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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风华小说全文免费阅读沈芳仪芳仪

沈芳仪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回宫之后,皇后大病了一场,扬言要和太子断绝母子关系。皇帝守在皇后身边亲自照顾,眼见着皇后的脸色憔悴不堪,他气的下令将太子杖责了一顿。皇后要求皇帝下旨,令我和太子和离。皇帝对此避而不答。前朝君主荒淫无度,民不聊生。他作为开国之君,尽管日日尽心处理朝政,无奈前朝亏损的太过严重,再加之本朝建立后,连年天灾,如今的江山依旧动荡不安。他早年在战场上受了伤,身体每况愈下。太子不堪重用,根本离不开我父亲的帮扶。皇后心思单纯,她并不懂这些。她觉得我父亲对皇室忠心耿耿,哪怕我不是太子妃,父亲也不会弃国家和太子不管。我上前紧握着皇后的手,“母后待我这样好,即便是为了母后,我也不能与太子和离。”皇后还是不解,我转头看向皇帝。在得到皇帝点头示意后,我长叹了...

主角:沈芳仪芳仪   更新:2025-01-12 19:1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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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沈芳仪芳仪的其他类型小说《东宫风华小说全文免费阅读沈芳仪芳仪》,由网络作家“沈芳仪”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回宫之后,皇后大病了一场,扬言要和太子断绝母子关系。皇帝守在皇后身边亲自照顾,眼见着皇后的脸色憔悴不堪,他气的下令将太子杖责了一顿。皇后要求皇帝下旨,令我和太子和离。皇帝对此避而不答。前朝君主荒淫无度,民不聊生。他作为开国之君,尽管日日尽心处理朝政,无奈前朝亏损的太过严重,再加之本朝建立后,连年天灾,如今的江山依旧动荡不安。他早年在战场上受了伤,身体每况愈下。太子不堪重用,根本离不开我父亲的帮扶。皇后心思单纯,她并不懂这些。她觉得我父亲对皇室忠心耿耿,哪怕我不是太子妃,父亲也不会弃国家和太子不管。我上前紧握着皇后的手,“母后待我这样好,即便是为了母后,我也不能与太子和离。”皇后还是不解,我转头看向皇帝。在得到皇帝点头示意后,我长叹了...

《东宫风华小说全文免费阅读沈芳仪芳仪》精彩片段

回宫之后,皇后大病了一场,扬言要和太子断绝母子关系。

皇帝守在皇后身边亲自照顾,眼见着皇后的脸色憔悴不堪,他气的下令将太子杖责了一顿。

皇后要求皇帝下旨,令我和太子和离。

皇帝对此避而不答。

前朝君主荒淫无度,民不聊生。

他作为开国之君,尽管日日尽心处理朝政,无奈前朝亏损的太过严重,再加之本朝建立后,连年天灾,如今的江山依旧动荡不安。

他早年在战场上受了伤,身体每况愈下。

太子不堪重用,根本离不开我父亲的帮扶。

皇后心思单纯,她并不懂这些。

她觉得我父亲对皇室忠心耿耿,哪怕我不是太子妃,父亲也不会弃国家和太子不管。

我上前紧握着皇后的手,“母后待我这样好,即便是为了母后,我也不能与太子和离。”

皇后还是不解,我转头看向皇帝。

在得到皇帝点头示意后,我长叹了一口气,“我父亲是对皇室忠心耿耿,但朝廷上那些官员和前朝贵族,可不会放心太子殿下。

若我不是太子妃,陆家没有和东宫死死地捆绑在一起,父亲手底下的将领,和与陆家有交情的贵族们,根本不会买父亲的账,他们只会觉得自己的利益无法保证。”

皇后听完就哭了,她将我搂进怀里,声音听着几乎要碎了,“我可怜的孩子,苦了你了。”

……自那日落水事件之后,太子费了很大的功夫,才勉强保住了沈芳仪的命。

只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皇后派来的教习姑姑得到指示,如今是往死里折腾沈芳仪。

太子消停了很长时间,并未来找我的麻烦。

但我知道,他心里已经把我恨到了极点,恨不得将我碎尸万段。

太子和我冷战。

我却主动去找太子低头了。

我走至太子的寝宫外,连太子的面都没见到,就被东宫的总管大太监薛公公,像撵苍蝇一样往外赶。

我侧开身子,跟在我身后的宫人便将一箱箱珠宝放置地上。

我也不绕弯子了,开门见山道,“这些全是从我的嫁妆里拿出来的,就当是给沈侧妃赔罪了。

为了防止沈侧妃又觉得我陷害她,所以我今天亲自带着赔礼,先给太子殿下过目。”

薛公公进去通传了一声,我才终于得见太子的真容。

我刚跨过门槛,大门便从外面锁住了。

太子高坐于上首,声音阴冷,“陆倾颜,你今日来求见孤,最好能说出个一二三来。

否则孤就只好先斩后奏,把你掐死了,再进宫向父皇母后谢罪。”

