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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余李国刚的小说官道之强势崛起免费阅读

洛下川 著

女频言情连载

通话持续了半个多小时,又跟胡正华做好后续的安排,陈余起身离开办公室。作为锦溪排名最后的副镇长,最差的办公室里当然不会套间,可以照规定在楼上安排单人宿舍。只是僧多粥少,宿舍紧张,有些职工的家就住在附近,同样得找领导要求分配宿舍。不然别人占了便宜,自己没有,那就是吃大亏。所要给陈余安排,必须让别的老人腾出来地。陈余干脆发扬风格,连该给的房补都没要,自己在外面租了一座农家小院。院子主人常年在外工作,以极其便宜的价格出租,全当找人看家,聚拢人气。四十多平的院子,三间正屋,一间厨房,靠着院门的左边有个不分男女挂着布帘子的旱厕。虽然简陋,但有乐虎这个部队出身的洁癖打扫,显得异常的干净,跟整个锦溪镇的气质格格不入。“我去做饭,想吃什么?”“家里有...

主角:陈余李国刚   更新:2025-01-09 18:2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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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陈余李国刚的女频言情小说《陈余李国刚的小说官道之强势崛起免费阅读》,由网络作家“洛下川”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通话持续了半个多小时,又跟胡正华做好后续的安排,陈余起身离开办公室。作为锦溪排名最后的副镇长,最差的办公室里当然不会套间,可以照规定在楼上安排单人宿舍。只是僧多粥少,宿舍紧张,有些职工的家就住在附近,同样得找领导要求分配宿舍。不然别人占了便宜,自己没有,那就是吃大亏。所要给陈余安排,必须让别的老人腾出来地。陈余干脆发扬风格,连该给的房补都没要,自己在外面租了一座农家小院。院子主人常年在外工作,以极其便宜的价格出租,全当找人看家,聚拢人气。四十多平的院子,三间正屋,一间厨房,靠着院门的左边有个不分男女挂着布帘子的旱厕。虽然简陋,但有乐虎这个部队出身的洁癖打扫,显得异常的干净,跟整个锦溪镇的气质格格不入。“我去做饭,想吃什么?”“家里有...

《陈余李国刚的小说官道之强势崛起免费阅读》精彩片段


通话持续了半个多小时,又跟胡正华做好后续的安排,陈余起身离开办公室。

作为锦溪排名最后的副镇长,最差的办公室里当然不会套间,可以照规定在楼上安排单人宿舍。

只是僧多粥少,宿舍紧张,有些职工的家就住在附近,同样得找领导要求分配宿舍。

不然别人占了便宜,自己没有,那就是吃大亏。

所要给陈余安排,必须让别的老人腾出来地。

陈余干脆发扬风格,连该给的房补都没要,自己在外面租了一座农家小院。

院子主人常年在外工作,以极其便宜的价格出租,全当找人看家,聚拢人气。

四十多平的院子,三间正屋,一间厨房,靠着院门的左边有个不分男女挂着布帘子的旱厕。

虽然简陋,但有乐虎这个部队出身的洁癖打扫,显得异常的干净,跟整个锦溪镇的气质格格不入。

“我去做饭,想吃什么?”

“家里有什么吃什么,随便做点,一个小时后我们出门。”

“啊,还出门?你不歇会?”

陈余摇摇头,道:“晚上可能会出事,虎哥,你做好准备,带上家伙。”

乐虎没有问原因,只是神色闪过几分嗜血的兴奋,哼着小曲去了厨房。

藕煨排骨汤,苕粉肉丝,青椒千张,凉拌毛豆,短短半个小时,乐虎麻利的张罗出四个菜,热气腾腾,香味扑鼻。

“虎嫂当初就是被你这手厨艺给骗到手的吧?”

乐虎老婆在燕京某大医院当护理部副主任,陈余母亲做的媒,结婚几年夫妻恩爱,还生了个古灵精怪的小女儿。

提到虎嫂,乐虎立刻傻笑,道:“屁,她是被我的英俊帅气迷晕了好不好?”

