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沈煜尧良姜的其他类型小说《犹是春闺梦里人沈煜尧良姜完结版小说》,由网络作家“沈煜尧”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画椿跟良姜一样,都不喜争斗。可良姜比她还多了一样东西,那就是沈煜尧的真心。张妈说的对,既然已经失了真心,那就不要放弃主母之位!有生之年,总有一样东西值得的自己去争取。红依自进门以来处处想要踩压自己,往日不争是觉得她不成气候,可良姜一事给画椿提了个警醒,红依这种人,留不得!彼端,西楼。良姜醒来的时候,沈煜尧端坐在一旁。这样的画面很熟悉,也让人无比恶寒,就好比回到了数月前的台风之夜。一切都是一个逃不脱的死循环!沈煜尧并没有察觉到良姜醒来,垂首攒着手里的一串念珠。他可不是信男善女,这串念珠良姜好像在哪里见过……张如一!对,与张如一相处几日,他脱去军装闲暇时分最喜欢喝茶攒着念珠,远远瞧着就是一幅禅意十足的画卷。那串念珠是张如一的!一想到张如...
《犹是春闺梦里人沈煜尧良姜完结版小说》精彩片段
画椿跟良姜一样,都不喜争斗。
可良姜比她还多了一样东西,那就是沈煜尧的真心。
张妈说的对,既然已经失了真心,那就不要放弃主母之位!
有生之年,总有一样东西值得的自己去争取。
红依自进门以来处处想要踩压自己,往日不争是觉得她不成气候,可良姜一事给画椿提了个警醒,红依这种人,留不得!
彼端,西楼。
良姜醒来的时候,沈煜尧端坐在一旁。
这样的画面很熟悉,也让人无比恶寒,就好比回到了数月前的台风之夜。
一切都是一个逃不脱的死循环!
沈煜尧并没有察觉到良姜醒来,垂首攒着手里的一串念珠。
他可不是信男善女,这串念珠良姜好像在哪里见过……张如一!
对,与张如一相处几日,他脱去军装闲暇时分最喜欢喝茶攒着念珠,远远瞧着就是一幅禅意十足的画卷。
那串念珠是张如一的!
一想到张如一死在沈煜尧的枪口之下,良姜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翻身而起,跌跌撞撞向沈煜尧扑去一把揪住了他的领口。
沈煜尧攒着念珠的动作一滞,抬头迎上了良姜。
“你杀了如一,为什么?
你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副样子,自私残暴,毫无人性!”
“素闻留过洋的女子都风流多情,我以为能让你牵肠挂肚的就一个周启源而已,想不到你暗中还跟张如一有着千丝万缕的瓜葛!”
“在我沈家,你这种女人门风丧尽是要浸猪笼的!”
沈煜尧洗去了脸上的冷郁,淡漠的让人心惊。
“在你眼里,自始至终我不就是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吗?
何必故作惊讶?”
沈煜尧不让良姜安生,良姜也不会让他好过:“你不是要把我浸猪笼吗?
那还等什么?
你又在这里干坐着干什么?!
舍不得啊?”
“你堂堂一个奉州司令,难道舍不得一个见异思迁,人尽可夫的女人?!”
“闭嘴!”
良姜的激进之辞成功的激怒了沈煜尧,他蹭的一下起身,念珠狠狠的砸在了地上:“你可真下作!”
“下作是吗?
我还有更下作的!”
良姜冷笑,抬手去解自己的衣衫:“你来这里不就想看我战战兢兢的挣扎吗?
你做梦,从今而后,从前的那个夏良姜跟着张如一一并死了,你看眼前的这个女人就是个下作至极!”
蓦的,良姜去解纽扣的手掌一把被沈煜尧扣住,他眼底被怒火灼成一片血红,薄唇微微颤抖。
“我来这里,就是要问你最后一句:前有周启源,后有张如一,于你而言,我沈煜尧究竟是什么?”
沈煜尧目光哀哀的盯着良姜,七尺男儿,却不敌眼眸中叠涌的哀凉。
三日前,他在书房里思忖着督军在圆桌会议的话,正无比头疼,红依慌慌张张的闯了进来。
当时,沈煜尧心烦意乱,谁都不肯见,见红依擅自闯入,眉头就蹙成了一座小山:“你怎么来了?”
