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许心如杨寻的其他类型小说《俺把芳心许如意许心如杨寻完结文》,由网络作家“唐世存”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许心如和竹香紧紧贴墙,隐匿在楼梯口边,两人屏气凝神,不敢有丝毫松懈。楼下,房门缓缓开启,杨寻快步上前,恭敬跪拜行礼:“属下参见王爷。”“起来吧。”夏王爷温和地说道,见他脸上有血迹,不禁疑惑,“你脸怎么了?”杨寻起身,满不在乎地回答:“回王爷,属下的脸刚被符统领踹了几下,不过他没什么力气,踹在脸上就跟挠痒痒似的。”夏王爷见他似未受伤,心中稍安,指了指满桌饭菜:“你吃了吗?”“属下吃过了。”杨寻说着,从怀中取出王爷令牌,见王爷没伸手,便小心翼翼地放在桌上,“王爷,属下不辱使命,救下了许夫人、许心如以及侯府近百人。”夏王爷顿时来了兴致:“是吗?快详细说说,越详细越好。”说着,胃口大开,拿起筷子吃起来。杨寻应了一声,说道:“王爷,昨日我到金...
《俺把芳心许如意许心如杨寻完结文》精彩片段
许心如和竹香紧紧贴墙,隐匿在楼梯口边,两人屏气凝神,不敢有丝毫松懈。
楼下,房门缓缓开启,杨寻快步上前,恭敬跪拜行礼:“属下参见王爷。”
“起来吧。” 夏王爷温和地说道,见他脸上有血迹,不禁疑惑,“你脸怎么了?”
杨寻起身,满不在乎地回答:“回王爷,属下的脸刚被符统领踹了几下,不过他没什么力气,踹在脸上就跟挠痒痒似的。”
夏王爷见他似未受伤,心中稍安,指了指满桌饭菜:“你吃了吗?”
“属下吃过了。” 杨寻说着,从怀中取出王爷令牌,见王爷没伸手,便小心翼翼地放在桌上,“王爷,属下不辱使命,救下了许夫人、许心如以及侯府近百人。”
夏王爷顿时来了兴致:“是吗?快详细说说,越详细越好。” 说着,胃口大开,拿起筷子吃起来。
杨寻应了一声,说道:“王爷,昨日我到金陵城后,在侯府周围溜达,发现有不少人暗中盯着侯府,其中不乏高手。之后我又去崔府转了一圈,在崔府后院听到崔夫人和她女儿的谈话。正如王爷所料,崔行道给家里写信,告知许岳谋反,会被满门抄斩。崔夫人为了与许家撇清关系,将许心如降为妾侍,还抢夺她的嫁妆。结果许心如一怒之下,把嫁妆和居住楼中的财物全部拿走。”
夏王爷微微皱眉:“许心如果真如此蛮横?难道真是个目不识丁的武夫?”