虽说排骨汤是提前煨好的,但味道毫不逊色,陈余干了两碗汤,又吃了几口菜,扔下筷子,道:“走吧,去孙凹村。”

孙凹村位于镇政府的最南面,大概十几里的距离,路不好走,只有部分区域能把车开进去。

面包车歪歪扭扭来到村子里的一个岔路口,乐虎突然停下车,道:“老七,你瞧……”

顺着乐虎的手,陈余看到路边老槐树下停着的那辆霸气轻骑兵,没有多说什么,开门下去。

乐虎到底是聪明人,联想到晏清竹和王宇宙的身份,又见陈余大晚上的不睡觉,跑来孙凹村凑热闹,还能不明白怎么回事?

“冲杨宗伟来的?”

杨宗伟是锦溪镇的名人。

准确来说,他曾经是整个方山县的名人。

成立三十多年的锦溪国营编织工艺厂经营不善,就是由他力排众议出面承包下来。

在所有人都不看好,纷纷嘲讽他是傻子,他却用一年时间扭亏为盈,又用两年做大做强。

他不仅自己发家致富,还让镇子里的老百姓有地方打工赚钱,比起别的乡镇只能从土地里刨食,锦溪的经济发展走在了全县的前列。

然而,就是这样优秀的企业家,却被诬陷对官员行贿,低价承包编织厂,涉嫌国有资产流失,锒铛入狱。

同样入狱的还有他的妻子、妹妹、妹夫以及几个得力干将。

妻子不堪折辱,狱中自杀。

妹夫放出来后精神压力太大跳了湖,尸体半月后才发现,妹妹看到惨状,当场疯了。

而杨宗伟三年刑满,开始漫长的上访平反之路。

七个月后的某天夜里,他又出去上访,独自留在家中的刚上初三的女儿被多名不明身份的歹徒闯入轮奸,从此自闭,不会哭不会笑不会说话,整日关在家里再没有出过门。

杨宗伟也从此停止了上访,在村里种地或去县里打点零工,照顾女儿,变得乖巧老实。

陈余分配到锦溪镇后,曾有人好心提醒过他,如果杨宗伟找到他头上,千万不要答应任何事,更不要试图去探究里面的真相。

因为之前的教训,每次有新领导就任,杨宗伟都会上门喊冤,期盼着能够遇到包青天,沉冤得雪。

只可惜,戏文里的东西,当不得真!

不过,孙凹村不在陈余的包片名单里,平时也没机会接触,所以来锦溪一年多,并没见过杨宗伟。

“你也看出来了?”

“都市报的大记者总不会无缘无故的跑到咱们这小地方采风……哎,不是说杨宗伟放弃告状了吗?这一年都挺老实的,记者找他干吗?”

“放弃?”陈余目光幽幽,道:“换了你我,如果被那些败类逼成这样,会放弃吗?”

“肯定不会,只要有卵子的,谁能忍得下这口气?我得扒了他们所有人的皮陪葬!”

“那就是了!”

陈余沿着崎岖泥泞的草丛小路往前走去,道:“杨宗伟但凡还有口气,怎么会甘心放弃?”

杨宗伟的家是以前的老宅,他在镇上和县城里的房子早被债主收走,只剩下村子里的老宅容身。

远远看到那棵极容易分辨的歪脖子樟树,几十年的树龄,枝繁叶茂,冠盖如云。

曾有人出价五千购买,杨宗伟没有卖。

他坚信只要树在,杨家的气运就不会绝!

“应该这家……虎哥,你过去探探情况,谁也不要惊动。”

陈余虽然没来过这,但听说过杨家老宅的标志物,认准歪脖子樟树不会错。

抵近侦察是乐虎的老本行,就在陈余的注视下,背影一晃,突然没入死角,消失不见。

过了十几分钟,乐虎竟然从另外一个方向回来,无声无息,犹如鬼魅。

陈余叹为观止,道:“虎哥,你这一手,以后去当个抓二奶的私家侦探,绝对赚钱。”

乐虎故作谦虚,道:“老了,不中用了。刚才踩个泥坑,差点在路上留下痕迹……”

陈余强忍着打他一顿的冲动,主要是打不过,笑道:“几个普通人,也不必太讲究了……那俩记者是不是在里面?”

“对,正在屋里跟一个老头聊天,我偷听了几句,你猜得没错,谈的确实是编织厂那个案子……”

乐虎瞧了瞧陈余的脸色,调侃道:“老七,你大半夜的跑过来,总不会准备向镇里举报吧?”

