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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岁这天,我的手机里多出来几条短信,对方自称是十年后的我。“这不是恶作剧。”“去计算机系找江越。”“虽然他现在看起来内敛又冷漠,但是在未来的时光里,他是这个世界上最爱你的人。”“救救他,答应我这次不要再让他为你死掉了。”
主角:江越白薇 更新:2023-04-12 22:2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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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江越白薇的其他类型小说《十年后的求助》,由网络作家“江越”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18岁这天,我的手机里多出来几条短信,对方自称是十年后的我。“这不是恶作剧。”“去计算机系找江越。”“虽然他现在看起来内敛又冷漠,但是在未来的时光里,他是这个世界上最爱你的人。”“救救他,答应我这次不要再让他为你死掉了。”
18岁这天,我的手机里多出来几条短信,对方自称是十年后的我。
“这不是恶作剧。”
“去计算机系找江越。”
“虽然他现在看起来内敛又冷漠,但是在未来的时光里,他是这个世界上最爱你的人。”
“救救他,答应我这次不要再让他为你死掉了。”
我叫白薇,是名大一新生,上周刚过完我的十八岁生日。
这大概是我有生以来过得最玄幻的生日。
生日那天我爸送了我一台新手机,晚上我洗过澡躺在床上,将旧手机的卡换到新手机上,再去下一些常用的APP。
正当我倒腾那些APP的时候,手机突然提示我收到了新信息,我随便瞥了一眼,是一句没头没尾的——“去计算机系找江越”。
江越这个名字我听都没听说过,大概是发错人了吧。
我没理,但很快,又一条消息发了过来:“快,一定要在圣诞节之前找到他,否则就来不及了!”
对方语气这么急迫,怕是有什么大事,出于好心,我点开消息栏回复道:“你好像发错人了。”
那头立刻就来了消息:“不,我找的就是你,白薇。”
我心里觉得莫名其妙,便看了眼发件人手机号,就是这一眼顿时让我毛骨悚然,手机直接被我丢了出去。
这几条短信的发件人,赫然就是我自己的手机号。
试想一下,现在是午夜十二点整,我,正在和我自己发短信。
这究竟是人为恶搞还是夜半鬼来信?
我深呼吸几下,壮着胆子捡起手机,手指颤颤巍巍地发过去一句:“你是谁?”
直到天亮,对方也没有回复我。
本来我已经把这事给忘了,但是今晚我为了第二天的社团干部面试熬了夜,眼看着十二点一到,手机自动弹出了一条短信,还是那句——“去计算机系找江越。”
第二次了,我想把事情弄个明白。
“你是谁?恶作剧吗?”
对方回我了,内容却叫人匪夷所思:“我就是你,是十年后的白薇。”
骗小孩呢?就离谱。
我提醒她:“愚人节已经过去六个月了。”
“我没骗你,如果你不相信,我可以证明自己,你那边是2020年,你现在喜欢岑楚斐,是吧?”
我脑袋嗡的一下。
岑楚斐是我们社团的男生,比我大一级,长得挺帅气,是同学口中的温柔学长。
平日里他对我颇为照顾,我对他也有点好感,但我从没和人说起过,她是怎么知道的?
像是知道我的想法,对方说:“不用怀疑,我就是知道,因为我就是十年后的你。”
我突发奇想,问她:“那十年后我和岑楚斐在一起了没?”
这次对面沉默了一会儿,“嗯,你们结婚了。”
没等我害羞几秒,手机就跟中毒似的哐哐弹消息:“但是他丁丁很小,那活不行,而且是个超级无敌大渣男,你要是跟他在一起,将来他会花你的钱,睡你的姐妹,还会害你命!”
我简直看傻了眼,等消化完她的信息,不由得悲从中来。
什么啊,我的未来居然这么悲惨的吗?
可能意识到话题有点歪,她很快又绕了回来:“时间来不及了,听我说,你一定要去计算机系找江越。”
“虽然他现在看起来内敛又冷漠,但是在未来的时光里,他是这个世界上最爱你的人。”
“答应我,你救救他,这次不要再让他为你死掉了。”
我问她江越是谁,哪个班的,为什么说他为我而死,发生了什么,发出的消息却如同石沉大海。
我看了眼时间,好么,半夜十二点零五。
上次似乎也是这个时间,看来我俩之间这场跨越时空的交流是有特定的时间限制的。
第二天,我拖着困倦的身体赶早八,系主任的课,大家的座位都是固定的,谁迟到谁没来,一眼望去一目了然。
我刚进教室,就发现桌上多了一份早餐,豆浆、小馄饨,甚至还有一个巧克力玛芬蛋糕。
我问比我早到一步的室友:“这是谁送的?”
