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江月张柳岭的其他类型小说《全文小说大雾散尽江月张柳岭》,由网络作家“旧月安好”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江月第一次见张柳岭是在十四岁那年。那一年张柳岭二十四岁,正是风华正茂的年纪,他坐于她家里的客厅,是她家里的座上宾。而那时的江月刚下楼要外出练钢琴课,因为外面天气阴冷,家里保姆拿着一件薄衫要给她穿。可江月觉得那件薄衫实在太丑了,在保姆将薄衫套在她身上,从小就娇气跋扈的她,将那丑不拉几的薄衫从身上用力一扯,然后狠狠丢在地上,用力踩了几脚:“我才不穿这灰不拉几的颜色,说了不要就不要!你好烦!”保姆因为她的突然发火,手足无措。就在这时,江月的母亲在客厅沙发处,出声问:“江月,你又在作什么妖?”彼时的梁江月听到母亲的声音,转脸朝客厅沙发处看去,一转脸就看到沙发上端坐着一位身着西装的男士,那男士面容清隽而柔和,坐在明亮的灯光下,表情却清冷而孤寂...
《全文小说大雾散尽江月张柳岭》精彩片段
江月第一次见张柳岭是在十四岁那年。
那一年张柳岭二十四岁,正是风华正茂的年纪,他坐于她家里的客厅,是她家里的座上宾。
而那时的江月刚下楼要外出练钢琴课,因为外面天气阴冷,家里保姆拿着一件薄衫要给她穿。
可江月觉得那件薄衫实在太丑了,在保姆将薄衫套在她身上,从小就娇气跋扈的她,将那丑不拉几的薄衫从身上用力一扯,然后狠狠丢在地上,用力踩了几脚:“我才不穿这灰不拉几的颜色,说了不要就不要!你好烦!”
保姆因为她的突然发火,手足无措。
就在这时,江月的母亲在客厅沙发处,出声问:“江月,你又在作什么妖?”
彼时的梁江月听到母亲的声音,转脸朝客厅沙发处看去,一转脸就看到沙发上端坐着一位身着西装的男士,那男士面容清隽而柔和,坐在明亮的灯光下,表情却清冷而孤寂,像是无人近他的身。
纵然年纪很小的江月,审美还没开化,但那个人让江月只想到四个字,石破天惊,他让这暗沉的天气,变得明亮而轻盈。
男人也在看着她,他的表情淡淡的,竟朝她微微一笑。
梁江月甚至没从他笑容中回过神来,她的母亲江夫人一声呵斥:“江月,这是张先生,他是你父亲的朋友。”
他父亲的朋友很多,可是能够让她母亲这样对待的人,并不多,梁江月不由的猜测他的身份。
接着,她的母亲在呵斥完,似乎怕打扰到那男人,对着保姆说:“于妈,赶紧给她穿好衣服,带着她离开。”
那个保姆牵着她就要带她走。
江月从小顽劣,性格恶劣,视线从那陌生男人身上收回视线后,便骂着送她去上钢琴课的于妈:“我说了,我不要穿这件衣服,都是你让我妈妈骂了我。”
保姆哪里敢说话,只得牵着她快速离开。
两人在从大厅离开时,江月隐隐听到母亲同那男人说:“张……先生,很抱歉,小女顽劣,让您见笑了。”
对方在听了后,语气轻快的回答着梁夫人说:“没事,很可爱。”
那句话因为江月的离开,显得有些远了,可耳朵尖的江月还是听见了,在到车上后,她很是生气的说:“我才不可爱,是漂亮。”
她讨厌别人用可爱来形容她,在她看来可爱是用来否认漂亮的一个词。
这对于从小就爱漂亮,骄傲的像只孔雀的江月来说,就是侮辱。
因此对于那个人随口一句的可爱,对他愤恨不已。
这也是江月跟张柳岭的第一次见面。
第二次见面,是江月十五岁生日那天,家里为她大摆宴席,邀请来了很多上流社会名流。
那一天的江月,打扮的极其漂亮,像公主一样,跟众人骄傲的展示着属于她十五岁的稚嫩美丽。
可也就是在那一个晚上,发生了一件让她不开心的事。
是她的弟弟拿着一杯果汁,泼脏了她的裙子。
她跟六岁的弟弟在房间吵架,可是她却被父亲责骂了,说她一点也不懂事,只会欺负弟弟。
她怎么让,她怎么欺负了。
那是她最喜欢的裙子,是她生日父亲送给她的礼物,却被弟弟破坏弄脏,她如此珍惜,她以为父亲跟她一样心疼那条裙子,可她没想到的是,父亲却反心疼弟弟,责怪了她。
江月觉得很伤心,一个人捧着自己的裙子,缩在漆黑的房间里低声哭泣。
本该万人拥簇的日子,这一刻却没有一个人理会她。
她哭声越发大。
