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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路扶摇完结文

老老烟枪 著

女频言情连载

曾涛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兄弟,不是我说你,这事儿真要闹大了,你们双方谁也捞不着好。你们没有出示执法证件,这本身就已经违反程序了。”“那他们就能动手打人?”“动手打人肯定是不对,但你们也还手了呀!只要还手就可以定性为互殴,这样的例子还少吗?”“这怎么能算互殴呢?明明是关小平先动的手,他那一下差点没把我摔死!我的队员们是正当防卫!”曾涛露出几分不耐烦的表情:“行了吧,你们综合执法平时是个什么揍性,咱们心里都明白,这话咱们关起门来自己说说就行了,出去说谁信啊!”王建发皱眉:“曾所,你这话啥意思?就是偏向着关小平他们呗?”“我谁也不偏,只是实事求是,而且交通局的张局也给我打过电话了,意思让你们写个东西,道个歉就算了,都是吃公家饭的...

主角:关小平于耀明   更新:2025-01-03 15:1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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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关小平于耀明的女频言情小说《官路扶摇完结文》,由网络作家“老老烟枪”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曾涛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兄弟,不是我说你,这事儿真要闹大了,你们双方谁也捞不着好。你们没有出示执法证件,这本身就已经违反程序了。”“那他们就能动手打人?”“动手打人肯定是不对,但你们也还手了呀!只要还手就可以定性为互殴,这样的例子还少吗?”“这怎么能算互殴呢?明明是关小平先动的手,他那一下差点没把我摔死!我的队员们是正当防卫!”曾涛露出几分不耐烦的表情:“行了吧,你们综合执法平时是个什么揍性,咱们心里都明白,这话咱们关起门来自己说说就行了,出去说谁信啊!”王建发皱眉:“曾所,你这话啥意思?就是偏向着关小平他们呗?”“我谁也不偏,只是实事求是,而且交通局的张局也给我打过电话了,意思让你们写个东西,道个歉就算了,都是吃公家饭的...

《官路扶摇完结文》精彩片段

曾涛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兄弟,不是我说你,这事儿真要闹大了,你们双方谁也捞不着好。你们没有出示执法证件,这本身就已经违反程序了。”
“那他们就能动手打人?”
“动手打人肯定是不对,但你们也还手了呀!只要还手就可以定性为互殴,这样的例子还少吗?”
“这怎么能算互殴呢?明明是关小平先动的手,他那一下差点没把我摔死!我的队员们是正当防卫!”
曾涛露出几分不耐烦的表情:“行了吧,你们综合执法平时是个什么揍性,咱们心里都明白,这话咱们关起门来自己说说就行了,出去说谁信啊!”
王建发皱眉:“曾所,你这话啥意思?就是偏向着关小平他们呗?”
“我谁也不偏,只是实事求是,而且交通局的张局也给我打过电话了,意思让你们写个东西,道个歉就算了,都是吃公家饭的,没必要闹得那么僵。”
“我挨了打,还要给他关小平道歉?这是张局的意思?”
“对,他是这么跟我说的。”
“呵呵,曾所,说句难听的,他张局是交通口儿的,跟我们综合执法局不搭尬,他的话在我这儿不好使。”
“那唐政呢?他说话好使不?”
“这么跟你说吧,这次的事儿,谁来了都不好使,我宁可脱了这身衣服,也要弄关小平!”
曾涛心中暗笑:哥要的就是你这句话!
他很清楚,他是没有办法劝关小平改变主意的,那么这次的事件势必会闹大,那么最后‘结算’的时候,究竟是谁拒绝调解,谁就是那个刻意把事情搞大的人。
所以,曾涛找上了看起来不太聪明的王建发,用话术引导着王建发说出了他最想听到的话。如此一来,拒不调解这顶大帽子,就扣到了王建发的脑袋上。
曾涛叹了口气,惋惜的说道:“既然你不接受调解,那我只能公事公办了。”
“咋?你还真要拘留我们?”
“不拘咋整?我现在要是把你们放了,大清河的老百姓能过来把我这派出所拆了!”
王建发一听自己有可能被拘留,直接拍了桌子。
“曾涛你什么意思?我那帮兄弟都是临时工,这一拘留,他们肯定会被队里开除,你这不是砸他们的饭碗吗?”
曾涛呵呵一笑:“兄弟你这就不厚道了,拒绝调解的是你,所以导致他们被拘留的也是你,你怎么能把这个锅甩给我呢?”
“说来说去,就是不给综合执法局面子呗?曾涛你想清楚,与人方便自己才有方便,堵别人的路,你也会无路可走!”
曾涛冷笑:“你少拿综合执法局压我,咱不是一个庙里的,念的经不一样,你不给我面子,那就谁都别要面子了,今天这拘留,你跑不了!”
“姓曾的,我也不是吓大的,蹲个十天八天拘留没啥,等我从拘留所里出去,我一定好好会会你!”
“可以,我随时奉陪。”
王建发重重的哼了一声,被一个民警带回了羁押室。曾涛想了想,拿出手机拨出了一个号码。
“顾局,关小平和王建发谁也不同意调解,您看......”
