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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往知来李承乾李世民结局+番外

李承乾 著

女频言情连载

当太子询问刘神威是否愿意做太医丞,专责剖腹术推广时。刘神威一直强调只愿守在老师身边尽孝,但知徒莫若师,孙思邈能看出他藏在眼底的希冀。刘神威是有仕途意愿的,只不过他懂克制,也真孝顺。如果老师不同意,他绝对不会违背老师意愿,留在长安。孙思邈看出这点,最终点头同意。“太子既然想让你负责剖腹术的推广,你就好好做,但是千万不能荒废医术,日后你在太医署内的升迁,需得有过硬的医术支撑。”老人家叮嘱。“老师教诲,学生会谨记于心。”刘神威道。论医大会结束,育婴堂走上正规,孙思邈欲辞行离开长安。李承乾没有阻拦。从秦岭把老人家请回来的时候,他想过要用一切办法将人留在长安,时间以十年计,需得等兕子破了十三岁寿命的诅咒,才肯放老人离开。然而这段时间,他早已跟...

主角:李承乾李世民   更新:2024-12-14 15:1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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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李承乾李世民的女频言情小说《极往知来李承乾李世民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李承乾”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当太子询问刘神威是否愿意做太医丞,专责剖腹术推广时。刘神威一直强调只愿守在老师身边尽孝,但知徒莫若师,孙思邈能看出他藏在眼底的希冀。刘神威是有仕途意愿的,只不过他懂克制,也真孝顺。如果老师不同意,他绝对不会违背老师意愿,留在长安。孙思邈看出这点,最终点头同意。“太子既然想让你负责剖腹术的推广,你就好好做,但是千万不能荒废医术,日后你在太医署内的升迁,需得有过硬的医术支撑。”老人家叮嘱。“老师教诲,学生会谨记于心。”刘神威道。论医大会结束,育婴堂走上正规,孙思邈欲辞行离开长安。李承乾没有阻拦。从秦岭把老人家请回来的时候,他想过要用一切办法将人留在长安,时间以十年计,需得等兕子破了十三岁寿命的诅咒,才肯放老人离开。然而这段时间,他早已跟...

《极往知来李承乾李世民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当太子询问刘神威是否愿意做太医丞,专责剖腹术推广时。

