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高临下的瞧着扮惨的曾绮梦,轻轻挑眉。
四目相对,曾绮梦眼底的恨意几乎掩盖不住。
都是聪明人,彼此心知肚明,曾绮梦是保不住曾盼梦了。
她不惜下跪来唱这场戏,就是想让侯府来的人瞧瞧,宋予恩是多么骄纵跋扈,心狠无情!
想到这,宋予恩拾级而下,走到曾绮梦跟前俯身。
“好二婶,您下跪求情着实让我感动,不过……”她声音很轻,拖长了尾音。
曾绮梦下意识侧头看她。
宋予恩声音更低了几分:“您太心急了,这出戏实在不够精彩,小心适得其反。”
“我没做戏!”曾绮梦像是受到了极大侮辱:“当初王家来伯爵府,是为了照看你……”
“嘘。”食指竖在嘴边,宋予恩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视线看向廊下侯府来的人。
“您有心让侯府的人瞧见这出戏,却不想我名声臭了,定安侯的婚事又给如玉怎么办?”
“怎么聪明的二婶,关键时刻跟老太太一样犯蠢了?”
曾绮梦反驳的话到了嘴边,终究没说出来,面上的悲戚逐渐冷下去。
现在,还不是正式撕破脸的时候。
再等等,那时候哭的就该是宋予恩了!
如玉马上也要成为侯府的人,才不会给定安侯机会改变人选呢!
曾绮梦逐渐冷静,依旧是那幅无辜的模样:“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予恩,我只是想家宅安宁罢了,难道这也有错?”
“是,您没错。”宋予恩起身,懒得看她蹩脚的马戏:“早些去顺天府吧。”
“南苑被您和二叔糟蹋多年,侯府来人帮忙收拾,我也得熟悉熟悉。”
说着,她不再看她,转身进了门。
曾绮梦又怒又恨,眼底似要喷火。
但,她终究是按耐下了。
就等明日消息出来,哼,宋予恩不背着满身脏污嫁去侯府,就算她白活三十几年!
重生到现在才十多个时辰,整晚加上大半日而已。
宋予恩一改常态,把宋家几个人气了个遍。
她不是没别的办法对付他们,学医用毒,食物相克,多的是杀人无形的法子。
可每每想到前世的深仇大恨,宋予恩只觉得死太轻松太便宜这家人了。
况且,宋予恩还有很多疑问尚未解开。
前世成婚第二天,宋明运出事的消息就传了回来,成桂枝伤心之下病重。
她沉浸在悲伤中,很多事情没有深想。
比如,本来侯府为沈藏之和她定下的婚期,应该晚一个月。
为何宋家几人非要以避免冲煞为由,去跟侯府商议,生生提前了?
又比如,宋明运死的不光彩,圣上没发火牵连家人都是万幸,更别说封赏了。
如此,他死后伯爵府依旧豪气挥霍,流水一样的银子究竟从哪儿来?
更重要的,前世宋如玉在宋予恩咽气那瞬,隐约提及对沈修益而言她才是关键功臣。
这话简直没头没脑。
比起伯爵府的正经大小姐宋予恩,宋如玉不论身份容貌亦或者才能,都略显逊色。
沈修益为跟沈藏之明争暗斗,隐忍许久,连宋予恩的感情都能利用,断不会因为真爱二字冒险。
再相爱,他的性子也应该沉得住气,等宋予恩成为弃子再迎娶宋如玉。
除非,两人除了真爱,还另有隐情!
思绪戛然而止,宋予恩的手重重落在桌上:“没错,应该如此!”
木槿和附香都吓了一跳。
“姑娘,您怎么了?”木槿离得近,连忙上前关切。
“你们去打听一下,这些时日二房跟外边有什么往来。”宋予恩补充道:“尤其是跟沈修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