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宗玄聿容玖玥的其他类型小说《容家那个病秧子,有点毒宗玄聿容玖玥全局》,由网络作家“雪笙冬至”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次日寅时刚至,东宫内,太子殿下有些手痒。“所以……你这么早来东宫,就是想借银子?”祁千胤咬牙切齿地问。“对呀!”祁千尧嘿嘿一笑,“借一万两就行,这次我会还的!”“堂堂睿王竟然潦倒至此!你怎么不把王府送人!祁千尧,我不管什么救命恩人,但你不许宠妾灭妻!”言罢,祁千胤起身走向书案,取出锦盒扔给弟弟。“丢人现眼的东西,赶紧滚!以后不准这么早过来!”祁千尧打开一看,这里面绝对不止一万两银票。他笑得合不拢嘴,“多谢大哥!弟弟谨遵教诲!那我不打扰您和皇嫂了,告辞!”走到门口,祁千尧脚步一顿,迅速转身折返,用力抱了一下亲大哥,而后立刻跑出去。只留下祁千胤在书房佯装训斥,但是眉眼间却满是笑意……午时将至,侯府望舒院内。“小姐,今儿一大早,万和堂来了...
《容家那个病秧子,有点毒宗玄聿容玖玥全局》精彩片段
次日寅时刚至,东宫内,太子殿下有些手痒。
“所以……你这么早来东宫,就是想借银子?”祁千胤咬牙切齿地问。
“对呀!”祁千尧嘿嘿一笑,“借一万两就行,这次我会还的!”
“堂堂睿王竟然潦倒至此!你怎么不把王府送人!祁千尧,我不管什么救命恩人,但你不许宠妾灭妻!”
言罢,祁千胤起身走向书案,取出锦盒扔给弟弟。
“丢人现眼的东西,赶紧滚!以后不准这么早过来!”
祁千尧打开一看,这里面绝对不止一万两银票。
他笑得合不拢嘴,“多谢大哥!弟弟谨遵教诲!那我不打扰您和皇嫂了,告辞!”
走到门口,祁千尧脚步一顿,迅速转身折返,用力抱了一下亲大哥,而后立刻跑出去。
只留下祁千胤在书房佯装训斥,但是眉眼间却满是笑意……
午时将至,侯府望舒院内。
“小姐,今儿一大早,万和堂来了个大主顾,不仅买下多种药材,还点名要玉清丹。”红叶道。
容玖玥放下毛笔,“玉清丹可以补气血、美容养颜,但对先天有疾者效果不大,让对方详述身体状况,再酌情配制更佳。”
“且师父外出游历,我冬日犯懒不愿动弹,若非老客人急需,还是等春日再说吧。”
落霞山有一处宝地,里面土壤种出的药材,效果翻倍,市面罕见的草药皆出自那里。
“好,我会通知掌柜。”红叶应道。
“老顾已看过三发连弩,激动地语无伦次,说穆将军想见您,感谢您为将士改制的兵器盔甲。”
穆将军镇守南境,正是当年辅国大将军容起之副将。
那些改制的兵器与盔甲,首先送往南境,而后又装备西北大军。
“嗯,年后寻时间见一面,我本没打算深藏功与名。”容玖玥笑道。
多个朋友多条路,多几个手握重兵的靠山,自然是更好……
“九姑娘,睿王殿下来了,世子正在前厅作陪,请您过去。”丫鬟在门口轻声禀报。
“大哥去外地办差回来了?”容玖玥起身询问。
伯父的嫡长子——容之翰,今年二十四岁。
“是的,昨个夜里方归。”
“走吧。”容玖玥心情大好,毕竟有三万两银子在招手呢!
少顷,侯府前厅暖阁内。
“睿王殿下安……”
“免礼!”祁千尧起身阻止,“九姑娘不必多礼。”
“谢睿王殿下,”容玖玥又看向一旁温润有礼的男子,“见过大哥。”
“小九,欢迎回家。”容之翰的声音轻柔带笑,“我给你带了礼物,稍后送到院中。”
“睿王殿下既寻九妹妹有事,那你们先聊会,我去去便来。”
容之翰拱手为礼,暂且退下,却留有丫鬟在敞开的门口,名曰以便随时侍奉茶水。
“你坐……先坐下……”
祁千尧在心中鄙视自己,这张平日能说会道的破嘴,怎么一见到这姑娘就结巴了!
