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沈棠宁池宴的现代都市小说《重生后,不嫁世子嫁给了败家子完结文》,由网络作家“折雾里”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古代言情《重生后,不嫁世子嫁给了败家子》,由网络作家“折雾里”近期更新完结,主角沈棠宁池宴,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重生归来,回到那个庶妹和自己换亲的关键节点,她冷笑连连,心里暗自盘算:这次,何不将计就计?于是,她毅然决然地转身,嫁给了那个在二房里出了名的、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想当年,她可是宁远侯府的当家主母,手握大权,侍奉公婆无微不至,自认为做得无可挑剔。然而,直到那个一向高冷的世子和她曾经的庶妹妹联手,把她从正室的位置上踹下来,她才恍然大悟,原来自己一直活在一场笑话里!这一次,她要改写命运,让那些曾经欺她、辱她的人,都尝尝什么是真正的后悔!...
《重生后,不嫁世子嫁给了败家子完结文》精彩片段
他摇头,自我调侃地道:“岳母大人多虑了,我皮糙肉厚,没少挨过我爹娘打,比这严重的多了去了!”
他说完暗暗叫糟,他是不是应该表现的稳重点?
这样说好像他三天两头都在惹祸似的。
虽然……事实也的确如此。
好在沈夫人并未介意,她唇角微弯:“那不一样,阿宁这孩子,是我捧在手心里长大的,自小娇生惯养,本来担忧她嫁了人会受委屈,不过有你护着她,我也算放心了。”
池宴替沈棠宁挡的那一巴掌,算是挡到沈夫人心坎里去了,哪怕这个女婿名声不怎么好听,她也认了。
沈棠宁眼眶一热,垂下了头。
可惜上一世娘至死都不知,她在池家过的是什么日子。
沈辞嘁了一声,看向池宴的眼神到底不似之前那般不善。
“阿辞,带你姐夫出去转转,认认路。”
沈辞不敢置信地瞪大眼,指着自己:“我?带他?”
沈夫人轻飘飘看过来:“你是主人家,这又是你姐夫,不应该吗?”
沈棠宁也笑着看了过来。
沈辞只能将不满咽了回去,心不甘情不愿道:“应、该。”
池宴挑了挑眉,神色愉悦:“辛苦小舅子了!”
沈辞瞪了瞪眼睛:谁是你小舅子?
两人离开后,沈夫人脸上的笑落了下去。
她盯着面前的少女,沉默良久,叹息:“阿宁,苦了你。”
沈棠宁神色平静为她倒茶:“这是好事,娘今天也瞧见了,池景玉那人,并不值得女儿托付终身。”
沈夫人缄默着,语气发狠:“方氏母女,以往是我小瞧了她们!”
“她们之所以这么大胆,无非是有所倚仗,娘觉得呢?”沈棠宁将茶杯推到她面前。
沈夫人垂眸盯着杯面茶末,眼里划过一抹讥讽:“你父亲,我算是看明白了,这么多年,他偏宠方氏我可以容忍,因为我不在乎,可他万不该将你也算计进去!”
有些细枝末节早已初现端倪,她并不是一无所察,只是不在意。
她是谢氏女,有自己的骄傲。
男人虚无缥缈的宠爱和到手的权利相比,实在微不足道。
但沈昌万不该真拿她当傻子!
沈棠宁微微勾唇,她了解母亲的性子,她最在乎的就是自己和沈辞,其他来了都得往后靠。
从前父亲伪装得极好,宛如一个真正的慈父,可经历了今天的事,母亲心里种下怀疑的种子,往后都会留个心眼,暗暗提防父亲。
隔阂一旦存在,就没那么容易修复。"
“阿姐!”
“阿宁!”