刘神威一直强调只愿守在老师身边尽孝,但知徒莫若师,孙思邈能看出他藏在眼底的希冀。

刘神威是有仕途意愿的,只不过他懂克制,也真孝顺。

如果老师不同意,他绝对不会违背老师意愿,留在长安。

孙思邈看出这点,最终点头同意。

“太子既然想让你负责剖腹术的推广,你就好好做,但是千万不能荒废医术,日后你在太医署内的升迁,需得有过硬的医术支撑。”老人家叮嘱。

“老师教诲,学生会谨记于心。”刘神威道。

论医大会结束,育婴堂走上正规,孙思邈欲辞行离开长安。

李承乾没有阻拦。

从秦岭把老人家请回来的时候,他想过要用一切办法将人留在长安,时间以十年计,需得等兕子破了十三岁寿命的诅咒,才肯放老人离开。

然而这段时间,他早已跟老人家有了很深厚的感情,不愿违背老人的意愿。

而且李承乾知道,老人家在长安住着是不开心的。

论医大会的第一天,育婴堂门前被放了五十六个弃婴,孙思邈心里是愤怒,却又无奈的。

他向来豁达,但身为医者,绝对忍受不了拿人命做政斗筹码。

偏偏他又只是个大夫,改变不了什么,所以只能选择逃避,眼不见为净。

李承乾知道老人家的痛苦,是以更不愿阻拦。

刘神威要留在长安,就不能在老人家身边侍奉,经过几个徒弟商议,决定让费英俊跟在老人家身边。

这些年流落江湖,费英俊的医术其实有点走偏,擅长解毒制毒,其他方面却稀松。

正好让他跟在老师身边,好好修补一下短板,把他掰回正途。

王奉德接了太子的委托,决定前往剑南道一带,尝试研究士卒进入吐蕃就生怪病的现象。

李承乾为他们准备了盘缠,然后让程怀默亲自护送他们离开,直到送出去三十里路才返回。

当李世民得知这消息的时候,孙思邈等人已经走很远,对于太子私自放孙思邈离开,他倒是也没恼怒。

对于天可汗而言,一个大夫,就算把他放归民间,随时都能把他再找回来。

代国公府。

李承乾多日没来向请教,李靖没说什么,但是师娘张出尘逮着李承乾好一顿埋怨。

等见到李承乾身后跟着一群朝气蓬勃的少年后,又喜笑颜开,决定亲自下厨给众人张罗吃食。

李承乾这次登门是带着众伴读的,还多了个房遗爱。

房玄龄终究没能抗住夫人时不时的“肌肤之亲”,同意让房遗爱接触太子。

所以房遗爱现在虽无伴读之名,却能随时出入东宫,参加群贤聚会。

对于武勋二代们来说,几乎没人不崇拜李靖。

因为在他们老子的口中,武力最胜者或有争议,但军略最出众者非李靖莫属。

众人轮番上场演示武艺,有意在代国公面前表现。

不用太子开口,李靖就懂他的意思,他不是敝帚自珍之人,对群贤武艺一一点评,一一指点。

群贤们的武功都是家学,对武功最了解的人自然是他们的老子。

李靖不指导武功,只指导众人该怎么把家学武功练的更匹配自身。

寥寥几句,就让众人醍醐灌顶,茅塞顿开。

等房遗爱上场展示一番“群魔乱舞拳乱风披靡刀法胡几把乱刺枪法”后,群贤都憋不住,笑的前仰后合。

李靖也皱眉。

房遗爱尴尬又委屈。

他没系统学过武,这几招还是偷学的呢。

“李伯伯,对不起,让您见丑了。”房遗爱低着头小声道。

李靖回过神,笑着拍拍他的头,“遗爱,不用妄自菲薄,你很有天赋,只是缺少名师教导。”

房遗爱抬头,满是希冀道:“李伯伯,您能教我武功吗?”

“我不能。”李靖摇头,房遗爱眼眸里光芒立刻暗淡,但李靖接下来的话让他又重燃希望。

“我本身的武功本就不出彩,而且我使剑,不适合你。

你天生神力,用重器最好,比如鎏金锤、偃月刀这种,最不济也得是重型马朔。”

见房遗爱眼巴巴望着,李靖明白他想知道什么,笑着道:“当世善用重型兵器者,以楚国公为最。”

尉迟恭善使丈八蛇矛和竹节钢鞭,两者本身就已经很重。

战场杀敌时,他还一手持矛,一手持鞭,以鞭破甲,以矛杀敌,左右开弓,其勇力可见一斑。

房遗爱眼睛亮晶晶,已经在幻想自己在尉迟恭的调教下,成为无敌天下的勇将。

然而他根本就不知道,尉迟恭脾气粗暴,又居功自傲,之前同殿为臣时,动不动就指责他老爹房玄龄的过错,双方暗里是不合的。

他想要拜尉迟恭为师的几率几乎为零。

演武场的边上,李承乾看着众人表演武功,眼底闪过羡慕。

那个少年没有驰骋战场,手刃敌将的梦想呢?

尽管他总是说服自己,要做统帅,而不是冲锋陷阵的将军,可是心底还是有些不甘的。

“承乾,很多时候不是武功高强,就能无敌,战胜敌人的方法其实有很多。”

师娘张出尘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李承乾起身喊了声师娘,后者把糕点放在桌子上,面带笑意的看着他。

“你想学成天下无敌的勇将,师娘没办法,但你若想在危机时刻有自保能力,不至于手无缚鸡之力,师娘还是能帮帮你的。”

“请师娘教我。”李承乾眼睛一亮。

“承乾,你跟我来。”

