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睁眼成庶妃,带着残王垦大荒宁汐月沈玹最新章节

金胖胖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就算如今沈玹失势,在京中也未必没有几个至交好友,事情做得太过,小心哪天怎么死得都不知道!”几个官兵原本满腔的邪念,听了宁汐月的话,仿佛被兜头浇了一盆冷水。是了,沈玹平日里私交甚广,就连宫中武功深不可测的禁军统领,传闻也是沈玹的密友。到底是怕死,官兵们慢慢放开了王府的女眷。德顺神情阴鸷,心中暗骂这些贪生怕死的废物,怨毒地抬手。“给我抄府!沈玹既然有银子豢养私兵,那想必这些年贪墨了不少银两,少抄出一枚铜板,都仔细你们的脑袋!”宁汐月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地放任他们抄府。抄吧抄吧,她要让所有人亲眼看着沈家被抄得一根毛都不剩,至于那些东西出了王府之后有什么闪失,可就不关沈家的事了。沈家主母在这时走过来,抬起手,一个耳光扇在了宁汐月脸上!清脆的...

主角:宁汐月沈玹   更新:2025-01-08 18:4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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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宁汐月沈玹的其他类型小说《睁眼成庶妃,带着残王垦大荒宁汐月沈玹最新章节》,由网络作家“金胖胖”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就算如今沈玹失势,在京中也未必没有几个至交好友,事情做得太过,小心哪天怎么死得都不知道!”几个官兵原本满腔的邪念,听了宁汐月的话,仿佛被兜头浇了一盆冷水。是了,沈玹平日里私交甚广,就连宫中武功深不可测的禁军统领,传闻也是沈玹的密友。到底是怕死,官兵们慢慢放开了王府的女眷。德顺神情阴鸷,心中暗骂这些贪生怕死的废物,怨毒地抬手。“给我抄府!沈玹既然有银子豢养私兵,那想必这些年贪墨了不少银两,少抄出一枚铜板,都仔细你们的脑袋!”宁汐月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地放任他们抄府。抄吧抄吧,她要让所有人亲眼看着沈家被抄得一根毛都不剩,至于那些东西出了王府之后有什么闪失,可就不关沈家的事了。沈家主母在这时走过来,抬起手,一个耳光扇在了宁汐月脸上!清脆的...

《睁眼成庶妃,带着残王垦大荒宁汐月沈玹最新章节》精彩片段

“就算如今沈玹失势,在京中也未必没有几个至交好友,事情做得太过,小心哪天怎么死得都不知道!”

几个官兵原本满腔的邪念,听了宁汐月的话,仿佛被兜头浇了一盆冷水。

是了,沈玹平日里私交甚广,就连宫中武功深不可测的禁军统领,传闻也是沈玹的密友。

到底是怕死,官兵们慢慢放开了王府的女眷。

德顺神情阴鸷,心中暗骂这些贪生怕死的废物,怨毒地抬手。

“给我抄府!

沈玹既然有银子豢养私兵,那想必这些年贪墨了不少银两,少抄出一枚铜板,都仔细你们的脑袋!”

宁汐月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地放任他们抄府。

抄吧抄吧,她要让所有人亲眼看着沈家被抄得一根毛都不剩,至于那些东西出了王府之后有什么闪失,可就不关沈家的事了。

沈家主母在这时走过来,抬起手,一个耳光扇在了宁汐月脸上!

清脆的巴掌声,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宁汐月忍住立刻还手的冲动,目光森冷。

“你敢打我?”

沈老太太对上她没有温度的眼神,吓得闪了闪,但一想到自己是王府的当家主母,还会怕一个被娘家除籍的孙媳?

于是有了底气,掐着腰骂起来。

“我打的就是你这丧门星!

王府要被人抄了,你就站在这里冷眼旁观,你是死人啊?

要不是当初你不知廉耻爬了玹儿的床,逼他娶你进府,我们沈家也不会有此大祸!”

宁家那个静远侯不过是空有爵位没有实权的草包,要是玹儿能有一门得力的姻亲,沈家也不至于到这个地步!

都怪宁汐月这个小贱人!

宁汐月看着眼前趾高气昂的老太太,眸底闪过危险的光。

沈玹的父亲是正室所出,而沈老太太不过是正室死后才上位的侧室,并不是沈玹的亲祖母。

虽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她不便还手,但却能用些小手段。

她从空间里取出一条蝎子,袖风一甩,蝎子便到了沈老太太的衣领上。

沈老太太浑然不觉,越想越觉得是宁汐月这灾星害了沈家,抬手就要再给宁汐月来一巴掌。

谁料刚抬起手,右边脸颊就猝不及防地一痛。

“唉哟!

痛死我了!”

剧痛让她大叫起来。

毒蝎蛰了人之后快速爬走,沈老太太痛得鼻涕眼泪齐下,几个儿媳和孙辈都乱哄哄地上前查看,前院乱成了一锅粥。

德顺对于沈家的内讧也是乐得看热闹,不一会儿,一箱又一箱的金银珠宝被官兵们抬了出来。

德顺看着这些东西,眼中浮起贪婪。

这些东西他奉旨查抄,至于抄多抄少,自然也是他说了算。

府外围观的百姓看着那一箱箱的金银珠宝,眼睛都直了,恨不得直接扑进来抢两件东西带走。

沈老太太一边忍受着剧痛,一边看着那些箱子——平日里府内金库一直由她保管,守财奴一般盯得死紧,现在被人搬空了,她简直痛不欲生!