她听见沈辞和母亲的惊呼声。
响亮的巴掌声落下,可预想中的疼痛并未到来,沈棠宁睁开眼,眼里掠过一丝茫然。
她眸光忽地一怔。
一抹颀长的身形挡在她身前,截下了那一巴掌。
池宴头微偏,白皙的侧脸立时泛起一片红,他缓慢眨了眨眼,抬起头来,口吻戏谑:“岳父大人,好大的气性啊。”
“你!”沈昌也没料到他会突然站出来,眼里闪过错愕,一时间脸色难看,有些下不来台。
沈夫人和沈辞深吸口气,脸色略显怪异。
池景玉和沈熹微站在不远处,一个眉头紧蹙,一个神色不明。
方姨娘故作担忧,眼底却飞快划过一抹笑意。
沈棠宁恍惚一瞬,回过神来极快地抓住池宴的手,上前一步和沈昌对视,眸色清湛,藏着不易察觉的冷:“好好的日子,父亲这是做什么?女儿不知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引得父亲如此大动肝火?”
沈夫人抿了抿唇,沉着脸上前:“便是阿宁有什么过错,老爷何不坐下好好与她说道?回门的日子,这还在门口就让她没脸,还害得姑爷平白无故遭殃,岂不是让外人看了笑话!”
沈辞一脸不满跟着帮腔:“父亲,你怎么能打姐姐呢?”
沈昌愕然片刻,气极反笑:“好好好!你们一个个都帮着她说话!也不看看她背地里究竟做了什么混账事!”
他说着,从衣袖里掏出一卷东西摔在地上,脸色怒极,“我养了个好女儿啊!这么多年的悉心教导,竟教你与人私相授受?”
沈棠宁平静地看了眼地上散落的信纸,没有动作。
沈夫人闻言脸色变了变,上前一一拾起。
方姨娘脸色惊讶,走过来劝道:“老爷,这其中想必是有什么误会,妾身是瞧着大小姐长大的,大小姐绝不会做出这等糊涂事!”
沈熹微迟疑着,也柔声道:“是啊爹爹,长姐什么品性,满燕京有目共睹,这件事必是有什么隐情。”
池景玉紧随其后,一语不发,目光瞥着沈夫人手里的信纸,眼尖地瞧见“行简”二字,眉心蓦地跳了跳,看向沈棠宁的眼神添了几分厌恶。
行简,乃当朝太子燕淮的字。
“若无证据,我岂会空口无凭污蔑她?”沈昌冷笑一声,“白纸黑字摆在这里,也分明是她的字迹,难道还是冤枉她不成?”
沈夫人迅速看了看这些信,都是些逢年过节寻常问候,并无不妥。
太子乃阿宁的表哥,还要唤她一声姨母,因着这一层关系,燕淮对沈棠宁也多有关照,逢年过节总不忘给表妹带些礼物,偶有书信往来也是正常。
这些东西她有,阿辞也有,不是独一份,不算什么稀奇事。
直到她看到其中一封,握着信纸的指尖微微一抖。
女儿的字迹,她一眼便能认出来,这封信是出自阿宁之手。
信上缠绵悱恻叙述了她对太子的情意,以及不能嫁给心上人的遗憾,尽显女儿家的哀婉痴怨。
看到这里,她忽又不确定了。
女儿的心思她虽不尽清楚,但这语气,着实不像是她那性子能说出来的话。
沈夫人敛去心中思绪,将信纸递给沈棠宁,脸色不明:“你先看看。”
沈棠宁接过,粗略扫了一眼,微微皱眉看向沈昌,扯了扯唇:“父亲仅凭这个就断定女儿与人私相授受?甚至不愿听女儿解释,便直接定了罪?”
沈昌面色冷冷:“这难道还不够?你还有什么好解释的?”
私相授受是其次,重要的是对象是太子,这才是真正触及到他逆鳞的地方!
如今朝中局势不明,帝心难测,太子能不能坐上那个位置都难说!
这个时候但凡透露出半点站队的意向,叫人给捏了把柄,于他的仕途而言都是毁灭性的打击!
