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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温卿司桁小说

祝温卿司桁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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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哥儿是谢家的子嗣,自然要上族谱的,只是族谱里明确嫡庶,想来这才是谢子安一直拖着没给康哥儿上族谱的原因。毕竟嫡庶不同,他看重康哥儿,不舍委屈这孩子。“你难道只听到我们说给康哥儿上族谱,没听到说抬丽娘为平妻?”谢子安阴着脸道。祝温卿淡淡一笑,“我同意了吗?”

主角:祝温卿司桁   更新:2023-04-12 02:0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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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祝温卿司桁的其他类型小说《祝温卿司桁小说》,由网络作家“祝温卿司桁”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康哥儿是谢家的子嗣,自然要上族谱的,只是族谱里明确嫡庶,想来这才是谢子安一直拖着没给康哥儿上族谱的原因。毕竟嫡庶不同,他看重康哥儿,不舍委屈这孩子。“你难道只听到我们说给康哥儿上族谱,没听到说抬丽娘为平妻?”谢子安阴着脸道。祝温卿淡淡一笑,“我同意了吗?”

《祝温卿司桁小说》精彩片段

康哥儿是谢家的子嗣,自然要上族谱的,只是族谱里明确嫡庶,想来这才是谢子安一直拖着没给康哥儿上族谱的原因。

毕竟嫡庶不同,他看重康哥儿,不舍委屈这孩子。

“你难道只听到我们说给康哥儿上族谱,没听到说抬丽娘为平妻?”谢子安阴着脸道。

祝温卿淡淡一笑,“我同意了吗?”

谢子安怒斥:“何需你同意!”

“那你们且试试!”祝温卿执起面前丽娘喝剩的半杯茶,眸光一陈,用力扔到了饭桌上,砸到盘子里,立时碎成几片。

当的一声脆响。

好好的宴席,立时狼藉一片。

“祝温卿!”老夫人怒喝,“你到底要干什么?”

“我说我不同意。”祝温卿微笑道。

“这事,我已做主,由不得你不同意!”

“呵,日子过得太安稳了,忘记之前刀架在脖子上的感觉了?”祝温卿目光扫了一遍在场的人,嘴角冷冷扯了一下,“还是说,你们真当他死了?”

“他现在已经是穷弩之末,你休要依仗他。”谢子安话虽这么说,但气势已经短了一截。

谁想招惹那疯子,一个不高兴就屠你满门的恶棍。

大夫人咳嗽两声,而后开口道:“三弟妹,今日是为送成哥儿进考场做的家宴,其他的事,还是先不提了吧。”

老夫人沉了口气,“便先不提了。”

只是宴已毁,也没法再继续了。

祝温卿默了片刻,道:“康哥儿是三爷的长子,又是在他患难的时候生下来的,与他一同吃了不少苦,我也心疼这孩子,但嫡庶有别,老夫人不是最看重这点。不过族谱还是要上的,按着规矩需得等嫡子出生上族谱,而我腹中孩子已经五个多月了,这次便给康哥儿行个方便,一起上了族谱吧。”

“你还没生,是男是女都不知道,怎么上族谱,再说了,他又不是……你心里明白!”谢子安喊道。

老夫人也皱眉,“自来就没这规矩,但祝氏你的心思,我是知道的,不就是为了给腹中孩子一个体面的身份。我们即便顺着你,但这般不守规矩,其他世家也不会同意。”

大荣开朝封八世家,八家同气连枝,共享宗庙,族谱也供奉在一起。

悠悠数十年,直至今日,八世家为了对抗后来者,仍旧抱团,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当年靖安侯携十万大军出征塞北,十万将士全殁在那儿了,事后责任全归咎于靖安侯府,这么大的罪名,诛九族都够了,但在其他世家的力保下,靖安侯府竟没被削了爵位,只等小一辈成长起来再袭爵。

这便是八世家。

按着祖上的规矩,谁家添了男嗣,需得其他七家家主一起打开藏族谱的匣子,在七家见证下拜过祖先而后上族谱。

也正因为如此,祝温卿才看重这个身份,只要上了族谱,这孩子便是靖安侯府三房嫡子,堂堂正正,体体面面,没人敢再猜忌这孩子和司桁的关系了。一旦上了族谱,靖安侯府也不能私自改动,而且八世家为了后继有人,也会保护这些小辈儿。

谢林成,谢林羽便是,祖辈父辈犯下大错,他们一个继续在国子监,一个继续在武教坊,至少在学业上没有受影响。

这就是今天她拖着沉重的身子过来的目的。

“若他们同意呢?”祝温卿反问老夫人。

老夫人皱眉,“荒唐,怎么可能!”

