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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萌娃,带飞一堆隐世大能薛澈苏知知结局+番外小说

木香台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她说完,周围一时无人回话。大瑜当下棉花并不常见,富贵人家多用丝绵做冬衣,贫苦人家则用麻葛兽皮御寒。很多人甚至只听过棉花,却没见过。村里之前抓江洋大盗的时候,偶得一件棉花做里料的衣裳,苏知知见了很喜欢。郝仁没有直接说好。浔州没有人种过棉花,连种子都难买到,大家未必愿意种。但知知既然想,他和瑛娘可今年在自家私田先种些试试。苏知知拨弄着手指头,环视一圈,失望地问:“不能种吗?”她失落的语气似细密的绣花针,扎得人心疼。孔武第一个急着站起来,拼命点头,还做出播种的动作:“啊啊、啊。”花二娘吐了嘴里的瓜子壳:“能种!知知喜欢,怎么不能种?不会就学,大不了老娘去外地买种子!”大家七嘴八舌道:“先种着,能有多难?”“我们有人有地,今年种不成,明年重...

主角:薛澈苏知知   更新:2025-01-01 16:2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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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薛澈苏知知的其他类型小说《小小萌娃,带飞一堆隐世大能薛澈苏知知结局+番外小说》,由网络作家“木香台”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她说完,周围一时无人回话。大瑜当下棉花并不常见,富贵人家多用丝绵做冬衣,贫苦人家则用麻葛兽皮御寒。很多人甚至只听过棉花,却没见过。村里之前抓江洋大盗的时候,偶得一件棉花做里料的衣裳,苏知知见了很喜欢。郝仁没有直接说好。浔州没有人种过棉花,连种子都难买到,大家未必愿意种。但知知既然想,他和瑛娘可今年在自家私田先种些试试。苏知知拨弄着手指头,环视一圈,失望地问:“不能种吗?”她失落的语气似细密的绣花针,扎得人心疼。孔武第一个急着站起来,拼命点头,还做出播种的动作:“啊啊、啊。”花二娘吐了嘴里的瓜子壳:“能种!知知喜欢,怎么不能种?不会就学,大不了老娘去外地买种子!”大家七嘴八舌道:“先种着,能有多难?”“我们有人有地,今年种不成,明年重...

《小小萌娃,带飞一堆隐世大能薛澈苏知知结局+番外小说》精彩片段


她说完,周围一时无人回话。

大瑜当下棉花并不常见,富贵人家多用丝绵做冬衣,贫苦人家则用麻葛兽皮御寒。

很多人甚至只听过棉花,却没见过。

村里之前抓江洋大盗的时候,偶得一件棉花做里料的衣裳,苏知知见了很喜欢。

郝仁没有直接说好。

浔州没有人种过棉花,连种子都难买到,大家未必愿意种。

但知知既然想,他和瑛娘可今年在自家私田先种些试试。

苏知知拨弄着手指头,环视一圈,失望地问:“不能种吗?”

她失落的语气似细密的绣花针,扎得人心疼。

孔武第一个急着站起来,拼命点头,还做出播种的动作:“啊啊、啊。”

花二娘吐了嘴里的瓜子壳:

“能种!知知喜欢,怎么不能种?不会就学,大不了老娘去外地买种子!”

大家七嘴八舌道:

“先种着,能有多难?”

“我们有人有地,今年种不成,明年重新种!”

“收成了棉花,全村一人一件,知知十件!”

“……”

春种的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

集议结束,郝仁留下了几个人交待具体事项,其他人各自散去忙活自己的事情。

伍瑛娘和苏知知去屋里看薛澈。

“郝夫人。”薛澈从窗边走过来。

伍瑛娘看见孩子就觉得欢喜,更别说像薛澈这样好看知礼的孩子:

“叫我瑛姨就行,早上的蛇汤可喜欢?”

苏知知抢着夸:“喜欢!我和阿澈都喜欢,阿澈连碗都舔干净了。”

薛澈小脸一下子憋红了。

干嘛叫他阿澈?还有,他才没有舔碗!

虽然尴尬,薛澈还是道谢:“多谢瑛姨。”

“不用客气,之后想吃什么,就告诉瑛姨,好了你们去玩。”

伍瑛娘走前特地嘱咐苏知知:

“不许欺负阿澈,否则罚你不准出门。”

苏知知拍着胸脯保证:“放心放心!”

伍瑛娘走后,薛澈忍不住问苏知知:

“你们村连孩童的意见也会听么?”