就连女眷身上的首饰头面,也要全部查抄!

一时间,院内哭声震天。

直到最后一个箱子被装上马车,沈老太太终于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而宁汐月,则趁乱悄悄离开,启动了空间。

空间折叠,她一个瞬移,就来到了装满宝箱的马车内。

打开箱子,珠宝玉器的光让宁汐月的心情大好。

一旁还有写好的财产清单,翡翠玉如意,珊瑚系珠,白玉冰盘......没想到刚穿过来,就要发一笔横财。

宁汐月嘴角压都压不住,指尖轻触了一下箱子。

她的空间能把她触碰到的物品,连同范围内的东西都一起收走。

她只收走了箱子里的所有财宝,留下一个个空箱。

随后,她又从空间里调出石头,把所有箱子填满,以免他们过早发现马车负重不对。

“这份清单给你们留着,留作纪念吧。”

宁汐月坏心地将清单原样摆放。

一个瞬移,她回到王府,刚落地站稳,就看到沈玹的奶娘赵嬷嬷跌跌撞撞从屋内跑出来,在德顺面前跪了下去!

“司印大人,求求你,让御医来给王爷看看吧!

王爷他昏迷不醒了!”

赵嬷嬷痛哭哀求。

“赵嬷嬷慎言,如今皇上已将沈玹废为庶人,宫中御医又不是随叫随到的赤脚郎中,怎么会出宫给一介平民瞧病?”

德顺冷笑道。

宁汐月闻言,沉着脸朝屋内走去。

沈玹要是死了,她就会成为寡妇,还要给他戴孝三年。

她要让他活着到达北地,他要死,也得等到在北地和离之后再死。

沈玹在轮椅上昏迷不醒,方才宁汐月给他的抑毒丸,早就被他扔在地上。

“扔了?

那你就吃脏的吧!”

宁汐月把药丸捡起来,灰也不吹,粗暴地给他塞进了嘴里。

赵嬷嬷进房间时,看到的就是宁汐月掰着沈玹的嘴塞药的一幕。

“你这毒妇!”

赵嬷嬷上前狠狠推开宁汐月,双目赤红,“你给玹儿吃了什么?”

“能救他命的东西!”

赵嬷嬷悲愤又狐疑地看着宁汐月,不相信她会有这么好心。

很快,沈玹转醒,令他惊愕的是,他感觉到体内的毒素仿佛被什么压制住,虽然没有解毒,但也没有再发作的迹象。

沈玹探究的目光落在了宁汐月身上。

刚才他虽然昏迷,却仍有意识。

宁汐月不理会他探究的目光。

窗外院中,抄府的那些人已经准备回宫交差了。

她唇角勾起笑意。

皇帝念及沈玹家中老弱病残居多,格外开恩让沈家休息一晚,次日一早再出发前往流放地。

当晚,宁汐月借口早早歇下,实则用空间定位到皇宫内库的位置,在空间中传送了过去。

她都被流放了,此去路途遥遥,她从皇帝那里借点东西,不过分吧?

站定之后,她几乎被闪瞎双眼!

数百箱的金锭元宝在箱子里码放得整整齐齐,壮观无比,纯金打造的宝匣里放着数颗拳头大小的夜明珠,一人高的翡翠观音,镶金兽首玛瑙杯,七弦桐木风雷琴......历朝历代的皇室,代代积攒的财富几乎都在这里了。


宁汐月见沈玹竟然害羞了,更想看看他这张冷冰冰的脸上还会不会有别的表情,便起了调戏的心思。

“自然是看我家王爷怎么长得这么好看。”

沈玹没料到宁汐月说话如此直白,脸瞬间涨红成猪肝色,不知是羞还是恼的。

他侧开了头,从鼻子中轻哼了一声,不再搭理宁汐月。

宁汐月觉得没意思,正好赵嬷嬷端着盆过来帮沈玹擦脸,她便下了马车走走。

马车的速度要快些,原本落在后头的陈明珠却追了上来。

她想靠近宁汐月,被眼尖的衙役拦下呵斥。

“做什么?”

陈明珠抿唇,怯生生的说道:“我找表嫂,麻烦官爷让我过去吧,我就跟表嫂说两句话。”

这些衙役防贼似的防着她,真是气死她了。

等她得势的那天,她定要把这些衙役都送去挖一辈子的矿。

宁汐月听到动静,朝陈明珠的方向看了一眼,对衙役使了个眼色后, 衙役放行。

“找我有事?

还是说你心里过意不去,特意给我赔钱?”

说着,宁汐月伸出修长的手:“看在同行的份上,给我一百两就行了。”

“一百两?

你怎么不去抢。”

陈明珠气得浑身咬牙切齿。

她一个月的月银都只有三两银钱,宁汐月怎么敢如此大开口。

宁汐月挑眉:“怎么,没钱?

没钱装什么大小姐。”

“宁汐月你别太过分了,你昨晚分明就是故意的,我母亲被你害得浑身是伤,你目中无长辈,你该死。”

宁汐月不耐烦的眯起了凤眸,眼底闪过寒意。

她抬手毫不客气的给了陈明珠一巴掌,十分嫌弃的甩甩手。

从丫鬟抱春手中接过手帕,仔细的擦拭方才动手打人的手掌。

陈明珠捂着脸,不可置信的瞪着宁汐月,当即眼泪如珠串一样簌簌落下,好不可怜。

她故意哭得大声:“表嫂,我不过是想向你讨要些治疗外伤的药,你不想给我大可直说,何必如此羞辱我。”

“逃荒路上大家都是一体的,只有你一个人特立独行买了马车,一路上置购用品,吃的喝的用的买了一大堆,却不肯分我们一点。”

“你难道就能眼睁睁的看着我们一个个徒步病倒,不肯出手帮忙吗?”

