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燕似锦顾烈星的其他类型小说《小说侯爷又疯又撩,长公主夜夜心动by燕似锦顾烈星》,由网络作家“美女张三疯”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户部尚书冯录连忙去捂李云泽的嘴,但来不及了,他慌不迭跪下请罪:“公主恕罪,是老臣御下不严,冒犯了公主!老臣罪该万死!”马车内只传来一声“出发”,马车呼啸着直接从两人面前驶过。李云泽血气方刚,满脸怒色,“大人,下官说错了吗?长公主凭什么可以心安理得无动于衷,难道她不是燕朝的公主,享用的不是燕朝子民的供奉吗?燕朝亡了,她还能在这公主府养尊处优?”“闭嘴!”冯录擦了擦头上的冷汗,气不打一处来。“你懂个屁,你知道当年那一千万是怎么来的吗?你知道当年齐王把持户部,私吞整个国库的事吗?你从哪里道听途说公主把银钱用在自己身上的?公主不但没私用一分,还把整个公主府都变卖充公了!”冯录越说越气,“李云泽,做好你自己的事,别天天往那群人身上凑。”那群人...
《小说侯爷又疯又撩,长公主夜夜心动by燕似锦顾烈星》精彩片段
户部尚书冯录连忙去捂李云泽的嘴,但来不及了,他慌不迭跪下请罪:
“公主恕罪,是老臣御下不严,冒犯了公主!老臣罪该万死!”
马车内只传来一声“出发”,马车呼啸着直接从两人面前驶过。
李云泽血气方刚,满脸怒色,“大人,下官说错了吗?长公主凭什么可以心安理得无动于衷,难道她不是燕朝的公主,享用的不是燕朝子民的供奉吗?燕朝亡了,她还能在这公主府养尊处优?”
“闭嘴!”冯录擦了擦头上的冷汗,气不打一处来。
“你懂个屁,你知道当年那一千万是怎么来的吗?你知道当年齐王把持户部,私吞整个国库的事吗?你从哪里道听途说公主把银钱用在自己身上的?公主不但没私用一分,还把整个公主府都变卖充公了!”
冯录越说越气,“李云泽,做好你自己的事,别天天往那群人身上凑。”
那群人说的不是别人,正是以秦高为首的所谓保皇派。
冯录早看不爽了,一群沽名钓誉的东西,皇帝什么话没说,要他们保什么皇护什么权?
当年齐王作乱时,怎么不见他们蹦出来保护皇帝!
今天裴家来要债,就是这群保皇派惹出来的事。他们要是不去逼长公主交权,一切都好好的,哪有这么多破事!
这群狗东西就是活得太安生了,没事找事!
“离他们远点!否则,你别跟着我了!”冯录越说越气!
李云泽是冯录一手提拔上来的,平日敬冯录如师长,见一向好脾气的师父发怒,李云泽也慎重起来,只是他仍是十分不解。
“大人,下官只是为大人觉得委屈,这关乎朝廷的大事,您都这般哀求了,长公主都无动于衷,下官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你不懂公主,天底下人人都可能辜负燕朝,但公主不会!”
冯录怕自己的心腹再走错路,语重心长道:“你以为那一千万两是如何从裴家借来的?那是长公主在寒冬腊月,在裴家大门口,跪了一夜求来的!”
“什么?”
李云泽一脸震撼,就算是普通人都不见得能放下身段这般去求人,更何况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长公主。
她可是金枝玉叶的长公主,是当之无愧的天之骄女,她怎么可能去给一个商户下跪?