刚才苏知知说要种棉花时,薛澈看见了大家的反应。

他惊讶于这个村子的团结,更惊讶他们会如此重视一个孩子的话。

在京中无论世家还是平民家中,长辈议事,稚子是不能插话的。

苏知知瞪大眼:“村里人人能发言,小孩子不也是人么?”

薛澈:……

薛澈忽感自己见识甚少,从前在长安所见所闻在这里都被颠覆了。

他本不是爱说话的性子,以往府内管家和他说上很多句,他也只答一两个字。

但今日他已经主动问了苏知知好几个问题,而且还想问:

“郝村长这样气度的人,以前也做过山匪么?”

“当然啊,我爹是大当家。”

薛澈:“郝村长似乎不会功夫,为何大家都这般听他话?”

总不能是因为山匪觉得他好看吧?

苏知知都要翘尾巴了,这个问题她也问过村里的伯伯们。

他们告诉知知:

“我们只是山匪,你爹可是读过书的山匪!山匪不可怕,会读书的山匪才可怕。”

苏知知把这话复述给薛澈听,又补充道:

“嗐,现在不能当山匪了,他们还逼我念书。”

薛澈愣了一下:“你念书识字?”

“对啊,我们村有学堂的。”苏知知指着秦老头,“秦爷爷就是夫子。”

薛澈顺着苏知知的手看过去,看见秦老头躺在竹椅上晒太阳,脸上盖着一把蒲扇。

一阵风吹落蒲扇,刚好露出秦老头耳朵被削了的那边侧脸,还沾着睡着时嘴角留下的哈喇子。

薛澈神色复杂,他相信苏知知说的是真话。

但他现在怀疑苏知知不明白什么叫做念书,什么叫做夫子。

苏知知没给薛澈思考的时间,她从衣兜里掏出两个果子往薛澈手里塞:

“你在山上放心做我小弟,我罩你,有什么吃的都分你一份。”

难得山上来了个同龄人,她不能放过。

薛澈不肯接果子,抿唇:

“我不做小弟。”

别人向来都唤他大公子,他没给人做过小弟,也不想。

苏知知非要塞,豪气道:

“拿着,从今天起你就是姐的人了。”

“不拿。”

苏知知力气大,薛澈推不动,转身就往外边走。

苏知知追上去。

薛澈加快脚步。

苏知知小跑。

薛澈狂奔!

“阿澈,你拿着!”

“不拿。”

“我会罩你的!”

“不必了!”

两人在村里的空地一前一后跑,把鸡鸭都惊得四处飞。

薛澈病弱的小身板哪里能跑过苏知知?

跑了两圈就被苏知知给抓住了。

薛澈觉得真是丢人死了,居然被个女孩子抓着挣扎。

“知知,不得无礼。”郝村长沉稳的声音在头顶落下。

两个小豆丁抬头,正对上郝村长制止的眼神。

“爹。”苏知知悻悻地松开手。

“郝村长。”薛澈如大难得救。

郝村长弯腰将两人分开,一手牵一个,走回自家小院:

“我有话和你们说。”

到了屋内,苏知知和薛澈都端端正正坐好。

郝村长先问苏知知:

“这两日不是让你在山中好好温习功课么?怎么会下山遇到人贩子?”

苏知知心虚地挪开视线:

“我帮六婶看小羊,小羊跑了,我就去追,然后就在山下碰见了。”

郝村长盯着苏知知:

“羊为什么会跑?”

苏知知声音小了:“因为……我玩火,烧了羊屁股。”

郝村长闭眼,深吸一口气:

“那我让你练的大字你练好了没?”

苏知知:“……”

郝村长:“后日好好跟着秦夫子上课,没练的大字都要补上。”

苏知知一脸沉痛:“……好。”

薛澈看见苏知知这副样子,莫名有些想笑,马上又听见她说:

“阿澈也是小孩子,他是不是也要上课?”

郝村长把目光转向薛澈:

“你叫阿澈是么?在家中可念过书?”

薛澈点头:“念过。”

他平日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读书。

郝仁:“好,那过两日就和苏知知一起跟着秦夫子念书吧。每上一旬,可休息一日。”

薛澈的表情也有点沉痛了。

他不是怕念书,是不敢想象和苏知知还有秦夫子一起念书的画面。

郝仁:“知知,你先出去,我有话单独和阿澈说。”

苏知知跳下凳子:“阿澈,我在外面等你。”

苏知知走后,郝仁温和地问薛澈:

“听说你家在长安?可记得具体方位?”