“睿王殿下是有什么事情吗?”容玖玥明知故问。
这人坐立不安、表情复杂的,莫不是想赖账?
祁千尧摇头又点头,将桌上一大堆东西推到她的面前。
“这是三万两银票,还有些滋补身体的药材。昨日之事是我不对,还请你见谅。”
“睿王殿下太客气……若非太子已经发了话,臣女万不敢接受。”容玖玥忍住笑意道。
她的目光落在那一堆药材上,而后缓缓移向红叶,恍然大悟:这便是万和堂的大主顾!
突然间,她有些不好意思,睿王殿下拿银子买她的药材,再来送给她……
“这些药材你先用着,好好将养身体就行!莫要给我省银子,睿王府最是富有!”祁千尧面不改色地说。
他父亲是皇帝,母亲是皇后,大哥是太子,整个东祁都是他们家的,怎会与“穷”字挂钩!
大不了他拿东宫库房……实在不行偷国库!还怕养不了一个病秧子!
“多谢睿王殿下。”容玖玥露出真挚的笑容。
又傻又有钱的大财主,似乎有一丢丢可爱。
祁千尧此时只有一个想法:这姑娘真的好乖啊……简直比大哥家两个闺女还要乖!
他从不喜欢柔弱乖顺的女子,那样似乎毫无性格,心思又重,相处起来过于心累。
可是,这容玖玥身子柔弱,性情温顺乖巧,为何看着这般顺眼?
“睿王殿下?”容玖玥音量稍高,这人怎么走神了?
哦……这儿是平阳侯府,人家的心上人在这呢!
“怎么了?”祁千尧回过神,“我刚才只是……忽然想到一些事情。”
“睿王殿下,此时无其他人,有些话臣女想与您直说。”容玖玥抬眸道。
“什么……但说无妨……”
容玖玥斟酌言辞:“我知您与八姐交往多年,赐婚之事实属意外,我并不想掺和你们。”
“倘若能解除婚约最好,若是实在没有办法,届时我会安居一处,尽量不打扰你们。”
“我与清漪……不是你想得那样!你是我的正妃,我自会待你好……”
祁千尧急欲解释,但想起自己曾答应清漪之事,又无法开口,只能干巴巴地安抚。
不对……他似乎吩咐管家,将王妃的院落安排在偏远处!
当时清漪哭诉抱怨,他以为容玖玥是个矫揉造作的女子,故而只想眼不见心不烦。
“睿王殿下,您误会了,我……”
“我明白!”祁千尧蓦地起身,打断容玖玥之言,“我知你心善,但我绝不会委屈你!”
“你对我的心意……我亦明白,你早些养好身体,我会常来看你,药材用完再送来。”
话落,祁千尧匆忙离开,似乎有什么重要大事。
他要回去重新安排院落!属于王妃的正院,需得好生修葺,他的王妃太过娇弱。
还有婚期……得进宫问问母后!
容玖玥看着远去的背影,只觉心中一阵无语飘过。
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这人方才的话语,她一个字都没听懂。
两世为人,皆是母胎单身,她与十七岁的孩子有代沟啊……
对方是高高在上的王爷,她只是区区臣女,自古君臣有别。
她总不能直说:祁千尧,我一点都不喜欢你,赶紧麻溜地违抗圣旨,解除婚约!
生命诚可贵,她好不容易于异世再活一次……
“红叶,方才睿王那些话,你明白是什么意思吗?”容玖玥不禁询问。
红叶想了想,摇摇头,“小姐,我也没有听懂……”
“算了,”容玖玥叹了口气,“皇子一般十八岁后才成亲,还有时间,小事一桩!”
方才她抬眸认真看了看睿王,那张脸貌似有些眼熟啊……
傍晚时分,凤鸾宫中。
“你之前不是抗拒赐婚的吗?为何现在又着急婚期?”皇后调侃道。
这孩子巴巴跑进宫,开口就是询问婚期定于何时……
祁千尧故作矜持地说:“如今圣旨已下,只能接受嘛……九姑娘又那般喜欢儿臣,便成全她呗!”
“九姑娘……喜欢你?”皇后的好奇心乍起,“她亲口对你说的?”