“若他们同意,侯府没话说吧?”

老夫人冷嗤,“你要真有这本事,我还能说什么。”

祝温卿走后,谢子安绷不住了,“娘,万一她真有这本事,难道我们真要容下那孽种,列祖列宗也不能答应!”

老夫人好笑道:“即便她背后有东厂,有司桁,但八世家可是连皇上都撼不动的,你觉得有可能?”

谢子安一想也是,“那康哥儿的事?”

“只等那司桁一倒台便休了她,到时你扶正丽娘就是。”

谢子安回头握住丽娘的手,“听到娘的话了吧,我不会委屈你的。”

丽娘一脸感动,“若不是为了康哥儿,我也不想去争这位子,只要三爷心里有我,我便知足了。”

二爷谢子轩一直沉着脸,听到这里,实在听不下去了,腾地一下站起身。

“一个大男人想着法子的对付一个女人,这也算本事!”

说完,他大步离开。

回到西院,祝温卿从箱底翻出一块腰牌。

“子衿,你陪我进一趟宫。”祝温卿道。

子衿自是没话说,只点了点头,但谨烟急了,“姑娘,你发烧了不成,说什么胡话呢,那宫里是您想进就能进的?”

祝温卿笑,“我自然有办法。“

“可你现在这样……”

“我没事,你安心在家等就是。”

趁着夜色,祝温卿自后门坐上马车,朝着宫门去了。

她手里的这块腰牌,正是之前在紫云庵山崩的时候,她救了太后,太后给了她这一块腰牌,说是日后若有求于她,可拿着这腰牌进宫。

祝温卿去后,谨烟实在不能安心,思量半晌,还是戴上纱帽出门去了。

从太后的洛寒宫出来,夜已深,月正明。

皎皎夜空中,一轮明月,繁星无光,略显得孤寂。月光如霜,铺在青瓦红墙上,铺在这条狭长的甬道上,一阵风过,带着些许寒凉。.

子衿被挡在宫门外,只一小太监在前面为她掌灯。

太后问的那句话犹在耳边:你就这么恨他,要他的孩子随别人的姓,一辈子不认他?

她回道:我不恨他,但我的孩子能堂堂正正姓司吗?

高高在上,尊贵至极的太后,她沉默了,她也不能给她一个保证。

许久,太后叹了口气:“许,也是好事吧。”

祝温卿回过神儿来,见一人站在不远处,一身玄衣,带着凛凛威势,在这初入秋的季节里,满身寒意。

那小太监是个识眼色的,回头冲祝温卿行了礼,便回去了。

祝温卿沉了口气,朝着司桁走过去。

“谨烟找你了?”

司桁一脸阴沉,“你要不要告诉我,你进宫见太后,做了什么?”

祝温卿微微一笑,“何必明知故问,想要我亲口告诉你,那好……”

“闭嘴!”

祝温卿仍是笑着,这时风吹过,吹落墙头的枫叶,打着旋落到她面前。

祝温卿一手接住,枫叶已经红了。

秋天到了,冬天还会远吗?

而她,没剩多少日子了。

“不过你不是被皇上禁足府中了么,还能自由出入宫里?”

况他被禁足,也是因为夜闯宫闱。

这么屡教不改的,皇上不杀他都对不起那弑杀的名声了。

司桁冷哼,“我的事不劳你操心。”

“这话说得好,我的事也不劳你操心。”祝温卿回怼道。"



祝温卿绕开他继续走,刚走两步,被他抓住胳膊,用力拖进怀里。

“你做什么,这可是宫内,容不得你撒野!”她小声喝道。

司桁用力抓着她胳膊,脸色阴沉可怕,呼吸很重。

“我要是不同意,太后也没办法!”

“那你要我怎么办?”祝温卿觉得自己的心已经炼就的很坚硬了,可此刻还是忍不住气,忍不住疼,“你给我给孩子留了一条路吗?”

“你想要我怎么做,你说啊!”

“我要你放手!”祝温卿用力去推司桁,因为太气愤,呼吸有些跟不上来。

司桁见祝温卿脸色不好,还是放开了她。

“我可以给你给孩子身份,如果你在乎的话。”

“我不要!司桁,你已经害我太深了。我现在中毒,命不久矣,便是你害的。上一世,我们纠缠太深,这一世又这般,我真的已经厌烦了,已经再也不想和你瓜葛了。”

“哪有什么上一世!”

“那我问一句,如果在她和我还有孩子,我们两方做一个选择的话,你选谁?”

“你不要得寸进尺!”

“如果我要你跟我离开盛京,我放下所有,你也能放下所有吗?”

