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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宫女媚色撩人,陛下日渐沉沦云沁霍金池最新章节

韶幻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忽然听到惠嫔问起云沁,容欣心中立刻警觉,面色不改道:“是一道出来的,只是奴婢从前在阮嬷嬷身边伺候,不曾和云沁见过。”惠嫔点点头,话锋忽转,“听说,昨晚上陛下特意问了云沁的名字?”容欣心头咯噔一声,手中梳发的动作缓了几分,“是问过。”说完悄悄望了眼惠嫔的脸色。见惠嫔依旧看着自己,她才继续道:“倒没说别的,瞧着像是随口一问。”“那云沁没与你说些什么?”惠嫔收回视线,手指捏着发簪上的一粒珍珠,状似无意道。容欣垂眸看着手里乌黑的发丝,隐藏住眼中的紧张,语气带着笑意道:“她呀,一心只顾为娘娘高兴去了,哪还记得别的,就连身上的伤都忘了。”“伤?”惠嫔抬眸。容欣故意露出些怒气,“还不是玉康宫的,下手是真黑,云沁两只胳膊青一块紫一块的,瞧着没一块好...

主角:云沁霍金池   更新:2024-12-27 10:0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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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云沁霍金池的其他类型小说《小宫女媚色撩人,陛下日渐沉沦云沁霍金池最新章节》,由网络作家“韶幻”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忽然听到惠嫔问起云沁,容欣心中立刻警觉,面色不改道:“是一道出来的,只是奴婢从前在阮嬷嬷身边伺候,不曾和云沁见过。”惠嫔点点头,话锋忽转,“听说,昨晚上陛下特意问了云沁的名字?”容欣心头咯噔一声,手中梳发的动作缓了几分,“是问过。”说完悄悄望了眼惠嫔的脸色。见惠嫔依旧看着自己,她才继续道:“倒没说别的,瞧着像是随口一问。”“那云沁没与你说些什么?”惠嫔收回视线,手指捏着发簪上的一粒珍珠,状似无意道。容欣垂眸看着手里乌黑的发丝,隐藏住眼中的紧张,语气带着笑意道:“她呀,一心只顾为娘娘高兴去了,哪还记得别的,就连身上的伤都忘了。”“伤?”惠嫔抬眸。容欣故意露出些怒气,“还不是玉康宫的,下手是真黑,云沁两只胳膊青一块紫一块的,瞧着没一块好...

《小宫女媚色撩人,陛下日渐沉沦云沁霍金池最新章节》精彩片段




忽然听到惠嫔问起云沁,容欣心中立刻警觉,面色不改道:“是一道出来的,只是奴婢从前在阮嬷嬷身边伺候,不曾和云沁见过。”

惠嫔点点头,话锋忽转,“听说,昨晚上陛下特意问了云沁的名字?”

容欣心头咯噔一声,手中梳发的动作缓了几分,“是问过。”说完悄悄望了眼惠嫔的脸色。

见惠嫔依旧看着自己,她才继续道:“倒没说别的,瞧着像是随口一问。”

“那云沁没与你说些什么?”惠嫔收回视线,手指捏着发簪上的一粒珍珠,状似无意道。

容欣垂眸看着手里乌黑的发丝,隐藏住眼中的紧张,语气带着笑意道:“她呀,一心只顾为娘娘高兴去了,哪还记得别的,就连身上的伤都忘了。”

“伤?”惠嫔抬眸。

容欣故意露出些怒气,“还不是玉康宫的,下手是真黑,云沁两只胳膊青一块紫一块的,瞧着没一块好皮了。”

惠嫔听得微怔,又想起今早一殿人都顾着皇上,只有她冒着触怒皇上风险来关心自己,神情中流露出动容。

“你怎么不早说,等下去库房把最好膏药拿给她。”

容欣摇头,叹道:“娘娘就算给她药膏她也不涂。今早奴婢劝她抹点药膏,她就怕药膏味道刺激冲撞娘娘没有涂。”

惠嫔不禁抚了下腹部,笑容重归真切,“她有心了。”却没再提给云沁找药膏的事情。

容欣知道她是信了,心中微微一松,知道这回是糊弄过去了。

只是,惠嫔就算放下疑虑,恐怕也是暂时的,明珠必不会蒙尘,云沁此后,只怕会越来越扎眼。

——-------

殿中有容欣伺候,云沁也没急着回来,跟在厨娘身旁边跟她扯闲篇边偷师。

宫里都知道她如今在娘娘身边伺候了,对她都高看一眼,厨娘对她都耐心几分,没像以前撵她走。

等云沁回来,刚走到殿门口,就被迎出来的容欣叫住。

“我瞧着殿里的炭不多了,你去内务府司领些回来吧。”

