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殷摄谢翎的其他类型小说《陛下的心尖宠逃跑了殷摄谢翎最新章节列表》,由网络作家“白玉城”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谢翎扶着墙出了正殿,秀秀提着灯在外头等她,见她出来连忙扶了一把:“姑姑,你饿了一天累了吧?奴婢给你领了饭菜,趁热快吃吧。”谢翎毫无胃口,推开秀秀跌跌撞撞回了偏殿,她其实早就知道殷摄对萧贝贝是不一样的。当初他们还和睦的时候,便不止一次从他嘴里听说过这个名字,可眼下亲眼瞧见他的偏爱,他的回护,她才知道自己终究是低估了。她心口又闷又堵,连喘气都提不起力气来,甚至难过的连青紫的膝盖都感觉不到疼了。可不管她怎么难过,在殷摄那里,都只能得到两个字,活该。她撩起薄被蒙住头,摸着黑一遍遍告诉自己,五年,还有五年她就能出宫了。等她去了滇南,不管日子多苦多累,都会比现在好过。忍一忍就过去了,忍一忍......她一脑袋浑浑噩噩,不知道什么时候才睡过去,夜...
《陛下的心尖宠逃跑了殷摄谢翎最新章节列表》精彩片段
谢翎扶着墙出了正殿,秀秀提着灯在外头等她,见她出来连忙扶了一把:“姑姑,你饿了一天累了吧?奴婢给你领了饭菜,趁热快吃吧。”
谢翎毫无胃口,推开秀秀跌跌撞撞回了偏殿,她其实早就知道殷摄对萧贝贝是不一样的。
当初他们还和睦的时候,便不止一次从他嘴里听说过这个名字,可眼下亲眼瞧见他的偏爱,他的回护,她才知道自己终究是低估了。
她心口又闷又堵,连喘气都提不起力气来,甚至难过的连青紫的膝盖都感觉不到疼了。
可不管她怎么难过,在殷摄那里,都只能得到两个字,活该。
她撩起薄被蒙住头,摸着黑一遍遍告诉自己,五年,还有五年她就能出宫了。
等她去了滇南,不管日子多苦多累,都会比现在好过。
忍一忍就过去了,忍一忍......
她一脑袋浑浑噩噩,不知道什么时候才睡过去,夜里外头却再次下起了大雨,霹雳携裹着雷霆,惊得她紧紧缩在了薄被里。
可即便如此,这么骇人的天气还是将她一段她恨不能永远都忘却的记忆勾了起来。
五年前也是这样一个天气,婢女冒着大雨送了一个包裹来,上面全是萧家的罪证,还有齐王的书信。
不想萧摄获罪,就去土地庙见我。
她去了,然后被永远困在了那间破庙里。
齐王狰狞的脸,无边无际的黑暗和挣扎......
她再也躺不住,抱着被子坐了起来,喘息声一下比一下急促,抓着被子的手哆嗦的不成样子,她冷,也怕。
哪怕她已经亲手将齐王拉下马,可仍旧逃脱不开这个梦魇,每每想起,她都不像是她自己。
她抱着头,紧紧揪扯自己的发根,可脏手拂过身体的感觉仍旧还在,爬虫一样,恶心的她无法自制的颤抖。
她撸起袖子,狠狠一口咬在自己手臂,殷红的血顺着齿缝淌进口腔,浓郁的血腥味让人越发作呕。
可剧烈的痛楚却让她整个人都冷静了下来。
都过去五年了,再没有人能那般欺辱她,她不能让过去的回忆影响她现在的生活。
她是谢家的嫡女,不能这么没出息。
但后半夜她仍旧没能睡着,她木愣愣地靠在床头,一点点算着时辰,可时间却过得格外漫长,她索性起来写了封家书,虽然明知道寄不出去,可难过的时候写一封,就不会觉得她只有一个人。
“父母在上,
见字如晤,蕴乞问安。
深宫时日难熬,所幸新妃入宫,上甚喜之,宠幸不日必至,孽缘终结,女儿亦可解脱......”
寅初至,帝醒,朝开。
她收起书信,忍着膝盖上针扎似的痛楚下了地,将脸埋进冷水里让自己彻底清醒了过来,顺带将所有情绪都隐在了心底,等离开偏殿的时候,她便又是那个刀枪不入的谢翎了。
一夜大雨,往常该露出日光的时候,今日竟仍旧是漆黑的,许是因此,值夜的宫人便看错了时辰。
谢翎过去的时候,他们还靠在门上打瞌睡。
她咳了一声,两人浑身一激灵,连滚带爬地跪了起来,脸色惊惧:“谢,谢翎姑姑,奴才们不是有意偷懒......”