“……”

祝温卿叹了口气,“你看,你不能,所以不要再纠缠我了。我们走的不是一条路,已经越走越远了。你要是真有那么一点在乎我们的话,那就离我们远点,毕竟跟你走太近,名声会坏,危险随时都有,你就当放过我们母子吧。”

司桁低吼:“我的孩子,他应该姓司!”

“他永远不会姓司。”

祝温卿说的决绝,走得也决绝,自重生以来,她对司桁会失望,会伤心,但从未想过和他再在一起。

上一世的苦,足够她铭记了。

又过半月,恩科放榜,陆长安一举夺魁,在殿试中被点为状元。一时名动天下,风光无限,重回了肃平王府。

而谢林成也中举了,虽不如前三甲风光,但因朝中正是用人之际,破格进了翰林院。

这可是大喜事,侯府立即开始筹备闻喜宴。

除了恩科放榜,还有一件大事发生,几家欢喜几家忧。

昨日朝会,几大世家联合参了司桁一本,列了多条罪状,又有一些大臣跟着搅混水,皇上大怒,褫夺了司桁京郊大营的军权,连降数级,成了没有品秩的守门将。

“守的哪个门?”祝温卿笑问。

谨烟有些无语道:“入京的正门,奴婢去看了一眼,这位正在凉棚里喝茶,哪像是守门将,倒像是在戏台下听戏的。”

“有他在,京城的门户安全了。”

谨烟有些唏嘘道:“从正二品的京郊大营指挥使到没有品秩的守门将,这落差也太大了。”

“你还心疼他?”

“奴婢是怕东院和三房找您麻烦。”

祝温卿淡淡一笑,“怕什么,该来的总会来。”

今日是办闻喜宴的日子,府上来了很多贵客,祝温卿做为三房夫人也要露面的。

现在五个多月了,肚子隆起很高了。

前几日,曲墨染送来了一盒补气血的药丸,每日一粒,不想竟有奇效,不似之前脸色苍白,身上有力气了,呼吸也顺畅了一下,甚至身板也不那么僵硬了。

亏得这些药丸,不然她这些日子恐已经起不来身了。

“谨烟,穿那身石榴裙吧。”

她未出阁时爱穿的,嫁进侯府再没有穿过,前几天被谨烟翻出来改动了腰身。

谨烟喜道:“今儿天好,那身最适合。”

祝温卿笑,“毕竟是大喜的日子。”

谨烟撇嘴,“侯府的喜又不是咱的喜。”

“咱也有喜。”

“什么喜?”

“等得瞧就是。”

时候差不多了,祝温卿让谨烟扶着往外走。

刚走到院门口,竟见母亲远远走了来。

祝温卿眉头一皱,侯府竟然给礼部侍郎府发了请帖,她怎么不知道?

“是夫人。”谨烟小声道。

见侍郎夫人一脸火气的样子,谨烟有些怕。

侍郎夫人脾气火爆,在整个盛京是出名的。二公子还在世的时候,闯了祸,夫人用木棍打,不能求饶,求饶一句,便多大十棍。等什么时候屁股开花见血了,夫人才收手。

不过那时,夫人对姑娘还是宠的,最多就是关禁足,但自从二公子去世后,夫人对姑娘便生了怨恨。

祝温卿深吸一口气,朝着母亲迎上去。

“娘……”

侍郎夫人怒火正烧得猛烈,抬手就是一巴掌。

“你腹中怀的是谁的野种?”



祝温卿捂住脸,但其实疼得不在脸上,而是在心里。

“夫人,您怎么能打姑娘,姑娘身体本来就不好,您……”

“谨烟!”祝温卿冲谨烟摇了摇头,而后看向母亲,无奈道:“可是谁跟您说了什么?”

祝夫人脸色青沉,指着她的肚子,气得手都在颤抖,“你只说这孩子……到底是谁的?”

“自然是谢子安的。”

“你还狡辩,按着月数推算,他回来之前你就怀上了!”

“在他回府之前,一直住在城郊的望石村,只半日的路程,我时常去看望他。”

祝夫人皱眉,“那你婆母为何说你腹中孩子……应该姓司?”

“哪个司?”

“能做出这等狂妄无耻之事的,自然只有那一个。”

祝温卿端着手,淡淡道:“我不知母亲说哪个,但婆母如此侮辱我,我实在气不过,愿意当着众人跟她对质,以证清白。”

祝夫人眯眼,“我也听到过一些流言。”

“母亲只是听到一些流言,便过来斥责我,便是真的,您就没有想过我是不是迫不得已,是不是被人欺负了,是不是处境艰难。”祝温卿长叹一口气,“况,我与您不早就断了母女之情,您生这么大的气,又何必呢。”

祝夫人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祝温卿,不想她竟然说出这种大逆不道的话来。

“你这个孽障!”