陈余藏在小树林的阴影里,看不清脸色,声音无比的平淡,道:“以前的我得过且过,没打算帮杨宗伟洗脱罪名,毕竟陈年旧案,该处理的都被人家处理了,找不到证据,根本毫无胜算。但人啊,有时候不能太猖狂,一点活路不给人留,别说我,老天爷也看不下去……”


这段时间又有两个主要领头的被乐虎找到卸掉下巴,群龙无首,没人组织,剩下的只是乌合之众,最容易各个击破。

陈余还没下作到靠挑起群众矛盾来转移主要矛盾,拱手道:“谢谢大家,但我没有危险,请大家站在原地,不要挤!”

说着坚定不移的分开保护他的人群,再次来到前面,却没有停下脚步,继续向孙凹村的阵营走去。

哗啦啦!

一个,两个,三个,四个……

被他的威势震慑,陈余经过的地方,人们自动分成两排。

他就那么淡然自若的穿过刀叉棍棒组成的铜墙铁壁,走到街道边木然站立的孙贵才面前。

“孙贵才,你为了一己私欲,挑动群众,围攻镇政府,藐视法纪,简直罪大恶极。”

孙贵才不屑的笑了笑,道:“陈镇长,你对我有意见,我知道。可惜,锦溪镇的规矩,你说了不算。我今天只是路过看看热闹,凭什么说我挑动群众?还有,罪大恶极这四个字,我担不起。但有的是罪大恶极的人,陈镇长以后走夜路千万要当心……”

“威胁我?”

陈余突然出手,啪的抽了孙贵才一个大耳光,骂道:“你他妈的算什么东西,不过是仗着比别人黑心才勉强过上了人模狗样的日子。我告诉你,最多五天,你的日子就过到头了。吃花生米的时候,千万记得我今天的话:天容你,人容你,法不容你!”

孙贵才愕然捂着肿胀的半边脸,脑瓜子嗡嗡作响,难以置信的道:“你敢打我?”

陈余哈哈大笑,道:“谁打你了?有人看见了吗?”

他转身,冲着老百姓问道:“你们看见我打人了吗?”

“没有,没有看见。”

“陈镇长是好领导,怎么会打人呢?”

“不可能,我偷人,陈镇长也不会打人!”

孙家父子坏事做尽,不知多少百姓心里憋着火气,见陈余抽了他耳光,全都爽的跟发大财一样,哪还不知道趁着人多势众落他的颜面?

孙贵才心知今天拿陈余没有办法,眼神逐渐变得恶毒起来,道:“好!好!我等着!五天后我在玉蝉饭庄摆酒,请陈镇长亲自来瞧瞧,我孙家的日子,怎么越过越红火的……”

“好啊,那咱们打个赌,五天之内不让你伏法,我陈余辞去公职,光着屁股绕街道跑三圈,再不踏进锦溪镇半步!”

孙贵才离开,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孙凹村剩余那些人一哄而散。

自家儿子什么德性,他们心里清楚。

出来闹事,无非是想给政府施加压力,帮儿子减轻罪责。

可现在的情形,分明跟预想的不同。

连支书都被打了一耳光,他们跟支书比,算什么东西?

再不走,说不定真的走不掉了。

儿子栽进去,还有别的儿子女儿,要是连自个都栽进去,那就不值当了。

于是,一场很可能酿成重大事故的风波,就这么被陈余以举重若轻的手段迅速摆平。

可唯有身在其中的人,才知道这里面蕴含的危险,以及陈余所拥有的巨大勇气!

好不容易劝说疯狂鼓掌的群众们散去,回办公室的路上,栗战营对陈余感恩戴德,几乎要跪下来道谢。

不仅为陈余救了他一命,还为帮着他,把几吨重的黑锅给掀了。

“栗主任,这不是你个人的事,也是所有镇领导的责任。只不过其他领导各有各的忙,就我闲,我不出头谁出头呢?况且这不是顺利解决了吗?跟领导汇报的时候,我会把你的功劳带上,别担心……”


“啥?”

乐虎愕然转头,满脸的难以置信,道:“你好歹跟我没日没夜的学了十几年拳脚,不说一个打一百个,普普通通的打十个总没问题吧?怎么弱鸡的连女人都对付不了?”

