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前朝,便已是过往。曾经不可,不代表往后不可。”
“打你入宫起朕便知道你非池中之物,高院深墙与你而言无非是困阻。”
“朕现在便只问你一句,你可愿,做朕幕后军师?助朕携大乾,重回往日辉煌?”
萧文清认真开口。
陈若雪一时间摸不清萧文清心中所想。
沉默好半晌,一咬牙,陈若雪当即开口。
“若陛下不嫌弃,臣妾愿意一试!”
话虽说着,陈若雪掌心却已满是汗渍。
心脏剧烈跳动着。
她知晓,此言一个回答不慎,便是株连九族的大罪。
但她虽居深宫之中,对前朝之事却也多有了解。
试问,哪位忠臣愿见国家落入奸佞之手?
且萧文清近些时日变化确实很大。
陈旬同她相见时也多有提及。
她在赌!
赌萧文清真正的心思。
萧文清闻言,面上神色一松,唇角浅浅勾起。
蹲身将陈若雪再度扶起,面上柔和了几分。
“如此,便多谢爱妃信任。”
“朕可向你保证,只要朕还在一日,便可护你陈家一日周全。”
“待朝纲稳定,一切就绪,只要你愿意,朕便放你自由。”
外面。
王鹏志本正跪着,忽地一小厮匆忙跑来,自王鹏志耳边低语了几句。
王鹏志眸中闪现焦急,面向萧文清寝宫再度深深跪拜。
“陛下!”
“微臣知自己教子无方,逆子罪孽深重。”
“但请陛下看在微臣忠心为国的份上,让微臣见一见那逆子啊!”
“臣......臣愿褪袍归隐,只求陛下能饶逆子一命!”
“求陛下开恩啊!”
室内,听到外面呼声,萧文清面上神色未变。
王鹏志唯有王廖一个儿子,此时紧张也是正常。
不过他既盯上王鹏志,又怎会让他轻易辞官归家?
“李坤。”
“奴才在。”
外间候着的李坤闻声进入。
“告诉王鹏志,乱子当诛,不可饶恕。”
“是。”
王鹏志在听得李坤传言后,心下不由发沉。
很快便道声告退,快速离开了皇宫。
左相府内。
李兼正拿着一叠资料看着,下方座位上的朱生正不断和他说着什么。
忽地,管家声音自门外传来。
“相爷,王都尉求见。”
闻言,李兼手上动作顿了一瞬。
朱生向李兼看了一眼,开口。
“王鹏志此次,怕是为王廖王小公子一事而来。”
李兼眸光动了动,缓缓开口。
“王廖当街行祸乱之事,还偏被萧文清撞了个正着。”
“现在萧文清明言无他传令不得放了王廖,本相又不是天子,能有什么办法?”
李兼沉声说着,将手中资料扔在桌面上。
“况且现在萧文清正让本相查贪官一事,本相哪有功夫去理会一个纨绔子弟的事情?”
沉默几瞬,李兼看向管家开口。
“告诉他,王廖的事情本相已经知道,定当尽力抱拳王廖性命。”
“但我等终究是臣子,不可违皇命。”
“若陛下执意要除王廖,本相也没办法。”
此言说的有情有义,却是明明白白的将锅推给了萧文清。
王廖能活,是他李兼的努力。
若不能活,便是萧文清心狠手辣,非杀王廖不可!
“是。”
管家应声,将李兼的话转述给了王鹏志,却并未让王鹏志安心。
所谓尽力,便是不一定能保下王廖。
他王家三代单传,到此一脉,王廖更是他老来得子。
若萧文清将王廖处死,他王家一脉岂不要断后!
该死的萧文清!
便是王廖有错,却也罪不至死。
若萧文清非要至王廖于死地,那岂不就是同他作对!
是他大意了。
早知就该让王廖收敛些许。
不然也不会让萧文清捉到此等把柄!
于不安中被管家送出相府。
王鹏志又拜访了几位大人。
然此时满朝皆知萧文清已不同于往日,更是前两日直接屠杀匈奴两万士兵。
此时各个小心谨慎,又怎会为了王鹏志的儿子去萧文清面前找不痛快?
一时间,王鹏志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几日下去,地牢中传出的消息皆非好事,周边大臣又不愿相助。
于此情境下,王鹏志短短几日,便像是苍老了十岁。
王鹏志却不知,他的一切变化,皆被传入了萧文清耳中。
几日后,皇宫。
陈旬同萧文清对立而坐。
“王廖最近可是在地牢里吃了好些苦头。”
“起初王鹏志成日燥情,恨不得杀上地牢。现在见无法,倒也安生了。”
“不过若说李兼一党也是可以,竟没有一人愿意帮王鹏志向陛下求情。就连李兼本人对王鹏志也是一拖再拖。”
“如此一来,若王鹏志还愿效忠李兼,那才是脑袋被门挤了!”
陈旬乐呵呵说着,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如今王鹏志被贬官五品,儿子又在地牢遭罪,怎么看都是大势已去之兆。”
“现下王鹏志孤立无援,唯有陛下能决他生死,陛下这一招,属实是妙!”
陈旬几乎可以预见王鹏志最终的结局会是什么。
萧文清喝了口茶,缓声开口。
“现下时机也差不多了。爱卿无事,可去都尉府转一转了。”
“臣明白。”
陈旬回应了一句。
说罢,忽地想到什么,再度开口。
“陛下,匈奴一事,年将军出发已有三日。”
“不知陛下到底是让年将军去匈奴做甚啊?”
陈旬属实好奇。
自那日李兼在朝堂上请求前往匈奴被拒后,匈奴逼城一事萧文清便没在提起过。
仅是次日便派年覆司率人前往匈奴。
依照他对萧文清的了解,总觉得萧文清派年覆司前往匈奴,怕是另有他意。
听陈旬提及,萧文清面上神色一动。
“不过是给匈奴送份大礼而已。”
“爱卿若是好奇,可待年爱卿归来后亲自去问。”
闻言,陈旬默了默,终是没说什么,起身告辞了。
陈旬刚会都督府不久,家中下人便来禀报。
“老爷,王大人来了。”
“呦?”
陈旬眉梢一扬。
他还不等找王鹏志,王鹏志便自己找上来了?
可见王鹏志对王廖还真不是一般的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