“妾身此番前来是给你带了一样东西……”说着,红依素手一抬,一枚白玉坠子就落在了书桌上。
沈煜尧看到那枚坠子,脸色骤变。
真是他们沈家的物件,一分为二是母上大人留给兄妹二人唯一的遗物。
后来,沈煜尧离开奉州,良姜青丝为礼,他无以为报就取下了随身待在身上的这块坠子按在了她的掌心。
良姜,帮我好生保管,等我回来!
不等沈煜尧问及这玉坠由来,红依就开了口。
前几日丫鬟告假回江水下游的乡下,她爹知道她在沈府做事见过些市面就悄悄的把这坠子给她看!
丫鬟记性好,见良姜带过这个坠子便问了前因后果并把坠子带了回来。
她爹在江畔打鱼捞上来溺水的良姜,不过很快,有人将她接走并给了一笔封口费。
根据丫鬟对接走良姜之人转述,红依脑海中立即就蹦出了一个身影,张如一!
难怪,早就见张如一看良姜的眼神不同寻常,且那日自己被绑,开车的是张如一,他对良姜的关切无从遮掩。
幡然顿悟的红依像是抓到了一张金色的王牌,直奔沈煜尧书房,将一切阐明。
沈煜尧听完之后,只回了她四个字:信口雌黄。
若是张如一负了他,那天下岂有可信之人?
“煜尧,你不要再被良姜那个狐媚之主蒙蔽了!
你难道从来都没有留意过张副官瞧良姜的眼神?
那日在柴房舍命护着良姜的是谁?”
“……还有,你有没有想过,良姜一直被困在西楼,她哪里来的枪?
整个沈府能有这个胆子跟手段的只有张如一!”
良姜听到沈煜尧呵斥,缓缓的转过头去,看向沈煜尧的目光完像是再看一个完全陌生的人。
她那个僵硬木然的眼神像是被人扯着丝线的移动的木偶,在场的人迎上良姜的眼神暗自打着寒颤。
“书中有云,世间万物,命都是相等的!”
良姜缓缓的开口:“孩子的命是命,明珠的命便不是了?”
“沈煜尧,失去至亲至爱的滋味,如何?”
上弦月高悬的仲夏夜色初生,良姜那抿唇一笑,像是多年之前枪林弹雨的战场上,直逼心口的一枚子弹。
那种近在眼前的夺命感,让沈煜尧几乎窒息!
“夏良姜,你这个疯子,我儿才刚刚出世,你到底生了一副什么蛇蝎心肠才会对一个襁褓中的孩子下次毒手?”
“啊!
你还我孩儿性命!
你个疯子……”红依一个趔趄扑倒在床下,她从奶娘手中抢过气息已无的婴孩,声嘶力竭冲着的良姜咆哮。
“小姐,小姐……”立在良姜身旁的苏儿看到这一幕,顿时吓到的魂不守舍。
“老天爷,四姨太该不会是失心疯了吧?”
立在二夫人身旁的张妈差异的发出了一声低呼。
张妈在沈府上下颇有威望,再加之与鬼神相近她的话,别人听了七分信十分!
一.夜之间,良姜疯了的消息在沈府上下已经是人尽皆知。
“小姐,小姐,你醒醒……”迷糊中良姜听到苏儿唤自己便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窗外艳阳刺目,打在良姜身上耀的她睁不开眼睛。
她下意识的抬手想要去遮一下光线,一动之下却手腕传来一阵巨疼,一双手脚根本无法动弹。
“小姐……您还好吧?”
苏儿的声音再度传来,良姜缓缓地睁开双眼就发现自己斜倚在一堆柴草旁,全身结了绳索,被捆绑了个结实。
良姜微微一怔,拧眉,脑海中混沌成了一片,落入眼眸中的唯有柴房中成堆的枯枝,以及三两在上面浮游躲藏的蟑螂。
怎么回事?
良姜思念一动,脑海深处剧痛袭来,像是闪电的枝丫快速撕裂在脑海每一个角落。
“小姐……”苏儿的声音再度响了起来,忽近忽远有些飘渺。
良姜抬头,这才察觉到伏在房门窗口上满脸灼色的苏儿。
“苏儿,我怎么会在这里?”奉州的初晨,日光就已经开始灼人,烈阳搭在良姜毫无血色的脸颊上,有种说不出霸凌感。
“小姐,你……你真的一点点都不记得了?”
苏儿见到良姜的反应,一直在眼眶中的打转的泪水刷的一下就滚了下来。
难不成,当真像外面人说的那样,良姜小姐真是得了失心疯了?
