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楚流徵纯昭仪的女频言情小说《畅所欲言小说全文免费阅读楚流徵纯昭仪》,由网络作家“楚流徵”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五层不让上去,楚流徵走马观花地逛完四层。她就看了看布局,随手从书架上翻了几本书,竟然就过去了两个时辰。想着暴君给自己的任务,即便她已经知道答案,那也得装一装埋头翻找的样子啊。楚流徵挑选着拿了些跟海外见闻有关的书籍和木简,全部堆到二层的超大书案上,埋头认真地翻找起来。一边翻还一边做笔记,力图做戏做全套。等又过了两个时辰,外面天都黑了,周元德也来接她了,她才从系统里翻出看过的那三则八卦,唰唰唰抄写下来。虽然也没有具体的位置,但好歹有个方向,以及从盛国出发后大致该怎么行船,能交差。为了体现是从书本里抄录的,楚流徵以自己有限的文言知识润色了一番,添了些没什么实际意义但能提升逼格的句子进去。看着手里的三张纸,萧靖凡眼角抽了抽。字写的还行,就是...
《畅所欲言小说全文免费阅读楚流徵纯昭仪》精彩片段
五层不让上去,楚流徵走马观花地逛完四层。
她就看了看布局,随手从书架上翻了几本书,竟然就过去了两个时辰。
想着暴君给自己的任务,即便她已经知道答案,那也得装一装埋头翻找的样子啊。
楚流徵挑选着拿了些跟海外见闻有关的书籍和木简,全部堆到二层的超大书案上,埋头认真地翻找起来。
一边翻还一边做笔记,力图做戏做全套。
等又过了两个时辰,外面天都黑了,周元德也来接她了,她才从系统里翻出看过的那三则八卦,唰唰唰抄写下来。
虽然也没有具体的位置,但好歹有个方向,以及从盛国出发后大致该怎么行船,能交差。
为了体现是从书本里抄录的,楚流徵以自己有限的文言知识润色了一番,添了些没什么实际意义但能提升逼格的句子进去。
看着手里的三张纸,萧靖凡眼角抽了抽。
字写的还行,就是这内容……狗屁不通!
暴君怎么不说话?我特意加进去的那些句子该不会被暴君看出来了吧?
萧靖凡:“……”
顺光帝开动自己聪明的脑袋瓜,看着纸删删减减,将原文还原出来。
见暴君盯着纸,一脸冷肃,楚流徵忍不住心脏狂跳,手心出汗。
求求了!!佛祖观音菩萨玉皇大帝保佑!信女愿意明天食素,保佑暴君千万别问我是从哪本书上找到的啊!
“这三种神物所在是……”
啊,问了问了问了!!
楚流徵紧张地捏紧了拳头,脑子里飞速编瞎话。
“你找出来的,你觉得朕派何人出海寻神物最好?”
瞎话编到一半的楚流徵:“啊?”
后宫不是不能干政吗?
这种国家大事问她一个端茶倒水的小宫女,暴君没吃错药吧?
不过,最适合出海的人选么,当然是郑和啊。郑和严选,品质保障嘛。可是盛国没有郑和,好像有个经历差不多的,我记得前不久还看到过,在哪儿来着?
楚流徵飞速地在系统里翻找。
不是这个,也不是这个,嗯,这个也不对……啊!找到了!
礼部右侍郎范宏,福州人氏,不仅参与过平定南方叛乱和镇压海盗,且外交手腕一流,经验丰富,小时候还随外祖父的商船出过海,会三种外语,简直是出海的不二人选。
萧靖凡眸光一动,范宏么?
礼部这几个司务也不错诶,都会不止一种外语呢。可惜身体似乎不太好,出海的话,万一水土不服,可能小命得搭上。
出海肯定会遇到海盗,最好选有武力值能自保的,然后要有出海经验,再选个会打仗的将军领兵保护。出海的船么,要……
等等,选谁去不选谁去这种大事又不是我一个小宫女能决定的,我操的哪门子闲心啊?
楚流徵飞快将发散的思维拉回来,想着暴君还等着她回答,便福了福身道:
“回陛下的话,奴婢只不过略识得几个字,所知粗陋浅薄,能在书中找到三种神物所在不过是凑巧。奴婢不知朝堂事,还请陛下恕罪。”
抄作业抄到一半的萧靖凡:“……”
这女人多说两句能死吗?