杨寻道:“反正不好惹,崔家这次算是捅了马蜂窝。许心如住的阁楼叫逍遥居,是她和崔行道的婚房。崔行道是崔家的宝贝,好东西都在里面,像崔家历代的收藏、传家宝玉麒麟之类的。许心如把这些财物拿走,可把崔家折腾惨了,崔家到金陵府击鼓鸣冤,状告许心如。”
夏王爷顿时觉得饭菜没了滋味,把筷子拍在桌上:“许心如如此贪婪愚蠢,这是要把许岳往死路上逼啊。”
杨寻忙道:“王爷莫急,听属下慢慢说。许心如抢来财物并非据为己有,而是全部捐出赈灾。豫东受灾,数十万百姓流离失所,仅金陵城中就有数万灾民,他们饥寒交迫,惨不忍睹。许心如筹集百万赈灾款,手笔极大。”
夏王爷白了他一眼,重新拿起筷子:“下回先说重点。”
杨寻应了一声,继续说道:“许心如把金银首饰、房屋地产全部变卖,筹集现金二十多万两,但这些钱远远不够赈灾。于是,她决定拍卖从崔家抢来的财物,比如《长江绝岛图》和玉麒麟等。今天上午,就在隔壁侯府拍卖。第一件拍卖品就是《长江绝岛图》,为了增加它的价值,许心如在上面题了字……”
“噗!” 夏王爷把口中食物全喷了出来,“她…… 她…… 她竟敢在《长江绝岛图》上写字!她有什么资格!你为什么不阻止她!为什么不杀了她!” 他情绪激动,温文尔雅的气质消失不见,话语中满是杀气。
杨寻一脸无辜:“王爷,您是让我保护她,没让我杀她呀。”
“本王错了,大错特错!” 夏王爷不断深呼吸,努力平复心情。
杨寻接着说:“许心如在《长江绝岛图》上写了不少字,我当时只顾吃点心,没留意写的什么,只记得有人念了,我是个粗人,对这些也没上心。王爷,宋夫子他们一开始也和您一样反应,等她写完后,宋夫子他们都说写得好,和图堪称绝配。”
“写得好!宋夫子说她写得好!” 夏王爷满脸难以置信。
杨寻点头:“是啊,许心如写完后,宋夫子和许多文人都不敢相信是她写的,看她的眼神都充满了膜拜。”
“是吗?那个…… 你下回先说重点。” 夏王爷抹了抹嘴,脸上满是好奇,又拿起筷子吃饭。
杨寻点头称是,继续说道:“《长江绝岛图》被金陵府尹洛怀安之女洛花恬买走。据说,洛花恬和崔行道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情投意合,崔行道与许心如成婚是迫于侯府压力。如今崔行道高中探花郎,深得皇上赏识,便觉得有了资本,要娶洛花恬。崔家打算让洛花恬做正妻,许心如做妾侍。于是,许心如为了证明自己的才华,就和洛花恬打赌,两人要在七月十五诗会上比试诗词歌赋。”
夏王爷接口道:“来的路上,我对许家情况有所了解,许心如从小喜欢舞枪弄棒,成年后惹是生非,没少欺负金陵富家公子,洛怀安的儿子还被她打过。没听说她有文采啊,她以前写过诗词歌赋吗?不是说她是目不识丁的武夫吗?”
杨寻道:“写过,崔家人说许心如与人私通,还为情夫写了一首淫诗艳词,其中两句是‘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这首词目前在洛怀安手里。”
夏王爷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他瞪大双眼,音量提高到了最大分贝,“许心如与人私通,还写了首诗!”
杨寻又一脸无辜:“是啊,崔家人是这么说的。”
“老子让你先说重点!” 夏王爷拿起两个馒头砸过去,杨寻轻松接住,“谢王爷赏赐。” 说完把馒头放入口中大嚼起来。夏王爷忍不住,左看右看,又拿起令牌砸过去,杨寻再次接住,随手放入怀中:“王爷,今日的拍卖会,那可真是一波三折、惊心动魄啊。”
夏王爷听到 “一波三折、惊心动魄”,来了兴趣,坐好看着杨寻。他虽砸了杨寻,但眼中透着对杨寻的喜爱:“这两个成语让本王好奇了。”
楼上,竹香捂着嘴,若不捂着,恐怕早已笑出声。许心如也面带笑意,暗叹楼下二人真是一对活宝。
楼下,杨寻将过程详述一遍,夏王爷皱起眉头,表情凝重:“杨寻,你如何看待许心如?”
杨寻道:“属下愚笨,不懂看人。不过,豫东数十万百姓都视许心如为活菩萨。”
夏王爷嘴角上扬,露出迷人微笑:“那你就为豫东数十万百姓保护好他们的活菩萨。明日,尽量别让她受辱,算了,明日之事不是你能干预的。”
杨寻似乎明白他的意思,当即表态:“令牌权威之下,属下会保护许心如周全。” 他说的非常自信。
夏王爷点头:“你也要保护好自己。” 杨寻躬身退下。
许心如心里清楚,林亲王这是在劝夏亲王对侯府出手,否则,他便要对夏亲王出手。她盯着夏亲王,想看看他会如何说如何做。只见夏亲王陪上笑脸,“皇叔所言极是。只是,皇上怜悯众生,不愿再生战祸,派我来就是想试一试温和的手段。我刚到金陵,若什么事都没做就把侯府众人押入大牢,回去也不好交差啊。皇叔,我想按皇上的意思,先把流程走一遍,您看如何?”
