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任婉乔秦伯言的其他类型小说《被流放后,她被亲夫宠着走全文小说任婉乔秦伯言最新章节》,由网络作家“么么愚”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他退下之后,秦伯言负手在屋里来回踱步。过了一会儿,他像是做了什么决定,拿起桌上的刀,大步往外走去。“哎,秦哥。”卫衡正想敲门进来,差点和推门而出的他撞个满怀,好奇问道,“我听说你刚从外面回来,事情办完了吗?又要出去?”秦伯言道:“嗯,我还要出去一趟,有事吗?”卫衡摇头,举着手中的酒壶:“没啥事,横竖今天也走不成,听说路要明天才通,想找你喝两杯。”秦伯言不悦道:“喝酒误事。”卫衡嘻嘻笑:“一人两杯,没事。”“等我回来再说。”秦伯言留下一句话,匆匆离去。“哎。”卫衡看着他的背影,自言自语道,“还想问问你刚才任婉乔救人的事情呢,还有那条狗。”他刚才也出去办事,错过了,回来听衙役说了几句,对大家口中那只通人性的狼犬很感兴趣。再说婉乔,自从见...
《被流放后,她被亲夫宠着走全文小说任婉乔秦伯言最新章节》精彩片段
他退下之后,秦伯言负手在屋里来回踱步。过了一会儿,他像是做了什么决定,拿起桌上的刀,大步往外走去。
“哎,秦哥。”卫衡正想敲门进来,差点和推门而出的他撞个满怀,好奇问道,“我听说你刚从外面回来,事情办完了吗?又要出去?”
秦伯言道:“嗯,我还要出去一趟,有事吗?”
卫衡摇头,举着手中的酒壶:“没啥事,横竖今天也走不成,听说路要明天才通,想找你喝两杯。”
秦伯言不悦道:“喝酒误事。”
卫衡嘻嘻笑:“一人两杯,没事。”
“等我回来再说。”
秦伯言留下一句话,匆匆离去。
“哎。”卫衡看着他的背影,自言自语道,“还想问问你刚才任婉乔救人的事情呢,还有那条狗。”
他刚才也出去办事,错过了,回来听衙役说了几句,对大家口中那只通人性的狼犬很感兴趣。
再说婉乔,自从见了白龙,又无力把它留在身边,失魂落魄,勉强喝了姜汤,蒙上被子开始睡觉,其实是在被窝里偷偷垂泪——这种绝望,在她两世的经历中,几乎都没有过。
没有人比她,更明白人和狗之间的感情,能有多深厚。那是她最亲最亲的伙伴,甚至没有之一。
孟氏本来想问的话,见状也都没问。她以为婉乔是受凉不舒服,自己看着婉静,不许她去打扰她,想让婉乔好生休息。
中午的时候,婉乔说很累,不想吃饭,孟氏也没发现异常,只给她留了饭。
可是到了夜幕降临,她都还没有起身,孟氏觉得不对了,一摸她的额头,发现滚烫无比,再摸摸身上,同样热得让人害怕。
任治平也慌了,跟看守的衙役商量,请求出去找个大夫给她看看。
衙役也不敢大意,急匆匆地去楼上给秦伯言报告。
秦伯言刚回来坐下,和卫衡一起,准备用饭,就见衙役匆匆而来。
“怎么了?”他问道,脸上带着几分红,身上似乎隐隐有些酒气。
“秦大人,任婉乔病了,很严重,任治平问,能不能给她请个大夫?”衙役如实道。
秦伯言猛地一惊,站起身来,动作比语言更快:“我下去看看。”
卫衡就见他人影一闪,不见了,忙起身跟了下去。
秦伯言到了一楼,直接走到大通铺那边,待他看到婉乔烧红的脸,听到她无意识的呢喃“白龙,白龙”,心像揪到了一起。
“秦大人。”任治平拱手,带着几分哀求道,“能不能让人给婉乔请个大夫,她这病,实在来得凶险。”
秦伯言没有回答,对衙役吼道:“人都病成这样,还不赶紧去请大夫?”