瞧了眼楚流徵分外标准的行礼姿势,他莫名有些糟心,冲她一摆手:“罢了,自去做事。”
“那奴婢的兄长……”
萧靖凡道:“楚商鸣无罪释放,十五去办。”
话音落,一条黑影如鹞子一般从打开的窗户掠了出去。
哇哦!神出鬼没的暗卫小哥!
楚流徵收回目光,脚步轻快地退出殿外。
“周元德!”
顾不上和楚流徵说话,周元德闻声快步进入大殿,躬身道:“奴才在。”
“宣礼部右侍郎范宏觐见。”
周元德诧异地瞧了眼窗外的天色,这都入夜了,人范大人恐怕都已经睡下了。
萧靖凡表示,朕这个皇帝都在加班,你一个臣子睡什么睡,麻溜地滚起来议事!
半夜接到传召从温暖的被窝里爬出来的范大人吸溜了一下寒风吹出来的鼻涕,领旨进宫。
*
另一边,都走到弄云苑门口了,楚流徵突然想起来今天该自己值夜,于是脚步一转,快步往茶水房赶去。
天色已然黑透,彩月已经在茶水房里候着了,正站在桌边分茶。
茉香和另一位奉茶宫女玉坠不在。
听到动静,彩月转头看来,见是楚流徵,赶紧放下茶罐迎过来,笑着道:“没在弄云苑等到姐姐,我瞧着时辰不早,便先过来了。”
“是我来晚了,茉香姐姐可有交代什么?”
彩月道:“茉香姐姐只让看着些炉子上的水,没别的交代。”
楚流徵点点头,检查了一下她方才分出来的茶叶,发现每一份的分量都刚刚好。
果然是个手脚伶俐的。
彩月有些忐忑,“姐姐不在,我就先用罐子里那些咱们自己喝的茶练了练手,一会儿就装回去,姐姐莫怪。”
“勤学苦练是好事,你做得不错。”楚流徵不吝啬夸人,别人听着高兴,自己也能落个好。
得了夸奖,彩月脸上的笑更多了两分,还浮起些许红云,似乎有些激动。
“咕咕咕~”
楚流徵的肚子不合时宜地叫了一声,她这才想起来,忙着在藏书阁装模作样拖时间,她还没吃饭呢。
刚才紧张还不觉得,这会儿倒是饿了。
“姐姐,我这里有红……”彩月把揣在怀里准备当宵夜的红糖饼拿出来,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见小安子端着盘雪花酥,笑盈盈地走进了茶水房。
他将雪花酥放在桌上,对楚流徵道:“姑娘忙了这一日还没用饭,正巧御膳房那边孝敬了一盘雪花酥,师父让我给姑娘送来。这夜还长着呢,姑娘可别饿着自个儿。”
“有劳公公跑这一趟,替我谢谢你师父。”楚流徵扯出一个笑,顺手拿了两块雪花酥放进小安子手里。
“我也沾沾姑娘的光。”小安子高兴地接了,又说了几句闲话才离开。
彩月默默地将自己的红糖饼揣了回去。
人家有御膳房孝敬的雪花酥吃,比她的红糖饼不知好上多少倍,用不着她来献这个殷勤。
“喏,一起吃。”楚流徵将瓷盘往彩月那边推了推,“周公公体恤咱们伺候陛下用心,咱们也尝尝这御膳房大厨做出来的雪花酥是什么滋味儿。”
“多谢姐姐。”
彩月抿着唇,伸手拿了一块雪花酥。咬一口在嘴里,却吃不出是个什么滋味儿。
楚流徵飞快将刷过的八卦拉回来,盯着那行字看了三遍才确定自己没看错,死的确实是顺郡王妃。
这人上午还好好的,一没病二没痛,再伤心左不过晕过去,一夜白头啥的,怎么会暴毙身亡?
她点开看详情。
服毒……嗯?卧槽!!
顺郡王你个王八蛋!也忒冷血了!好歹做了二十年夫妻呢,竟然因为想要换一个王妃给自己生儿子就给现在的顺郡王妃下毒。
虽然没了嫡子,但好歹还剩两个庶子,过继到嫡母名下也行啊,怎么着也不至于杀妻吧?
人顺郡王妃可是怀过三个孩子的,那两个流产的男婴是因为谁没了的你心里没点ABC数吗?
好嘛,现在嫌人家只生了一个孩子。当初担心先皇忌惮而纵容妾室对顺郡王妃下手的时候干嘛去了?