薛澈从脖子上取下一块铜板大小的玉,递给郝仁:

“我叫薛澈,长安怀远坊的薛家。”

这块玉之前被吴老三搜走,后来村民们又从吴老三那搜出东西,让孩子们认领,薛澈得以拿回这块贴身玉佩。

青玉通透细腻,样式简单,只做成一个环状。

郝仁接过这块玉时,眼中划过一丝愕然。

他将玉佩放在两指之间,指尖一动,玉佩分成两半。再动指尖,玉佩又合二为一。

郝仁收起了笑容,重新审视薛澈的面庞:

“薛玉成是你何人?”

“是家父。”

薛澈也意外。

这是贴身玉佩是薛家祖传的,其中设了机巧,用以验证真假。知晓之人寥寥无几,可郝村长居然直接就识破了。

“郝村长可是识得我爹?”

郝仁将玉佩还给薛澈,只道:

“镇守西北的薛将军,大瑜有谁不知?”


因此各地书院中都有女学生,虽然比例少,但并不稀奇。

苏知知在路上问个不停:

“娘,县里的书院和村里学堂有什么不一样?”

伍瑛娘一时之间还真不知道如何作答,她也没在书院念过书。

她自小习武,看书识字都是师父教的,还是为了读懂枪法。

“娘也不清楚,但是你在书院上课时不能吃零嘴了。” 伍瑛娘叮嘱。

苏知知:“那我可以给夫子吃吗?”

薛澈在旁边不由得开口:“也不可以的。”

他想起之前在村中念书时,苏知知时不时就掏出个烤地瓜、干枣什么的跟大家分着吃。

秦夫子不但没制止,还吃得很乐呵。

伍瑛娘又叮嘱:

“在书院里要好好完成功课,不要去抓鸟爬树,挖草捉虫。”

苏知知反问:“娘,我是去念书的,怎么会去捉虫子呢?”

伍瑛娘:“……娘是说万一。”

几人说着,就走到了明德书院门口。

明德书院地处白云县东侧,在县城边缘,依山而建。

书院大门古朴厚重,门环上的纹路已经被磨得看不清样式,门楣上书“明德书院”几个苍劲有力的大字。

门童引着三人去见书院山长柳明枝。

柳明枝曾中过举,教书几十年,教过的学子也有不少如今在外地做官,因此在白云县很有威望。

伍瑛娘带着两个孩子来的时候,柳明枝正在作画,画的是山间花鸟图。

山间树枝上停着一双红嘴相思鸟。

柳明枝几次落笔又停下,总觉得少了几分生动意趣。

“山长,有位娘子带两位学子来了,是顾刺史推荐来的。” 门童禀报。

柳明枝放下笔。

顾刺史跟他打过了招呼,他知道会有两个山里的孩子来书院念书。

他料想过大概会是佝偻局促的母亲带着裤腿沾泥点的孩子来。

可他一抬头,就见一个眉间很英气的妇人牵着两个面容秀气的孩子。

干干净净,举止有礼。

柳明枝怀疑他是不是认错了:

“这位娘子可是自良民村来?”

伍瑛娘点头,将准备好的东西交到门童手上:

“山长,这是束脩,两个孩子就有劳山长费心了。我们从良民村来了县城,在县里赁了个地方住下,要是孩子在书院有什么事,山长尽可差人来寻我们。”

柳明枝拒绝伍瑛娘拿来的束脩:

“顾刺史已经和老夫说过了你们的情况,你们村为浔州治安尽了不少力,可免除束脩。”

伍瑛娘还是坚持要给。

这是孩子念书的费用,他们给得起就一定会给。

伍瑛娘又对着柳明枝客气地嘱托几句,然后摸摸两个孩子的头:

“知知、阿澈,在书院好好念书,过十日就能回家了。”

苏知知看着伍瑛娘离开的背影,在心中已经开始掰指头数日子了。

明德书院学生不少,根据不同学生的水平分为勤学堂、桃李堂、闻道堂。

学生水平从低到高。

勤学堂的学生还在学《千字文》时,闻道堂的学生已经在写文章了。

薛澈:“请问山长,学生当去何处?”

柳明枝的目光从两张稚嫩的小脸上扫过:

“先考一考。“

苏知知在山上念书,从来没有考过试。

她接过考卷的时候,面色很坦然,会写的就写了,不会写的就不管。

薛澈以前在长安倒是经常被家中夫子考课业,但他极少失误。

考卷上的经文他都学过,很流畅地就答完了。

两个孩子几乎是同时落笔,将答卷交给了山长。


当他听说自己要去岭南时,第一反应是:

他大爷的,吏部那帮龟孙子又在皇上面前说他什么坏话了?

