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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7年七月,云溪村。天色漆黑,狗叫声和谩骂声在泥坯屋内响起。继母许兰芳扯着嗓子劈头盖脸大骂:“苏稚杳,你真够无耻的,居然爬自己妹夫的炕!”
主角:苏稚杳陆司屿 更新:2023-04-11 08:0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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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苏稚杳陆司屿的其他类型小说《苏稚杳陆司屿》,由网络作家“苏稚杳”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1987年七月,云溪村。天色漆黑,狗叫声和谩骂声在泥坯屋内响起。继母许兰芳扯着嗓子劈头盖脸大骂:“苏稚杳,你真够无耻的,居然爬自己妹夫的炕!”
1987年七月,云溪村。
天色漆黑,狗叫声和谩骂声在泥坯屋内响起。
继母许兰芳扯着嗓子劈头盖脸大骂:“苏稚杳,你真够无耻的,居然爬自己妹夫的炕!”
苏稚杳被这叱骂惊醒,映目是陆司屿那张帅气俊朗的脸。
她不可置信的坐起身,大红花毯滑落,白皙的胸前满是红痕,床单上那抹鲜红,明眼人都知道两人发生了什么。
可她不是死了吗?怎么会回到二十年前的这晚!
上辈子也是这样,她被继母继妹陷害,失去了人生最宝贵的第一次。
好在,对方是自己喜欢的男人,事后,陆司屿也负责的娶了她。
只是她不知道,此刻男人已把她当成一个心机深沉的女人。
婚后,丈夫的不信任,继母的挑拨,继妹的算计,还有失去宝宝的悲痛,都将她逼到了绝境里,最终孤身病死在床上……
“姐,你怎么、怎么能这么没有底线,让我以后怎么办?呜呜呜……”
苏珠珠装模做样的哭声把苏稚杳的思绪拉回。
她冷眼看着两人,眼里带着前世的怨恨:“什么怎么办?你们有结婚证吗?打结婚报告了吗?”
接连两问让许兰芳和苏珠珠回答不上来,脸色一阵青白。
苏稚杳嗤笑:“什么都没有,就张口闭口说人家是你丈夫,到底是谁不要脸?!”
趁着两人没反应过来,苏稚杳一句接着一句的讽刺着,似乎是要将上辈子受到的委屈都还回去。
直到将母女俩骂跑,才住了嘴。
她将被许兰芳踹开的门关上,回头想跟陆司屿说话。
不想竟直直对上陆司屿精硕的后背。
他正在穿衣服,因为长期锻炼,身上肌肉线条流畅,恰到好处!
真真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谁看谁垂涎!
苏稚杳看得脸红,轻咳了声:“今天的事……”
不想陆司屿也同时开口:“今天的事……”
一时间,两人皆愣住。
苏稚杳想到上辈子男人对自己的误会以及婚后的漠视,再次开口解释:“今天的事不是我设计的,我也是被陷害的。”
陆司屿没说信不信,只说:“我会负责,今晚你就睡在这里。”
话落,便离开了。
上辈子他也是扔下这句话后走了,转头第二天就和自己领了证。
难道重来一次,还要走上辈子一样的路吗?
苏稚杳想不到答案,本来打算等陆司屿回来再好好聊聊,却在不知不觉间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大早。
陆司屿就拿着打好的结婚报告,推门进来。
“穿好衣服,去领证。”
看着眼前一身绿色军装,眉眼清冽的男人,苏稚杳说不出拒绝的话。
就这样,重来一次,她还是嫁给了同一个男人。
之后的日子里,两人也算是相敬如宾,陆司屿也对她不像上辈子那样冷眼。
苏稚杳想,或许可以改变上辈子的结局,好好和男人过日子!
……
这天,她刚在田里插完秧要回家做饭。
路过一处稻田时,听见继母许兰芳和隔壁王大嫂扯闲。
“兰芳,还是你消息可靠,那陆营长果然有小孩,我刚看他把孩子抱回家……啧啧,真是人不可貌相,居然有小孩还来我们村骗婚!
“哎呀,你小声点,苏稚杳那小贱人还不知道自己给别人做了后妈嘞!”
陆司屿……有孩子?!
苏稚杳不相信,脚步却不受控的朝家奔去。
院里。
陆司屿正抱着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脸上满是宠爱。
苏稚杳僵硬在原地,下一秒就听到那孩子对着陆司屿奶声奶气的喊了声:“爸爸!”
他真的有小孩!
为什么上辈子自己从来都没有听说过!
明明是七月盛夏,苏稚杳却觉得寒冷无比。
一切好像都有了答案,怪不得继母会给自己下药送到陆司屿的炕上,原来是不忍自己的女儿给别人做后妈。
苏稚杳沙哑着嗓子发问:“这是你的……孩子?”