祝温卿冲母亲福了一个礼,“您和父亲生我养我,我对不住二老了,便当没有我这个女儿吧。”

说完,祝温卿提起一口气,绕过祝夫人往外走去。

谨烟不住的回头看,“姑娘,您何不跟夫人说清楚呢,她要知道前因后果,一定会体谅您的。”

“体不体谅的,已经不重要了,只愿我死后,二老别为我这个不孝女伤心就好。”

谨烟摇头,“姑娘别这么悲观,您吃了曲大夫的药丸,现在身体好多了,一定能熬过去的。”

祝温卿笑笑,没说什么,其实就是药性烈了一些,如饮鸩止渴,只是一时好转而已。

转过回廊的时候,她听到有几位妇人正在院中桂花树下说话。

“你们都听说了吧,祝氏和那人早勾搭在一起了,肚子里怀的就是那人的。”

“这盛京只要长耳朵的都听说了,不过流言蜚语的,也没个准儿吧。”

“前几日我在新开的皮货铺见过那祝氏,肚子鼓起老大,怎么也有五六个月了,而那谢三回府不过两个多月,这还不明白。”

“听说谢三受了重伤,一直在城郊养伤的。”

“呵,要是没这事,侯府能放任流言满天飞?”

“说的也是,而且那祝氏妖娆多姿,眼波含媚,一看就是个不安于室的。”

“可不,真是不要脸!”

谨烟听得生气,想上前理论,祝温卿拦住了她。

“别让不相干的人影响了我们的心情。”

况,这这种事吵架能说清楚么。

闻喜宴在东院设席,因侯府式微,其实来的宾客并不多,但还是挺热闹的。

祝温卿过去的时候,老夫人在正位上坐着,久违的神气又回来了。

她旁边坐的正是安阳伯府的老夫人,相比于老夫人的富态,这位又干又瘦,皮肤皱巴巴的跟土豆似的,一脸刻薄相。

她眼角有一指长的疤,配上那样的面貌,实在丑陋可憎。

不过这道疤,还是祝温卿留下的。

祝温卿站在入门的屏风后,歪头往里面看了一眼,而后冲谨烟嘘声。

“我那日与你说的,你怎么到处传播,让我侯府颜面无存,我真后悔跟你多嘴!”这是老夫人的声音。

安阳伯老夫人的声音有些粗哑,她道:“姐姐,我这般费心费力,可是为了你侯府!”

“这话怎么说?”

“那祝氏不守妇道,怀了野男人的孩子,你还真能忍下这口气,让她的孩子养在你家?”

“我自然是憋屈的。”

“那便是了,流言传成这般,你侯府顺应而为休了她,外人只会拍手称快。而她再说什么,比如你逼得她委身于那大奸臣,有人信吗?”

“倒是这个理。”

“子安堂堂男子汉,硬忍着这口窝囊气,难不成你希望他像老二那般憋屈,日日酗酒,颓废不振?再说那丽娘是个听话乖顺的,虽然出身不好,可给你生了康哥儿这么讨喜的孙儿,将她扶正,总比那祝氏好管教吧?”

“可今日府上大喜,休祝氏的事,好歹放一放。”

“当着这么多人面,大家看得清清楚楚,侍郎府才不好纠缠。那侍郎夫人最重面子,肯定不肯让这祝氏回娘家,你就当大发慈悲,把她安置到我家在城郊的庄子上去。”

“为何?”

“她害我儿终身残疾,这笔账可还没算呢!”

祝温卿眯眼,原是三年前,侯府办丧事。那安阳伯府的大爷喝醉了酒,竟将她逼到灵堂后面,打算强辱她。

她一怒之下,用剪刀刺进那人大腿上,疼得他满地打滚。她气愤至极,想杀了这人,这安阳伯老夫人闯进来拦她。被她用剪刀划破了脸。"



“我还说是谁舌头烂了,原来是姨母啊!”祝温卿从屏风后走进厅堂,一眼看向安阳伯老夫人,“听闻你家大房夫人闹和离,二房打架打到街上,三房八个外室,自己家的事都管不好,有脸管别人家的事。”

安阳伯老夫人脸一青,不过她硬咬着牙忍下去了,转头对老夫人道:“姐姐,你脾气性子太软了,才教儿媳这般猖狂,敢跟长辈这般说话。”

老夫人正要开口教训祝温卿,被她瞪了一眼,当下咽了一口唾沫。

“母亲,她说为了侯府好,可你见到好了吗?且看今日这闻喜宴,其他世家可来人了?”