太子总是这样,仗着自己是帝后独子,什么都敢做,完全不计后果。

倒也不怪他敢肆意妄为,毕竟从小到大,无论他如何作死,依旧是皇室唯一的继承人。

我恭敬谦卑道,“妾身听说沈侧妃生长在江南,自从背井离乡来了东宫,忧思成疾。

殿下虽不能带着沈侧妃亲临江南水乡,但这亭台楼阁石桥流水和红墙绿瓦的古镇,却是能一比一还原的建在京郊。

等园林建好,殿下带着沈侧妃去游玩赏景,想必沈侧妃必会展颜。”

太子狐疑的看着我,还不等他有所提问,我便接着道,“这修建园林的银子殿下不必忧心,只要殿下愿意高抬贵手,让妾身在东宫安稳度日。

妾身愿意双手奉上所有嫁妆,为殿下和沈侧妃解忧。”

太子原本还有所踌躇,恰逢宫人来报,说沈侧妃的心疾又犯了。

太子不再犹豫,拍板同意了我的提议。

如此一来,我的嫁妆便从库房里,流水似的搬了出去。


沈芳仪自然没能成为太子妃。

由于被帝后厌恶,她连个正经的妾室都不算,充其量算是太子的通房丫鬟。

婚期一到,我如愿嫁进了东宫。

洞房花烛夜,太子借醉酒的缘故,没来和我圆房。

我的丫鬟却告诉我,太子召幸了沈芳仪过夜。

就因为我没把太子妃之位让给沈芳仪,所以太子对我心存不满。

他就是要为了沈芳仪打我的脸。

让我成为全京城的笑话。

新婚第二日,我要跟着太子进宫给帝后请安。

不等太子说话,我的眼泪扑簌簌地就往下落。

帝后显然也得知了昨日太子对我的冷落。

皇后将我揽入怀里,温言细语的安慰。

皇帝直接气的怒斥了太子一顿。

我适时跪下为太子求情,“太子殿下昨日只是太过高兴,才会喝醉了酒,错进了沈芳仪的房间。

殿下无心之失,还请父皇饶过殿下这一次。”

皇帝也没想真和太子过不去,见我递了台阶,便顺势放过了太子。

我垂下眼帘,掩盖了眼中的复杂情绪。

太子不是想看我的笑话吗?

也不知道今天被皇帝厉声斥责了一顿,他还能不能笑得出来?

回东宫的马车里弥漫着无形的硝烟。

我和太子同处一室,气氛剑拔弩张。

太子眼里的阴郁之色几乎要化作实质,他语气不善,“陆倾颜,父皇和母后能替你撑一次腰,但他们可不能护你一辈子!

你现在人在东宫,又是孤的太子妃。

在孤的地盘上,孤有的是手段搓磨你。”

面对太子赤裸裸的威胁,我平静的问他,“殿下想让我做什么?”

太子的语气冷的像是淬了毒,“孤不可能让芳仪一直无名无分的待在东宫。

父皇母后不肯听孤的,但若是你进宫去求父皇母后,他们一定会同意册封芳仪为太子侧妃的。

至于你,今天最好给孤记住。

你只是暂时替芳仪保管太子妃的位置。

能与孤真正并肩的,唯有芳仪一人。”

胳膊拧不过大腿。

我若正面跟太子斗,那就是自讨苦吃。

我遂了太子的心意,进宫求了那道册封沈芳仪为太子侧妃的圣旨。

成为了太子侧妃的沈芳仪得意极了。

她甚至嚣张到了我跟前,语气极为不屑,“陆倾颜,你是太子妃又如何?

太子心里爱着的人,从始至终只有我一个。”

我直接将沈芳仪从我的宫殿里轰了出去。

我以为我不和她见面,事情就能到此为止。

却不想隔天,心怀怨愤的沈芳仪,就往我喝的甜酒里加了荔枝。

我对荔枝过敏,当即就起了满身满脸的疹子。

帝后派来了太医院医术最为高超的院使替我诊治,终于没让我的脸毁容。

但我的身上却不可避免的留下了狰狞的疤痕。

沈芳仪丝毫没有悔改的意思,她甚至在我的面前承认了,是自己调换了我的甜酒。

但她也不傻,在太子面前,依旧是那朵柔弱可欺的小白花模样。

沈芳仪靠在太子的怀里嘤嘤哭泣。

太子说我这是自导自演,为了诬陷沈芳仪,什么腌臜手段都能用得出来。

我的过敏症状才刚刚消失,太子就冲冠一怒为红颜,抬手就给了我两记耳光。

我并不为自己辩解,只规矩的站在原处。

等太子斥责我一通,终于替他的心肝宝贝沈芳仪出了气。

等太子走后,我第一时间往凤仪宫递了拜帖。

皇后看着两侧脸颊都红肿的我,立刻吩咐宫女端来冰水,拿着毛巾替我冷敷消肿。

等她向我问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又看过了我身上无法去除的疤痕,眼一下子就红了。

皇后紧紧握着我的手,她的神情有些哀伤,声音又低又哑,“倾颜,你在东宫受了那么多委屈,都是我太自私了。

我让你当了这个太子妃,只想着让你父亲辅佐太子,却一点都没替你想过。”