楚流徵以为秦朗和游少云已经够渣了,没想到世上渣男千千万,渣法各个不一般。
气得她手都开始疼了。
哦,压到了。
楚流徵举起来,鼓起腮帮子吹了吹。
虽然没大用,但好歹有点心理安慰。
缓了缓,她继续往下翻。
啧啧,果然是个没良心的。不看在夫妻情分上,看在那极好的岳家份儿上也不该杀妻啊。
顺郡王妃可是出身赵国公府,即便如今有些没落,那也不是一般小门小户能比的啊。当初顺郡王能保住爵位继续在京中安享富贵,人赵国公府可是出了大力气的,因此还惹了暴君……
咳咳,老板……呃,感觉不太对,还是暴君吧,喊顺口了,反正暴君也不知道。
惹了暴君厌弃,这三年就没给过赵家好脸。赵国公府子弟仕途受阻,逐渐成了朝堂的边缘人物,你顺郡王得背一大半的锅!现在开始玩过河拆桥天凉杀妻这一套了,你……靠!
楚流徵看着刚刷新出来的消息,忍不住爆了句粗!
求做个人吧!连夜跑到赵国公府报丧,将人六十多岁的赵老太君气晕了过去不说,竟然在人家府里嚎哭卖惨,话里话外都暗示是暴君毒杀了顺郡王妃,撺掇得整个赵国公府怒火冲天,差点就想豁出去闯宫门了!
看看这些话,什么都是本王没用护不住他们母子,什么圣意难违本王也没有办法,还不忘踩人家的痛脚拱火,人家赵老太君才醒呢,又被气晕了过去,这要是气死了,顺郡王你晚上睡得着吗?不怕顺郡王妃化成厉鬼来找你索命啊?
楚流徵刷八卦是为了开心的,没想到刷了一肚子气。
她都能想像得到明日朝堂上会是个什么混乱场面。
希望锦衣卫给力一点,发现不对查出顺郡王妃暴毙的真相,不然暴君就被动了啊。
楚流徵难得真心实意替萧靖凡担心一回。
赵国公府在盛国的地位着实不一般,先帝还在时对赵国公府颇多照拂,圣眷之浓,京中少有能与之比肩的人家。
也就是新帝登基之后,众人看出新帝的态度,有意排挤,这才让赵国公府渐渐没有了之前的荣光。
但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赵国公府在军中的威望极高,若赵国公府铁了心要和萧靖凡对着干,那将是一桩大麻烦。
*
萧靖凡在文华殿用过晚膳出来散步,不知怎的就走到了弄云苑附近,然后……将楚流徵的心声听了个全。
平和的神色瞬间由晴转阴,沉郁非常。
他这皇叔真是好本事,连发妻都能杀,他倒是低估了他!
此事一出,恐怕明日御史弹劾他为君不仁的折子能堆满整个书案。
见萧靖凡站着不动,只望着弄云苑的方向,周元德轻声道:“这会子还早,流徵姑娘应该还没休息。”
萧靖凡睨他一眼,这一眼平平淡淡没什么情绪,偏偏让周元德脊背发寒,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他将身子躬得越发低,眼睛盯着地面,十足恭顺。
萧靖凡收回目光,再次看向弄云苑的方向,淡声吩咐:“宣太医院院使。”
周元德顿时抬头,关切道:“陛下可是觉得哪里不适?”
“让你宣你就宣。”萧靖凡转身往回走,“再把谢辉叫来,朕要见他。”
“唯。”
*
秋水斋。
“美人,窗边风大,您都坐了一个时辰了,仔细着了风寒。”采珠将窗户关上,转身给祝含玉倒了杯热茶让她捧着暖手。
祝含玉怔怔地看着火盆里那一团灰烬,“采珠,你说他怎么突然就死了呢?”
“美人慎言。”采珠吓得去捂祝含玉的嘴,“您现在是陛下的妃嫔,这些话若让有心人听了去,不仅您性命难保,就连整个祝家也会被连累。”
“我只是……”祝含玉抿了下唇,“太意外了。”
采珠担心她钻了牛角尖,劝道:“奴婢说句大不敬的话,大小姐托人送这封信进宫不知存的什么心思,美人可莫要中了她的算计。”
祝含玉一愣:“我在宫里她在宫外,她能算计我什么?”