室友说:“不知道啊,我来的时候桌上就有了。”
她压低了声音,朝我嘿嘿笑:“老实说啊薇薇,是岑楚斐送的吧?我看他之前也请你喝奶茶,可以啊,你昨晚刚在朋友圈里说想吃巧克力玛芬,今天人就给你买来了,他是对你有意思吧?”
巧克力玛芬只有离学校三公里的一家网红店有的卖,而且那家店生意火爆,像这种热门新品要靠抢才能买到。
如果是平时,我应该会内心很感动,给岑楚斐加点印象分,然而因为昨晚的短信,我现在听到岑楚斐的名字就不由自主地想起那句——“他丁丁很小,那活不行”。
救命。
岑楚斐在我这里的形象塌了一半,迎着室友暧昧的视线我连忙否认:“没有,我们什么关系也没有。”
下午三点,我准时参加了社团的干部面试,面试挺顺利的,结束后岑楚斐来恭喜我,问我晚上要不要和他一起去看电影。
搁往常我也许会欣然赴约,但是今天他一靠过来,我脑子里又刷屏式地出现那句“丁丁小,活不行”。
天知道我用了多大毅力才克制住自己视线不往下瞥。
岑楚斐朝我又迈了一步:“票我已经买好了,是你喜欢的悬疑片。”
我神色如常地婉拒:“我今天有事,不好意思啊学长。”
“好吧,”他有点惋惜,“那我们下次再约。”
我松了口气,转而想起来一件事,江越好像也是计算机系的吧,没准他听说过江越这号人物呢?
我抱着试一试的想法向他打听江越,他果然知道:“一班的,这届新生他最出名。怎么了,你跟他认识?”
我摇了摇头,随口胡诌道:“我有一个朋友喜欢他。”
“学妹,你劝你的朋友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为什么?他有女朋友了?”
“不是,”岑楚斐表情凝重,皱着眉说:“听说他有病,精神疾病。”
我从岑楚斐那里听说了一些关于江越的传闻。
听说他刚入学的时候,凭着一张优越的脸和对人爱答不理的态度火了一把,岑楚斐这个系草的地位险些不保。
但是后来,有人把他家里的事扒出来发在了学校论坛上,大家对他的态度立刻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原因很简单,他有个精神有问题的杀人犯父亲。
事情发生的时候江越才五岁,他亲眼目睹了发狂的父亲举刀杀死了母亲,然后又一步一步走向他,万幸的是在刀子落下来之前父亲清醒了过来,但意识到自己所做的一切后,巨大的恐惧和内疚使他丢下刀夺门而逃。
最后是邻居下班回来发现不对劲,开门一看才发现隔壁发生了命案,哆哆嗦嗦报了警,警察赶来的时候尸体倒在血泊中,早就凉透了,五岁的小男孩蜷缩在角落里,身体不停地打颤,目光呆滞。
那之后江越他爸一直处于失踪状态,警察找不到他爸的下落,他只有一个远方亲戚,可那家人嫌他是个累赘,转手把他送进了福利院。
论坛上的人描述得有鼻子有眼的,楼主声称自己是江越的高中同学,曾亲眼见过江越发狂,把比他个头高一大截的高年级学长按在墙上揍。
原因似乎是对方调侃了他爸妈。
大家都说他那股不要命的疯劲儿,八成是遗传了他爸,于是江越也有精神疾病的传闻在他们计算机系不胫而走。
论坛上关于江越的帖子我都看完了,不仅没怕,还有点心疼。
……我一定是被这几天的短信给影响了。
论坛上有江越的照片,不知道是谁的偷拍,照片里的他睨着镜头,眼神又野又冷。
我对着那张照片看了又看,纠结了一夜,决定先去找江越看看情况。
要想找到江越其实并不难,我甚至不需要向别人打听,站在他们教室的窗户外面往里一望,乌泱泱的人群里,我一眼就能看见他。
他气质很独特,这个年龄的大学生身上总爱穿几件名牌,个个朝气蓬勃。江越不一样,他独自坐在最后一排,穿着最简单的白t,黑发黑眸,像是一潭阳光照射不到的死水,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我把这张脸和论坛上的照片做了下对比,可以确定就是他。
也许是我的视线太专注,他突然朝我这边看了过来,视线交接,他目光犀利,我偷看被抓包,心跳陡然漏了一拍,在心虚的作用下条件反射地蹲下身,躲到窗户下面。
蹲完了才发现自己这样有点奇怪,我又不是偷窥狂,我心虚什么?