张出尘带着李承乾来到弓箭场的靶子前,她站在一丈外,手腕灵巧翻转,只听咻的一声,然后什么也没发生。

正当李承乾疑惑的时候,张出尘把他领到靶子前,让他仔细看。

很快李承乾的眼睛就瞪大,倒吸一口凉气。

在箭靶上,一根钢针几乎没入箭靶。

这种深度,比弓箭刺入的还深。

“师娘,这是什么,好厉害!”李承乾惊呼。

“是暗器。”张出尘道。

红拂女以剑术闻名,但很少有人知道,她也擅长暗器。




大唐常朝五日一次,一般在甘露殿举行,逢朔望日的大朝则在太极殿举行。

今日的太极殿格外热闹,大太监冯用刚唱完“有事起奏”,卢国公程咬金就走出队列,大声嚷嚷着替子献宝,宝物是柄造型古怪的弯刀。

程咬金称,他的长子程怀默设计打造了这种弯刀,刀锋锐利,结构巧妙,十分利于近身厮杀。

李世民是马上皇帝,自有武力,当众试用弯刀,果如程咬金所说,乃是近身搏斗的杀器。

龙颜大悦,当即宣布程怀默献宝有功,封开国县男,武阶升为正六品上的昭武校尉,比原本的致果校尉连升四级。

程咬金乐的合不拢嘴,向皇上叩谢后,趾高气昂的回到了队列中。

沿途不少人投来疑惑目光,大家都是老相识,老程家的长子程怀默啥样还能不清楚?

不是纨绔无能之辈,但也绝非心思灵巧之人,能设计出如此精巧的兵器?

在场所有人里,有可能猜到真相的只有一人,那就是李世民。

百骑探子的信息纪录:“太子疑似赠送程怀默宝刀…”

但李世民没有拆穿,而程咬金也知道,他不会拆穿。

程咬金刚归队,于志宁就出列了,他是太子左庶子,正四品上的品阶,有资格参与大朝。

一本奏书念完,满堂寂静。

龙椅上的李世民脸色铁青,一双蕴含怒意的虎目注视着于志宁。

这怒意有对太子的,也有对于志宁的。

他把于志宁放在左庶子的位置上,就是为了看顾太子,及时将太子的举动汇报给他。

可是这种汇报只能私下进行,岂能拿到大朝上讲。

于志宁失了分寸。

其他朝臣神色各异,有正直的已然脸色凝重,时刻准备着出列进谏,请求皇上对太子严加管教。

有心怀叵测的,暗自窃喜,天子失德,其他皇子可就有机会了。

唯有站列在最前方的几人,神色不变,心底却思绪转动,顷刻间有所判断。

“于卿,你可敢保证所言为真?”李世民不含感情的声音响起。

于志宁后背生汗,殿下害苦我!

沉默片刻,他回道:“陛下,臣为太子左庶子,有匡正太子的职责,奏中所言乃防微杜渐。

自贞观五年太子少师李纲离世,陛下始终未再指派太子师,与太子成长不利。

臣请陛下准臣所请,为太子指派性格刚直睿智之人为师,扶正太子性格。”

于志宁没按照李世民的暗示改口,但为自己的行为做了解释。

李世民握了握拳头又松开,脸色恢复平静,朗声道:“于卿所奏有理,的确该为太子选个太子师。”

说话间,他扭头看向文臣队列最前方的房玄龄,“房相,你可愿为太子少师,替朕教导太子?”

房玄龄出列,拱手行礼道:“陛下,臣德浅行薄,兼之政务繁忙,若为太子少师,恐无法尽全心辅佐太子,恳请陛下另择贤能。”

房玄龄的拒绝似乎没出李世民的预料,他接着又分别询问其他人,高士廉、王珪,甚至连长孙无忌也问了一遍,但是这些人无一例外都婉言拒绝。

殿内气氛一时凝重,程咬金的声音突然响起,“陛下,您呀找错人了。于志宁说请您指派个性格刚正之人为太子师,您该找魏相呀,他最合适。”

气氛瞬间活络,众朝臣,尤其是站在前列的几人,好似恍然大悟,纷纷赞同这个提议。

“魏卿,你意下如何?”李世民看过去,魏征有心拒绝,可是,太子殿下弄这一出,分明是不容他拒绝啊。

“臣领旨。”

大朝散后,李世民独留下魏征奏对。

没了文武百官,他终是压制不住怒火,咆哮道:“这个混账东西,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他是太子,他想要找你做老师,自可光明正大上奏,怎可耍这种小聪明?国之储君,东宫太子的名声,岂是儿戏?”

“玄成,你去,去东宫好好教导太子,让他明白到底该怎么做好一个太子?”

等李世民的咆哮结束,魏征擦擦脸上的吐沫星,拱手称诺。

然后起身看向李世民,正色道:“陛下,太子此举固然不值得提倡,可是您是否思考过,为何太子宁愿出此下策,也不愿如您所言,直接上奏呢?”