而就在时,漆黑的房间,门被推开,一丝亮光从门缝隙处泄露了进来。
江月的哭声停止,朝着门口看去,从她的视线看过去,只看到半截黑色裤腿,和一双成年男人的皮鞋。
江月因为哭的眼睛疼,有些看不清楚门口站着的人是谁,只带着哭腔在那问:“你是谁?我眼睛看不见,看不见你。你一定觉得我很可怜吧,我的父母只爱我的弟弟,不爱我,可是我这么爱他们,真不公平。”
门口的那个人,没有动,而是立在那好一会儿。
因为房间铺着地毯,走路时,是没有声音的,江月却感觉到门口的那个人好像走了过来,接着黑暗中有个黑影蹲在了她身边。
梁江月双眼依旧是模糊的,只盯着黑暗中那团黑影。
下一秒,一双手抬住了她下巴,梁江月闻到他身上檀木香。
那双手却在她脸上轻柔的替她擦拭着眼泪:“漂亮的脸蛋,是最不适合眼泪的。”
他声音如玉石坠地,清冷又醇厚,梁江月身体一个紧缩,那是父亲的座上宾,那一年夸她可爱,被她记恨了许久的男人。
她没想到他今晚也在。
他说她脸蛋漂亮,她突然就原谅了那一年他夸她可爱的事情了。
“没有人在乎我。”她说完这句话,跋扈性格又开始:“今天是我生日,你为什么来这里?你给我送生日礼物了吗?”
对方对于她的跋扈却很会忍,蹲在她身边问:“我是被你的哭声吸引来的,你想要什么?”
“想要漂亮的珠宝,想去游乐场玩,想看烟花。”
小小年纪,就口出狂言,野心不小,要的也多。
她承认她有些贪心,但也很诚实,就算是他听了生气也无所谓。
可谁知道,他却问:“这些会让你生日开心?”
在这黑漆漆的房间里,她回答他:“当然。”
“好。”他笑。
她兴奋了:“你的名字是什么?!”
他半点没有长辈架子,像是把她当成一个平辈介绍自己:“我姓张,张柳岭。”
张柳岭?这个名字真拗口。
正当江月陷在他名字里时。
就在这时,外面门口走廊传来脚步声,是父亲身边的秘书的声音,询问佣人:“张先生没在这边吗?先生要敬张先生酒。”
江月感觉身边的人起了身。
“好了,我得走了,漂亮的小姑娘。”
江月当天晚上回到房间,看到了一条华贵漂亮的红宝石项链,那是她长这么大收到过的最漂亮的礼物。
不仅如此,之后的每一年生日,他都会来,并送给她最想要的礼物。
在到休息室的房间后,张嘉文立马坐直身体说:“二叔,刚刚只是我跟江月开的一个小小的玩笑。”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皮下意识抬起看向站在他面前的人。
而站在他面前的人,垂眸看着他,辨不出喜怒。
张嘉文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儿紧张,裹着围巾往后缩了缩,印象中他二叔是个极温和的人,虽然他有点怕他,可很少见他这样的脸色看过他。
他面无表情问他:“玩笑?这次是玩笑,那么下次是什么,是不是就该跳楼了?”
“二叔,我真的太喜欢江月了,当时真的什么都没想。”
张柳岭听到他说这些,脸上带了一丝连他都没察觉的烦躁:“喜欢?”过了一会儿,他冷着眉头:“这就是你们年轻人的喜欢?你们年轻人的喜欢都是这么浅薄?今天是什么场合,你不知道?”
张嘉文被说的完全说不出来。
张柳岭沉着脸看了他很久:“给我收拾好你自己,看你现在像个什么样。”
当张柳岭从休息室出来时,碰到了在角落里等着的江月。
江月在看到他,便直接朝他走过去,走到他面前的不远处,一脸关心问:“张先生,嘉文怎么样?会不会感冒?真的很对不起,我刚刚只是跟嘉文开了个小玩笑。”
她手上拿了药,跟暖手的东西,似乎随时准备进去关怀里面的人。
张柳岭突然抬着脚步朝她走近,江月在看到他抬起的脚步,下意识往后退,眼睛盯着他,江月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只是仰着脸看着他。
好半晌,张柳岭停住,站在离两人半臂的距离:“这些东西你就没必要送进去了,如果下次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我不会轻饶。”
他很认真的同她说着这句话。
江月丝毫不惧怕,不仅不惧怕,她挺直着腰:“嘉文是我的男朋友,是他愿意替我做这样的事情,张先生吃醋?”