下课铃响,教室里的人蜂拥而出,我垫着脚找江越,他果然走在大部队后头,背着个单肩包,神情安静又淡漠。
因为传言,大家对他的态度都是又警惕又害怕,别人大多三五成群,他身边却空无一人,孤独感叫人呼吸一窒。
我忍不住出声叫住他:“同学!”
我跑到他面前,掏出手机,“你是江越吧?你好,我叫白薇,是设计专业的,我能加你的微信吗?”
长这么大,这还是我头一次主动向男生搭讪。
心里正忐忑,江越停下脚步看着我,说不清是惊讶还是期待:“你认识我?”
他声音挺好听的,很干净。
为了不显得太唐突,我如实答道:“之前不认识,现在想认识,可以吗?”
江越对我的回答似乎并不满意。
他说:“不可以。”
那双眼睛又变回了之前无悲无喜的样子,就好像刚才他眼里的期待只是我的错觉而已。
他大步与我擦身而过,我叫他的名字,只得到冷冰冰的一句:“不要跟着我。”
哈罗??
你这样是很容易失去我的你知道吗?
夜里十二点,来自未来的短信准时送到我手机上。
还是那句雷打不动有如催命符一般的:“快去计算机系找江越。”
想起白天的事,我心情郁闷地回复:“我今天已经去了,你会不会搞错了?我感觉他一点都不喜欢我啊,他好像都不认识我。”
我在郁闷之余,还有点委屈,我自己都不知道这份委屈从何而来,就因为我今天热脸贴了冷屁股?还是因为对象是江越?
他今天隔着玻璃望过来的那一眼,叫人印象深刻,我好像对他有点……一见钟情。
过去了整整两分钟,那边才传来消息。
“不会,我看过他的日记,整个学生时代他都在进行着一场暗恋,只是你和我都不知道他的感情。”
持续了整个学生时代的暗恋。
我在记忆里搜索了一番,实在是不记得有江越这个人,我问:“江越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出乎意料的,未来的那个我回复说:“我也不知道。”
“他的爱……太无声了,我从未发觉过。”
“总之,一定要提防岑楚斐,他是个彻头彻尾的渣男,谋财害命这两样他都占,如果不是江越,岑楚斐就得手了。我的命是江越拿命换来的,所以我想救他,我想让他活着。”
我答应十年后的自己要拯救江越,为此我还制定了一揽子计划。
首先当然是要远离岑楚斐。
我对岑楚斐的那点好感来自于他平时对我的照顾,但是我又不傻,得知这人是个渣男,我连夜买火车站票逃跑好吗。
接着就是想办法接近江越。
我去学校的表白墙求来了他们专业的课表,在没有课的早上提着两份早餐,lz大摇大摆地走进了他们班,挨着江越坐下。
江越对我的到来似乎很不习惯,从我坐下开始,他整个人就像一只蜷起来的小刺猬,声音冷硬:“你来干什么?”
他这样挺可爱的。
在日记里写暗恋我,现实中不知道为什么却好像有意避开我,有点像网上的口嫌体正直。
我将手里的包子豆浆递过去:“我给你带了早饭。”
他绷着下颌,盯了我一会儿,然后伸手推开:“我不要。”
可他刚才看着我的眼神明明是想接过去的,好矛盾的人。
我承认我有私心,二十八岁的我只说要救江越的命,让他活着,十八岁的我知道却想跟他谈恋爱。
一份早餐被我俩推拉了几个来回,引得前排的同学都忍不住回过头来看。
他们脸上掩饰不住的震惊,好像在惊讶居然还有人会坐到江越旁边跟他搭话。
上课铃响起,我干脆反手握住江越的手,将早饭塞到他手里,放缓了语气小声说道:“好啦,不吃早饭对身体不好,我特地给你带的,你收下吧,好不好?”
