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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心酸

温清放 著

其他类型连载

他闷闷地说:「乖乖,和我结婚吧。」我大名叫温清放,小名叫乖乖。从小沈鹤就爱怼我,说我名字男人味重,难怪人也讨人厌。每当这个时候,我就对他亮出我的拳头。单方面互殴以后,他说他更讨厌我了。

主角:沈鹤温清放   更新:2023-04-12 22:5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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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沈鹤温清放的其他类型小说《那年心酸》,由网络作家“温清放”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他闷闷地说:「乖乖,和我结婚吧。」我大名叫温清放,小名叫乖乖。从小沈鹤就爱怼我,说我名字男人味重,难怪人也讨人厌。每当这个时候,我就对他亮出我的拳头。单方面互殴以后,他说他更讨厌我了。

《那年心酸》精彩片段

我重生了,沈鹤也重生了。

一秒前,他瞪着我说:「要是能回到过去,我绝对不会和你在一起!」 

然后一眨眼,我们回到五年前。

人海、烟花、求婚。

他捧着花单膝下跪,动作僵硬。

我笑着问:「还要继续?」

1

我和沈鹤是冤家,也是青梅竹马。

我们都被家里人催婚。

那晚他喝得烂醉,敲响我家的门。

我打开门时,看到他双颊发红,头发却打理得很整齐,穿着一条薄薄的白衬衫,宽肩窄腰,往我怀里扑。

我正在看帅哥直播,屏幕里的男主播顿时不香了。

我没有深究凌晨 1 点了,为什么沈鹤会来我的小公寓。

他明显醉得厉害,把我逼到墙角,下巴都抵在了我额头上。

他闷闷地说:「乖乖,和我结婚吧。」

我大名叫温清放,小名叫乖乖。

从小沈鹤就爱怼我,说我名字男人味重,难怪人也讨人厌。

每当这个时候,我就对他亮出我的拳头。

单方面互殴以后,他说他更讨厌我了。

等到长大以后,我已经有羞耻意识了,于是逼他喊我的小名乖乖,可他从来不喊。

于是那声「乖乖」在我耳边响起时,我惊诧抬头,看到他双眸朦胧,深情看我的样子。

我深藏在心里多年的秘密就这样被搅起,丢盔卸甲。

那晚我把沈鹤酱酱酿酿了,还让他摆了好多耍帅的姿势。

总之第二天,我真的被他「暴揍」一顿,拉去领证了。




闪婚了。

我爸我妈,叔叔阿姨,四个人面面相觑。

他们下巴都合不拢了,吃惊问我:「真、真在一起了?」

我还没回答,沈鹤低沉不耐烦应了一声:「嗯。」

他应就算了,还不经意露出了脖子上的一块吻痕,傲娇的咳了一声。

我爸我妈:……

他爸他妈:……

我妈痛心疾首看着我,连连说着知女莫若母,然后马上和沈鹤爸妈道歉。

连说这事是我做得不对,我确实该负责?