宫人都知道她规矩严,怕她责罚。
但谢翎并非不通人情的人,她便是对宫人有所责罚,也都是有理有据的,绝不会随意发作。
可她懒得解释,只硬邦邦道:“下不为例。”
两个宫人如蒙大赦,道谢后连忙退下了。
谢翎这才推门进了正殿,时值夏末,天气已经转冷,乾元宫里的冰也该撤了,只是昨日她跪了一天没想起来这件事,这乾元宫里便仍旧摆着冰盆,一进门凉气便迎面扑了过来。
她摇了摇头,将冰鉴封死,转而去准备殷摄上朝要用的东西,刚置办妥当,蔡多福便隔着厚重的垂幔小声喊了起来:“皇上,到时辰了。”
殷摄睡得并不沉,不多时便应了一声:“进。”
谢翎便喊了宫婢来端着东西,跟在蔡多福身后进了寝殿,却是刚进门就被殷摄拉到了身前,他垂眼看过来,目光落在谢翎发红的眼睛上:“怎么,哭过了?”
谢翎抬手去解他的衣裳,顺势低下了头:“是夜里被雷雨惊动,不曾睡好。”
殷摄哂了一声:“你做了什么亏心事?好端端的也怕起了打雷下雨?”
谢翎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便只低着头当作没听见,殷摄的声音却沉了下去:“朕的话你听不见?”
可听见了又要怎么回答?
难道她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她那么不堪的往事吗?只是对着殷摄她都说不出口,何况这么多人?
她垂着头仍旧不肯开口。
殷摄似是等的不耐烦了,一把拽出了自己的衣裳:“连句实话都不敢说,朕怎么敢让你伺候。”
谢翎手僵了僵,却终究没勉强,悄然退到了一旁。
蔡多福连忙接手,却被殷摄抬手挥退,他自顾自收拾好,转身就往外走,脚步越来越快,连龙冠都忘了。
蔡多福连忙去追,却瞧见人在门口停下了,他连忙也跟着停下,可眼前的人却迟迟没有别的动静。
他有些莫名,小心翼翼道:“皇上?”
殷摄被惊动,这才硬邦邦开口:“朕今日去昭阳殿,这里不必伺候了。”
蔡多福隐晦地看了一眼身后的垂幔,明知道这话不是说给自己听的,也还是得硬着头皮答应:“是,奴才回头就传话去昭阳殿。”
殷摄侧头瞥他一眼,神情看着还算冷静,可目光却莫名的刺人,刺得他不敢抬头,等主子收回目光走远了,他才擦擦额头的冷汗再次追了出去。
乾元宫这一番忙碌过后,彻底安静了下来,谢翎听见了殷摄的话,也知道他是说给自己听的,却不知道怎么回应。
她也不想回应。
这种事是迟早的,她管不了殷摄,也没资格去管,唯一能做的就是努力不在意。
她甩了甩头,将所有杂念都甩了出去,然后开始为殷摄打理秋装。
之前天气好的时候其实已经收整过一遍了,但眼下随时要用,她要安置在更趁手的地方。
这一番收拾便是大半天,下午她才处置妥当打算回偏殿去忙自己的事情。
断断续续的说话声却透过寝殿厚重的垂幔传了进来。
“这谢翎姑姑也没有说的那么坏啊,今早我还以为要受罚呢。”
“那是现在,现在她当然不敢嚣张了,昨天那一遭谁都看出来了,和悦妃娘娘一比,她屁都不是。”
“怪不得,也是活该,一个奴婢拿什么主子的款儿......”