陈明珠的一番话,将宁汐月架在道德制高点上。

人不患寡而患不均,沈家其他几房,以及其他流放的一些人家对宁汐月都有了意见。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来游玩的,恐怕游玩的都准备的没有她充足。”

“她倒是会享福,可就苦了我们咯,两架马车的名额都被她霸占了,我们只有在路上徒步走死的份了。”

宁汐月环视四周,一一扫过沈家那几房身上,方才叫嚷最欢的便是沈家四房。

她上前直接给了沈康一个擒拿后空翻,将人摔在地上,脚死死地踩在对方的后背上。

四周的人吓得连忙倒退几步,生怕这位姑奶奶将火发在他们身上。

宁汐月扬声道:“我买马车是给我夫君用的,更何况我的马车是过了明路的,谁不服大可以找几个官爷。”


林巧娘狠狠地瞪向宁汐月,宁汐月一脸漠然,并不在意她的死活。

林巧娘原本以为,凭着自家的财力,总能在流放途中过得稍微舒适些,可如今这仅有的两辆马车,让她的希望彻底破灭。

夜晚,众人各自歇息。

林巧娘看着其他人狼吞虎咽地吃着干硬的饼子,自己却一点胃口也没有。

而宁汐月则默默地坐在一旁,安静地咀嚼着食物。

趁人不注意,从空间中拿出香喷喷的大肘子啃上一口。

白日走了一天,林巧娘脚底早已磨出了血泡,此时见宁汐月还有心情吃东西,而且吃的那么香,更是怒火中烧。

“都是你这个扫把星,若不是你,我怎么会落到这般田地!”

林巧娘冲上去,想要厮打宁汐月。

“有病吧。”

宁汐月将大肘子收起来,毫不畏惧的回应。

眼看就要发生一场冲突,此时衙役上前,怒目圆瞪:“做什么,老实点。”

林巧娘害怕得罪衙役,顿时如小鸡啄米似的点头退下。

一行人草草吃了些干硬的饼子后,便各自休息。

明早还得天不亮起来赶路,再过两月便入秋,到时越接近北地气候越寒冷。

衙役们得趁着入冬来临前赶到北地,否则到时在路上得冻死。

裹着外衣躺在草地上的陈明珠没有半点睡意,盯着马车所在的方向恨得牙痒痒。

可恶,她何时受过这种罪,本该在马车中照顾玹哥哥的人是她。

都是宁汐月这该死的贱人,抢走了她的玹哥哥。

只要一想到宁汐月在马车上吃好的睡好的,自己在这被蚊子叮咬,心里就不平衡。

眼珠子一转,她想到了一个主意。

她推了下沈秀兰,沈秀兰白日走了太久的路,早就累得提不起一点力气。

“怎么了?”

陈明珠凑近沈秀兰的耳边,压低声音低语了几句,沈秀兰猛然惊醒,来了精神。

“这真的能行吗,不会被发现吧。”

陈明珠冷笑:“我给你打掩护,大晚上都在睡觉,谁会发现,母亲,难道您要看着宁汐月嚣张的站在我们头上去吗?”

“难道您就不想给她一点教训?”

沈秀兰对宁汐月心里也有怨言,买了马车也不知道给家里人用,还送去给外人。

害得她今天的脚都磨出泡了,一动就疼。

想到今后还得走很长的路,她立马答应了。

沈秀兰和陈明珠两人猫着腰靠近宁汐月所在的马车。

沈秀兰拿出毒药瓶,偷偷的朝四周打量了一圈,见没人后,将瓶塞打开,朝马喝的水桶中倒去。

陈明珠则在不远处放风。

倏地,不知从哪里冲出了两个衙役,一人从身后扣住沈秀兰,一人踢翻了木桶。

“想投毒?

找死。”

这一呵斥吓得沈秀兰一个激灵,双腿发软跪在地上。

陈明珠躲在树后面不敢上前一步。

她分明没有发现有人上前,这两个衙役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沈秀兰大叫冤枉:“官爷你们抓错人了啊,我只是来方便的,不是贼。”

动静将四周人惊醒,宁汐月掀开了马车的帘子下车。

她看着面前的跪着的沈秀兰,一副吃惊的样子。

“大姑,你这是犯什么事了,你怎么在我马车这啊,不会是趁着夜色来偷我的马车吧。”

白日马车买来的时候,她提早有了防备,特意让衙役盯着些。

“这人偷偷摸摸的往木桶中放了东西。”

其中一名衙役从沈秀兰身上搜出了一白色瓷瓶,瓷瓶上标明了‘砒霜’两个字。


所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有说话。

老太老虚弱无力的坐在地上,叹息了一声。

“你们不用为我说话,我这把老骨头死了就算了,我乖孙沈玹腿不方便,就让他在马车躺着吧,毕竟他是我们沈家的骄傲啊。”

老太太的话乍一听是为沈玹着想。

可话中的意思,却是在讽刺沈玹仗着自己王爷的身份,不肯把马车让出来给病重的老太太。

听到这番话的宁汐月朝沈玹扬了扬下巴。

“听到没,老太太在嘲讽你呢,用道德压你,让你让出马车,你信不信只要你不让马车,她就能闹得所有人都知道你就是个不孝且自私之人。”

“幸好她不是你亲奶奶,如果是亲的,那还不得被恶心死。”

沈玹眸光漠然,对外面那些人没有半点感情可言。

他如今唯一感兴趣的,是眼前的人。

“她们太吵了,如果你觉得她们烦,我可以立刻处理了她们。”

他虽然败落流放了,但并不代表他一点准备都没有。

沈家那些人,他还是能动得了的。

宁汐月从衣袖中掏出一根香蕉,剥皮咬了一口。

沈玹面无表情的脸终于有了些变化,他盯着宁汐月的袖口。

这两日总能见到她往衣袖中掏出各种吃的,她到底怎么办到在衣袖中装这么多东西的?