衙役被吼了,却没有郁闷,得到秦伯言的肯定回答,反而替婉乔高兴,匆匆忙忙往外跑,被门槛绊了一下,险些摔倒。
“小二,开间上房。”秦伯言又冲外面喊道,然后对任治平道,“这里人太多,回头传染别人就不好了,先让她上去单独养着吧。”
任治平连连点头:“秦大人考虑周到。”
秦伯言躬身,把婉乔连人带被子打横抱起来,道:“我带她上去,来个人照顾她。”
孟氏忙道:“我去我去。”
婉然站出来道:“三婶,你还要照看婉静,若是放心,让我去吧。”
秦伯言看了她一眼,点头道:“好,你来吧。”
孟氏有些失落,又不敢说话,就听秦伯言又对她道:“你也跟着上来,回头大夫走了再下来。”
孟氏连声感谢。
秦伯言抱着婉乔,大步往楼上走去。
“白龙,白龙……”婉乔在他怀里似乎不舒服,挣扎几下,嘴唇干裂到出现一道道血痕,但是犹自喊着爱犬的名字。
婉然抚额,二姐姐啊,你们这样胡闹,把秦大人的脸面置于何处?她紧张地看着秦伯言。
婉乔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才后知后觉地发现,秦伯言面色铁青,一言不发地盯着她们。
她不由想一巴掌拍死自己,光顾着戳穿婉柔的小阴谋了,忘了这位大爷是她现在的“长官”,在他眼皮子底下蹦跶得这般欢腾,这下恐怕没有好果子吃了。
婉柔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紧张地看着秦伯言,着急解释道:“秦大人,我,我刚才真是晕倒了……”
“既然让你们站着不肯,那就跪着吧。”秦伯言冷冷道。
婉乔一下子想起阿槑说的“跪得容易”,这个乌鸦嘴!罚跪什么的,这个她真不擅长啊!她才来几年,对动辄跪来跪去的规矩虽然刚刚有些适应,但是她觉得,比起这个时代从小跪到大的婉柔,这项处罚,她有些吃亏了。
而且不知道要跪到什么时候,她觉得还不如痛痛快快挨几下鞭子呢。
可是“长官”都发话了,那就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了,婉乔从坐姿转到跪姿,对着自己父母的方向——姐归天跪地跪父母,才不会跪旁人,哼!
婉柔本来还想说什么,但是对上秦伯言阴沉的脸,不敢再出声,慢腾腾地也跪下。
“卫衡,让人盯着,月上中天再让她们回去休息。”秦伯言道,“若是再敢闹,不必顾及她们是女子!”
卫衡心里叹息,这闹腾了大半夜了,到月上中天也就一个时辰了。秦哥对这女人,为什么总是这么心慈手软!至于那个任婉柔,根本不在他考虑范围内。
秦伯言说完就走了,卫衡看了围观的任家人,皮笑肉不笑地道:“都不去睡觉,想跟她们一起受罚吗?”
婉乔忙对担忧的父母道:“父亲、母亲,你们快回去休息,婉静都睡着了,得看着她,我没事,很快就来。”
她心里有些内疚,牵累他们担心了。
任治平看了她一眼,叹了口气,心疼又无奈,带着眼泪涟涟的孟氏回去了。
“娘,你陪着我,我怕……”婉柔对田氏道。
田氏看看卫衡,安慰她道:“娘先回去,你坚持一下,有卫大人在呢,她不敢欺负你的。”说完,竟然脚底抹油,溜了回去。
众人都说散去,卫衡叫了一个衙役来看着两人,又意味深长地看了两人一眼,威胁地哼了一声,转身走了。
婉乔试着把身体重心在左右膝盖来回转换,脑海里哼唱着“大刀向鬼子们的头上砍去”,希望不那么难熬。
婉柔见只剩下她们两个和不远处一个昏昏欲睡的衙役,不由又开始小声抱怨。
“你再说,我就吵吵。”婉乔觉得好多只鸭子在耳边呱呱叫,聒噪得不行,便威胁她道,“到时候,挨鞭子我不怕,你细皮嫩肉的,就难过了。”
婉柔知道她是个愣的,说得出做得到,当真闭了嘴。
夜风很凉,膝下又疼痛难忍,婉乔开始左顾右盼,虽然在明亮的月光下,只能看到四周被风吹动的植被和已经熟睡的众人。
秦伯言应该睡在马车里,看不到,其余众人都直接露宿,只留下几个守夜的衙役,偶尔来回走动几番。
然而,过了一会儿,婉乔突然觉得有些异常,她身前十点钟方向,十几米外的树丛,动得有些不对劲。她不动声色地捡起一块石头,往那里掷去,然后传来一声轻微的“哎呦”声。
婉乔一跃而起,豹子一般冲了过去。
这个时候,衙役们都睡了,也没见谁起夜,那藏在那里的,定是心思叵测之人。
“喂,你干什么!”婉柔先是一愣,随即高声喊道,然后果然看到身边已经半睡过去的衙役被惊醒,她心中得意。
那衙役呵斥道:“做什么!”