“她胆小害羞,怎会直白开口?”祁千尧轻咳一声,“但她见到儿臣,就笑得很开心……”
“笑就是喜欢吗?你确定?”皇后表情有些复杂。
“当然!”祁千尧点头,“她见到旁人都不笑,就对我一人笑!两次见面都笑得开心!”
皇后:“……”
这个儿子当真无可挑剔,十七岁的少年意气风发,为小姑娘喜欢,确实不难理解。
“以前那么多姑娘喜欢你,也没见你这么上心……九姑娘生得很美?”皇后笑着问道。
这孩子打小就喜欢好看的人、漂亮的东西,衣裳比嫔妃公主都多,尤喜艳丽之色。
一年四季的衣袍,红紫居多,以金丝绣制点缀,玉佩玉冠不重复,犹如开屏的孔雀。
“美!很美!冠绝京城!”祁千尧毫不犹豫回答,“身子又弱,看着可怜兮兮的,儿臣不忍拒绝。”
“……”皇后眉头微蹙,“你这是可怜九姑娘?还是觉得她好掌控,不会有碍八姑娘?”
“儿臣……我不是……”祁千尧不知该如何解释,“无论如何,我不会亏待了她便是!”
容玖玥长得好看,放在府中自己看着舒心,亦成全了她的心意,如此可谓两全其美。
“父皇可有说婚期何时?”祁千尧再次询问。
“你的生辰是八月初二,至少待你十八岁生辰后再大婚。”皇后道。
祁千尧想了想:“那至少还要等十个多月呢……不能早些吗?”
闻言,皇后似乎会错了意,蓦地想起一事,时至今日,这孩子身边尚无女子伺候……
十五岁出宫建府时,内侍省已挑选两名女子,她亦送去一人,但这孩子眼光高,不肯宠幸。
“尧儿,”皇后斟酌道,“母后再为你挑几个可心人吧?待正妃入府,将她们提为侍妾即可。”
“至于那个容八姑娘,还是等你大婚之后再抬进来,否则便是打了九姑娘的脸面。”
皇后瞧着儿子,低声提醒:“在正妃入府前,暂时不要让妾室有喜,你年纪尚小,子嗣不急。”
不似太子……已经二十有七,东宫妃妾七人,膝下却只有两女一子,且尚无嫡子……
祁千尧有些茫然,不明白母后为何突然扯到这件事。
他才十七岁,又与大哥不同,日后没有江山继承,自然不需要那么多嫔妃与子嗣。
原本他想着,睿王府后院有三四个女人就行,人多易生麻烦,有两三个孩子足矣。
如今嘛,容玖玥娇滴滴的,看起来就好欺负……实在不行,就那姐妹二人也可以。
“母后,儿臣无心此事。”祁千尧喝了口茶,“等大婚后再说吧,现在儿臣得好好攒钱。”
皇后被他逗笑了,“娶媳妇的时候才知道攒钱?平时一掷千金,也没见你眨下眼。”
“没办法啊!”祁千尧感叹,“谁让王妃是个药罐子呢!那价值千金的药材得日日供着!”
“行了……”皇后摆了摆手,“自己去库房里挑,药材或首饰,挑些好的送给九姑娘。”
这个儿子一哭穷,她的中宫私库就得空一半……
“好嘞!多谢母后!儿臣告退!”祁千尧迅速溜走。
“你少拿点,给母后留一些!年关将至,母后还得赏赐呢!”皇后无奈的声音响起。
然而,祁千尧已溜得无影无踪……
同一时间,勤政殿内。
“睿王竟然来询问婚期?”圣德帝放下御笔,有些难以置信。
“是,睿王殿下来凤鸾宫,亲自问皇后娘娘。”太监总管赵海回道。
“这倒是稀奇……”圣德帝端起茶盏轻抿一口,“前两日还闹腾,怎地这么快就变了主意?”
“容家九姑娘,相貌很出众?”他低下头自问自答,“应当是的……母亲那般绝色,女儿怎会差?”