「不是……」

我想解释,却发现确实是我先起的头,我红着脸认错。

认错后我悄悄抬头,却看到沈鹤也认真注视我的样子。

婚后,我和沈鹤真的过上了搭伙的日子。

他在我爸妈的逼迫下,搬进了我的小公寓。

他创业忙碌,只在晚上八点后才回来,于是我们连饭都不在一起吃。

我倒觉得这样挺好,结婚那么匆忙,我不适应……反而觉得轻松很多。

只是在晚上的时候,沈鹤躺上床时,我心慌意乱。

我当着他的面打开直播软件,屏幕上身材巨好的帅气小哥哥扭啊扭。

沈鹤看过来时,脸都黑了。

「温清放!」

当晚我又遭殃了,最后只能哑着嗓子求饶。

日子就这么过着,后来我怀疑沈鹤只是拿我解决需求,就在我想找他谈谈时,发现他竟然有个微博小号。

最久远的一条信息在十年前。

十年间,记录了他对另一个人的喜欢。

他没有写明对方是谁。

只有一张照片隐约透露出了信息。

那是一个长发女孩,穿着白裙子站在夕阳下,岁月静好。

发现这件事那天,我一个人站在人潮涌动的街头,逛着逛着就哭了。

从那天起,我和沈鹤就真的进入了走肾不走心的婚姻阶段。




我的状态是已婚,心态是未婚。

于是沈鹤加班,事业有了巨大起色时,我也在和狐朋狗友厮混。

我也创业,弄了个直播公司,叫男德工作室。

旗下签了几个男模特,专门做跳舞视频,身材一等一的好,穿得特别多,连脸都不露,却氛围感十足。

直播间火得一塌糊涂,接了不少男装带货订单。

沈鹤发现我在干这事的时候,我天天接不同男人电话,有一次还一个人带七个帅气男模吃饭喝酒。

偶遇时,沈鹤在宴请其他人,而我这桌男色如云。

哥哥、弟弟们挨个对我敬酒。

其中我签下的最帅的男模齐牧,正低着头喊我小名:「乖乖。」

沈鹤一下子就看了过来。

夜深时,沈鹤攥着我的手,愤怒地把我抵到了墙上。

「温清放,你真的要做得这么绝?」

我想到前几天,他那个微博小号又发新内容了:

「由来碧落银河畔,可要金风玉露时。」

这句诗讲的是离别和苦闷难释的心情,盼望能有团圆的一日。

凌晨 4 点他躺在我身旁,可深夜不睡的时候,想的却是另一个人。

我嘲讽笑:「是啊,我们本来就是因为催婚才凑在一起的嘛。」

我说:「沈鹤,你不能让我婚姻不自由以后,还剥夺我的爱好。」

沈鹤一下就冷了下来。

他放开我,眉头皱成一团:「温清放,你这样让我觉得,我们的这场婚姻就是一个错误。」

他眼里闪过的痛楚,我看得不是很真切。

因为我也正难过着。

不属于我的人,即使有缘偷过来了,也不会幸福。

我和沈鹤陷入冷战期,比小时候闹掰了还凶残,回父母家的时候,都被两家长辈看出来了。

他们催生,沈鹤直接嘴贱说:「上梁不正下梁歪,不生。」

暗讽我基因不好呗。

我也顶回去:「谁要生你沈鹤的孩子?」

下场就是我被他拎回了他房间,写满了他少年青春痕迹的屋子,他把我摁在了门后面。

沈鹤生气地看着我,我以为他会用上老招数,亲我收拾我。

结果他只是看着我,嫌弃地甩开我的手,然后退了一步。

沈鹤深呼吸,安静看了我半小时。

我们就这么尴尬地面对面站着。

沈鹤说:「乖乖,我们离婚吧,我放你自由。」 




我和沈鹤出车祸的时候,正在去换离婚证的路上。

协议离婚,冷静期一个月,他拼命工作,有未婚女孩给他煲粥。

而我在齐牧身旁,享受帅哥照顾女老板的快乐。

在车上,我和沈鹤果然又吵起来了。

他说:「要是能回到过去,我绝对不会和你在一起。」

我也不甘示弱:「笑话,我也不可能再嫁给你!」

然后在巨响的撞击声中,我和沈鹤回到了大学时期。

一睁眼就是五年前。

我看着眼前青涩阳光的沈鹤,他穿着戏剧社的高定西装,别扭地朝我单膝下跪。

礼堂剧场里人海层叠,LED 大屏放着烟花,而沈鹤手捧玫瑰花。

这是我们大三那一年。

那年我和沈鹤一起在戏剧社,为十周年社庆排了一出戏。

在这个别后重逢的戏里,沈鹤要向我求婚。

我回过神来,笑着问:「还要继续?」

沈鹤愣愣看我,然后他好像终于从巨大的撞击中清醒过来,突然朝我冲来。

我吓了一跳,结果他却把我紧紧抱在怀里,牢牢护在胸膛间,一声声问:「乖乖!你有没有受伤?有没有伤到哪?」

我怔怔抬头看他,发现他眼尾猩红,声音沙哑得可怕,撕心裂肺般。

我呆住了,心里头漫上一股酸涩。

很疼,很不是滋味。

我以为沈鹤会笑我,会嘲讽我,会说「求个屁」,然后直接罢演这一场话剧。

这样一来,我们之间唯一的一场求婚仪式,就连同我少女时期那些秘不可宣的心事,都将在往事尘烟中化为乌有。

结果他的第一反应,竟然是这个。

我的笑意僵在嘴角,委屈喊他名字。

「沈鹤……」

沈鹤僵了僵,终于慢慢回过神来。

此时台下都乱成一锅粥,全场喧哗。

戏剧社的社长、沈鹤的好兄弟许昭急得在台下骂娘:

「愣着干什么?继续演啊!卧槽,沈鹤,温清放!我 X 你们老哔哔啊!(粗话太脏,自动屏蔽)」

我和沈鹤只好继续。

一起重回五年前,严重的舞台事故。

求婚仪式被我俩干没了,话剧后半段也因为我们忘了台词……而演得干巴巴。

我们在台上演得尴尬,台下的观众脸上则写满了丧心病狂的绝望。




下了台,许昭堵住我俩。

「你俩吵架了?」

「你们能不能不天天干仗?演出呢,都能在台上打起来!」

我不说话,沈鹤竟然也没说话。

我抬头看沈鹤,发现他怔怔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和我结婚,他后悔了吧?

从舞台下来后,我其实也在想,如果那一晚我对他不起贪念,我们的结局会不会好一点?

我偷偷看沈鹤,大学时代的他,帅得锋芒毕露,挺直了背站的时候,就连脊骨都透着青春朝气。

而现在他松垮站着,看起来有点疲惫。

许昭急了:「鹤哥,我和你说话呢,你怎么能……怎么能演砸了?你不是要借这个机会,对清放……」

许昭话没说完,被沈鹤瞪了一眼。

沈鹤反常捂住许昭的嘴。

我忍不住笑了:「要对我干什么?」

沈鹤皱着眉:「没什么。」

沈鹤把许昭带出去了。

沈鹤走了以后,我突然听到有人问怎么回事,说本来这个男主的角色不是沈鹤的,他好不容易让许昭帮他抢到了,怎么又不好好演。

所以五年前的求婚大戏,其实是沈鹤争取来的?

我好像捕捉到了什么。

我跑出去找到沈鹤时,只见他一个人孤零零在路灯下站着,许昭已经离开了。

我喊沈鹤,他回头看我。

沈鹤的眼神有点晦涩,好像陷在痛苦中。

「乖……温清放。」

他本来想喊我小名的,硬生生改了口。

我鼓起勇气抱他,他却推开了我。




我和沈鹤吵过、闹过。

小时候还打过架。

我喜欢过他,贪心过,也最后伤透了心。

他应该也是一样吧?

他在怀念另一个女孩的时候,是不是也想过和我好好过?

我想起我和沈鹤在深夜时,他也曾紧紧抱着我不松手,在意乱情迷时温柔亲吻我的额头,一声声沙哑地喊着我。

他在我耳边喷洒气息,小心翼翼喊我「乖乖」。

我们或许都曾悄悄向对方敞开心怀过,只是结局并不好。

我好想问他:

「离婚路上这场车祸,我们大概都死了。」

「你有没有后悔过?」

可是我什么都问不出来。

我只是静静看着他,看他推开我,我有一点委屈。

他说:「温清放,别再想了,是我错了。」

他觉得和我结婚,最后却把我害死了。

他在告诉我,我们的婚姻是错的,他的选择是错的。

「你别……」

沈鹤打断我。

他对我笑着说:「乖乖,从今天起,你彻底自由了。」

我觉得今天的风特别凉。

凉到我好像被冻僵了,只能静静站在原地,看他落寞往回走。

我不哭。

有机会过新生活了,做错的选择可以重来一次,我为什么要哭?