沈棠宁面无波澜:“若女儿说,这封信并非出自女儿之手呢?”
沈昌皱了皱眉,不悦地道:“从你的房里搜出来,也是你的字迹,你还有什么好抵赖的?”
池宴不赞同地挑眉:“岳父大人这话说的,就算是罪犯尚且还有辩白的机会呢!您是棠宁的父亲,都不愿意听她解释?”
沈辞被抢了先,哑了哑声,古怪地看了眼池宴。
这小子,还算说了点人话!
沈夫人心一寒,深深看了眼沈昌。
身为父亲,在事情尚未水落石出之际,莫说信任,甚至不耐烦给女儿一个解释的机会。
这便是她朝夕相对的枕边人么?
沈熹微与女儿换亲,他没说给自己和阿宁一个交代,反而第一时间劝她息事宁人,已经足够令她寒心,如今又来这么一出。
沈夫人不是傻子,她攥了攥冰冷的指尖,第一次审视自己的丈夫。
沈昌被一个纨绔拂了脸面,已是极为不悦,忍着怒火冷眼看向沈棠宁:“好!你说这封信不是你写的,可有证据?”
沈棠宁留意到母亲神色的变化,心知自己的目的已经达成一半,她恭敬地垂头:
“父亲且看,女儿平日用的纸都是澄心堂纸,这纸向来以坚洁如玉,细薄光润著称,因着精贵,我房里都是有定数的。
并且,女儿还有个爱好,落笔前还定要将纸浸以特质花香,香味浸在纸上,数月不散。”
她话音一转,将信纸凑近一闻,轻轻嗤道,“这纸么,的确是澄心堂纸不假,但无半点香味。”
方姨娘眸光一闪。
沈熹微状若无意道:“许是放置时间久远,香味散了,也是有可能罢?”
再浓的香,放置个一年半载也该散了。
女儿这话一出,方姨娘便暗道不妙,奈何为时已晚。
只听沈棠宁轻笑一声,意味不明看她一眼。
沈熹微后知后觉说错了话,咬了咬唇:“长姐,我随口一说,并非疑心你……”
“哪里的话,二妹妹思虑周全,我应当感激你才是。”沈棠宁翘起唇角,将信纸抖了抖。
“若如二妹妹所说,放置时间久,为何这纸上的墨痕,瞧着竟还是新的?”
沈熹微一窒。
“……”
京兆尹被噎的面红耳赤,半天憋出一句:“既是切磋,为何将人家的店砸成这样?”
满地狼藉做不得假,池宴摸了摸头:“这不是不小心动静闹的大了点儿吗?老李啊,今儿对不住,待会儿毁坏的东西都记你二公子帐上!”
四宝斋的掌柜本来支着脑袋在看热闹,闻言乐呵呵地点头:“得嘞二公子!”
于别人来说池宴是纨绔,对他来说,这可是他的大财主!
看到这么一副其乐融融的模样,京兆尹也无话可说了。
沈棠宁轻轻挑了挑眉,也不着急了,拢袖静立在旁边看热闹。
真是稀奇,沈辞向来乖张,又正在气头上,居然能按捺住性子与池宴一致对外?
沈昌面色变了几变,不如最初那一脸兴师问罪的阴沉,但也好不到哪儿去:“既是小打小闹,也别失了分寸!还有,这种地方是你该来的吗?”
沈辞神色讪讪,垂头听训。
池宴眉梢一挑,这种地方?
哪种地方?
他这个岳父对他意见很大啊!
沈昌也没看他,扭头瞥向京兆尹,神色缓和下来:“刘大人,我看今日之事兴许有什么误会?”
京兆尹尴尬地扯了扯嘴角,也只能自认倒霉:“沈大人说的是,是下官冲动了,没有事先调查清楚。”
“哪里的话,刘大人公务繁忙,偶有疏漏也是正常……”
两人客套了几句,沈昌不小心瞥见门口的沈棠宁,眉头微皱:“棠宁?你怎么在这里?”