云沁有些疑惑,她记得阿菁前日刚去领过,虽疑惑但她也没有怀疑,只当这几日倒春寒,炭用得多了些。

“好,我去领。”她点点头,刚要走又被叫住。

容欣走上前,塞了个帕子给她,“这是我近日绣的,你顺道去找阮嬷嬷替我给她。”

云沁低头看了眼手中的帕子,上面绣着一只缠枝梅花,虽简单却技艺非凡,看起来栩栩如生。

她立刻佯怒道:“姐姐什么好东西都想着阮嬷嬷,我可眼馋你绣得帕子好久了!”

“记着呢,这几日就给你绣好了!”容欣恼笑。

云沁得逞,立刻笑道:“我可等着了。”她说完便朝容欣挥挥手,朝着宫外走去。

看她离开,容欣长舒一口气,她是有意把云沁支走的。

皇上应该很快就来,娘娘已经起了疑心,若是再让她和皇上共处一室,难免会被瞧出什么。

看来必须得找个时间,好好与云沁说说此事。

果然,云沁刚走没多久,皇上就进了春禧宫。

看着妆容焕然一新,气质更为出众的惠嫔,霍金池却下意识在人群中看了一眼,却没瞧见那个明丽惹眼的人影。

他收回目光,面色如常地赞了一句,“爱妃今日果然清丽。”

惠嫔面露娇色,手指轻抚了脸颊,“皇上喜欢就好。”

霍金池未置可否,扶着惠嫔进了殿内。

可他身边的徐安却明显看出,皇上的兴致明显不如来春禧宫之前,他心里知道是因为什么,瞧了眼欢喜的惠嫔,不由把头垂低了几分。

用膳的时候,惠嫔看着自己碗里的红枣燕窝粥,不由一笑,抬头看了一圈,问容欣:“云沁呢?”

正在用勺子搅着粥的霍金池闻声,手微微一顿。

“回娘娘,云沁去内务府司去领炭去了。”容欣攥着有些颤抖的手指,继续道:“近几日天冷,火烧得旺,她担心炭不够用,冻着娘娘。”

“这丫头。”惠嫔轻轻一笑,心头一动,看向一旁默默喝粥的霍金池,笑道:“皇上可还记得臣妾这个小宫女?真是一等一的贴心,瞧,今日的粥都是两样呢。”

霍金池掀起眼皮看着她的眼睛,眸光未起波澜,语气慢条斯理,“朕应该记得?”

惠嫔下意识躲避他的目光,“当,当然不是。”

霍金池收回目光,眼神露出些戏谑。

今早还见过,她却问自己记不记得?

他手指下意识摩挲起垂在腕间的白玉手串,这事上她倒格外敏锐,而自己倒是没有发觉。

直到一顿早膳吃完,直到霍金池离开,云沁也没有露面。

走出春禧宫没多久,徐安靠近銮驾,冲里面低声道:“陛下,奴才打听过了。人是去了内务府司,她与内务府司的阮嬷嬷似是旧识,领了炭,就送去了一块帕子。寒暄几句,便误了回来的时辰。”

霍金池听完,掀开帘子一角,嘴角含笑地看着徐安。

“你如今的差事真是做得越发好了。”

徐安刚要笑,忽觉出皇上这话不对,再看他的脸色,心头一跳,赶紧道:“奴才不敢。”

霍金池冷哼一声,甩上了帘子。

见皇上没有责罚,徐安刚松了口气,就听到帘幕后面突然传来皇上淡漠的声音,“罚你一月月俸。”

“是。”这处罚对徐安来说不痛不痒,他只是有些猜不准皇上的心思。

他明眼瞧着,皇上对那小宫女确实上了心,莫非是碍着惠嫔?

徐安忽地明悟,皇上虽然随心所欲些,但到底是要脸面的,惠嫔如今还有身孕,总不能这时候向她讨要个宫女吧。

皇上既然不好出面,要不他去暗示惠嫔一二?

就在他刚冒出这个念头的时候,又听帘幕内传来皇上的声音,“徐安,你若再敢自作主张,可就不是罚你月俸这么简单了。”

徐安头皮一紧,赶紧道:“奴才不敢。”

銮驾内闭目养神的霍金池闻声睁开了眼睛,嘴角勾起一丝笑。

惠嫔孕期体热,殿内的炭火烧得并不旺,担心炭火不够烧?

