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容枝枝齐子赋的其他类型小说《贬妻为妾?贤德大妇她掀桌了容枝枝齐子赋全文》,由网络作家“小橙”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容枝枝听完赵婆子的话,嘴角浮现出一丝讥诮,知道母亲有这样的吩咐,她竟是半点没觉得意外。赵婆子看着她这一丝讽笑,心里生出不快来:“大姑娘,您这副神情是什么意思?是对夫人的安排不满吗?”“那老奴就要提醒您了,如今这府上的内务,是夫人说了算了,夫人说不给您午膳,您就是心里头不舒服,也只能忍着。”容枝枝温言道:“是不准我吃,还是不给食物?”赵婆子心里有些奇怪,这两个问题有什么区别吗?她讽刺一笑,道:“大姑娘若实在是想吃也不难,你若有本事叫府上的奴才们给你吃食,老奴也管不着啊,或是大姑娘您有能耐,自己变出吃的,夫人那边想来也是不会多说什么的。”夫人将府上的奴才都收拾得服服帖帖,明知夫人不允,哪里会有不长眼东西,蠢到给大姑娘食物?所以赵婆子这就...
《贬妻为妾?贤德大妇她掀桌了容枝枝齐子赋全文》精彩片段
容枝枝听完赵婆子的话,嘴角浮现出一丝讥诮,知道母亲有这样的吩咐,她竟是半点没觉得意外。
赵婆子看着她这一丝讽笑,心里生出不快来:“大姑娘,您这副神情是什么意思?
是对夫人的安排不满吗?”
“那老奴就要提醒您了,如今这府上的内务,是夫人说了算了,夫人说不给您午膳,您就是心里头不舒服,也只能忍着。”
容枝枝温言道:“是不准我吃,还是不给食物?”
赵婆子心里有些奇怪,这两个问题有什么区别吗?
她讽刺一笑,道:“大姑娘若实在是想吃也不难,你若有本事叫府上的奴才们给你吃食,老奴也管不着啊,或是大姑娘您有能耐,自己变出吃的,夫人那边想来也是不会多说什么的。”
夫人将府上的奴才都收拾得服服帖帖,明知夫人不允,哪里会有不长眼东西,蠢到给大姑娘食物?
所以赵婆子这就是故意的,就是说来恶心容枝枝的。
容枝枝轻声道:“我明白了,就是可以吃,只是没吃的给我,对吧?”
赵婆子总觉得哪里奇怪,好似被引导着什么一般,但她还是没有多心,点了点头,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正是如此呢!”
她是王氏的陪嫁嬷嬷,在府上很说得上话,常常把自己当半个主子。
先前容枝枝还是侯府世子夫人的时候,她还忌惮几分,如今侯府都要容枝枝做妾了,她自是更不把容枝枝看在眼里了。
容枝枝淡声道:“无妨,府上的人不给就不给吧,赵嬷嬷可以回去复命了。”
赵嬷嬷一愣,还以为容枝枝问自己那些,是要与自己分辩一二,却不曾想对方就这般应下了?
怀着满心的疑虑,她走出去之后,还是不放心,折返来门口偷看。
心想莫非这府上还真的有不长眼的奴才,被大姑娘收买了?
容枝枝眼角的余光,自是瞧着赵婆子的,只是她也并不在意,在朝夕又给她敷了一会儿脸之后,吩咐道:“去取吃食吧。”
朝夕遣跟着回容家的仆人,去马车上取来一个食盒。
当着那躲在门外角落的赵嬷嬷的面,将里头的糕点一碟一碟取出来,放在了容枝枝跟前。
朝夕接着给她敷脸,并道:“姑娘您快用,可别饿着!”
这糕点极是精细,乃是京城最好的糕点铺子做的,随便一碟就要二两银子,赵嬷嬷这样的一等嬷嬷,一个月的月银也不过二两而已。
四碟糕点往那小桌案上一摆,寻常人就是有个什么午膳,想必也是不想用了。
赵嬷嬷看得瞪大眼,只见容枝枝当着自己的面吃了起来,她还招呼了朝夕一句:“你也一起用几块吧!”
朝夕只觉得自家姑娘真是有先见之明,出门之前就叫自己买了糕点,带着一起回来,不然今日这饭还真的吃不上。
忙是道:“多谢姑娘赏赐!”
赵嬷嬷气得跳脚,知道自己这差事算是办砸了,赶紧跑出去道:“大姑娘,夫人不是叫您别吃午饭了,您还吃,这是不将夫人看在眼里吗?