陆司屿皱了下眉:“这是我妹妹,她叫豆豆。”
男人的解释,让她心中的阴霾一扫而尽。
原来是妹妹啊!
苏稚杳欢喜上前,捏着陆豆豆粉嫩小脸蛋,温柔说着:“豆豆,我是你哥哥的媳妇,你可以叫我嫂嫂哦。”
陆豆豆睁着葡萄大的眼睛,看着眼前这个漂亮的女人,甜甜的喊了声:“漂亮嫂嫂。”
陆司屿在听到妹妹夸女人漂亮后,才微微抬头。
苏稚杳的确生得好看,不仅是云溪村的村花,更是方圆十里八村小伙的梦中情人!
他视线从她瓷白的小脸慢慢抚过,最后落在她的樱桃小嘴上,眼神逐渐炽热……
苏稚杳抬头就对上陆司屿带着男人欲望的目光。
她不由得脸上一红,有些不好意思:“天快黑了,你们肯定饿了吧,我去做饭。”
话落,一溜烟的跑去灶屋了。
傍晚。
苏稚杳做了满满一桌菜,三人度过了温馨的时光。
次日清晨,天气晴朗。
陆司屿去后山砍柴,苏稚杳便在院子里陪豆豆跳皮筋。
她丝毫没有注意到站在院外栅栏处的不速之客!
苏祺鸣两手插着裤兜,嘴里叼着烟,一边吞云吐雾,一边嘲笑:“当初让你给我生娃你还扭扭捏捏的,如今却给个拖油瓶当后妈,杳杳,你说你这是图啥?”
乍一听这声音,苏稚杳的胃里就泛起了恶心。
苏祺鸣——云溪村暴发户的二儿子,村里的小霸王,平常总是喜欢调戏村里的小姑娘。
上辈子就纠缠自己,导致她和陆司屿感情破裂,后来又听说这人因犯事蹲了局子。
苏稚杳想到这些,语气变得愤怒:“我怎样关你什么事,这里是我家,你赶紧滚!”
可苏祺鸣却脸皮厚的很,自以为深情说:“杳杳,我不是来取笑你的,我是来解救你的!”
苏稚杳直接翻了一个白眼:“呸!恶心。”
“谁要你解救,出门也不照照镜子,你哪里比得上我家陆营长!”
苏祺鸣没想到苏稚杳都这么窘迫了,还敢骂自己!
他一把将人抱在怀里:“苏稚杳,你一个破鞋!爷还能看得上是你的福气,你最好识相点从了爷!”
说着,苏祺鸣就要亲上去。
“滚开!”苏稚杳使出全身力气反抗。
豆豆也被吓得哇哇大哭!
不远处,陆司屿从后山砍柴回来。
就看到两人抱在一起亲热的这幕——
他浑身散发出森冷的戾气,怒斥:“你们在干什么?!”
听到陆司屿的声音,苏稚杳心中一紧,直接一脚踹向苏祺鸣的命根子,这才挣脱开。
她连忙跑到陆司屿面前:“你、你回来了!”
陆司屿冷眼扫过她,直接走向还在啼哭的豆豆,抱着孩子进了屋。
苏稚杳顾不上疼得在地上直打滚的苏祺鸣,跟着男人进了屋。
屋内,她就想跟男人解释,但豆豆被吓得不轻,两人只得先安抚孩子。
转眼到了晚上,两人躺在炕上。
苏稚杳着急解释:“今天的事是个误会,我和苏祺鸣没有关系,是他……”
“豆豆刚睡着,别把她吵醒。”陆司屿打断了她的解释,吹灭了煤油灯。
男人显然不愿与她沟通。
他将上衣脱掉,掀开被子侧躺了下去。
借着窗外的月光,苏稚杳看着男人的后背,心中五味杂陆。
上辈子也是如此,一个不沟通、一个不解释,才导致两人夫妻感情越来越淡。
苏稚杳不愿再重蹈覆辙,心下一横,脱掉外衣,直接躺进去抱住男人后背。
陆司屿察觉到身后的动静,皱眉转身:“你——”
下一秒,骤然收音。
苏稚杳身上只穿了一件红肚兜,月光下,妙曼娇躯若隐约现,雪白的皮肤如凝脂玉一般细腻。
看得陆司屿喉结一滚。
“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对不起你……”
女人的嘴一张一合,那灼热的温度源源不断地从唇间传出,让他浑身燥热!
陆司屿推开女人:“别闹,好好睡觉。”
直白的拒绝让苏稚杳当场红了眼,她忍着鼻酸再次抱住他:“陆司屿,我们以后好好过吧。”
说完,她红着耳廓,颤抖着亲了上去。
唇瓣的柔软让陆司屿猛地往后退去,低声呵斥:“苏稚杳!”