我很擅长撒娇,果然江越被我握住手后整个人一怔,反应类似于触电,这次他没有再拒绝,不过那份早餐被他放在了桌子一角,似乎并不打算吃。
我内心叹了口气,想着来日方长。
然而,我才来了三次,第三次我就被江越抓着胳膊堵在了楼道里。
硬要形容的话他现在像是领地被侵犯的小兽,支起了浑身的刺来警告我:“你到底要做什么?”
换个人来逼问我,我早就吓跑了,然而对方是江越,那双黑沉沉的眼睛紧紧盯着我,恼怒的表象下是几乎掩盖不住的纠结和害怕,我看不懂,但我觉得心疼,因此嘴巴快过了脑子:“我就是有点喜欢你,你能不能也喜欢我一下?”
江越松开了我的手。
下一秒,他突然笑了起来。
这是我第一次见他笑,很好看,苏得我晕头转向,如果上一秒我对江越是五分喜欢,这一秒开始我可以保证这份喜欢已经拔高到了七分。
但是他的笑不是那种爽朗开心的笑,反而因为他的个人气质显得有些阴郁,他朝我一步步走过来,身高上的压迫使我不由自主后退了几步,很快后背就贴到了墙上。
不得不说,此刻的他比平时那副古井无波的样子要鲜活得多,似乎现在的他才是真实的他撕破伪装的样子。
“你知道说这话有什么后果吗?”
我摇了摇头,我表个白难道他还能揍我不成?
江越捏住了我的下巴,有种咬牙切齿的意味:“你不知道,我来告诉你,我有心理疾病,我努力控制自己不对你做出出格的事来,但是你刚才那么说,我真的会忍不住。”
他垂眼看我,睫毛又长又密,一瞬间我以为他要吻我。
但是他没有,他虽然嘴上说着忍不住,实际上还是克制得很好。
“你不是想加我的微信吗?”他后退半步,掏出手机对着我拍了张照片,紧接着我的手机震动了一下,照片上的我呆若木鸡。
这下我是真震惊了,我怎么会有江越的微信?依稀记得开学的时候我加了很多人,到最后有些都分不清谁是谁,难道就是在那时加上的?
江越就这样盯着我,他像一座忍而不发的死火山,看出我的震惊后,恶劣地开口:“在你不知道的地方,我一直在你的朋友圈里,密切关注、收集关于你的一点一滴,你给我买的早餐我没舍得动过,全部带回了家真空存放,因为它们是你送我的东西……我不知道是谁告诉了你我的心思,但是白薇,如果害怕就快逃吧,逃得远一点,再也不要来找我。”
哪有他这样的,拿着大喇叭,明晃晃地告诉我他是个坏蛋,让我不要靠近他。看似凶巴巴地警告我,实际上看着我的眼神挣扎又缱绻,以至于我完全不害怕,只觉得他可怜又可爱,像一只受了委屈的大狗狗。
而我想做的,是将这只大狗带回家。
如果说之前答应救江越更多是出于某种使命感和责任感,现在我却是发自内心地心疼他,如果没有这些不幸,他应该会更开朗爱笑一些,光凭那张脸,喜欢他的女孩子恐怕能手拉手围住一座学校。
这周过完便是十一小长假。
江越的条件不是很好,他爸失踪,除了房子什么也没给他留下,听论坛上的人说他经常会在假期去做做兼职给自己挣学费。
国庆第一天,我一大早就出了门,跟着江越后头,看他走进了一家书店。
我用手机拍下这家书店贴在橱窗玻璃上的招聘广告。
第二天,当我出现在江越面前时,他抿着唇,将我拉到一边,自上而下地看着我:“看来我上次给你的警告你完全没听进去。”
我指了指自己身上和他同款的绿色工作服,毫不心虚:“我是来打工的。”
江越的眼神幽深,他盯着我半天,像是要将我吞吃入腹,但最后他什么也没做,而是抱起一旁的书走了出去,背影沉默又烦躁。
整个书店加上我和江越一共四个员工,另外两个一个是年纪四十多岁的大叔,一个是跟我差不多大短发女生。
见我闲下来的时候总是追着江越跑,短发妹子偷偷问我:“你男朋友啊?”