这样忤逆不孝,可是有损您的名声的!”
容枝枝小口吃下手里的糕点,奇怪地看向她:“赵嬷嬷,你不是说了,母亲并不是不准我吃,若我自己能变出吃的,母亲也是不会责怪的?”
赵嬷嬷的脸色当即一阵青一阵白,哪里会想到容枝枝回容家来,还带着食物?
若是知道,她方才就不会那样逞口舌之快了!
她恼恨之间,容枝枝还当着她的面,挑衅一般地又吃了几块,赵嬷嬷内心恼火极了,可厚厚的嘴唇哆嗦了半天,却是说不出一个字。
看着赵嬷嬷难受的样子,已经吃了个半饱的容枝枝,看好戏一般地问道:“怎么?
难道是赵嬷嬷你会错母亲的意思了?
给我传的话传错了?”
赵嬷嬷连忙道:“正是!
老奴想起来了,夫人的意思是叫您不吃的……”容枝枝温言道:“可惜吃都吃了,话也是赵嬷嬷你传错的,一会儿你就自己去母亲那里请罚吧。”
“赵嬷嬷,你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是怎么做母亲身边的一等嬷嬷?
想来母亲一定对你很失望,你可要自求多福。”
这赵嬷嬷素来目中无人,容枝枝没出嫁之前,就没少在对方手里吃亏,先前看在母亲的面子上,容枝枝给对方几分薄面,可这两日她心情不快,也做够了这名门淑女、贤德大妇,自也不惯着这奴才。
赵嬷嬷哪里不知道,王氏动了脾气后,责罚下人是半点都不会留情的。
要是让夫人知道自己这点子事都办不好……她越想越是心慌,最后白眼一翻,竟是晕了过去。
容枝枝:“……”就这?
想来对方是这几年,在母亲身边过得太顺心了,才这点刺激都受不得。
她看了一眼守在门口的奴才,温声道:“把赵嬷嬷送回母亲的院子里,将方才的一切事由,如事对母亲阐述便是。”
奴才们:“是!”
他们心里颇为钦佩,大姑娘如今果然是不一样了,难怪被誉为京城第一贤妇,收拾恶仆、应对夫人刁难的本事,都是一等一的,如此手段,就是夫人不满,想来也是说不得什么。
赵嬷嬷被抬走,便有人来禀:“大姑娘,老太太醒了!”
容枝枝此刻脸上的掌印,也消得差不多了,闻言立刻去了祖母的院子。
容老太君躺在房内,听见容枝枝的脚步声,便喜气洋洋地道:“可是……咳咳,可是我的乖孙女回来了?”
容枝枝立刻到了祖母床前,恭敬地跪着:“祖母,是我!”
容老太君忙是道:“傻孩子,地上凉,你跪着做什么?
快起来!”
容枝枝立刻起了身。
容老太君拍着她的手笑道:“听闻你夫君回来了,还立了大功,这真是太好了,先前你父亲和母亲坏了脑子,偏要你嫁去齐家,我还百般不同意,如今也好,你终于熬出头了!”
说着,她也是心疼自己的孙女,若是嫁给一个身体康健的贵公子,日子不是顺心多了?
她这么好的乖孙女,偏得是要嫁给齐家那病秧子,才平白吃了这些苦。
容枝枝顾忌着祖母的身体,自也没有说出实情,只笑着道:“祖母说得是,以后便都是好日子了!”
容老太君点点头,又道:“他回来之后,对你亲近吗?
三年了,可有生疏?
不对,想来是不会生疏的。
我的乖孙女,完美得就跟天星一般。”
“容貌是那仙女都比不得的,性子也是一等一的好。
谁若是不喜欢你,待你不好,那必是他瞎了眼、蠢得能升天,就是跪着求神医,也是治不好他祖传的眼疾和脑疾的!”
容枝枝闻言,微微垂眸,险些落下泪了。
齐子赋做出这样的事情,所有人包括父亲母亲,都说她有问题,是她没有看好夫君,笼住夫君的心,是她做得不够妥当,是她……只有祖母,一心一意站在她这边,说有错都是别人的错!
谢氏总归是不会盼着有人在自己的府上出事的,倒也遣人叫来了府医,以针在人中处将齐语嫣扎醒。
幽幽转型的齐语嫣,见着一切让自己难以接受之事,都并不是一阵虚幻梦境。
瞧着在场的夫人太太,还有她一些她以为会羡慕她的名门闺秀,都看热闹一般瞧着她。
她难堪极了,哭着对谢氏道:“世子妃,您怎么能退婚呢!