他陪着笑脸,语气也很柔弱,一副请示的态度,但他把皇上搬出来了。林亲王微微叹息,“既然是皇上的意思,皇侄,你去做便是。”
安公主顿时脸色铁青,怒视着门外的许心如,恨得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
屋内众人都沉默了,屋外,一个护卫带着一个青年快步来到门口,那护卫对着屋里喊道:“王爷,明州信使求见。”
明州信使!
许岳派来的人!
屋内众人面面相觑,许夫人也好奇地打量着来人,却并不认得。
林亲王坐直身子,说道:“让他进来。”
那青年走进屋里,夏亲王的眉头微微皱起。此人乃是金吾卫的副统领,离京之后,他主动与夏亲王接触,表达忠心。于是夏亲王便派他快马加鞭去明州与许岳接触,打探情况。他回来不去都督府,而是直接来林亲王府,有些耐人寻味。
青年男子走到中央,躬身行礼,道:“属下参见王爷、公主。”
林亲王打量着他,问道:“你是许岳的信使?”
青年男子有些愕然,回道:“回王爷,属下是钦差护卫牛易天。离京之时,夏亲王派属下去明州与许岳接触。”
林亲王似乎有些意外,追问道:“接触的结果如何?”
牛易天道:“回王爷,许岳说军情紧急,无法抽身来见夏王爷,请夏王爷谅解。”
众人脸上皆现出怒色,林亲王松了口气,转头看着夏亲王,“他总说军情紧急无法脱身,我派人了解情况,渤海联匪都已经退去,山里的土匪也被剿灭,明州两年来都无战事,哪来的军情,分明是他的借口。”
夏亲王微微一笑算作回应,转头看着牛易天,问道:“牛副统领,明州现在情况如何?”
牛易天道:“王爷,明州正在抓紧城防建设,许岳组织了大量的民工加固城池,并囤积粮草,训练新兵,像是在做打持久战的准备。属下见到许岳之后,他很客气,让人带我在明州城转悠,热情款待。属下在明州城出行不受限制,想去哪里都可以。于是,属下又去见了王监军。王监军说,许岳想据吴越而自立,他不扯旗子造反是在拖延时间。另外,许岳已经与联匪勾结,他们应该达成了某种协议。”
“是吗。”夏亲王微微皱眉,他想等回去之后再好好问问。
门外的许夫人听到这里,骂一句“你放屁!”就突然闯了进来,许心如没有拦她。
许夫人目光直视着夏亲王,怒声道:“你们说许岳赶走京官,我信;你们说许岳修建城防,我信;你们说许岳囤积粮草,我信;你们说许岳训练新兵,我信。可你们说他与联匪勾结,简直是胡说八道。我许家三代豪杰,一门十七人与联匪作战,死在联匪屠刀之下,许家与联匪仇深似海、不共戴天,又怎会勾结?你们如此污蔑,居心何在?”
安公主先冷哼一声,道:“许岳谋反,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
林亲王也紧跟着说道:“许岳赶走京官是事实,招募新兵是事实,谋反是事实,与联匪勾结自然也理所当然。许夫人,本王怜悯苍生,不愿诉诸武力,并非惧怕许岳。你一再出言不逊,当本王不能治你不成!来人!” 门外顿时响起脚步声,十余个护卫跑了进来。
本次拍卖会,许心如将金陵有头有脸的人物全都邀请了过来。文人墨客与民间商贾对镇海侯府向来极为仰慕,故而早早赶来捧场。官场中来的多是女眷,她们似乎另有目的,一个个心怀期待,不知在等待着什么。
许心如也不着急出场,她要让事态先发展一会儿,让宾客了解一些情况再说。
崔夫人大致看完拍卖清单后,顿时怒不可遏。她全然不顾腿疼之苦,猛地拿起清单,朝着众人高声喊道:“各位,拍卖清单上的所有物品皆是我崔家的,并非她许心如的!她是抢来的,是偷来的,这场拍卖无效!”