我笑着答:“还不是呢。”
她拍了拍我的肩,鼓励道:“加油,他一看就很难追,我祝你成功。”
我笑了笑没说话,表面上是我在贴江越的冷脸,实际上江越也喜欢我,我俩是双箭头。
下午天气炎热,我请大家喝奶茶,江越的那份是我亲手戳开递到他嘴边的。
他静静地看着我,感谢他上次的一番“警告”,如今我终于看懂他这个眼神是什么意思了。
我捧着奶茶的手又往前送了送,趁着没人注意小声道:“给你点的,喝啦,我下次还会给你买的。”
江越嘴角微微上扬了一下,幅度很小,且转瞬即逝,他有些不高兴地说道:“你当自己在哄三岁小孩吗?”
话是这样说,在我的软磨硬泡下,他还是就着我的手吸了一口奶茶,然后皱了皱眉。
“太甜。”
奶茶再甜没有我的心甜,只要江越不要再一边说着爱我一边推开我,什么都好说。
我坐在椅子上开心到晃腿,室友问我在哪,我说我在打工,她发了一堆问号刷屏。
“你家破产了?你爸公司倒闭了?地址发我,我倒要看看是什么工作能差使得了你。”
我给她发了个定位,但我没想到的是,她自己来就算了,居然还带来了岑楚斐。
岑楚斐捧着玫瑰花进来的时候,看上去就像一只求偶的花孔雀。
“学妹,好久不见。”他微笑着将花递到我面前,“等你下班后能赏脸一起去吃个饭吗?”
我心道不好,下意识看向江越,果然,他刚才嘴角扬起的那点弧度已经彻底没了。
【从此处开始收费】
没了!这是什么一夜回到解放前的惨痛事故?我震惊又气愤,拉着岑楚斐和他那倒霉的玫瑰花就往店外走。
“学妹,你怎么了?”岑楚斐一脸无辜地看着我。
我深呼吸,平复心情。
“我就说两点。”
“首先,我不喜欢玫瑰花。”
我曾经在朋友圈里发过,我对花粉过敏,如果岑楚斐翻看过我的朋友圈就该知道这一点,很显然他并不走心。
同理可得之前给我买早饭买巧克力玛芬的人也不是他。
不是他那就只能是……我视线忍不住看向店内,隔着玻璃门,江越变回了刚见面时的样子,独自整理货架。
我突然想起二十八岁的我说的那句话。这个人的爱,太无声了,他不想让你知道的时候你永远都察觉不了。
既然上天给了我一个机会,率邹让我找到真正爱我的人,我当然不会重蹈覆辙。
“再者就是我也不喜欢你。”
我以为我拒绝得足够干脆利落,可岑楚斐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好像认定了我对他有意思,伸手过来抓我:“为什么?我们之前不是一直聊得好好的?”
我无言以对:“谁跟你聊得好好的?”莫名其妙。
我拨开他的手,然而他力道陡然加大,眉眼低垂:“我知道我现在一无所有配不上你,但是我将来会努力工作,挣的钱都给你花,你别拒绝我。”
我都惊呆了,一时之间甚至不知道该感慨他戏太多,还是该感慨这个人还不是我男朋友就会给我画大饼。
他说话归说话,手还不安分,往我脸上伸,我连连后退,后背落入一个坚实的怀抱。
仰头一看,是江越。
他紧绷的下颌线透露出他现在糟糕的情绪,他似乎非常生气,呼吸声很重,显然已经在暴怒的边缘。
“她说不喜欢你,你听不懂人话?”