苏稚杳害怕听见他那些伤人的话,再次堵住他嘴,抓住他手撕开了自己的肚兜。
陆司屿感受着手中的触感,压抑的忍耐到达极限:“苏稚杳,这是你自惹的!”
下一秒,男人火热的身躯压了上来——
次日一早。
苏稚杳醒来时,身边早没了男人的气息。
脑海里想起昨晚的那一幕,她害羞的将头缩进被子里。
这还是结婚以来,陆司屿第一次碰自己。
比婚前的那次更霸道!
苏稚杳缓了会,才下炕出屋。
院子里。
陆司屿正压着井水洗着豆豆昨日换下来的衣服。
苏稚杳想表现的贤惠一些,热心上前:“我来洗吧。”
本以为经过昨晚,两人关系会有所缓和。
但男人却像没听见般,自顾自洗着。
“司屿,我来吧。”苏稚杳又说了一遍,伸手去拿?????衣服。
陆司屿却直接避开:“不用。”
苏稚杳的手顿在半空,心中不是滋味。
接下来的几天,两人虽然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但都没说过几句话。
这样的相处像极了上辈子,她越来越心慌。
难道注定他们还是会走到离婚的那步吗?!
深深的疲惫和无力感向苏稚杳席卷而来。
这时,继母许兰芳跑过来直接一巴掌扇在她脸上。
“小贱人,你看你做的好事,苏祺鸣那小子命根子被你踢坏了,眼下人家找上门来要赔偿,家里锅碗瓢盆都被搬光了!”
许兰芳说到这儿,看到在里屋哄孩子的陆司屿,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耍起无赖。
“老天爷啊,可怜我辛苦一辈子帮别人养孩子,没想到是一个白眼狼,还把家都赔没了,这让我以后可怎么活啊!”
苏稚杳被这巴掌打得发懵,这下才回过神来。
她看着在地上耍无赖的继母,眼神鄙夷:“苏祺鸣自己耍流氓,我还没举报他呢!他还敢反咬我?!”
许兰芳一噎,随即哭嚎:“我不管!反正我家都被搬空了,你必须赔我!”
她声音很大,惹得左邻右舍都出来看热闹。
苏稚杳丢不起这个人,更何况家里还有孩子。
她将人拽起来:“你起来,我赔给你还不行吗!”
“你怎么赔,就你那点家底儿我还不知道!”许兰芳显然不相信穷光蛋一样的苏稚杳。
苏稚杳手上也确实没钱:“大不了等庄稼收成了,我连本带利都给你!”
许兰芳不听,直到陆司屿走出来:“这里是十块钱,够吗?”
他维护的举动,让苏稚杳心瞬间漏了一拍。
而许兰芳眼底也流露出欣喜:“够,够!”
钱到手,她拍了拍土,屁颠屁颠的离开了。
周围看戏的邻居也都散了。
苏稚杳跟着陆司屿进到里屋,柔声道谢:“谢谢你,钱我会尽快还你的!”
陆司屿声音淡漠:“不用。”
又是这样的冷漠,苏稚杳心一梗,赌气道:“反正我会还你。”
说完,就转身出了屋。
陆司屿看着她背影,慢慢拧紧了眉。
直到豆豆睡醒呼唤他,他才回神。
出门后的苏稚杳,走在田野上,又听到村里那些妇女嚼舌根。
“那小娃,真是越看越像陆营长,肯定是他在城里的私生女!”
“俺看不一定,那小孩跟苏稚杳一样,一副狐狸精模样,以后肯定也跟她妈一样不检点!”
听着这些不堪入耳的话,苏稚杳气不打一处来。
她们的嘴怎么能那么毒,连小孩子都编排污蔑!
想到自打来了村里,越发沉默自卑的豆豆,苏稚杳忍不住心疼。
不行,不能再任由谣言发酵下去了!
她今天一定要好好跟陆司屿谈谈,把两人的隔阂解开,把村子里的谣言澄清!
她火急火燎跑回家。
刚进院,就见陆司屿一手抱着熟睡的豆豆,一手拿着包袱往外走。
苏稚杳瞬间慌了神。
上辈子男人就是这样,一走再没有回来!
她不想再被抛下:“你要走吗?等我一下,我收拾东西跟你一起。”
身后,陆司屿的声音毫无温度:“我没打算带你!”
苏稚杳脑袋轰鸣一声,心中被这‘六个字’扎得钻心的疼!
她咽下难过,抓着男人的袖口:“你不要我了?”
陆司屿没承认也没否认,只说:“屋里留了钱,够你生活。”
“我不要你的钱,我要跟你在一起!”