采珠摇摇头:“奴婢不知,但大小姐素来颇有城府,美人您在她手里吃的亏还少吗?还是当心些的好。”
“嗯。”祝含玉知道采珠是为她着想,点头轻应一声,托着下巴盯着一旁的细颈花瓶发起了呆。
见状,采珠将火盆端出去倒了。
祝含玉眼前久违地晃过萧文韬那张脸。
进宫的时候,她对萧文韬这个承诺过要护着她宠着她给她一个家,却最终见异思迁嫌弃她伤她最深的男人,悲凉之下只余失望。
在宫里久了,悲凉不再,就连失望都淡了。
如今再听到他的消息,竟然是死讯。
杀他的还是当今圣上,她现在的丈夫。
她竟从中品出了一丝荒诞来。
萧文韬那般自傲不可一世,原来想要了他的命,只需要天子的一句话而已。
“有权势可真好啊。”祝含玉盯着烛火低喃出声。
烛火明亮,似星火落进眼底,呼吸间,星火之光已成燎原之势。
采珠端着银耳羹回来。
见祝含玉还在窗前坐着,连位置都没动一下。
她不由叹了口气,将银耳羹放在祝含玉面前,“美人没用晚膳,且喝些银耳羹暖暖胃吧。”
祝含玉垂眸捏起勺子喝了两口,突然问:“陛下这几日都没宣召我,可是把我忘了?”
采珠一愣,细算了算,确实有好几日了,但这也正常。
“美人莫要多心,陛下政务繁忙,来后宫的时候本就不多。美人这般好颜色,未承宠便获封,后宫中哪个有此恩宠?美人只管好生养着,等陛下过来便是。”
“后宫妃嫔众多,陛下却只有一个。”祝含玉拿勺子搅着银耳汤,贝齿轻咬饱满下唇,抬眼看向采珠,目光灼灼,“我们不能就这么干等着。”
采珠被她眼底迸发的野望惊得心中一跳。
面前这双眼睛也太亮了些。
伤了?
萧靖凡蹙眉,问道:“伤得严重?”
“回陛下的话,流徵姑娘的手被烫红了一大片,还起了水泡,当时疼得眼圈儿都红了呢。”
周元德适时地夸张了一丢丢。
“奴才特意让小安子给流徵姑娘送了碧痕膏去,好生养上两日应当就能痊愈。”
萧靖凡安心了,不严重就行,应该不会影响到“系统”。
他微微颔首,目光扫过翠云,“新来的?”
“奴婢翠云拜见陛下,陛下万安。”
不等周元德答话,翠云率先抢答,然后对着萧靖凡盈盈一福,玲珑有致的身段儿那叫一个婀娜。
旁边的周元德看得眼皮子一跳,这位是要作妖啊!
萧靖凡没叫起,垂眸睨着翠云特意凹出来的身段,“之前在哪个宫里当差?”
陛下这是关心她?
翠云心中一喜,声音越发娇柔婉转:“回陛下的话,奴婢之前在尚衣局当差,前日才被内务府的公公调到文华殿来伺候陛下。”
她抬眸仰慕地看着面前长相妖孽的男人,眼底的情意快要溢出来,语气带着无限娇羞,“能伺候陛下,是奴婢天大的福气。”
若楚流徵在现场,必须得夸翠云一句勇士。
不知道上回对着暴君说这句话的人坟头草都已经三米高了吗?
周元德在心里念了声佛。
他那番口舌算是白费了,这姑娘尽往死路里钻啊。
翠云对这些事毫不知情,就算知道了她也只会觉得是那些人脸蛋不够美,身段不够好,入不了顺光帝的眼。
为了今日,她苦练了整整一年,力求以最美的姿态出现在顺光帝的面前。
如今她做到了,陛下都开始关心她了。
今日定是她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好日子!
只要陛下喜欢她,她就不用再被人踩在脚下,谄媚讨好,伏低做小。
水头更好的白玉扳指,她想要几个就有几个。
楚流徵那样欺压奴婢的贱婢,她一句话就能要了她的命!
只要她能爬到高位,只要……
心中充满无限希望和憧憬,翠云维持着美丽的高难度姿态,微仰着头,情意绵绵地看着顺光帝,等着男人伸手牵她起来。
可牵手没等到,只等到一张风雨欲来的脸。
萧靖凡面色冷沉:“连规矩都没学好便敢到朕跟前伺候,当文华殿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待的地儿?王进忠这个内务府总管是不是不想干了?!”
“陛下息怒。”
周元德熟练地喊人将翠云拖出去。
“既然没学好规矩,送到浣衣局继续学便是,陛下仔细着龙体,气大伤身呐。”
萧靖凡冷眼瞧他,周元德赔着笑,捧上一盏热茶:“改明儿奴才亲自去内务府挑人,保准儿挑个礼仪规矩都好的。”
萧靖凡接过茶喝了一口,感觉味儿不太对。
规矩没学好,连泡茶也不会!