小女子没有做错任何事啊。”
谢氏抬眼:“奇了,我只是提议叫你做妾,是你母亲说退婚啊。
果然你不读书的母亲,做事与旁人都是不同的。”
“本世子妃还以为,你母亲会与我分辩一番,说你与她不一样,你是读了书的,让我依旧叫你做妻子,谁知道她开口就是退婚威胁,一副你们都目不识丁的心虚模样。”
“难不成这桩婚事,还得我乾王府求着你们家不成?
我知道你也没那么不堪,只是退婚的话你母亲既然已经说了,事情就这般吧。
本世子妃就不勉强了,你若是要怪,就怪你母亲吧。”
覃氏气得肺腑都快炸了,哪个母亲听到谢氏方才那些羞辱的话,不会提出退婚,表明态度与尊严。
可谢氏如此巧言令色,将责任尽数推在自己身上,实是令人愤怒。
说完这些话,谢氏仿佛瞧她们一眼,都觉得不快:“既然都退婚了,以后便是要成仇,你们便都回去吧。”
齐语嫣开始哭闹:“不,我不回去!
世子妃,我母亲说的是母亲说的,与我没有半分关系啊,我什么都没有做,我……”谢氏蹙眉:“哪里有姑娘家这样恨嫁的?
长辈都说了退婚,自己还偏要哭着闹着嫁到我家来,不知廉耻,我真是见识了。
真是多谢你母亲说退婚了,若否,我家的门楣都要被你坏了。”
容枝枝也是被齐语嫣蠢到了,谢氏下了逐客令之后,她若是愤而离开,丢脸归丢脸,说不定还能得几分同情,给自己留几分闺誉。
可她现在哭闹着不肯退婚,日后怕是更难嫁出去了。
覃氏是明白这个道理的,忙是拉了齐语嫣:“好了,不要哭了!
我们回去。”
说完,她看向谢氏,恨不得吃了谢氏的肉一般:“谢氏,老身算是明白你今日到底想做什么了,原不过就是想退婚,才闹了这一出。”
“你放心,这乾王府,我们齐家不稀罕!
只是你日后,可莫要来求着我们家重续婚约!”
在覃氏看来,自己美好的女儿,乾王府娶不到,早晚是会后悔的,有谢氏哭着求自己的时候。
齐语嫣不愿走,可覃氏强行拉着她离开了。
谢氏讥讽地笑了一声,其他命妇们也忍不住轰然笑起来,谁不知道覃氏攀上了乾王府这样的人家,日日高兴得尾巴恨不得在天上?
现下还说起自己不稀罕的胡话了,这不就是吃不着葡萄了说葡萄酸?
覃氏和齐语嫣听着背后的笑声,只感到面上有如针刺,一生里没有这样丢人过,忍不住加快了脚步。
容枝枝瞧完了这一出戏,才起了身:“世子妃,那我也先行一步。”
谢氏笑着看了她一眼:“相信你明白,本世子妃今日这样做的用意。”
容枝枝不卑不亢:“我明白,世子妃放心。”
众人云里雾里,但两个当事人确是清楚,谢氏是在提醒容枝枝:你叫我帮你办的事,我已经办妥了,便不要再想嫁给我儿子的事了。
容枝枝虽不喜欢谢氏当日与自己说的那几句话,却也不得不承认,谢氏将自己的要求完成得极好,且她本也没打算嫁给姬无蘅。
江氏虽不明白谢氏与容枝枝之间的玄机。
却瞧着容枝枝,叹了一口气:“可惜了,你是她的女儿,不然我高低还要多帮你仗义执言几句!”
容枝枝哪里不知道,江氏是在说,对方与她母亲王氏不睦的事。
她又是一礼:“夫人美意,我已铭感在心。”
江氏已经为自己说过两次话了,容枝枝哪里能不感激?
江氏笑笑:“倒是明事理。”
没有因为自己与她母亲的关系,便怀疑自己别有用心,是个识好歹的聪明姑娘。
容枝枝笑笑,对谢氏一礼:“世子妃,容枝枝告退。”
谢氏点了点头。
容枝枝出去后,剩下些命妇们,小声议论着:“容氏是个好的,可惜嫁错了虎狼窝,这辈子已是毁了。”
“可不是,就是卯着劲和离了,日后又有哪个门当户对的人家,肯娶一个二嫁妇呢!”