看着钻牛角尖的苏稚杳,陆司屿微微蹙眉,刚要说什么。
院外响起苏珠珠的喊声:“司屿哥,回城的车已经到村口了,再不走就赶不上了!”
“来了。”陆司屿应了声,毫不犹豫扯回袖口,朝外走去。
眼见着他走向苏珠珠,苏稚杳脑子发蒙。
他们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陆司屿居然要带苏珠珠进城?!
苏稚杳连忙追上去:“陆司屿,等等!”
泥巴路坑坑洼洼,她又心急,一下就摔倒在地。
膝盖又咯在石子上,破了皮,更让她受不了的是小腹的坠痛!
但只一瞬,就没了感觉。
苏稚杳撑着腿爬起来,就见到陆司屿毫不回头的走远。
一瞬间,委屈冲上来,她眼眶泛红大声喊:“陆司屿,你不许走!”
远处,陆司屿转身看到灰头土脸的苏稚杳,视线落在她渗着血的膝盖上,停顿了片刻。
这样的她和之前泼辣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他心里升起一丝道不明的情绪……
这时,继母许兰芳不知从哪儿冒出来,尖酸刻薄的骂:“苏稚杳,你别给脸不要脸,陆营长已经不要你了,你还死乞白赖缠着他不放干什么!”
苏稚杳不信陆司屿会这么绝情,倔强地红着眼问:“是吗?我要你亲口说。”
陆司屿压下心中的情绪,沉声道:“回去吧。”
随后,就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苏珠珠也得意的看了眼苏稚杳,随后嘚瑟的坐进了车里。
苏稚杳想去阻止。
许兰芳却一把揪住她的胳膊,压低声音在她耳旁:“我闺女马上就要飞出山窝窝变成凤凰了,你别想坏了我家珠珠的好事!”
接着,她又故意提高嗓子,对着车里的陆司屿大声道:“苏祺鸣还在等着你呢!虽然人现在被你踹坏了,但人家念在你们过去的情分上,还是想跟你在一块!”
苏稚杳回怼着许兰芳:“我和他没情分!踹他也是自卫!”
听到这,周围看戏的人也开始添油加醋,唾沫星子飞了苏稚杳一脸:“你之前就和苏祺鸣那小子眉来眼去,怎么现在翻脸不认人了?!十里八村谁不知道你们的关系,大伙说是不是啊?!”
这话一出,无数人附和:“也不知道你们到底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把苏祺鸣的家伙都弄坏了!”
听到这些不堪的话,陆司屿脸色黑沉。
车里,苏珠珠跟着做出一副丢脸的表情:“苏稚杳这人,见到有钱的汉子就往上贴,我们说了她也不听,名声早就烂透了!”
“之前她威胁我,不准说在你茶缸里下东西这事,真的对不起啊,司屿哥……”
陆司屿周身越来越冷峻,直接对着司机说:“开车。”
眼见车动了,苏稚杳用力推开许兰芳,张开手臂拦在车头前。
“呲!”
司机猛打方向盘,死死踩下刹车。
“啊!你干什么?会不会开车啊!”苏珠珠险些撞到头,尖叫出声。
陆司屿没理会苏珠珠,低声哄着被吓哭的豆豆。
“豆豆别怕,哥哥在!”
随后摇下车窗,对着苏稚杳毫不留情的呵斥:“你到底要做什么?”
苏稚杳强忍着肚子里刀绞般的坠痛感,手抓着车门执拗说:“我要听你亲口说!哪怕你说你真的不要我了,只要你说出来,我绝不死缠烂打!”
四目相对,陆司屿缓缓吐出一句:“是。”
苏稚杳眼睛一颤,她花光了两辈子的勇气,却只换来两次被放弃!
她无力地撤回手,看着车内的陆司屿,苦笑着:“好,我明白了。”
这笑,苦涩又难看,让陆司屿本就烦躁的心更添了几分不耐。
他收回视线,不再看她。
苏稚杳浑噩的转身,朝着那个再也没有男人的‘家’走去。
烈日当头,太阳火辣辣的照着。
小腹上的绞痛越来越强烈,苏稚杳渐渐没了力气,脚步越来越飘。
伴随着周围人的惊呼,她整个人猛的朝地上栽去——
听见声响,陆司屿本不想理睬,却鬼使神差的转过了头。
下一秒,他瞳孔骤缩!
只见苏稚杳面色惨白的蜷在地上。
大片的血正从她身下不断涌出,比结婚那晚窗上的囍字,还要鲜红……
……
卫生院。
苏稚杳醒来后,就看见陆司屿站在面前。
她诧异男人没走:“你……”
闻声,陆司屿一双黑眸复杂难明:“你知不知道,你怀孕了?”
“我……怀孕了?”
苏稚杳手放在肚子上,眼眶有丝丝湿润。
上辈子她和陆司屿也有过一个孩子,只可惜因为种种原因,没能来到世上!