李世民神色一滞。

“是否是陛下给他的信心不足,担心您会不允呢?”魏征之言,直插心口。

魏征离开后,李世民沉默许久才喃喃道:“他若连跟朕直接争取的胆气都没有,朕就算扶着他登上皇位,他也坐不稳。”

“冯用。”

“奴婢在。”

“拿着朕的马鞭去东宫,替朕抽太子十,不,五,三鞭子。”

“这…”

“嗯?”

“奴婢遵旨。”

临到出门,李世民追了句,“只可抽后背,不得伤及他处。”

冯用手持马鞭来到东宫的时候,宫人侍卫吓得跪倒一片,瑟瑟发抖。

李承乾神色平淡的承受了三鞭,甚至甘之如饴。

能用三鞭子换来魏相为师,是赚的。

冯用的三鞭子没有丝毫弄假,即便隔着衣服,怕也已经起了血痕。

行完刑,他立刻将马鞭递给旁边小太监,满脸心疼的扶起太子,“殿下恕罪,陛下有喻,老奴也是没办法。”

说着又朝旁边跪着的高禄呵斥道:“还跪着干什么,快去请太医。”

李承乾制止了高禄,东宫此刻有比太医更好的大夫。

“既如此,殿下快些去疗伤吧,老奴也得回去复命。”冯用离去。

老神仙亲自给李承乾上了药,全程绷着脸,脸色很不好看。

行医数十年,见惯无数生死,他最不能接受的是人对人造成的伤害,尤其是父子亲人之间。

“孙老,谢谢您。”李承乾道谢。

孙思邈看着明明疼痛,额头渗汗,却故作轻松的少年人,轻叹道:“若是可以,老夫真想带着你在秦岭多待些时日。”