“虎哥,你这话歧视女性,要不得!”陈余笑道:“毕竟人是纪委的,不小心弄伤了,今天可没这么容易出来……”

“唉哟,学会怜香惜玉了?”

既然没吃什么亏,乐虎故态复萌,跟陈余开起玩笑。

陈余性格方正,平常说什么疯话,他从来不接茬。

可让乐虎没想到的是,这次他竟然大大方方的承认了,道:“或许吧,那女孩挺漂亮的……”

乐虎吹了声口哨,道:“老七,你变了。”

陈余在陈家三代子弟里排行第七,所以亲近的人都喜欢喊他老七。

当然,也得是乐虎这样的心腹才有资格,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老七老七的叫。

“哦?”陈余道:“变好还是变坏?”

“我不知道!”

乐虎挑了挑眉,道:“但至少听起来变得心狠了!这狗草的世道,你敢低头,别人就敢吐你口水。你要跪下,别人就敢对你撒尿……老七,有句话我早想说了,该争的,你得争!退一步,很可能不是海阔天空,而是深渊地狱!”

陈余闭上眼,缓缓的道:“虎哥,你说的没错……”

昨夜那场大雨,导致很多路段积水严重,遍地泥泞。

面包车又破旧,从市区到锦溪,平常三个多小时的路程,走走停停,搞了四个多小时还没到。

眼看天色渐晚,离镇上还有几里地,面包车再次陷入泥坑。

车轱辘疯狂打滑呼啸,连乐虎这种能把面包车开出方程式的老司机也在现实面前垂下了高昂的头。

没法子,90年代初的三四级公路约等同于乡间小路,硬化都没有全部完成。加上年久失修,碰上下大雨,烂的让人绝望。

“妈个熊,这破路要是明年还修不好,方山县那几个头头脑脑都该抓起来枪毙……”

乐虎骂骂咧咧的跳下车,过了一会又骂骂咧咧的回来,道:“穷山恶水的地,连几块平整点的石头都找不到。老七,车出不去了。”

前面时不时的还能找些树枝石头和破纸盒子垫垫轮胎,到这里已经绕出了山区,反而一时间找不到东西。

“现在两个选择,要么你一个人走回镇上,我留在这看车;要么咱们一起走回去,车留在这,明天我过来开……”

陈余推开车门下来,四处望望,道:“留车过夜肯定不成,等等吧,说不定能花钱找几个村民帮着推一推……”

所谓穷山恶水出刁民,方山县的整体治安状况不能说路不拾遗吧,至少也是乌烟瘴气。

尤其往锦溪镇去的这条山路曲曲弯弯,相当偏僻。

别说晚上,白天没有三五结伴,根本没人敢走。

刚才不拉顺风车,就是出于安全考虑,谁知道上车的是什么货色?

真要是把车放这一晚上,油被偷了是小事,就怕明天只剩下铁皮架子,四个轱辘都能给你卸掉。

干等半个小时,没有等来村民,乐虎埋怨道:“你说非得急着回单位干吗?出了这么大事,留市里休息两天,也不至于困在半道……”

陈余笑道:“别牢骚,回镇上我请你喝酒。”

他急着回来,自然有急着回来的道理。

如果没有记错,前世在被纪委双规的今天晚上,锦溪镇闹出来一件影响极大的案子。

今天听九叔的口风,不向老爷子低头服软,估计很难从家里拿到足够的政治资源。

所以他不得不做好两手准备,择机去攀附另一条可以支撑他在北湖发展的大树!

远远的,一辆挂着省会汉州牌照的五十铃轻骑兵二代出现在视野里。

乐虎赶紧招手,喊道:“师傅……”

呲溜!

不愧是轻骑兵二代,七十八万的售价,无惧任何路况,过烂泥坑如履平地,稳稳当当的停在面包车旁边。

深色的玻璃窗摇下,司机是个小年轻,穿着短款皮衣,里面的格子领翻到皮衣外面,脖子上挂着蛤蟆镜。

时下最流行的三七分头发,看上去很有点阳光帅气。

“嗨,哥们,我问个路,锦溪镇怎么走?”

乐虎笑道:“巧了,我们也去锦溪镇。”

小年轻兴奋的道:“那敢情好,天黑了,咱们结个伴?这破路走的没头,我还真担心走岔劈了……”

“成啊,不过得麻烦兄弟帮忙,先把我的车拉出来,我前头给你带路!”