谢氏听着这些话,只觉得自己是对的,亏得自己没由着婆母的安排,不然日后,众人私下里,定是如这般笑话他们家娶了二嫁妇。
……容枝枝上了马车,覃氏和齐语嫣这会儿都在哭,母女两个都知道,因着谢氏那些话,她们今日丢了大脸。
日后在高门贵妇的面前,她们是头都抬不起来了。
一路上,覃氏眼泪直掉:“我苦命的女儿啊,这乾王府一家,真不是东西,怎么能叫人做妾呢!”
容枝枝冷眼瞧着,这会儿覃氏倒是知道,叫人做妾的人家不是东西了?
这会儿覃氏倒是知道,齐语嫣遇着这样的事情,是苦命了?
那齐子赋叫自己做妾后,覃氏在自己跟前,怎么一口一口自己嫁入他们家,都是自己的福气呢?
哦,原来是疼没落到她们自己身上啊。
齐语嫣哭得都快抽过去了:“这桩婚事毁了,我以后可怎么办啊……”覃氏心疼得很:“别哭了,你哭得母亲心都碎了。”
容枝枝瞧了一会儿,便有些意兴阑珊。
叹了一口气:“唉,小姑如今不能嫁去乾王府了,我日后还怎么通过小姑,高攀乾王府呢?
真叫我难受。”
覃氏和齐语嫣听着这话,脸都青了。
那会儿她们两个在马车上对容枝枝说的话,她们自然都还记得,当时只觉得意,现下全是难堪,这容枝枝是在阴阳怪气报复她们不成?
容枝枝还假意擦了一下眼角,语气遗憾地道:“罢了,罢了,小姑自己都成这样了,我怎么能只顾着自己呢,都是命吧。
唉,再也没有王府的夫人,带着我去逛街买首饰了!”
容枝枝淡淡笑道:“她不是说,她哥哥许诺了我许多东西,但是也没写个契书,无凭无据的,我也不能告他吗?”
“方才我答应她的事情,也没写契书,到时候叫她去告我吧!
你们今日,可听到我答应她什么了没?”
她素来不愿意用上不得台面的法子去对付人,因为不想将自己变成与旁人一样的龌龊人。
可有时候,面对的人太无耻,便也容不得那些穷讲究,你若是端着架子,不下那高台,便只会让人用肮脏的手段反复恶心,既然这样,她不要这份讲究也罢。
毕竟真正的端方之人,不止要品行高贵,还要能在小人环伺的环境下,保护好自己。
这屋子里头,全是容枝枝自己的丫头,是出嫁之前祖母给她安排的,卖身契个个都在她手里,因为她驭下有道,从来对她也是死心塌地。
这会儿对视了一眼,哪里还不明白自家姑娘的意思?
自然是齐声道:“姑娘,我们什么都没听见!”
朝夕一听,当即心里一喜,痛快地道:“可算是也叫他们遭了一回报应!”
但她很快又意识到什么了,忙是问道:“姑娘,可若是这般,到时候嫁妆拿不出来,乾王府那边怪罪怎么办?”
容枝枝淡声道:“不管她嫁的是乾王府,还是换嫁其他人家,那时候你家主子我,已经和离离开了,即便还没走,小姑子的嫁妆数目不足,也怪不到嫂子身上。”
“嫂子愿意给,是嫂子贤德,嫂子不愿意给,就是官府也逼迫不得。
如今这贤德的名声,我也不稀罕了,自也无所谓。”
“我朝谈嫁妆的时候,不会特意说明哪些是父母给的,哪些是嫂子添的,而且那我婆母好面子,只恨不能都说是她自己拿钱,哪里会提我?
所以数目与说好的不符,亲家只会觉得是覃氏作怪。”
“到时候覃氏便只能开侯府的库门,自己将东西补上,浮光锦不够,就想办法去采买,除非她想她女儿一辈子叫人笑话。”
她初来的时候,侯府本来也没多少家业了,是她在幕后帮着盘活了几个铺子,多了不少进项,才让库房多了些银子。
既是如此,叫她们多花出一些,也算是公平。
覃氏虽然小气,但在女儿的婚姻大事上,实在没法子了,也不会吝啬的,到底还有信阳侯看着呢,男人都要面子得很。
朝夕听完,只觉得她们家姑娘这主意实在是妙,哼,齐家竟然还想算计他们家姑娘,那是不能够。
只是朝夕很快又开始担忧起来:“今日才知道,齐家三姑娘的真面目是如此,若是您能索性上门叫乾王府,叫王妃退婚就好了。”
“也不知她嫁去了乾王府,会不会惹出事来,到时候若是记在您身上,可怎么是好?”