电话那头传出一个沉稳的声音:“你的意思呢?”
“我的意思是,填票,行政拘留7天。”
“两头儿都拘?”
“对,都拘。”
“嗯,想过后果了吗?”
“想过了,我估计交通局的张局,住建局的谭局,以及综合执法局的唐局,都会给您打电话,为了不让您为难,这个锅您就甩给我得了。”
顾长卫笑道:“你小子这是将我的军呢?我顾长卫干了二十年的公安,从来没让下面的兄弟给我背过锅,要连这点魄力都没有,我这个公安局长就别干了。”
曾涛讪笑道:“您可别骂我了,我真是怕您为难,现在这个局面有点乱,牵扯了三个局和一个村委会,现在新书记上任,我们处理不好的话,那就会里外不是人,所以各打五十大板应该是目前最好的办法了。”
“呵呵,你尽管放手去做,出了事儿我给你兜着,还有啊,上面的那些事儿不是你该考虑的,干好你的本职工作就行。”
“好的顾局,那我就给他们填行拘票了。”
“嗯。”
挂断电话之后,曾涛深吸了口气,从抽屉里拿出了呈请拘留报告书。
......
县委办公楼,书记办公室。
秘书宋德英正在向何云山汇报关小平和‘三大局’的冲突。
“你是说,是关小平先动的手?”
“是的,他一个过肩摔把综合执法大队的副中队长王建发给摔了,然后其他队员就动手了,这其间大清河的前支书林长海惊吓过度导致昏厥,所以引发了现场村民们和执法大队队员们的群殴。”
“林长海的情况怎么样?”
“我问过县医院的陈院长,他说人没什么事,还在留院观察。”
“那三大局的局长们,现在是个什么态度?有没有找顾长卫垫话?”
“这个还不清楚,顾局的私人号码是关机状态。不过以他们几个人的行事风格,应该会用其它方式联系顾局。”
何云山微笑着问道:“小宋,你觉得,顾长卫会不会真把他们双方都拘了?”
宋德英略做思索说道:“我觉得会。”
“哦?说说原因。”
“顾长卫局长向来以‘榆州官场中立派’自居,他既不主动得罪谁,也不刻意去巴结谁,工作中原则性很强,从不收受任何礼品,也不接受宴请,找他办事的人,十个有十个都要吃闭门羹。所以我认为‘三大局’的领导们,也不会例外。”
“呵呵,分析的很有道理,不过你有一点预测的不够准确,那就是三大局的领导们,根本不会为他们的下属,去向顾长卫求情。”
“为什么?”
“呵呵......”
这次何云山没有给宋德英解释,而是意味深长的笑了。
琼海集团,总裁办公室内,沈琼正在对几个年轻男女分配工作。
“李丽,让营销部的兄弟们把手头上的事情放一放,所有资源向这次的事件倾斜,在主流自媒体平台找几个大V,我要这件事在五个小时内上热搜。”
“公关部何倩,一旦这件事上了热搜,你们马上发布声明,我们琼海集团是大清河村修路项目的承建公司,并把相关的手续文件全部公布到网上。并且要做出姿态——我们琼海集团对榆州县的营商环境很失望。”
“赵哥,你马上组织施工队伍进入大清河施工项目区。”
“是!”
琼海集团的几个高管领命离开后,沈琼拿出了手机,拨通了自己爷爷的号码。
“爷爷,这次我要在榆州做个大工程项目,您可得跟公司的叔伯们说一声,就算不支持我,也不能在董事局会议上跟我唱反调。”
“臭丫头,你又想搞什么鬼?你前些日子不是还收罗了一帮小明星,说要涉足影视圈吗,怎么突然想起来做工程了?”
沈琼开启撒娇大法:“爷爷,您就别管了,总之我肯定不会给公司赔钱就是了。”
“说说看,是什么项目?”
“嘻嘻,暂时保密!”
“臭丫头,感情的事对爷爷保密就算了,现在工作上的事也开始保密啦?”
“爷爷,人家感情的事什么时候跟你保密啦?”
“还说没保密,马上就要三十岁了,一个男朋友都没带回来过,一问你又说谈着呢,也不知道爷爷能不能在闭眼前看到我的乖孙女出嫁。”
“好啦爷爷,我答应你最晚年底,一定给你带一个高大帅气的孙女婿回家!”
“我看你那个司机小关就不错,人品好长得还帅气,实在不行就是他吧!“
“爷爷——”
“哈哈——”

“胡闹!简直是胡闹!”
秦伟民看着手机自媒体软件上,关小平被几个综合执法队员撕扯的视频,狠狠的拍了下桌子。
“这个关小平到底想干什么?身为党员干部,怎么能在网上发这种东西?这不是给整个榆州县的形象抹黑吗?”