现在,他再一次的来到了自己的肚子里……
“宝宝,妈妈这次一定会保护好你的!”
苏稚杳在心里暗暗发誓,随后欣喜的看向男人:“司屿,我们有孩子了,你要做爸爸了!”
“嗯。”陆司屿并不像她那样激动,只是冷静的回了一个字。
他之前要回城,一是为了带豆豆看心理医生,再是收到了部队回城的指令。
可苏稚杳的突然晕倒以及现在的怀孕,打乱了自己所有的计划。
陆司屿的冷漠也终于让苏稚杳想起了昏迷前发生的事。
她捏紧了被子:“你……还是要走吗?”
“是。”陆司屿回答得干净利落。
苏稚杳手瞬间松开,苦涩蔓延在心间。
下一秒,却听陆司屿又说:“但会带你一起。”
苏稚杳愣住,心情仿佛过山车一样,忽上忽下,患得患失。
她不明白男人为何又改变了主意,莫名的不安让她问出了口。
“为什么?”?????
陆司屿平静的说:“你怀了我的孩子,我会负责。”
又是因为责任!
苏稚杳忍不住问:“娶我是因为责任,改变主意带我走也是因为责任,陆司屿,我们一起生活这么久,你对我就没有一点感情吗?”
陆司屿看着女人,沉默不语。
寂静,在病房里蔓延开来。
许久后,陆司屿才再次开口:“我去给你打点热水,你先好好休息。”
说完,便拿着热水瓶离开。
苏稚杳独自坐在病床上,望着窗外,心里不是滋味。
昏迷前,她已经想好了要放弃。
但现在有了孩子!
她不能让宝宝生下来就没有爸爸,她不想自己的宝宝跟自己一样没有一个幸福的家庭。
可到底要怎么做才能焐热这个男人的心?
正想着,陆司屿回来了。
他神情自若给她往茶缸里倒热水,就好像刚刚的那些对话没有发生一样。
苏稚杳覆着肚子的手攥成拳,刚想再和陆司屿聊聊。
病房门突然被推开,苏珠珠满脸泪水,扑进陆司屿怀里放声大哭——
“司屿哥,不好了,豆豆不见了!”
作为军人的素养,陆司屿虽心急,但还是保持着冷静。
他微微蹙了蹙眉,不动声色地拉开苏珠珠,沉声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你送稚杳姐来卫生院不久,豆豆就哭着吵着要来找你,我看天黑了,就说明天再带她过来,哪里晓得烧饭的功夫,豆豆就不见了。”
“附近我都找遍了,也没看到她,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苏珠珠边说边哭,人还使劲往陆司屿身上蹭!
苏稚杳看在眼里,忍着火气:“别哭了,现在最重要是找豆豆,我跟你们一起去找。”
八零年代,正是人贩子猖獗的年代,她担心豆豆被拍花子拐去了!
苏珠珠眼珠子骨碌一转,说道:“你现在装什么好心,要不是因为你不要命似的拦我们车,我和司屿哥早就回城了,豆豆也许就不会丢了……”
再想起刚才在门外听到苏稚杳怀孕的消息,苏珠珠眼里闪过一抹嫉妒。
她一把抓住陆司屿的胳膊,一脸害怕:“司屿哥,你说会不会是她早就知道自己怀孕了,怕你因为豆豆忽略了你们的孩子,故意找人把豆豆骗走了?!”
此话一出,病房里的温度都仿佛将至了冰点。
苏珠珠的倒打一耙,让苏稚杳的火气蹭蹭往上冒:“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能不能别拱火了?!”
“怎么就是拱火,我也只是猜想,你朝我吼啥,难不成是做贼心虚?”
“苏珠珠,你能不能积点口德!”
“够了!”陆司屿凌冽打断喋喋不休争论的两人。
他看向苏稚杳的眼里已经有了丝丝怀疑。
苏稚杳不可置信,音线微颤:“你……不信我?你当真觉得我会害豆豆?”
陆司屿没接茬,只留下一句:“我去找豆豆。”
看着男人冷漠的背影,苏稚杳眼眶一涩,心头像被人用尖刀狠狠刺破。
她以为这段日子自己对豆豆的好,陆司屿都看在眼里。
却不想他又一次不相信她!
上辈子是这样,这辈子还是这样,像一个捂不热的石头一样!
不——
她不能蒙这不白之冤,就算是为了肚子里的宝宝,她也要澄清这个误会!
想到这,苏稚杳撑着虚弱的身子追上男人:“我跟你一起去,等找到豆豆,一切就会真相大白。”
听着这话,陆司屿脚步慢了半拍。
他看着身前快步走的苏稚杳,眼里情绪难以分明。
病房里,苏珠珠看着两人一前一后往外走的身影,心里憋气。
好不容让他们产生了隔阂,可不能再给他们单独相处的机会!