“唉!”冯录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长长叹了口气。
“这算什么,比起长公主一个人独闯齐王府,将齐王一击毙命的事,这根本算不得什么。”
冯录年过中年,见过无数人也经历过不少事。但若要说此生最叹服的人,便是这位只比她女儿大几岁的长公主。
冯录又想起自己家中十六岁的幼女,不由唏嘘,普通人家的女儿家,十六岁尚且天真浪漫,而十六岁的长公主,瘦小的肩膀已经扛起了整个燕朝。
“李云泽,你是没见过,新帝登基那日,长公主一手牵着新帝,一手提着齐王的头颅,在满朝文武的注视下,踩着长阶,一步一步登上龙椅时是何等的震撼!你若是见过,便不会被那些谣言迷惑。长公主,是当之无愧的燕朝砥柱,天下无人能及。”
李云泽想象着冯录口中说的画面,身上腾起一身鸡皮疙瘩,他转头望了望长公主府的门匾,心里突然冒出一丝惭愧和疑惑。
五年前,到底是什么局面,会逼得一个十六岁的少女孤身灭贼,寒夜长跪,歃血沙场?
……
马车一路前行,燕似锦一路无话。
“公主今日要去何处?”阿玉小心翼翼问道。
自从交了兵权后,公主的话就越发少了,想来是伤透了心。
阿玉在心里替燕似锦难过不已。
燕似锦不以为意,“到了你就知道了。”
不多时,公主府的马车在一座叫醉春风的茶楼下停下。
阿玉看了一下窗外,欢喜道:“公主是约了裴少主吗?”
今日裴家向户部发难,必定是裴少主在为公主撑腰。
裴少主最是温柔体贴,是公主最为难得的知己友人,有裴少主在,一定能开解公主。
燕似锦却摇头道:“改日我再去见裴少主,今日是陪阿玉来的。你以前不是最喜欢吃这醉春风的点心和果子酒吗?”
阿玉一怔,心中被暖流包裹,“公主今日是特意带阿玉出来吃点心的吗?”
燕似锦点点头,当初她奔赴战场,阿玉一直跟随她,她也不过是个十五岁的小姑娘而已,五年风沙磨砺,餐风露宿,吃尽了苦头。
“别愣着了,快进去吧。”
燕似锦催促道,阿玉却不忘将燕似锦的帷帽戴好。
两人踏入茶楼,茶楼的女掌柜迎了出来。
醉春风与普通茶楼不一样,它的门楼后方是一片雅致的园林,座席就安排在这园林之间,或在碧波凉亭中,或在花间藤椅,或在水榭阁楼,清醒脱俗别具一格,是京中女子最爱消遣聚会的场所。
故而,这醉春风从掌柜到后厨打杂,全都是女子。
“贵客,抱歉,今日有人包园……”女掌柜歉意上前道。
燕似锦拿出一块腰牌,那女掌柜见状,立即惶恐道:“请贵客上揽月阁。”
说罢,自己亲自在前领路。
燕似锦跟在后头,一面走,一面环顾周围陌生的景致,不由感叹道:“景致都不一样了。”
五年之久,足以改变一个朝代,更何况是一个小小茶楼。
女掌柜在前恭敬回道:“以前长公主喜绣球和牡丹,国色天香人人效仿,满城都是浓烈颜色,如今,京中贵女只爱素净淡雅,我们茶楼只得应时而变。不过贵客放心,糕点和果子酒是我们茶楼的招牌,还是一样的味道。”
燕似锦点点头,继续往前走,突然一个蓝色衣裙的年轻姑娘走了过来,拦住了她们的去路。
“你们,站住!”
那姑娘双手抱胸,趾高气扬道:“乔掌柜,今天我家小姐已经付钱包园了。你怎么还带人进来?”
阿玉上前礼貌道:“这位姑娘,我们就坐一会,不会耽搁太久。”
“那也不行!”那姑娘得理不饶人,上下打量了阿玉一眼,见她面生的很,又见燕似锦一直戴着帷帽,身上的衣服虽然料子不错,但那些花样都是几年前的旧款式了,京城的千金早不穿了。
一看就是个乡巴佬,不然就是个破落户。
“你们赶紧滚出去,我家小姐最讨厌你们这种穷酸气的乡巴佬了。”
被说穷酸气,燕似锦还是头一遭,忍不住出声问道:“你家小姐是哪家小姐?”
“说出来怕吓死你,我家小姐是一等信国公府的嫡女,先帝亲封的金华县主。”
燕似锦想了想,“是徐家第三女徐白鹭?”