容枝枝其实也忧心这事,她冷静地道:“此事我不能上门去说,只能等乾王妃自己来问我。”
“否则落到了乾王府的眼里,便是我与齐家好的时候,叫他们结亲,与齐家不好的时候,便要搅黄了两家的婚事,王府反而不会信我的话。”
朝夕着急的道:“可乾王妃如何会来问您呢?”
容枝枝:“放心吧,明日他们谈完了嫁妆的事,乾王妃便会叫我过去叙话的。”
此事到底是她对不住乾王府,她心里现下也内疚得很,只希望王妃能相信她的话,知道齐语嫣实在不是好人,即便王府怪她先前乱说媒,她也认了,只要别害了王府就行。
朝夕一愣,心里有些奇怪,姑娘为何如此笃定。
但想想姑娘素来颇有成算,想来也是不会料错,便暂时将心放进了肚子里。
……覃氏的长寿苑。
齐语嫣欢欢喜喜地回来了,说出了容枝枝答应自己的事由。
还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喜滋滋地一边喝一边道:“真如母亲所料,容太傅不管她,她便慌了,以后啊,那容氏所有的东西,便都是我们家的囊中之物了!”
“一开口就答应了这么多好东西,母亲,你打算陪嫁给我的那三匹浮光锦,便自己留着吧,我如今有容氏给的,便也不缺那点儿了。”
齐子赋听到这里,也放下心来。
与母亲和妹妹不同,她们二人满心是想算计容枝枝的嫁妆,所以提出此等要求。
但齐子赋只是想借此看看容枝枝的态度,若是容枝枝强硬拒绝,像是昨夜拒绝自己圆房那样,那想来是容太傅给了底气。
可她今日软了态度答应下来,想来岳丈是不给她撑腰了,此后,她便只能依靠他们家了。
思绪到这里,他反而看着母亲和妹妹说了一句:“莫要太欺负她了,如今这样就可以了,她其他的嫁妆,你们不要再惦记了。”
齐语嫣翻了个白眼:“哥哥你这话说的,家里最欺负她的人,难道不是你吗?”
齐子赋一噎,没好气地道:“你怎么这样顶撞兄长?
母亲真是将你惯坏了!”
齐语嫣不服气,却只能闭嘴,没法子,谁叫人家是哥哥,压着自己一头呢?
以后出嫁了,还得指着娘家撑腰,若是跟容枝枝今日一样惨,那可怎么是好?
覃氏却是再了解自己的儿子不过,她看着齐子赋道:“我儿,为娘知道你心里有她,但你要想明白,她娘家越是不管她,她越是没银子使,她便越是只能依赖你、爱重你不是?”
齐子赋想了想,蹙眉道:“可是……如此会不会太过分了?
我顺势要了玉曼华,想着法子逼枝枝做妾,只是想叫她更在乎我一点罢了。”
“当个高门大妇做什么,整日里还要忙着中馈,世人都说她爱我,可去昭国前我就觉得,她在意的东西太多了,我有时候怀疑侯府的许多杂事、她的名声,都比我要紧些。”
“还不如做个妾,温柔小意地整天陪着我,叫曼华去操心那些琐事!
母亲,我是真心喜欢枝枝的,从来不是想算计她的钱财。”
覃氏:“为娘明白你的心思,可是你这一番苦心,那个没眼力见的小蹄子,哪里会明白呢?
她脑子里只有当正妻,岂会懂得你这一片真心的珍贵?”
“你不许我们再算计她的嫁妆,难不成是想她以后因着有钱,一点不顺心又说要与你和离不成?”
齐子赋断然道:“母亲说得也是!
容家不管她,她也没钱,世子夫人的尊荣也没有,以后她便一心一意只有我了!”
想想到时候,容枝枝受了半点委屈,都无法解决,只能红着眼睛扑在他怀里哭,叫他帮着出头,齐子赋兴奋得眼睛都亮了,有一种要给爱人当英雄的感觉!