宁汐月以为他也想吃香蕉,又从衣袖中掏出一根香蕉丢到他的怀中。

一副你吃吧,别客气的姿态。

沈玹嘴角抽了抽,但还是当面吃起了香蕉。

他忽然 开口问道:“这水果你怎么保存的,为何还能如此新鲜?”

经过这几日的奔波,他让手下准备的那些吃食中就有水果,但那些水果都开始腐坏了。

宁汐月尴尬笑笑,她只顾着吃了,怎么忘了空间里拿出的东西,都会保持原样。

想了想,她胡乱找了个借口。

“哦,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因为我丫鬟有保存水果的法子吧。”

倏地,一阵地动响起。

墨影大声道:“王爷王妃,大事不妙,有一群马匪正朝着这边冲过来。”

沈玹和宁汐月面色大变。

宁汐月对沈玹道:“你在马车好好待着。”

说着便下利落下了马车。

沈玹攥紧手指,盯着自己废掉的双腿脸色阴沉。

原本坐在地上的老太太,使劲地掐了自己一把,刚准备嚎声大哭时,便听到一阵尖叫声。

“不好了,马匪来了。”

“快跑啊。”

马匪!

何锦绣和赵如玉吓得连老太太都顾不上了,神色惊慌地找地方躲着。

老太太也不虚弱了,连忙从地上爬起来,爬到板车后面抱着脑袋躲起来。

现场一片慌乱,尖叫声和哭声此起彼伏。

衙役面色大变,抽出刀剑背战。

杨平扫了一圈,马匪的数量至少有一百来号人。

他们这群衙役只有十几个,就算加上流放的犯人也不到一百,其中还有不少妇女和幼儿。

根本不是这群身强体壮的马匪徒的对手。

“我们怕是要死在这里了。”

杨平见宁汐月走来,见她面色没有任何惊慌,不由纳闷。

“王妃,你还是赶紧找个地方躲起来吧,待会刀剑无眼。”

宁汐月见杨平还关心她的死活,对他摆摆手。

“不用,我命大着呢,一时半会死不了。”

很快马匪冲了过来,和衙役打了起来。

但宁汐月却发现这群马匪的目标却是沈玹所在的马车。

她顿时有了主意,立刻上了马车,驾着马车朝反方向驾驶而去。

她朝马车中喊道:“坐稳了,这些人恐怕是冲着你来的,我先带你逃跑。”

沈玹扶住马车稳住身形,掀开车帘朝外看去,那些马匪都追了过来。

他眼底寒意划过,同时担忧了起来。

马匪竟这么多。

他冲宁汐月道:“你别管我,赶紧逃。”

马匪是冲着他来的,他不想连累宁汐月。

“废话真多。”

宁汐月加快了速度,她第一次驾马车,有些不熟练,马车的方向控制的不太好。

导致马车有些颠簸,沈玹从坐垫上滚下。

追来的马匪大声道:“放箭!”

“不好。”

宁汐月赶紧从空间中掏东西,眼下这情况,她也顾不了其他了,只能先保住命再说。

当无数只箭雨飞来,眼看着就要刺穿马车,倏地,马车四周笼罩了一层透明的防弹玻璃。

箭雨撞在防弹玻璃上后簌簌落下。

沈玹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看到的都是真的。

他揉了揉眼睛,见自己真的没看错,那些箭自己在距离马车一丈远的距离落下了。

到底怎么回事?

他攥紧拳头,看向驾驶马车的宁汐月所在的方向。

宁汐月停下马车,四周空旷无人,就算她用了空间的东西,也不会有人发现了。

至于这些马匪,都灭了不就没人知道了。

“鬼啊,鬼啊!”

马匪被方才的场面吓得屁滚尿流,都不敢再前进一步。

胆小的已经开始逃跑了。

宁汐月哪能放他们逃跑,从空间取出电磁脉冲枪,对着这群马匪扫去。

不过片刻的功夫,马匹上的马匪们统统咽气跌落在地上。

宁汐月将电磁脉冲枪收进空间,掀开车帘。

“人都解决了,我们没事了。”

沈玹盯着她的眼睛,无事发生一样点了点头。

宁汐月挑眉意外了下,她还以为他会打破砂锅问到底,没想到他倒是沉得住气。

不过这性格很对她胃口。

另一边,衙役们和流放的犯人们见马匪都追马车而去,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

沈老太太见没事了,整理了自己的衣裳站起来。

她心里无比畅快,那些马匪最好把宁汐月和沈玹都杀了。

沈朝阳急得来回踱步:“千万别有事,不行,我都追上去看看。”

李翠莲一把抓住他,泪眼婆娑:“别去,你不是那些马匪的对手啊,你这是去送死。”

她也担心沈玹和宁汐月,可她更不想看着自己的儿子送命。

她只有这一个儿子。

褚文成在方才的打斗中受了点轻伤,妻子正给他上药。

长子褚晏脸色阴沉:“父亲,那些人是冲着沈玹而去的,沈玹恐怕......”
衙役面色越发恼怒,光是这两天,这陈明珠一家就给他们找了不少麻烦。

随即呵斥:“人证物证俱在,按照朝廷法律,在流放途中谋害他人,应执行鞭刑。”

衙役抽出绑在后背上的鞭子,凛冽的朝地上一抽,随着破空一声响,灰尘卷起。

陈明珠吓得扑进了沈秀兰的怀中:“啊!”