“大胆,我家县主的名讳,也是你能叫的吗?”
徐白鹭的婢女伸手指着燕似锦,阿玉嗤笑了一声,一巴掌呼了过去。
什么阿猫阿狗也敢来长公主面前蹦跶?
啧,这京城没有长公主坐镇,全都乱套了!
顾烈星起身,回道:“除却那面屏风,微臣还寻回了几样公主府的旧物,一并给公主送来了。”
顾烈星吩咐了一声,只见几个侍卫捧进来一堆东西。
一个镶着各色宝石的金镶玉首饰盒,一个碧玉凤鸟的砚滴,一幅《洛神图》真迹,还有一个玉雕罗汉山子的摆件……最后还有一个绣球状的紫玉簪。
前面的东西几乎全都是御赐之物,每一样都是精巧宝物,价值连城,直到最后边那个紫玉簪,燕似锦的目光下意识地顿了一下。
紫阳,真的是她喜欢的紫阳。
那发簪并不名贵,她也早已忘记是哪年生辰还是什么节日谁赠给她的,只是因为形状酷似紫阳花,所以时常佩戴。
“顾小侯身系国家大事,既要守卫边疆,还要领军作战,难为你闲暇之余帮本公主留意这些小东西。”
燕似锦面不改色,客套夸奖了一句,预备结束这场会面。
但不想,顾烈星打断她的话,带着一股说不清的执拗劲,掷地有声道:“不,微臣带兵上阵攻打南越,就是为了把公主的东西拿回来。”
直白,炽烈。
从他进门起,他的视线就没离开过她身上。
燕似锦受惯了被人瞩目,但面对他这样赤裸裸的回答,也有一瞬的难以招架。
每每想起他前世为自己挡箭的场景,她都会觉得愧疚,但也仅仅是愧疚。
她不是十几岁的小姑娘,她见过无数生死,经历过朝堂风云,更多次命悬一线,如今还多了前世的万箭穿心,她的心早就硬如磐石了。
顾烈星的爱固然炽烈,可在她眼里,他只是弟弟的少年玩伴而已,从未给过太多的注意。
所以,她对他的感情尚且只是愧疚,并无其他,也不会有其他。
“顾小侯,你站太近了,后退。”燕似锦突然道,语气十分疏远。
顾烈星看了看两人的距离,按规定,他是臣子,他应该站在六尺之外跟她说话。
六尺太远,他不要。
顾烈星不但不后退,反而上前迈了两步。
“以前在东宫,公主为太子讲书时,曾叫阿星上前,一起在你跟前受训,都不作数了吗?”
燕似锦失笑,那是八年前的事了。
八年前他沉默寡言不敢上前,现在有胆了反向她讨要了?
“还是说,阿锦姐姐,你一直都很讨厌阿星?”
顾烈星突然眼角一垂,眸光骤暗,眼底滚动着隐忍之后溢出来的不甘,十分可怜却又不全是可怜。
他这一声‘阿锦姐姐’,一下把燕似锦藏在心底的愧疚全部勾了出来。
他一直都是不近不远地站着,像个忠诚的侍卫守着她和燕清川旁边,从没这样亲昵地跟她说过话,只在前世临死的时候,喊了那句:‘阿锦姐姐,我不会让你死……’
燕似锦的心思不免有些松动,她心如磐石,但对面的顾烈星到底只是个十八岁的少年郎,于是柔声安抚了一句:“并没有这等事。天色不早了,顾小侯长途奔波,早些回去歇着吧。”
旁人见好就收,但顾烈星今日却反常,他听到她语气软了下来,连忙顺势道:“那阿星明日再来拜访公主殿下。皇上将青鸾军交于微臣,阿星还有诸多事务要请教公主。”
燕似锦想也不想回绝道:“不必了,我会将所有事务写下来……”
燕似锦的话还没说完,顾烈星又怔怔望着她,年轻俊逸的脸庞上满是落寞,方才藏在眼底的可怜全都冒了出来,清亮通透的眸子瞬间有些湿漉漉的。
燕似锦感觉自己像是无意间伤到了无辜可怜的小动物,心底莫名冒出了一丝负罪感。
“阿锦姐姐一定是讨厌我,不然怎么会五年不见,一句嘘寒问暖都没有,见面就要训斥我?如今连登门都不许了。让阿锦姐姐不适,阿星罪该万死。往后阿星会每日自省,决不惹公主不快。阿星告退。”
原来他的性子是这样吗?这么敏感又脆弱?