朝夕是真的觉得心碎,明明先前她与姑娘那么开心,睡在一起商议,回到老太太身边之后,要如何过活。
会如何幸福。
可因为覃氏,这场梦……碎了。
容枝枝深呼吸了几口气,眼底猩红一片,眸光冷得像是一条沉眠已久的蛇。
她看着夏语道:“你回去吧,今日我只当你没来过,你也只当没与我说过这些。”
夏语磕头:“多谢容姑娘体谅!
奴婢告退!”
她匆忙起身离开。
朝夕看着她的背影,还是有些生气:“姑娘,您先前那样帮她,她却不肯作证……”容枝枝摇摇头:“她到底是齐语嫣的人,肯告知我这些,已是报恩了。”
朝夕:“那……那此事!”
容枝枝唇角勾了勾,笑容却冷得令人心惊:“此事,自然是有冤报冤,有仇报仇!”
玉嬷嬷小声道:“可是姑娘,老太太临终前,与您说……叫您不要为她报仇的。”
容枝枝:“此事我自会与祖母交代,东西且先不用收拾了。
玉嬷嬷,你将和离书送去户籍处,先将我与齐子赋的婚事消了。
但你注意,给那办事的小吏一百两银子,叫他隐瞒此事,莫要对外言说。”
玉嬷嬷是个明白人:“姑娘的意思是,叫外人和齐家人,都以为您还没与齐子赋和离?”
容枝枝:“不错!
但依我大齐律法,婚事在户籍处何时消了,我便与齐子赋何时没了关系,日后齐家即便被抄家,也连累不到我。”
玉嬷嬷听得心头一梗,便知道姑娘是想下狠手了。
她开口道:“姑娘,您真的不再想想吗?”
她实在是心疼姑娘,才这样的年纪,就要把自己陷入恨火之中。
容枝枝:“覃氏害死我祖母的时候,她可曾想过?”
玉嬷嬷噤了声。
容枝枝又吩咐了朝夕一句:“你回一趟容家,叫父亲先别来,我晚些时候会回去见他。”
朝夕:“是,那姑娘您打算……”容枝枝没有回答,独自披着雪白的狐裘,脸色苍白地出了门,玉嬷嬷不放心,也只敢叫几个仆人,在远处悄悄跟着。
接着玉嬷嬷看了一眼自己手里的和离书,忙是取了银子,避开了侯府的人,匆匆往户籍处去了,得早点叫她家姑娘在律法上跟齐家无关。
容枝枝捂着自己剧痛的心脏,一人走到了容老太君的坟前。
她沉默地跪了好一会儿。
才终于艰涩地开口:“祖母,枝枝听不了您的话了。
您在天有灵,应当也听到了,齐家人不是无意害死您的,他们家是故意的!”
“祖母,您知道的,我自小身怀恶骨,五岁的时候,我随您返乡探亲,路过山野去摘果子,一匹母狼误以为我要伤害它的幼崽,咬了我一口。”
“我勃然大怒,下令叫人打死那匹狼,活埋它所有的幼崽。
是祖母您阻拦我,您说将那匹狼打一顿就算了,它也不是故意的,其他的就不要做了,我听了您的。”
“您一步一步教我行善,教我心怀家国大义,教我心胸豁达,教我重情重义,教我有仇可报,但需得饶人处且饶人,我一直是按照您说的那样做,不为别人的,就为听您夸我一句乖孙女。”
“因为这个世上,只有您一人爱我。
因为您的认可,对我来说意味着一切。”
“可您告诉我,为什么到最后,竟是我一无所有!
竟是我一无所有啊!
我从来没有辜负过任何人,我没有对不起任何人,凭什么最后遭遇这一切的是我?
凭什么他们连您也要夺走?
到底凭什么?!”
她声嘶力竭,泪如雨下,竟似疯了一般狂笑出声。
她却不知道,就在不远处。
冰天雪地之中,一名俊美矜贵,面如冠玉的男子,静静站着,看向她的眼神,满是难言的心碎。
容枝枝没有等到祖母的回答,若是从前,祖母活着,老太太一定会说许多宽慰她的话,叫她放宽心,莫要执着。
但是现在,没有人劝她了。
容枝枝终于平静下来,流着泪轻轻笑了:“祖母,是齐家自找的,是齐家人自己唤醒了恶魔。
您且在天上看着,我会让覃氏众叛亲离,不得好死!”
她的手落到了祖母的墓碑上,低声道:“对不起啊祖母,枝枝这次不能听您的,您肯定在骂我不乖,不听话了。
可是这一回,枝枝不想当乖孩子了,您的枝枝,本来就是坏孩子啊!”