小年轻拍拍方向盘,得意的道:“哥们开着轻骑兵,出门在外最喜欢干的活,就是助人为乐!”

说着把车往前又开了几米,从后备箱拿出拖车绳,麻利的蹲在面包车前头捆绑起来。

看他动作,估计常干这事!

“哪能让你栓绳?”乐虎把小年轻拉起来,摸出颗红梅烟塞到他手里,自己蹲下去打绳结,随口问道:“兄弟省城来玩的?”

“对啊……”

“那你们可白跑了,锦溪这鸟不拉屎的地方,真没啥好玩的。”

“嘿嘿,玩嘛,走到哪看到哪。哥们看的是心情,不是风景。”

陈余听他说话挺有内涵,不像是普通的街溜子,插话道:“兄弟做什么工作的?”

小年轻嘿嘿笑着从怀里掏出名片递过来,道:“区区不才,北湖都市报当记者。其实哪里是玩,奉命下来采风的,苦差事!”

北湖都市报由省宣传部主管、北湖日报主办,刚开刊不到一年,以关注民生、反映民意、监督履责为宗旨。

据说几个月下来,搞了几波大新闻,影响力正在稳步上升。

北湖都市报的记者?

陈余心思一动,暗道不会这么巧吧?

看了眼名片,小年轻叫王宇宙,脸上不露声色,笑道:“无冕之王,厉害!”

“谈不上谈不上!”王宇宙指指五十铃的后座,道:“我就一打工仔,无冕之王在里面呢……”

乐虎好奇的扭头看过去,隔着玻璃什么也看不见,道:“谁啊?”

王宇宙眼中闪过深深的仰慕,压低嗓音道:“我们报社新闻部的晏主任,人称都市报一支笔,那叫厉害呢。”

陈余忽而笑了。

晏主任?

对的,就是这个姓。

冥冥之中自有天意,这不巧了不是?

……

“谢主任,吃饭了!”

邱雁推门进来,把装着一荤一素两个菜的不锈钢饭盒放在桌子上。

“请问发生什么事?怎么没见到李主任?”谢玉符问道。

她一上午都关在屋子里,只隐约听到外面的各种动静,并不知道具体情况。

“吃完饭餐具留着别动,我等会过来收拾。”

邱雁没回答她的问题,转身就要离开。

“……妹妹,先别走,我,我肚子疼……”

谢玉符突然依靠着桌角,手捂住腹部,满脸的痛苦神色。

“没事吧?要不要找医生?”

邱雁急忙扶着谢玉符坐到床边,担心的看着她,脑海里却不由的浮出一个念头:

我见犹怜!

这位谢主任真的好美……

“没事的,歇歇就好。”

谢玉符轻握着邱雁的手,柔声道:“妹妹,其实咱们女人最心疼女人,姐姐刚才问你的事,绝不是逼你违反纪律。只是孤零零的待在这,两眼一抹黑,心理压力太大,身子骨熬不住,你千万别见怪……”

邱雁典型的吃软不吃硬,被她的话给打动了。

仔细想想,上午那么多人在场,领导也没下禁口令,说明这事无关紧要。

“其实也不是不能告诉你,陈镇长已经出去了,李国刚主任被停职反省,应该会换新的领导过来负责你的案子。谢主任,我劝你一句,纪委办案只讲证据,如果你真的涉案,早点坦白,争取宽大。”

谢玉符面色微变,心底泛起滔天巨浪。

她知道秦逸的能量,只是扔过来一根骨头,堂堂的四室主任李国刚就疯狂的摇尾巴匍匐于地,怎么可能如此轻易的放走陈余?

这里面肯定还有什么内情,只是邱雁不说,她也不好继续追问。

见谢玉符的气色渐渐恢复正常,邱雁松了口气,起身离开时听到身后传来一句:“妹妹,姐姐欠你一个人情。”

人情不人情的,邱雁不在乎。

她只是略感好奇,谢玉符和陈余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让两个恩爱夫妻变成如今模样?

婚姻真的是爱情的坟墓吗?