她在女眷这边喊罢,毫不犹豫地掀开白纱,冲到会客厅中央,再次大声喊道:“各位,拍卖清单上的所有物品都是我崔家的,不是她许心如的!她是抢来的,是偷来的,这场拍卖无效!我要去告她,你们可别白花钱了。”
许多人已从水军那里听闻了部分缘由,都幸灾乐祸地看着崔夫人。也有一些与她交好的人议论纷纷。“今早许崔氏派人把崔家洗劫一空,确有此事啊。我也听说了,还打伤了不少人呢。这也太过分了吧!许崔氏抢婆家的财产赈灾,分明就是沽名钓誉,实在可恶至极!你看看,还有玉麒麟呢,谁不知道玉麒麟是崔家的宝贝啊。”
大厅中顿时议论声四起,崔夫人早已全然不顾自身形象,继续大声喊道:“许心如,你给我出来!别仗着你是侯府的千金,就可以肆无忌惮、胡作非为!你给我出来!”
“叫什么叫!你看看你那尖酸刻薄的样子!把你腿疼治好了,你丝毫情面不讲,还污蔑人家。大家看着啊,上天不会放过你,让你腿疼,让你无药可治!” 几个水军跟着骂骂咧咧。
双方对骂了一会儿,围观众人基本上弄清楚了事情的缘由。许心如要赈灾,崔家不让赈灾。赈灾本是好事,又不花自己的钱。舆论明显倒向许心如这边,更多的人对崔夫人指指点点,她气得快要晕过去。
直到大厅中坐满了人,许心如和许夫人才从侧门缓缓走来。两人径直走到主席台前,她们皆是一等一的美女,气质非凡。今日盛装打扮之下,更是显得贵气逼人。两人往那里一站,现场瞬间安静了下来。
崔夫人冷笑一声,“许夫人,你可真是教育出了一个好女儿啊!目无尊长不说,还飞扬跋扈、为所欲为。公然抢夺我崔家的财物,今天,你必须给崔家一个说法!”
许心如平静地打量着崔夫人,只见她神情焦虑,面色憔悴。虽然衣着华贵,却早已没有了往日那雍容高贵的气质。想到她那无情无义的嘴脸,想到她即将面临腿疼的折磨,许心如心中便涌起一阵快意。
许夫人一想到崔夫人将自己的女儿妻转妾,心中便怒火中烧。此时,她努力压抑着怒火,收拾好心情,反而面含微笑。她从跟前的拍卖桌上拿起拍卖清单,向众人展示,“各位,拍卖清单上的前十五页,是我女儿的嫁妆。按照大周律令,嫁妆属于媳妇个人所有,婆家不能强占。我女儿拍卖她的嫁妆,用于赈灾,解救豫东百姓之苦,请问有何不妥?”
有人不住地点头,“合乎律法,捐赠所有私产赈灾,实乃大仁大义之举啊!”