又赶在这个当口给一个嬷嬷送帕子?

呵!

霍金池内心轻嗤,那宫女分明是在躲他。

他确实惊奇自己竟然也会见色起意,却也没那么大兴趣非要她。

尤其,还是个这么不乐意的宫女。

霍金池眸色转冷,再次慢慢合上眼皮。




当晚,七日未进后宫的皇上终于进了后宫,在各宫翘首以盼中,结果皇上的銮驾又去了玉康宫刘美人处。

一听到这个消息,各宫中又不知道碎了多少碗碟花瓶。

其中当然也包括春禧宫。

“狐媚子,贱人!”惠嫔摔了手里的药碗还嫌不够,又把矮几上的红釉花瓶端起来砸在了地上。

花瓶碎片散落一地,鲜红的颜色令人觉得不祥。

云沁盯着脚面上的花瓶碎片,别问,问就是后悔。

为了给惠嫔她还在和容芝争宠的错觉,她是刻意来惠嫔面前露脸的。

早知道会赶上这么一场风波,就该老老实实呆在房间里!

“娘娘,你要小心自己的身体啊!”容芝赶紧上前扶住她。

容欣也扶住她另一只胳膊,劝道:“娘娘,您要是气着了,得意的不还是旁人!”

惠嫔看了容欣一眼,抓住她的胳膊,胸口剧烈起伏了两下,才长长舒了口气,扶着她慢慢坐下,“你说得不错,我绝对不会让她得意!”

“是啊,娘娘你首先要护好自己的身子,只要诞下皇子,看她还能得意多久!”容芝也在旁附和。

情绪刚刚稳定的惠嫔,一听这话,一把甩开容芝的胳膊,又发起怒来,“不许再提本宫的肚子!”她垂眸看着自己微微隆起的腹部,眼中竟带着恨意,“如果不是他来的不是时候,皇上又怎么会弃我不顾,去宠幸那个贱人!”

听到这话,云沁诧异抬头看向惠嫔,这下她算明白容欣所说惠嫔对皇上用情极深,是哪个“深”了。

根本是“深井冰”的“深”。

容欣在惠嫔身旁,自然也觉得心头一寒,看惠嫔一直盯着自己的肚子,怕她做出什么过激的事,赶紧伸手护住。

“娘娘千万别冲动,这可是您跟皇上的孩子啊!”她急声道。

惠嫔抬眸看着她,盯了一会,忽然勾唇一笑,“你在害怕什么,这可是本宫的孩子......”

容欣看着她脸上的笑,心头的寒意却又深了几分,立刻装作讪讪地退开,“是奴婢想岔了。”

惠嫔伸手轻轻抚了抚腹部,声音颇有些低沉,“既然这也是皇上的孩子,为什么他就不过来瞧瞧呢?”

容芝赶紧道:“皇上自然是在乎娘娘和您肚......和您的身体,不然张御医又怎么会隔几天就来,娘娘千万不要多想。”

显然刚刚她也被吓到了,再开口都多了几分小心翼翼。

云沁知道自己不该多话,可不说也得说了!

她上前一步,低声道:“娘娘,如今宫中您是第二个孕育皇子的人,不知道多少视线在盯着您的肚子,皇上此举,未尝不是在保护娘娘。”

她虽寒心惠嫔的猜忌,可始终明白,他们这些人的性命都系在惠嫔身上,这一胎更关系着容欣此后的前途命运。

容芝此人不堪大用,容欣如今锋芒已露,谁都看得出惠嫔近日待她已经和以往不同,她成为货真价实的掌事宫女只是时间的问题,以后教养皇子公主也不是不可能。

前头所有难关都走过了,总不能折在惠嫔身上!

“你说的是真的?”惠嫔看着她,双眸亮得惊人。

云沁立刻点头,“刚才容芝也说过了,如果皇上真的不在意娘娘,又怎么会让张御医如此照顾娘娘。那日......”

她猜得到皇上的心思,可皇上不曾对惠嫔明说,她又怎么敢多嘴。

皇上不说估计也是因为惠嫔这个性格,什么都写在脸上,若是得知了皇上此举是为了保护她,只怕再也不会乖乖呆在春禧宫,非要出去招摇不可。

“那日,奴婢去请皇上,皇上不是立刻就来了吗?”

云沁还是有所保留,没把那日场景详细描述出来,她只是想给惠嫔一剂强心针,不是想给她打鸡血。

果然,惠嫔一听这话,立刻激动道:“不错,你说得不错,皇上肯定还是担心我的!”