市纪委办公楼。

周乔大踏步的走进来时,纪委书记于缙中正在跟人通话,道:“放心吧,我知道怎么办……嗯,明白,明白,有时间我进京拜访,请秦区长吃饭。”

挂掉电话,这才站起身,笑道:“周主任见谅,跟朋友多聊了两句,没来得及出门迎接……”

周乔摆摆手,道:“于书记,客套话就不说了。上午的事估计你也清楚,准备怎么处理?”

他跟陈余吃饭用了两个小时,一方面是叙旧,一方面是故意给于缙中留足时间做准备。

只有当对方自以为构建的铜墙铁壁无懈可击的时候,摧枯拉朽的给予毁灭性的打击,方能展现出己方强大的震慑力。

“周主任,我听过汇报了。针对陈余同志的问询,是第四纪检室接到举报材料后,依照工作条例合法合规的进行传唤。至于在问询过程里出现的违纪现象,我代表市纪委向周主任表态,一定严肃处理,绝不姑息。”

听起来板子举得挺高,可并没有实质内容,也就是说,风头过了,必定轻轻落下。

对这些官话套话,周乔洞若观火,哪里会让于缙中糊弄过去,道:“既然这样,我也说说我的意见。”

于缙中拿起钢笔和本子,做好记录的准备,态度无比端正,让人挑不出任何的差错。

“一,第四纪检室主任李国刚,粗暴执法,刑讯逼供,严重违纪违法,即刻免职,并立案侦查。”

“二,由市纪委召开常委会议,讨论后出具正式文件归档,为方山县锦溪镇副镇长陈余同志恢复名誉。”

“三,鉴于案情复杂,牵扯广泛,由省纪委正式接管谢玉符案,省委巡视办协助督查。新河市纪委应当做好案件移交工作,不得推诿延误。”

“四,新河市纪委立即展开为期三个月的内部作风建设专项整治活动,从庸、懒、散、浮四个方面入手解决各种群众反映集中的问题,及时追责问责。”

“五……”

洋洋洒洒七条意见,听的于缙中直皱眉头。

瞧周乔的架势,分明是救走了陈余还不肯善罢甘休,要把新河市纪委狠狠的收拾一顿出气。

“周主任,虽然这批选调生的组织关系在省委组织部,但作为接收单位,市里也有权力对其进行监督管理。我想,是不是还把谢玉符留在新河?毕竟我们前期也做了大量工作,案子就这么交出去,恐怕同志们会发牢骚……”

“不行!”周乔断然拒绝,道:“谢玉符能搞到那些书籍,说不定背后藏着危害国家安全的重要线索,单凭你们很可能错失良机。”

于缙中听的腻歪,这大帽子扣的,再想想电话里秦逸的嘱咐,把心一横,周乔不给他面子,那就干脆都别要面子了。

“周主任,要是下级机关办的案子,您想要就拿走,不想要就送回来,那干脆请省委撤了新河市纪委,全交给您来处理算了。”

周乔目光凌厉起来,凝视着于缙中,道:“于书记,你这是什么话?”


李国刚懵逼了!

不懵不行。

他原本打算通过言语诱导,把陈余逼入绝境,再抛出谢玉符是举报人的劲爆消息,彻底摧毁对方的心理防线。

可没想到的是,陈余竟然会在这个关节眼上反咬一口。

莫非谢玉符走漏了风声?

不可能啊!

谢玉符那个让人垂涎欲滴的美少妇可不是傻子,接触过几次,办事精明的可怕,根本占不到半点便宜。

内部泄密?

也不可能。

像陈余这样没什么背景的小角色,没门路从保密制度严苛的纪委搞到消息。

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陈余看着如同小丑的李国刚,怎能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前世就是因为突然得知被那个他宁肯用生命去呵护的妻子出卖,一时间心如死灰,抱着既然她要自己完蛋,那就干脆成全她的心思,承认了纪委的所有指控。

要不是家里花费大力气营救,说不定还得进去住上几年。

所以恋爱脑无药可医,吃亏上当也是活该!

幸得老天爷眷顾,给了他重新活一次的机会。

曾经犯过的错,再不会成为绊脚石,而是悬在头顶的利剑,时刻警醒,不容懈怠。

李国刚思来想去不得要领,只好见招拆招,道:“陈余,我警告你,别狗急跳墙,胡乱咬人!诬陷自己老婆,也要负法律责任!”

陈余笑道:“李主任,我举报谢玉符违反党纪国法,你怎么比我还紧张?莫非你们认识?或者说,私底下还是好朋友?”