可我走在回家的路上,眼泪还是忍不住往下掉。

我拿起手机,终于忍不住给他发了一条消息。

「沈鹤,许昭说你本来打算借今晚这个机会,对我……对我做什么?」

过了一会,沈鹤回消息。

「没事了。」

得不到答案,我就自己想。

我坐在家门口的台阶上,认真想上辈子的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记忆里,我们的演出大获成功。

沈鹤在舞台上,拘谨地对我求婚,他明明紧张到耳朵都红了,却还是故作自然说:「嫁给我吧。」

我紧张到发抖,说:「好啊。」

然后我们在舞台上,紧紧拥抱彼此。

沈鹤红着眼睛,深情地看着我。那是我第一次如此清晰感觉到他的情绪,可在那样虚假的场景下,我甚至分不清那到底是真心,还是戏。

谢幕的时候,沈鹤对我说:「散场后等等我。」

可那一个晚上,我根本没等到他。

我只接到了一个陌生的号码。

电话里传来沈鹤模糊的声音,他说:「温清放,别等我了,今晚我要失约了。」

第二天回学校,我才知道昨晚沈鹤一战成名。

他本来在学校就是大红人,出演浪漫话剧的男主,一下就招惹了很多学妹。

许多学妹把他堵在后台,对他告白,喜欢他的人太多了,就连许昭的妹妹都来了。

后来听说那晚,他和许昭妹妹、还有许昭,三个人整晚待在一起玩。

他们是一个世界的人,只有我被遗失在冷风里。

也就是从那一天起,我开始和沈鹤渐行渐远。

本来就不怎么对付的关系,变得更加疏冷,一直到我们犯错那一晚。

他喝得烂醉,双眸通红,穿着薄薄的衬衫,敲开我公寓的门。

所以,上辈子演出的这一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又错过了什么?




我这人有个优点,想不通的事情就不想了。

我打算直接问。

我和沈鹤在同一个系,虽然不同专业,但每周有两节大课会在一起上。

恰好第二天就是大课。

我到大教室的时候,凭着记忆坐到了「专属」位置上。

我和沈鹤念同一所大学,沈叔叔和阿姨让他照顾我。

他为了敷衍爸妈,就和我约定了只要上大课,两个人就要坐在一起。

我们俩的位置在教室的角落,旁边就是窗,每到窗外蓝楹花开的季节,这个位置美得不行。

沈鹤和两个班的同学打过招呼,这个位置留给他。

而我沾了他的福气,每次都可以坐在这里。

今天我坐下后,却看到沈鹤走进教室,他脚步停顿了一下,拐到隔壁组,坐到许昭旁边去了。

许昭激动:「鹤哥,今天怎么来我这里了?」

「对了昨晚你提醒我,让我赶紧去男更衣室找许柔,我去了果然发现她躲在里面,后来我带许柔去医院看……」许昭的声音突然变小,我听不见了。

我郁闷看着沈鹤,他一边听许昭说话,一边看过来。

我鼻子又酸了,干脆转过头看向窗外。

我明白他的意思,他是真的要决定和我划清界限了?

我倔劲来了,我也站起来,离开了座位。

我们班有个特好看的帅哥,如果说沈鹤是清风霁月,那齐野就是狂放野马。最重要的是,他还是我之前签下的工作室最帅男模齐牧的哥哥。

可惜我直播事业入行晚。

那时候齐野已经和大公司签约,做到了业内男模 NO.1 的位置。

后来他为了支持我创业,给我介绍齐牧。

齐野可比齐牧帅多了!

我干脆在沈鹤眼皮底下,跑去找齐野。

我笑嘻嘻地喊:「齐野!野哥!」




我整节课都和齐野待一块。

为了提前打好关系,我还和齐野约了周末去骑机车。

下课时,沈鹤回头看了我一眼。

我和齐野闲聊天,不知道他听到了多少。

他没有表示,我也不恼。

后来几天,我创业病犯了,陆续找了同城几个长得帅的男生。

沈鹤回家时,正好撞见我在附近的咖啡馆面试新男模。

来谈合作的几个男孩青春活力,阳光型的、小狼狗型的、还有一个染着银白色的头发、五官凌厉的男孩,穿着背心,腹肌线条分明。

有个男孩不知道从哪学的坏毛病,说着说着就靠近我,喊我:「姐姐。」

他想挽我胳膊,还没碰到我时,差点被沈鹤掰断骨头。

我抬头看着突然出现的沈鹤,他脸色奇黑。

沈鹤直接把我拉出咖啡馆。

「温清放!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把我堵在角落,低下头问我:「你知道你现在什么年纪吗?你就玩那么花?!」