池宴和沈辞齐齐一僵,不敢置信抬头看去。
沈棠宁大大方方走进来,朝着沈昌行了个礼:“父亲。”
她一进门,整个大厅都亮堂几分。
屋外的光轻柔拢在她袖间袍角,她的目光落在池宴身上,轻飘飘道:“女儿来接夫君回家。”
池宴僵硬地站在原地,连俩损友朝他挤眉弄眼都顾不上,他看着沈棠宁平静的表情,只觉得自己恐怕要完。
沈辞也脸色发虚,手脚发软,早没了之前的骄纵。
阿姐的性子他最清楚,她表现的越平静,证明她此时越生气。
沈昌眉头松了松,抬起手拍了拍她的肩膀,眼神欲言又止,最终叹了口气:“你能想开就好。”
沈棠宁扯了扯唇,忍着恶心,眉目温和:“父亲公务繁忙,女儿就不留父亲,回门那日再带着夫君登门拜访。”
沈昌也无心待下去丢人现眼,点点头:“也好,那为父就先走了。”
他回头看了眼沈辞,眉头拢了拢,抬脚离开。
京兆尹也带着人撤了。
沈棠宁站着没动,那头两人磨磨蹭蹭上前来。
沈辞满脸心虚:“阿姐。”
池宴扭扭捏捏:“夫人。”
两个大高个杵在她身前,全然没有之前的气焰。
旁边还有人眼神八卦地围观,沈棠宁也无意给二人难堪,她叹了口气:“阿辞。”
沈辞眼巴巴地抬起头,她眉眼一软,唇勾了勾:“姐姐知道,你是想为我出气,但你也看到了,你姐夫人还凑合,你此番着实太过冲动,回去闭门思过好么?”
沈辞听到她说池宴人还凑合,撇了撇嘴,一听只是让他闭门思过,又高兴起来:“我听阿姐的!”
池宴难以置信瞥他一眼,不是吧?
这小舅子刚才凶的跟点了炮仗一样,他姐让他回去闭门思过,他怎么还乐得跟傻子似的?
正百思不得其解,沈棠宁的目光掠了过来,她唇刚动了动,池宴一个激灵:“我也回去闭门思过!”
沈棠宁一怔,哭笑不得。
分别之际,沈辞紧紧盯着沈棠宁:“阿姐,你要是过得不开心,一定要告诉我!”
他说着,一边意有所指瞪了眼池宴。
池宴:……嘿这臭小子!
沈棠宁眸光微动,缓缓笑了:“好。”
上马车的时候,池宴一阵龇牙咧嘴。
见沈棠宁正瞧着他,他也不嫌丢人,一屁股坐下,终于逮着机会告状:“你这弟弟,下手忒重,不分青红皂白上来就将我揍一顿!你瞧瞧,这得吃多少肉才能养回来!”
他还撩起袖子给她看,手臂上青一块紫一块。
沈棠宁微微错开眼,轻咳一声:“阿辞他冲动易怒,听风就是雨,难免有失分寸,我替他向夫君赔礼道歉。”
不管怎么说,是她要嫁的池宴,他自始至终什么都不知情,甚至连选择的权利都没有。
害得他受累,她心中有愧。
池宴后知后觉什么,盯着她瓷白的面颊,脸上莫名有些燥,一把将衣袖扯下,红着脸地坐了回去。
跟季无涯唐旭相处久了,差点忘了,他面前坐着的可是正儿八经的世家女。
他方才的举动看似不拘小节,在她看来可能是轻浮孟浪。
事实上,他还真误会了沈棠宁,她不过是觉得不好意思罢了。
气氛陷入短暂的尴尬。
还是沈棠宁开口打破沉默:“不过今日夫君也有做的不对的地方。”
池宴:“嗯?”