“吃醋?你觉得这是吃醋?”
“不是吃醋,张先生脸色为什么会这么难看?”
张柳岭垂眸看着她:“江月,我容忍是有限度的,不会容忍你一次又一次。”
他再好的脾气跟涵养,在这一刻也变得冷冰。
可江月一脸无畏,甚至把不要脸运用到了极致:“我跟我男朋友秀恩爱,张先生不允许?还是你觉得我喜欢你,我就不能让我男朋友跟我表达爱意?”
她眼睛亮晶晶的,睫毛就像两把浓密的黑羽刷子。
她唇扬起,眼睛里像是含着星星:“张叔叔,你真的很霸道,你对施念姐姐也这样霸道吗?还是你可以容许她……”
江月话还没说出来,他身子突然压了下来,他的脸离她极近,只有几十厘米的距离,江月可以清晰看到他那张脸的所有细节,甚至可以感觉到他眼睛里清冷的光。
两人的呼吸却在此时此刻交缠着,鼻尖可以碰触到彼此的鼻尖,唇也随时可以擦到对方的唇,江月有些不敢动了,而张柳岭盯着她的唇。江月今天涂的是蜜桃色唇釉,唇间泛着饱满的光泽,那色泽艳丽到让她那张脸就像是随时在勾引人,唇也像是在无声邀请别人品尝中间的美味,像伊甸园禁果,像蛊惑人靠近的潘多拉之盒。
江月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也同样在盯着他。
张柳岭在盯了很久,终于开口:“听着,不要再提施念,我不管你是因为什么而跟嘉文在一起,你现在所做的事情,无疑是在惹火。”
狭小的角落里,他就这样以极近的距离跟她面对面对着。
江月也丝毫不惧怕:“我就是在惹火,惹火又怎么样?”她想到什么,她那张色泽艳丽的唇翘起,充满炫耀的神色:“你瞧,你不喜欢我,总有人喜欢我,你看张嘉文,他今天为我疯狂的模样。”
她眼波流转,轻轻笑着:“不止张嘉文,会有很多男人喜欢我。”
她离他很近的脸,突然朝他挨靠的更近了,近到她再近一点,两人随便动一下就可以碰到。
“我不相信,你不会对我心动,我比施念姐年轻,漂亮,更有趣,更危险不是吗?”
她说的每一个字都在挑战着对方的心弦。
男人谁不喜欢更漂亮,更有趣,更危险的?在他们看来只有他们无法掌控的东西,才是最迷人的,谁也不例外。
她语气轻轻慢慢的,带着一种勾人的禁忌感:“你真的没有被我吸引吗?”
张柳岭没有任何的关心,看着她站在自己面前,她那张脸在灯光下充满暧昧瑰丽的色彩。
“你想做什么?”
他再次问她,眉眼都是冷静与沉着,丝毫不被她的话与表情所影响。
不等她开口,他又说:“如果你不停止你的行为,我不介意跟你的家里人联系,以及张嘉文联系,或者是你的导师。我想我更不会介意用骚扰老师男朋友这样的字眼,跟你学校以及导师反映,你说呢?”
他声音轻轻的同她说着这些话,没有怒意,更加没有斥责,反而像是在跟她商量着,她想要哪种结果一般。
可越是这样,却越是有无法忽略的威严。
饶是江月再怎么大胆,可是在这一刻,他的这些话说出来,她也不敢再多有动作,她很清楚,他是张柳岭,张嘉文都会害怕的人。她收敛起自己的行为,立马装乖:“对不起张叔叔,我是不是有什么话冒犯到你了?”
她还是一副无辜样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的模样。
外面还在电闪雷鸣,可她站在那已经不再动了。
而就在这时,安静的画室突然传来清脆的声音:“江月,柳岭。”
张柳岭看了过去,门口的人手上拿着外套站在那,目光看向他们,她的影子被闪电拉的很长。
是施念回来了。
“你们怎么都站在那?”她略微觉得画室的气氛有点奇怪,好像异常的沉默。
她又快速走了进来:“刚才那场大雨实在是太大了,我是尽量赶回来的,这边没什么事吧?”