沈秀兰的身子发抖,这鞭子要是抽到身上,怕是破开肉绽啊。

“官爷,我女儿只是一时糊涂,求您绕过她这次吧,我给您磕头,我把我身上的银钱都给官爷。”

她带来的不过几百两银子,购置路上用的东西和吃食就花了不少,如今身上也不过只剩下一百两银子。

她双手捧着银票递上,衙役接过后嫌弃的踹进了兜中。

衙役又挥了下鞭子,沈秀兰又是一哆嗦。

“当面贿赂官差,罪加一等,一共十鞭,再啰嗦再加十鞭。”

沈秀兰都快哭了,紧紧的抱着女儿不知该如何是好。

尤其是看到女儿还受伤的脚,咬牙护在女儿身前。

“官爷,我替我女儿受这十鞭,求官爷放过我女儿吧,她身体从小柔弱,这十鞭子下去怕是连命都没了。”

衙役朝宁汐月看去,宁汐月心想这陈明珠人品不咋样,倒是有个好母亲。

宁汐月不想插手,直接走了。

衙役见此,便知道这是交给他们自己处理了。

衙役想了想,十鞭下去怕是真的会出人命,这对母女能够拿出一百两,身上定然还有剩余的银钱。

不如先留她们一条命,以后再慢慢的压榨。

“看在你护女的份上,这样,你们母女一人五鞭子。”

陈明珠紧咬着唇,目光投向马车的方向,她想让玹哥哥帮自己,可那宁汐月就是个母老虎。

想到宁汐月的手段,她只能暂时咽下这口恶气。

随着五鞭子落下,宁汐月直接晕了过去。

倒是沈秀兰的情况还好一些,至少还能保持清醒,不过一动浑身就疼。

衙役拿着鞭子指向沈家几房。


从早走到晚,一行人终于在天黑前赶到了途经的第一个县城。

众人早就累得叫苦连天,沈瑞更是吵着要吃馆子,住酒楼。

“你以为你们是来当大爷的?”

衙役冷笑一声,衙役们住大通铺,他们这些犯人就只能住柴房。

最后还是沈老太太做主,又给衙役塞了些银子,才让衙役也给他们开了间大通铺。

衙役们在楼下要了一桌好酒好菜,互相招呼着吃喝。

沈家人则是在大通铺房里,各自从包裹里拿出干粮,就着白开水往下咽。

陈明珠从自家的包袱里拿出一根火腿,眼神火热地走到沈玹身边,声音娇媚。

“玹哥哥,你好些了吗?

我给你拿了一根火腿......”沈老太太眯缝着眼睛,看着陈明珠这个外孙女,冷哼一声。

这赔钱的小蹄子,火腿这么金贵的肉食居然不拿来孝敬她这个外祖母,而是给外人送去了,偏生还是这外人还是连累她们一家子的罪魁祸首!

沈玹正吃着赵嬷嬷包袱里的煎饼,即使落魄到这个份上,他吃东西的动作依然斯文缓慢,完全不似沈家其他人,一个个跟饿死鬼投胎似的。

陈明珠被迷得七荤八素,忍不住离他更近,都快要把饱满的胸脯贴到沈玹身上。

沈玹眼中泛起冷淡和疏离,不着痕迹地退了退身子。

“不用了,我连累各位亲人离京流放,已是家族的罪人,表妹还是自己吃吧。”

陈明珠脸上闪过失望,但一想到她还有一路的时间可以陪着沈玹共患难,嘴角不禁又有了笑意。

沈老太太见沈玹拒绝,生怕沈玹反悔,一个箭步冲上前夺过那火腿,眼中闪过垂涎。

中午她吃的是干巴又寡淡的馕,这会儿肚子里一点油水都没有,馋肉得紧。

宁汐月冷眼旁观,看到沈玹眼底深藏的痛苦与歉疚。

看来,他还没有认清他这些所谓家人的真面目,那她不妨助推一把,让沈玹看个清楚明白!

宁汐月上前,掀开沈玹的裤腿,将他一双血肉淋漓、渗着黄水的腿伤暴露在众人面前。

“夫君,你的伤势恶化了,需要立即看大夫!”

宁汐月悲痛道。

沈家人瞧着那双腿,都不自觉地缩了缩自己的脚,原本她们还指望沈玹能够带领沈家翻身,没想到他真成了废人!

门外有衙役路过,宁汐月立刻将他带了进来。

“官爷,我夫君的伤需要请大夫,您看......”衙役瞥了一眼沈玹的腿,曾经一代战神沈玹,如今想要活命还得仰仗他的鼻息,他不禁得意起来。

“请大夫,行啊,银子呢?”

宁汐月回头,看向沈家众人,眼神诚恳。

“我目前囊中羞涩,还请各位叔婶凑些银子给夫君请大夫吧!”