她胸口起伏了两下,眸色又暗下来,视线定在云沁身上,“本宫腹中胎儿闹得厉害,定是想念父皇了,去玉康宫,把皇上请来!”

云沁垂着的手掐住指尖,她果然还是不信自己!

她脸上并未露出慌乱,垂下头应道:“是,奴......”

“娘娘!”

云沁没抬头,掐着指尖的手却一松,她等的就是这一声。

她微微抬眸,果然看到容芝站到了自己身前。

“娘娘,云沁不是还病着吗?还是奴婢去请皇上吧。”容芝对惠嫔说。

自从上次云沁请来了皇上,看着惠嫔对她越来越好,容芝早就暗自悔恨,总在想如果是她请来的皇上,娘娘会不会就更信任她,容欣和云沁依旧会被她踩在脚下,整个春禧宫也都要听她的!

所以这次她绝对不会再给云沁出风头的机会!

云沁心中明镜似的,如何猜不到她在想什么。

她压住扬起的嘴角,假装生气道:“娘娘是要我去!”她又抬头对惠嫔道:“奴婢定不辱命!”

“你也不看看你病歪歪的样子,皇上看到你觉得晦气,反倒不肯来了怎么办!”容芝冷声嘲讽了她几句,对惠嫔道:“还是奴婢去最合适。”

两人当着惠嫔的面就争起来,容欣都看得焦心,惠嫔却没有半分生气,脸上甚至还浮现出了笑意。

等她们都看向自己,惠嫔的目光才在两人脸上转了一圈,最终道:“那还是容芝去吧。”

“是,娘娘,奴婢一定把皇上请过来。”

惠嫔这次倒是学聪明了,不忘嘱咐她,“别忘了让小德子去请太医。”

等容芝离开,惠嫔才看着面色似乎又苍白了几分的云沁柔声道:“瞧你这脸色,我这也是心疼你。你上回在玉康宫受的伤,还没好呢吧,我可舍不得你再去。”

说着,她冲云沁招招手。

云沁垂下眸子,走到她面前。

惠嫔拔下头上一支白玉簪子塞到她手里,“我知道你是最贴心的,可也得顾着自己的身子,快去好好休息去吧。”

“谢谢娘娘。”云沁握着微凉的玉簪,脸上满是感激之色,清澈的眸子似乎一眼能看到底,没有半分隔阂。

惠嫔看着她的眸子,脸上的笑意更胜几分,“去吧。”

云沁退了两步,转过身的时候侧眸看了眼容欣,对她微微一笑,示意她不必担心。

见她面色如常,容欣微微提起的心才慢慢落回原位。




一从内殿走出来,云沁就看到了徐安那略显暧昧的笑容。

云沁努力忍住了翻白眼的冲动,这老太监差点没把她吓死,害她以为皇上对自己有啥想法。

进来这一趟,她可没从皇上那里看到一丝暧昧的影子,倒被他“拷问”得汗流浃背了。

云沁心里疯狂吐槽,面色却很平静,忽视徐安视线走出去,唤来了小德子。

“云沁姐姐果然高明。”小德子一脸谄媚地冲她竖起大拇指,“刚才皇上问姐姐的名字,咱们可都听到了。姐姐哪日飞黄腾达可不要忘了我们。”

云沁懒得应承,冲他挥挥手,示意他赶紧去请御医。

“谢谢姐姐今天这么提携我。”小德子反倒凑到她身边,压低了声音,“小德子保证,以后一定什么都听姐姐的。”

云沁瞥他一眼,淡声道:“咱们都是尚宫局出来的,相互照应是应该的,什么提携不提携的。”

“在小德子面前姐姐不必遮挡。”小德子面色突然认真,“咱们这样的身份,在这宫里不就奔个前程。一肚子忠心,也得主子能瞧见不是......姐姐今日再造之恩,小德子绝不敢忘。”

听了这话,云沁重新打量了小德子一眼,对他的话,只信三分,想要对付容芝或许是真的,至于什么再造之恩,这种话听听就算了。

“那你跟我一起上殿吧。”云沁未置可否,但现成的助力她也不会往外推,干脆再卖给他一个人情。

小德子一听果然打起十二分精神,“我这就去请张御医。”

——

等云沁带着小德子和张御医回到殿内,惠嫔正端着碗银耳羹小口吃着。

整个人一改之前病怏怏的模样,面色都红润许多。

难道皇上还真是什么灵丹妙药?