燕似锦一阵疑惑,还没反应过来,顾烈星已经一脸决绝地转身离去。但他刚一出门,就一个踉跄,颤歪歪地倒在一旁的侍卫身上。
他的侍卫大喊道:“公主殿下,您就不能怜惜怜惜下我们小侯爷?小侯爷为了夺回您的东西,在南越身负重伤不说,为了早些见到公主,更是不日不夜的赶路,伤口都裂开了十几回了。他站在您面前,您就没发现他惨白的脸色吗?”
他受伤了?
燕似锦一愣,方才她确实光顾着撇清距离,没有关注到他的脸色。
“公主殿下,就算不心疼我们家小侯爷,也体谅下他的一片忠心,他看他伤的不像个人样……”
侍卫还要控诉,顾烈星强撑着,一脸虚弱地为燕似锦开解。“休得胡言,公主殿下定是发现了我的伤,才会叫我早些回去的。”
“好了,顾小侯,你明日来便是。”燕似锦在屋里头道。
顾烈星倚在侍卫身上,嘴角早已上扬,但还不忘先咳嗽两声,然后再用有气无力的声音回道:“姐姐不用担心我,我年轻身体好,养两天就好了。明日一定准时来拜见姐姐。”
顾烈星一直倚在白云光的身上,白云光低着头,咬着唇,默不吭声地扶着他,一直到出了公主府大门,白云光终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了声。
“姐姐,你是不是讨厌阿星?”
白云光学着顾烈星的语调,但话还没说完,自己先哈哈大笑了起来。
“小侯爷,你刚才在门口装晕,装的太像了,简直跟个弱不禁风的小娘们一模一样,我差点没反应过来。哈哈太逗了,不行,不行,我快笑死了。”白云光笑的上气不接下气。
顾烈星脸色一沉,凌厉的视线扫了过去。
白云光立即闭嘴,恭恭敬敬站好,低头认错:“属下妄言,属下知错。”
“你没错,我刚才确实是在装柔弱。”顾烈星并不在意道。
别说是装柔弱,只要能亲近燕似锦,就是装女人装王八他都愿意。
他可不想再像上一世那样默默无闻,到死都没有说出自己的真心。
“去,找些人埋伏在宜阳县驿站,暗中将人拦住,能拦几日是几日。”
按照前世的进程,再过两日,谢容与就要回京了。
从燕河回京必经宜阳县。
前世他一直以为谢容与是她的良配,所以将所有的爱意深藏在心,却不想,谢容与不但没给她幸福,还把她推向了深渊。
天知道,他半月前在南境发觉自己重生时有多激动!老天待他不薄,竟给了他一次重来的机会。
这一世,他一定会把她抢到手,护她一世安稳!
燕似锦看着他,无情道:“在我面前,这种爱而不得的神情只显得你无能和可笑。我不想再看到秦高的案子再有任何波折,今夜就得了结!”
车帘放下,车轮滚动扬起的灰尘在谢容与眼前弥漫,荒凉的就像他此刻的心境。
待马车远走直到再也看不见,谢容与这才从地上站了起来。
“公子!”乘风心疼的上前搀扶,“公子你为何要这般委曲?”
