家被灭,国王被杀,最美的王妃连带琉璃杯被人抢走。
琉璃杯竟然引的一国被灭,一时间琉璃杯的名声再上一个台阶,已经不限于权贵圈子知道,百姓也都议论纷纷。
任何东西,只要跟灭国联系起来,都会增添一层色彩,成为人们想要收藏的目标,包括宝物和美女。
第五日的清晨,李治很早就冲到东宫,很激动的告诉太子大兄。
他刚才遇见了越王三兄,偷听到三兄跟内侍的谈话,说要将琉璃杯拍卖下来,献给父亲。
“大兄,据闻这琉璃杯乃稀世珍品,比父亲珍藏的琉璃盏还要精美,还曾引的一国之灭,正适合献给父亲,可不能让三兄竞拍了去。”李治一本正经道。
李承乾忍不住想笑。
鲁王叔真是好手段啊,一幅画,编个故事,就让琉璃杯的热度爆炸,价值也翻了一番。
连青雀和雉奴都被骗了。
不过雉奴说的没错,可不能让青雀轻易将琉璃杯得了去,他眼底闪过坏坏神色道:
“雉奴你说得对,大兄交给你个任务,待会儿曲江池竞拍开始后,你就盯着你三兄,只要他加价,你就跟着加价。”
“大兄,你放心,我保证完成任务。”李治拍着胸口保证,表情很兴奋。
曲江池是长安有名的玩乐场所,每日都有权贵子弟在此宴饮。
但是像今日这般,汇聚如此多人,还是少有的。
幸亏李元昌早有预料,做了安排,倒也没手忙脚乱。
李承乾和李治在入口处,刚好遇到程怀默,在他身后,除了程处亮和秦怀道,还有个年龄更小的少年郎。
只看脸,不用介绍,李承乾都知道是程家三子程处弼。
脑海里浮现出关于程处弼的记载,李承乾眸光微动。
相比于程怀默和程处亮的活泼,程处弼更加沉默,也更沉稳,难怪日后能做到金吾卫大将军的位置上。
不一会儿鲁王亲自过来,将几人引到早准备好的雅间。
李承乾见来人实在太多,不一会儿功夫他就看见好几个世家望族子弟,还有朝堂大臣。
“鲁王叔,辛苦你了。我们这里不用你招待,去接待贵客吧。”
李元昌没客套,告罪一声离开,去接待其他贵客。
李承乾几人在雅间里吃着糕点,喝着茶和酒,等待竞拍开始。
“对了,怀默,处亮,怀道,谢谢你们送来的财货,帮了大忙。”李承乾突然想起,还未亲自道谢。
“没什么,能帮到殿下就行。”程怀默挠挠头憨直道,其他两人也嘿嘿直笑。
“大兄,还有我呢,我可是把所有钱都贡献出来了。”李治凑上来邀功。
李承乾笑着点头,“对,是要谢谢雉奴你。”
李治高兴的咧开嘴。
“仁祐兄,你觉得坊间流传的故事是真的吗?琉璃杯真的曾导致一国之灭?”
“故事真不真,我不知道,但那尊琉璃杯,我王家曾有人到鲁王府看过,的确是世所罕有。”
“有人说琉璃杯比皇宫收藏的琉璃盏都精美,呵,皇宫收藏的琉璃盏什么,世间最好的琉璃盏在我等五姓七望的库房里。
如此美物既然出现,自然不能流落凡俗,还是到我等世家手中,才不明珠蒙尘。”
隔壁雅间的议论声传入李承乾等人耳朵里,程怀默几人喝酒动作一顿,李治气的瞪眼,两腮鼓起来跟蛤蟆似的。
这些人竟敢看不起皇家。
李承乾笑着揉揉他脑袋,不甚在意,因为他知道这些人说的是真的,皇家可能还真没五姓七望手里好东西多。
“仁祐兄想要收走琉璃杯恐怕没那么容易,我得到消息,太子、越王、蜀王,还有好几个国公府的人都来了曲江池。”
“无妨,竞拍嘛,价高者得之。”
有人话语里丝毫不将太子和几个亲王放在眼里。
“对了,来之兄,听闻皇上有意为太子求王氏嫡女为王妃,你家长辈同意了吗?”
“呵,自然不可能同意。我王家千年世家,李承乾也配娶我王家嫡女?”