云沁腹诽,面上却垂着头一副乖顺的模样。

见云沁不语,小德子隐隐有些激动,上前一步道:“参见陛下,参见娘娘,张御医来了。”

张御医也上前一步行礼:“参见陛下,参见娘娘。”

霍金池瞥了眼鹌鹑似的云沁,脸上表情未变,冲张御医了招了下手,示意他给惠嫔诊脉。

惠嫔身体自然没有什么大碍,只是忧思少食,身体有些虚弱,胎相倒是很稳。

“娘娘肠胃比寻常人弱些,只是过量用药反倒不妥,臣为娘娘开几副清淡适口的药膳,慢慢温补为上。”

“有劳张御医。”惠嫔拉起袖子掩住手腕,眼神在云沁和容芝脸上扫了一下,最后落在云沁身上,“云沁,你好好送张御医出去。”

容芝面色微变,立刻看了惠嫔一眼。

云沁敛着眸子,面色如常地应了一声,“是。”

御医半夜过来,正常肯定是要赏的,可云沁一个时辰前还是个没资格近身伺候的小宫女,手里哪有能赏人的东西。

她内心对惠嫔的临时起意感到无奈,却不得不快速思考着对策。

踏出沙隔,云沁立刻看向了容欣,见容欣也望过来,开口道:“娘娘让我送太医出去,殿中姐姐要多照应些。”

她说完,脚步未停,又冲小德子使了个眼色。

等踏出殿门,云沁看小德子没跟上来,心中微微松口气。

她刚才有意告诉容欣,又给小德子使眼色,就是让两人赶紧给她找些赏赐来。要是两人没明白她的意思,那她就只能先给张御医画大饼,等之后把赏赐再补上。

云沁知道这是惠嫔有意让她露脸,她可不能头一回就给张御医留下个不好的印象。

来到宫门口,见小德子还未赶上来,云沁只能与张御医扯了两句闲篇。

等小德子过来,见他冲自己点头,云沁也没当下伸手讨要,只笑道:“小德子你给张御医掌灯,一定要平安送到御医院门口。”

凭小德子的机灵,应该能把他来送赏赐的事给圆过去。

“是。”小德子心领神会,立刻道:“张御医,您这边请。”

张御医口中道着客气,随着小德子离开。

云沁返回宫内,正往内殿走,却瞧见回廊处一个人影一闪而过。

看身形是个女子,身上穿着和她一样的柳色宫衣。

云沁不用深想,大半夜在这里探头探脑的绝对不是他们的人,肯定是住在西配殿的孔答应,派人来打探消息的。

正殿闹这么大动静,要是没惊动孔答应才奇怪。

想起孔答应那无孔不钻的性子,云沁微微摇头,明天早上估计又有好戏看了。

回到正殿,皇上和惠嫔已经准备歇了,云沁也就没再进内殿,她和容欣今夜并不当值,等到里面熄了灯,就一起回了住处。

折腾一晚上,两人都有些困倦,并未多话,就各自歇下了。

-----------------

这一觉,云沁也睡得并不实落,昏沉了一会,外面就亮起天光。

容欣已经起床,看云沁还拥着被子,笑道:“昨晚娘娘已经让你进殿伺候,可不能再跟以前一样赖床了。”

刚来惠嫔身边的时候,云沁穿来才一年,规矩学得马马马虎虎,要不是容欣一直关照她,她不知道要受多少罚。

所以在云沁心中,容欣跟亲姐姐也差不了多少。

“姐姐别催我了,我就是闭着眼睛醒醒神,马上就起。”云沁揉着眼睛撒娇。

容欣笑容带着些宠溺,眼神一错,却见她胳膊上露出的皮肤青一块紫一块的,她忙抓住她的胳膊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云沁顺着她的视线,才看到自己胳膊上的痕迹,嘴角一抽,“还不是玉康宫那群人,手跟硬得跟钳子似的。”

“你昨晚怎么没说?”容欣掀开她的衣袖,看到有些地方都被掐破皮了,又气又恼。

昨晚上一直提着心,云沁都没觉得身上疼,这会倒是回过味来,难怪身上哪哪都疼。

可看容欣心疼的样子,赶紧道:“没事,没事,就是看起来吓人,我都不觉得疼了。”

“净胡说!”容欣转身找出药膏。

云沁赶紧拉住她,“别忙了,我真没事。而且这药膏味道大,娘娘闻不得外味,我还怎么近身伺候。”

容欣一想也是,蹙着眉看着她,“也不能放着不管吧?”