***“煜尧,外面日头毒,早些回去吧。
孩子幼丧,大家无一不痛心疾首。
不过这会儿你得节哀,现在最需要安抚的是红依妹妹。
还有,良姜妹妹还在柴房里……”画椿凝望着沈煜尧的背影,欲言又止。
孩子安身之地是画椿命人去安排的。
奉州的习俗,孩子早夭不得入祖坟,若是寻常百姓家早就扔了舍林去为了豺狼走兽。
沈煜尧贵为奉州司令,虽是早夭幼子自然也得厚待。
此时,沈煜尧默不作声,铲了最后一铲土盖在那棵海棠树苗旁,把铲交于张如一,默默看了一眼埋葬孩子的小土丘,转身而去。
孩子,愿你来世天下已平,战火已熄,投个寻常人家,带着海棠的本性,华而不妖,安度此生。
张如一一直跟在沈煜尧身后,到了那辆福特车前跟往常一样恭敬地替他开了车门。
这一次,沈煜尧并没有上车,而是徒步而行径直向前。
“司令大人……”张如一试探着喊了沈煜尧一声,却被一旁的画椿抬手扣住了手臂。
画椿摇了摇头:“你开车先行回去,这段路……我陪司令大人走走!”
二夫人发话,张如一便恭敬的受命,点头之余不免多了看一眼不远处的沈煜尧,一脸忧色。
自己跟了沈煜尧多年,从来没有见过他这样缄默过。
身为戎马十年的军人,他的背影习惯了一贯的挺拔,可如今仿佛有什么东西从他的身躯里被抽离,掏空,整个人看上去多了几分浮萍的飘摇。
他最铭心刻骨的女人杀了他迄今为止唯一的骨血……他要怎么办?
他会怎么处置良姜小姐?
张如一一想到昏死过去后被捆绑着丢入柴房的良姜,一双眼眸缓缓的就黯了下去,扣着车门把手的手掌力道一点点收紧!
从前时候那些年月里,良姜做过很多么同样的梦!
沈煜尧会锦衣归来,身骑高头大马迎娶自己。
可等啊等,等了这些年,终于等到了身骑白马的他,等来的不是共话余生的良人,却是碎她旧梦的铁面阎罗。
“四夫人,回去吧!”
张如一眼见沈煜尧翻身下马,扣着方向盘的力道越来越紧,直到骨节一片青白。
他回头看向良姜:“悬崖勒马,为时不晚。
四夫人,只要您肯认错,司令大人断然不会动你!”
呵呵,不会动她?
“那我脊背上是这些鞭痕,是拜谁所赐?”
良姜呵呵一笑。
沈煜尧只是不会杀自己而已,猫与鼠的游戏中,猫瞧的不过就是老鼠闪躲逃窜时的狼狈不堪,若是自己死了,他的乐趣便没了!
“可事到如今,你已经是无路可退!
良姜小姐,我不信你当真会开枪伤人!”
张如一那一声“良姜小姐”喊得真挚,良姜微微一怔。
“那你就错了,我是一个对襁褓之中稚子都下得去毒手的毒妇,又怎么不会伤人?”
“旁人不信你,我信你!
我所认识的良姜小姐从来都不是一个草菅人命之徒!”
良姜盯着张如一那双眉眼,唇角缓缓的勾了起来:“那又如何?
沈煜尧不信我!”
“……”张如一哑口无言。
砰地一声,张如一措不及防之间,良姜开了车门,下车之后冲向了桥边的栏杆。
“四夫人!”
“良姜!”
沈煜尧冲上前来的时候,良姜整个身子已经挂在了围栏之外。
她双脚勾着围栏维持身子平衡,看着狂奔而至的沈煜尧,缓缓的举起了手中的那把枪。
“沈煜尧,我对你的恨真真切切一点不假!
我恨你毁我夏家害死我爹,我恨你逼走了周启源,我恨你枪杀明珠。
我恨不得亲手杀了你,但是我从未想过害你的孩子!
可你怎么就不信我呢?”
“我信你!”
沈煜尧眼见良姜悬在围栏外,雨天湿滑,若是稍有不慎……沈煜尧不敢多想,一颗心瞬间揪紧:“良姜你上来,你说什么我都信你!”