崔夫人似乎早有准备,当即冷哼一声,“许心如目无尊长,嚣张跋扈,为所欲为,已经被我儿休弃。她如今已不是我崔家的媳妇,按照大周律令,被休的女子,嫁妆属于婆家所有。”
崔家休了镇海侯府的千金,众人初听之时,都感到有些诧异。但随即也觉得理所当然,毕竟两家闹成这样,不休妻才怪呢。
许夫人冷笑一声,“说我女儿目无尊长、嚣张跋扈、为所欲为,你不觉得丧良心吗?这一年来,我女儿精心侍奉你,每日为你熬药按摩,每日为你焚香祷告,才缓解了你的腿疼之苦。在座的诸位可以去问问金陵的医生,这一年中哪位医生上门诊治过?过往之事我不想再提。诸位,大家都知道崔行道人在京城,他还没有回来。休书要丈夫亲自写给妻子,其他人不能代劳。你说崔行道休妻,那就把休书拿出来。”
对于休书能不能由别人代写,崔夫人不太清楚,她愣了一下,“休书我儿已经写好,正快马加鞭地送来。”
许夫人说道,“没有送来,那就是没有了。没有休书,我女儿就有权处理她的嫁妆。”
“你!” 崔夫人气得浑身发抖,手指着许夫人,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来得仓促,竟然忘记准备休书了。否则,随便写一份也能阻止这场拍卖。此刻,她懊悔不已。
许夫人看向众人,继续说道:“各位,拍卖清单上的后二十张,是逍遥居内的物品,是我女儿与她相公共同的财产。大家都知道,我女婿高中探花,深得皇上恩宠。而我女儿自然不能拖他后腿,故而将她俩共同的财物捐献出来赈灾,为皇上分忧,有何不妥?反倒是你,崔夫人,你心胸狭窄,贪恋财物,视人命如草芥,不肯拿出一分一厘来。我儿女捐赠私产赈灾,你却百般阻挠,万般污蔑,是何道理?”
崔夫人气急败坏,“逍遥居中的物品,那是崔家历代收藏,怎会是你们的私产!”
许夫人见她气急败坏,心情大好,“逍遥居是两人的婚房,婚房中的一切,不都是两人的吗?这是人之常情啊!”
旁人算是看出来了,这两家是彻底闹了矛盾。许心如将嫁妆和逍遥居中的所有物品都拿出来赈灾,即便崔行道回来休了她,财物却也没办法追回来了。
有好事者喊道:“时间差不多了,快开始吧。先拍玉麒麟,我出价二十万两!我出三十万两!我出五十万两!”
崔夫人见众人热情高涨,都在为侯府助威,只觉得呼吸困难,几欲晕厥。一个伺候她的丫鬟突然从大门外进来扶住她,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崔夫人听完,抬头看着许夫人,眼中竟是恶毒的神色,她目光又扫一眼许心如,嘴角又露出邪魅的笑容,转过身一瘸一拐地向外走去,那丫鬟急忙扶住她,两人快速离开了大厅。
有好事者哄笑,议论崔家的不是。崔紫林没有跟去,她在洛花恬身边继续大口吃着食物。
人群安静下来,许夫人把拍卖清单放在桌上,“各位,今日拍卖藏品的来源,大家都已经知道了。拍卖所得钱款的用途,在清单上也写得很清楚,全部用于赈灾。并成立专门的赈灾管理会,管理会成员由大家推荐,确保每一文钱都用在灾区,用在灾民身上。另外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本次拍卖的藏品,给钱就卖!”
众人笑出声来,都知道时间紧迫,等崔行道回来,许心如就没有权利出售这些藏品了。
有人喊道:“开始吧,别等午时了。挑重要的卖。别给崔家剩下一样东西!”
旁边一个中年男子走上前来,他是金陵著名书画鉴赏大师,也是被许心如请来拍卖的主持人岑寂。他来到前方拍卖桌前,扫视着众人,朗声说道:“好,既然各位热情高涨,那就不等了。我宣布,慈善拍卖会开始!第一件拍品《江山绝岛图》。”
“好。” 有人大声欢呼。
有丫鬟从他们身后将《长江绝岛图》取下,送到拍卖桌上。许多人跃跃欲试,白纱后,洛花恬紧张起来,向身侧的洛水仙道:“通知他们了吗?”