他把我拉到身后,往岑楚斐脑袋上扣了个硬纸箱,咚的一声巨响,听得人心惊肉跳。
“离她远点,滚。”
一时之间,全场寂静,中午书店门前人不多,大家都不约而同地屏住了呼吸看着这边。
江越像是从暴怒的状态中清醒过来,看向我的眼神闪过一丝懊恼,接着松开了手。
直到他沉默地离开,室友才缓过神来,口中念着:“卧槽卧槽。”
短发姑娘也跑过来,看看我又看看狼狈的岑楚斐,满脸纠结:“要不我给店长打个电话……”
我连忙拦下她:“不用,都是因为我,我来处理就好。”
通知店长,可能会让江越失去这份工作,我不想大家再用异样的眼神看他。
我让室友带岑楚斐去医院,并转了他一笔医药费。
找到江越的时候,他靠在货架上,面无表情,眼睛黑沉沉地看着我。
昏暗的仓库里,他看上去孤独又暴躁。
我开口道:“江越,我们聊聊。”
等我走近了,这份表面上的平静分崩离析,江越伸手抱住了我的腰,头埋在我的肩上,嗓音喑哑。
“白薇,我跟你说过的,我有病。”
“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时候,就会像刚才那样,你害怕就不要来招惹我了。”
我看过他的检查报告,是轻微躁郁症。
又叫双相情感障碍,发病的时候会出现躁狂或抑郁两种现象。
我拍拍他的背:“我不怕,我陪你去治,只要配合治疗会痊愈的。”
江越的呼吸声近在耳边:“你知不知道,你不来找我的时候,我可以忍着不去找你,但是你来了,我就会忍不住想要得到更多。”
我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道:“我知道,但是我就是喜欢你,你什么样子我都喜欢。”
良久的对视后,他轻声叹道:“白薇,我占有欲很强,和我在一起,也许你跟别人多说一句话我也会吃醋。”
我:“嗯,玫瑰花我已经扔了,你应该知道,我对花粉过敏。”
他说:“我还很容易患得患失。”
我:“好,那以后每天我都对你说一遍我爱你。”
腰上的力道紧了紧,我听见江越小声骂了句操。
他捧着我的脸,恶狠狠地:“白薇,你是不是知道我喜欢你,故意撩我来着?”
我终于笑起来,在他脸上亲了一下:“是啊,有人给我通风报信,说你喜欢我,我就来看看,没想到第一眼我就爱上了你。”
江越的吻就像他这个人一样,隐忍中又带着一些暴躁,我被他掠夺了空气和力气,整个人像是要软化成一滩水,全靠他支撑着我才不会滑到地上。
他似乎怎么也想不明白,他藏得好好的暗恋为什么会被我知道。
是魔法呀,二十八岁的你和我一同施展的魔法。
“我和江越在一起了。”
二十八岁的我知道这个消息后,滤走给我发了句恭喜。
我说:“岑楚斐被江越揍了一顿后再也没来找过我,我想他以后也不会来了,未来……你那里有改变吗?”
失望的是,她回我:“没有。”
她安慰我说:“别担心,曾经的我错过了江越,但是你没有错过他,这样就够了。”
话虽如此,我心里却有种淡淡的遗憾,正因为现在有江越在我身边,我才更难想象另一个我要如何生活在一个没有江越的世界。
为什么?我明明已经改变了她的过去。
将心比心,她现在一定很难过。
我想安慰她,却无从开口,反倒是她主动提起:“你做得不错,不过还有件事要格外注意一下。”
我问:“什么事?”
短信上写着:“圣诞。”
2020年的圣诞,江越在学校附近跟人打架斗殴,因为情节较为严重,江越被拘留了七天,还被学校处以留校察看。
听十年后的我说,江越动手的原因一直是个迷。
在此之前,他虽然家境不大好,但成绩优异,专业课几乎满分,以他的能力,几年内一定能改变别人对他的偏见,但那次之后,他能不能顺利毕业都难说,更何况他还背上了高昂的医药赔偿。
光是看文字我都觉得心疼。
我的爱人,上天好像有意给他诸多磨难,不幸的童年,不为人所知的暗恋,这些还不够,甚至要毁掉他最美好的青春。
我对这事上了心,隔三差五就提醒一遍江越,遇到问题能动口不要动手。
“好,我答应你。”江越牵着我,大有我说什么他都同意的架势。
我安下心来。
“——但是,”他话锋一转,“只有一种情况我做不到,如果你遇到危险,我会发疯的。”
我伸手去捂他的嘴,好好的,提什么发疯啊,呸呸呸。
圣诞这天,我恨不得把江越二十四小时都和我拴在一起。
好在我们出去约会了一整天,什么事也没发生,我提着的心总算可以放下,准备叫辆车回学校。
路过那家网红甜品店的时候,江越说:“我去买点东西。”
我知道他要买什么,犹豫道:“我跟你一起去吧。”
江越笑了笑,伸手在我脸上捏了一把,“今天怎么这么黏我?”