居然被调到这么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来岭南之后,发现气候湿热,蚊虫众多,还时不时就有大盗出没。

所幸此处民风剽悍,当地百姓居然能自己抓盗匪,真是给官府省事又添政绩。

白云县有个叫良民村的地儿,已经抓了好几次重犯了。

最近一次还解救了富贵人家被拐走的子女。

顾刺史决定来良民村慰问表彰一番,赐个牌匾,以此来鼓励其他县村也多多为治安出力。

宋县令为此很激动,相信自己和百姓团结一心的努力,果然被上峰看到了。

“顾刺史,我们到了。”

马车在山脚停下,宋县令先下了车,去后面请顾刺史。

“有劳宋县令了。”顾刺史一掀帘子,就看见宋县令壮志满怀的笑容。

顾刺史心中暗叹一口气,好像在宋县令身上看见了年轻时的自己。

一腔热血,耿直如松。

以至于不仅年轻的时候被人家挤兑到穷乡僻壤,年纪一把了,还是被发配到这瘴疠之地来。

啧,说多了都是一把泪。

良民村事先接到了消息,提前做了些准备。

郝仁和白洵在山脚下迎接村长。

胡子花白的顾刺史下车后,看见两个粗布麻衣的男子走来。

其中一位腰间佩刀,眉间凌厉,看着很厉害的样子,却只有一只手臂。

另一位郎君则极其俊美文雅,若非身上穿着半旧的灰色粗布,头上麻绳束发,顾刺史还以为看见了哪家清贵公子。

“顾刺史,这位就是良民村的村长,郝仁。”

因着之前的案件,郝仁去过县里衙门几次,宋县令认识郝仁。

毕竟像郝仁这样的容貌气度,让人一眼就忘不掉。

郝仁上前,恭谦地叉手行礼:

“顾刺史、宋县令,在下郝仁,是良民村的村长。”

顾刺史实在是很惊讶。

他看看后边的山林,看看郝仁身上的衣衫,竟有种粪土坑里看见金玉的震惊。

岭南离长安甚远,许多百姓一辈子也没去过长安,更别提在长安遇见贵人。

而会被派来岭南做官的人,也多半在京中挤不进核心勋贵圈。

故而顾刺史和宋县令以前都曾听过裴家才子的名号,却不曾见过。

顾刺史:“郝村长一表人才,可是岭南本地人?”

郝仁:“在下祖籍河东,多年前逃难来此。”

顾刺史:“郝村长可念过书?”

郝仁的笑容中显出几分惭愧:

“略识些字罢了,读书金贵,山野乡民供不起。”

顾刺史听罢,惋惜地摇摇头。

这样气度的人没读过书,简直是锦缎里塞干草,好看的大草包一个。

身后有衙役从马车上搬下来一块牌匾,用大红的绸子系着,上边是“良民村”三个大字。

“郝村长,这是顾刺史亲手写的牌匾。”宋县令解释。

郝仁称谢:“多谢顾刺史赐墨宝。”

一行人往山上走。

白洵走在最前面,郝仁引着宋县令和顾刺史在后边跟着,最后面是一众衙役。

其中有个衙役伸了个懒腰,顺手想摘一片树叶在手里把玩,被郝仁出声制止:

“且慢!”

大家不明所以地看向郝仁。

郝仁:“此处盗匪横行,我们山上村民为自保,在山脚下设下了机关。有些花草外人看似无异,一旦触碰便会触发机关。”

想摘树叶的衙役默默地将手收了回来。


夜近子时,月黑风高。

村中一片寂静。

几个黑影出现在虞大夫家门口。

“大当家,我们要找的那小子就在这里。”李三翻过墙头,指着院里东侧的屋子。

仇冥几人也翻了墙,猫着腰落地。

他们分成几批,一批人去挨家挨户地灭口,一批人去搜刮财物。

仇冥则亲自带人来捉薛澈。

他们白日在村里转悠打听的时候就已经摸清了薛澈住的方位。

现在抓人,如探囊取物。

等得手后,他们就一把大火烧了整个山头。

仇冥吩咐:“去把那小子带出来,子时前还得喂解药,贵人要活的。”

李三带头推开东侧小屋,直奔床边。

见床上隐约躺着个身影,他直接掀开床帐要掳人走。

李三刚要扯下被子,忽见一只手从被子里猛地伸出来,一下就抓住李三的咽喉!