赵海躬身不敢多言,这是圣上不为人知的秘密……
“罢了,不过旧时妄念……睿王好好待她就行,朕也算对得起容起。”圣德帝感慨万千。
睿王是太子的亲弟弟,日后定会得到善待,那孩子既为睿王妃,此生应是安然无虞。
双生兄妹,容之墨没有继承到父母的英姿,但愿容玖玥出息些……
天色渐渐暗下来,侯府望舒院内。
“公子今日未逃学,且课业完成得甚是认真,骑射练习尚可,食量亦减轻了不少。”红叶禀报。
容玖玥幽幽叹息:“有些人就是皮厚欠揍,打一顿再吓唬吓唬,不就乖乖上进了嘛!”
《礼记・学记》有云: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学,不知道。
红叶看向桌案,问道:“小姐,那这些药材怎么办?”
“明日拿回药堂,我又用不着,放这儿浪费,正好冬日良药紧缺。”容玖玥轻咳几声。
她这个畏寒的毛病,应是胎里带来的旧疾,熬过冬日便好,寻常补药根本无济于事。
“其实睿王殿下算是个好人。”红叶小声嘀咕一句。
容玖玥表示赞同:“太子是真心疼爱睿王,有如此兄长,睿王才会这般潇洒肆意。”
皇家能有这种兄弟情,当真难得。
如今的皇帝,似乎有近十位皇子和十来个公主,后宫嫔妃众多,难免会有争宠内斗。
幸好太子占嫡占长,且皇帝算是敬重皇后,太子储位方可稳固,睿王亦万事无忧。
倒是如今的东宫,有些不太平静。
长姐嫁与太子九年有余,膝下仅有一位八岁的女儿,五年前小产,而后再未遇喜。
偏偏比长姐年轻五岁的洛良娣,四年前诞下庶长子……
如今长姐既坐在那个位置,若不能更进一步,那么将来,后位与平阳侯府皆危矣。
容玖玥暗自思忖,世家大族皆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侯府败落于她只会有百害。
反之,倘若未来的皇太后,是她的亲堂姐,皇帝是她外甥……
“我得好好想想办法,研究琢磨一下妇产之道!”容玖玥喃喃道。
长姐年后三月便满二十七岁,在这个时代已算高龄产妇,因而怀孕之事需得万般谨慎。
“小姐,这里有块玉佩!”正在收拾丹药盒的红叶,从夹层里取出一块莹白玉佩。
容玖玥接过一看,目露茫然,似乎也不知这是何人之物。
只是看这款式,像是男人佩戴……
祁千尧抬起头,望向裹着白狐皮大氅的女子,似乎怔愣一瞬,而后扶着桌案站起身。
“所有人都出去,本王有话与王妃单独相谈。”他的语气平静,完全不像醉酒之人。
“兄长,红叶,你们都出去。”容玖玥淡声道。
人多碍事!影响她教训熊孩子!
夜色渐深,宁静的暖阁内。
唯余少年与少女四目相对,二人脸色平静,不约而同地选择沉默。
须臾,容玖玥缓缓走近,嘴角扯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睿王殿下,你究竟有何要事……”
“你不要死,好不好?”
容玖玥话未说完,祁千尧蓦地上前两步,将她紧紧拥入怀中,声音带着一丝哀求。
“你不要死……我一定会找到神医治好你的弱症,让你长命百岁……你信我一次可好?”
容玖玥身子一僵,完全懵住,她以为睿王会撒酒疯……
直至一滴滚烫的液体,滴落在她冰凉的颈间,她才瞬间惊醒。
“你……你……你做什么!”
容玖玥掐住祁千尧的后颈,一把将他扯开,待看到他脸上泪珠时,整个人如遭雷击。
现在是什么情况……
“今日之事是我的错,我现在向你道歉,但你不应把我推给其他女人。”祁千尧哽咽道。
他今日在酒楼想了半晌,发觉自己心里如此难受的原因,不是容玖玥请他离开容府——
而是,这姑娘竟毫不犹豫地把他推给容清漪……
容玖玥冷哼一声:“你与八姐之事乃人尽皆知,此为无媒苟合,你应想办法给人名分!”
“你们只要不在我面前晃悠,即便现在弄出孩子,也与我无关,咱们井水不犯河水!”
“你不是喜欢我吗?”祁千尧略带茫然地询问。
“谁说我喜欢你的啊!”容玖玥如同一只张牙舞爪的小狮子,气得乌发都炸起几根。
见她这般模样,祁千尧想笑但又不敢笑,嗫喏道:“你见我就笑,而且还会害羞……”
容玖玥气极反笑,“我见到管家或丫鬟皆有笑意,甚至路边乞儿亦是,难道都喜欢?”