谢容与甩开乘风的手,这是他的选择,他必须承受。
“备车,去刑部。”
谢容与去了刑部,也不知他是如何与刑部周旋的,刑部连夜将那个车夫提审,将车夫定为秦高案的真凶,并且判了秋后问斩。
那位车夫认下所有罪责,也承认自己看到顾烈星受伤,于是故意嫁祸黎照吾。
至于顾烈星之所以会抢先出来顶罪,那是因为心疼他父亲的旧部,是顾烈星宅心仁厚的善良之举。
迅如闪电,天还未亮,顾烈星和黎照吾无罪释放的命令就下来了。
刑部大牢——
无罪释放的命令已经传达到大牢,牢门打开,白云光来接顾烈星。
顾烈星身上带伤,虽然只待了一天,但到底是牢房,阴冷肮脏,环境恶劣,顾烈星的脸色十分难看,不是假装。
白云光叹气道,“小侯爷,你说你这不是自找罪受吗?”
明明早就安排好了,可以直接让那马夫顶罪,他非得自己先跳进坑里折腾一天。
一天不遭罪皮就痒痒不成?
顾烈星的手指轻轻叩了叩怀里的小香炉,嘴角浮现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值得。”
这一幕被黎照吾看去了,黎照吾以为这‘值得’两字是指他跟顾烈星的兄弟情谊,感动的无以复加。
“小侯爷,你这伤有一半是因为我,我很内疚,从今以后我就是你的拐杖,就让我来负责你的衣食起居。”黎照吾拍着胸脯信誓旦旦道。
“来,哥哥抱你出去。”
黎照吾说着,伸手朝顾烈星走来。
顾烈星一脸害怕,噌地一声站了起来,往大牢外走去,走的比兔子还快。
他就是宁愿疼死,也不会让黎照吾抱自己!绝不!
黎照吾以为顾烈星就是这扭捏的性子,忙追了上去。
毕竟他是见过顾烈星歪在公主怀里娘娘唧唧的样子的,之前觉得他娇气的模样十分讨嫌,但经此一役,他算是看明白了——顾小侯其实就是个外表柔弱但内心邦邦硬的男子汉!
“小侯爷!来嘛,抱一下,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黎照吾追了上去,白云光也追了出去,最后虽没有抱着顾烈星,但两人左右架着顾烈星,几乎跟扛着他差不多了。
三人闹闹腾腾出了大牢站在台阶上,外头漆黑一片,没有一个人影。
顾烈星环顾四周,失望爬上心头,身上的力气像是被人瞬间抽去了一样,他整个人疲了下去,胸前的伤口也疼了起来。
“怎么不走了?”黎照吾见他停下脚步,忍不住问道。
“走不动了,坐一会。”
“小侯爷,你等着,我去给你找辆马车来。”黎照吾撂下一句话,转头扎进了夜色中。
顾烈星席地而坐,曲着腿,手支着下巴,一动不动望着来路的方向。
白云光道:“小侯爷,小的也让人备了马车,不然咱们回新府邸吧。”
顾烈星摇摇头:“再等等。”
顾烈星一眨不眨地望着前方,远处黑漆漆一片,连点月光都没有,什么都看不见,但顾烈星却想再等一等,说不定过一会儿燕似锦就赶来了。
公主府的人施完刑便躬身退下,偏厅里瞬间静了下来,李氏看着地上的婆子,她还在震惊中,燕似锦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
“国公夫人别光顾着看一个没用的下人,赶紧说正事吧。”
李氏转头对上燕似锦看穿一切的眼神,心里又是一怔,她早就知她有些手段,却不知她竟然心狠至此!
容与是断不能毁在这种女人手里!
“公主要和亲梁国了,那道赐婚的圣旨,便已作废,理应转交谢家销毁,还容与婚嫁自由。”李氏理直气壮道。
“理应?”
燕似锦轻笑出声,像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理什么应?当初谢家勾结齐王意图谋反,也理应满门处斩,九族连诛,谢李氏你怎么不说?”
李氏像是被戳到了痛处,梗着脖子愤恨道:“谢家男丁已经全部自裁谢罪,我们已经付出了代价,你还想怎么样?”
话还没说完,燕似锦手一扬,手中的热茶泼向了地上的婆子脸上,婆子被烫醒,发出凄厉的惨叫声,叫的李氏心胆剧颤,下意识地瑟缩起身子,跌坐在地上。
燕似锦冷笑站起身,睥睨着地上狼狈的李氏,声音狠绝,“五年前本公主把齐王的人头挂在你们谢家大门上时,你们国公府就亡了!留着你们是让你们赎罪,不是让你来端什么国公府的架子,更不是让你来本公主面前装腔作势!”