张柳岭在看到施念走过来那一刻,脸上带着笑:“没事,只是江月犯了点小小的错误,在教训。”
施念噗嗤一声笑了,她对站在柳岭面前的江月说:“江月,你张叔叔虽然看上去脾气很好相处,可实际上啊他比我严格多了,你不要跟你张叔叔计较——”
她话还没说完,目光突然瞟到江月脸上的染料,惊叹了一声:“呀!这是怎么啦?怎么这么多染料?”
江月低着头一副认错的模样站在那,对施念说:“施念姐姐,我刚才不小心把染料打翻了,所以张叔叔才……对不起。”
她诚挚的道歉。
而张柳岭目光淡淡落在她身上。
施念以为是多大的事情,没想到只是这么一件小事情,她捏着她的脸:“行了,我还以为你犯了多大的错呢,这么点小事你张叔叔怎么也生气。”
施念在心里想,柳岭平时可不是一个爱生气的人,相反他是一个相当宽容的人,只要不涉及到原则性的问题,基本上他都不会理会。
她看了他一眼。
在施念看向他时,张柳岭的目光也看向她:“既然你回来了,那人我就交给你了。”
施念笑着说:“好。”
张柳岭便从画室里走了出去,江月还站在那不动。
施念在心里想,柳岭也真是,干嘛对江月这么严厉,瞧把一个这么活泼的女孩吓成这幅模样。
第二天早上张嘉文送江月去学校上课,见江月坐在那面色冷冰冰的,不说话也不动,便问:“今天又不开心啊?”
他感觉到这段时间江月对他的冷淡,不,与其说是冷淡不如说是冷漠,这让张嘉文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江月对于张嘉文的话,坐在那依旧没多少反应,只是吩咐他:“今天送我到校门口就行了。”
她用的命令的语气,加上她冷冰冰的话,不知道为什么,张嘉文竟然有点儿害怕。
“江……江月,我是做错了什么吗?”
江月侧脸看向他:“没有,你做的很好。”
可她眼睛里却是森寒。
张嘉文的唇紧抿了两下,更加的害怕了。
等车子到学校后,江月从车上下来了,没有回头看一眼,一个人径直朝着学校里走。
当她走到学校一处老师专门喝咖啡的地方,见到许多学生在朝着那地方议论纷纷,江月看过去,一眼便看到张柳岭坐在一株榕树下,而他旁边的人坐的是施念,周围还有许多老师,均在那聊天。
这时候江月才知道,这些同学在议论什么。
她目光朝张柳岭看过去,而张柳岭身形慵懒的坐在那跟那些老师交谈,他时笑,时浅言,在这个早上自有一种清冷的矜贵舒展感,而施念坐在他身边款款而谈,时常大笑。
他在她身边倾听着,带着丝漫不经心。
“江月!”
正当江月站在那看着时,一个同学隔着很远的距离跟她打招呼。
张柳岭的视线突然朝江月这边一瞥,江月的视线也正好跟他对上。
他在看到她后,视线又水波无痕的一般挪开了。
那些人压着声音还在那议论:“新来的老师真的好帅啊,看上去好清冷好有气质。”
“那是风林投资的高层。”
“风林投资?那不是海外的大企业吗?”
“是呢,听说张老师是替施老师替课,才来的我们学校。”
“施老师?”
“张老师的旁边就是施老师,是他的未婚妻。”
“天啊,这是偶像剧照进现实吗?那张老师还会来上课吗?”
江月听着那些同学在议论,站在那冷笑的想,谁知道是偶像剧照进现实,还是家庭狗血剧呢。
“江月说你要挑选弟子,问施念姐这里可不可以给她一个机会。”
施念在美术界确实很有声望与才华,是目前最炙手可热被人追捧的艺术家。
她笑了:“好啊,当然没问题,我昨天还问柳岭江月的成绩呢。”
这个时候张柳岭从楼上下来,他穿着黑色家居服,有种慵懒的疏离感,他的目光第一时间落在江月身上。
江月在看到他,在那乖乖站着。
施念开口:“柳岭,江月要拜我为师。”
张柳岭从她身上移开视线,看向施念:“是吗?可你时间不是很充足。”
“没关系呢,我时间上应该没有多大问题。”
施念是个爱雕琢朽木的反骨,成绩越是不好的学生,越招她喜欢,所以对于江月的拜师,她想都没想,直接答应。
张嘉文也开口:“三叔,江月一定会好好跟施念姐学的。”
张柳岭到了楼下他们面前:“既然你施念姐同意,那就可以。”
张嘉文笑,而江月也弯起唇角的甜笑:“谢谢张叔叔跟施念姐。”
而张柳岭眼里带着一丝冷光看着她。
江月跟张嘉文没有多待,在她们离开后,餐桌上施念开口说:“江月这女孩我是真喜欢,要是好好打磨打磨下她,说不定真能够成为我的接班人。”
张柳岭听到她这句话,没有抬头,目光只是落在书上,翻着手上的书。
“柳岭,你觉得呢?”