君不见雪地骨,来时生人痛,去时离人悲。
君不见血中恨,陷地狱恶火,坠无间之间。
天不与我同哭,便要仇敌与我同悲。
地不与我同难,便要仇敌与我共苦。
血债,只能血债!
身后蓦然传来脚步声。
容枝枝回头看了一眼,意外这个时候,竟然会有人也来这样的地方。
雪花在此刻毫无预兆的落下。
容枝枝抬眼,便见着了一张俊美无俦的容颜,他那张脸,隔着飞雪也是好看得叫人心惊。
而这个人,她认识:“是你?
你怎么也在京城?”
婚前她最后一次随祖母探亲,在路上救了两个人,一个是乾王妃,另外一个,就是面前这个人。
容枝枝不想旁人看见自己的狼狈,哪怕是自己救过的人,忙是擦掉了自己脸上的眼泪。
沈砚书的护卫乘风呵斥道:“放肆,这是首辅大人!”
容枝枝一愣,便忙是跪着见礼:“臣女拜见首辅大人!”
她心里也颇为意外,自己当初救的人,竟是权倾朝野的沈相?
她恍惚中想起来,祖母停灵那几日,据说沈相也来吊唁,只是她满心都是祖母,连抬眼看看他都不曾,这才闹了这般笑话。
有护卫过来给沈砚书撑起了伞,倒也十分识相,也给容枝枝撑了一把。
沈砚书的脸上看不清表情,淡声道:“容大姑娘免礼。”
乘风在边上瞧着,也终于意识到,自己方才是不是不该对容枝枝大声说话?
说来,相爷与容枝枝同在京城多年,只是从前相爷在朝中,而容枝枝忙于她祖母的身体,又总是陪着老太太探亲,少去宫宴,二人竟是没有正式见面。
后头相爷离京进行秘密任务,被她所救,可相爷返京前,便已经知道她有婚约在身,便有多回避,不知相爷是在躲什么!
只是当时沈相被咬了,姑娘被自己惊呼的声音惊醒之后,忙是给他看伤,沈相开口便是说荒郊野外竟有蛇将他咬了,只字不提是为了姑娘。
老太太那会儿也是迷迷糊糊地在午睡,也并不知此事。
在跟前且注意到此事的,仅有朝夕。
朝夕心中很是奇怪,可没有莽撞地戳破,只在后头送沈相离开的时候,私下问了一句:“未知公子是何意?”
沈相不答,只是道:“此事请姑娘保密,莫要告与你家姑娘知晓。”
朝夕想着,应当是不想让自家姑娘心有负担,便答应了。
后头沈相便与来接他的下属,一并离开了。
容枝枝奇怪地看了朝夕一眼:“你为何这样笃定?”
朝夕回过神:“这……”她想想当初既然已经答应了沈相,实在是不好反悔,再有,听闻沈相这几年一直体弱多病,想来也是因为那蛇毒的缘故。
此事说出来,倒也是平白让姑娘心里亏欠。
她便道:“自是合眼缘罢了,当年那人瞧着也不像是坏人,也是怪奴婢眼拙,老太太的葬礼上,怀疑了沈相便是他,却又觉得没那么巧,只是长得像罢了。”
“更不巧的是,老太太常年多病,少与京城的贵妇人来往,也因着心疾怕殿前失仪,好些年没有进宫赴宴,不然当年说不定能认出沈相,借那机缘给您换一段亲事呢!”
这可是朝夕的心里话,论起容貌能力,身份地位,相爷哪一样不比姑爷强出一大截?
姑娘嫁给齐子赋,真正是老天没开眼,月老喝了糊涂酒,乱缠红线!
容枝枝有些无言:“也没见你吃酒,怎尽说些胡话!”
就是认识沈相,有过一些来往,也到不了说亲事的地步。
朝夕吐吐舌:“反正奴婢觉得相爷是好人,您看这一次他不是也帮您了?
我们大齐这几年,还灭掉了北疆、薛国,这两国的皇脉,朝廷可也都是善待,未曾有哪个公主是做妾的!”
正是因为如此,一开始众人才觉得,玉曼华也必定是妻子,昭国比北疆和薛国可是强盛多了,剩下的旧部自然也更多,可玉曼华竟只是妾。
这事儿,可不都是相爷的功劳?
容枝枝心知朝夕这一番话是有理的,便是道:“好了,你的意思我明白。
但那种什么换亲、没个边际的糊涂话,不要再乱说。
去办正事吧!”