我顿时就委屈了。

我问他:「什么叫玩那么花?!」

沈鹤眼底的火焰渐渐熄掉,犹如漆黑不见底的深洞。

沈鹤哑着嗓子,很痛苦的样子:

「你这个时候该好好学习,情情爱爱的事,可不可以……别那么着急?」

他说着,语气竟有些卑微了。


我突然心口一窒。

沈鹤在我面前,从来都是理智、条理分明的,从小我爸妈就让我学学他,甚至巴不得我们能在一起,两家人当亲家。

我反驳的话顿时卡在喉里,忍着酸涩说:「知道了。」

「知道什么了?」

「我会好好学习的。」

然后就是漫长的沉默。

沈鹤像个哥哥一样劝我:「乖乖,你该多和女生玩。这个年纪的男生有些很花心,不够稳重,靠不住。人的一辈子很长,你再等一等,等到……」

「你是在关心我吗?」

沈鹤突然不说话了。

我莫名来气,回他:「你凭什么管我?以什么立场?什么资格?」

结婚是他说的,离婚也是他说的。

甚至重生后,连「从今天起,你彻底自由了」也是他说的。

他疏远我,也有了自己新的生活。既然已经决定重新选择,为什么还要管我? 

「温清放!」他隐忍着。

我说:「为中华崛起而读书,为肩宽腰窄美男而奋斗,我这死性就这样,可能改不了了。」 

沈鹤终于忍无可忍,紧紧扼住我,急促的呼吸都喷洒在我的脸上。

他好像真的难过了:「乖乖,我是不是永远都等不到你收心了?」

我怔住了。

我心里也委屈,不知道哪来的勇气,用力对他说:「可我活着,就没花心过!」



我和沈鹤好像又闹掰了。

体现在两个人路过见面都不打招呼了。

有几次我看见他,他正在和几个男生站在走道聊天,他看见我时动了一下,最后停留在我身上的目光还是移到了别的地方。

有人问他:「鹤哥,和乖乖闹别扭了?」

沈鹤垂着眸沉默,过了好久才说:「没有。」

我顿时气得加快脚步往前走。

好吧,没有。

闹矛盾还有和好的时候,不闹矛盾就说明我们就这样渐行渐远了。

虽然这辈子和上一世不一样,但结局还是一样的,我和沈鹤还是在这一年走散了。

我大四上学期这一年,我们家路口发生了一起凶杀案。

一个放学的女高中生被人拉进了巷子里,十三刀砍在大动脉上,刀刀毙命。

最近我爸妈说:「乖乖啊,最近你多住校,少点回家吧。」

他们不知道会发生这件事,只是听说附近有流氓。

我说:「没事。」

我记得案件发生的时间和地点,其实离我家有一段距离。

我只要回家的时候,绕一条路走就行。

而且多回家可以陪陪爸爸妈妈,说不定还能把那个女孩救下来,一条人命呢。

爸妈听我这么说,也就没再上心。

可是真当我去做这件事的时候,发现连续三四天回家时都有人跟着我。

我一开始以为是那个歹徒,想了各种办法、做好了万种准备,结果我把人引进巷子里,拿出高压电棍的时候,发现竟然是沈鹤!

很久不和我说话,做什么都有意无意避开我的沈鹤!

沈鹤看到我拿电棍的样子,也愣了一下。

他脸上神情一松,但又有几分无所适从。

我问:「你跟着我干什么?!」

「路过。」

我早就观察过了:「从学校路过到我家?」

沈鹤这回不说话了。

他家和我家离得近,但也隔着几条巷子,这是他绝对不会经过的地方。

沈鹤沉默以对,看起来是抵死不认了。

他不说,我也就不再问,烦闷甩开他往前走。

沈鹤一直跟着我,直到把我送进家门。

进家之前,我准备回头和他打招呼,结果只看到他离开的背影。

他甚至连一个说话的机会都不留给我。

他讨厌我?还是他在怕什么?