李承乾缄默,那段经历他很喜欢,但那终究不是他的生活。

孤为太子,不是黎庶。

就在李承乾被鞭子抽的时候,卢国公府,另一个少年人也在挨打。


来自宫外的感动尚未退去,李承乾就又收到来自宫内的感动。

丽质从老神仙处看到了剖腹术,又得知大兄要建育婴堂,就将事情告诉了母亲。

长孙皇后只是稍稍了解,就知道这是件德政,将会为长子带来巨大名望,当下就决定竭尽全力支持,拿出了很多金银首饰。

长乐和清河、雉奴跟着学,纷纷掏出小金库,就连四岁的城阳都贡献了五两压岁钱。

长乐甚至自告奋勇,愿意亲自带着宫女学习剖腹术,以支持大兄。

很多时候,不得不承认的是,很多东西都是富贵之人普遍使用后,才会被大众接受。

因为权贵世族子弟更识货,对新事物的接受程度也越高。

随着方德剖腹术案例的增多,这种分娩胎儿的方法已经被很多人知道。

普通百姓仍旧难以接受,某些富贵人家却开始主动联系方德。

当然,到目前为止,同意让方德亲自试试剖腹术的,只是府里的小妾,还未有那家正妻难产,请方德上门的。

富贵人家的小妾使用剖腹术后,也会得到更好的照顾,恢复的更好,到目前为止,几乎都是母婴平安。

就在剖腹术的名声在慢慢酝酿时,另一件事也在上层圈子传开。

据传鲁王李元昌意外得到一件稀世珍宝级别的琉璃杯,被他邀请到府上赏过宝的人,都赞不绝口。

于是很多人登门,只求见见宝物。见的人多了,就有人想要高价求购,求购者又皆是非富即贵。

鲁王感受到压力,又不厌其烦,就放出话,将在五日后,于曲江池上开办赏宝大会,同时拍卖琉璃杯。

鲁王放出话的第二日,有西域商人拿出一副古画,画的内容是头戴王冠的国王与他最美的王后喝酒的场面,国王所用的杯子正是鲁王府出现的琉璃杯。

有人追问西域商人,期初商人死活不愿承认,后来在烈酒作用下,商人终于没把持住,讲述了一个,因琉璃杯而被灭国的故事。

商人痛哭流涕,说自己就是那个西域小国的国民。

因为这尊琉璃杯,他的国家被灭,国王被杀,最美的王妃连带琉璃杯被人抢走。

琉璃杯竟然引的一国被灭,一时间琉璃杯的名声再上一个台阶,已经不限于权贵圈子知道,百姓也都议论纷纷。

任何东西,只要跟灭国联系起来,都会增添一层色彩,成为人们想要收藏的目标,包括宝物和美女。

第五日的清晨,李治很早就冲到东宫,很激动的告诉太子大兄。

他刚才遇见了越王三兄,偷听到三兄跟内侍的谈话,说要将琉璃杯拍卖下来,献给父亲。

“大兄,据闻这琉璃杯乃稀世珍品,比父亲珍藏的琉璃盏还要精美,还曾引的一国之灭,正适合献给父亲,可不能让三兄竞拍了去。”李治一本正经道。

李承乾忍不住想笑。

鲁王叔真是好手段啊,一幅画,编个故事,就让琉璃杯的热度爆炸,价值也翻了一番。

连青雀和雉奴都被骗了。

不过雉奴说的没错,可不能让青雀轻易将琉璃杯得了去,他眼底闪过坏坏神色道:

“雉奴你说得对,大兄交给你个任务,待会儿曲江池竞拍开始后,你就盯着你三兄,只要他加价,你就跟着加价。”

“大兄,你放心,我保证完成任务。”李治拍着胸口保证,表情很兴奋。

曲江池是长安有名的玩乐场所,每日都有权贵子弟在此宴饮。

但是像今日这般,汇聚如此多人,还是少有的。

幸亏李元昌早有预料,做了安排,倒也没手忙脚乱。

李承乾和李治在入口处,刚好遇到程怀默,在他身后,除了程处亮和秦怀道,还有个年龄更小的少年郎。

只看脸,不用介绍,李承乾都知道是程家三子程处弼。

脑海里浮现出关于程处弼的记载,李承乾眸光微动。

相比于程怀默和程处亮的活泼,程处弼更加沉默,也更沉稳,难怪日后能做到金吾卫大将军的位置上。

不一会儿鲁王亲自过来,将几人引到早准备好的雅间。

李承乾见来人实在太多,不一会儿功夫他就看见好几个世家望族子弟,还有朝堂大臣。

“鲁王叔,辛苦你了。我们这里不用你招待,去接待贵客吧。”

李元昌没客套,告罪一声离开,去接待其他贵客。

李承乾几人在雅间里吃着糕点,喝着茶和酒,等待竞拍开始。

“对了,怀默,处亮,怀道,谢谢你们送来的财货,帮了大忙。”李承乾突然想起,还未亲自道谢。

“没什么,能帮到殿下就行。”程怀默挠挠头憨直道,其他两人也嘿嘿直笑。

“大兄,还有我呢,我可是把所有钱都贡献出来了。”李治凑上来邀功。

李承乾笑着点头,“对,是要谢谢雉奴你。”

李治高兴的咧开嘴。

“仁祐兄,你觉得坊间流传的故事是真的吗?琉璃杯真的曾导致一国之灭?”

“故事真不真,我不知道,但那尊琉璃杯,我王家曾有人到鲁王府看过,的确是世所罕有。”

“有人说琉璃杯比皇宫收藏的琉璃盏都精美,呵,皇宫收藏的琉璃盏什么,世间最好的琉璃盏在我等五姓七望的库房里。

如此美物既然出现,自然不能流落凡俗,还是到我等世家手中,才不明珠蒙尘。”

隔壁雅间的议论声传入李承乾等人耳朵里,程怀默几人喝酒动作一顿,李治气的瞪眼,两腮鼓起来跟蛤蟆似的。

这些人竟敢看不起皇家。

李承乾笑着揉揉他脑袋,不甚在意,因为他知道这些人说的是真的,皇家可能还真没五姓七望手里好东西多。

“仁祐兄想要收走琉璃杯恐怕没那么容易,我得到消息,太子、越王、蜀王,还有好几个国公府的人都来了曲江池。”

“无妨,竞拍嘛,价高者得之。”

有人话语里丝毫不将太子和几个亲王放在眼里。

“对了,来之兄,听闻皇上有意为太子求王氏嫡女为王妃,你家长辈同意了吗?”

“呵,自然不可能同意。我王家千年世家,李承乾也配娶我王家嫡女?”