良姜看着沈煜尧缓缓伸过来的手掌,差一点就心动到难以自持。
她余生所愿,等的不过就是沈煜尧伸手来牵她的手,宛如多年之前木棉花树下,他冲着自己清朗一笑的模样。
可如今,一切都已不复从前,回不去就是回不去了!
“扔掉枪,把手给我!”
第一次,沈煜尧的声音温软的像是一池春水,让人贪恋沉沦。
“阿尧哥,你可信我?”
良姜脸色减缓,隔着一层细密的浴帘露出了一个甜甜的笑容,她被刚才那个温软的沈煜尧催眠了,迷失其中忍不住多问了一遍。
“我信你!”
“你若是信我,那就说明你还在意我!”
良姜的唇角笑意越来越浓:“你若是在乎我,就许我一条生路,余生不在纠缠。
阿尧,放我走吧…………你说过,我生来就不是那种圈养在笼子里的雀儿,要带我飞出去。
缘何又把我困顿在这牢笼里苟且偷生?
阿尧,与其相互折磨的苟活,我宁愿随了这桥下波涛尸沉江底。”
良姜的一声“阿尧”粉碎了沈煜尧的一颗心。
他薄唇一动,颤抖不已却吐不出半个字符。
原来,她费了如此周折就是想着离开自己,留在自己身边,她活不下去!
“好!”
半晌之后,沈煜尧终于开口:“我放你走!”
“当真?”
良姜眼也不眨的瞧着沈煜尧,眼角水渍滚滚而落,分不清雨水多一些还是泪水多一些。
“君子一言,快马一鞭!”
沈煜尧试探着靠近:“若是要走,也要先上来!”
细雨之中,沈煜尧的骨节分明的手掌漂亮撩人,良姜就那么一直盯着犹豫了良久,缓缓的伸出了手掌。
余生山高水长,若是自此不再相见,那让我最后碰触一下你掌心的温热也是好的……眼见两人的指尖缓缓靠拢,悬在张如一心口上的那句巨石滚落。
他正要舒展一口气息的时候,忽然一声尖锐的枪响撕裂雨帘!
“司令大人!!!”
“四夫人!!!”
“司令,今天已经是第五日了,江水湍急,四夫人怕是……”搜捕的领队欲言又止,不敢把后话接下去。
“找!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不过五日,沈煜尧脸上一片颓然,整个人仿佛苍老了好多。
“是!”
领队虽然嘴上应着,心里却嘀咕,就这等湍急江水,尸首在这酷暑仲夏泡了五日怕是在洪流里被卷成碎屑了。
等一众人退去,沈煜尧却愁眉不展。
如今,良姜生死不明,淮系军阀大军压境,殊死一战迫在眉睫。
到时候,良姜没了,怕是这沈府上下百口人等都保不住!
“司令大人,天色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静候在侧的张如一冲着沈煜尧弯腰行礼。
“近几日怎么回去的这么早?
是不是家中有了中意的姑娘?”
沈煜尧侧头打量了他一眼:“,你也不小了,若是中意,便迎娶了人家,好生待着,莫把自己逼到后悔莫及的境地。”
“匈奴未灭,何以为家?”
张如一垂手而立:“属下家中并无中意之人,如今时局紧张,我自当跟随司令左右,赴汤蹈火肝脑涂地。”
“罢了,我不过是随口一说,打些官腔做什么?
今日我用不着你赴汤蹈火,陪我喝个尽兴就成。”
沈府西楼,镰月渐盈。
酒入愁肠,沈煜尧比以往时候醉的更快,更彻底。
“如一,你说,我是不是错了?”
张如一不语,只是默默将沈煜尧的酒杯填满。
“你不言,便是默认我错了!”
沈煜尧苦涩一笑,勾起了唇角。
“司令大人的确错了!
你错就错在不把心意跟良姜小姐挑明。”
张如一昂首给自己灌了一口酒水,很多话,没有烈酒怂恿,他没有胆量讲出口。
“司令大人,铲除夏周两家势力,这是督军命令并全非你一己私怨!
你不言,四夫人怎会知晓?!
还有,夏先生的死是他愧对令妹自刎,根本不是死于你的手!”
“那有什么不同?”
沈煜尧看向张如一:“反正,带兵的是我,执枪的是我,这一切良姜看在眼里,谁会不信自己的眼睛?”
“好,这是看到的,那看不到的呢?”张如一将手中的举杯砸在了桌子上。
“那只狮子猫,是它抓你,旁人邀功毙了它,起了杀心的不是你!”