嫌弃地搁下茶盏,他没来由地想起楚流徵来。
虽然那女人总是在心里骂他,但泡茶的手艺确实不错,当值的时候总能送上合他心意的茶点。
“陛下!”初始的惊愕之后,被两个小太监一左一右架着的翠云开始挣扎。
她辛苦筹谋打点,使了不少银钱才让王进忠的徒弟松口,将她调到御前伺候,哪里甘心就这么被罚去整个皇宫最苦最累的浣衣局?
“求陛下饶恕奴婢这回,奴婢一定好好跟着流徵姑娘学规矩,求陛下开恩!”
周元德唇角微动,这眼药上得,不就是在说她的规矩没学好都是因为楚流徵没教好吗?这是想将楚流徵一并拖下水?
他偷瞄着自家陛下的反应。
萧靖凡连眉头都没动一下,拿起朱笔接着批奏折。
翠云被堵了嘴拖出去,不多会儿殿外便再次安静下来。
萧靖凡在奏折上圈画一下,沉声道:“周元德,宣刑部尚书和刑部左侍郎觐见。”
“唯。”
*
“噗——”
习惯闲暇时刷八卦的楚流徵惊得一口茶水喷了出来,呛得她直咳嗽。
不是,我这刚休息不到半天,翠云怎么就被罚去浣衣局了?竟连东西都不让收拾。
楚流徵拍拍胸口止住咳嗽,用意识拽住无形的进度条往下扒拉。
奉茶宫女翠云勾引顺光帝不成,反被顺光帝嫌弃规矩没学好,罚入浣衣局。内务府总管王进忠择人不善,被顺光帝斥责,差点被撸了内务府总管一职。
连最会见风使舵的王总管都被牵连了,翠云这是作了多大的死啊?
楚流徵瞬间觉得自己伤得真是时候,若是她在场,说不得也会被翠云连累。
果然苟着才是王道。
换个姿势躺着,楚流徵继续看八卦。
纯昭仪亲自炖了滋补鸡汤差人送到文华殿,顺光帝答应今晚去茂华宫与纯昭仪一起用膳。
哇哦!纯昭仪这是终于将秘戏图练好了,主动约暴君实战?
要是系统能看到视频……咳咳,有视频她也不看,正经人来的。
不过,在临幸后宫这件事上,暴君也算是个奇葩皇帝。
说他不近女色吧,后宫妃嫔还不少,个个都是美人来的。
说他好女色吧,他又放着后宫那么多美人儿不睡,一心扑在朝政上,与奏折相亲相爱,每个月去后宫的次数一个巴掌都数得过来。
若非太后将人请到万寿宫劝了几次,恐怕连一个巴掌的次数都没有。
暴君还有个怪癖,即便临幸了嫔妃,也不会在嫔妃宫中留宿。召幸嫔妃也一样,完事儿就把嫔妃送走。
只除了初一十五留宿在皇后的长春宫中,其余时候,暴君都是单独歇在养心殿里。
守着一宫的美人儿,偏偏过着苦行僧的日子。
这也是暴君子嗣少的原因之一。
想要多收获,那就得多耕耘。
不努力耕耘哪来的孩子?靠脑袋上的草原吗?
咂咂嘴,楚流徵刚想继续看八卦,突然听到门外有人喊她。
“流徵姑娘可在?”
这声音没听过,陌生得很。
楚流徵起身往袖中藏了根磨利的簪子,先凑到门边往外瞧了一眼。
窗纸朦胧,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
看穿着,是个身量高挑的小太监。
她拉开门出去,“请问公公是?”
小太监脸上带笑:“姑娘唤我小元子便好,王总管命我来请姑娘去内务府说说话。”
内务府王总管……王进忠?
找她做什么?
楚流徵暗暗蹙眉,莫非是为着翠云被罚入浣衣局一事?
正想问仔细些,突然见小元子抬手一扬,一把粉末兜头朝她罩来。
楚流徵一惊,想屏住呼吸却已经晚了。
不讲武德啊!
眼前天旋地转,最终归为黑暗。
一小朵珍珠串成的珠花从发间落下,悄声掉在门槛内。
文华殿偏殿的茶水房里,楚流徵将泡茶的准备工作做好之后,忙里偷闲地找了张杌子坐下,用脑子里的系统刷起了最新八卦。
纯昭仪新得了一本秘戏图,连续三日将自己关在殿中悄悄练习,打算给皇帝一个惊喜。啧啧,听说纯昭仪人如其号,纯欲的脸蛋火辣的身材,那摆起某些姿势来岂不是……咳咳,实名羡慕暴君的好艳福!