我笑着摇了摇头。

皇后曾寒冬腊月跳下冰水中救我,因此伤了身子,再也不能有孕。

若非是我,皇帝为皇后空置六宫,皇后不可能只有太子这一个烂泥扶不上墙的儿子。

我欠皇后一条命。

皇后有求于我,我不能不应下。

我尽心尽力的为太子操持内务,我的父亲在前朝支持太子,并非皇后逼迫。

而皆是我为了报恩,自愿所为。


得知我的嫁妆要全部用来修建园林,这些日子一直死气沉沉的沈芳仪,立刻就恢复了生气。

她借着给我请安的名头,得意扬扬地奚落我,“你这蠢妇,总算长了一回脑子。

你敢在东宫里嚣张,不过就是仗着皇上和皇后娘娘的喜欢。

说到底,太子殿下才是皇后娘娘的亲儿子。

你不会自以为是的觉得自己在娘娘心中,比太子还重要吧?”

沈芳仪也不嫌口干,她越说越起劲,“你即便贵为太子妃,那也是太子的女人,要以夫为天。

在东宫里,太子要你生则生,要你死则死。

我如今才是殿下心尖尖上的人,你若同我作对,只有自讨苦吃的份。”

我微笑着点点头,表示赞同沈芳仪的说法,“沈侧妃与太子殿下恩爱,的确是我羡慕不来的。

这不,我为了讨好你,连自己的嫁妆都散出去了。

我所求,也不过是在东宫有个容身之所。

沈侧妃大人有大量,看在我如此奴颜婢膝谦卑恭谨的份上,就放我一条生路如何?”

沈芳仪上下打量我一番,眼里带了不怀好意的笑,“我也不是小家子气的人,自然有大度容人之量。

不过,我也有一事要求太子妃娘娘帮我。”

我这些日子被教习嬷嬷压着,学规矩学的头疼。

我身边实在是缺一个陪同指导,解我烦心的人。

太子妃娘娘出身书香世家,想必是最懂规矩,应该不会吝啬教我吧?”

沈芳仪说的好听是陪同指导,那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让我去她跟前端茶递水,像奴才一样伺候她。

我的丫鬟气的就要上前训斥沈芳仪,被我拦了下来。

我不敢得罪沈芳仪,语气平和的同她商量,“我前些日子刚刚落水,如今身子骨还很虚弱。

还劳沈侧妃等我休息上半月,等我的病养好,必定随叫随到。”

沈芳仪皱起了眉头,不满道,“半月也太长了,最多七日,你若是不来,我可是不能保证会到太子殿下面前说什么。”

威胁,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沈芳仪一个侧室,现在已经恃宠而骄到毫不掩饰的指使我这个太子妃了。

我答应了沈芳仪的要求,为表谦卑,起身亲自将她送出门去。

等屋里没了外人,我疲倦的仰倒在贵妃椅上。

太子为博美人一笑,大兴土木劳民伤财。

不用等到七日,只要等园林建出个框架来,我就会把消息送到皇帝的御案之上。

沈芳仪乡野出身,不懂宫里的弯弯绕绕,她是真的蠢笨如猪,不知道修建园林意味着什么。

可太子难道也一点都不懂这件事背后的含义吗?

他可太懂了。

可他根本不怕这件事的后果。

他答应拿走我的嫁妆建园林,表面看是为了博沈芳仪欢颜,更多的却是和宫里的帝后赌气。

太子身在局中,他以为自己能拿捏住帝后。

可我这个旁观者却看得清楚。

太子这样肆无忌惮的把国民生计当做儿戏,只会一次又一次的消磨帝后的耐心。

我这几日在自己寝宫里静观事态变化。

消息却比我想象中更快传进了宫里。

当皇帝得知太子为给沈芳仪建造园林,侵吞了京郊万亩良田,让无数百姓流离失所后,龙颜大怒,他气到生生劈开了他最喜爱的紫檀木桌子。

接下来的几天里,朝臣们参奏太子的奏折,如同雪花般飘进了乾清宫。

太子如今终于慌了。

可木已成舟,悔之晚矣。

皇帝甚至都等不及传召太子进宫,抄起手边的龙头拐杖,气势汹汹的杀进了东宫。

皇帝这回是一点情面没留。

我听太子寝殿的宫女议论,太子被抽的皮开肉绽,浑身血肉模糊。

等我慢慢悠悠的来到太子寝宫时,被迎面而来的血腥气熏到差点作呕。

沈芳仪此刻瘫软在地,身下一股腥骚之气。

我象征性的劝了皇帝几句。

皇帝当然不可能放过太子,他手抖着让人拟旨,直说要废了太子。

太子叫嚷着要面见皇后。

从前他犯了错,这招几乎是百试百灵。

皇后向来心软,总是见不得他吃苦。

可这回,太子注定要失望了。

薛公公拿着太子的令牌进宫去请皇后,皇后只让人带了一句话,“太子骄逸自恣,志意无厌,鱼肉百姓,以盈其欲。

如此罪行,死不足惜。”

若非上次太子伙同沈芳仪害我落水,皇后念在母子亲情,今日必定会为太子求情。

可当日太子却为了沈芳仪,不仅作践被皇后视作亲女儿的我,更是言行冲撞皇后,已是将皇后的心伤的彻底。


皇帝下旨让太子随军的时候,太子眼睛大如铜铃,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怨愤的看着我,“前线刀剑无眼,孤若是上了战场,随时都有生命危险。

陆倾颜,这是不是你出的馊主意?