朝夕:“是。”
她也暗自松了一口气,姑娘没有逼问自己什么。
只是她离开了之后。
容枝枝看了一眼她的背影,是错觉吗?
怎么觉得朝夕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
想想祖母去世后,自己这几日的心境,堪称戾气横生,事事生疑,这叫容枝枝敛下了心绪,这些年朝夕从没瞒过自己任何事,许是自己多心了?
喝完了玉嬷嬷备的汤。
玉嬷嬷还说了一句:“姑娘自己便是大夫,可要再给您自己开些药?
虽眼下您瞧着只是脸色白了些,可平白怄出了血,可不是小事。”
容枝枝温声道:“嬷嬷不必挂心,我先前制了一些保心丸和保肺丸,吃几日便没有大碍了。”
玉嬷嬷松了一口气:“这就好。”
没过多久。
春生便跟着朝夕悄悄过来,跪在了容枝枝跟前。
与容枝枝谈完了之后。
春生道:“世子夫人,奴才只需要三日后,也就是四公子复课当日,对四公子说您交代的那些话便可以了吗?”
容枝枝:“对,那些话不会连累你,反而能帮你脱罪。
可你若不放心,不愿帮忙也是无妨,我不会勉强。”
春生对着容枝枝磕了一个头:“当初奴才这条命,都是世子夫人您救回来的,奴才自是记得您的恩情,奴才相信您不会害奴才,这件事奴才会帮您。”
容枝枝温声道:“这很好,辛苦你了。”
朝夕上去要塞给春生银票。
春生却是坚持不受:“世子夫人,救命之恩,本该回报!
且当初是奴才说自己也想读书,您才安排奴才给四公子做书童。”
“如今奴才也识得一些字,明白一些道理了。
您对奴才恩同再造,此番给奴才银子,反而是侮辱了奴才。”
春生的话,没有在容枝枝的意料之外。
只因这几年,他的卖身契虽是在覃氏手里,可齐子贤的事情,春生常常私下与自己禀报,他是没有忘记过救命之恩的,若非如此,这一回容枝枝也不会找他了。
容枝枝:“也好,想想若你拿了银子,到时候被搜出来也是麻烦。
我敬你气节,起来吧!
我日后离开此地,会找机会为你拿回卖身契,日后不必再与人为奴。”
当初她也是不想叫对方为奴的,只是覃氏觉得没有死契的奴才用着不放心,春生不想叫容枝枝为难,便私下求见覃氏,主动签了卖身契。
春生:“多谢世子夫人!”
在大齐,奴籍是不能参加科举的。
跟着四公子在学堂待了一年之后,他耳濡目染的东西越多,便越是想挣出如今这个囚笼,为自己闯出一片天,如今他是真的很想脱奴籍。
而世子夫人给的,也总是他想要的,令他为对方做任何事,都是心甘情愿。
春生离开之后。
朝夕道:“姑娘,奴才算是看明白了,这人虽然分三六九等,可身份高贵的,未必心地就好,身份低贱的,也不一定是坏。”
看看齐家的那些主子的德行,再看看春生和李掌事,实叫人更看不起齐家人。
倒是玉嬷嬷问了一句:“姑娘,您这是要对齐子贤下手?”
容枝枝:“不,齐家众人不过是我对付覃氏的工具罢了。
我教给春生的话,说是对齐子贤不利,却也是在给齐子贤机会,但凡他还有一丝善意,他也不会遭害。”
可对方若是一点良心都没有,任何下场都是应当的。
玉嬷嬷点头表示明白。
容枝枝也看了一眼朝夕:“你一会儿告诉覃氏,赏花宴便定在三日后,虽是急了一些,可小姑的大事,宜早不宜迟,你明日便去各府送帖子。”
朝夕:“是!”
朝夕前脚刚走。
齐子赋身边的小厮冬至,便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进来。
仿佛特意来恩赐容枝枝一般:“世子夫人,世子今日在自己的院子睡,他说玉姨娘有孕在身,不便侍奉,叫您今夜过去伺候他就寝!”
冬至觉得世子说得对,世子夫人与世子成婚三年,都未曾圆房,想来早就心急了,先前是为了贬妻为妾的事情闹。
可玉姨娘如今都是妾了,她还有什么不愿意的?
想来见到自己过来,是要高兴坏了,还会给自己赏赐!
想着,冬至还自顾地道:“世子夫人您可得换喜庆些的衣服过去,莫要再穿这一身孝了,免得坏了世子的兴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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