洛水仙点点头,“姐,放心。”
洛花恬透过白纱,发现许心如正含笑看着自己,她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而许心如摩拳擦掌,准备在《长江绝岛图》上写几个字。
洛花恬、崔紫林、洛水仙三人贸然闯入,许心如却安然端坐在太师椅上,悠然自得地品味着香茶。四个丫鬟在旁悉心侍奉,她尽情享受着这精致的生活,脸上满是惬意的笑容,对众人完全视而不见。
崔紫林见此情形,心中顿生恼怒。“许妾,叫你没听见吗!” 她相貌平平,才气也一般,所嫁之人更是不出众。结婚仅一年,她的相公便去世了,众人皆传言是她克死了丈夫。往日,她一直对许心如仰望有加,如今听闻许心如没了后台,那尖酸刻薄的本性立刻暴露无遗。
洛花恬或许存着比较之心,打扮得极为精致,举止也格外优雅。她静静地站在那里,恬静、淡然的气质自然而然地散发出来,十足的淑女风范。她安静地看着许心如,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
崔紫林大声叫喊着,许心如却连眼皮都未抬一下,直接将她的存在忽略。竹香端起梅香泡好的茶,递到她嘴边。她喝了一大口,在嗓子里 “呼噜呼噜” 涮了半天,随后一口吐在地上,用衣袖擦了擦嘴,这才不紧不慢地说道:“洛小姐,好久不见,近来可好?”
“粗鲁!” 崔紫林厌恶地扇了扇鼻子,仿佛闻到了异味。
洛花恬依然保持着淡淡的微笑,语气十分温柔。“我很好,你呢?” 她那国色天香般的面容,恬静自然,然而一开口却夹枪带棒,暗讽许心如当下的处境。
许心如微微一笑。“你来接收我的嫁妆和聘礼,一定认为我的情况很不好。我想告诉你,我很好,信不信由你。”
洛花恬淡淡地说道:“以后,我会善待你,我相信你会很好。”
自己好不好,竟要取决于她的恩赐。许心如嘴角挂起一抹笑意。“那我要谢谢你了,洛小姐。这里是崔行道从小生活的地方,有许多他成长的印记。你先参观一下,我拿嫁妆清单给你。”
“好。” 洛花恬回应一声,目光从许心如脸上移开,突然被墙上的一幅画作吸引,竟有些失态地说道:“这是,这是李思训的《长江绝岛图》!” 她三步并作两步来到画作近前,欣赏着画卷,双眼放光,语气激动。“是真迹,水仙,李思训是与吴道子齐名的大师,首创大青绿山水及金碧山水一格,形成金碧辉煌的富丽效果,将青山绿水绘画推向一个高峰。他的作品在战火中遗失众多,流传于世的已经不多了。今日一见,足慰平生。” 她妹妹洛水仙似乎对画作兴趣不大,只上前假意观看,余光却在打量许心如。
崔紫林凑到跟前,脸上露出谄媚的笑容。“洛小姐,你心心念念这幅画一年之久,今日见到开心吧。我们崔家曾是顶级豪门,族中出过不少大文豪,藏品都是最顶级的,有些甚至是大师仅存的孤品,全都在逍遥居里,以后都是你的了。”
洛花恬急忙摆手。“这些都是崔家的宝藏,我怎敢心生贪念据为己有。”
崔紫林也急忙解释。“洛小姐,这些确实是崔家的宝藏,随便一件都价值万两白银,我们家再困难,都没有打过这些藏品的主意。否则,日子也不会过得这么拮据。去年娶许妾时,我父亲拿出了十足的诚意,将家中一半藏品作为聘礼,另有一半都给了我弟弟,也就是说,崔家的家底都在这逍遥居中。别说藏品了,就是我们家的传家宝玉麒麟都在这里。你嫁进来,逍遥居中的一切物品自然都是你的。” 说到这里,她余光瞥见茶台上一个物件,正眼瞧去,大惊失色。“玉麒麟!许妾,你把我家玉麒麟当茶宠啊!” 她急忙将玉麒麟捧在手中,仔细观察,生怕有丝毫闪失。
许心如品着茶,静静地看着洛花恬。不得不说,她很美,只是,为一个男人,整日凄凄苦苦,值得吗?听说,当她听到崔行道要迎娶自己时,还闹过上吊呢。
洛花恬的目光一直停留在《长江绝岛图》上,那构图大气磅礴,那配色金碧辉煌。她想写一首诗题在上面,脑海中浮现出众多诗句,却无一句契合这幅画作。
崔紫林用衣角将玉麒麟精心擦拭一遍,小心翼翼地放在书桌中央,回到洛花恬身侧,鼓足勇气说道:“洛小姐,跟你商量个事呗。”
洛花恬头也不回地说道:“三姐,你说。”
崔紫林变得扭扭捏捏。“许妾结婚时戴的凤冠我很喜欢,你能不能送给我?我觉得,她戴过的东西,你留着也不合适,所以……”
“好啊。” 洛花恬毫不在意地说道,似乎逍遥居中的所有物品,都已经是她的了。
崔紫林欣喜万分,转身看着许心如,不耐烦地说道:“许妾,把嫁妆单子交出来吧,我要按照嫁妆单子一样一样清点,少一样,有你好看。”
许心如挥挥手,菊香去书桌抽屉里拿嫁妆清单。她还是无视崔紫林的存在,依旧好整以暇地看着洛花恬。“清单就在这里,不知道洛小姐有没有本事来取?”
