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到二楼包厢,陶阮一进去就被角落里放置的古董花瓶吸引住了目光。
坐到紫檀木椅上后,更是有一种屁股被烫到的错觉。
“不用看了,是真的。”
修长冷白的手拎起桌边的紫砂壶,周妄京倒了杯热茶,推到陶阮面前,“若是碰碎了,把你压在这里打一辈子工,也还不起。”
“……”
陶阮收回还粘在花瓶上的视线,忽然很想问一句——
那要是把你压在这儿呢?
当然,这话她只敢在心里想想。
况且以周家的财力,别说一个古董花瓶,就算一百个,也照样随便砸。
“这家店……应该很贵吧?”陶阮搁在膝上的手握了握,小声道:“不然我还是先回公司……”
无功不受禄是她一贯秉持的原则。
什么事都没干还白捞一顿饭,陶阮实在受之有愧。
“陶小姐。”周妄京长指随意转着杯子,胳膊搭在桌面上,“你在季家苦日子过惯了,别带上我。”
“吃顿饭而已,你这样推来阻去,不知道的还以为周氏马上要破产了。”
“……”
陶阮一噎,觉得自己再拒绝下去,貌似的确有些侮辱请客人周家太子爷的身份。
于是她默默低下头,端起茶杯开始喝茶。
菜上齐,看着放在自己这边的一盘清蒸鲈鱼,陶阮不自觉举着筷子呆了会儿。
周妄京掀眸望过来,“怎么,光看就能饱?还是陶小姐信佛,不吃肉?”
“不是,我……”
陶阮摇头,没等解释,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便忽然伸到眼前,将那盘清蒸鲈鱼挪了过去。
周妄京挽起衣袖,从左边取过一个空碟,用公筷沿着鱼肉纹理,将鲜嫩的肉从鱼刺上剥离开来。
然后又把肉里为数不多的小刺一点点挑出,将碟子搁到陶阮桌前。
“这家店的主厨,祖上在宫里当过差,厨艺还算不错,可以试试。”
陶阮盯着那碟近在咫尺,被细心处理过的白嫩鱼肉,捏着筷子的手缓缓收紧。
“为什么。”她没抬头,纤长浓密的眼睫覆盖住眼底的情绪,声音低又轻,“周总为什么要帮我挑鱼刺?”
周妄京沉默,几秒后喉间溢出一声轻笑,语调是浑不在意的散漫,“什么为什么。”
“这种事,难道不是男女单独用餐时最基本的礼仪?陶小姐突然这么严肃认真,我还以为自己失忆,刚刚跟你求婚了。”
依旧是将她堵得哑口无言,甚至离谱至极的回答,但陶阮的心却起起伏伏,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憋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