婉乔却像离弦的箭一般,窜到树丛之中。
“被发现了,你先走。”
黑暗中,一个几乎察觉不到的声音对另一个人道,两人很有默契地分开,往两侧散去。
婉乔追进来的时候,隐约看见两个身影,咬咬牙,往左边那个追过去,口中呵斥:“站住!再跑就开……”
呸,开什么!
“哗哗哗——”前面传来一阵水声。
下一刻,还以为自己在执行任务的高度亢奋的婉乔,就看到一个黑影,背对着自己,分脚站立,貌似在……撒尿。
这身形太过熟悉,让她一下子顿住了脚步,后面的衙役也气喘吁吁地追来。
秦伯言缓缓系上腰带,转身看她,眉头紧皱,目光中写满了责难。
婉乔一下子脑补出前世变态教官的那句“我需要你的解释”,然后,她断片了。
“那个,那个我看到有两个黑影钻进来,”半晌后,她结结巴巴地解释,“真的有两个黑影,鬼鬼祟祟,肯定是坏人……”
衙役见到眼前的情景,有些凌乱了。秦大人小解,这傻姑娘激动什么?莫非想以身相许?那现在,他是不是该回避一下?
“一派胡言!”秦伯言道。
“真的。有两个,身形都很高大,大概跟你差不多身高,不胖不瘦。其他的,他们动作太快,我也没看到……”婉乔认真道,可是看着秦伯言一副“你继续编”的表情,她的音量越来越小,最后跺跺脚道,“我说的是真的,你不信我也没办法。”
秦伯言依然沉默。
衙役看着秦伯言比夜色还黑的脸,暗自揣摩秦伯言不喜这个类型,出言道:“秦大人,属下一个不留神,就让她跑了出来。您看,这,这该如何处置?”
婉乔抑郁!
秦伯言非但不信她的话,恐怕还会以为她别有用心,再加上“新仇旧恨”,这次她估计死的很难看。
“那个,秦香……不,秦大人,能不能商量下?”婉乔咽了一口唾沫,有些艰难地道,“我刚才真的不是故意来看你,看你那个的……”
她没那么无聊,她还怕看了他的丑东西长针眼呢。但是黑影的事情,他既然不信,她多说也没有益处,眼下只能争取宽大处理了。
婉乔翻个白眼,尽孝?是费尽心机搜刮老太太的东西好不好!也就欺负自己父母这对老实人了。
她撇撇嘴不吭声,孟氏无奈地摇摇头,不用她动手,自己给她洗衣服。
婉乔坐在边上,无聊地捡起石头打水漂玩,石子在水面上起起伏伏几番才彻底落入湖底,跃出漂亮的水花。
石子一颗一颗被投入水里,婉乔跟自己比赛,看石子被投掷地越来越远,嘴角露出得意的笑容——前世的技艺,一点儿都没生疏啊。
“谁?谁暗算我?”远处,一颗脑袋突然从水底钻出来,甩着脸上的水,怒气冲冲问道。
呃……婉乔抑郁了,真是冤家路窄,她无聊扔个石子,也能打到卫衡。
秦伯言也从水上露出了头。这两人,在比赛水底憋气,卫衡本以为这次可以和从来没赢过的秦伯言好好比试一番,不想中途被人“暗算”,不由气急败坏地浮出水面兴师问罪。
这事情,死活不能认啊。
婉乔把手里剩下的石子紧紧攥在手里,大声对着急想要出声解释道孟氏道:“娘,洗好了么?咱们走吧,两位大人凫水,咱们在这里多有不便……”说罢,还假装娇羞地低下头,只恨自己不能立刻脸红,那样就更逼真了。
孟氏混乱地“嗯”了声,抓起衣服,站起身来,拉着婉乔匆匆离去。
婉乔松了一口气,还好,这个老实娘这次跟自己还算有点默契。
“一定是任婉乔这女人!”卫衡上身浮起来,用力拍打着水面,咬牙切齿骂道。
“你看见了?”秦伯言慢吞吞地问。
“这里就她和她母亲,还能有谁?”卫衡道,“我得去找她算账,还跟我装!秦哥,你别拦着我。”
“你要是有证据就去,或者你能够就是不管是非黑白,就按在她身上,我不拦你。”秦伯言道。
“秦哥,”卫衡泄了气,郁闷道,“我怎么觉得你总是帮着这个女人?就算撇开从前恩怨不说,她身上哪有一点儿女人的样子,哪里讨喜?”