“这……”还真没有!

八大世家同气连枝,虽靖安侯府没落了,但其他世家这点面子还是应该给的,可今日却没人来。

这样一想,可能真是被近日的流言所累。

“姐姐,事到如今,休了她才是正理。”安阳伯老夫人见老夫人有些犹豫,敲了敲桌子,“想想子安,想想你那孙子!”

老夫人点头,再看向祝温卿,“祝氏,今日便让子安给你一封休书,你若识相的,最好把嘴巴闭紧。”

祝温卿冷笑,“想让我闭嘴,可能吗?”

“祝氏,你不要脸,侯府还要脸呢,也不知怀了谁的野种,还敢这么横!”安阳伯老夫人说着看向刚进来的祝夫人,“你还是礼部侍郎府出身,你爹娘就是这般教你的?”

祝夫人上前,沉眸看了祝温卿一眼,“若她真干了这等不知羞耻的事,我侍郎府给你侯府赔罪。至于她腹中的孽种,休想留下!”

祝温卿听了这话,只觉浑身发冷,从何时起,母亲再不是以前那个爱她护她的母亲了。

正这时候,宫里突然来人了。

众人急忙去前面接旨,原是太后的懿旨。

前些日子紫云庵后山山崩,太后当时带着几位官眷住在庵里,事发太急,没能躲开,亏得祝温卿救了她。

那两日凶险至极,太后夜里梦到天降白虎,而后她们逢凶化吉。

太后请高僧解梦,说是白虎转世就在祝温卿腹中,乃是扬我朝军威和国运昌盛的象征。

特命靖安侯府仔细照拂,保白虎子平安降世。

祝温卿愣了一愣,这才接旨。

那晚她和太后说的是给这孩子入侯府族谱的事,哪是什么白虎转世这离谱的说法。

她再一想,定是司桁捣鬼了。

祝温卿接旨后,深吸一口气,转身看向众人,扫了一遍,最后看向老夫人。

“老夫人,见懿旨犹见太后,那便当着太后的面,您跟大家说说,我腹中这孩子到底是不是你谢家的子嗣?”

老夫人整个人激灵了一下,忙道:“是是,子安很早就回京了,只是一直住在城郊而已。”

祝温卿又看向安阳伯老夫人,“对了,你刚还骂我腹中所怀是野种吧?”

安阳伯老夫人脸色一白,太后刚封的白虎子,她骂野种,若传到太后耳里……

“祝氏。当姨母说错话了,好不好?”

“您与我有旧怨,大家伙都是知道的,您乱编一气,毁我清白,弄得满城皆知,您一句说错话就行了?”

安阳伯老夫人迟疑了一下,接着往自己嘴巴上拍了两下,“我烂舌头,胡言乱语的,那些流言都不是真的,大家伙只当没听到啊!”

经过此事,至少侯府当众承认了这孩子的身份,而且白虎子的身份也是孩子的一张护身符。

只是多少有点离谱。

但当晚,盛京城内很多人听到了虎啸,还有人看到白虎,虽然一闪即逝,但好些人看到了。

这还没什么,而在第二日朝会时,镇北关突然传来与北金在沙沟河一战,并大获全胜的捷报。

朝廷还在恍惚,咱大荣什么时候跟北金开战了,下一刻又被这捷报鼓舞了。

自北征一战后,大荣元气大伤,一直臣服于北金,常年上供,夹着尾巴过日子。甚至北金还干涉大荣内政,和太子里外勾结,但皇上不主战,一直忍着这口窝囊气。

这一次,可算是解气了。

于是没人追究镇北关私自出兵的事,只说是白虎转世,正是扬我军威的象征。

这前后,竟也联系上了。

于是皇上一高兴,赏了侯府很多金银财宝,兵部还给谢子安安插了一个闲职。

这一下,老夫人和谢子安不憋屈了,一个抱着金银不撒手,一个腰杆都挺直了。

谨烟气得不行,“便宜他们了!”

祝温卿笑,“福气也要有德行的人才能消受。”

“夫人,您怎么起来了?”