你就是见不得孤好,怕不是日日都盼着孤赶紧去死吧?”

皇帝抬手就给了太子一个大耳刮子,“瞧你这副畏畏缩缩的样子,出去了可别说你是朕的儿子。

朕当初和太子妃的父亲一起打天下时,真没想过自己能生出你这么个孬种玩意!”

皇帝骂完,就让禁卫军把太子强行架走。

皇帝告诉太子,如果太子胆敢临阵脱逃,那就不用回皇宫见他和皇后了。

他会直接下旨废了太子,让他后半辈子以庶人的身份,滚去国家最偏远的角落等死。

太子一脸不平,在皇帝看不见的死角,很是无所谓的翻了个白眼。

太子觉得皇帝又在恐吓他。

可事实上,如果他此行行差踏错半步,他立刻会被从储君的位置上拉下来,然后被押送往西北,永不得归京。

大军出征那天。

我和帝后站在城楼上,给父亲和太子送行。

今日天气很好,阳光照射在士兵们的铠甲之上,反射出耀眼的光彩。

我的双手和后背布满了细细密密的汗珠,不全然是被太阳晒的,更多的是因为我此刻紧张到不知所措。

我知道自己应该祈求太子此行顺利。

军报里人员的损伤送到皇帝的御案上,只是一串冰冷的数字。

但事实上,若太子行事有所偏差,千万个家庭,都将因为太子的失误,永远失去至亲骨肉。

我用力摇了摇头,拼命的压制着自己心里,希望太子犯下过错的邪恶念头。

虽然那样,我就不用假死循去西北受苦。

而且,我心心念念的大皇子,也能重获他原本就该享受的荣华。

但这却违背了我的初心和责任。

我和大皇子之间那点并未挑明的小情小爱,永远比不上国家的兴亡,和万千黎民百姓的生死。

……我和皇帝都清楚太子那点子,只有三瓜两枣的本领。

皇帝虽然派太子赴前线作战,但也只敢让太子担任护送粮草这样相对轻松,几乎没有风险的职务。

我本以为太子此行应当是十拿九稳,甚至已经开始研究,如何假死出京更加稳妥了。

可七日之后,前线快马加急送回来的战报,却让人大跌眼镜。

我和皇后赶去乾清宫的时候,皇帝脸色苍白发青,此时正靠在龙椅上,大口大口的喘息。

皇帝半天没说出个所以然来,我急得直接拿了御案上的军报。

等看到上面写着,因太子在景溪镇停留多日,大军未能及时获得补给,朝廷折损三位主将,丢了两座城池。

而负责本场战役的最高指挥官,也就是我的父亲镇国大将军,被敌军首领一箭射穿了右胸,如今生死未卜。

我双腿一软,直接后仰跌进了皇后怀里。

我嘴里呢喃着“景溪镇”三个字。

见皇帝和皇后都看着我,我痛苦的闭了闭眼,“太子停留的那个地方,是沈侧妃的故乡。

无论他停在那里的目的是什么,都与沈侧妃脱不了干系。”

……太子是被我父亲亲自押送回来的。

见到父亲还活着,我喜极而泣。

只是父亲整个人却像是苍老了十岁,头上的白发竟已经比乌发多了。

此次战役因为太子办事不力,朝廷割地赔款,损失惨重。

虽错不在父亲,但父亲作为主将,难辞其咎。

父亲请求皇帝将他削官夺爵,任意处置。

皇帝没搭理父亲,一脚踹在太子的心窝上,他指着太子的小臂不停的颤抖,几次想说话,却又被自己不停的咳嗽声打断。

太子从地上爬起来,跪行到皇帝跟前。

我以为他总算是幡然醒悟,明白自己所做之事有多么荒唐了。

可太子接下来说的话,却直接让皇帝当场吐血。

太子从不认为自己打了败仗,能有多大事。

在他眼中,死去的那些人,不过是些无足轻重的贱民。

太子脸上带着向往的神色,“儿臣此次亲自去了芳仪的故乡,方才知芳仪所言非虚,这世界上还有如此优美闲适的地方。

是芳仪告诉了儿臣生活真正的样子,这人世间原本就应该是自由的清净的。

与其待在朝廷皇宫里,尔虞我诈勾心斗角,儿臣听芳仪的话,归隐田园。”

太子这番胡言乱语结束,又向皇帝磕头,“父皇既觉得儿臣不中用,不能担当太子的责任,那便依照大军出行前您所说的,您现在就下旨,废了儿臣的太子之位吧。”

太子依旧有恃无恐。

我看着他,不动声色的站了起来。

那边,皇帝把废太子的圣旨摔在了地上,皇后的眼泪犹如决堤的洪水,哗啦啦的往下流。

皇后拿了止血的丹药喂给皇帝,又用绢帕细细擦拭着皇帝脸上和衣衫上的血痕。

皇后声音里带着浓重的哭腔,“都是我的错,若不是我上次又心软,替他求了一回情,他早就该被送去西北了。

他若是上次就被送走了,千万将士不会惨死,你的病也不会加重。

都是我的错,全都是我的错。”