隔壁雅间,李承乾挑眉,安抚要炸毛的幼弟。只是下一瞬间,他脸色陡然转冷,眸光似冰。

“李世民厚着脸皮到我王家求亲,不过是自取其辱,别说嫁女,让他的女儿嫁入我王家,都是对王氏的羞辱。”

“来之兄,小声点,小心隔墙有耳。”

“呵,怕什么。”

李承乾的目光似乎透过雅间的墙壁,钉在说话的人身上。

看不起我李承乾,可以,但说我阿耶,不行。


狄仁杰东宫之行是痛并快乐的,痛是因为旁边有个小公主叽叽喳喳说不停,而他喜静。

快乐是因为这个小公主的布袋有各种各样的蜜饯糕点,让他吃了个饱。

所以当阿耶带着他离开时,小公主满眼期待问他下次什么时候还来时,他很纠结。

最后还是太子发话,说很喜欢小胖子,让狄知逊往后进宫时,可多带狄仁杰来东宫。

李承乾将育婴堂的建设和剖腹术的推广交给了狄知逊和方德,前者负责掌控全局,主要负责营建和推广,后者负责剖腹术的具体实施和教学。

谨慎起见,李承乾决定暂时先在长安建一座育婴堂,有了经验再往其他地方推广。

但是即便只建一座,也需不少资金,而东宫的钱并不阔绰,令李承乾十分头疼。

他不禁想着,老天爷这个亲爹,若是真能听到他的祈祷,降下些铜钱该多好。

老天爷没降下铜钱,但是降下了比铜钱更值钱的东西。

又是一个七天后的凌晨时分,李承乾睁着双眼,看到一个晶莹剔透的东西从自己头顶落下,他急忙接住。

然后,就瞪大了眼睛。

作为太子,他不是没见识的人。

西域番邦多次给父亲进贡琉璃盏,晶莹剔透,煞是美丽。

但是从没有一个琉璃盏,能比他手上这个更透、更亮。

在蜡烛火光的照耀下,他甚至透过琉璃杯的杯壁,清楚看到另一侧的景物。

稀世珍宝啊!

李承乾第一反应是霸占此物,万不能让父亲知道,但很快他压下贪婪之心。

如今东宫正是用钱之时,将此物卖掉,可解钱财短缺之困。

只是,真的好心痛啊!

很快李承乾就整理好心情,脸上展露笑容。

果然老天爷才是孤的亲阿耶。

哼,父亲,即便你是马上皇帝,即便你治国有方,即便你击败突厥,让颉利可汗跳草皮舞,被蛮夷番部尊为天可汗,可,孤才是天之亲子。

李承乾抱着琉璃杯睡了一夜,第二日天刚亮,用过早膳他就命人备了马车,直奔鲁王府。

也许是同龄人的缘故,李承乾跟鲁王李元昌关系甚好,甚至后来他谋反,鲁王叔也是主谋之一,被父亲赐死。

李承乾在看过新唐书后,对鲁王叔更添几分信任。

在他所有认识的人中,鲁王叔是最风流才情的人。

所以他想把琉璃杯交给鲁王叔,让他给寻个卖家。

初见琉璃杯,鲁王李元昌就移不开眼睛。听过李承乾来找他的目的后,更是瞪大眼睛,很是不解。

“承乾,你很缺钱吗?”

“还真缺。”李承乾道,将他要建育婴堂和推广剖腹术的事情说了一遍。

李元昌呆愣许久。

他虽只比李承乾大两岁,也未正式取鲁王妃,但比李承乾私生活丰富许多。

去岁宠幸了个婢女,一击而中,结果没想到婢女临盆时难产,一尸两命。

他不禁想,当时若有这剖腹术,也许婢女就不会死,而他也会有个一岁大的儿子。

“承乾你放心,这等品相的琉璃杯,皇叔定为你卖个好价钱。”李元昌郑重道。

随后李元昌又询问了李承乾具体计划,当听到太子说,还在苦恼女大夫的人选,他笑道:“承乾,你真是糊涂。”

贞观初年,为提升大唐人口出生,缩减皇宫的开支,曾释放一大批适龄成婚的宫女。

后来这个惯例一直都在,只是每年释放的人数不多。

李承乾眼睛一亮,鲁王叔这个提议极好。宫里释放的宫女,多数年约三十,都识字,极适合选做女大夫。

等回宫就去寻母亲,敲定此事。

琉璃杯想要卖个好价钱,就不能着急,李元昌准备先请几个长安风流圈的遮奢人物小范围赏宝。

等这些人把消息散开,吸引来足够多人,再在临江池举办一场拍卖会。

敲定好细节,李承乾离开鲁王府,车辇行驶在大街上时,突然听到熟悉的声音,李承乾掀开门帘看,果然是程怀默。

“怀默。”李承乾喊了声,程怀默扭头看见车内的太子,神情一喜。

自秦岭归来,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太子,急忙带着程处亮和秦怀道过来见礼。

“你们这是要去哪里?”李承乾问。

“闲着无事,去长靖楼饮酒。”程怀默笑道。

“为何不去杏花楼?”李承乾听闻杏花楼的杏花酿,是长安很有名的佳酿。

“不好意思去,上次大兄为了殿下…”程处亮话还没说完,就被程怀默踢了一脚,顿时住口。

李承乾眨眼。

“处亮,怎么回事?你接着说。”