“等晚上,晚上姐姐可一定要给我涂药。”云沁拉着她的胳膊撒娇。

看着她红扑扑带着些艳色的小脸,容欣轻叹一声,“都怪我,容芝是看我不顺眼,你何苦为我出头得罪她,虽顺利请来了皇上,可着实凶险......”

容欣心中还有别的担忧,昨晚她冷眼看着徐安的态度,隐隐也能看出皇上对云沁的另眼相看。

宫中的女人都属于皇上,他若是真幸了云沁也无人敢置喙,可多少被皇上幸了的宫女,到死也只是个宫女。

“容芝看我难道就顺眼了,什么得罪不得罪的。”云沁轻哼一声,道:“以后有我帮着姐姐,我看她还怎么欺负咱们!”

“你啊......”容欣见云沁只是懵懂,也不想拿那些话来吓她,压下心中担忧,柔声道:“那你先帮帮忙,快些起来吧。”




此后半月,皇上一共来了两次后宫,一次去了刘美人处,一次去了德妃处。

春禧宫似乎又沉寂了下去,正殿的惠嫔领了旨意不必去给皇后和太后请安,西殿的孔答应禁足,好似所有的热闹都是别人的。

或许是皇上上次展现了足够多对惠嫔的重视,惠嫔显得平静许多。

平静下却依旧涌动着暗流。

“回禀娘娘,徐总管说,皇上政务繁忙没有时间见奴婢,把奴婢送去的百合粥留下,就打发奴婢回来了。”

容芝一脸忐忑,握着食盒的手都隐隐有些颤抖。

这已经是第三次了,娘娘每次让她去送东西,徐总管都收了,可她却没见到皇上一面。

“废物!”惠嫔正坐在梳妆台前,随手便把手里穿珠点翠的金簪朝她扔过去。

金簪堪堪擦着容芝的鬓角飞过去,不知是镶嵌的金片还是云母在她眉梢划出一丝血线。

云沁站的近,看得分明,若是再偏一分,那簪子就砸在容芝眼睛上了。

若真砸到眼里......

云沁敛住眸光,心中摇头,什么主仆情深,怕也不过如此。

容芝“噗通”一声双膝跪地,顾不得伤口,惶惶地匍匐着把那金簪捡了回来,还不忘把摔歪了的蝴蝶触须掰正。

她跪行到惠嫔跟前,双手把簪子捧到惠嫔跟前,“娘娘息怒,是奴婢没用,您还怀着小皇子犯不着为了奴婢生气。”

惠嫔闻声,侧头面向她,美目微瞪,“少拿本宫肚子里的孩子做筏子!”

这几日,惠嫔吃着日日送来的药膳,食欲比以往好很多,再加上上下宫人尽心的伺候。她这胎养得极好,脸上病容褪去丰润许多,容貌更胜往昔,只是眉目间少了些柔弱,多了几分凌厉。

“奴婢不敢。”容芝惊惶之余,眼中也蓄满了眼泪,声音惶惶,“奴婢真的是担心娘娘的身体,奴婢没用,娘娘您怎么拿奴婢出气都行,若您因为奴婢气出个好歹,奴婢万死不能偿。”

到底是跟了自己多年的人,惠嫔盯了她一会,视线逐渐柔和,深吸了一口气,语气也缓和下来,“哭什么哭,我说要罚你了吗?”

容芝转啼为笑,“任凭娘娘处罚。”

听到她满怀感激的声音,云沁微微抬眸看了她一眼,心中很难不佩服。

她看得出,容芝是真的担心惠嫔的身体,这份赤忱忠心,只怕这阖宫上下加起来也比不上。

只是她善妒多疑的性子也随了惠嫔,若不是她一味打压,春禧宫上下又怎么会离心。

当然这也少不了惠嫔的纵容。

有这个千依百顺的人在跟前,惠嫔的脾气也是越来越坏。

这对主仆,算是另一种互相成就了吧。

“可有瞧见旁人?”惠嫔声音恢复了平和,却没提让容芝起来的事。

“没有,但徐总管说,德妃娘娘先前送了份洋参茯苓茶也没见着皇上人。”容芝快速答道。

惠嫔这才伸手把簪子捏起来,道:“徐安那老东西,嘴里向来没有一句实话。”

话是这么说,但显然她的气已经消了。

惠嫔抬手把簪子递给了云沁,“给我簪上吧。”

云沁刚要去接,容芝一下站起来,把她给挤开,接过了惠嫔手里的簪子。

“奴婢来。”

云沁被她撞疼了胳膊,眉尖微微一蹙,但未作声,往后退开一步。

惠嫔像是没注意到这一幕,实则余光一直注意着云沁,等容芝给自己插好簪子,她才状似关切道:“云沁,你这几日安静了许多,可是风寒还没好利落?”