两人说着话开始擦拭家具,谢翎盯着眼前的垂幔轻轻叹了一声,早知道横竖都会被人说嘴,她早上就不心软了。
她撩开帐子,径自走了出去。
两个内侍不防备内殿还有人,抬眼一见是她,顿时被惊得浑身一抖,脸色瞬间白了。
谢翎却没理会,先晾他们两天吧,如果直接把人罚了,恩怨就此两清,未免太没意思了些。
再说眼下,她更应该去算那一巴掌的账,虽然殷摄威胁过她,但这口气她还是得出。
萧贝贝一睁眼就得到了蔡多福送过来的消息,说晚上殷摄会过来。
她喜不自胜,亲自下厨做了殷摄爱吃的点心,沐浴更衣后又选了雅致的熏香,为了让腰身更纤细,她甚至连早饭午饭都没用,一天里数不清多少次问沉光自己的妆容衣衫是否合适。
可这般坐立不安的从天亮等到天黑,殷摄还是没见影子。
她按捺不住让沉光出去打听,可那丫头带回来的却是个坏消息——殷摄在来后宫的路上,被人截走了。
说是庄妃在御花园里跌了一跤,刚好跌进皇帝怀里去,脚还扭伤了,殷摄便将人送回了含章殿,这一送就没能出来。
悦妃气的脸色涨红,狠狠跺了下脚:“这个狐媚子,臭不要脸,想要恩宠自己去求啊,截胡算什么?”
她越想越气,索性带了人要去含章殿抢人。
沉光连忙拦住她:“主子,不能去啊,这争风吃醋的事儿私下里还好说,要是闹到明面上来,整个萧家都要不好看,老爷夫人也得跟着丢人。”
萧贝贝被她说得更气:“摄哥哥本来就是要来我这里的,我只是去要回来,凭什么不行?!”
她骂着却仍旧坐了下来,显然即便是气头上也仍旧知道权衡利弊,可却怎么都咽不下这口气。
“不行,我还是不能就这么看着,王家那丫头最讨人厌了,要是让她拔了侍寝的头筹,我还不得被她挤兑死?你去,告诉皇上,就说我生病了,不见他就不吃药。”
沉光有心再劝,可见萧贝贝一脸坚决,只好匆匆去了,心里盼着这个时辰那两位千万不要歇下了,不然她家主子怕是要气得一宿都睡不着了。
好在殷摄不是性急的人,又顾及庄妃脚上有伤,两人只是在下棋,沉光去的时候,他刚刚赢下一局。
庄妃看着他眼睛里都是光,一脸的崇拜:“皇上真厉害,当年臣妾还在闺中时便听闻皇上文武双全,乃是人中龙凤,如今一看,果然名副其实。”
话音未落,她脸色已经涨得通红,仿佛说这样的话很是羞赧。
殷摄笑容温和,却不达眼底。
“朕与你兄长也有结交,他的棋艺倒是不如你,至少输棋时不会这般不露痕迹。”
庄妃一愣,表情僵在了脸上。
恰在这时,外头吵闹了起来,她顺势扭开头:“外头怎么了?皇上在此,何人敢喧哗?”
大宫女藤萝走进来,脸色很是不好看,开口之前还看了一眼殷摄,显然并不想当着他的面说,可又不敢隐瞒,故而一开口语气十分憋闷:“是昭阳殿的沉光,她说悦妃娘娘病了,请皇上去看看。”
庄妃眼睛一眯,轻轻一咬嘴唇,撑着桌子站了起来:“怎么说病就病了?今天晌午的时候还好好的......皇上,咱们去看看吧。”
说着她一瘸一拐的就要往外走。
殷摄抬了抬下巴:“还不扶住你主子......这副样子就好好养着吧,朕去看看就好。”
庄妃哪里肯,正坚持要去,殷摄忽然侧头看过来:“说起来,朕有件事很好奇,你如何会知道朕在哪个时辰,走哪条宫道?”
庄妃被问得心口一跳,不自觉抠住了手下撑着的桌子,她努力维持冷静:“臣妾只是思慕皇上,所以日日都去那里等,凑巧今日遇见了而已。”
殷摄不轻不重地“哦”了一声,意味深长道:“那还真是巧。”
明明没有疾言厉色,可他这般轻描淡写却让庄妃更加紧张,她不明白明明是温文尔雅的人,怎么给人的感觉会这么有压迫性。
她不安地试图再为自己解释:“皇上......”
殷摄却忽然站了起来:“下次别去等了,朕想见你的时候自然会见你,懂吗?”
庄妃低下头遮住眼底的惊慌,再不敢阻拦,眼睁睁看着他走了。
外头的沉光却是大喜,皇上不愧是他们萧家养大的,果然是最看重他们萧家的姑娘。
“皇上,娘娘她......”
她有心为萧贝贝找补几句,免得自家主子头一回装病装的不像被察觉出来,可殷摄却根本没有要听的意思,大步流星的不见了影子。
她只好小跑着追了上去,可到昭阳殿的时候,殷摄还是已经进了门,此时正靠在门框上,垂眼看着躺在床榻上哼哼唧唧的萧贝贝。
她讪讪上前:“皇上,主子她这是着了风......”