她目光幽幽:“新婚第一日,你就抛下我跑去玩乐,昨夜答应我的,你可是都忘了?”
池宴难免心虚,又十分谨慎:“我好像……没答应你吧?”
沈棠宁眼睫颤了颤,他眼皮一跳,手忙脚乱:“你别哭啊!”
她收放自如,目光盈盈望着他,含着期盼:“那夫君答应了?”
池宴张了张嘴,鬼迷心窍:“答应了吧。”
下了马车,他就想抽自己一嘴巴子。
色字头上一把刀啊!
回了西院,迎接他的就是他娘的鸡毛掸子。
“你个臭小子,你还有脸回来?你怎么敢的!”
池二夫人气的面红耳赤,甫一听到池宴和沈小公子打了起来,她那叫一个心惊肉跳。
天杀的,她好不容易盼来的儿媳妇,不会被这孽子给气跑吧?!
等待的时间里,她坐立不安,一见到池宴,鸡毛掸子就往他身上招呼。
甭管怎样,态度先拿出来!
绝不能给儿媳开口说回娘家的机会!
沈棠宁惊了惊,忙拦在池宴跟前:“娘这是做什么?这事本也不是夫君的错!”
池宴倒也不害臊,心安理得地躲在媳妇身后:“就是就是!又不是我先动手的!”
没过多久,燕明仪便对外宣称身体抱恙,长伴青灯古佛,不理世事。
上一世,三皇子不知如何打动了长公主,将她拉拢到自己的阵营,这也成为太子被废的重要导火索之一。
沈棠宁心绪起伏,直到池宴的出现拉回了她的思绪:“想什么呢这么认真?”
看着凑在面前放大的俊脸,她一愣,敛了思绪露出笑容:“没什么,等急了吧?”
“这有什么?”池宴站直了身子,眼神有些心虚地往那棵树下飘,“现在是回去了还是怎样?”
沈棠宁没留意他的异样,正要说话,身后有人走来:“女施主留步。”
沈棠宁回过头去,看见一个女子用打量的眼神盯着她,对方不苟言笑:“我家主子想请您移步一叙。”
她目光微闪了闪,认出这人是长公主身边的侍女,引芳姑姑。
池宴颇为警惕拦在沈棠宁跟前,语气稀奇:“不知你家主子是何人?邀人叙话却不自报姓名身份,我家夫人就这么随随便便跟你走了,若是有个什么闪失,我找谁哭去?”
沈棠宁讶然地看了眼池宴,没想到这人平时看着吊儿郎当,关键时候还挺靠谱。
但对方可是长公主,万一言语不当将人得罪了……
她拉着池宴的袖子正要暗示,引芳反倒笑了起来:
“这位郎君请放心,我家主子是女子,断不会将你夫人给拐跑的。”
她顿了顿,扯起嘴角,“我家主子姓燕,号嘉宁。”
池宴漫不经心的神色蓦地一变。
燕是国姓。
他再纨绔浪荡也听说过嘉宁长公主的大名。
“是草民失敬了。”
引芳并未同他计较,听闻池二公子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她一开始得知沈大小姐的遭遇还挺唏嘘,如今看来,传闻倒不见得为真。
至少这位池二公子还挺爱护夫人。
“姑姑请带路吧。”
沈棠宁没想到误打误撞,竟真让她见到了长公主。
引芳领着她来到一处僻静长亭,女子正坐在亭中烹茶,她气度优雅从容,动作行云流水。
不需要锦衣华服装饰,无人能忽视她的气场。
她不由心想,同为公主,云安真该好好和自己这位姑姑学学什么叫公主仪态。
听到脚步声靠近,燕明仪并未抬头,待沈棠宁福身请安,她这才略略抬起眼皮,语气漫不经心:“沈家女,你好大的胆子,敢在本宫面前耍心机?”