“你感觉错了。”秦伯言淡淡道,“要不要再来一次?天色马上就要完全黑了。”
“要!”卫衡咬牙道,“我就不信,没那女人搅局,你还能赢我!我可是练了许久了……”
“废话少说!”秦伯言一个猛子扎到水里。
卫衡紧随他,也从水面上消失,只留下一串串的涟漪,荡漾在已经被暮色笼罩的湖面之上。
“婉乔,卫大人不会找你吧。”孟氏回来把衣服晾上,担忧地问道。
“无凭无据,我死不认帐,他也拿我没办法。”婉乔不在意地道,给父母铺着草席,“娘,累了一天,赶紧睡吧,今天我带婉静睡。”
她现在看得很清楚,卫衡别看面上凶,其实就是个纸老虎,不是真的暴虐之人,也就过过嘴瘾罢了。
不过,她随即提醒自己,不能掉以轻心,之前她还觉得秦伯言算个正人君子呢,谁知道还能做出偷窥之事来。
想起那事,婉乔就郁闷,不知道被他看了多少,又恨刚才那石子不长眼,没落到他头上。
这天晚上在梦里,她把秦伯言打了个鼻青眼肿,结果是……睡梦中的婉静,被她一脚踢醒,哇哇大哭,婉乔心疼又内疚,哄了她好半天才让她重新入睡,自己却失眠了,第二天顶着两只大大的黑眼圈出发。
睡不好,脾气就不太好,婉柔又提起昨日的鱼汤,说三房小气,婉乔直接冲她凶狠地挥挥拳头,让她闭了嘴。
婉乔接过来,松松软软一包,摸起来很舒服。这可是最重要的东西——成年女性居家旅行必备的姨妈巾!
当初听木兰从军的故事,她最好奇的便是,姨妈君如何处理?结果想也想不明白,最后她得出的结论便是开了挂。可是老天爷明显没给她开挂,她姨妈君月月来,准着呢!这真是一个悲伤并且将持续悲伤的故事。
“这是锅碗瓢盆。”阿槑又道。
婉乔看着包袱上支楞出来的锅把、饭勺,翻个白眼道:“你不说我也知道。好了,有了这些东西,你们姑娘到哪里也不愁了!”
小蛮把腰间的荷包解下来递给婉乔,小声道:“这里面是我和阿槑凑的银子,有五十两银票,还有五六两碎银子,留着姑娘到了甘南置办些东西。”
婉乔摆手不肯要,她们都嫁入寻常人家,自己在乔家手头也紧,祖母赏赐的首饰都是有数的。当初给两人的嫁妆,也就是一人一百两而已,还是变卖了不少东西。虽然比其他人嫁丫鬟多了许多,但是也真的不算太多。
她们已经置办了这么多东西,再拿出这么多银子,恐怕也要受婆婆和丈夫责难,所以她坚决拒绝。
小蛮跺跺脚,红了眼圈,看看亭子里的两家人和他们的朋友送来的,故意摆在托盘上的明晃晃的银锭子道:“别人都是几百两几百两的给,我们两个也没能力。就算姑娘不收,也得想想老爷、夫人,还有八姑娘。出了府,没有银子,寸步难行。”
阿槑也道:“穷家富路,姑娘收着吧,将来发达了,再还我们。”
婉乔翻个白眼:“你觉得你姑娘我,还能发达起来?”