崔紫林伸出手。“拿来,有没有本事不是你说了算。再敢嚣张,休了你,把你赶出崔家。”
洛花恬的目光终于从画作上挪开,她看着许心如,疑惑地问道:“崔,许心如,你什么意思?” 她不想称呼许心如为崔娘子或崔夫人。
许心如起身,与洛花恬面对面站着,仿佛两朵花在争奇斗艳。洛花恬很恬静,很温柔,像个大家闺秀。而许心如眼中是自信的目光,脸上是自信的笑容,身体站得笔直,有种英姿飒爽的感觉。
“都说洛小姐是江南最负盛名的才女,别说江南,就是放在京城也无人能及。而我,众所周知,舞枪弄棒,刁蛮任性,目不识丁,惹是生非。今日,我想与洛小姐比赛写诗词。我写一首诗词,如果你能胜过我,你就在墙角盖一个狗窝,我住在里面,以后如丫鬟般伺候你。如果你输了,那就对外发一个声明,说自己是沽名钓誉之辈,写的诗都是些无病呻吟的糟粕,从此不再写诗。”
洛花恬一愣,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要与我比赛写诗词?”
别说她难以置信,就是梅香四人也难以置信。她们看着许心如,眼中满是担忧之色,想不通她为何要用自己的短处与别人的长处相比。
崔紫林耻笑。“许妾,你这点小心思谁看不出来,直接做妾有点抹不开脸面,打赌输了,做妾也就做得理所当然了,给自己找台阶下的方法有很多种,没必要自取其辱吧。”
许心如直接无视她的话,微笑着看着洛花恬。“对呀,我要是与你比武,那是欺负你,你也不服。既然你才华横溢,是江南最富盛名的大才女,那我就与你比试才华,比比诗词歌赋,让你输得心服口服。”
洛花恬盯着许心如,很温柔地说道:“我也不想欺负你,我对你的嫁妆也没有兴趣。我今天来只是为了维护崔行道的名声,在他到金陵之前,让你失去妻子的名分,他就不用背负骂名。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与我比赛诗词歌赋,真的是想找个台阶下吗?如果是的话,我答应你。”
“过好自己不好吗?干嘛总替别人着想。” 许心如见她说得真诚,便忍不住开导。
洛花恬一脸坚定。“爱一个人,何惧付出!”