我瞪他,他笑道:“在门口等我,店里人多,当心挤着你。”
等江越的时候,附近停下一辆红色轿跑,车上下来一男一女,我随意瞥了一眼,发现这两人我竟然都认识。
男的是许久没出现在我眼前的岑楚斐,女的是经管系的系花,是个白富美。
他俩结伴朝我这边走过来,岑楚斐表情愣住,他旁边的系花也是一愣,随后尖叫了一声。
我下意识回头看去,这一眼,险些给我看出心理阴影。
我身后有个男人,对着我脱下了裤子。
被人发现他也不怕,冲我咧嘴一笑,露出一嘴的大黄牙。
这是个变态暴露狂。
我,靠。
我往旁边跑了两步,下意识就喊:“江越!”
我刚喊完,就被人拉过去,护到了身后。
是江越,他甚至一只手还提着给我买的巧克力玛芬。
他嘴角抿得死死的,眉眼狠厉,毫不客气地将人一拳打倒。
那男人身形晃了晃,直接倒在了地上。
江越踹了他一脚,是往死里踹的那种,那人躺在地上疼得身体蜷缩在一起,江越还要踹第二下,我终于反应过来,上前拉开他。
“江越!可以了,停下!”
我摸他的脸,让他看着我,“我没事,你还记不记得你答应我的,别打了好吗?”
我这才发现他眼眶都是红的,确实很疯,像是发怒的狮子。
我后悔死了,明明想让他在圣诞这天远离学校,远离潜在的危险,没想到出来约会反而碰到了暴露狂。
江越看着我,渐渐恢复了平静。
发生这么大的事,有路人报了警,好在江越收手得及时,挨了揍的男人还能自己站起来,没到叫救护车的程度。
我们在警局做完笔录,我紧张地问警察:“这件事严重吗?我们会被拘留吗?学校会不会给处分?”
警察有些好笑地看氯皱着我:“你别怕,不严重。事实上最近我们已经接到过好几次电话说H大附近有暴露狂对女性进行性骚扰了,你们这是见义勇为啊,怎么会被拘留处分呢?回去我们还会联系你们学校,给你俩发面锦旗。”
出了警局,我终于长松一口气。
好险,在平行时空里,另一个江越就是被这样一个暴露狂影响了大好前程吗?
我忍不住看向江越,发现他也正紧紧盯着我,神色不大对劲。
“怎么了?”
“我感到后怕,”他将下巴搁在我肩上,语气自责:“是我让你在外面等我的。”
我觉得他好可爱,忍不住绷着脸逗他:“是挺严重的,那一眼我可能要用一生来治愈了。”
江越的表情果然越来越凝重。
我绷不住了,将自己的手放进他的手心里,两手交握,说:“看来只能罚你这辈子走到哪把我带到哪了。”
我叫白薇,是个设计师,上周刚过完我的二十八岁生日。
生日是在家里办的,为了庆祝我的生日,以及庆祝我顺利出院,我妈和我的朋友们为我大肆操办了一场宴会,在宴会上,精美的生日蛋糕被端上来,我在所有人的簇拥下许愿、切蛋糕。许愿的时候我妈在一旁小声道:“希望薇薇早日找到最爱她的人。”
我闭着眼,泪流满面。
我的愿望是:希望最爱我的那个人能够活过来。
我这辈子算是很幸运,幸运地出生在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幸运地考上心仪的大学,幸运地从事热爱的工作。
但人的运气是守恒的,十八岁那年,我刚上大一,认识了岑楚斐,也就是我后来的丈夫。
岑楚斐在我面前表现得温柔、热情、体贴入微,凡是我想要的,他都会端到我的面前来。
岑楚斐持之以恒地追了我半年,我不可避免地沦陷了,他当着全校的面向我告白,在周围人的起哄和祝福声中,一道人影冲出来,力道极大地攥住我的手腕,说他喜欢我,让我不要答应岑楚斐。
我知道他,他似乎也是计算机系的,叫江越。
但我听说他是因为去年圣诞节的时候他在学校附近跟人打架斗殴,差点把人打进ICU。
听人说,他精神有点毛病。
总之,当初被他一双黑沉沉的眼睛死死盯着,我着实吓了一跳。
我拒绝了他,倒不是因为他身体上的原因,单纯是因为我不认识他,我喜欢岑楚斐啊。