“而且,您见面便送三万两银子与诸多药材,我自然有好脸色。”她直接把话挑明。
闻言,祁千尧似乎难以置信,脸上表情复杂且难堪。
“你……你为什么不喜欢我?”
“那请问,我为什么要喜欢你?”容玖玥反问。
祁千尧想了想:“我是王爷,身份贵不可言;我长得好看,世上甚少有男子可及;睿王府有钱……”
虽然现在不是太有钱,但以后一定会非常富有!
容玖玥假笑道:“首先,我是容家嫡出姑娘,身份不低;其次,我长得比你好看;最后,我很有钱!”
因而,你那些所谓的优势,在我这里似乎一文不值。
“可是……父皇已经赐婚,你只能是我的王妃!”祁千尧继续辩驳。
虽然此前他自作多情,但容玖玥早晚都会嫁给他……
“世事难料,说不定尚未大婚,我便一命呜呼。”容玖玥不以为意。
“你不要瞎说,我一定会找到神医治好你的,清漪的师父……”
“打住!”容玖玥抬手阻止,“我不想听你与八姐的爱情故事,倘若无事您请回吧。”
“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祁千尧蓦地想到这一点。
“没有!只是不喜欢您而已。”容玖玥无奈回答。
“为什么?”祁千尧再次询问,仿佛陷入了死循环。
容玖玥双拳紧握,竭力压制自己心中的无名怒火。
天色已晚,如此寒冷之夜,这人不回家睡觉,反而借着酒劲上门,一遍又一遍地啰嗦。
“其一,我身子不好,此生无法诞育子嗣。没必要占着王妃之位,让您连正经嫡子也无。”
下午时分,望舒院内。
“小姐,侯夫人倒是大方,这一应布置确实细致。”红叶说道。
容玖玥窝在暖榻上,周边炭炉里燃烧着上等的炭火,案上放着一杯热气腾腾的参茶。
“这才是真正的当家主母,心中有大格局。”容玖玥语带赞赏。
“大哥与长姐已有出息,何必磋磨无辜侄女,结个善缘总有好处。”她执起茶盏,轻抿一口。
“那咱们一直住在侯府吗?”红叶转而询问。
侯府虽好,但终究算寄人篱下……
“不会,”容玖玥叹了口气,“且看兄长再说吧……他若不愿回去,咱们便自己走。”
容玖玥裹紧薄毯,在暖榻上迷迷糊糊地打起了瞌睡。
其实她曾经想过死遁,自此改名换姓隐身江湖。
然而,即便多年来,她神不知鬼不觉地让那些恶奴“病逝”,但云州终究是容家祖籍。
此举不仅有风险,日后更需东躲西藏一辈子,且她尚有生意要做,不会彻底隐世。
更重要的是,她还有一个兄长…
与此同时,侯府正院。
容玖玥离开后,三夫人林氏再次被侯夫人请来。
“三弟妹,小九昨日在京郊客栈遇到贼人刺杀,你怎么看?”侯夫人不疾不徐地问。
林氏身子一僵,佯装大惊:“竟然有此事?可抓到那行凶之人?小九有没有受伤?”
“贼人已诛,”侯夫人淡声道,“小九未曾受伤,这事就此作罢。倘若再有下次,侯爷必会严查。”
“三弟妹,咱们做父母的要多为孩子考虑,若一时糊涂累及儿女,可就太不值得。”她点到为止。
“八姑娘已经十六岁,该好好琢磨一下亲事,三弟妹请回吧。”
言罢,侯夫人继续审查账目,不再理会僵硬的林氏。
竟敢在她眼皮子底下生事,当真是不知所谓!
林氏无非是听说,圣上有意将小九赐婚与睿王殿下,便动了心思。
毕竟府中适龄女子,除了刚刚及笄的小九,便是三房的八姑娘。
而且,这位八姑娘,似乎与睿王颇有交情,近年京中甚至多有传言,二人两情相悦。
然而三房是庶出,三弟又是个没本事之人,仅为五品朝议大夫,其女不可做睿王正妃。
林氏也不想想,圣上赐婚可不是因为小九姓容,而是记着二弟功劳,还有英国公……
凭心而论,无论容家哪个姑娘嫁与睿王殿下,于平阳侯府和太子妃,皆是一样的。
但是,容家绝对不可以生出此等龌龊之事!太子妃母族干净,她的宁儿方可无忧……
皇宫高墙,凤鸾宫中。
“母后!母后!出大事了!”