县长办公室里,张士诚,唐政两人规规矩矩的坐在沙发上,大气儿也不敢出一口。
“看看,好好看看!你们下面的这些酒囊饭袋干的都是什么事儿!还有点规矩没有了?政府内部的矛盾,非要沸沸扬扬的搞得满世界皆知吗?现在市网络时代,针眼儿大的事儿都能被发酵到斗那么大!舆情控制不好会有什么后果,你们是不知道吗?”
面对秦伟民的怒火,张士诚咽了口唾沫,小心的解释道:“我今天一大早就跟柳溪乡派出所的曾涛打过电话了,等关小平和综合执法的几个队员放出来,让他们在网上发个声明,应该就没什么事了......”
“还是‘双方已经达成谅解’那老一套是不是?”
秦伟民听完火气更大了,用指关节用力的敲着办公桌说道:“要是人家想和你达成谅解,这条视频就不会发到网上来了,既然发了视频,人家就不怕跟你死磕到底懂不懂,我的张大局长!”
张士诚有些慌了,试探性的说了一句:“要不,让宣传部门跟那几个主流自媒体的区域负责人联系一下?减少推送量......”
秦伟民发出了一声冷哼:“你还以为是景书记在的时候吗?县委宣传部部长归县委领导,何书记不发话,你觉得他们会配合我工作?”
综合执法局长唐政小心的说道:“何书记那边,好像也挺关注这个事情,要不然,咱们再等等看何书记的态度,然后再定个方案?”
“何书记的态度还用看吗?”
秦伟民冷着脸,似乎对这两个‘忠心耿耿’的属下的情商极为不满。
“他已经到榆州几天了,见面会早不开晚不开,偏偏我趁我去市里开会的时间开,这态度还不够明显吗?”
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不敢再接话了。他们两个都不是初涉官场的生瓜蛋子,知道这种话一旦接了是什么性质。
“那个王建发是你的外甥吧?”
“表、表的......”
“不管是亲的还是表的,这个人都不能保了,回去拟个声明,对这次涉事的五个综合执法队员,全部做开除处理!执法大队大队长负有领导责任,由纪检部门对其进行诫勉谈话,整个执法大队开一次文明执法纪律整顿大会,到时候通知县电视台到现场录像,在榆州新闻里连播三天。”
唐政犹豫了一下,问道:“那几个队员是临时工,开了也就开了,可王建发是事业编,开除的话,是不是处罚的有点重了?”
秦伟民没好气的说道:“不开除他也可你,免了你的职,你自己选吧!”
“这......唉!”
唐政叹了口气,心里把张鹏飞恨得要死。
自己这个表外甥也是蠢得可以,这次完全是被路政执法大队的张鹏飞给当枪使了,不仅要拘留,还把工作给丢了。
“还有那个张鹏飞,连个协助调查的公函都没有,就敢随随便便就联合几个部门去执法?他以为自己是谁,土皇帝吗?”
张士诚连连点头,“这个张鹏飞,我回去一定好好修理他!”
“你少给我打马虎眼!这次他也跑不了,给他个职务降级处分,让他去乡镇养路队当个队长吧!”
“应该处分!合情合理!”
“还有哪个部门去了,直接责任人都要处分,一个也别想置身事外!”
“这......打击面是不是有些大了?赶在这个风口上处理干部,会不会寒了同志们的心啊?”
张士诚这句话的潜台词是——‘打击面过大,会让那些被处理的干部心生怨气,很可能就此倒向新上任的书记何云山。’
秦伟民走到落地窗前,背负着双手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如果这点处分就能让他们寒了心,那这颗心不要也罢!”
......
与此同时,何云山也在手机上观看着标题为‘榆州县综合执法大队暴力执法,围殴大清河两任书记,前任老书记当场休克送医’的视频。
看完之后,何云山放下手机,看向了坐在他对面的顾长卫。
“顾局,这事儿你们公安是什么态度?”
“何书记,我听您指示。”
顾长卫这句话几乎不假思索便脱口而出,然后静静的看着何云山。
何云山微微笑道:“原则上,我是不允许县委县政府的领导干预司法案件的,所以这事儿还是得顾局你来拿章程呀!”
顾长卫笑了笑,慢慢得啜了口茶,放下茶杯后才开口说道:“何书记,这事儿难办的很呀!”
“哦?说说看。”
“我已经让人查了,关小平施工手续齐全,综合执法去的时候,大清河村的村办企业‘大干快上路桥建筑责任有限公司’,刚刚跟泽州琼海集团签署合同,关小平将那条山路,以及村里的两千亩荒山,全都承包给了琼海集团。而琼海集团入股他们的路桥公司,持股百分之三十。”
何云山闻言不由皱眉:“关小平这是在搞什么鬼?村办企业哪来的权力外包村里的荒山?”