“让她自己说。”
殷摄说着话,脚下却没动弹一下,显然不打算上前去查看。
萧贝贝等了又等,有些耐不住了,掀开被子一角看了过来,一对上殷摄清凌凌的眼睛,顿时一抖,也不敢再装了,悻悻抱着被子坐了起来:“摄哥哥......”
殷摄站直了身体,神情冷淡下去:“朕说过什么?这是宫里,该有的规矩还是要有,你听到哪里去了?”
萧贝贝闷闷道:“还不是庄妃,你明明说了会来这里,结果却跑去了含章殿......”
她说着委屈了起来,人也跟着理直气壮了:“你怎么好意思怪我啊?明明是你失约的。”
殷摄耐着性子解释:“她也是世家之女,朕不得不送她回去,并没打算在含章殿过夜。”
萧贝贝眼睛一亮,磨蹭着往床里面挪:“那你快来......”
“朕也没打算在这里过夜,”他眉头拧起了一个小疙瘩,“朕说过了,你还小,不着急。”
萧贝贝不服气,正要伸手去抱他的胳膊,殷摄却仿佛猜到了似的,眼神严厉了起来:“既然闹得满宫里都知道你生病了,就老老实实病着,听见了吗?”
萧贝贝伸到一半的手缩了回去,有心撒娇,可看着殷摄冷下去的脸却又没敢,只好委屈巴巴的咬了咬嘴唇:“哦。”
殷摄似是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转身走了。
萧贝贝扒着床沿探头看:“皇上?你别生气啊......你还真走啊?你走可以,不许去含章殿啊!”
夜风萧萧,毫无回应。
萧贝贝气得锤了锤床,却又锤得手疼,一边伸手让沉光给她揉,一边嘟哝着抱怨:“来都来了,还不过夜......气死我了。”
沉光却在想另一件事:“主子,你说庄妃怎么就那么巧就堵上人了呢?她从哪里得到的消息?”
萧贝贝一怔,随即猛地又锤了下床榻:“嗷......疼疼疼,谢翎,一定是她!”
旁人不知道殷摄的行踪,可谢翎身为他的贴身女官,不可能不知道这件事,她一定是记恨自己上回打了她,所以故意报复。
她气得咬牙切齿:“你给我等着,我要你跪在我面前求饶!”
谢翎停下手,嘴角已经肿了起来,她垂着头看不见殷摄的脸色,只等了很久才听见他冷硬的声音响起来:“滚下去。”
她起身,冒着磅礴的大雨出了乾元殿,脸颊火辣辣地疼,她能想象得到刚才的事传出去,她会听到什么样的风言风语。
可自从谢家获罪,她这贵女沦为宫婢,嘲讽已经成了家常便饭,忍一忍也就过去了,只要殷摄能如他所说,会在出完气之后,让她如同寻常宫婢一般,二十五岁出宫,去滇南寻她家人。
她回了偏殿,却没歇着,因为一散朝就是殷摄的封妃大典,他年岁不小,可后宫除了两个摆设似的贵人,就再没了后妃。
就这两位,还不是登基后选的,而是殷摄刚被认回皇家时,当时的皇后,如今的太后赏的侧室。
可说是侧室,却并不招殷摄喜欢,至今也还是完璧身。
大约是因此,朝臣们实在是按捺不住,开春后联名上书要求殷摄立后,他没答应,与朝臣们几番僵持,最后还是退了一步,从王窦萧荀四大世家里各选了一个女儿,封了名号,赐了宫殿,等时辰一到,人就会一起进宫。
到时候宫里应该就会热闹起来了,殷摄应该也不会折腾她了......