沈家人目光躲闪,就连陈明珠都低头假装收拾着包袱。

她不是舍不得银子,而是如果她现在把银子掏出来,那功劳不就都成了宁汐月的了?

她才不想为宁汐月做嫁衣!

屋里陷入一片死寂,沈玹的眼睛从一开始的愕然,再到坠落,下沉......直到完全失望。

还是沈老太太出声打破宁静。

“银子,哪还有银子!

沈家被抄得连根毛都不剩,哪有什么请大夫的银子!

再说了,不就是点皮肉伤,问店家要点药酒擦一擦就是了,瑞儿的脚磨得都是血泡,也没说请大夫!

属你们大房家的最矫情!”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沈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狭长的眸子逐一扫过房间里的每个人,沈家人开始还躲着他的目光,后来干脆抬起头,理直气壮地和他对视。

这就是一直以来,他尊敬重视的家人。

他封王时,沈家人说一家人就应该同住,于是王府便挤下了五房人。

他被废黜,他们一个个立刻换了嘴脸,满脸的嫌弃,不耐烦,甚至还有被牵连流放的仇恨。

赵嬷嬷坐在沈玹身边,脸上的愤怒和难过让她恨不得和这些道貌岸然的小人拼命。

沈玹得势时,她们伏低做小,沈玹一旦失势,她们就立刻懒得伪装了。

“老夫人,玹儿毕竟是您的孙子啊!”

赵嬷嬷抹泪,咬着牙说道。

沈老太太一脸漠然。

“沈玹并非我亲孙,大房的沈云重乃是顾氏所出,他爹都不是我的孩儿,沈玹又怎么会是我的孙子?”

宁汐月冷呵一声,看见了沈玹眼里的失望,痛苦,最后逐渐恢复成冷漠。

衙役看着这一出亲人反目的戏码,在流放路上也算屡见不鲜了,啧啧感叹几声,扭头下楼接着喝酒吃肉去了。

宁汐月看着一屋子的沈家人,淡声。

“既然老太太不认沈玹这个孙子,诸位也不认沈玹这个子侄,那不如我们今日正式割席分家,今后无论祸福,我们绝不攀扯,希望各位也别怪我们夫妻二人——不认你们这些长辈。”

沈玹的心,猝不及防被什么敲动了一下,他眼神复杂地看着宁汐月。

这个曾经他最厌恶的女人。

可现在,众叛亲离,只有她站在他的身边。

“快要死的人了,说起狠话来倒是唬人。”

林巧娘在一旁冷嘲热讽。

沈老太太也是冷哼,要是沈玹还和以前一样身强体壮,她肯定会死死扒着沈玹不放,指望着沈玹带沈家翻身,但如今沈玹这伤势,看着也活不了几天了,分家对她来说简直求之不得。

免得沈玹死了之后,宁汐月这小贱人来哭丧讨要棺材钱。

“那先说好,你们大房家的分出去,这一路你们的吃食衣被都要你们自己想办法!

分家就是各过各的,可别到时候又找我们要东要西。”

沈老太太生怕宁汐月反悔。

宁汐月冷冷勾唇。

“我自然不会找你们要,同样的,今后我们大房家的东西,就算是丢掉了不要,你们也休想占到半点便宜。”

沈老太太还没等开口,沈秀兰就尖酸地笑了一声。

“你们不要的东西?

是那双破鞋吗?

我们可没有某些人的特殊癖好,喜欢捡破鞋穿!”

说着,意有所指地看了看沈玹。


陈明珠的声音里满是兴奋“官爷,我起夜的时候发现宁汐月根本不在榻上,而且我等了很久也没见她回来,她一定是逃跑了!”

衙役脸色阴沉。

要是流放的第一天就被犯人给跑了,他这差事不仅做到头了不说,还要倒大霉。

“官爷你看,宁汐月她跑......”陈明珠邀功地把衙役带进房里,声音却在看到床榻上的宁汐月时,戛然而止。

衙役先是一愣,看着房间里好端端坐在那里的宁汐月,随后怒气冲天,一个耳光就朝身边扇了过去!

“臭女人,你敢耍老子?”

陈明珠被打得发晕,却顾不得疼痛的半边脸。

“官爷,她刚刚明明不在的!

我等了一个时辰也没见她回来,她分明就是逃跑了......对,她肯定是怕被你们抓到,害怕了所以才回来!”

宁汐月一脸无辜茫然地看着他们。

“官爷,我只是昨夜吃馊掉的干粮吃坏了肚子,在茅房待久了些,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又能跑到哪里去?”

衙役狐疑地看着宁汐月,叫来了值夜的小二,小二称的确看见半刻钟前宁汐月从茅房的方向出来。

衙役又是一耳光扇向陈明珠,“搬弄是非的贱人,再敢疯言疯语老子打死你!”

宁汐月不动声色地勾唇。

还好她把戏做足,提前去了一趟茅房,还故意让人看到她从茅房的方向出来。

不过今晚也算是她大意了,没想到陈明珠盯她盯得这么紧,看来以后她不能再随意进入空间了。

房间熟睡的众人被巴掌声给吵醒,知道事情原委后,也没人心疼陈明珠。

不过是个外姓人,挨两巴掌又死不了。

陈明珠含着泪跺脚,跑去柴房找沈秀兰去了。

一行人启程赶路,路过市集,流犯们可以跟着衙役采买一些吃食或物品。

沈瑞吵着要吃肉包和烧鸡,林巧娘宠惯儿子,银子毫不吝惜地花出去,为他备下了许多吃食。

两个仆人依然为沈玹抬着担架,只不过昨天抬了一天,今天又要再抬一天,他们也有些体力不支。

宁汐月沉吟片刻,心里有了主意。

她找到衙役,将一颗婴儿拳头大小的夜明珠暗中递了过去。

衙役头领杨平眼睛都直了。

虽说押送流犯是个肥差不假,可也没有哪个流犯能出手就是一颗这么大的夜明珠!