江越被我拒绝仍不放手,最后他是被岑楚斐的兄弟们拽开的,因为他精神病的传闻,大家都有点犯怵,生怕他突然暴走动手。
但他当时只是看着我,眼神执拗,一言不发,直到人群散去,岑楚斐牵着我的手离开,余光里他依旧站在原地看着我。
和岑楚斐在一起后,他事事顺着我,虽然他的家境不太好,但我爸妈一致觉得找个对我好、有上进心的就行,我们家算是小有财富,岑楚斐做上门女婿也是没问题的。
我把这事告诉了岑楚斐,我的本意是让他不要对娶我有压力,我们家不需要他出什么钱,爱我就行。
他笑着掏出早已准备好的钻戒向我求婚,我忙着感动落泪,并未发现他眼里一闪而过的屈辱和忍辱负重。
婚后我也幸福了两年,在我爸的提拔下,岑楚斐的职位越做越高,后来公司一次危机,我爸急得病倒,他一跃升为公司副总。
我爸去世后,岑楚斐越来越忙于公司应酬,对我的态度也越发敷衍冷漠,一次我在他的衬衫口袋里发现了一只用过的小雨伞,我恶心至极,甩到他面前与他对峙,他解释,我哭闹,争吵中他打了我一巴掌。
我说,岑楚斐,你完了。
他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我家里给他的,既然能给,我也有办法能收回。
他一副被我拿捏住软肋的样子,跪下扇了自己两巴掌,说今后绝不会再犯。
这么多年的感情让我选择了相信他。
然而,一个月后,岑楚斐说带我去爬山。
直到车子开到山顶,我浑身发软,他从车里掏出绳索,准备将我推下悬崖时,我才知道这一切都不过是他的缓兵之计。
公司的事是他搞的鬼,我爸的病和他脱不开关系,他根本不爱我,一直以来不过视我为向上跳跃的踏板。
荒郊野岭,背后是悬崖,面前是曾经口口声声说爱我,却即将为了金钱地位杀害我的男人。
我俩力量悬殊,十个我都不一定打得过一个岑楚斐,更何况我手脚被捆,只有任人宰割的份。
我认命地闭上眼,预想中的失重却迟迟未到。
我睁开眼,发现岑楚斐已经和人扭打在一起,骑在他身上对他脑袋进行爆锤的竟是多年未见的江越。
江越动手有种拿命在拼的疯劲,论力量岑楚斐本该也打不过他,但是岑楚斐今天带我上山就是为了谋财害命,身上早有准备,眼看自己落了下风,竟然掏出一把小刀,捅进了江越的肚子。
岑楚斐从地上摇摇晃晃地爬起来,看向我,面色古怪,像个疯子一般口中嘟囔道:“他还挺爱你,这么多年还没放弃。”
爱我?谁?江越?
我大脑一片混沌,眼看着他朝我走过来,来到悬崖边上,在要动手之际他身后那道人影找准了时机,义无反顾地冲上来,岑楚斐也没料到江越还有这一招,两人齐齐掉落了山崖。
江越扑上来前,深深地看了我一眼。
这辈子我只和他对视过两次,一次是大学门口,他顶着“神经病”的名号向我告白,一次是现在,他腹部中了数刀,鲜血直流,却在看我一眼后义无反顾地扑向岑楚斐,将危险从我身边带走。
我被捆住手脚留在山顶,等到警方来救援的时候,我已经因为虚脱陷入昏迷。
再次醒来时印入眼帘的是我妈担忧的脸,我妈欣喜若狂地抓住我的手,一边哭一边骂岑楚斐不是个东西,死得罪有应得,我闭了闭眼,问:“妈,江越呢?”
我妈声音骤停。
半晌,她小心翼翼地观察我的表情,低声道:“你是说和那个畜生一起掉下去的孩子?警方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
我突然就哭了。
后来我才知道,江越的尸体甚至没人来认领。
他爸失踪,警方一时半会儿也联系不上他那个远房亲戚。
28岁这天,我顺利出院,滤周第一件事就是去江越家里给他收拾遗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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