谢翎轻叹了口气,摁了摁酸疼的胸口,眼底闪过苦涩。
她如今连吃醋的资格都没有,更别说阻止,唯一能做的,就是替殷摄处理好后宫的事。
皇帝没有大婚,后宫自然无主,所以新妃入宫的事最后落到了她头上。
都是出自世家的闺秀,哪个都不好偏颇,可偏偏殷摄给的封号等级不一样,不管她怎么仔细,有规制摆着,她都是注定要得罪人的。
若说殷摄不是故意为难,她实在不相信。
可殷摄处处刁难她不奇怪,毕竟他召她进宫,就是为了报复她当年的悔婚另嫁,但在这件事上给她穿小鞋,却的确有些出乎意料。
她既没有在封妃这件事上多嘴,也没有出什么幺蛾子阻拦,甚至还十分体贴细致的选了四处距离乾元殿近,景致又好的宫殿出来,实在不知道又是哪里得罪了他。
大约是抽风了吧。
她叹了口气,按照这些小姐们的喜好安排了伺候的宫人和摆设,又让尚宫局分别派了人过去守着,主子们有何处不满意,就按照她们的意思去改。
等将这些事情安排妥当,她才喊了小太监去给自己抬热水,衣裳一脱,浑身青紫的痕迹颇有些触目惊心。
殷摄以往在床榻上也很放肆,但昨天尤其不知收敛,饶是谢翎一向嘴硬,昨天也没能忍住求了饶,只是并没有什么用处。
她从镜子里看了自己一眼,就见锁骨处的牙印红的仿佛要渗血了一样,她抬手碰了一下,细细麻麻的痛楚涌上来,她嘶了一声,连忙抬脚进了浴桶。
伤口碰了热水,越发难忍,她皱起眉头,许久才勉强适应了这感受,简单清洗后起身穿戴好了衣裳。
身为宫人,即便疲惫的要死,也是不能擅自歇着的,哪怕主子不在。
她还得回乾元宫去候着。
巳时小太监来了消息,说殷摄封妃大典后就去了御书房,还留了朝臣用膳,这是暂时不会回来的意思。
谢翎这才松了口气,将宫人打发下去,靠在矮榻上打了个盹。
却没多久就被外头的热闹惊醒了,是殷摄给新妃们赐下了大批的珍宝。
脚步声来来往往,川流不息,是肉眼可见的体面。
她扯了下嘴角,伏在软塌上没动,莫名的怠惰涌上来,让她提不起精神来去忙旁的事情。
殷摄闹这么大动静,大约是很喜欢这些新面孔的,今天晚上她怕是不好出现在寝殿里了。
她这般想着,也就这般做了。
晚上殷摄回宫用膳,她服侍他换了衣裳就识趣的要退下去,却被人一抓手腕,扔上了龙床。
她疼的皱起眉头,却不等闷哼声出口,身上就压了个人。
殷摄目光沉沉地看着她:“怎么?巴不得朕宠幸旁人?”
这话问的......
谢翎摇头:“您要宠幸谁,岂是奴婢能置喙的?”
殷摄不开口,只惩罚似的低头在她本就没好的锁骨上又咬了一口,不偏不倚的落在了之前的牙印上,疼的谢翎整个人都绷了起来。
“皇上......”
似是听出了她声音里带着求饶,殷摄松了口,安抚似的舔了两下:“知道自己不能做主就好......”
话音落下,他陡然又咬了下来,只是换了个位置,力道却比刚才更重,谢翎不自觉抓紧了他的龙袍,力道大的整团布料都皱了起来。
半晌男人才松了口,力道粗暴的将她的衣裳撕开,声音沉沉的:“......但这句话,朕现在不想听。”
床帐子被扯下来,蔡多福一见这架势就知道今天这是不会宣召新妃了,连忙将宫人都撵出去给各宫报信,自己则守在了门外。
谢翎一向是十分安静的,可今天殷摄显然并不想让她如愿——
屋子里的动静嘈杂起来,蔡多福低眉敛目,假装自己什么都没听见,直到月上中天,后殿里要了热水,他才连忙喊了内侍进去伺候。
后殿里热闹了起来,正殿门口谢翎却孤身一人扶着门框,一瘸一拐的往外走。
殷摄不知道发的什么疯,一天两夜没能休息好,她双腿发软,迈过门槛的时候,脚下一绊,直愣愣地就往地上栽。
斜刺里,一只手伸过来扶住了她。
她抬眼看过去,就见蔡多福站在门外。
“......多谢公公。”
蔡多福扶着她出了门,无声地叹了口气:“姑娘不该争这一时之气,今日将皇上留在了乾元殿,往后的日子只怕是要不好过了。”
谢翎忍不住苦笑,哪里是她把殷摄留下的,分明是他自己不想去宣召新妃。
可外人不会这么想,他们只知道在这新妃入宫,谁都等着拿下头彩的时候,她霸占了龙床,狠狠打了新妃的脸。
她可以想见,明天天一亮,她会被这四位主子如何痛恨,大约真的是眼中钉肉中刺了。
谢翎怔了好一会儿才看向沉光:“你说什么?”