顾长卫笑着说道:“外包荒山的是村委会,而那个路桥公司,是大清河村委会和林小玉个人成立的混改公司,林小玉作为公司法人代表,持股1%,大清河村委会持股69%,同股不同权,公司注册资本1000万,但还没有实缴,因此目前大干快上路桥公司的账面上,只趴了100块钱。”
何云山愣了一下,随即轻笑道:“关小平这不是空手套白狼嘛!大清河村里的那两千亩荒山我知道,山表土壤肥力不足,几乎五公分以下就是砂岩层,种下去的树十几年都不带长的,从七八十年前一直荒到现在,治理难度不是一般的大。”
“是啊,二十多年前燕北大造林的时候,县委县政府曾经组织干部去那里种过树,结果成活率连10%都不到,就算是活下来的,也几乎不长,完全符合废弃土地的标准。”
何云山点了点头,“可关小平硬是用这两千亩废弃土地,换到了琼海集团的注资,那可是整整300万呀!况且,琼海集团还要出资为关小平修通那条山路,整个项目下来,琼海集团至少要在大清河花出去1500万!”
顾长卫笑道:“起初我曾经怀疑那两千亩荒山下面有矿,然后我就跟地质部门的同志了解了一下,他们说六十年代全国大勘探的时候曾经去那里勘探过好几次,那里不存在任何矿藏,就连石头都不堪用,所以我现在也十分好奇,这个关小平到底是用什么手法,套住了琼海集团这条白狼。”
“所以,你说的难办,是怕我们处理不当,会把琼海集团这条白狼给吓跑了?”
“没错,招商局和发改委的同志们,每次一提到琼海集团就流口水,一直想拉他们到咱们县投资,可人家始终对咱们不理不睬,这次好不容易被关小平拉过来投资,万一被吓跑了,那就是咱们整个榆州县的损失呀!”
何云山从口袋里摸出一盒中华,拍在了顾长卫面前,发出了啪的一声轻响。
“老规矩,你来围点,我来打援,怎么样?”
顾长卫看看那盒中华烟,笑着点了点何云山:“老同学,你这是早有准备呀!不怕我到纪委那里举报你行贿?”
“哈哈,你去呀!45块一盒的烟,不够标准呐!”
“哈哈......”
两人相视大笑。
“我去搞定关小平,政府那边的事,你来办。”
“嗯!”
两人站了起来,一双大手紧紧的握在了一起。

胖子平时耀武扬威惯了,基本上没遇到过敢和他们对着干的,所以关小平的态度瞬间引爆了他的怒火。
“你他妈说谁是土匪呢?信不信我今天拘了你?”
“会说人话就好好说,不会说就把鼻子下面那玩意儿闭上!这么大个人了,出门还把妈挂嘴上,你不嫌累你妈还嫌累呢!”
“你、你他妈的——”
“再敢给我吐半个脏字,老子弄死你!”
关小平眼神突然变得犀利,盯着胖子恶狠狠的暴喝了一句。
那胖子似乎被关小平突然爆发出来的气势震住了,一时竟没敢回呛。
这时,一个身穿行政夹克的中年人走了过来,拉长音打着官腔问了一句:“你们大清河的村委书记关小平呢?”
关小平看着金丝眼镜,冷冷的说道:“我就是!”
“哦,你就是关小平啊,我是路政执法大队的大队长张鹏飞,我们接到群众举报,说你们村的村民正在违法施工筑路,所以我们来看一下,希望你能配合调查。”
“执法大队大队长是吧?”
关小平上下打量了一眼张鹏飞,淡淡的说道:“不好意思,最近诈骗的比较多,你没穿制服,未出示执法证件,所以我现在怀疑你身份的真实性,自然也不会有所谓的配合。”
张鹏飞虽然吃了一瘪,但却没有发火的迹象,反而笑呵呵的说道:“关书记,我能理解你此时此刻的心情,但违法了就是违法了,即便你不配合,我们也会把你们的违法事实查得一清二楚。”
“请便。”
张鹏飞对胖子招了招手,“把我们收集的证据拿来。”
胖子赶紧将一个文件袋递到了张鹏飞手上,后者打开后从里面拿出了一摞放大了的照片。
“这照片上修路的,是你们村的村民吧?”
关小平看也不看,淡淡的回道:“不知道。”
“这个人,叫刘大江,是大清河村二组的村民,这个老人叫林长海,是你们村的前任书记,你应该认识吧?”
沉默。
“那你知道他们在干什么吗?”
依旧是沉默。
“你不说也没关系,我来告诉你,他们在未经相关部门许可的情况下,私自修路,而且这条路很明显需要开挖山体,已经破坏生态环境了!”
张鹏飞的语气逐渐变得生硬,最后霸气的将手里的照片摔在了关小平的脚下。
“张鹏飞,”关小平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连一声‘张队长’也懒得叫:“这里是大清河村委会,是一级党组织机关的驻地,而我是这个驻地的负责人,所以我希望你马上把这些东西捡起来递到我手里让我看,不然我会默认是你丢的是垃圾,并让我们的保洁人员扫进垃圾桶,而且我会保留罚你款的权力。”
关小平这一手,直接让张鹏飞进退两难。在他的认知里,村支书就像是西游记中的土地爷,随便那个神仙过来念个咒,都得被拘出来呼来喝去,末了还要被叫一声‘土地老儿’。
在以前,村支书甚至连公务员的身份都没有,什么脏活儿累活儿挨骂的活儿都是他们干,随便哪一级政府部门的工作人员下乡,都可以对他们随意使唤。直到最近几年,政府为了锻炼基层干部,优化基层干部结构,这才出台了允许村支书考公的政策,也随之出现了许多大学生村官。即便如此,关小平也是个例外,他是先考了公务员的编制,之后才被下放到大清河做‘代理书记’。
‘既然大家同样是公务员,那老子凭啥要理你?’