隔壁雅间,李承乾挑眉,安抚要炸毛的幼弟。只是下一瞬间,他脸色陡然转冷,眸光似冰。
“李世民厚着脸皮到我王家求亲,不过是自取其辱,别说嫁女,让他的女儿嫁入我王家,都是对王氏的羞辱。”
“来之兄,小声点,小心隔墙有耳。”
“呵,怕什么。”
李承乾的目光似乎透过雅间的墙壁,钉在说话的人身上。
看不起我李承乾,可以,但说我阿耶,不行。
狄仁杰东宫之行是痛并快乐的,痛是因为旁边有个小公主叽叽喳喳说不停,而他喜静。
快乐是因为这个小公主的布袋有各种各样的蜜饯糕点,让他吃了个饱。
所以当阿耶带着他离开时,小公主满眼期待问他下次什么时候还来时,他很纠结。
最后还是太子发话,说很喜欢小胖子,让狄知逊往后进宫时,可多带狄仁杰来东宫。
李承乾将育婴堂的建设和剖腹术的推广交给了狄知逊和方德,前者负责掌控全局,主要负责营建和推广,后者负责剖腹术的具体实施和教学。
谨慎起见,李承乾决定暂时先在长安建一座育婴堂,有了经验再往其他地方推广。
但是即便只建一座,也需不少资金,而东宫的钱并不阔绰,令李承乾十分头疼。
他不禁想着,老天爷这个亲爹,若是真能听到他的祈祷,降下些铜钱该多好。
老天爷没降下铜钱,但是降下了比铜钱更值钱的东西。
又是一个七天后的凌晨时分,李承乾睁着双眼,看到一个晶莹剔透的东西从自己头顶落下,他急忙接住。
然后,就瞪大了眼睛。
作为太子,他不是没见识的人。
西域番邦多次给父亲进贡琉璃盏,晶莹剔透,煞是美丽。
但是从没有一个琉璃盏,能比他手上这个更透、更亮。
在蜡烛火光的照耀下,他甚至透过琉璃杯的杯壁,清楚看到另一侧的景物。
稀世珍宝啊!
李承乾第一反应是霸占此物,万不能让父亲知道,但很快他压下贪婪之心。
如今东宫正是用钱之时,将此物卖掉,可解钱财短缺之困。
只是,真的好心痛啊!
很快李承乾就整理好心情,脸上展露笑容。
果然老天爷才是孤的亲阿耶。
哼,父亲,即便你是马上皇帝,即便你治国有方,即便你击败突厥,让颉利可汗跳草皮舞,被蛮夷番部尊为天可汗,可,孤才是天之亲子。
李承乾抱着琉璃杯睡了一夜,第二日天刚亮,用过早膳他就命人备了马车,直奔鲁王府。
也许是同龄人的缘故,李承乾跟鲁王李元昌关系甚好,甚至后来他谋反,鲁王叔也是主谋之一,被父亲赐死。
李承乾在看过新唐书后,对鲁王叔更添几分信任。
在他所有认识的人中,鲁王叔是最风流才情的人。
所以他想把琉璃杯交给鲁王叔,让他给寻个卖家。
初见琉璃杯,鲁王李元昌就移不开眼睛。听过李承乾来找他的目的后,更是瞪大眼睛,很是不解。
“承乾,你很缺钱吗?”