我去找皇后告状的隔日,太子就被叫去了凤仪宫。

我不知道皇后同太子谈了什么,太子回来时,周身的戾气几乎能把屋子淹没。

太子用力捏住我的双肩,语气是毫不掩饰的愤怒,“陆倾颜,你个贱人,孤说了,你要是再敢进宫告状,孤定饶不了你。

看来你是把孤的话当耳边风,完全不把孤放在眼里。”

太子说完,用力将我往后推。

如今我站着的地方,是由琉璃石铺成的小路,美则美矣,若是后脑着地,怕是就要血溅当场了。

我双手迅速的抱住后脑,脑壳倒是没事。

我的手却被砸的迅速充血,伤口处渗出鲜红的血液。

看来太子是真被我惹恼了,他气急上头,完全不顾后果的要把我弄死。

太子一把揪住我的领子,将我提了起来。

他看我仿佛就像是在看他的杀父仇人,“陆倾颜,你不过就是过敏了几天,上完药以后,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可你小肚鸡肠,撺掇着母后给芳仪找了宫里最严苛教习嬷嬷。

芳仪从小长在乡野,对宫里的规矩一窍不通,你这么做和要她的命有什么区别?”

太子猛地松开提着我衣领的手,我毫不设防,再次摔倒在地。

膝盖重重的砸在鹅卵石上,我只感觉自己的腿骨都要断了。

我此刻被吓得脸色煞白,双目含泪。

苍白的脸色,是我提前服药装出来的。

可我眼睛里的泪,却是不受控制的往下流。

听着太子极为恶劣的训斥声。

我的脑海里不受控制的,浮现出另一个人的身形样貌言谈举止。

他们明明共用着同一副面孔。

可我从太子脸上,却只能感觉到面目可憎。

而我曾在西北结识的少年郎,却是翩翩君子温润如玉。

我的泪水多到让我提前藏在袖子里的辣椒粉,都没了用武之地。

我真的好委屈,委屈到止不住泪水。

我没有哪一刻,比此时更加想念他。

从前的我只是稍微皱下眉头,他都会变着花样的逗我开心。

若是他看到,我如今被太子欺负成了这般惨样,他一定会心痛到和我一起流泪,会为我处理伤口,会温言细语的安慰我……他或许……还会为了我和太子拼命。

太子又是一脚踹过来。

我险之又险的才避开,纷乱复杂的思绪,却也被这一脚打断了。

我在心里嘲弄自己,当真是可笑。

在西北的那些日子,不过是我的一场梦。

梦早该醒了。

我的大脑清醒的知道,我再也不可能见到他了。

我是太子妃。

而且,我这辈子也只能是太子妃。

我的存在,是维系皇室和镇国将军府最坚固结实的纽扣。

就算我将来死了,也要和太子合葬。

我声音颤抖道,“妾身知道错了。”

太子冷笑一声,“你知道错了有什么用?

芳仪还不是要被教习嬷嬷搓磨?”

我忍着膝盖上传来的刺痛,跪在了太子脚边,“京城北郊的沧云湖景色雅致,妾身可以说动皇后娘娘出宫一同泛舟游玩。

到时在船上,当着殿下的面,妾身愿意向皇后娘娘解释,妾身与沈侧妃早已冰释前嫌。”

太子冷冷的盯着我,“陆倾颜,你最好说到做到。

若是你再敢耍什么花招,就好好想想你现在狼狈的惨样。”

太子放完狠话,转身离去。

我抬头去看太子远去的背影,唇角弯起,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倒也不枉我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

鱼儿终于上钩了。

……冬季的沧云湖的确景致优美,而且并不会像京城的其他河流一样结冰。

不过,不会冻结,并不代表里面的河水不冷。

事实上,沧云湖比其他河水更加冰冷刺骨。

巨大的船舫之上,我和沈芳仪难得同处一室,还能气氛融洽。

此时船上的四个人,最高兴的莫过于皇后。

皇后真心待我的,上次我去凤仪宫向她诉苦,她甚至动了让我和太子和离的念头。

如今,我能和太子和平相处,她一直高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我看着皇后的笑颜,再想到自己一会儿要做的事,心里难得生起了愧疚。

只是我余光看见太子那张脸,再联想到他对我的所作所为,和他这些年在朝堂上种种荒诞行径,我的眼神又重新变得坚定起来。

我做的这些事,不仅是为了我自己。


太子最终还是稳坐东宫。

正如他所倚仗的那样。

皇室只有他一根独苗。

但皇帝这次可不会轻易放过他。

皇帝当着太子的面,赐给了沈芳仪三尺白绫,又下令将太子关进宗人府里教育改造。

太子被人拉走的时候,嘴里仍旧不忘叫着沈芳仪的名字。

沈芳仪被两个宫人架起,用白绫勒住脖子。

她最开始还有力气挣扎,但随着时间的拉长,她脸色灰败的,几乎再无生机。

我抬手用飞镖割断了勒着沈芳仪脖子的白绫。

在皇帝的目光注视下,我面不改色道,“往后能陪在太子殿下身边的人,就只有沈侧妃了。”