张鹏飞显然误判了关小平的态度,他怎么也没想到,一个根本不入流的芝麻小官,竟然敢正面硬刚他这个副科级的大队长。
指派他过来的人也只是告诉过他,关小平手里似乎有一些关于修路审批的手续文件,所以这次过来的主要目的就是‘诈’出那些文件,翻开关小平的底牌。
张鹏飞死死的盯着面无表情的关小平,暗暗的咬牙。
这小子玩的一手好‘阳谋’啊!
他先是把自己村支书的身份,代换成‘一级党组织负责人’,偏偏这种代换,任何人还都挑不出毛病来!
接着,他说村委会是一级党组织驻地,堂而皇之的给这个地方套上了一层‘神圣不可侵犯’的属性Buff。
你张鹏飞有几个胆子,敢在党组织驻地撒野?
最后,关小平让自己把扔在地上的照片捡起来,这更是个无解之题。
捡起来,那自己的脸还往哪搁?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霸气的文件摔在关小平脚下,这是摆明了就是打向关小平的杀威棒。结果人家一句话他就捡起来,那你这打出去的到底是杀威棒还是奶酪棒?
不捡,那岂不是就如关小平说的,我没看过这些东西,你不捡我就当垃圾给扫掉。
捡,还是不捡,这是个问题。
张鹏飞足足愣了十秒钟,对他来说,这十秒钟仿佛有半个世纪那么长。
但他毕竟是在官场上打滚二十多年的老油条,很快便想到了破局之法——给旁边的‘胖子’递了个眼色。
接到眼色的胖子瞬间便‘领会’了领导意图,快步走上去一脚就把地上那些并不是很散乱的照片踢的四下乱飞,然后指着关小平的鼻子骂道:“跟谁俩呢?是不是给你脸了?”
胖子话音刚落,突然就感觉眼前一花,紧接着身体一轻,然后就后背着地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这一摔差点没把胖子摔背过气去,还没等他回过神来,一只大脚就踏在了他的胸膛上。他这才发现,这只脚的主人,是关小平。
现场的所有人,不管是张鹏飞带来的,还是关小平这边的人,全都被眼前这一幕惊得目瞪口呆。
谁也没想到关小平会突然动手,并且打的是综合执法的工作人员。
“小平!快住手!你闯大祸了!”
林长海急切的走到关小平面前,抓住了关小平的胳膊,而关小平也顺势松开了胖子的手腕,收回了踩在他身上的那只脚,看起来就像是被林长海给拉开了。
现场在短暂的安静之后,很快陷入了骚乱,另外几个身穿‘综合执法’制服的队员冲上来围住关小平就开始撕扯,而关小平则是张开双臂把林长海护在了身后。
“你暴力抗法!跟我们去派出所!”
“抓他去县局!”
张鹏飞站在一旁袖手旁观,心里暗暗得意:关小平啊关小平,你这一记过肩摔帅虽然是帅,但终究还是嫩了点呀!先不说这顶暴力抗法的帽子能不能给你扣上,单是‘身为党员干部动手打人’这一条,就足以让你背上个大处分,以后再想进步,难喽!
不过令张鹏飞有些意外的是,关小平面对这几个人的撕扯,竟完全没有还手,连身上衬衫的口子都被扯掉了,显得有些狼狈不堪。
就在两人的目光交错的一刹那,张鹏飞似乎看到关小平朝他挤了下眼。
“坏了!”
意识到不对劲的张鹏飞猛地回头看了一眼,心里猛地一沉——沈琼正举着手机,正认真的拍摄着现场所有人的一举一动,看到张鹏飞之后,她甚至还对他俏皮歪了下头。
“都给我住手!”
张鹏飞大喊了一声,但嘈杂的现场根本没人理会他的喊叫,那几个综合执法队员依旧不依不饶的撕扯着关小平。
“住手!都他妈给我住手!”
张鹏飞扯着嗓子把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了,这才让现场再次安静了下来。几个综合执法队员有些诧异的看着张鹏飞,心说领导你这是闹的哪一出啊?咱在车上做备用方案时,不是设想过‘苦肉计’这个环节吗?
“老海叔,你怎了老海叔?你可别吓我呀老海叔!”