云沁知道自己刚才不该一直不出声,若是以前,她肯定要哄惠嫔开心,可如今她不想张口。

这几日她仔细观察过,惠嫔时不时就要盯着她的脸瞧,表情虽不明显,可处处能见警惕防备,她实在有些心累。

“劳娘娘关心,是奴婢身子不争气。”云沁故意忽略她话中的“安静”只虚着声音回答道。

惠嫔眼神掠过她苍白的面色,又落回自己鲜嫩的脸上,心情又好了几分,“瞧你这小脸白的,看得本宫心疼。”

这话说的,听得人瘆得慌。

云沁腹诽,脸上却露出感激。

惠嫔对她的感激很满意,带着笑意道:“本宫看你精力也不济,既然不舒服,便多歇着去吧,殿里有容芝伺候。”

“这......”云沁装作犹豫。

“去吧。”惠嫔眼带安抚,又对她一笑。

云沁点点头,脸色沉郁了几分,似有不甘道:“那奴婢唤阿菁过来候着。”

看得容芝在旁露出讥笑。

被娘娘看重又如何,偏偏成了个病秧子,真是没命享福。

等云沁出去,容芝对惠嫔说:“娘娘,云沁这病看着不像是好病,您如今怀着皇子,奴婢觉得还是别让她进殿的好。”

“你不过是看她比你有本事。”惠嫔斜了她一眼,声音微冷,“说起来都是为了本宫,她是因那日去请皇上,被玉康宫那些贱婢给伤了。”

“不过......”惠嫔用小指挑了下额前的碎发,“你说得也对,等明日张御医过来,让他给云沁瞧瞧,若是真不行,就让她在房里歇着少走动吧。”

“娘娘您就是太心善,一个小宫女,还配用御医?跟着娘娘您,真是她三生修来的福气。”

“少贫嘴。”

主仆二人旁若无人,却不知这番话,全都落在了站在纱隔外的云沁耳中。

站在殿外的阿菁和小德子皆垂着头,对云沁偷听主子说话的行为,视而不见。

等里边安静下来,云沁脚步轻移,无声地踏出外殿,对阿菁使了个眼色。

阿菁微微点头,弓着身子走入殿内。

小德子却缀在云沁身后,看了眼云沁好几眼,有些欲言又止。




云沁从殿内走出来,紧绷的神经一松,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赶紧一把扶住门框。

阿菁原本提着扫帚正要去内殿打扫,看到她这样,赶紧先伸手扶住了她。

“怎么了这是?又是容芝那贱蹄子气你了?”她压低声音,暗恨道:“我刚才瞧她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出宫去了,可是抢了你的差事,去请皇上了?”

闻言,眼前还有些发黑的云沁忽得一笑,她闭了闭眼睛,再睁眼眸中已经布满寒意,“她当皇上是这么好请的?”

上次皇上会来,不过是因为冷落惠嫔的时间太久了,顺势过来安一安惠嫔的心罢了。

而这次才过了半个月,就想要故技重施,呵......

皇上为了给惠嫔竖一个挡箭牌,忍着不喜宠幸刘美人,惠嫔却老想着挖墙脚,别说来,他不生气就算不错了。

“什么?”阿菁不解。

云沁没解释,等眩晕过去就直起身子,对她一笑,“进去吧,不要在娘娘面前多话。”

“我还是先扶你回去吧。”阿菁看着她毫无血色的嘴唇,一脸担心。

云沁微微摇头,“我没事。”推她一把,“快去,去晚了娘娘又要生你气了。”

“好吧。”阿菁又道:“别逞强,找个小宫女扶你回去。”

云沁点头,冲她摆手,忽然看到自己手中的白玉簪。

玉簪在灯光下透出莹润的光泽,看得她嗤笑。

为了把她打发走,惠嫔倒是真舍得,只可惜是白费心机,皇上根本就不会来,这么好的簪子倒便宜她了。

......