皇帝眸中神色不停跳动,纠结而又痛苦。

我顺着皇帝的目光,遥遥望向西北的方向。

皇帝长叹了一口气,在这些日子太子的连番折腾下,他本就病弱的身体,更是仿若苍老了十岁。

皇帝并不避讳我,他带着我去了凤仪宫。

皇后扑在皇帝怀里大哭了一场。

不知过了多久,皇后的情绪终于平复下来。

她拉住我的手,神色黯然,“皇上从前骂我慈母多败儿,我时常怀疑反省自己,是不是不该总为太子求情。

如今太子变成这般不成器的样子,我再也不该为自己找借口了。

明明皇上时刻警醒我,我却总是记不住,他不仅是我的儿子,还是国之储君。”

我紧紧回握住皇后的手,“我的生母早亡,自幼受您的照顾和教导,我在父亲身边的时日,都不及在您和父皇身边待的时间长。

我的生活富足,比之公主规格只多不少。

我只记得母后对我的慈爱关怀父皇的威仪教导。

太子殿下是母后的亲生儿子,娘娘对他的关怀教育,不比对我的少。

娘娘为了太子殿下尽心尽力,并无任何过错……”我一句话还未落,皇帝重重的一拍桌案,“什么狗屁的慈母多败儿,太子他天生就是个混账玩意儿,朕这些年对他言传身教,难道教育他教育的还不够彻底吗?

朕现在就让人把他从宗仁府接出来。

让他立刻马上给朕滚去西北。

他皇兄再怎么不济,也总不会比这个废物点心更差了!”

太子并不知道,皇后当年其实生的是一对双胞胎,若他的哥哥也在皇宫长大,他其实应该行二,而他的哥哥才是大皇子。

自古以来,双生子都是不吉利的征兆。

故此,大皇子自出生起,就被送往了西北苦寒之地。

而双生子出生在皇室,为了皇位继承不出差错,更是必须要残忍的二选一。

当年太子和大皇子一同抓阄,选中“留”字的可以留在皇宫继承大统,而选中“去”字的便只能去死。

大皇子很不幸抓中了“去”,可皇后实在不忍心杀了自己的儿子。

于是,大皇子虽侥幸保住一命,却一生都要待在西北边城,永远不会得知自己的真实身份。

双生子同时存在,一直是帝后心中的大患。

太子和大皇子,都互相不知道对方的存在。

因为帝后既怕太子对大皇子痛下杀手,又怕大皇子得知自己的真实身份,心里对皇权富贵起了不该有的贪念。

皇后扯住了皇帝的袖子,她用力的摇了摇头,最终只艰涩道,“不要把太子送去西北,再给他最后一次机会吧。”

尽管只有这一句话,却已经抽干了皇后身上所有的力气。

大皇子若回京成为储君,难保他不会为了让自己手中的皇权更加稳固,对太子痛下杀手。

两个儿子都是皇后十月怀胎艰难生下的,无论谁死了,都如同在皇后心上生生割掉一块肉。


皇后忙着照顾皇帝。

而我拿着皇帝的腰牌,指挥着禁卫军将太子,哦,不对,应当是废太子押送回了宗人府。

废太子到现在都还没有反应过来状况。

他只是拿废太子之事来要挟皇帝,却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真的会被废掉。

废太子瞪视着我,质问道,“什么哥哥?

父皇母后只有孤这一个孩子,孤哪里来的哥哥?”

我没回答废太子的问题,而是抬手给了他一耳光,“三军未动,粮草先行。

你却让朝廷大军因为没有补给,而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况。

数万将士因你枉死,你午夜梦回的时候,就不怕做噩梦吗?”

废太子简直不敢相信我居然敢打他,他怒而暴起,却被禁卫军死死禁锢住。

废太子一边拼命挣扎,一边声嘶力竭的朝我怒吼,“陆倾颜,我不知道你使了什么手段,让父皇母后执意把我送去西北。

但你别忘了,你是孤的太子妃。

孤若真的被发配到西北,你也得跟着孤一起受苦。”

我轻笑一声,反手又给了他一巴掌,“对啊,我是太子妃,又不是废太子妃。

你被送出京城受苦,我依旧可以好好的待在东宫,当我的太子妃。”

废太子也朗声大笑起来,像是疯了一样,“陆倾颜,我就算被送去西北边城受苦,我只在那里待个七八日,最多不过半个月。

父皇和母后只我一个儿子,我迟早也是要重回京城,再次入主东宫的。”

我从丫鬟手中接过水盆,反扣在太子头上。

彻骨凉水兜头而下,废太子被冻的牙齿都在哆嗦。

我笑道,“怎么样?

淋了这盆凉水,你现在是不是清醒多了?

你不是想知道你哪里来的哥哥吗?