苏珠珠跺了跺脚,跟上了两人。
“司屿哥,你等等我啊。”
……
盛夏,天气闷热,还有蚊虫叮咬。
找了一会,苏珠珠就受不了,找个理由溜走了。
只有苏稚杳一直跟着陆司屿,四处寻找着豆豆。
转眼,天已漆黑。
两人把整个云溪村找遍了,还是没有找到豆豆。
陆司屿脸色越来越冷,气氛也越来越压抑。
苏稚杳跟在他身后,开口安慰:“豆豆很聪明的,说不定她就是去哪儿玩儿了,我们再找找,肯定会找到的。”
说完,苏稚杳拿着手电筒,继续往前走,一声接着一声喊着:“豆豆!你在哪里?”
陆司屿攥了攥拳,继续往前。
两人不知不觉中,来到云溪村最北边的后山。
越往里走,越黑。
突然,苏稚杳感觉踢到了什么东西,低头拿手电筒照过去,发现是一个小鞋子。
她拿起来一看,正是自己前两天给豆豆缝制的鞋子!
苏稚杳一喜:“陆司屿你快来!我找到豆豆的鞋了!豆豆肯定在这儿!”
陆司屿立刻上前,夺过豆豆的鞋紧握在手里。
“豆豆?豆豆你在哪儿!?”
耳边,苏稚杳的喊声回荡。
陆司屿看着脸色苍白的她,为自己之前的怀疑感到抱歉。
“苏……”
就在要开口时,他恍惚听见了豆豆的哭声。
循声望去,就见不远处的半山腰上,竟然有一小木屋泛着光。
陆司屿眉心一动,越过苏稚杳一个健步跑了过去。
苏稚杳一愣,也忙跟了上去。
木屋外。
陆司屿一脚踹开门,就见屋里,豆豆双手捆绑在椅子上,嘴里还被塞了棉布。
“豆豆!”他心疼的上前去解豆豆的绳子。
孩子找到了,苏稚杳松了口气,才察觉到双腿的酸软。
她缓了缓正要进去,背后突然响起一道惊喜的男声。
“杳杳,你终于来了!那小杂种可真是吵死了……”
苏祺鸣一个蛮力将苏稚杳拉到了自己怀里。
而另一边,抱着瑟瑟发抖的豆豆刚走出来的陆司屿,正好听到这句话——
他眼里闪烁着无法遏止的怒火:“苏稚杳!”
苏稚杳心一慌,下意识的摇头:“不是我,我一直都呆在卫生院,你是知道的啊!”
然而此情此景,陆司屿再也没办法相信这个女人。
他看着苏稚杳,眼神冰冷:“苏稚杳,我真后悔娶了你!”
霎时,苏稚杳脸色苍白,毫无血色。
而比起身体上的痛苦,让她更难忍受的,是心口疼得几近昏厥!
后悔?
陆司屿说后悔娶了自己?!
两辈子的纠缠,一朝重生,苏稚杳以为这是改变结局的机会,却换来的只是这样一句。
从卫生院出来就一直强撑着的精神一瞬间被抽干。
她再也支撑不下去,意识渐渐模糊,昏了过去。
恍惚间,苏稚杳做了一个梦……
“杳杳,阿妈走了,你要好好听你阿爸的话,等你长大了,阿妈就来接你。”
“阿妈,你别走,阿妈,你别走……”
六岁,爹不疼娘不爱的小稚杳被无情的丢下。
……
“苏稚杳,你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我真后悔娶了你!”
“陆司屿,不是我,我没有,不是我……”
二十六岁,结婚后的苏稚杳被丈夫再一次抛下。
“不……”
苏稚杳从梦中惊醒,脸上满是泪水。
原来,自己一直想忘掉,一直想改变的,都没有办法做到。
陷在低落的情绪里好久,苏稚杳才慢慢缓过来,发现自己又回到了卫生院。
再想到昏迷前陆司屿冷峻的背影,她心里发慌。
“陆司屿!”
没有得到回应。
苏稚杳坐起身,拔掉了输液管,顾不上冒出血珠的手背,下床就要去找人。
就在这时,门被人从外面打开。
还是那副吊儿郎当模样的苏祺鸣,惊喜的看着她。
“杳杳,你醒了?”
苏稚杳没心力去理苏祺鸣,绕过他往外走:“你让开,我要去找陆司屿……”
话音刚落,却被苏祺鸣拉住:“他都抛下你回城了,你还找他干啥?”
“回城?!”
苏稚杳满脸不信地盯着苏祺鸣:“你骗人,他说过会带我一起走,我们都有孩子了!”