燕似锦一顿,一字一句缓缓道:“雷霆雨露,皆是君恩,五年了,你们若还不懂,那就真该死了!”
燕似锦命人将谢夫人以及她的婆子架出了公主府,自己出了偏厅,来到寝殿。
刚坐下,阿玉从宫中回来,道:“殿下,全福公公说,刑部确实递进去折子了,但是陛下没空料理,陛下把自己关在万寿宫,谁也不见,太后在门外劝了半天都不管用。全福公公说,陛下最听公主您的话,公主若是能进宫劝劝陛下,陛下一定会开门的……”
燕似锦摆摆手,无心再听燕清川闹脾气的事,她现在只关心苍术能不能找到合适人选,早点把顾烈星救出来。
这一等便等到了夜里,苍术还没回来,燕似锦不免有些着急,脑子飞快运转着,搜寻着其他办法。
“公主!”
半夜时分,苍术回来了,他没找到合适的人,但带来了一个重要的消息。
“半个时辰前,秦家再次潜入一名歹徒,歹徒直接闯入秦文瀚的卧房中行凶,秦文瀚侥幸逃了出来,歹徒当场被抓,此人对秦高之死供认不讳!”
“什么?凶手再次行凶?是什么人?”燕似锦惊喜道。
苍术答道:“是一个马夫,曾在老南阳侯麾下当过兵,老南阳侯对他恩重如山,他是为当年秦高污蔑一事报仇。”
燕似锦一惊,这不就是她想要找的人吗?
有人跟她想法一致,并且先行了一步。
谁?
顾烈星?
若是顾烈星,他一早就可以拿人出来顶罪了,哪里还用得着他自己去冒险遭罪。
或许是这马夫感恩南阳侯,主动顶罪也有可能。
燕似锦先不管这是谁的计划,现在要做的是,赶紧把案子结了,让顾烈星出来。
“秦家的情况如何?”燕似锦问道。
苍术道:“秦家人义愤填膺,秦文瀚要杀了那马夫替父亲报仇,但刑部的人赶到了,刑部觉得此案蹊跷,正在盘问那马夫!”
不好,若是那马夫经不住刑部的盘问,露出了马脚,刑部的人一定会继续咬死顾烈星。
燕朝先帝临终前,为燕清川留下三大辅臣——大学士秦高,武将老臣徐正,其次便是当时年仅十九岁的谢容与。
谢容与出身国公府,七岁扬名,十三岁及第,十五岁状元夺魁,十六岁担任太子少师,十九岁升为太傅,惊才绝艳举世无双。
谢容与辅佐新帝的五年间,明法令,禁奸本,令行禁止,有罪必罚,大刀阔斧,朝廷肃然。
谢容与年纪轻轻,却无人敢轻视,所到之处,无比屏息垂目,无人敢于争锋。
燕清川能稳坐江山,长公主居功至伟,谢容与也功不可没。
没有这两人内外强治,燕朝早就改头换面了。
听闻谢容与回朝,众人下意识的站直敛声,随后才是讶异,太傅不是去治理燕河河工了吗?按理说三个月后才能回来,怎么突然回京了?
百官虽然十分好奇,却没有一个人敢抬头质疑。
就连同为首辅的秦高也不敢,心中只有忌惮:他好不容易才支走谢容与,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见满朝噤声,坐在龙椅上的燕清川只觉神清气爽,像是找到了脊梁骨一样,二话不说,反手就把秦高的折子拿给了谢容与。
“太傅,你回来的正好,你快看看秦高的折子,简直大逆不道。”
燕清川脸上就差写着五个字:太傅,快削他!
谢容与行至殿中,还未来得及行礼,折子送了过来。
他身形颀长,宛若修竹,清风明月的气质下更多的是久经高位熏染出来的不怒自威。
折子到他手上,草草看了一眼,便径直飞向秦高的脸上。
“荒唐,区区梁国也敢肖想长公主。”
秦高被当众打脸,不由恼怒,“谢太傅何出此言,太傅是想梁国兵临城下,两国再起战乱吗?”