阿槑认真看了看她,斩钉截铁道:“能,姑娘大器晚成。”
她一本正经的样子逗乐了婉乔,婉乔伸手捏捏她苹果一样圆圆的脸蛋,小声笑道:“你要说大胸晚成,我还更高兴些。”
听到这话的俩丫鬟都笑了,离别的愁绪顿时淡了许多。
被称作“卫大人”的男子名叫卫衡,此刻正坐在马上,一边用眼睛余光扫过笑闹的主仆三人,一边带着几分怀疑对秦伯言低声道:“秦哥,可是那个女人?”
私底下,他向来用“秦哥”这个亲密的称呼。
秦伯言貌似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低头看着手中的刀。
“我怎么觉得不像?”卫衡还是有些不确定。
“不用刻意盯着她。”秦伯言这才道,表情平静,声线没有起伏,“当普通犯人看待就是。倒是那边——”
他往亭子里示意了一下,看着几个女人,也分辨不出谁是谁,道:“任家四姑娘,于我有恩,你回头照应她些。”
卫衡立刻明白过来,八卦道:“就是当初你被那个女人侮辱后,让人偷偷赠银的四姑娘任婉然?”
秦伯言点点头,不由回忆起几年前的情景。
那时候,父亲遭人陷害身死,申告无门,万般无奈之下,他带着母亲和年幼的妹妹到京城中投奔任家。
在任家角门处被门卫为难了一番,母亲褪下仅剩下的一个金戒指,才让门卫进去给任家老太太通传。
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出来的竟然是他的未婚妻任婉乔。
她指着他的鼻子骂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又发狠说宁愿死都不会嫁给他。
身后的两个丫鬟跟着她,想要往回拉她,被她一人狠狠甩了一记耳光。
母亲被羞辱得当场就昏过去了,妹妹啼哭不止。他抱着母亲,把订亲信物——一只玉雁,还给她,转身就走。
他清晰地记得,任婉乔最后一句话是对门卫说的,“以后不准放讨饭的上门”。
当时他穷困潦倒,上京路上耗尽了最后一两银子,从任府离开,身无分文,只剩下一身傲骨。
就在他不知道去哪里的时候,有个青衣丫鬟从后面追来,给了他一包银子,说是任四姑娘给的,替婉乔道歉,也请他不要生气,二老爷不在家,没人做主云云。
他不想要这银子,觉得耻辱。但是那丫鬟明显被教过,态度诚恳,没有带任何鄙夷之意,而且他确实很需要,于是便收下了这一百两银子,也使得母亲、妹妹免于风餐露宿之苦……
一去经年,现在他已经是五品武官,而任家上下,无论是刁蛮恶毒的任婉乔,还是善良体贴的任婉然,都沦为阶下囚,想来恍如隔世。
那时候,他深恨婉乔,心中发誓一定要出人头地,总有一天,要让她跪在自己脚下俯首认错。
后来他从军,历经大小战役无数,一路从死人堆中拼杀出来。几乎每天都在目睹的鲜血和死亡,让他慢慢沉淀下来,那些曾经以为念念不忘的耻辱,变得模糊,淡化……
当有了更广阔的视野和更高远的追求后,那些小事,便变得微不足道。
更何况,现在任家落得如此下场,痛打落水狗,不是他的作风。
任婉乔那么骄横的姑娘,不消自己出手,日后有的是苦头吃。他犯不着跟一个小女子计较。
只是,他也在暗暗观察,觉得眼前的婉乔,和几年前印象中那个人,好像完全不一样了。两个丫鬟的容貌,他依稀还能认出,就是从前被婉乔毫不怜惜,当面掌掴的两人,难得她们现在竟然还愿意雪中送炭。
婉乔此刻的淡定从容,与丫鬟之间的言笑晏晏,都让他不解。
但也仅仅是不解而已,对于这个女人,他不想关注过多。
“任四姑娘倒是个好的,人美心善,可惜了。”卫衡在一边的感慨,打断了秦伯言的思绪。
“哪来那么多废话?”秦伯言瞪了他一眼道。
卫衡呵呵笑,他喜欢装深沉,但是在熟人面前,是个绝对的话痨,又爱憎分明,嫉恶如仇。
虽然秦伯言说不与婉乔计较,他却心里暗暗发狠,这一路上,绝对要她好看!