邱雁正在记录的笔尖一顿,纸页上留下黄豆大小的墨点。

抬头的眸光里,充满了对陈余的不屑和厌恶!

她不知道李国刚在这次谈话中扮演的角色,所以把陈余暗示李国刚跟谢玉符合谋,理解成陈余为了自己脱身,不仅甩锅给老婆,还故意用男女关系来毁她的名声,实在有够无耻。

呸!

渣男!

李国刚后背直冒冷汗,他几乎可以确认,谢玉符那边出了差错,让陈余提前察觉到了什么。

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万一没有完成任务,惹得那位大少不高兴,别说升官发财,怕是屁股下的主任也当不安稳!

“不要东拉西扯!”

李国刚深吸口气,道:“说说吧,你什么时候发现谢玉符的违纪行为?具体都有什么表现?手里有没有掌握什么证据?”

陈余道:“也就是出国回来不久,我发现谢玉符经常翻阅那些书籍,且思想方面出现很大的波动……”

李国刚眼睛一亮,终于抓住陈余话里的漏洞,道:“那你当时为什么不举报?我看你这番话纯属捏造,眼看局势不利,就想祸水东引,推谢玉符为你顶罪!”

这不是他信口开河。

丈夫违法,老婆顶罪,纪委办案时屡见不鲜。

只要丈夫的官位尚在,营救起来也更容易。

至不济在外面打声招呼,除了自由受限,坐牢就跟度假差不多少。

谢玉符不可能跟陈余串通,可用这个理由来打断陈余的抗辩节奏。

陈余调侃道:“哦,李主任发现自己老婆犯错,连劝都不劝立刻举报?”

邱雁的笔尖又顿了顿,到底渣男了解渣男,没想到李主任长的挺丑,人还这么渣。

李国刚冷哼道:“组织面前,只有纪律,没有人情!”

陈余叹了口气,道:“可惜,我不像李主任这样不是人……”

邱雁没忍住,噗嗤乐出了声。

陈余冲她眨眨眼。

邱雁哪敢跟他对视,忙低下头,死死咬着唇,生怕又笑出来。

李国刚碍于邱雁的背景,只好装作没听见,怒道:“陈余,你不要给脸不要脸!”

这也是指桑骂槐,骂给邱雁听的。

陈余耸耸肩,道:“说正题吧,李主任,泼妇骂街可会影响市纪委的形象。针对谢玉符的行为,我劝解过,但她不听,还变本加厉的多次在私下发表不合乎身份的言论。我是想过举报,可夫妻一场,始终下不了这个决心……”

“没人听你夫妻的私事,我只问你,到底有没有证据?”

“有!”

陈余斩钉截铁的道:“劳烦前去搜查我办公室的几位同志辛苦些,再去一趟谢玉符在商务局的办公室。另外,我建议你们重新找保姆等人谈话,虽然不知道他们受谁的指使来诬陷我,但假的就是假的,当不了真……”

最坏的预感果然发生了,李国刚眉头紧锁,审视陈余的表情,看他到底是虚张声势,还是确有把握。

这时有一名工作人员敲门进来,低声道:“主任,电话。”

能在这个时候打进来电话的只能是纪委的领导,李国刚不敢怠慢,起身去到隔壁房间。

“国刚,谈话暂停!陈余家的保姆和锦溪镇那个农技中心的主任先后到纪委投案,推翻上次的说法,举报真正违纪的人是谢玉符。”

李国刚手一抖,电话差点掉到地上,道:“我这边也有情况,陈余否认了所有指控,还举报谢玉符……”

电话那边沉默片刻,道:“这样吧,派去的人确实没有在陈余办公室搜到任何证据,我让他们马上赶去谢玉符的办公室。你再安排两个人,带谢玉符回来谈话。”

李国刚有些慌乱,道:“领导,这事太蹊跷了!咱们才把人带走,证人就翻供了?本该出现在陈余办公室的物证也不见了,难道真的自己长腿飞到谢玉符办公室去了不成?”

“是蹊跷……但我们办案讲究证据,没有证据会授人以柄,懂吗?”

李国刚很不甘心的问道:“那……陈余就这样放了?”

“先留下他,等询问完谢玉符,再决定下一步方案。”

“好!”