一切如云沁所料,容芝好不容易挤进玉康宫的门,却连皇上的面都没有见到。

徐安倒是露脸了,他脚步匆匆从偏殿出来,却见跪在空地上的是容芝,脸上紧张的表情瞬间一缓,脚步都停下来。

他还以为是云沁姑娘呢,据说她病了就是因为玉康宫的人下手太重,他怕玉康宫这些人再弄伤她,才急匆匆出来。

这会,徐安的脸也冷下来。

他做为一个奴才本不该这么想,可也不得不说一句,这惠嫔娘娘也太不识抬举了,真是枉费皇上这番心血。

可毕竟惠嫔肚子里揣着个宝贝疙瘩,他也不能不重视。

“娘娘肚子里的龙嗣闹得厉害,还请皇上去看一眼吧!”容芝扬着声音,唯恐殿内的皇上听不见。

徐安脸上没什么表情,却不禁腹诽:惠嫔肚子里的龙嗣才多大点,怎么就闹得厉害了,这借口也太拙劣了。

他淡声道:“容杂家去禀报皇上。”

殿内皇上和刘美人才刚吃过晚饭,正坐在软榻上喝茶。

听到殿外的声音,刘美人手里的杯子都快要捏碎了。

这惠嫔未免欺人太甚,上次皇上半夜被请走,害她被嘲笑了数日,没想到她仗着肚子里的孩子,还敢再来!

她委委屈屈地看着皇上,软着嗓子叫了声,“陛下......”

这一声可谓百转千回,听得走进来的徐安抖了下,抖落一身鸡皮疙瘩。

他走到跟前,先看了眼皇上,才道:“陛下,是惠嫔娘娘身边的容芝,说是娘娘腹中......”

他还没说完,就被霍金池打断,“朕都听到了。”他啪一声,放下了手里攥着的白玉珠子,“还不把人撵走,怎么朕一来后宫她就不舒服,不舒服自有太医替她看,朕又不是什么灵丹妙药!”

刘美人听皇上如此说,用手帕遮掩住嘴角的笑意,柔声道:“惠嫔姐姐在孕中,难免想要陛下多陪陪她。”

霍金池看她一眼,眸子里没什么情绪,脸上怒气却更胜,“惠嫔恃宠而骄,罚她半月月俸以示警戒!”

“陛下,这下惠嫔姐姐该多伤心啊。”刘美人脸上的笑都要遮不住了。

霍金池挑眉看她,“你是想让朕去惠嫔那里?”

“陛下!”刘美人立刻起来,坐到皇上身边,一把抱住了他的胳膊撒娇。

霍金池并未躲开,微微一笑,伸手捏住她的脸,“就知道你口是心非!”

徐安立刻垂下眼眸,没有再多言,只无声退出了内殿。

跪在殿外的容芝,此时正信心满满,云沁在殿上说的那些话,她都听见了,越想越觉得就是这样。

皇上一定是为了保护娘娘,才故意疏远的,他一定十分在意娘娘。

上次云沁能把皇上请过去,不过是撞了大运而已,换她也一定可以!

可谁知,走出来的徐安却兜头给她浇了一盆冷水。

“不,不,可是徐公公您没说清楚,惠嫔娘娘她腹中的小皇子在闹腾。”她咬了下唇,又继续道:“御医,御医已经请过去了,皇上可一定要去看看啊!”

徐安淡声道:“那正好了,陛下说,若是娘娘身体不适就看太医,陛下又不是什么灵丹妙药。”

容芝脸色瞬间煞白,她刚要再说话,忽听殿内传来一阵说笑声,更是觉得难以置信。

她不由放开声音,大声喊道:“皇上,皇上,娘娘如今可是怀着龙嗣啊,她身体不合适,您快去看看她吧!皇上!”

徐安也没想到她会突然大喊大叫,赶紧对玉康宫的宫人挥手,“你们是死的啊,还不快点把人拖出去!打搅了陛下和刘美人,看你们有几个脑袋砍!”

容芝听到这话,声音越发凄厉,“皇上,娘娘时刻都想着您啊皇上,她孕中艰难,您去看看她吧皇上!”

看她这样,徐安也微微侧目,倒是个忠仆,可惜太过蠢笨,若有三分云沁姑娘的眼力劲......

他暗暗摇头,这宫里生着七窍玲珑心都未必活得好,更何况一个蠢人。

“这可是惠嫔娘娘身边人,你们动作轻点,别把人伤着了!”他还是冲那些宫人喊了一句。

容芝听得分明,眸中亮起一道光,可口鼻早已经被人捂住,她没再说出一句话,就被扔出宫外。

“皇上,皇上,开门啊!”

她在门外喊得嗓子都哑了,玉康宫的宫门依旧没有开过一条缝。

容芝知道今天晚上她是彻底失败了,为什么,为什么到她就不行了呢?

颓败之余,她心中更觉得惶恐。

她自告奋勇跑来,却没有请回皇上,娘娘,娘娘肯定不会轻饶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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