“为什么不先爱自己呢?” 许心如发出灵魂拷问。
“爱自己,做人岂能那般自私。” 洛花恬有些瞧不上许心如了,一个自私自利的女人,不值得尊重。她语气变得轻视。“你要与我比赛写诗词歌赋,我答应你,我也不欺负你,你写十首,或者写一百首,而我只写一首。你只要有一首能胜过我,我便认输。”
爱自己,怎么就自私了!即便是自私,又有什么问题!人总要为自己而活,为快乐而努力。如果连这个道理都不懂,只能痛苦一生。许心如在医院接触过许多这样的病例,对此深有体会。未来的医学证明,思想决定着健康,境界决定着健康程度。洛花恬情根深种,不能自拔,终归会落下一身的毛病。许心如发现自己职业病又犯了,急忙收敛心神。有些人就是不撞南墙不回头,不到黄河不死心。道理是讲给明白人听的,许心如打消了劝解她的想法。“洛小姐大气,那我就先写了,明日是七月七,牛郎织女在鹊桥相会,我便以此为题写一首。”
她转身来到书桌前,梅香研墨,竹香摊开纸张,兰香挑选着毛笔,菊香紧紧抱着嫁妆清单,感觉要飞走一般,四女脸上皆是担忧之色。她们的神色落入洛花恬眼中,让她很放松。
夏亲王难掩失望之色,随手抓起桌上的点心,塞进嘴里。他吃东西的样子很是奇怪,先把嘴巴塞得满满的,然后才开始咀嚼,吃相十分难看。别人哪里知道,他是想通过这种方式留给自己一些思考的时间。
林亲王再次看向夏亲王,突然感慨地说道:“许岳的事情着实让人痛心啊。他赶走京官之后,我无法理解他的行为,多次派人与他联系,询问原因,他始终不肯明说。我请他来金陵,他也不来。我让许夫人写书信劝他回来,他也不回消息。为了拯救他,我亲自去明州见他,一再保证不追究他的责任,他却依旧不肯回头。”
夏亲王喝口水,将食物送入腹中,好奇地问道:“皇叔,您去明州见过许岳?”
林亲王道:“许岳手握重兵,如果激化矛盾,后果不堪设想。所以我没有为难他的家人,为了争取和平解决的机会,半个月前我亲自去了明州一趟。我见到了许岳,他对我很客气,热情招待我,只是不说赶走京官的原因。”
夏亲王道:“您认为许岳为什么这么做?”
林亲王道:“进入明州有种特别强烈的感觉,深挖沟,高筑墙,广积粮,似乎在做打持久战的准备。王监军前几日送来消息,说许岳在明州城内修建大粮仓,并在四处筹集粮草。随即,我们在侯府外抓到一个信使。据信使交代,许岳要他女儿抢夺崔家家产,以赈灾的名义暗中将粮食送到明州。”
崔行道惊讶道:“您说许心如抢夺我家家产是许岳指使?”
洛怀安接口道:“综合各种证据来看,许岳让他女儿嫁入崔家是有预谋的。”
林亲王见夏亲王没有惊讶的反应,便继续说道:“如果让许岳得到赈灾粮食,那么明州城在十年内吃喝不愁,再想让他屈服就难上加难了。情况紧急,我让洛大人带着控鹤军阻止拍卖会,却不想让皇侄误会了。”
夏亲王露出尴尬的笑容,“皇叔,那个,我听说许小姐才貌双全惹人怜爱,一时起了怜香惜玉之心,才让人护她周全。既然她假借赈灾之名,筹集粮草暗中送到明州,那无论如何也得阻止她,以我之见,赈灾款就由我监管吧,去秦淮河总不能吃霸王餐呀。”
林亲王神色一顿,端起茶碗,目光却瞄向洛怀安,两人四目相对,有一些交流。
崔行道说道:“王爷,许心如虽有几分姿色,却粗鄙不堪,恶名远扬。如今我休了她,她已是人人唾骂的弃妇,不值得您怜悯。”
夏亲王“哦”一声,似乎更感兴趣了,“是吗?那我更想见见了。你不知道,王府中的女子个个柔和温顺,索然无味,粗鄙的女子我还不曾见过。”崔行道微微低下头,不再说话。
洛怀安起身走到中央,躬身行礼,十分正式地说道:“夏王爷,赈灾款是豫东百姓的救命钱,您可千万不能动用,否则,于你的名声有损啊。”
林亲王也跟着说道:“皇侄,行为端正,切不可损了皇家威严。”
夏亲王闻言笑道:“皇叔,您教训的是,侄儿记下了。”说完,又开始吃水果。
林亲王露出颇感安慰的表情,洛怀安请示道:“夏王爷,能在金陵城外组织如此大规模的刺杀,只有许岳能做到。如今有数百人藏在金陵城中,为了您的安全,我建议将侯府控制,将许夫人和许心如押入大牢,以防她们再次出手。”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