夜明珠有价无市,珍贵无比。

“官爷,我想去前面买些东西,半个时辰就回来。”

宁汐月道。

她从空间角落里随手扒拉出来的夜明珠,也是常人所难见的珍品。

杨平吞了吞口水,欣赏着剔透美丽的夜明珠,这大小,这成色,足以在京中最繁华的长安街上置一套五进的宅院。

“沈夫人,您请。”

杨平得了这么大的好处,连称呼都变了。

他不担心宁汐月会逃跑,毕竟只是被判流放,尚有活路。

若是有人想不开逃了,才是真正要掉脑袋的重罪。

宁汐月得了首肯,前往马车租赁行。

正值一群镖局的人大批租赁马车,行里只剩下最后两辆。

林巧娘在和掌柜讨价还价,“一百两银子,你们怎么不去抢?

西域的汗血宝马也不过这个数目,你看看你们的马,一个个瘦得像猴,车也是旧的,也配要价一百两两?!”

掌柜扒拉着算盘,头都懒得抬一下,“后院还剩只驴子,驴板车只要五十两。”

林巧娘脸色变幻。

她出嫁前也是高门大户家的小姐,让她乘坐农妇才喜欢用的驴板车,在板车上毫无尊严地抛头露面,她拉不下那个脸。

正在犹豫间,一道声音传来。

“两辆马车我都要了,不租,直接买下。”

宁汐月走进去,直接将几锭金子拍在柜台上。

见她出手这么大方,掌柜一改方才懒散的态度,立刻殷勤地安排人去帮她准备马车。

看到那金子,林巧娘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宁汐月,你哪来的金子?”

林巧娘怀疑她在王府被抄前存了私库!

“我的嫁妆,不行吗?”

宁汐月微微一笑,“掌柜,还有你说的驴板车,我也要了。”

“不行,那是我先看上的!”

林巧娘咬牙,此次流放,她自己的体己钱打点衙役给出去一部分,买吃食又花了一部分,马车倒是也还买得起。

只是拉车的马食量巨大,若是没有上好的草料喂饲,再好的马也没办法赶那么久的路。

一路喂马养车,银子细水长流地烧下去,怕是还没等到北地银子就要花得分文不剩,到时候没了银子开路,哪还有好日子过?

所以,她只能拉下脸面,和宁汐月争夺起驴板车。

“先看上的有什么用?

钱我已经付了。”

宁汐月冷声。

林巧娘眼神仇恨,“宁汐月,你买了两辆马车还不够,还要和我抢驴板车,你存心和我过不去是不是?”

“五叔母觉得是,那就是吧!”

宁汐月随口敷衍,转身看马车去了。

林巧娘气得发抖,片刻后,又冷静下来。

既然小贱人喜欢花钱,那就让她花!

她买下马车和驴板车,她大概也能猜到她的用意,不过就是后悔昨天提出分家,想用马车来讨好沈老太太,顺势低头而已!

沈老太太最疼爱沈瑞这个小孙子,到时候让瑞儿上马车,不就是老太太点个头的事?

也省得她自己花那么一大笔钱。

想到这里,林巧娘心里又是鄙夷又是得意。

本以为宁汐月真的有魄力和沈家人割席分家,结果她还不是要低三下四地求和!

怕是担心沈玹死在路上,今后她一个人孤零零地被孤立在流放队伍里,再也没有指望了吧?

宁汐月带着两辆马车和一辆驴板车回来的事情,在流放队伍里轰动起来。

沈老太太的几个儿媳在旁小意伺候着,眼睛一直往马车那边瞟。

“娘,您看看沈玹的娶的是个什么货色,明明自己就有银子,还装模作样地找我们要钱给沈玹治腿,害得沈玹和我们离了心!”

沈家三房的何锦绣见缝插针地上眼药。


“难怪当初脱了衣服爬上玹儿的床,我就说哪个好人家的姑娘能做出这么下贱的事来,小贱人说不定被多少男人玩烂了,可怜我的玹儿......”沈老太太又看了一眼担架上的沈玹,见他闭着眼睛对外界不闻不问,一副废人的样子,先是失望,而后又有些快意。

她的几个亲孙子平日里不务正业游手好闲,沈家就只有沈玹最出挑,容貌本事样样都好,所以她一边享受着沈玹挣来的荣华富贵,一边又嫉恨沈玹压了自己几个亲孙一头。

宁汐月抬手把包裹扔飞,耐心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

偏偏侯府的丫鬟还不知死活地上前,声音尖利。

“宁汐月,老爷夫人好心给你送来棉鞋,你居然不知好歹!

我今天就要替老爷夫人好好教训你!”

丫鬟抬起手,对着宁汐月的脸就扇了下去。

沈家人期待地等着宁汐月被扇成猪头。

一声沉闷的钝响,宁汐月被打的一幕并没有发生,反倒是那丫鬟,只见宁汐月攥着丫鬟的胳膊,往外用力一折!