程处亮在大兄的白眼下,嬉笑着将上次程怀默发狂暴打儒生的事讲了一遍。

“怀默。”李承乾感动的拉住程怀默的双手,后者立刻一身鸡皮疙瘩,尴尬笑着把手伸出来,解释道:“主要是哪些鸟士子太气人。”

李承乾很高兴,决定请三人去长靖楼饮酒。

高禄满脸难色,小声提醒:“殿下,孙真人交代过,您不能饮酒。”

“放心,孤不饮酒,孤喝茶。”李承乾无奈道。

秦怀道长相清秀,不似程家兄弟高壮,但吃起肉喝起酒却丝毫不遑多让,很是粗犷。

李承乾好奇询问其功夫如何,程怀默说,怀道年纪虽小,武功却已不弱于他,尤善马战,待再过几年,必比他强。

秦怀道腼腆笑笑。

李承乾心里喜欢,亲自给秦怀道倒了杯酒,后者诚惶接过,一饮而下。

也不知是酒醉人,还是害羞,俊秀的脸上红扑扑。

李承乾并没说自己后背都是伤,只说生病不能喝酒,程怀默三人也没敢多问。

三人喝酒,太子喝茶,气氛倒也欢乐。

李承乾把委托鲁王卖琉璃盏的事说了,三人都表示到时肯定会到曲江池参加盛会。

等酒席散去,李承乾乘坐撵刚回到东宫没多久,内侍就来报,卢国公府管家在宫外求见。

“殿下,我家小公爷和二公子,还有秦小公爷知道殿下要建育婴堂,也想尽绵薄之力,就命小人将体己钱都送了过来。”

高禄掀开马车两个箱子,一个装满铜钱,一个装着些金银器物。

李承乾心里感动,告诉程府管家,回去转达他的谢意。


卢国公府。

天使宣读完圣旨,满府人都兴高采烈,国公夫人卢氏更是笑的合不拢嘴,给天使塞了好大块金子。

唯有一人,始终低着头沉默不语,待天使走后,才抬起微红的眼眸,怒视自己的父亲,发出怒吼:

“阿耶,您怎能这么做?您明知道弯刀是太子殿下赠与我的,怎么还能冒领其功,献于陛下?您这不是陷我于不义吗?用朋友的东西,换来的升职加爵,我程怀默不屑要…”

啪!

重重一巴掌扇到程怀默的脸上,程咬金居高临下的看着长子,满脸讥讽:

“朋友?你什么身份,能跟太子做朋友?你们是君臣,他是君,你是臣,记住没有?”

卢氏第一时间挥退下人,只留下几个儿子。

看着长子脸上的巴掌印,她心疼不已,劝道:“怀默,快向你阿耶认错,说你知错了。”

程怀默沉默不语,程咬金脸色越发难看,似乎有怒火在酝酿。

程家几子都很有经验,知道阿耶这是在爆发边缘,急忙推推程怀默:“大兄,快给阿耶认错。”

程怀默抬眸,倔强的看向自己的父亲,梗着脖子道:“就算阿耶说的对,儿与太子只是君臣,不是朋友。可儿还是认为阿耶将弯刀之功贪为己有,不妥。”

完了,大兄要遭。

程家兄弟们已经开始为大兄默哀,按照以往经验,非得在床上躺半月才能下地。

可是出乎所有人预料,老魔王竟然没有爆发,只是照个程怀默脑袋啪嗒一巴掌,咒骂一声兔崽子,然后让他跟着去书房。

“阿娘,啥情况呀,阿耶改性子了?”程处亮挠着脑袋,不解问道。

卢氏若有所思,别人都说自己丈夫是个大老粗,作为枕边人,她却深知丈夫是粗中有细,内秀之人。

观丈夫最后的神情,不似生气,倒像是有几分高兴。

难道怀默的倔强坚持,反而更合丈夫心意?