贵妃娘娘昨夜试用太医院献上的养颜膏,结果今早起来长了一脸红疹,短期内治不好还可能留疤。该!恶人有恶报,让你总是扇宫女巴掌玩,遭报应了吧!
长公主驸马用外室……
才看了个开头,楚流徵突然听到一道略尖细的嗓音。
“流徵姑娘,前边朝会散了,陛下宣召了户部尚书、吏部尚书并内阁张大学士三位大臣在文华殿议事,茶水可都备好了?”
在顺光帝身边伺候的大太监周元德手挽拂尘快步走进茶水房,瞧见楚流徵竟然又在上值的时候坐在杌子上发呆,忍不住想数落两句。
可话都已经到嘴边了,他猛地想起自家陛下对这位的不同来,那数落的话立刻又咽了回去,以致表情略有些扭曲。
“周公公,我当差您放一百个心。”
楚流徵起身,弯腰抚平裙摆上的一点褶皱,抬手指指长桌。
“秋日的天儿燥得慌,陛下这两日又熬夜批折子颇费心神,我特意准备了莲子百合桂圆茶,有清心润肺,安心养神之效。”
“诸位常到文华殿议事的大人们,爱喝的茶我也都备下了。今日这三位,户部尚书喜普洱,吏部尚书喜龙井,张大学士喜大红袍,您听听我记得可有错?”
“一点儿不错。”周元德脸上露出个满意的笑,“不愧是皇后娘娘调教出来的人,当差就是妥帖周到,考虑齐全。”
楚流徵牵唇回了个假笑,心中腹诽:
难怪人能坐稳暴君身边的一把手位置呢。瞧瞧,这一句话夸了两个人,还小小的捧了皇后一把,若是传到皇后耳朵里,岂能不记他的好?
周元德催促道:“既然都准备好了,那就别耽搁了,陛下和三位大人还等着呢。”
“是。”楚流徵从炭炉上提下铜壶来,低头按步骤泡茶。
她十指纤纤,白嫩得跟藕尖似的,同样是泡茶的动作,由她做起来就是比旁人好看。
周元德盯着瞧了两眼,心道就这双白玉一样的手也能引得陛下多看几眼啊。
“咱家记得今日当差的还有晚棠姑娘,怎么不见她?”
听周元德这语气,似要发作。
楚流徵手下动作不停,轻声解释:“她今早起来图省事喝了些凉水,方才突然肚子疼,去如厕了,一会儿就回来。”
话音刚落,人就回来了。
见周元德站在茶水房里,江晚棠吓了一跳,赶紧屈膝行礼:“周公公好。”
周元德转过身,沉着脸数落她两句,又叮嘱楚流徵一番才迈步离开。
江晚棠朝他的背影吐了下舌头,凑过去亲昵地挽住楚流徵的胳膊:“方才多谢姐姐,不然周公公指不定怎么教训我呢。”
楚流徵递给她一个木托盘,“周公公也是为你好,以后还喝不喝凉水了?”
“再不敢喝了。”江晚棠帮着将桌上的琉璃茶盏放到托盘上。
一共两个托盘,皇帝的茶单独放一个,其余三杯茶放一个。
“姐姐,咱们快走吧。”江晚棠端起放着莲子百合桂圆茶的托盘,率先往外走。
楚流徵清楚江晚棠那点小心思,不仅不想跟她争,还特别想抓着她的手感谢一番。
好人一生平安啊!
她低头又仔细记了一遍三杯茶分别是什么,确认没记错才端起托盘跟上。
……
“啪!”
文华殿中,顺光帝萧靖凡将手中的奏折狠狠地摔在地上。
“陛下息怒。”殿中三位大臣立刻扑通跪下,吏部尚书身体微颤,冷汗直流。
“息怒?”张扬的眉眼一挑,萧靖凡冷哼出声,“一县父母官,不思为民谋利,竟纵容酷吏搜刮民脂民膏,仅在任两年便贪污五万两之多,其治下百姓怨声载道,苦不堪言。若非张迁暗访查出,尔等还要欺瞒朕到何时?让朕如何息怒?!”
三位大臣齐齐发抖,口呼:“龙体为重,请陛下息怒。”
看着底下三根朝堂老油条,萧靖凡心中的怒火直往脑门儿上冲。
息怒息怒,除了让他息怒,这些所谓的肱股之臣还能做什么?!
一个八品知县哪来那么大本事瞒天过海?
他不信这三个老货当真一点都不知情!