谢容与转身冷视秦高:“两国和谈结盟之事,长公主多次斡旋,上月便已定局,为何突生变故,秦大人心知肚明。此事既因你而起,便该由你而终,谈不定,那只说明一件事——”
“秦大人年老不中用,该去了!”
燕清川闻言,立即拍案而起:“就是,秦高你自己无能,还敢拿我阿姐去和亲,假公济私,陷害忠良,你不仁不义不忠不孝,你还有什么脸面,当这个首辅,站在这金銮殿上!你早该去了!”
秦高瞠目结舌,胸口剧烈起伏:“谢容与,老夫是三朝老臣,先祖钦点的大学士,先帝托孤的首辅大臣,岂容你这小辈这般冒犯羞辱。”
谢容与满脸不屑,眼中更是鄙夷:“除了老,秦大人还能说出第二个功勋第二个作为吗?”
“正如秦大人劝退长公主那般,圣上勤勉克己政绩斐然,已不需要任何人辅佐,辅政大臣已经没有存在的必要。和谈一事更是证明,秦大人年迈迂腐,于朝廷于社稷毫无建树。一个不需要又无能的大臣,留居高位,岂不是笑话?”
秦高被驳的哑口无言,张望着想要有人来为自己说几句,但以前整日围着他转的人全都跟线缝了嘴一样低着头,一个字没有,整个朝堂鸦雀无声。
墙倒众人推,前日推的燕似锦,现在不妨碍众人转头推他一把。
见他不吭声,谢容与再补一刀:“秦大人是舍不得这高位这权势吗?果然,长公主能做到的事,秦大人这个三朝老臣却做不到。长公主能促成和谈,能毫无留恋交出权柄,秦大人秦高一事无成,只会倚老卖老,忝居高位,不知百年以后,后人再论起秦大学士,是何评价。”
谢容与几句话,再次将秦高的托孤老臣拉下高坛,变成了一个居功自傲恬不知耻的老废物。
秦高毫无招架之力,身形踉跄,脸色惨白,他无路可走,只得缓缓伸出手,摘下了头上的官帽,然后跪在了地上。
“臣秦高,求天恩眷顾,准许告老辞官。”
他并不甘心,这话里更多的是赌气,他不信燕清川会这么狠心对他这样一个尽忠职守的老臣。他要是真撤了自己,那只能说明,他是个不辨是非的昏君!
却不想,燕清川毫不犹豫,大手一挥,“准了。”
秦高不可置信地望着龙椅上的年轻皇帝,燕清川也看着他。
“秦大人,你用不着委屈,你一向自诩忠君守礼,凡事都打着为君为朝廷的旗号,但你扪心自问,你何时把朕当过真正的君主?在你眼里,朕永远是那个十二岁的新帝,无知软弱,难堪大任,你忠的只是你首辅大臣的名声而已。”
秦高瞳孔一缩,再次望向龙椅上的燕清川,眼中看到的不再是那个做什么都畏手畏脚的少年,而是一个通透清醒的帝王。
……
长公主府——
“殿下,太后娘娘想见公主,请公主入宫说会话。”
一大清早,沈太后身边的桂嬷嬷亲自来长公主府请燕似锦。
燕似锦心中了然,换上宫装,预备进宫去。
刚走到花园里,便听小丫头急急跑来,“公主,小侯爷不舒服,刚喝下去的药又全都吐出来了,奴婢不知如何是好。”
燕似锦站定,对桂嬷嬷道:“嬷嬷稍等,我去看看。”
燕似锦转身去了厢房,一进门便闻见满屋子苦涩的药味,顾烈星靠在软枕上,素白的一张脸,垂着头,整个人病恹恹的,地上还一摊药渍,还有一堆刚换下的染了血的纱布。
“怎么没有收拾?”燕似锦沉声问道。
床上的顾烈星抬起头来,一脸自责道:“都怪我,把公主府弄的这么脏乱,请公主恕罪。”
顾烈星说着,忍着痛挣扎就要起身告罪。
“躺回去。”燕似锦冷冰冰道。
“是。”顾烈星小声应了一声,乖乖躺了回去。
小丫头重新捧了一碗药进来,顾烈星闻着药味,眉头全都拧了起来。
“放一边吧,等会我自己喝。”
小丫头向燕似锦请示,外头又传来桂嬷嬷的声音。
“公主殿下,太后娘娘还在等您呢。”
燕似锦不予理会,只对小丫头道:“把这里收拾干净,再去把我房中的雪莲香炉拿过来。”
小丫头放下药碗,将地上收拾干净退下,阿玉转身去取香炉。
房中下人一应离去,燕似锦拿起药碗,在床弦上坐下。
“我要入宫去,你把药喝了。”
语气不冷不热,但手上却舀起一勺药喂到他嘴边。
顾烈星眸光清亮,认真看着她:“姐姐以前给别人喂过药吗?”