程府书房。

程怀默瞪大眼睛,震惊道:“阿耶,您的意思是,皇上已经知道太子送我宝刀之事?”

“肯定知道。”程咬金端起茶碗,喝茶如牛饮,“太子出宫,你以为皇上会不派耳目,你那队千牛卫里,绝对有皇上的耳目。”

程怀默缄默。

皇上对太子监视到如此地步吗?

“倒也不全是,太子毕竟年少,宫外诱惑良多,皇上派出耳目,可及时知道太子身边的情况,以免有心怀叵测之人靠近。”程咬金解释道。

就算如此,被人监视,总归是让人心里不好受的。

“阿耶,孩儿不明白,您为何非要献弯刀之功?连升四级,开国县男,对咱程家而言,不过锦上添花。”程怀默发问。

“臭小子,跟你说了这么多,还不明白吗?”程咬金恨铁不成钢,

“既然皇上已经知道弯刀的事情,你若藏着不说,就有暗中投效太子的嫌疑,借着献功说出去,才能向皇上表明,光明磊落。”

光明磊落吗?

不,分明是吃干抹净不认账的流氓行径。

啪。

又是一巴掌呼到程怀默脑袋上。

“流氓怎么了?流氓才能占到便宜,老实人只会吃亏。”

程咬金瞥了眼长子,突然道:“接下来一段时日,你在家好好磨炼武功,不要外出。”

阿耶这是怕我给太子通风报信吗?程怀默捏了捏拳头,沉默不语。

大朝过后第二天,魏征处理完政务,没有如往常归家,而是改道东宫。

自改元贞观后,这还是魏征第一次进入东宫,望着依稀间熟悉的风景,心里忍不住微微刺痛。

“学生承乾见过老师。”

魏征刚到东宫,就有人往里通报,李承乾几乎是小跑着过来,很恭敬的行了个学生礼。

因跑的太急,李承乾的呼吸略微急促,额头有细汗,衣袍的领子也是歪的。

魏征嘴唇微动,心里早已预设好的话,此刻却是说不出口。

轻叹一声,将太子扶起,“太子不必如此,该是臣向殿下行礼才是。”

“于私,魏相是太子少师,承乾是学生,理应执学生礼;

于公,魏相为国操劳,宵衣旰食,自受的起我一拜。”李承乾真诚道。

魏征恍惚了下,眼前的少年太子似乎跟记忆里某个身影重合。

好在他心智坚毅,很快就回过神来。

东宫,明德殿。

李承乾跪坐的板正。

刚刚得知魏相到来,他欣喜之下,一路小跑到宫门口,忘记了背上的伤势。

此时冷静下来,才感觉到疼痛。

偏偏为了给魏相留下好印象,他很注意礼仪坐姿,背上伤口就更疼痛难忍。

魏征将一切看在眼里,命高禄搬来了软榻,总算让李承乾舒缓许多。

“殿下,圣上任命臣为太子少师,名为教导,实则备询,您有什么疑惑,尽可道来。”魏征道。

李承乾费尽心机,让魏征成为太子少师,目的就在此。

他没有丝毫遮掩扭捏,将上次面见父亲的经过说了一遍,询问魏相,自己的应对有没有问题。

魏征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了让李承乾思索许久,都得不出答案的问题。

“殿下以为,您为太子,如何才能顺利承继大位?”

李承乾苦笑摇头,深深拜下:“请魏师教我。”

自古以来,太子一直都是个看似高贵,实则危险的位置。

远如汉武帝的太子刘据,近如前朝隋文帝的太子杨勇,都是在没犯什么大错的情况下折戟沉沙。

其他因错因无能,在夺嫡之争中失败的更是数之不尽。

李承乾很小的时候就做了太子,但他真不知道该如何做,才能不覆前辙。

以前他以为只要自己努力表现好,讨得父亲喜欢,就可无忧,可是后来他发现,无论自己怎么表现,父亲好像总是不满意。

魏征昨夜枯坐许久,思索今日给太子的第一课该讲什么。

原本他只是想隐晦的提点几句,但是太子的尊师之举,让他怎能不感动呢。

望着太子渴求的目光,他终是心软。

“殿下以往做的并没错,相反表现很好,皇上也并不是不满意,而是觉得还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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