“孩子?”苏祺鸣撇了撇嘴,将检查结果扔给她,“刚刚护士都告诉我了,你是宫外孕,这孩子生不下来!”
宫外孕!
上辈子苏稚杳听过这个词,也知道这事严重起来是要人命的!
她不敢相信,拿着报告的手不断颤抖。
苏祺鸣见她这样,接着说:“杳杳,你还是把孩子打了跟着我,虽然我不能给你名分,但我会对你好的!”
说着,他就要搂上来。
“不可能!”苏稚杳一把将他推开,快步朝家跑去。
可越是快到家,她的脚步却慢了下来。
二十分钟后。
苏稚杳推开了那个无数次推开的栅栏,怀着忐忑的心慢慢走进屋内。
接着,小心翼翼地开口唤:“陆司屿?豆豆?”
可屋内空空荡荡,清冷得没有一丝一毫的烟火味,就连风声都听得很清晰。
苏稚杳看过去,屋里属于陆司屿和豆豆的东西都消失不见。
只剩红木桌上摆放着两样东西。
一封离婚报告,以及压在下面的五十块钱。
苏稚杳颤抖着手拿起离婚报告,底下有陆司屿的签名。
那干净利落的三个字,她认识,甚至是?????熟捻于心,难以忘记。
两辈子了,嫁了同一个人男人两辈子换来的却是同一个结局!
苏稚杳再也忍不住,放声哭泣。
她哭了很久,似是要把两辈子受的委屈,误解、不幸都发泄出来。
整个屋内都是女人压抑的哭声,在黑夜中显得寂寥无比。
直到感到肚子一阵阵抽搐的疼,就好像孩子也在跟着自己难过。
苏稚杳深呼吸着,安抚着肚子里的孩子,人也慢慢冷静了下来。
现在的她不只是自己,还有孩子!
她不能软弱,不能认命!
是她做的,她认,没做过的,也不能被冤枉!
想明白后的苏稚杳,第二日一早,就跟着村里的牛车去了城里,要找陆司屿说个明白。
因为不知道陆司屿在哪,她只得拿出两人的结婚证来到部队打听。
“你好,请问陆司屿是在这儿吗?我是她媳妇。”
其中,一年轻士兵笑容洋溢的看着苏稚杳:“是嫂子啊,我们陆营长正在操场训练新兵嘞。”
说着还接过她手里的包袱:“我带您去营长办公室等着吧。”
苏稚杳连忙道谢:“好的,谢谢你。”
陆司屿的办公室很干净整洁,只是书桌上有些许的乱。
苏稚杳正四处看着,门口突然响起两道脚步声。
她回头看去,和走到门口的陆司屿对上了视线。
“司屿……”
下一秒,话被陆司屿直接打断:“我不认识她,把她带走。”
苏稚杳身子一怔,不敢置信。
士兵察觉到两人间的奇怪氛围,尴尬开口:“那个,营长,我该换岗了。”
随后溜之大吉。
顷刻,就只剩下了陆司屿和苏稚杳两人。
陆司屿脸色冰冷:“离婚报告你看到了吧?钱我也留了,你还来纠缠什么?”
苏稚杳准备好的解释的话都被堵回了嗓子,来时一颗炙热的心瞬间被冷水浇透。
她将检查报告重重拍在他胸前:“我宫外孕,这孩子你要还是不要?”
“宫外孕?!”
陆司屿捡起检查报告看了看,“宫外孕”三个字在结果那栏,异常刺眼!
身为一名军官,他接受过基础的医疗知识,也明白宫外孕严重的话,说不定苏稚杳也会没命。
思前想后,他做下了决定:“这个孩子不能要!”
隔着一米的距离,苏稚杳对上陆司屿冰冷的双眼,终于懂得了什么叫哀莫大于心死!
虎毒还不食子,他却这么轻易的放弃了他们的孩子!
“我真是瞎了眼才看上你!”苏稚杳语气坚定,“你不要这个孩子,我要!”
“你到底知不知道宫外孕有多危险?!”
陆司屿不悦地揉着眉头,训练了一天的新兵蛋子,又遇到这个事,头更加疼了。
苏稚杳不想再听,她找出离婚报告,从桌上笔筒里拎出根笔,唰唰几笔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报告你交上去吧,从此之后,你和我,和这个孩子再也没有干系!”
她决绝离开。
陆司屿看着女人单薄瘦弱的背影,下意识的叫出口:“你要去哪?”
苏稚杳脚步一顿。
正要说点什么时,眼前闪过一抹熟悉的身影——
“司屿哥,你忙完了吗?说好了今天要带我去看电影哦。”苏珠珠娇滴滴的声音突兀响起。
苏稚杳看着穿的像个花孔雀的她,打心底里犯恶心。
原来折腾一遭,陆司屿还是抛下了自己,带苏珠珠进了城!