沈棠宁并不意外长公主能看穿自己那点伎俩,毕竟对方可是曾经学习过帝王之术的人,甚至来之前她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但无论如何,能让长公主见她,她就已经成功了一半。
她神情不慌不忙,跪在了地上:“殿下息怒。”
燕明仪眯眸审视着她:“你那句今朝隐忍蛰伏,明日潜龙在天,是说给本宫听的?”
沈棠宁微顿,抬起头来:“是说给殿下听,也是说给臣女自己听。”
燕明仪倏然一哂:“你倒是诚实。”
她语气情绪不明,让人捉摸不透。
沈棠宁弯了弯唇:“殿下跟前,不敢卖弄。”
“你跟你的姑姑,可真不像。”燕明仪收回了目光,“起来吧,没成想这么些年过去,你的胆子竟大了不少。”
沈棠宁依言起身,听到这话不由一愣。
“殿下以前见过我?”
燕明仪慢腾腾倒茶,水雾将她蒋的面容氤氲得模糊:“见过一次,那时的你才几岁,谨小慎微,明明还是个孩子,却偏要装出一副年少老成的模样,和你姑母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沈棠宁眸含审视,端详她须臾,微眯了眯眼:“二妹妹,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她佯装恼怒,冷冷拂袖,“我也是父亲的女儿,父亲向来疼我,岂会这般待我?更何况我还是嫡女,他将你我换亲除了惹人笑话,得罪池家,能得什么好处?”
沈熹微看着她忿忿不平的模样,心中闪过快意。
这就承受住不了?
她真想亲眼看着目下无尘的沈棠宁狠狠跌落尘泥的样子!
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沈熹微遮掩住眼底情绪,惨笑一声:“长姐,我知道你不愿相信,可事到如今,我也自食其果落得这般境地,难道还会骗你不成?你仔细想想,若没有父亲准许,我岂敢在大婚之日瞒天过海,还进行的这样顺利?”
沈棠宁面色沉沉盯着她,半晌启唇:“雪青,将二小姐扶起来。”
沈熹微落了座,一面拭泪,一面拿泛红的眼睛偷瞄她。
沈棠宁似乎在走神,她握着杯盏,葱白的指尖被滚烫的茶水烫红了也不知,过了会儿她才回神,敛了敛思绪望过来,眼神复杂:
“二妹妹,你说此事是父亲为之,那你倒是说说,他为何要这样做?”
至于说辞,沈熹微早在来之前就想好了,她眼眸微闪,故作惶然:“我也是从姨娘那里偷听来的,父亲说,他在朝中地位水涨船高,陛下近几年对他多有不满,有心敲打,如若沈家与侯府成功联姻,恐怕会愈发引得陛下忌惮。”
她说着,觑了眼沈棠宁的神色,咬了咬唇,小心翼翼地道,“但长姐与侯府的婚事自幼订下,没有转圜的余地,所以恐怕只能……委屈了长姐。”
沈棠宁缄默不语,她垂着眼帘,谁也不知道她此时在想什么。
衣袖下,指甲骤然嵌入掌心,她眼眸发冷,眼底掠过讥诮之色。
沈熹微不会这么好心,她的话只能信一半。
沈家是显赫,但论到真正的显赫,有谁比得上如日中天的谢家呢?
她的母亲,当今皇后,都是出自名门谢家。
太子是皇后所出,与谢家关系甚密,自古以来,外戚专权便是大忌,她的父亲向来善揣摩人心,权衡利弊。
所以为了前途,他第一个舍弃的就是她,其次是母亲,再然后是整个谢家。
可惜这个道理,上一世的她懂的太迟。
沈熹微是有点小聪明,可能是上一世顺风顺水,这一世她虽如愿嫁了池景玉,却是以妾的身份,如今又被侯夫人厌弃,远比上辈子处境艰难,于是她坐不住了。
她没那么好心直接提点自己,于是稍微改了说辞,让她与父亲离心,也算间接达成了目的。
面上倏地落下泪来,秦嬷嬷惊呼一声,眼神担忧:“小姐!”