爹耶,暴君正在气头上,来的不是时候啊!
听到这道熟悉的心声,萧靖凡那快把头发冲起来的怒气猛地一滞,视线移向大殿门口,果不其然看见靠墙站着一道熟悉的倩影。
这茶到底还送不送啊?暴君气成这样,今天八成是这只琉璃茶盏的祭日。唉,可真糟践东西。
三位大人跪在地上,想来也没功夫喝茶,要不我先回茶水房再说?
楚流徵正要溜,却不想身边的江勇士端着托盘,袅袅娜娜地朝暴君走了过去。
“!!!”
尔康手.jpg
你不要命我要啊喂!
见楚流徵呆站着不动,周元德赶紧朝她使了个眼色:快去啊!
楚流徵:“……”
咬咬牙,去就去!
啊啊啊!!天杀的暴君,我在长春宫当差当得好好的,为什么要把我调到御前伺候?!
暴君火气这么大,贪官背后那串人贪得不比五万两少,若是都查出来,暴君还不得被活活气死?
八卦上那份名单我还记得呢,有浙江布政使鲁嘉瑞、都指挥史钟智宸、台州知府曹君昊、佥事刘……一共十四个人呢,啧啧,贪官可真多。
一个字没听落的萧靖凡:“……”
谢邀,已经要气死了!!
他猛地抓起琉璃茶盏掷在地上,滚烫的茶水混着碎片飞溅,吓得江晚棠捂着脸惊呼出声,“啊!”
萧靖凡看都没看她一眼,冷声道:“拖出去,杖毙!”
立刻便有小太监上前来,堵了江晚棠的嘴,拖着往外走。
竟连求饶的机会都不给。
江晚棠吓得满脸泪水,求助地望向楚流徵。
楚流徵垂下眸子,心中微叹。
傻姑娘,暴君长得再俊那也是杀人不眨眼的暴君啊。
唉!这个月第三位勇士也没了,她又得换新室友,敢不敢来一个像她一样坚持得久一点的喂!
她不想一个人伺候暴君啊!!!
趁暴君没注意,楚流徵悄悄放下茶盏想溜,冷不防听到一道蕴含怒意的声音:“站住!”
为了方便随叫随到,御前伺候的宫女都住在文华殿后的弄云苑中,两个人一间屋子。
楚流徵推门进屋,点亮桌上的油灯,对翠云指了指左边的床铺,“你睡这儿,床上的东西都是晚棠的,她如今不在了,这些东西随你处置。”
江晚棠已经被杖毙,她的被褥枕头全都在原处没人动。
“好。”翠云答应一声,开始着手收拾。
楚流徵则打开墙边的立柜,把江晚棠留下的东西都拿出来。
东西不多,三套衣裳、两根银簪、一对银镯、一个玉扳指,还有五两碎银。
“先别忙活了,过来分东西。”楚流徵朝翠云招招手。
翠云走过来,扫了眼桌上的东西,“这些都是晚棠姑娘的?”
楚流徵点点头,熟门熟路地开始分遗产。
不是楚流徵不念旧情,江晚棠是触怒皇帝被皇帝下令杖毙的,连她的家人都不敢帮她收尸,遗物什么的就更别想了。
即便她楚流徵不拿,这些东西最后也会便宜了别人。
谁拿不是拿?
她还要攒钱出宫养老呢。
楚流徵对翠云道:“衣裳我不要,我要二两银子,一根簪子,一只镯子,还有这个玉扳指。”
翠云多瞧了两眼那个玉扳指。
白玉做的扳指,水头不错,烛光下散发着玉石独有的温润光泽,一看就很值钱。
翠云也想要这个玉扳指,但她初来乍到,不想得罪楚流徵这位前辈。
她乖巧地点点头,将分给自己那份划拉到身前。
首饰和银子不用说,她伸手翻了翻那三套衣裳,发现底下那套还是新的。
翠云将新的那套在身上比划了一下,发现尺寸还挺合适。
楚流徵瞧了一眼,笑道:“颜色挺衬你。”
在她这里,没有死人衣裳不能穿的忌讳。
穷苦人家出身,有衣裳穿都不错了。
在家的时候没钱做新衣裳穿,她还穿过大哥的旧衣裳呢。
不过,江晚棠这三身衣裳的颜色都偏鲜亮,属于人群中一眼就能看到的那种,属实不符合楚流徵在宫中低调做人,平安苟到二十五岁的原则。
她瞧着翠云还挺喜欢这些鲜亮的颜色,今日穿的就挺扎眼。
比划来比划去,翠云将三套衣裳都留下了,脸上也多了两分欢喜。
楚流徵将首饰和银子放回自己的柜子里,张嘴打了个哈欠。
今晚不用她去文华殿值夜,她可以早点休息。
刚把盆拿上想去打点热水洗漱,关着的房门突然被敲响,“流徵姑娘在吗?”