是她傻,以为重活一次就能事事圆满!
事到如今,她只求保住孩子,至于陆司屿……她不要了。
苏稚杳没理会苏珠珠挑衅的眼神,心死地走了出去。
见女人不理他,陆司屿也气到了。
他是怕她出事为她好,现在怎么弄的跟自己是个负心汉似的!
也罢,本就是因为责任才结婚,如今离婚,也正好断得干净!
此时,走进来的苏珠珠正好看到桌上的离婚报告。
她看着上面两人的签名,雀跃不已:“司屿哥,恭喜你终于离婚了!”
听到‘离婚’两个字,陆司屿心里格外不舒服:“我离婚,你很高兴?”6
他语气有些冲,苏珠珠一下子愣住了。
陆司屿察觉到自己的失态,缓了缓恢复平常:“很感激你这几天帮我照顾豆豆,我父母今天就赶过来了,往后就不需要你帮忙了。”
“司屿哥,你是要赶我走吗?”
好不容易才赶走了苏稚杳,苏珠珠不想放弃这个钻石王老五,立马哭了起来。
陆司屿不为所动:“你回去收拾收拾,到时候我让人送你回村。”
扔下这话,他便大步离开。
室外阳光明媚。
陆司屿一路来到军营门口,都没看见苏稚杳的身影。
想到她离开时那个绝望的眼神,他的心久久不能静下来……
另一边。
走出营区大门的苏稚杳,望着头顶的天空。
天大地大,她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
离了婚,还怀了孩子。
云溪村她肯定是回不去了……
想着这些,苏稚杳脑袋突然一阵阵晕眩,随即眼前一黑,再没了意识……
再醒来,人已经在卫生院。
苏稚杳猛地坐起,手摸着肚子:“我的孩子……”
一旁护士安抚道:“孩子很好,别担心。”
苏稚杳松了口气,却还有些后怕:“我这是宫外孕,要不再做个检查吧?”
闻言,护士愣了下,随后拿起病历本看了看道:“谁告诉你是宫外孕的?你的孩子就是胎位有点偏,好好养养就能养回来的!”
能养回来!
这几个字如久旱甘霖,让苏稚杳重获希望。
她不敢相信的再次确认:“真的吗!”
护士点了点头,就去查看别的病人。
剩苏稚杳一个人坐在病床上,高兴到眼眶泛红!
以后自己一定会更加小心,好好养胎。
但云溪村她是回不去了,回去的话继母许兰芳肯定会变着法儿的把自己送到苏祺鸣手里!
思前想后,苏稚杳还是决定先在城里找个工作安定下来。
可从小呆在乡下,想要在城里谋生,哪有那么容易?
她绞尽脑汁,也只能想到自己唯一的手艺——蒸糕点。
一个星期后。
苏稚杳用陆司屿留下的那五十块钱买下了一间店面,取名“杳杳蛋糕铺”。
开业后,出乎她的意料,生意竟然还不错。
周围邻居见她一个女人出来干活不容易,也都很照顾她。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的过着,苏稚杳的肚子也慢慢显怀了。
她去卫生所瞧过,医生说孩子的情况还算稳定。
之后,苏稚杳就更加努力的经营着蛋糕铺,想着给孩子更好的生活。
这天晌午,“杳杳蛋糕铺”又一次开门,扑面而来的香味,引来无数顾客。
不一会儿,糕点就全部售空,她只得又重新去蒸一笼。
不远处,一位打扮得高贵优雅的女人,她紧紧抿着唇,眼眸紧盯蛋糕铺忙活的苏稚杳。
突然,几个打扮的花里胡哨的地痞流氓围上前来。
“喂,卖蛋糕的,你知不知道这是谁的地盘?”为首的人抓起个糕点边吃边说,“念在你是新来的,我跟你说说规矩,每月二十块钱保护费,你交了,哥几个罩着你!”
这种强压百姓的地头蛇,这段时间,苏稚杳也从邻居的口中听说了。
可她向来就不是服软的性格。
“铺子是我买的就是我的地盘,你们要是不买蛋糕,就请离开,别影响我做生意!”
这些人耀武扬威惯了,哪受的了被一个女人欺负到头上。
“大哥,少跟这娘们废话,不交保护金是吧?兄弟们,给我砸!”
说着,他们骂骂咧咧就要动手开砸。
这时,一道铿锵有力的女声阻止了他们:“治安队,就是他们在欺压百姓!”
这帮混混看到治安队,瞬间怂得撒腿就跑。
见状,苏稚杳松了一口气,刚要开口道谢,却在看到女人的面容时,霎时失声。
对面,女人温柔的看着苏稚杳:“杳杳,阿妈来接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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