我现在就告诉你全部的真相。

母后当年诞下的其实是双生子。

‘双生帝王家,一子去而一子还’。

你和你的哥哥原本必定要死一个。

而历朝历代,皇室都会杀死双生子中那个弱小的孩子。

原本弱小的你应该被太医杀死的。

可因为母后娘娘心善,提议用抓阄来决定去留。

你很幸运的留了下来,而你的哥哥自幼便被送去西北。

你们的人生彻底调转。”

我一番话,太子呆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我坐在宫女替我搬来的椅子上,低头俯视着跪坐在地的废太子,“原本在你上次花费巨额银两,为沈芳仪修建园林时,父皇就已经对你失望透顶,动了将你哥哥接回来的念头。

你本来早就该被废掉了,是母后又一次心软,替你求情,才为你争来了最后的机会。

可惜你拿行军打仗当儿戏,如今落得个庶人的下场,也是你咎由自取。”

不等废太子有所反应,门被从外面轻轻推开。

皇后和大皇子先后走进屋来。

我很是诧异的看着大皇子。

皇后解释道,“原本按计划,大皇子应该在晚几日才能回京。

不过,你父亲想的周到。

在废太子被论罪的时候,就已经让人快马加鞭的去了西北。”

太子盯着大皇子那张与他几乎一模一样的脸,咬牙切齿道,“这怎么可能?

事情怎么会这样?”

他又转而看着皇后,“父皇呢?

父皇在哪里?

你们两个欺骗了我这么多年,就是在把我当猴耍,你们必须要给我一个合理的交代!”

皇后冷冷的瞥了废太子一眼,“你父皇被你气的卧病不起,你这辈子是没机会见到他了。

至于本宫,若不是大皇子想要见倾颜,本宫也不会陪同前来。”

自从大皇子进屋,我的目光就粘在他的身上,没有下来过。

大皇子明明和废太子乃双生兄弟,可他的身形却比太子更加高大,五官比太子更为硬朗。

他每次见到我,眼中都会亮有星光,“阿颜,你知道吗?

我现在真的好乱。

我一直以为自己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

可现在突然有人告诉我,我自出生起,就被父皇和母后遗落在外。

来找我的人说,我身上留着皇室的血脉。

我到现在都觉得,这两日发生的事是一场梦。”

大皇子说,他来到京城最开心的事,就是又见到了我。

废太子的目光,在我和大皇子之间来回移动,他的胸膛剧烈起伏,像是想明白了一切,“陆倾颜,我记得你曾经随着你父亲去过西北。

这段时间,你一步又一步的诱导我闯祸,是因为,你在几年前就和大皇子有了苟且。

你早就背叛了我,你就是想让我被父皇母后驱逐出京,好把你的奸夫名正言顺的送进东宫。”

大皇子的眼睛充血,他一拳打在废太子的脸上,“你嘴里不干不净的,在说什么鬼话?

我和阿颜清清白白的,你若再敢污蔑阿颜一句,信不信我现在就弄死你?”

废太子坚定的认为我绿了他。

大皇子撩起自己的衣袖,把他手臂上那一道道狰狞的伤疤,展示给废太子看。

他目色沉沉向废太子解释道,“那时我和阿颜双双中了迷情药。

为了不酿下大祸,我只好一刀又一刀的割在自己身上,用痛感保持清醒。

而阿颜将自己浸泡在冰水中,等的药效消退后,她发起了高热,几乎要烧死过去。

阿颜恪守本分,你却用你那下作的脑子质疑她,你根本不配当阿颜的夫君!”

我并没有因为废太子的侮辱而恼怒,我看着他,声音平静,“你若是曾经碰过我,就该知道,我嫁给你的时候,仍然是完璧之身。

不过现在你相信不相信我,也无所谓了。

我是太子妃,而你只是个庶人。

等你今晚出京,这辈子都不会有机会再见到我了。”


我和沈芳仪脸上都带着虚假的笑容,一同站在船边眺望远景。

我站在沈芳仪的前面,但凡再往前一步,就会掉进水里。

还不等我自己松开抓着栏杆的手,沈芳仪猛地将我往前推去。

我整个身子都悬挂在船边,生生死死抓着甲板,才没掉下去。

但我坚持不了多久了。

太子此刻就站在我和沈芳仪的不远处,我连忙向他呼救。

太子匆匆赶来。

沈芳仪也在此刻惊呼了一声,她的脚崴了。

太子原本朝我而来的脚步,立刻转了方向。

他心疼的看着沈芳仪,蹲下身去检查沈芳仪的伤势。

此刻,好巧不巧地掀起一阵狂风,我只觉得双手越发的无力。

我拼尽全力想要爬到船上,到底还是没支撑住,整个人猛地栽进水里。

落水之前,我听到了皇后几乎破音的尖叫。

等我被宫人捞上来的时候,整个人几乎失去了知觉。

我待在隔间里,被宫女服侍着换了衣裳,随行出宫的太医第一时间来替我诊治。

皇后端着姜汤,一勺一勺的喂进我的嘴里。

“砰”的一声巨响传来,是太子一脚将门踹开了。

太子怒气冲冲的质问皇后,“芳仪身子弱,你把她绑在船头吹寒风,她会受不了的。”

我此时才知道,沈芳仪被皇后下令五花大绑,扔在了船板上。

皇后把手中盛着姜汤的瓷碗交到宫女手中。

她站起身来,狠狠的甩了太子一耳光。

即便这样,皇后也没解气,她左右开弓,几乎是使出了浑身的力气,抽在太子脸上。

皇后一边打一边哭,“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孽障?