“我觉得你时间不是很多,还是多考虑。”
施念是个自我的人,一旦决定的事情,不会更改,她笑着说:“我肯定会抽出时间来好好带她的。”
椅子上的人不再说话,阳光照射在他的面容上。
第二天施念说做就做,迫不及待的给江月安排课程辅导,要她晚上八点到她家来,她好好测下她的基本功。
这一天台风又是大雨,下午四点的时候施念还在外面帮人陈列一个艺术展,因为第二天就要开展了,她无法走开,忙到七点我五十,她在展厅内看了一眼时间,在心里暗叫糟糕。
于是火急火燎的给柳岭打电话。
电话被接听后,施念忙说:“柳岭,江月到了吗?”
“还没到,怎么了?”
他温声问着。
“我这边今晚有些走不开,江月的课你帮我代一下。”
那边沉默会问:“需要我来接吗?”
“不用,可能要很晚,明天要开展。”
“好,你先忙。”
两人挂断电话,而就在施念挂断电话后,江月冒着风雨来了两人的住宅,她浑身湿透的站在大厅门口,手上抱着画架,眼睛看着楼上下来的人。
而张柳岭也是刚跟施念挂断电话后,听到楼下有门铃声,于是他下了楼,走到大厅,也正好看到全身湿透的江月,用一双湿漉漉且瞳仁黝黑的眼睛盯着他。
“张叔叔。”她唤着他,像一只被大雨淋湿的小鸟,需要庇佑。
张柳岭看着浑身湿透的她,看了她半晌,对她说:“先上楼吧。”
似乎正中她的下怀,她脸上带着笑:“好”
张柳岭最先转身,而江月则抱着画架,跟在他身后,像只迷路的小羔羊。
在到楼上后,有个保姆在走廊,张柳岭停住对保姆吩咐:“给她拿件干净的衣服,带她去浴室洗澡。”
保姆看向那女孩,她正站在张先生的身后,也同样在看着她。
保姆莫名觉得这画面很是奇异,因为那女孩很漂亮,立在张先生身后,如一朵娇嫩的玫瑰,实在难以忽视,可张先生对她态度好像很冷淡。
保姆立马应答着:“好的,张先生。”
张柳岭便不再看她,吩咐完就走了。
江月盯着离开的他,一点也不在意。
差不多三十分钟,张柳岭在画室等待着,他正在改着施念昨天画到一半的画。
“张叔叔。”
张柳岭听到声音一回头,便看到她洗完澡还洗了头发,长发披在肩头,身上穿着施念有些不合身的衣服站在那,那T恤几乎没过她大腿,让她整个人显得柔顺和无害。
他只是看了一眼,语气冷淡:“那天布置的功课呢。”
他侧过了脸,目光继续落在画架上的画上,对那天的事情半字不提,只淡声说着。
那天布置的功课是素描半身像,她有好好完成的。
江月走到他身边,正要将抱在怀中完成的作业交给他,突然电闪雷鸣,江月惊了一下,不小心撞到身边的人。
张柳岭手上正拿着调料盘,被她身子突然的撞击,染料盘直接翻到她身上。
张柳岭想要收手已经来不及。
一瞬间五颜六色的染料洒在江月身上,染料附着在她薄薄的衣服上,衣服紧贴在她胸口,就连她脸颊上都没能避免,
两人都怔住,张柳岭抬头。
江月低头看向自己上身,先是委屈,接着抬脸睁着一双无辜错愕的双眼,说了一句充满歧义的话:“张叔叔,你把我弄脏了呢。”
也是那天张嘉文跟她求婚,他穿着白色西装,捧着玫瑰纹路的钻戒,跪在她面前,满心满眼都是她。
江月看着那张和张柳岭几分相似的脸,心生恍惚,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大学一毕业就跟张嘉文结婚了。
结婚第一年,江月与张嘉文感情尚算不错,但不久张嘉文开始不着家。
江月年轻,对于张嘉文这样的变化,表现的很冷淡,她只是冷眼的看着张嘉文每天早出晚归,看着他每天找各种借口跟出差忙工作。
直到有一天她在他的办公室,将他捉奸在床,两人回到张家之后争吵了起来。
江月不解的问:“为什么?”