被子滑下,里面坐起来的人竟是个女子。

“呃……你……你……”

李三被掐得面部涨红,想还手,却发现自己自是使不上力,连掰开喉间的手都做不到。

床帐外,仇冥几人瞠目结舌。

他们想冲上去,可是胳膊和腿像被人卸了一般不听使唤。

心口一阵绞痛,随后痛意似藤蔓一样蔓延过四肢百骸。

“大当家,怎么办?”

仇冥头上冷汗淋漓:“有诈,先走!”

几人艰难地挪着身子往外,忽见门口火光大亮。

十来个村民手持火把,将屋子围得水泄不通。

郝仁从人群中走出,眉间流淌着一抹清冷月色:

“青蛇寨大当家亲临鄙村,不知有何指教?”

仇冥脸上的伪装终于碎裂,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众人:

“你们怎么……不可能,你们明明都吃了饭菜,那里面下了——”

仇冥说到一半,忽然转头对着李三的方向暴喝一声:

“李三!你敢背叛老子!”

花二娘冷笑着从帐内走出,手里还掐着快闭过气的李三。

李三涨红脸,拼命地摇头:“没、没……”

他发誓,他真的下了毒,他也不知道为何这些村民居然还能好好地站在这。

他更不知为何他们的身份会暴露。

花二娘冷笑着把李三往地上一扔,面容被门外的火光照出两分妖艳:

“你们下毒下到你祖奶奶跟前了!”

花二娘指尖翻转,手中变戏法般出现一颗灰白的药丸,想投进仇冥嘴里。

“花二娘且慢,此人要留着细审。”郝仁制止道。

仇冥僵硬地转动脖子,看见花二娘手上拿着的正是子夜丸,脑中闪过一个近乎不可能的猜想:

“你、你姓花?五毒谷花家?”

花二娘挑眉,将手中的子夜丸捏成齑粉:

“子夜丸这东西,我幼时当糖吃都嫌味淡了。”

五毒谷花家,乃江湖第一毒门,无人不知。

就连青蛇寨的子夜丸,都是多年前仇冥花了重金,托人转了几道关系才到五毒谷求得了子夜丸的制毒之法。

江湖传言,花家有祖训,后辈制毒者不得离开五毒谷。故而花家人从不在江湖露面,极为神秘。

眼前穷乡僻壤,花家人怎么会出现在此?

仇冥还没理清思绪,门外砰砰几声,紧接着响起哀嚎。

被仇冥派去灭口和搜山的手下被捆得严严实实,扎堆扔在门口。

一个个鼻青脸肿,浑身瘫软。

伍瑛娘和阿宝走在最后边,伍瑛娘手持红缨长枪,枪尖如肉串杆子般扎着十来条蛇。

阿宝叼着一只正在撕咬。

伍瑛娘长枪一抖,英姿飒爽地走到郝仁身边:

“阿仁,人都在这了,一个没少。”

郝仁看向伍瑛娘的眼神柔和片刻:

“有劳瑛娘了。”

仇冥不知道自己的身份是何时暴露的,但此时想这个已然没有意义,为时已晚。

他磨着后牙槽,眼底猩红,带着几分疯狂:

“你们是有几分本事,我仇冥今日在这里栽得不冤。可我们青蛇寨上头的贵人,不是你们能得罪得起的 。”

郝仁眸光无波无澜,声若碎玉击石:

“仇当家不妨告知,郝某洗耳恭听。”

随后,他语气陡然转冷:

“将他们押去后山酒窖,审到吐口为止。”

仇冥眼见没有回旋余地,喉间鼓动,猝然张口,口中飞出一个枣核大小的暗器,直冲郝仁而去!

伍瑛娘眼疾手快,手臂绷紧,迅猛发力将郝仁扯过来,堪堪避开暗器。

一颗悬着的心还未落下,就听见苏知知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爹、娘。”

伍瑛娘扭头,见暗器凌厉的边角划开夜色中的气流,从郝仁身边擦过后,正对着苏知知奔来的方向。

在场的村民无不脸色突变。

“知知!”

“别来!”

“躲!!!”

连孔武都急得边跑边喊:“啊啊、啊啊!”