还没等张鹏飞喘口气,就听到了关小平的惊呼。
紧接着,他就看到林长海向后一仰倒在了关小平怀里。
嗯,他没看错,喊是关小平先喊的,人是喊后才倒的。

三年前,读大学的关小平在暑期打工的时候找了一份兼职司机的工作,而他的老板,就是沈琼。
当时的沈琼虽然只有二十八岁,但已经集多种光环于一身的女强人——泽州市十大杰出青年,优秀民营企业家等等,是典型的白富美,更是泽州市男人们公认的女神级人物。
人们常说老板真正的心腹只有两个,一个是财务,一个是司机。虽然关小平只是个兼职的临时司机,但他还是凭借着尽责和机灵很快得到了沈琼的信任,所以经常让他送自己去参加各种应酬。
在一次晚宴之后,等在车里的关小平看见醉醺醺的沈琼被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秃顶男人拉扯着的带进了一辆奥迪车,他马上就猜到了沈琼接下来的遭遇,本想马上出去解救,但却发现那个中年男人带着两个人高马大的保镖。如果他贸然的冲上去,不仅救不了沈琼,很可能还会把自己也搭进去。而且,那个京字开头的车牌号码一看就知道,那个中年人绝对是沈琼也惹不起的人物。
就在奥迪车马上就要带着沈琼离开时,关小平果断的开车迎面撞了上去,然后下车骂骂咧咧的拨打了交警的电话。
当交警赶到的时候,中年人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车上只剩下了正笑吟吟他的沈琼,她的笑容很妩媚,清澈的眼神丝毫看不出醉意。
回去的路上,沈琼靠着车窗,幽怨的喃喃自语,关小平你坏了我的大事你知道吗,但为什么我一点都不生气呢......
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关小平的遐思,还没等关小平发话,上一任老书记林长海就急匆匆的推门而入。
“小平,我听说你刚才跟于耀明干起来了?”
关小平洒脱一笑:“看您说的,好像我是土匪似的,我只是跟于主任在咱们村修路这件事上有些意见分歧而已。”
林长海皱眉呵斥道:“你少跟我在这说套话!你老海叔我说套话的时候,你还穿开裆裤呢!说老实话,到底咋回事?“
关小平拉着林长海坐在椅子上,给他倒了杯水之后,这才把刚才发生的事原原本本的讲了一遍。
听完之后,林长海皱眉沉思了许久,叹了口气说道:“小平啊,不是老海叔说你,你这件事办的的确是太草率了。”
关小平嘿嘿笑道:“老海叔,领导们都大度着呢,不会跟我这小年轻儿计较的。”
“我说的是修路这件事,你干的草率!”
林长海敲着桌子说道:“为了修路,乡亲们可以不要工钱,可你凭空弄出来个路桥公司,这就是违法!我跟于耀明打了十几年交道,他是什么人我最清楚,用不了三天,他一定会带着工商和交通局的人来查咱们,到时候你怎么收场?”
“放心吧老海叔,咱们做的事没错,不怕他们查。”
“你呀......唉!”
林长海无奈的叹了口气,背着手气呼呼的走了出去。
关小平抽了支烟,然后锁了办公室的门,再次来到了工地。
站在二峰山最高处的一块大石头上,俯视着脚下这个掩映在群山之中的小山村,以及那条通往山外已经初具雏形的砂石路,关小平把手里的烟头狠狠的摔在地上,豪气干云的说道:“我就不信,有这么勤劳的村民,有如此得天独厚的生态资源,柳溪村会富不起来!”
“咳咳,小伙子,跟你打听个道儿啊?”
一个略显疲惫的声音在关小平身后响起。
关小平回头,有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正笑吟吟的看着他,在老人身边,还站着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
“老爷子,您这是迷路了?”
关小平赶紧从大石头上跳下,热情的问了一句。
“是啊,我们是过来旅游的,没想到进了这大山,就找不到出去的路了。”
关小平爽朗的笑道:“老爷子,您可真是宝刀不老呀,这二峰山海拔1400多米,是咱们整个泽州最高的山,您这岁数还能徒步爬上来,真是不简单。”
老人不无自豪的笑道:“这算个啥,我年轻的时候,海拔5000多米的山我爬过好几座呢,再说这二峰山不也有一条登顶的小路嘛!”
“听您的口音应该是外地人吧?还能找到这条村民砍柴的小路?”
“这个......”
不等老人说话,旁边的中年人解释道:“老爷子以前的时候来过这儿,这次本来算是故地重游,可没想到这里的变化有点大,这才迷了路。”
“变化的确有些大,这些年封山育林,牛羊不让上山了,村民们的生火做饭和取暖也不再依赖山上的树木,所以这里植被茂盛了,找不到路也是正常,等下您二位跟着我下山就行了,我下午要去趟市里,正好可以把你们捎上。”
正说着,关小平的手机响了起来。
“小平,小清河村的人来工地上捣乱了,他们说咱们修路动了他们村的龙脉,不许咱们动工!”
关小平的眉头瞬间拧成了川字,忍不住骂了一句:“这他妈都什么年代了,还有人信风水龙脉那一套!这龙脉几百年没动过,也没见他们富过!让他们等着,我马上过去。”
“要我说那帮狗就是欠揍,就应该狠狠的揍他们一顿,看他们还敢不敢来!”
“刘大江你他妈给我听好了,你要是敢动手,我第一个报警把你送进去!”