燕似锦不想回答,将勺子又凑近了几分,“快喝了。”
偏偏顾烈星就想要个答案,抿着唇,看着她。
“这个很重要?”燕似锦不解道。
顾烈星点了点头,“对我很重要。”
燕似锦失笑,觉得他无理取闹,又有点无可奈何,但还是心软地回答了:“除了我父皇,你是第一个。”
顾烈星的嘴角立即飘了上去,眉眼间还带着一丝得意。
“若是这样,那就算姐姐喂的是毒药,我也喝。”
燕似锦一愣,顾烈星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连手带碗拉到了自己嘴边,仰头一饮而尽。
“好苦。”
顾烈星倒在枕头上,眉眼皱成了一团,跟个小老头一样。
他的表情总是这么鲜活灵动,燕似锦忍不住笑了笑。
顾烈星见她笑了,又似无意道:“小时候喝药,我娘都会给我买橘子糖……”
燕似锦又听他这般撒娇的语气,脑子里全是疑问,他平日带兵打仗也是这副模样吗?还是只在她面前故意讨巧卖乖?
她不吃这一套。
燕似锦正欲张口斥他一句,门口传来桂嬷嬷的声音。
“公主,该走了。”
桂嬷嬷站在门外,探头正往里面看,催促道。
燕似锦神情瞬间一僵,敛了敛笑意,不冷不热对顾烈星道:“你好生休息。”
顾烈星点了点头。
燕似锦放下碗,转身出了厢房,桂嬷嬷欲言又止。
燕似锦扫了她一眼:“桂嬷嬷,宫里什么时候有了下人催促主子的规矩?”
桂嬷嬷回道:“老奴只是担心太后娘娘等的太久,好心提醒殿下。”
“顶撞主子,又是哪条宫规?”燕似锦沉吟道。
燕似锦十三岁时便能震慑六宫,如今又带着五年沙场的狠厉,单一个眼神,便让桂嬷嬷如泰山压顶,不寒而栗。
“老奴知错!”桂嬷嬷低下头,跪下认错。
“下不为例!”
燕似锦说道,抬脚从她面前走过,出门而去。
厢房那边,小丫头取来了雪莲香,白烟袅袅,瞬间冲淡了房中的苦涩药味。
顾烈星朝小丫头招了招手,“放这。”
他指了指自己的床头。
小丫头犹疑道:“小侯爷,会不会太近了,薰着您?”
顾烈星摇摇头,怎么会薰着呢?他最喜欢的就是这味道了。
小丫头没办法,只要依言将香炉放在床头。
顾烈星深吸一口气,满腔都是清雅的雪莲香,这才心满意足地闭上眼。
突然房门被人急急推开,白云光慌慌张张跑进来。
“小侯爷,不好了。”
顾烈星正怡然自得,什么不好,好的很,一切都按照他设想那般,一步步接近,再要不了多久,他就能把他的阿锦姐姐拿下了。
“小侯爷,梁国三皇子同意和谈,但要求长公主和亲北梁!”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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