“还真缺。”李承乾道,将他要建育婴堂和推广剖腹术的事情说了一遍。
李元昌呆愣许久。
他虽只比李承乾大两岁,也未正式取鲁王妃,但比李承乾私生活丰富许多。
去岁宠幸了个婢女,一击而中,结果没想到婢女临盆时难产,一尸两命。
他不禁想,当时若有这剖腹术,也许婢女就不会死,而他也会有个一岁大的儿子。
“承乾你放心,这等品相的琉璃杯,皇叔定为你卖个好价钱。”李元昌郑重道。
随后李元昌又询问了李承乾具体计划,当听到太子说,还在苦恼女大夫的人选,他笑道:“承乾,你真是糊涂。”
贞观初年,为提升大唐人口出生,缩减皇宫的开支,曾释放一大批适龄成婚的宫女。
后来这个惯例一直都在,只是每年释放的人数不多。
李承乾眼睛一亮,鲁王叔这个提议极好。宫里释放的宫女,多数年约三十,都识字,极适合选做女大夫。
等回宫就去寻母亲,敲定此事。
琉璃杯想要卖个好价钱,就不能着急,李元昌准备先请几个长安风流圈的遮奢人物小范围赏宝。
等这些人把消息散开,吸引来足够多人,再在临江池举办一场拍卖会。
敲定好细节,李承乾离开鲁王府,车辇行驶在大街上时,突然听到熟悉的声音,李承乾掀开门帘看,果然是程怀默。
“怀默。”李承乾喊了声,程怀默扭头看见车内的太子,神情一喜。
自秦岭归来,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太子,急忙带着程处亮和秦怀道过来见礼。
“你们这是要去哪里?”李承乾问。
“闲着无事,去长靖楼饮酒。”程怀默笑道。
“为何不去杏花楼?”李承乾听闻杏花楼的杏花酿,是长安很有名的佳酿。
“不好意思去,上次大兄为了殿下…”程处亮话还没说完,就被程怀默踢了一脚,顿时住口。
李承乾眨眼。
“处亮,怎么回事?你接着说。”
程处亮在大兄的白眼下,嬉笑着将上次程怀默发狂暴打儒生的事讲了一遍。
“怀默。”李承乾感动的拉住程怀默的双手,后者立刻一身鸡皮疙瘩,尴尬笑着把手伸出来,解释道:“主要是哪些鸟士子太气人。”
李承乾很高兴,决定请三人去长靖楼饮酒。
高禄满脸难色,小声提醒:“殿下,孙真人交代过,您不能饮酒。”
“放心,孤不饮酒,孤喝茶。”李承乾无奈道。
秦怀道长相清秀,不似程家兄弟高壮,但吃起肉喝起酒却丝毫不遑多让,很是粗犷。
李承乾好奇询问其功夫如何,程怀默说,怀道年纪虽小,武功却已不弱于他,尤善马战,待再过几年,必比他强。
秦怀道腼腆笑笑。
李承乾心里喜欢,亲自给秦怀道倒了杯酒,后者诚惶接过,一饮而下。
也不知是酒醉人,还是害羞,俊秀的脸上红扑扑。
李承乾并没说自己后背都是伤,只说生病不能喝酒,程怀默三人也没敢多问。
三人喝酒,太子喝茶,气氛倒也欢乐。
李承乾把委托鲁王卖琉璃盏的事说了,三人都表示到时肯定会到曲江池参加盛会。
等酒席散去,李承乾乘坐撵刚回到东宫没多久,内侍就来报,卢国公府管家在宫外求见。
“殿下,我家小公爷和二公子,还有秦小公爷知道殿下要建育婴堂,也想尽绵薄之力,就命小人将体己钱都送了过来。”
高禄掀开马车两个箱子,一个装满铜钱,一个装着些金银器物。
李承乾心里感动,告诉程府管家,回去转达他的谢意。
卢国公府。
天使宣读完圣旨,满府人都兴高采烈,国公夫人卢氏更是笑的合不拢嘴,给天使塞了好大块金子。
唯有一人,始终低着头沉默不语,待天使走后,才抬起微红的眼眸,怒视自己的父亲,发出怒吼:
“阿耶,您怎能这么做?您明知道弯刀是太子殿下赠与我的,怎么还能冒领其功,献于陛下?您这不是陷我于不义吗?用朋友的东西,换来的升职加爵,我程怀默不屑要…”
啪!
重重一巴掌扇到程怀默的脸上,程咬金居高临下的看着长子,满脸讥讽:
“朋友?你什么身份,能跟太子做朋友?你们是君臣,他是君,你是臣,记住没有?”
卢氏第一时间挥退下人,只留下几个儿子。
看着长子脸上的巴掌印,她心疼不已,劝道:“怀默,快向你阿耶认错,说你知错了。”
程怀默沉默不语,程咬金脸色越发难看,似乎有怒火在酝酿。
程家几子都很有经验,知道阿耶这是在爆发边缘,急忙推推程怀默:“大兄,快给阿耶认错。”
程怀默抬眸,倔强的看向自己的父亲,梗着脖子道:“就算阿耶说的对,儿与太子只是君臣,不是朋友。可儿还是认为阿耶将弯刀之功贪为己有,不妥。”
完了,大兄要遭。
程家兄弟们已经开始为大兄默哀,按照以往经验,非得在床上躺半月才能下地。
可是出乎所有人预料,老魔王竟然没有爆发,只是照个程怀默脑袋啪嗒一巴掌,咒骂一声兔崽子,然后让他跟着去书房。
“阿娘,啥情况呀,阿耶改性子了?”程处亮挠着脑袋,不解问道。
卢氏若有所思,别人都说自己丈夫是个大老粗,作为枕边人,她却深知丈夫是粗中有细,内秀之人。
观丈夫最后的神情,不似生气,倒像是有几分高兴。
难道怀默的倔强坚持,反而更合丈夫心意?