“你与我梳妆吧,我要出门一趟。”

秋意渐浓,长街上枯黄的叶子落了一层。

祝温卿下了马车,远远看到城门前的老槐树下,那人仰脚躺着,嘴里叼着根树枝。

而他旁边有个乞丐,也不知那乞丐怎么烦到他了,起身给人家要饭的碗给踢出去了。

一下碎成好几掰,那乞丐懵了一下,随即脾气也上来,二人就打在一起。

祝温卿有点没眼看,曾叱咤风云的大奸臣,现在都沦落到一个乞丐都敢打他的地步了。"



祝温卿让谨烟去买了一个新碗来,而后朝着那槐树下走去。

槐树叶积了厚厚一层,犹如黄毯子一般。

风吹过,几片落叶在她面前打着旋落下。

二人打累了,一个继续悠哉哉的躺着,一个捧着碎碗在几步远的地方生闷气。

“你这人狗脾气,活该当一辈子看大门的。”那乞丐愤愤不平的骂了一句。

司桁晃着二郎腿,“看大门好,看大门妙,看大门汪汪叫。”

“没志气!”

“你一个要饭的骂我没志气?”

“要饭的怎么了,我还想着有朝一日去宫里要饭呢。”

司桁哼了哼,“宫里的饭不好吃。”

“腻的不想吃了。”

“吹牛。”

乞丐是个有志气且心胸宽广的,唯一的缺点就是话多,他见司桁搭理他了,又想凑上去,但被他瞪了一眼。

“滚远点!”

“这是我的地盘!”

“以后是我的了。”

“你不要脸!”

“你他娘有完没完了!”

司桁气得坐起身,一眼看到了走过来的祝温卿,眸光沉了沉。那乞丐也看到了,刚想上前讨钱,发现碗碎了。

“你砸我饭碗,等于断我生路!”

祝温卿走上前,从谨烟手里拿过那新碗,稍稍弯腰给了那乞丐。

“老伯,这是赔你的碗。”

乞丐愣了一愣,“你是这小子什么人?”

祝温卿摇头,“您拿好。”

乞丐看着崭新的碗,叹了口气,“终究是新不如旧。”

谨烟无语,“这碗是新的,好的,怎么就不如你那旧碗了?”

“那旧碗跟了我十多年了,自是有感情的。”

祝温卿点头,“但碎了就是碎了,您又打不过他。”

“倒是这个理儿。”

祝温卿让谨烟又往碗里添了几个铜板,“我再给您开个张,希望您有了这新碗以后财源广进。”

乞丐乐了,“讲究!”

他捧着碗起身,先回头瞪了司桁一眼,走之前又对祝温卿道:“你这姑娘有礼貌,但还是别叫我老伯了。我刚二十八,还没娶媳妇,年纪还小。”

“是……是么。”

看他头上有华发,不过因为脸太脏,看不清面容,又佝偻着腰,很容易让人误会是五六十岁的老翁。

送走了那乞丐,祝温卿让谨烟在远处等着,她朝司桁走过去。

司桁先时看她眼神有些恼火,现在又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继续瘫在那儿。

“从京郊大营指挥使到守门将,司大人一直身居要职,盛京之安危还得仰赖你。”祝温卿淡淡笑道。

司桁眯眼,“我怎么觉得这话是在讽刺我?”

“我跟府上的狗说,你一定要看好大门,这是讽刺吗?”

“还真不是,老子就该当狗。”

“叫两声呗。”

“想听?”

祝温卿挑眉,“叫得好,给你赏钱。”

司桁哼笑一声,而后起身,一把将祝温卿搂到大槐树背面,低头先亲了她一口。

“你……”

“汪汪!”

祝温卿手都抬起来了,硬是被他这无赖无耻的样子给震住了。

司桁用拇指在祝温卿嘴唇上揩了一下,“刚才那一下当时赏钱了。”

“放开我!”

“我再给你叫两声?”

“别……我不要听了。”

司桁勾唇笑了笑,手抚上祝温卿的肚子,“他动了吗?”

还没等祝温卿回答,腹中小家伙像是感应到什么,也不知脚还是手撑起了肚皮。

司桁一下瞪大眼睛,“他他……他动了!”

“嗯。”

“他是不是听到我说话了?”

“碰巧而已。”

“他一定听到了。”

司桁弯下腰对着祝温卿的肚子说道:“狗儿子,我是你爹,我给你说,你娘脑子有病,非得要你姓谢,狗屁那个谢。我当然不能同意,你只能姓司。老子虽然不喜欢你,但你既然是老子的种,就别想给别人当儿子。”

祝温卿沉了口气,果然是他捣鬼,不过太后竟也听他的。

“你得罪了那么多人,如今落魄了,没人来踩你几脚?”

“呵,谁敢啊。”司桁直起身,冲祝温卿阴笑道:“也就你敢。”

祝温卿推开司桁,揉了揉有些发酸的腰。

“夜里有人听到虎啸,有人看到白虎是怎么回事?”