婉乔还不知道自己的“仇人”,已经变成了卫衡,此刻她还傻乎乎地跟两个丫鬟说笑,对即将到来的磨难一无所知。
小豆丁以为秦伯言觊觎她的鸟蛋,虽然很不舍,但是知道他是说了算的人,为了姐姐不被为难,还是忍痛割爱道。
秦伯言:“……”
婉乔看妹妹哭了,顿时心疼到无以复加,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往秦伯言方向又迈了一大步,仰头看着他。
“就算我无意中看到你,看到你小解,你不也看我换衣服了?”婉乔气鼓鼓地道,“这一桩扯平了!你撞见我洗贴身的东西,我也知道了你的小秘密,算不算也扯平了?行,就算你恼羞成怒,你不让我下水,我也没去,现在掏个鸟窝,你都要来找事,还吓唬小孩子,亏你还是个大男人!”
秦伯言突然色变,看了她一眼,拂袖而去!
“莫名其妙!”婉乔哼了一声,抱起婉静,一边哄着她一边往父母这边来了。
卫衡见秦伯言怒气冲冲地回来,上前问道:“秦哥,怎么了?”
秦伯言沉声道:“没事。”径自走到一边,盘腿席地而坐,闭目养神。
他心里有股怒火,横冲直撞,然而又不知其所起。看到婉乔不顾自己安危,他生气,他紧张,可是她对此一无所知,只以为自己在刻意挑衅。
秦伯言自认为不是一个在乎别人如何看待自己的人,可是这次不知为何,他的心却乱了。这种超乎自我意志和克制的乱,让他有些惊慌——他这是,怎么了?
秦伯言很久以后,才明白这叫做悸动,因为,动情!
可是现在,对情事根本一无所知的他,根本没意识到,他只是觉得,自己该离婉乔远些,这是一个让自己理智掉线的女人。
再说,婉乔带着婉静和四颗鸟蛋回来,孟氏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把野菜,做了个野菜蛋花汤。蛋花稀薄,但是飘在碗上,配着绿油油的野菜,也很诱人,香气四溢。
二房田氏出身富贵,所以下厨的事情一窍不通,婉柔更不用说了,十指不沾阳春水,生火烧水都不会,所以露宿的时候,二房虽然有干粮、肉脯那些,但是没什么热汤热菜吃。
婉柔闻着三房传来的香气,不由食指大动,本来她以为任治平会像从前分鱼汤那样,让孟氏来送,结果发现他好像没这个意思,便站起身来,走到任治平身边,假笑道:“三叔,我来讨碗蛋花汤,您不会舍不得吧?”
任治平愣了一下,把视线转向婉乔。
婉乔“腾”地一声就站起来,看着婉柔冷冷道:“人要脸,树要皮,不要脸皮,天下无敌。就这么一口汤,是给婉静的,你也好意思来要。刚才你们吃肉脯,婉静哭闹着想要的时候,你怎么一句话不吭?现在也好意思腆着脸来要!”
婉柔跺跺脚:“不就是一碗破野菜汤吗?自家姐妹,话用说得这么难听么?”
任治平看任治顺目光看过来,颇有些不悦,便有些尴尬地开口道:“婉乔,给你五妹妹分些,我吃饱了。”
婉乔最恨父亲这副拎不清的样子,她忍了许久的怒火终于喷薄而出:“爹!就算你不吃,我也要留给婉静明天吃。你天天兄友弟恭,可是谁顾及你了?你小女儿都快饿死了,看到蛋花汤都挪不开眼,而别人宁愿把鸡蛋扔到地上,也不肯分一点给你!”
任治平脸色涨红,被她戳穿了自己不愿意承认的事实,有些恼怒。
孟氏见状连忙过来拉婉乔,道:“怎么跟你爹说话的?快跟你爹赔不是。婉柔,来,把碗给我,三婶给你盛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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