一位身穿紫色云缎锦袍的男子,大步走进来,高声唤道。
形貌昳丽的少年,身形修长,面如冠玉,俊美绝伦,整个人透着与生俱来的高贵。
尤其是剑眉下的一双桃花眼,瞳仁灵动,深邃又深情,比夜空中的星辰还要明亮。
睿王祁千尧,皇后幼子,太子一母同胞的弟弟,年方十七。
“你这孩子,整日咋咋呼呼,何时才能长大呀?”
身着一袭金红凤袍的皇后,自内殿缓缓出来,语气带着无奈,脸上满是慈祥笑意。
“母后!”祁千尧急声询问,“父皇是否要给儿臣赐婚?还是容家那个乡下长大的病秧子?”
“你是从何处听来?”皇后无奈地叹了口气,“那是容将军的女儿,不可如此无礼!”
祁千尧如遭雷击,踉跄一步,连连摇头:“母后,您不要告诉儿臣,此事为真吧?”
“儿臣听说这位容姑娘……自幼长在云州乡野,连书院都未曾进过,更别提骑射,而且身体孱弱……”
“母后,您知道儿臣最不喜这类娇弱的姑娘,动辄泪雨涟涟,相处起来过于心累!”
此时祁千尧满脸写着抗拒,极力向皇后抱怨。
“你少说两句……”皇后叹息,“月前你父皇曾与母后提过此事,今日似乎下定决心。”
“英国公进言,容将军唯有一双儿女在世,嫡女已经及笄,求皇上体恤忠臣遗孤。”她解释道。
刚满月便被送至祖籍,美其名曰静养身体,实则变着法子舍弃。
倒也是可怜孩子……
许是如此,英国公回京后,才想趁着自己健在,为其谋一个好归宿,以慰容将军在天之灵。
“那为什么偏偏是儿臣啊?”祁千尧叫苦不迭。
“你说呢……”皇后亦是无奈,“如今宫中适龄且无正妃的皇子,除了你便只有八皇子。”
然而,八皇子母妃仅为婕妤,且右腿有疾……
“说来也巧,你在皇子中行九,那孩子在容家也是九姑娘呢。”皇后忽而打趣道。
“母后……您明知道……儿臣与容清漪的事情……”祁千尧支支吾吾地说。
皇后脸色渐渐下沉,“区区五品文散官之女,又是容家庶出,即便有救命之恩,日后做个侧妃足矣!”
“当年容将军战功赫赫,如今虽已逝世多年,但军中威望仍在,九姑娘自然尊贵!”她严肃提醒。
无论侯府暗地里如何磋磨,但明面上必须善待容玖玥。
“可是,那病秧子……容九姑娘身子孱弱,或许连子嗣都是问题……”祁千尧小声嘀咕。
“这有何难?日后你府中之子,皆是王妃的孩子。”皇后不以为然。
她随即劝慰:“又没让你与九姑娘鹣鲽情深,你好生养着,睿王府又不是没有银子。”
“五年前在云州落霞山,若非清漪好心施救,儿臣早已命丧黄泉。”祁千尧叹道。
清漪不仅会医术,且善骑射,精通琴棋书画,性子明媚大方,五年来二人相谈甚欢。
后来清漪想嫁入王府,他便应允为其争取正妃之位……
“你当时昏迷不醒,确定是容清漪救的你吗?”皇后蓦地询问。
祁千尧颔首:“儿臣醒来时,身边只有清漪在,且她确实会医术,此事做不了假。”
“九姑娘也在云州,说不定那时候是她救你的呢……”皇后随口一说。
“不可能!”祁千尧当即否决,“落霞山地势险峻,病……九姑娘估计爬不到半山腰。”
错认救命恩人的蠢事,如他这般聪明绝顶之人,怎会犯下!