司桁拉着祝温卿坐下,让她靠着树干,而他直接往地上一躺,跟没骨头似的。

“我让人偷偷在西郊的猎场逮了一只老虎,饿他两天,而后在铁笼外吊上一块鲜肉,它对着那块肉叫了一晚上。至于有人看到白虎,我让人在羊皮上画上虎纹,披着在城里转了几圈而已。”

祝温卿翻了个白眼,“白虎转世,你怎么想到的,但凡脑子正常的都不会信!”

“那位脑子可不正常。”

“谁?”

司桁哼了哼,“反正我是为了保护孩子保护你,问那么多做什么。”

“那北境捷报又是怎么回事?”

“巧了呗。”

祝温卿哼了声,“世上哪有那么多巧合,不过是有人谋划许久罢了。”

司桁打了个哈欠,“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仗早就打了,还是瞒着朝廷打的,而你一早就知道,捷报也不会来的那么巧,想来是被你拖延了几日,等太后懿旨送到侯府,你才借着白虎转世一说,让皇上及朝中大臣认为大荣运势来了,这次捷报就是顺应天意的,从而皇上不会再追究镇北关私自出兵一事。”

她虽是这么说,但实在不敢相信司桁胆子竟然这么大,敢瞒报边疆战事,敢瞒报军情。

他就仗着司家九族死光,只他一人是吧!

想到这里,祝温卿气得踢了司桁一脚,“你怎么能利用孩子!”

“我和我儿子互相成就。”

“万一是女儿呢?”

“女儿?”司桁笑了笑,“老子给她一世富贵。”

祝温卿挑眉,“你以前不是不想认这孩子?”

“你都生了,我还能不认?”

祝温卿想到上一世,他一直执拗的希望她给他生个孩子,可她总觉得对不住第一个孩子,也不觉得她和司桁有未来,所以每次过后都偷偷喝避子汤。后来被他知道了,冷了她好几个月。

这人没那般心狠的,她一直都知道。

“司桁,谢你这份心了,但你自身都保不住,更别说保护孩子了。”祝温卿撑着树干起身,“我今日来是想告诉你,什么白虎转世,我的孩子承受不起,我只想他做个普通百姓,平平淡淡就好。还有最重要的一件事,我得警告你,等孩子出生后,我不许你抢回司家,不许你认他,不许你跟他提我们的事,你野心极大,喜欢干掉脑袋的事,我不希望我的孩子被你连累。”

司桁脸色一沉,“你说不许就不许?”

祝温卿沉了口气,“你难道要我死不瞑目?”"



谨烟见祝温卿气哄哄的走来,忙上前扶着她,又看那司桁,站在金黄的槐树下,仿佛融入了这秋景,进入了画中。

走了一段,谨烟才说道:“姑娘,我发现侯府那些人那么坏,您也不气,倒是这司大人,每次都把您气得火冒三丈。”

祝温卿想说跟那些人生气不值得,但跟司桁生气就值得?

她叹了口气,摆手不想再提这人。

回府的路上,祝温卿听到外面十分热闹,打开车帘看到百姓们三五成群往一个巷子里走去。

这巷子是槐花巷,楚意猛地想到上一世的一件事。

祝温卿让车夫停车,而后跟路过的一位妇人打听,果然是苏园开园的日子。

这苏园原是前朝长公主的园子,占地近千亩,里面有各种珍奇的花种,建筑风格极有南境特色。但匆匆上百年,里面楼宇屋舍被风雨侵蚀的不成样子,还有坍塌的,太后游过一回后,命工部整修。

修了三年,今日是开园的日子。

祝温卿想起上一世的今日,下意识用手扶了扶发髻,“谨烟,你没有给我把头发挽起来?”

“没啊,我给姑娘梳的是您在闺阁时最喜欢的垂云髻。”

祝温卿摇头失笑,有些事还是沿着上一世的轨迹在发展。

她想了想,道:“我们也去苏园逛逛吧。”