阿宝凄唳一声,张开翅膀乘风飞去。

唯一不紧张的是苏知知。

她跑得正起劲呢,今天薛澈给她讲了瓮中捉鳖后,她就想着今晚来看热闹,差点就睡过头了。

她刚喊一声爹娘,脚下就踩到一颗圆溜溜的石子,身子猝不及防地往前摔下去。

“哎——”

苏知知这跤摔得结实,疼得她哎哟哟地叫唤。

头顶上咻的一声,有什么东西飞过去了,她也没注意到。

跑来村民们把苏知知围起来,脸上惊魂未定。

“知知,有没有受伤?哪里疼?”伍瑛娘把女儿抱在怀里,双手发抖。

苏知知抬起沾了青草和泥巴的小脸,一双大眼中有几分茫然:

“娘,你们在坛子里捉到王八了么?”


除了已经出嫁的长姐和妹妹,裴家上下皆被流放。

从富贵锦绣之地,跌入了洪水、瘟疫、饥荒。

大哥死于肆虐的洪水,父亲死于瘟疫。

母亲和大嫂被押送的官差调戏,宁死不从,后来粮食不足,活活饿死。

最后,只剩下他一个人。

半条命。

他奄奄一息的时候,伍瑛娘带着一帮山匪出现,杀了官差,把他带上了山。

那日起,裴凌云死了。

活下来的,是黑匪山的郝仁。

他学仁义礼智数年,不如乱世山匪一把刀。

从此往后,他是虚伪好人,是绵中利刃。

伍瑛娘早年与裴璇在江湖上相识,义结金兰。

伍瑛娘得知裴家被流放至岭南,便带着一帮人想趁乱劫人,只是没料到,被流放的裴家只剩下裴凌云一个活口。

他们在黑匪山安顿下来,两年后,伍瑛娘和裴凌云设法联络上了在京城的裴璇。

裴璇虽明面上被禁足在王府,但暗地多次潜出调查。

裴璇告诉他们,她一定会为裴家翻案,查明真相。

可还没等到翻案,裴凌云先等来的是身怀六甲,满身是伤的妹妹。

裴璇逃出王府后,除了王府的护卫,还有另一队人手在追杀她。

她迫不得已在京郊造出已死假象,而后一路风尘颠簸来到岭南和兄长还有伍瑛娘汇合。

裴璇到黑匪山时,已然是强弩之末。

她撑着最后一口气生下孩子,伍瑛娘给她接生。

“二哥……这个孩子不能姓裴,也不姓慕容……她是我的孩子,她叫苏知。”

裴凌云握着妹妹的手,声音发颤:“好。”

“二哥,我查到是贺家……贺庭方……”

裴璇惨白的脸已经瘦脱了相,却把裴凌云的手抓得很紧。

然后,干瘦的手一点一点松开。

“二哥,我好想爹娘……想长姐和大哥……”

她的泪水在床沿砸得四分五裂,脸上露出一个苍白的笑,声音轻得像随时会断掉的线:

“二哥,我以前总在你书页上画乌龟……我明知道你最喜欢那些书的……

二哥,我不好……你别怪我……”

她的手臂兀然垂下。

“好。”

“不怪你。”

裴凌云的泪水砸在裴璇垂下的手臂上。

妹妹很轻,抱起来仿佛一片枯叶。

可她原本不是这样的。

裴凌云记得,璇儿自小就是家中身体最好的孩子。

她会跑会跳会闹。

她不爱念书,喜欢习武,让爹娘头疼不已。

她只比自己小一岁,和自己日日都要吵架。过年时,谁多吃了一块糖都要吵。

她吵不赢的时候,就偷偷使坏在裴凌云最喜欢的书上画乌龟,把裴凌云气得七窍生烟。

可外人谁说裴凌云一句坏话,裴璇都要提上鞭子找人打架去。

每次打完架,裴璇挨了家法,被禁足屋内抄书反思。

裴凌云去给她送小糖人,看着妹妹手上的伤,心里很不是滋味:

“打架那么疼,以后别动手了。”

裴璇咬着糖人,笑着拍拍自己手臂:“二哥,我结实着呢。”

裴凌云的眼泪落在地上,一颗接一颗。

璇儿分明是那么结实的孩子。

她明明那么爱笑。

怎么会是自己怀里这具形如枯槁的躯体?

天边响起闷雷。

倾盆大雨轰然而至,雨声掩盖了屋内的哭声。

裴凌云抱着裴璇凉下的尸体,牙关里挤出野兽受伤时一样的嘶吼:

“璇儿,璇儿……”

他双眼猩红,肩膀战栗。

那一刻他想质问苍天神明,为何如此对裴家?

他们裴家世代书香,乃天下文人之首,上忠于君,下无愧于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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