是小夏子的声音。
楚流徵快步过去拉开门,果然看见门外站着一个身量不高,长得精瘦精瘦的小太监,正是在太医院药房打杂的小夏子。
瞧出小夏子面有急色,她蹙眉问道:“出了何事?”
“姑娘,您快去救救巧茹姑娘吧。”小夏子急声道,“半个时辰前,巧茹姑娘被抓进了慎刑司,再不救怕是活不了了。”
楚流徵面色一白,察觉屋内翠云在往外张望,便脚一迈跨出门槛,反手带上房门,带着小夏子走到院中那棵桂花树下。
“你先别急,将事情说清楚。巧茹到底犯了什么错,为什么会被关进慎刑司?”
小夏子压低声音道:“窦家托人送了张养颜方子给刘太医,让刘太医照着方子调制药膏献给贵妃娘娘。可是,贵妃娘娘昨晚用了药膏之后今早起来长了一脸红疹,使了嬷嬷来问责刘太医,说刘太医害她。”
楚流徵皱眉:“窦家是贵妃娘娘的娘家,刘太医又是贵妃娘娘的人,怎么可能害贵妃娘娘?”
“正是这个理儿。”小夏子苦着一张脸,“太医院诸位太医都看过了,那方子没问题,常用确实有养颜亮肤之效。”
“所以,问题出在药膏上?”楚流徵心生不妙预感,看着小夏子,“你别告诉我,巧茹就是那个给贵妃娘娘送药的倒霉鬼。”
小夏子点点头,“可不就倒霉嘛。那盒药膏里被人混入了夹竹桃汁,刘太医说他将药膏交给巧茹姑娘的时候检查过,药膏没有问题。”
“送药的路上只有巧茹姑娘接触过那盒药膏,华清宫的钱嬷嬷便认定是巧茹姑娘要害贵妃娘娘,巧茹姑娘喊冤,可钱嬷嬷根本不听,命人将巧茹姑娘送进了慎刑司,说要严刑拷打。”
“巧茹姑娘对我有恩,我怎能看着她冤死在慎刑司里?我让小允子帮我顶班,赶紧跑来寻姑娘救命。”
“姑娘,您与巧茹姑娘情同姐妹,可一定得想法子救她出来啊!”
“别急,你让我想想。”楚流徵攥着手左右踱步,悄悄打开系统翻找。
夹竹桃汁、毒害贵妃……
找到了!
云妃嫉妒贵妃貌美,得知太医院单独给贵妃送养颜膏而心中不忿,命眼线在贵妃沐浴时往药膏里混入夹竹桃汁,想让贵妃毁容失去圣宠!
蛙趣!华清宫里竟然有云妃的眼线,云妃不是走傻白甜路线吗?深藏不漏啊!
现在眼线屋里还藏有夹竹桃汁,只要将这消息透露给华清宫的人,等抓到真正谋害贵妃的凶手,巧茹就能无罪释放。
楚流徵走来走去,眉头深锁。
可是,要怎么才能在不暴露自己的情况下将消息给透露出去呢?
*
毒害贵妃……
批奏折批累了出来散步解乏的萧靖凡脚步一顿,转头望了眼不远处的宫室。
这个距离,正好能听到那女人的心声。
那女人竟然想要毒害贵妃,谁给她的狗胆?
“周元德……”正想吩咐周元德去抓人,萧靖凡眸光一闪,仔细听完传过来的心声之后,眼前晃过云嫔那张秀丽可人,单纯无辜的脸。
竟也是个蛇蝎美人!
萧靖凡神色冷沉,眸中划过厌恶之色。
这些女人,当真一个比一个会装。
周元德还躬身等着皇帝示下呢,半晌没听到下文,不由抬起头来,疑惑地唤道:“陛下?”
萧靖凡:“附耳过来。”
周元德连忙靠近,听清楚萧靖凡的吩咐后,脸上划过一抹惊讶之色。
萧靖凡冲他摆手:“赶紧去办。”
“奴才遵命。”周元德领命离去。
萧靖凡在原地站了会儿,没再听到心声传来。
他脚步一转,往另一条岔道走去。
他不高兴,自然不能让别人太高兴。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