苏园很大,虽然今日来的人多,但越往里面走,人也就越少了。

“姑娘,前面垂花门上写着听风楼,我们进去看看吧。”谨烟一脸兴致盎然道。

上一世,谨烟也说了这句话,然后拉着她进去了。自那日起,她和陆长安的缘分才开始。

陆长安早就到该成亲的年纪了,但因为身子虚弱,婚事一直拖着。上一世老王妃为他求娶振威大将军之女,而那女子之前一直在南境,刚回京不久。

老王妃怕委屈了孙子,于是安排未曾谋过面的两人在此相看,即隔得远远的看一眼,也就能看个美丑和高矮胖瘦。

那时她无意进了听风楼,在那回廊上转了一圈,让在远处阁楼的陆长安以为是相看的对象。

竟不想一见钟情。

因这一面,陆长安应下这婚事,大定小定都过了,即将成亲时才知认错了人。

他并没有含糊,亲自到大将军府说明,为了保全女方清誉,让他们府提出退亲。

只是没想到这女方退亲后,在众人猜测原因的时候,女方编排说陆长安曾对她意图不轨。

自此陆长安名声坏了,走到哪儿都被人戳脊梁骨。而后来,这女子嫁给了陆长安弟弟,做了弟媳,为了避嫌,他还被迫搬出了王府。

这一世,自然没有这次一见钟情的误会,但她也不希望陆长安娶那么一个恶毒的女人。

只是如何阻止他们呢?

祝温卿正发愁,远远见城门口那乞丐佝偻着身子走了过来,碰到人就讨钱。

而另一边,那振威大将军之女李芷禾朝听风楼的垂花门走了过去。

祝温卿一咬牙,招手让那乞丐过来。

乞丐见到她,乐颠颠跑了来,“女菩萨,咱们可真有缘分,缘分不值钱,但可遇不可求,您看我还饿着肚子,求您给口吃的呗。”

祝温卿往他碗里扔了一块碎银子,“帮我办件事,事成之后,请你吃肉包子。”

乞丐口水都流出来了,“行,什么事都行,杀人发火,打家劫舍,您随便吩咐。”

祝温卿翻了个白眼,“真不用,你就往那位姑娘身上泼一碗水就行。”

“啊?她跟你有仇?”

“嗯,有仇。”

“这碗水里要不要加点什么东西?”

“不用!”

“说好的肉包子。”

“管饱。”

乞丐看准那李芷禾,从旁边池塘里舀了满满一碗水,快步朝她走过去。而后装作不小心崴了一脚,将水一滴不漏的泼到了那李芷禾脸上

“啊!”李芷禾惊呼一声。

那李芷禾身边跟着一个婢女,后面还有两个小厮,显然都有些猝不及防。

“哎哟,姑娘,对不起啊,我给你擦擦!”乞丐从怀里掏出一条黑得油亮的帕子就要往李芷禾脸上招呼。

“别让他碰我!”李芷禾气昏头了,冲身边小厮喊了一声。

两个小厮忙上前一左一右夹起那乞丐,往地上一扔。

那乞丐哎哟叫了一声,在地上打了几个滚起来,双手合十求道:“对不住,真对不住了,贵人别跟我计较!”

李芷禾性子很暴躁,这乞丐坏了她的好事,岂能就此放过,她指挥着那两个小厮:“把他弄到个没人的地方,狠狠打一顿!”

一听这话,祝温卿皱紧眉头,正想上前帮那乞丐,这时陆长安从里面走出来了。

“李姑娘,他也不是故意的,你还是消消气吧。”

李芷禾身边的婢女跟李芷禾小声说了一句,李芷禾忙收敛神色,勉强一笑,“原来是世子,我……我今日怕是不方便了。”

“无碍。”

陆长安摆摆手,走上前两步将乞丐扶起来,“老伯,您没伤着吧?”

“没,没有,原是我不对的。”

“您先走吧。”

“好,谢公子解围。”

那乞丐赶紧跑了,陆长安回身向李芷禾微微颔首,“李姑娘,天凉了,你早点回府换衣服吧。”

说完,他朝外面走去。

那李芷禾一脸不甘,想叫住陆长安又开不了口,只能气呼呼的跺了跺脚。

见陆长安要走过来了,祝温卿赶紧拉着谨烟朝西门而去。

西门外,那乞丐等着她。

她带他去了长街上的包子铺,因为包子还没蒸出来,需要等一等,于是他们在外面坐下。

“你也坐啊。”祝温卿指了指对面的座位。

乞丐不好意思道:“我太脏了,怕贵人您嫌弃。”

“不会,坐吧。”

乞丐不是个忸怩的,坐下后还自顾自倒了一杯茶喝。

“您不用等我,只消付了钱就行。”

祝温卿摇头,“难得出来一趟,我想这么坐会儿,沾沾人气。”

“瞧你神容憔悴,病了吧?”

“嗯,中毒。”

乞丐叹了口气,“年纪轻轻的,可惜了。”

祝温卿笑,“你年纪也不大啊,不过为什么你头发白了?”

乞丐扎着头,好一会儿才道:“一夕之间家人全死了,两岁的女儿在怀里断气的,那一夜后就白头了。”

祝温卿诧然,“仇杀?报官了吗?”

“这天都是黑的,我去哪儿论青白。罢了,苟延残喘的,一辈子也就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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