程府书房。
程怀默瞪大眼睛,震惊道:“阿耶,您的意思是,皇上已经知道太子送我宝刀之事?”
“肯定知道。”程咬金端起茶碗,喝茶如牛饮,“太子出宫,你以为皇上会不派耳目,你那队千牛卫里,绝对有皇上的耳目。”
程怀默缄默。
皇上对太子监视到如此地步吗?
“倒也不全是,太子毕竟年少,宫外诱惑良多,皇上派出耳目,可及时知道太子身边的情况,以免有心怀叵测之人靠近。”程咬金解释道。
就算如此,被人监视,总归是让人心里不好受的。
“阿耶,孩儿不明白,您为何非要献弯刀之功?连升四级,开国县男,对咱程家而言,不过锦上添花。”程怀默发问。
“臭小子,跟你说了这么多,还不明白吗?”程咬金恨铁不成钢,
“既然皇上已经知道弯刀的事情,你若藏着不说,就有暗中投效太子的嫌疑,借着献功说出去,才能向皇上表明,光明磊落。”
光明磊落吗?
不,分明是吃干抹净不认账的流氓行径。
啪。
又是一巴掌呼到程怀默脑袋上。
“流氓怎么了?流氓才能占到便宜,老实人只会吃亏。”
程咬金瞥了眼长子,突然道:“接下来一段时日,你在家好好磨炼武功,不要外出。”
阿耶这是怕我给太子通风报信吗?程怀默捏了捏拳头,沉默不语。
大朝过后第二天,魏征处理完政务,没有如往常归家,而是改道东宫。
自改元贞观后,这还是魏征第一次进入东宫,望着依稀间熟悉的风景,心里忍不住微微刺痛。
“学生承乾见过老师。”
魏征刚到东宫,就有人往里通报,李承乾几乎是小跑着过来,很恭敬的行了个学生礼。
因跑的太急,李承乾的呼吸略微急促,额头有细汗,衣袍的领子也是歪的。
魏征嘴唇微动,心里早已预设好的话,此刻却是说不出口。
轻叹一声,将太子扶起,“太子不必如此,该是臣向殿下行礼才是。”
“于私,魏相是太子少师,承乾是学生,理应执学生礼;
于公,魏相为国操劳,宵衣旰食,自受的起我一拜。”李承乾真诚道。
魏征恍惚了下,眼前的少年太子似乎跟记忆里某个身影重合。
好在他心智坚毅,很快就回过神来。
东宫,明德殿。
李承乾跪坐的板正。
刚刚得知魏相到来,他欣喜之下,一路小跑到宫门口,忘记了背上的伤势。
此时冷静下来,才感觉到疼痛。
偏偏为了给魏相留下好印象,他很注意礼仪坐姿,背上伤口就更疼痛难忍。
魏征将一切看在眼里,命高禄搬来了软榻,总算让李承乾舒缓许多。
“殿下,圣上任命臣为太子少师,名为教导,实则备询,您有什么疑惑,尽可道来。”魏征道。
李承乾费尽心机,让魏征成为太子少师,目的就在此。
他没有丝毫遮掩扭捏,将上次面见父亲的经过说了一遍,询问魏相,自己的应对有没有问题。
魏征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了让李承乾思索许久,都得不出答案的问题。
“殿下以为,您为太子,如何才能顺利承继大位?”
李承乾苦笑摇头,深深拜下:“请魏师教我。”
自古以来,太子一直都是个看似高贵,实则危险的位置。
远如汉武帝的太子刘据,近如前朝隋文帝的太子杨勇,都是在没犯什么大错的情况下折戟沉沙。
其他因错因无能,在夺嫡之争中失败的更是数之不尽。
李承乾很小的时候就做了太子,但他真不知道该如何做,才能不覆前辙。
以前他以为只要自己努力表现好,讨得父亲喜欢,就可无忧,可是后来他发现,无论自己怎么表现,父亲好像总是不满意。
魏征昨夜枯坐许久,思索今日给太子的第一课该讲什么。
原本他只是想隐晦的提点几句,但是太子的尊师之举,让他怎能不感动呢。
望着太子渴求的目光,他终是心软。
“殿下以往做的并没错,相反表现很好,皇上也并不是不满意,而是觉得还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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