关小平挂掉电话,平复了一下情绪对老人说道:“不好意思呀老爷子,让您见笑了,山下出了点事,您要不要现在跟我下山?”
“行,那就麻烦你了小伙子。”
两人没再多说什么,跟在关小平身后走上了下山的小路。
一边走,老人一边热络的跟关小平聊天:“小伙子,我刚才在山上看到,你门村的人好像在修路呀?”
“是的老爷子,要想富先修路嘛,我们大清河村本来就地处偏远,再不把路修起来,怕是要拖全面脱贫的后腿喽!”
中年人插话问了一句:“可是,我听说县里不是已经给市政府提交了大清河周边几个村落的合村并镇规划了吗?你们现在修路,是不是有些多余了?”
“大叔,看你的穿着打扮,也是在机关里工作的吧?”
“算是吧。”
关小平叹了口气说道:“合村并镇本来是个好事,可也应该具体情况具体对待,总不能连调研都不做明白,就直接大手一挥一刀切了,就拿我们大清河村来说,全村一共10个自然村,2370口人分布在大清河两侧这个5公里长山沟里,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村民们祖祖辈辈都生活在这儿,靠着这一方山水养活,你说让老百姓离开祖辈生活的土地,他们也不愿意呀!”
“可是小伙子,你想过没有,村里的医疗条件落后,教育方面师资力量不足,而且村民的年龄结构不均衡,老年人多,外出打工的年轻人不愿意回来,再继续守下去,要浪费多少国家资源?”
关小平看了中年人一眼,笑了笑说道:“大叔,一看你就是那种‘一杯茶一包烟,一张报纸坐一天’的老机关了,你的认知基本上都来自于上面的文件和下面的报告,根本没来基层调研过。”
听关小平这么说,中年人的脸色变得有些不好看了,刚要出言反驳,老人却点了点他开口说道:“怎么样,我之前说你还不服气,现在人家小伙子跟咱认识还一个钟头呢,就把你最大的毛病给指出来了,你还有什么说的?”
中年人一看老人板起脸来,苦笑着说道:“爷爷,我没说不服气,大清河村的具体情况您这不也看到了嘛,村里的基础设施建设只做到了通电,自来水都没有,手机只能在高一点的山上才有信号,您说这样的村落不搬迁出去——”
“你呀,看问题不要总看表面,要多学学人家小伙子,来基层走一走看一看,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懂不懂?”
老爷子白了中年人一眼,继续对关小平问道:“那依你的意思,这大清河村致富的出路在哪里呢?”
关小平嘿嘿一笑:“大清河村致富的路子我有很多,但我不能说。”
“哦?为啥不能说?难道这还涉密?”
“当然啦,我大小也是一级政府的负责人,不能随随便便就把村委会的规划到处宣扬呀!”
老人来了兴趣,“你说你是大清河村的负责人?村委会书记吗?”
关小平一拍胸脯,骄傲的说道:“没错,我就是中共泽州市榆州县柳溪乡大清河村党支部书记,关小平。”
中年人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原来你就是关小平啊!”

办公室里的气氛变得严肃起来,关小平沉默了许久才开口说道:“顾局,您应该明白,我想要的不是这些。”
“想要什么,直接说。”
“我想要大清河村的四级公路完美竣工,想要大清河脱贫致富,让两千多父老乡亲能过上好日子,您给的了吗?”
“抱歉,你想要的这些,我一样也给不了你!”
顾长卫板着脸一字一句的说道:“这是你的理想,你的目标,应该通过你自己的努力去实现,去完成,而不是向别人伸手要!”
关小平苦笑:“顾局您太看得起我了,我不过是个小小的村支书,一个小的不能再小的不入流小官,在权力这座金字塔面前,我的理想又算得了什么呢?那些手握权力的人,只需要动动笔杆子,张张嘴巴,就能让我筹划了一年的项目停工,让全村两千多口人的努力付诸东流,您说,面对这些,我该怎么去努力?”
“关小平,你是年轻人,大道理比我懂的多,如果因为这点事就让你丧失了斗志,那我还真是太看得起你了!”
顾长卫的语气变得有些严厉,“你在榆州工作了两年,应该也知道榆州的政治生态是什么情况,而改变这种状态不亚于一场艰难的战争,需要许许多多像你一样的战士,齐心协力的去攻坚克难,像你这样才遇到了第一个碉堡,就抱着炸药包冲上去准备同归于尽,那我们这场战争要打多久,要牺牲多少人才能赢?”
关小平陷入了沉默,许久之后才低沉的说道:“顾局,直说了吧,这个处理意见我无法接受,除非所有在被后出谋划策的人全部得到应有的处分,否则我宁可跟这个碉堡同归于尽。”
顾长卫看向关小平的眼神多了几分欣赏,此行的目的他已经达到了,或者说,他已经找到他的老同学何云山需要的那个人了。
“关小平你可想清楚了,这是你接受调解的最后机会,只要我从这个门出去,你就会以‘涉嫌妨碍公务罪’被刑事拘留,所以我想劝你,还是以大局为重。”
关小平笑了笑:“我听人说,当有人告诉你要‘以大局为重’的时候,那你一定不在那个大局里面,对吧顾局?”