沉光叉着腰,口齿清晰地又重复了一遍:“皇上今日要临幸我家娘娘,听说谢翎姑姑伺候人最是妥帖,所以主子特意请了旨让你去昭阳殿外伺候。”
她捂着嘴笑起来:“这可是天大的体面呢,伺候得好,我家主子可是会重重有赏的。”
谢翎脑子嗡嗡的响,虽然要求是悦妃提出来的,可答应的人却是殷摄。
她抓救命稻草似的看向蔡多福:“蔡公公,你不是说,他想吃我做的圆子吗?你不是说他不打算怪罪吗?”
蔡多福也被这忽然的变故惊呆了,可沉光说得这么理直气壮,显然不是撒谎,只能推测是他出来后乾元宫又出了什么变故。
但不管什么原因,圣谕已出,就容不得旁人违抗。
他叹了口气,带着几分怜悯地安抚她:“谢翎姑娘,还是快去昭阳殿吧,新妃入宫,这是迟早的事情,想开一些。”
可殷摄宠幸后妃,和非要她听着宠幸却完全是两码事。
她不去。
她不自觉后退,随即转身就跑。
蔡多福又叹了口气,沉光却是手一抬:“还不快追?我就知道你不会老实。”
她身后几个内侍撒腿就朝谢翎追了过去,不多时将人架了回来,虽然两条胳膊都被人紧紧箍住,她却不知疼似地拼命挣扎。
这幅狼狈抗拒的姿态,是那天被萧贝贝堵住,拿着刑具恐吓时都没有出现过的。
沉光看得很是解气,天知道当初殷摄围着谢翎转的时候,她家主子偷偷哭了多少回。
她看够了才皮笑肉不笑地开口:“谢翎姑姑,何必呢?您的习惯,日后说不定日日都得这么伺候呢。”
谢翎脸色煞白,确定挣扎不开之后,她慢慢安静了下来。
沉光只当她认命了,抬手一扬:“走,回昭阳殿。”
谢翎被人围在中间,想再跑一次是绝不可能的。
她抬头看着黑漆漆的夜色,心口逐渐空茫起来,她以为殷摄对萧贝贝的偏爱已经是这世上最难捱的刀子,可现在才知道,那只是开胃小菜。
更糟糕的日子还在后头。
殷摄,你竟要如此羞辱我......
她轻轻闭了下眼睛,再睁开时眼神却忽地冷厉起来。
就算你恨我,就算我欠你的,这样的羞辱我也不受。
可她仍旧老老实实地跟着沉光往昭阳殿去,走到岔路口她才忽然开口:“走这边吧,近一点。”
沉光惊讶地看过来:“你说什么?”
谢翎抬手指了指右侧的路:“走这边,能节省一炷香的功夫。”
沉光对宫里的路不熟,闻言看向内侍,内侍们纷纷点头,右侧的路的确近,只是那边不太安全。
但沉光并不知道这件事,闻言便有些心动,可又十分怀疑:“你着什么急?”
谢翎扯了下嘴角,语气十分嘲讽:“你不是说,你家主子会重重有赏吗?”
沉光顿时面露嫌弃:“你曾经好歹也是个贵女,现在竟然这么唯利是图......走近路吧。”
一行人沿着右侧一路往前,走上木桥时凛凛的水光倒映进了谢翎瞳孔里,她心口微微一滞,随即忽地上前一步,抓住了沉光的手。
这动作太过突然,沉光唬了一跳,下意识一甩:“你干什么?”
她只是本能反应,却不想谢翎竟因为这一下骤然倾倒,随即“噗通”一声栽进了太液池。
水花四溅里,沉光懵住了,片刻后她骤然回神,猛地后退了一步:“我不是故意的!”
内侍们也慌了,这太液池可不浅,这又是晚上......
“沉光姑娘,怎么办?”
沉光一时也没了主意,下意识便想让众人闭嘴,这件事不能宣扬出去,更不能惊扰了昭阳殿的殷摄和萧贝贝。
进宫这么久,好不容易等来这一天,谁都不能坏事。
可话说回来,他们此时正等着她回去,如果迟迟不归也一定会察觉到不对劲的。
毕竟是皇上身边伺候的人,先前太后又因为她罚了萧贝贝,万一人真的出事了,这害命的罪名就脱不掉了。
她思前想后拿不定主意。
内侍却骚乱起来,原来是刚才还在翻涌的水面已经安静了下来,而掉下去的人,彻底不见了影子。
这要是再不去救人,就救不了了。
沉光盯着水面看了又看,最终一咬牙:“毕竟只是个奴婢,为了她一条贱命就惊扰了主子休息,实在是不值得,你们会水的下去找找,找的到就捞上来,找不到就是她命不好!”