夜里,我躺在床上睡不着觉。

我在想这辈子和上辈子不一样的地方,上辈子大三舞台剧开始,他和许昭、许昭妹妹的接触就很多了,听说他总和许昭妹妹待在一块。

而我那个时候在做什么?

我在班里人缘好,尤其是和齐野他们。

齐野和其他人不一样,别人有时候喊我「清放」、「乖乖」,唯有他爱喊我「小放同学」。

不管人前人后,他一见到我就会往我这边凑,然后喊我:「小放。」

他的喊法和别人不同,「放」字的尾音总爱卷一卷,平添喊出了几分旖旎来。

大三下学期一直到大四毕业,沈鹤和许昭、许昭妹妹呆一块,我就和齐野、齐野兄弟、宿舍里的好姐妹一块玩。

各自安好,也留下了美好的青春回忆。

而现在,这一次的沈鹤不知道为什么,沉默了许多。他和许昭的关系依然好,但是和许昭妹妹的联系却变少了。

我已经好久没听到沈鹤和许昭妹妹的消息,甚至从这一辈子舞台剧之后,都没有再产生过关联了。

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早起之后,我心不在焉吃早餐,临出门前我妈问我:「乖乖,你和小鹤还好吗?」

我看出我妈对沈鹤的惦记了。

在我很小不懂事的时候,她就总爱说「小鹤是我家儿子就好了」。

到了后来,她又说:「你和小鹤谈恋爱吧,当女婿也行。」

再到后来,她只说:「你俩少吵一点就行了。阿弥陀佛,长命百岁。」

现在一看,我俩这半死不活、不说话的样子,估计她也憋了很久。

我说:「还好啊。」

毕竟两个人的关系,并不是我能说了算的。

这一辈子连架也不吵了,应该算好吧?

我妈犹豫问:「可是小鹤生日快到了,我咋看你今年什么都没准备啊?」

我:……

我妈:「往年你不是最积极了吗?」

我总是早早准备了沈鹤的礼物,但因为那些说不出口的少女心事、羞怯、自卑,还有怕沈鹤看穿我、嘲笑我的敏感,总是直到最后才像是敷衍那样,把东西丢给他。

我像是长不大的孩子般,没大没小对他说:「我哥(堂哥、表哥、各种哥)用不上给你了,生日快乐,不用太客气。」

直到今年,我应该是怕触景生情,反而不敢太用力去记他的生日。

我太痛了,所以潜意识避开了吧。

我淡淡地说:「哦。」

我妈恨铁不成钢:「你这孩子!」

沈鹤生日那天,我们都各自回家了。

我妈也没再提给沈鹤过生日的事,沈阿姨也没叫我过去串门,就好像是默契一般。

直到晚上九点的时候,我终于忍不住了,对我妈说:「妈,我煮碗生日面,你帮我送过去吧?」

我妈说:「哎哟?」

我:「……别说是我煮的,不想让他知道。」

我告诉自己,这是沈鹤回来的第一个生日,以前我们不懂事,总是互相伤害。

我也没敢告诉他,自己曾经为他做了什么。

而现在,我却没立场为他做太多事了。

更何况,他最近总在我回家的路上默默保护我,虽然他藏得更小心了,可我还是知道了。

这时我还不懂,当人想去做一件事的时候,总是会为自己找上很多理由。

而这些,不过就是我给自己找的理由罢了。

等我妈回来以后,我期待地站在门口,想听她说说那边的事。

可是我妈什么也没说,换了鞋、换了睡衣,就在家里乱转。

半小时后,我妈故意笑我:「你跟着我干什么?」

我终于忍不住问:「他吃了吗?」

她知道我在问生日面的事情,她说:「吃了啊,搞不懂你们俩,现在的孩子个个都有病。一个做了不肯说,一个看十多分钟不肯吃。」

我不敢细想,也不敢再问。

我不知道沈鹤看着面的那十多分钟里,到底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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