顾长卫没说话,静静的看着关小平向外走。
走到门口的时候,关小平转头对顾长卫咧嘴一笑:“顾局长,把我送看守所的时候,能不能给挑个好一点的号子,我不想跟那些杀人放火的关一起。”
看到顾长卫点头,关小平道了声谢,这才走出了办公室。
曾涛随即走了进来,小声问道:“顾局,关小平同意和解吗?”
顾长卫抱着双臂笑着摇了摇头:“这个家伙倔得象头驴,我看就算是和书记亲自来了,他也不会同意和解。”
曾涛有些不解,他不和解你还笑得出来?
“对关小平下刑拘通知书,送看守所转刑拘。”
“欸,好......什么?转刑拘?”
曾涛眼睛瞪得老大,“顾局,这是什么情况?如果这个时候关小平被刑拘,那舆情就真没法控制了呀!”
“不然咋整?你有信心在三个小时内说服他改变主意?”
“没有......”
“那三个小时后你放不放他?”
“这......”
“先拘了,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是......”
关小平被刑拘的消息很快通过曾涛的妻子林小涵传递给了林小玉,而后又从林小玉传给了沈琼。
得到消息的沈琼一点都不意外,上午见关小平的时候,他就已经跟自己说过,接下来他大概率会被转刑拘,因为公安局要为政府的闪转腾挪争取空间。
当关小平被警察带到看守所的时候,琼海集团总裁沈琼的新闻发布会视频,也开始在网上流传。
“沈总您好,我是泽州晚报的记者,有消息说您计划在榆州县投资5000万元,用来开发新能源建设,请问消息属实吗?”
“微属实,40%吧。”
沈琼引用了一句网络热梗,引起了场内记者们的一阵轻笑。
“我们琼海集团计划在榆州县投资两个亿,大清河村建一座总装机容量为200兆瓦的光伏电站,这将在很大程度帮助榆州县的能源转型,一旦光伏电站并网投入使用,那么每年将为榆州县节约5万吨标准煤,减排二氧化硫15万吨,预计每年的收益大约在2000万元左右。”
台下响起了一阵掌声,又一个记者起身提问:“沈总您好,我是燕北日报的记者,我的问题是,您这个投资计划目前进行到哪一步了,在实际推进过程中,有没有遇到什么阻碍。”
沈琼露出了一个婉约的笑容,略作迟疑回答道:“这个投资计划已经在我们集团内部立项,并且已经和大清河村委会成立了项目公司,至于阻碍嘛,目前的确有些小小的困难,但我相信在榆州县委县政府的支持帮助下,我们一定能克服任何困难!”
“请问沈总,关于网上流传大清河村党支部书记关小平,因涉嫌暴力抗拒执法被拘留,这件事会不会影响到您在榆州县的投资计划?”
“关于这一点,我目前还无法给出明确答复,谢谢。”
沈琼说完这句话,对着台下众人微微点头,然后便飘然离去。
......
秦伟民看完这段采访视频之后,脸色阴沉的几乎要滴出水来。
“这个沈琼,以前我给出那么优厚的条件请她过来投资,又是批地又是免税,可她始终不为所动。可现在居然连声招呼都不打,就跟一个村办的空壳公司签定了投资协议,把我们县政府当成什么了!”
一旁的秘书彭杰轻声说道:“老板,我觉得关小平这件事的幕后推手,很可能就是沈琼,听张鹏飞说,事发时在现场拍视频的就只有沈琼,所以有理由相信,网上流传的视频都是从她手里发出去的。”
秦伟民靠在大班椅上疲惫地闭上双眼说道,“现在追究这个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沈琼在这个时间点上开新闻发布会,就证明顾长卫没有做通关小平的工作,事情越搞越大了呀!”
“您的意思是,沈琼在用投资这件事,对政府施压?她有几个胆子敢这么做?”
秦伟民冷哼了一声说道:“此时非彼时了,景书记被调到市人大养老,足以说明省里、市里都下了决心要搞活榆州的经济,何书记新官上任,谁也不敢保证他会不会为了琼海集团的投资大开杀戒。”
“就算何书记想借这次的事作文章,那这文章也做不大呀,那几个综合执法队员,开除已经是顶格处罚了,林长海鉴定不出损伤,他们就绝对上升不到刑事层面,包括张鹏飞也是如此,我实在想不到何书记要怎么做才能把小事化大。”
秦伟民睁眼瞥了彭杰一眼,“你还是太年轻啊,政府里那几个大局的局长,随便拉出一个来,哪个屁股是干净的?哪个禁得起查?到时候挖出萝卜带出泥,连带人的少不了!”
彭杰闻言眼中露出了震惊的神色,讷讷地说了一句:“何书记应该不会这么干吧......这种无差别攻击,是会引发宇榆州官场大地震的呀!”
秦伟民长长的出了口气,半晌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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