内侍们被她话里的狠厉惊到,面面相觑过后,却谁都不敢言语。
沉光将身上带的银子都拿了出来,声色俱厉的警告:“都给我记住了,今天是她逃跑的时候不小心摔下去的,和我们任何一个人都没有关系,只要你们嘴够严实,悦妃娘娘不会亏待你们的。”
内侍们诺诺应声,会水的人纷纷跳下去救人,可他们人不多,会水的拢共也就两个。
太液池却那么大,还是活水,他们看着就打怵,最后只是敷衍的找了找就上了岸。
晚秋的天气,太液池的水凉的刺骨。
谢翎刚一落水就被凉的一哆嗦,却仍旧屏住呼吸没有上浮。
她懂一些水性,太液池的水虽然不浅,面积也不小,可这毕竟是在宫里,巡逻的禁军到处都是,所以哪怕明知道危险,她还是决定试一试。
只要能避过今天晚上这一遭,病上几天也值得。
可水流比预想的要急,她不等适应骤然变冷的水温,就被水流冲着往旁处去了。
她知道这么下去不行,挣扎着想浮出水面,可脚腕却骤然一紧,她心里顿时一咯噔,生出一股不详的预感来。
水底晦暗,她看不清楚只能伸手去摸,触手湿滑,应该是水草。
她怕遇见这样的情况,并没敢入水太深,可大约是人一倒霉,喝凉水都塞牙缝,竟还是让她遇上了。
别无他法她只能一根根去撕扯,可她在水下呆了太久,吸得那一口气已经要撑不住了,胸腔也跟着隐隐作痛。
她不得不加快了速度,可水草太多,这根扯开又有旁的缠了上来,力气逐渐流逝,窒息的痛苦让她本能的想张嘴。
她极力想维持清醒,可身体却已经到了极限,哪怕她万分不情愿,嘴唇还是张开了。
汹涌而来的水流瞬间冲的她眼前一黑,身体彻底失去控制,被水草纠缠着往池底坠了下去。
乾元宫离着尚宫局不算近,一来一回怎么都得小半个时辰,殷摄等的无聊便翻开《通鉴》打算瞧两眼,可目光却不自觉落在了那瓶插花上。
看着还挺顺眼。
他起身将玉壶春瓶拎到了御案上,然后捡起书籍继续看,眼前却忽然出现了那天晚上谢翎苍白着脸缩在墙角的样子。
是什么噩梦能把她吓成那样......
短暂的困惑过后他猛地摇了摇头,谢翎既然不肯说,他又何必管,反正也不关他的事。
可话虽如此,他捏着书脊的手却不自觉地越来越紧。
外头忽然嘈杂起来,他被迫回神:“怎么了?”
蔡多福出门前喊了个干儿子来伺候,名唤德春,一听殷摄开口,连忙在门边跪下来回话:“回皇上,是偏殿那边,仿佛是抓了个贼。”
乾元宫招贼可不是小事,而且偏殿......
殷摄站了起来:“去看看。”
一行人很快赶到了偏殿,那里已经被禁军团团围住,罪魁祸首被堵在了里头,却是既没被钳制,也没上绳索,看见他来还眼睛一亮:“摄哥哥,他们竟然说我是贼,你要给我做主!”
殷摄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心里有些不耐烦:“你怎么会在这?”
萧贝贝心虚的不敢说话,却扭开头狠狠瞪了一眼秀秀,如果不是这丫头吵嚷起来,她才不会被发现。
她溜过来的时候周遭都没有人,她动作也足够利落,可眼看着就要把屋子翻遍了,这小宫女却回来了,一见屋子乱糟糟的,不顾她的阻拦,立刻就吵嚷了起来。
禁军听见动静乌压压围了过来,好在都认识她,没有动手,可即便如此她还是气得够呛,又不想让殷摄知道,只好琢磨着先走人,可这禁军统领却轴得厉害,非要往上报,她威逼利诱都不管用。
这一纠缠,就被殷摄堵了个正着。
她试图撒娇耍赖糊弄过去,抓着殷摄的袖子摇他的胳膊:“我就是到处走走,不小心就进来了。”
殷摄脸色紧绷:“胡闹!这是皇帝寝宫,是你一个后妃可以到处走走的地方吗?你知不知道就凭你这番作为,足够朝臣弹劾你萧家图谋不轨!”