李国刚放下电话,站到窗户边抽了根烟。

这会没法跟谢玉符联系,从宾馆打出去的电话都会有记录。

况且打电话也晚了,他没法阻止纪委和检察部门的行动。

“妈的,谢玉符这个臭婊子,还说什么陈余没心机又对她情根深种。只要得知被老婆出卖,肯定崩溃。结果呢?让人家卖了还他妈的傻呵呵的……”

狠狠把烟屁股按在玻璃上,大雨如注,噼里啪啦的声音像是在说着丧钟为谁而鸣。


“变化?”

蒋飞红若有所思,见陈余胸有成竹,也不再多劝。

两人又说了几句闲话,陈余起身告辞,蒋飞红大大方方的送到门口,根本不怕外面来回走动的工作人员看到。

对蒋飞红的突然示好,陈余并不意外。

周乔将他从市纪委捞出来,又把举报自己的人送了进去,两人的关系昭然若揭。

只凭这个,足以让蒋飞红改变立场。

当然,纪委有严格的保密制度。

像郑清平、董广军等还不知道周乔的存在,以为陈余之所以这么嚣张,仅仅因为巴结上胡正华而已。

蒋飞红赢就赢在是纪委干部,市纪委同样有她的人脉,消息灵通,及时跟陈余结了份善缘。

中午。

在食堂排队买饭的时候,跟陈余打招呼的人明显多了起来。

这就是权力的魅力。

分管了计生口,手里握有实权,自然而然有人闻着味围过来。

陈余面带微笑,跟每个人都点头回应,并没有因为他们的前倨后恭而嗤之以鼻。

人性如此,何必深究?

端着饭盒,在大厅随便找位置坐下。

食堂倒是有三个小包,分别给书记、镇长、副书记和常务副镇长以及招待领导用,轮不到他。

计生站站长周丹风风火火的走进来,直奔陈余跟前。

有眼尖的立刻兴奋起来,碰碰埋头吃饭的同伴肩膀,低声道:“快看,有热闹了。”

“周丹?她怎么来了?”

“如果我没猜错,她来找陈镇长麻烦……”

“陈镇长得罪她了?”

“你是不是傻?她是帮某人出气呢……”

“哦哦,懂了懂了!”

周丹跟常务副镇长卫紫阳的暧昧关系,无论公开还是私下场合,早传的沸沸扬扬,根本不是秘密。

又有人啧啧道:“母老虎要发威啊,陈镇长危险了……”

“呵,瞧她这架势,难道想吃了陈镇长?”

“你说的是哪种吃法?”

“猥琐不猥琐?对,就你想的那种。”

“陈镇长又高又帅,估计看不上她……”

在众人热情期待之下,周丹也没让人失望,上去二话不说,抢过餐盘,啪的摔倒地上,指着陈余怒冲冲的道:“就是你抢了卫镇长的分管,还扬言要开除我的?陈余,你才来锦溪几年,敢把手伸到老娘的地盘?怎么着?就对我的东西感兴趣,要不我今天把衣裳脱了,让你摸摸爽一爽?”

无人注意的偏僻角落里,董广军露出解气的笑容。

周丹听到的开除的谣言,就是他授意手下添油加醋传出去的。

有胡正华当靠山怎么了?

在乡镇干,下面人不服你,有靠山也白搭。

胡正华堂堂常务副县长,还能帮着你跟周丹这样的泼妇计较?

陈余面沉如水,不见喜怒,指了指对面,道:“周姐,你先坐。”

周丹来之前料想过陈余或许会发火跟她争吵,或许会不理她拂袖而去,或许会向郑清平和赵紫阳告状,拿领导来压她。

不管哪种,她都准备了应付的办法。

反正女同志天然优势,跟你胡搅蛮缠起来,占据舆论上风,吃亏的永远是男人。

可没想到陈余不急不躁,选择了第四个选项,要跟她心平气和的谈。

“你让我坐,我就坐?你算个狗屁东西?”周丹一愣神,立刻反应过来。

她今天是要豁出去故意找麻烦,又不是真的打算找陈余解决问题。

有什么好谈的?

“陈余,你不让老娘活,老娘跟你拼了!”

说完准备扑上来抓陈余的脸。

一个副镇长,脸上被下属抓出了几道血口子,看他以后还有什么威信服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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