“你缘何在沈府独宠红依?
不过是因为她生了一双跟良姜小姐有几分像的眼睛!
若不是她百般算计借你醉酒爬上你的床,若不是你听闻良姜与周家早有婚约气昏了头脑,你也不会纳红依为妾!”
“还有,为什么这许多年你一直跟二夫人举案齐眉?
还不是她是督军侄女,迫于督军拿着百名将士的脑袋要挟你?”
“为什么沈府有二夫人,三夫人,四夫人却唯独不见大夫人?!
你还记得当年您跟我说过什么吗?”
说到动情之处,张如一攥紧了双拳:“您说,男人妻妾成群虽是常事,可伉俪情深的正妻始终只有一个,此生,良姜小姐就是您的妻子,有她在,任何女人只能为妾!”
“您当初冒着性命之忧跟督军扯了一个正妻早亡的幌子,把督军侄女将为二房为的是什么?
不就是因为心里想的嘴里念的都是良姜小姐吗?
可这一些,良姜小姐都不曾知晓!”
“知晓了又能怎样?!”
沈煜尧嘶吼一声:“把这些告知她,是想着让她感激涕零?!”
“她的人她的心都给了周启源,我说这些何用?!
为了周启源她能挥刀自残,我所做的这些她又岂会瞧在眼中!
如一,感激跟爱是两回事!
若不是我强行圈着她,她也不会出事!”
沈煜尧的最后一句话点醒了张如一,他握着酒杯的手忍不住微微发抖。
***一晃七日有余,良姜身上的伤痕已经结了痂,下床走动已经不成问题。
出了沈府,她觉得外面的空气仿佛都新鲜了许多,正手持一把园艺剪修剪一颗青松盆栽,张如一推门而入。
“周五去香港的船票,买到了吗?”
良姜迎了上来。
“良姜小姐……”张如一站定,脸上爬满哀色:“你真的要离开奉州,离开司令大人?”
“他答应放我走的!
君子一言快马一鞭!”
良姜滚了滚喉咙:“你无须自责。
倒是我在你这里的事情万万不能让他知晓,如若不然会毁掉他对你的信任。”
张如一点头,此中凶险多重,他心知肚明,可为了良姜,他甘愿冒险。
“良姜小姐,船票给你可以,不过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好……你问。”
“若是,司令大人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若是他对你的伤害从来无心,若是有一天,你发现世上护你入骨的自始始终还是他一人……你还会离开他吗?”
“如一,你带兵打仗的本领极好,但不是一个好说客!”
良姜微微一笑:“你要知道,这世上最虚妄可憎的两个字是什么?
就是‘若是’!”
“若是一切不是虚妄,都是真的呢?”
良姜听了眼眸微微一亮但很快就黯淡下去。
“他能休了两房夫人,能省去深宅后院的纠葛吗?
他能丢了司令大人的权杖跟我共赴山水田园吗?
他不能!
所以一切还是虚妄!”
“……对了,如一,我还有一件事求你。
我就要远行,想要寻个防身之法,你叫我用枪可好?”
“好!”
那日在后山的深林空地里,当张如一握住良姜扣动扳机的手掌,那一瞬间,对沈煜尧隐瞒一事的愧疚感就被吹到九霄云外。
爱一个人,有太多的私念!
良姜,若是你执意离开,若是有更向往的生活,我张如一愿意舍命相送。
“苏儿,你没事吧?”
“我没事,小姐,倒是你……”苏儿瞧着一脸憔悴的良姜,稚嫩的眼眸滚满了一圈泪水。
“哭什么?”
良姜苦苦一笑,抬手帮苏儿拭去了眼角的泪痕:“对了,明珠哪里去了?
这个时辰它总是会来我房间围着我打转讨零嘴吃,今天怎么不见踪影?”
良姜说着不忘左顾右盼寻觅了一圈:“明珠?
明珠……小姐,你别担心,明珠这只小狮子猫啊贼机灵,天天去院子里扑麻雀,兴许这回儿又在院子里的葡萄架下折腾呢~苏儿,你快些去寻一下,沈煜尧向来不喜欢明珠,若是跟你我一般撞到了枪口上,怕是要折了性命的!”