沈棠宁抬手示意自己无碍,缓缓看向沈熹微,后者也装模作样关心她:“长姐,你没事吧?”
她艰难扯了扯唇,极力隐忍,目光深深:“二妹妹,多谢你提醒我,否则,我怕是要一辈子蒙在鼓里。”
沈熹微略有些心虚地错开眼,抿了抿唇:“我也是心中有愧,不忍看姐姐被欺瞒至此,沉浸在父亲虚假的关爱中。”
“二妹妹,你来我这儿,只是为了提醒我?”沈棠宁盯着她瞧,一双眼眸明净透澈,仿佛能洞察人心。
沈熹微咬了咬唇,站起身来上前两步跪下:“我想求长姐助我成为世子妃!”
沈棠宁还没说话,秦嬷嬷忍无可忍啐道:“二小姐,做人可不能这样蹬鼻子上脸!我家小姐大度,不同你计较已是万幸,您可别得寸进尺!”
没见过这么没脸没皮的!
雪青也面露不忿。
沈棠宁注视着垂首的人,眼里闪过一丝兴味,她语气淡了下来:“二妹,你也太看得起我了,我可没这么大的能耐。”
她话音微顿,带着几分嘲弄,“你不是和世子情意相投么?求他可比求我管用。”
沈熹微抬起眸来,眼神恳切:“长姐向来聪慧,也知道只要有侯夫人在,她便永远不会让世子将我抬正。”
沈棠宁直言道:“那是你的身份问题,侯夫人但凡脑子没坏,也不会任由一个庶女成为世子妃。”
勋贵人家讲究门当户对,门第观念是刻在了骨子里头。
上一世若非沈熹微偶然得了机缘令贵人赏识,又与池景玉珠胎暗结,侯夫人是断不会让她进门的。
都说相爱能抵万难,她倒要看看,这辈子没了她在中间挡着,这对有情人是否仍旧能对彼此坚定不移!
沈熹微脸色一阵难堪,垂下眼睫:“长姐何必挖苦我?你我姐妹互为妯娌,相互照应,不比将来你寄人篱下看世子妃脸色过活强?”
“你!”秦嬷嬷简直气笑了,张嘴就想骂,见沈棠宁嘴角勾起似笑非笑的弧度,勉强将脏话憋了回去,胸口不停地起伏。
怎么会有这样厚颜无耻之人!
沈棠宁连动气的念头都没有,这世上有些人的脑子确实与众不同,蠢得出奇。
她收敛了笑意,不冷不热地道:“你若执意,念在同为姐妹份上,姐姐我便给你指两条明路。”
沈熹微抬起头来,见她脸色冷淡,“这一嘛,你目前最大的阻力是侯夫人,人吃五谷杂粮,难免身体有个毛病,若是侯夫人一病不起,自是没那个闲心再来操心世子的婚事。”
回味过来她话里的深意,沈熹微眼神一惊,飞快垂下眼咬了咬唇,怯怯问:“那第二条呢?”
沈棠宁蓦地勾唇:“二么,妹妹不妨指望自己的肚子争点气,一举得男,给世子生个长子。”
正妻还未过门,妾室肚子便有了动静,这放在谁家都得掂量掂量,这样的人家究竟值不值得嫁?
见沈熹微眼神若有所思,便知道她听进去了,沈棠宁语气幽幽,意味深长地补充:“若还是世子唯一的儿子,那就更好了。”
沈熹微神色惊异,呆呆瞪直了眼,像是被吓到。
沈棠宁哂笑:“我随口说说,二妹随便听听,至于要不要采纳,那就不关我的事了。”
沈熹微离开的时候,脚步都是虚浮的。
“小姐何必那般好心给她出主意?”秦嬷嬷抿了抿嘴。
沈棠宁眉眼愉悦:“嬷嬷说笑了,我可不是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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