皇后轻叹一声:“此事你且遵从圣旨即可,莫要犯糊涂,九姑娘是太子妃亲堂妹。”
“后日是平阳侯老夫人寿辰,你跟着太子与太子妃前去,见见从未露面的九姑娘。”她提议道。
祁千尧妄图再挣扎一下,但见皇后已疲惫,只能暂时离开,想明日寻太子拿个主意。
没想到,他前脚回到睿王府,圣旨后脚便跟来了……
她紧抿双唇,望向怔愣的容玖玥,脸色复杂且无奈。
小祖宗,您口中的白狐狸仙,是您未来夫君的亲舅舅……
容玖玥缓缓瘫在暖榻上,目光怔怔地看着香炉,喃喃道:“我怎会抽风答应看诊呢?”
她蓦地坐起身,“那么我精通医术之事,恐无法隐瞒!且宗玄聿还知道我身体痊愈!”
红叶一愣,茫然问道:“您仅仅是担心这个吗?”
“不然呢?”容玖玥纳闷,“睿王若知我身体痊愈,定不愿解除婚约!至于不便为宗玄聿看诊,少赚钱而已,我又不缺钱。”
“……”红叶小声嘀咕,“我还以为你看上护国公了呢。”
“姐姐,你想什么呢!”容玖玥无奈哀叹一声,“我只是纯粹欣赏美色,绝无觊觎之心!”
她这副身子虽然痊愈,但终究比不上胎里健康之人。
若日后生子,危险定会翻倍,可一旦嫁人,又怎能避免……
夜幕降临,宗玄聿静坐于书房,垂眸看着手中的情报。
容玖玥,容家九姑娘,已故辅国大将军嫡女,系圣上赐婚之睿王妃,亦是他的外甥媳……
那个年仅十七岁的外甥,即便因他常年离京,平素甚少亲近,亦会尊称他一声“小舅舅”。
意气风发的少年郎,似乎容貌颇为出众,与姑娘甚是般配…
叶琛暗自窥视一眼,只觉主子实乃世间最可怜之人。
二十五岁尚未娶妻,孤家寡人,从未准许女子近身分毫,更遑论对姑娘展露笑颜!
如今好不容易邂逅佳人,怎料竟是自己的外甥媳妇……
“主子,睿王似有心上人,还是九姑娘的堂姐。这几年间,二人时常出双入对,此乃洛京众所周知之事。”叶琛低声道。
闻言,宗玄聿指尖用力,将手中纸条揉成一团,沉声开口:“细说……”
叶琛赶忙将打听到的诸事,一五一十地禀报一番。
良久,他轻叹一声:“听闻皇后娘娘已准备下旨,让容八姑娘以侧妃之位入府。这些年,王府上下早已将八姑娘视作王妃。”
可随意出入睿王府,无需通传,此等信任,实非寻常!
“主子,明日皇后娘娘召见,后日乃太子殿下生辰。”叶琛旋即提醒。
此次提前回京,亲外甥生辰,主子若不现身,着实不妥……往年皆是除夕前两日方归。
宗玄聿徐徐起身,漠然道:“遣人告知长姐,明日我暂且有事,后日于东宫再行叙话。”
言罢,他踏着夜色步出书房,竟忘了披上那甚少离身的大氅……
次日上午,容府水月洞天中。
“玖儿,你要乖乖听话,万不可讳疾忌医!”祁千尧喋喋不休,“让神医给你瞧瞧,可好?”
容玖玥:“……”
说了不要唤玖儿,你当耳旁风!这般哄孩子的语气,是做甚呢!
现在她看见睿王这傻孩子,便想到那位国舅爷。
祁千尧挪动椅子,靠近一点,语带炫耀地说:“神医名为寒谷子,乃真正有本事之人!”
“寒谷子……”容玖玥来了精神,随即询问,“难道是,那位已隐世多年的寒神医?”
“确实像!”祁千尧顿了顿,“然而甚少有人见过寒神医真面目,且十五年亦会改变!”
“但这人当真有些本事,我已寻一名牢中囚犯试过,伤势较重,亦被神医救回。”他随即道。
容玖玥笑意盈盈,“我素来敬仰寒神医,若能得见,自然三生有幸,不知人在何方?”
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祁千尧脸色一喜,“就在府外,我立刻叫进来!”
少顷,韩谷子坐于暖阁中,端的是世外高人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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