萧贝贝被唬得一哆嗦,因着之前被发作过的事,她已经清楚的知道了殷摄不会再和从前似的纵着自己,说是会有朝臣弹劾,就真的会有人弹劾。
她有些慌了:“我没有图谋不轨......我就是不甘心,觉得谢翎在利用太后,所以我就想来找找证据......”
还是为了这点事情。
殷摄脑袋隐隐作痛,当初朝臣上书请他立后封妃的时候,他就往萧家去过信,说后宫难熬,让他们给萧贝贝另择一个良人,可并没有用处,最后她还是进了宫。
他知道萧家的打算,想让储君身上带着萧家的血脉,好助萧家再上一层。
登高必跌重的道理,他们竟是丝毫都不顾及。
明明谢家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
他叹了口气:“朕已经说过了,这件事到此为止。”
萧贝贝忙不迭点头,虽然她不是肯乖乖听话的人,可殷摄一冷脸,她也是真的怕,连声音都低了下去:“我再不敢了......摄哥哥,你别生气。”
眼见殷摄眉头还是皱着,她不情不愿地又补了一句:“我以后不会再因为这件事找谢翎的麻烦了。”
殷摄一看就知道她为什么这么说,不冷不热地嗤了一声:“是没找到你想找的东西吧?”
被拆穿了萧贝贝也不恼,只灰溜溜地抬手挠了挠头:“那真的是和她没关系,我也不能不讲理......”
这还像句人话。
殷摄将胳膊拽出来:“德春,送悦妃回去......你禁足一月,静思己过,今天这件事朕只是小惩大戒,别再有下回。”
萧贝贝下意识想求情,可看了一眼殷摄的冷脸,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乖乖道:“哦。”
德春:“悦妃娘娘,请吧。”
萧贝贝悻悻地往外走,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掏出几张纸往殷摄手里塞。
殷摄还以为她又要出什么幺蛾子,下意识一躲,信件哗啦啦撒了一地。
萧贝贝呆了呆:“这......这就是几封信,从谢翎屋子里找出来的。”
她弯腰去捡,殷摄颇有些尴尬,便也弯腰将脚边的信纸捡了起来,他并没有私窥他人信件的爱好,只是随意瞥了一眼,可就是这一眼,他瞧见了宠幸两个字。
家书里怎么会写这样的字眼?
他直觉这信和自己有关,下意识看了下去,却是越看脸色越黑沉,等这一封信看完,他神情已经说得上是狰狞了。
萧贝贝正要将捡起来的信递给他,就被他这副样子唬得后退了一步:“皇,皇上,你怎么了......”
殷摄充耳不闻,仍旧死死盯着手里那封信。
孽缘?解脱?
原来我们的过去在你眼里就是一段孽缘......
他眼神冰冷,眼前却突兀地再次闪过那天晚上谢翎惊慌失措的模样,可这次他不再困惑,反而恍然大悟,怪不得怎么问谢翎都不肯说,原来她根本不是做了噩梦。
她是被他吓到了!
好,真是好得很!
他目光如刀,一寸寸刮过信封上的字眼,新妃入宫,宠幸不日将至......
谢翎,既然你这么盼着朕宠幸旁人,朕就如你所愿。
“悦妃,”他抬眼看向身边人,脸色僵硬如木雕,“朕再问你一遍,你真的想好了要侍寝?”
萧贝贝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忽然提起这个话题,却忙不迭地点了点头:“要!”
殷摄哂了一声,将手里的信纸撕成了碎片,随手一扬。
在满天飘零的碎屑里,他一字一顿道:“那朕今日就临幸昭阳殿。”
萧贝贝的眼睛刷的亮了:“摄哥哥你说真的?”
殷摄眼神微不可查地软了一下,不管怎么说,萧贝贝都是真正将他放在心上的。
“真的。”
萧贝贝欢呼一声扑进他怀里,紧紧抱住了他的腰,小声欢呼,片刻又忍不住提要求:“我之前有提过的,想让她在外面伺候......”
她还是咽不下当初殷摄选择了谢翎的气。
可这要求提的的却不是很有底气,话音一落就忙不迭又开了口:“不行也没关系,你肯过去我就很高兴了。”
殷摄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声音和神情明明都是温柔的,却莫名透着无边的冷意:“朕准了,就让她跪在昭阳殿外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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