杀猪般的叫声顿时响彻城门口,“啊!

好痛!

贱人,我杀了你!”

丫鬟的手臂以极其怪异的角度朝外弯折,所有目睹这一幕的人都情不自禁地搓了搓胳膊。

“我如今被流放,遭逢变故,性情大变,再敢对我出言不逊,我就彻底让你变成没有手的废人!”

宁汐月眼神阴冷地警告。

丫鬟哆哆嗦嗦,看向宁汐月,恨不得撕了她,但一想到她的手段,还是流着眼泪鼻涕连滚带爬地回侯府告状去了。

宁汐月想起昨晚在侯府地库里收获的一叠卖身契。

如果还有回京的那一天,她一定把这刁奴发卖去冀州挖煤。

“好了,启程出发!”

衙役看够了热闹,催促道。

一行人依依不舍地回头看着城门,心头悲凉。

只有陈明珠,脸上非但没有不舍,还频繁走到沈玹的担架旁嘘寒问暖,似乎对这一路流放很是期待。

宁汐月眼底又有了沉思。

因为宁汐月的出手,沈家人安分了不少,再加上离京的愁绪,一路上所有人都闷头赶路。

但很快,就有人撑不住了。

“娘,我走不动了!

我不走了,我要回京!”

沈家五房的儿子,也就是沈玹的表弟沈瑞,今年刚满十三,是京城有名的纨绔,平时出门都是宝马香车,前呼后拥,哪里受得了顶着大太阳走路,当即便闹了起来。

沈家五房的媳妇林巧娘心疼儿子,在包裹里掏出一块碎银,偷偷塞给衙役。

“官爷,您行行好,孩子还小,让我们歇一歇吧。”

衙役本想喝骂,这才走了多久就要歇,结果掂了掂手里的银子,分量不轻。

“那好吧,就歇一盏茶的工夫。”

衙役哼了一声,把银子揣进兜里,喝水去了。

沈瑞还在发着脾气,“娘,我要回京!

是表哥他意图谋反,又不是我要谋反,凭什么我要和他一起被流放!”

林巧娘脱下儿子的鞋,心疼地看着儿子的脚已经开始红肿,眼带恨意地看向沈玹。

但沈玹积威已久,虽然他如今躺在担架上像个废人,她也不敢轻易招惹,只好又把恨恨的目光转向宁汐月。

“......你表哥没有意图谋反,我们沈家之所以变成这样,是因为有个灾星!”

宁汐月抬了抬眼皮,林巧娘的目光就定在她身上,和指名道姓地骂她没什么区别。

她懒得理会,来到沈玹身边,指尖掐着药丸,塞进沈玹口中。

“今日的抑毒丸。”

沈玹睁开眼,看着一脸冷漠的宁汐月,虽然她容貌声音没有任何变化,可他几乎已经可以确定,她绝对不是之前的宁汐月。

他默默地吞咽,一旁的赵嬷嬷急切地凑上前。

“玹儿,怎么样,有没有感觉好些?”

沈玹不得不承认,宁汐月的药很有效,只是他不知道,连鬼医都无能为力的西域奇毒,她怎么会有能控制的药物。

而且......他总觉得,她应该是能解这毒的,只不过,她不愿意。

沈玹看向赵嬷嬷,眼底情绪艰涩。

“奶娘,趁现在离京不远,你回去吧!

这一路凶险莫测,你又有腿疾......”赵嬷嬷是沈玹的奶娘,并非沈家人,所以没有被牵连流放,但她却执意要跟着同行。

“玹儿,你娘亲在生你之后就走了,这些年你将我当成你的亲娘,我又何尝不把你当成我的亲骨肉......奶娘绝不相信你会谋反,这一路,奶娘陪你一起走!”

书里,这位沈玹的奶娘是在流放的路上病逝的,得的还是让人生不如死的不治之症,附骨疽。

宁汐月喝着水袋里的水,慢慢地打算。

要不要出手救她呢?

附骨疽在古代是不治的绝症,在现代,却是只需要一个手术就能治愈的骨髓炎。

一盏茶的工夫很快过去。

沈瑞嚷嚷着还没歇够,坐在地上死活不肯走,衙役也没了好脸色,挥起鞭子就抽了过去!

一鞭子下去,立刻皮开肉绽见了血,沈瑞惨叫连连,又生怕第二鞭会抽下来,顾不上擦眼泪鼻涕就立刻爬了起来。

林巧娘看着儿子挨打,心如刀绞,咬了咬牙,从包裹里拿出一张银票,走过去。

“官爷,我这孩子是个没出过远门的,这一路流放三千里都要靠双脚走过去,怎么吃得消啊!

您看看......”衙役接过银票,低头看了看,显然数额让他十分满意。

“这样吧,等到了前面的县,你们自行采买些路上要用的东西。”

林巧娘一怔,随后狂喜地点头,听明白了暗示。

沈老太太在旁听着,眼睛滴溜溜地转了几圈,不知在打什么主意。

一行人继续赶路,因为有了挨鞭子的前车之鉴,也没人敢再偷懒放赖了。

宁汐月看着担架上的沈玹,烈日灼灼,他腿上的伤口因为高温和汗液,已经开始往外渗黄水。

还有一旁走路的赵嬷嬷,表情隐忍,走路的姿势也有些怪异。

看来她的确得了骨髓炎,这病早期还好,越往后,越是能把人折磨得生不如死。

宁汐月收回目光,已经有了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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