我要是早知道你长成这样,你出生的时候我就应该把你送走。”

皇后扯着太子的袖子就往门外走,她哭到岔气,说话断断续续的,“你知不知道现在的湖水有多冷啊?

我当初就是在水里泡着,才寒气入体,这辈子都无法生育了。

倾颜好好的一个姑娘家掉进冷水里,你这是要把她的身子毁了!

你根本就不配在这里站着,我现在就把你扔进水里。

你怎么不替倾颜掉进水里淹死啊?”

我将碗里的姜汤一饮而尽,看着眼前歇斯底里的皇后,心里浓浓窒息感,几乎要压的我窒息。

我选择落入冰水里,就是为了能让皇后感同身受,对我更加怜悯同情。

皇后全心全意的爱护我,我却利用了她。

我原本只想着在船板上吹吹冷风,并未真的打算掉下去。

无奈计划赶不上变化,因为沈芳仪故意崴脚吸引太子的注意力,我竟真的落水了。

大概,这就是我欺骗皇后真心的报应吧。


我吩咐人把一直关在地牢的沈芳仪架了出来。

废太子见到沈芳仪,目光立刻变得火热起来,他侧过头去看皇后,“母后,我就知道你心里还是有我的。

你知道我看中芳仪,所以顶着父皇要处死芳仪的压力,还是把她保了下来。

母后,我这次真的知道错了,求求您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我拍了拍沈芳仪那憔悴到凹陷的双颊,笑着截断了废太子的话,“你这可是感谢错人了,保下你的心肝宝贝沈芳仪的人并非母后,而是我。

你不是一直嫌弃宫里的规矩责任束缚了你,想和她一起去双宿双飞,去乡间田野寻找自由吗?

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咱们到底也相处了这么长时间。

我怕你一个人被发配出京太孤寂,所以特地求皇上留了沈芳仪一命,好让她一同陪着你去西北。”

太子又开始挣扎起来,他大声嘶吼,“不!

我不要去西北!

那样的苦寒之地,根本就不是人待的地方。

我身份这么尊贵,我可是太子,是未来的皇帝,我生来命格富贵。

该死在西北的分明是大皇子,怎么可能是我?”

我交代大皇子先带着皇后出去,然后看着癫狂的废太子,无奈的摇了摇头,“一个庶人,还肖想着东宫储君之位?

看来你这是疯了呀!”

废太子怒极攻心,大口大口往外咳血,“陆倾颜,就是你这个毒妇害我,你罪该万死,永世不得超生!”

“你始终认为,是我一步一步诱导设计着你,让你犯下错误,被废除东宫的位置。

可你怎么不想想?

你本身就是一颗巨大的脓包。

我所做的一切,不过只是催化这颗脓包,更快的破裂。

而就算没有我,以你卑劣的德行,迟早也会惹下不可挽回的过错。”

我蹲下身来,使出浑身力气捏住废太子的下巴,笑的眼泪都流出来了,“你应该好好祈祷咱们的大皇子殿下,是位好储君。

说不定哪日,皇恩就笼罩到了西北边城,你作为平民百姓的生活,也能好过一些。”

废太子不停的挣扎,我嫌他吵闹,照着他的脸就是两脚。

我盯着他那张几乎和大皇子一模一样的脸,又收回了刚迈出的脚步。

大皇子不解的看着我,声线有些委屈,“阿颜,你干嘛盯着废太子的脸看?”

他上前试探性的牵住我的手,见我没拒绝,便展颜笑了。

大皇子一双漂亮的桃花眼里,倒映着我的影子,他说,“阿颜,我比废太子好看多了,你看我也一样的。”

我踮起脚尖,在大皇子唇上啄了一下。

趁着大皇子脸红无措的站在那儿时。

我蹲在了废太子的面前。

废太子尽管已经挣扎到脱力,却依旧恶狠狠的瞪着我,嘴里不干不净的在叫骂着。

我拿起匕首就在他脸上画了两个叉。

在废太子凄厉的惨叫声中。

我回头冲着大皇子笑得眉眼弯弯,“你看,这样你和废太子就不一样了,废太子这么恶心的人,怎么配和你用一张脸呢?”

我将匕首朝废太子扔去,那匕首刚好插在他的两腿中间。

看着废太子惊惧痛苦的脸色。

我也收起了脸上的笑容,“看在母后的面子上,你被发配到西北的路上,我不会再特意吩咐人为难你了。

至于你能不能活着,又能活多久,就全看你自己的造化吧。”

我临出门前,又将沈芳仪踹到了废太子身边。

沈芳仪求我再救她一次,我只笑望着她,真挚的祝福她和废太子恩爱白首。

我和大皇子携手出了门。

身后,沈芳仪的忏悔声大到,一遍又一遍的撞击着我的耳膜。

沈芳仪可能是真的在忏悔吧。

难得她愚蠢的大脑终于清醒了片刻。

她现在终于明白了,我也从来没有把她放在眼里过。

我和她从始至终,都不在一个量级上。

无论是她用荔枝害我过敏,又或是前后各种挑衅冒犯我,不过都是我利用她的恶毒,来将计就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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