张嘉文不仅没有任何求饶,还指责她:“为什么?当然是因为你,我们在一起这么久了,你心里装着的是谁?我在你心里又算什么?”
他如同一只暴躁的狮子,对着江月狂吼。
江月坦然:“是,我是喜欢别人,可就算如此,我也从来没想过背叛过我们之间的婚姻。”
“背叛?你这比背叛更TM让我觉得恶心!这种绿王八的日子,我过够了!”
张嘉文突然发疯似的伸出手来紧扣她颈脖:“你躺在我的床上想的是谁?是谁?!”
张家的佣人听到动静,全都冲了上来,卧室内都是人,挤满了人。
江月被掐的窒息,拿起矮几上一个瓷瓶朝着张嘉文的脑袋上狠狠砸了下去。
张嘉文瞪大眼睛,脸上是蜿蜒而下的血。
张嘉文住院了,江月却惹怒了张老夫人,被张老夫人狠狠打了几巴掌,送进了张家的祠堂关了起来。
江月不觉得难过,她只觉得疲惫,压抑,厌倦。
终于在第二天早上,张家祠堂大门被人打开,江月抬头,那人就站在大门口看着身子趴在地下的她。
短短几年时间,曾经那朵最骄傲的玫瑰,狼狈到这副模样。
他终于出现了,当江月从蒲团上爬起来面向他时,看见他的眼神依旧温柔。
他只问了她一个问题:“要离婚吗?”
她刚想回答,可视线无意间注意到他无名指上的一枚戒指,她喉咙间所有话全都堵住,千言万语最后变成了摇头的动作。
张柳岭站在那沉默很久,最终叹气说:“好,我尊重你的选择。”
那一天张柳岭似乎是有事回国处理,恰好遇见她的事,在她摇头后,他不久后回了国外。
他还是如一轮皎月,在江月十六岁那年,几乎是一瞬间就闯入她眼眸。
石破天惊,真是石破天惊。
在张柳岭回来一趟离开后,张老夫人竟然未再对这件事情说过什么。
江月最后一次见张柳岭,是她遭遇车祸后的病床上。
车祸后,她缠绵病床已经整整两个月,张家只给她请了一个看护,她父母又忙着弟弟的婚事,无暇顾及她。
就在她以为她要一个人结束她那可笑又短暂的一生时。
张柳岭来了,他怀里抱着一束花。
江月躺在病床上,像一朵枯败的花枝,破碎,枯槁,而他依旧如初见,如清风,又如云间月,照亮她眼眸。
他站在她病床边。
而江月看着他,废了好大力气才发出声音:“你来了。”
他沉默了很久,江月不知道他沉默的那段时间在想什么,也许是在怜悯她。
最终,他说了句:“会好的。”
江月听到他这句话,笑了。
他在她病房静静只呆了不到半小时,帮她把花插进花瓶后,便要离开。
江月问他:“你有没有喜欢过我?哪怕一刻?”
他站在那不说话,眉目沉静。
江月忽然笑了:“如果人生重来一次,当年我不会跟你要生日礼物。”
如果不是因为跟他要生日礼物,她也不会时时刻刻的期盼着他的到来,大概也不会爱上他,更不会因为他的拒绝,带着年少的赌气,随随便便跟张嘉文在一起。
她这一生一开始就错了,得到的不多,能失去的更少。
江月盯着他离开背影,一滴泪从她眼角滑出。
几天后的一个深夜,张柳岭在书房处理剩下的工作,快收尾时,他接到一通电话,是张嘉文打来,张嘉文在电话里起先是静默,接着才说:“三叔,她走了。”
张柳岭“嗯”了一声,很平静的挂断了电话。
放下手机时,带到手边的水杯,巨大的声响落地,伴随四溅的碎玻璃。
他俯身去捡,手指触碰到碎片,鲜血涌出,滴在地板上,如绽放的玫瑰。
他突然想起她从小那么娇气一人,躺在病床上,身体像被缝补起来。
也不知道她那时候疼不疼。
他甚至没有问她一声。
小姑娘,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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