良姜一想到沈煜尧的那双眼睛,莫名就会打寒颤。
“是,奴婢这就去。”
苏儿一溜烟下了洋楼,良姜缓缓地吐了口气坐回了床榻上。
眉目低垂之间,她看着床榻上皱成一片的被褥,不免想起了适才被沈煜尧压在身下的画面……十年一梦的那双眉眼,早已不复从前模样。
他口口声声说自己背弃了他们之间的盟约,可他自己呢?
在不曾想相见的十年里,他可是左右逢源,温香软玉在怀!
他与二姨太举案齐眉,他对三姨太宠之入骨,若是背弃,他又岂全身而退?!
“小姐,小姐,不好了!”
良姜正沉思中,忽然踩着楼梯蹬蹬而上的苏儿就撞了进来。
“怎么了?”
良姜刚才失神之际不觉间泪痕满面,她慌忙擦了擦泪水,站起身来:“什么事这么慌张?”
“小姐……小姐……”苏儿抬头迎上良姜,两行清泪刷得下就滚了下来:“明珠……明珠它……明珠怎么了?”
当良姜的目光一落,就瞧见了苏儿怀中明珠软踏踏的小脑袋!
“小姐,你还是……还是不要看了!”苏儿哭的更凶了,抱着怀中的明珠转身就想下楼,却被良姜一把拖住。
当良姜看清楚明珠的伤势之后,整个人的灵魂仿佛一下子被尖锐的冰凌狠狠刺穿!
明珠全身湿哒哒的,洁白胜雪的毛发滚满了大雨过境的泥泞。
鲜血从它的口鼻中一下一下呛咳出来,气若游丝的明珠只能眼睁睁的盯着自己的主人,张了张嘴吧,却再也叫唤不出声响,直到缓缓的咽下了最后一口气息。
“明珠……”良姜颤抖着双手将它从苏儿手中过继到自己怀里,当她掌心抚上明珠腹部的涌出来的温热,一颗心骤然之间被钩了起来,尖锐的绞痛让她难以呼吸。
它的腹部被子弹打穿了!!!
“苏儿,帮我在花园里的葡萄架下寻一处松软之地,把明珠埋了!”
半晌之后,良姜悠悠的开了口,然后将明珠交给了一旁的苏儿,转身下楼。
“小姐,你干什么去?
这么晚了,外面雨还没有停……小姐……小姐!!!”
良姜出了洋楼,看着地上一行尚未被雨水冲刷干净的血迹,整个人像是疯魔了一样,沿着血迹把腿疯跑!
良姜全身的恨意化成了绵绵的烈火,携着风,滚诚一团赤红。
良姜终究还是站定了脚步,明珠的血迹在和欢北苑的侧门的墙根处消失。
墙上依稀可见的是一缕缕血水……“四夫人?”
若不是身后响起了张如一的声音,良姜或许再站上一个时辰也不会有分毫的动摇。
良姜回头,赫然就迎上了身后的沈煜尧。
他单手背在身后,看着良姜的那双眼睛,染了暗夜森蓝的色泽,不过一个眼神,足以将眼前的一切叩击成一片碎屑!
“沈煜尧……”第一次,逆着光的良姜踱步而来迎上了他:“你杀了明珠?”
一句完整的话从良姜的口中吐出来,却被颤音切割的支离破碎。
沈煜尧瞧着樱唇抖动个不停的良姜,眼眸里很多东西像是淬灭的星火,瞬间黯淡下去。
“四夫人,你先别激动,是您的猫冲撞了三夫人的胎气,本来我们是想着……它该死!”
张如一正要解释,却被沈煜尧直接掐断。
“你说什么?它冲撞红依,就该死!”
沈煜尧的声音落地生霜。
“四夫人!!!”
蓦的,良姜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纵身一扑径直将沈煜尧撞向了身后的墙壁上,纵使张如一从中阻拦也是无济于事。
“到底是谁该死?
你眼里最该死的人是谁啊?!”
良姜苍白的手掌死死地揪着沈煜尧胸.前的衣襟,一字一句歇斯底里:“是不是我在意的,你都要一一毁掉?
是不是但凡是跟我有沾染的,都不得好死?!”
“先是我的爹,后是周启源,现在连一只猫都不放过!”
“沈煜尧,忤逆红依就该死,忤逆你就该死是吗?
有种你弄死我,不然我一让你跟我一样尝尝痛死所爱的滋味!”
良姜勾唇一笑,细雨跌落唇角,勾出几分疯魔的味道。
忽然,不等沈煜尧反应,良姜猛然靠近隔着衣衫一口咬上了他的锁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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