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姜晚笙沈卿的其他类型小说《清冷娇人逃跑后,阴鸷太子急红眼热门小说姜晚笙沈卿》,由网络作家“明前雨”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沈卿玦来到晋州第一天,制定了完美的计划,他要找宁行简不简单,但让他出来很容易。沈卿玦在晋州以富商之子的身份,酒肆,茶楼,商铺,撒钱撒得广为人知,一支利箭射中茶窗,宁行简主动联系他了。原来他发现官匪勾结,但不知具体是谁,于是混进土匪窝。沈卿玦在京时,就打算给西部换换血,正中下怀。他以富商身份和官员结交,对方迟迟不露马脚,倒是宁行简先被怀疑了,土匪窝有人手眼通天,在京城查宁世子画像。沈卿玦带人,中途阻劫,换画像,顺带送进去几个打手。在那灌木丛里,她那样闯了进来。沈卿玦当机立断,将人劈晕,她倒在他怀里时,他心底异样丛生。他想到了与自己在梦中纠缠的女子。毫无缘由,就那样想起了。沈卿玦平素不喜与人碰触,但事情完成后,他原本将她交给西风,西风伸...
《清冷娇人逃跑后,阴鸷太子急红眼热门小说姜晚笙沈卿》精彩片段
沈卿玦来到晋州第一天,制定了完美的计划,他要找宁行简不简单,但让他出来很容易。
沈卿玦在晋州以富商之子的身份,酒肆,茶楼,商铺,撒钱撒得广为人知,一支利箭射中茶窗,宁行简主动联系他了。
原来他发现官匪勾结,但不知具体是谁,于是混进土匪窝。
沈卿玦在京时,就打算给西部换换血,正中下怀。
他以富商身份和官员结交,对方迟迟不露马脚,倒是宁行简先被怀疑了,土匪窝有人手眼通天,在京城查宁世子画像。
沈卿玦带人,中途阻劫,换画像,顺带送进去几个打手。
在那灌木丛里,她那样闯了进来。
沈卿玦当机立断,将人劈晕,她倒在他怀里时,他心底异样丛生。
他想到了与自己在梦中纠缠的女子。
毫无缘由,就那样想起了。
沈卿玦平素不喜与人碰触,但事情完成后,他原本将她交给西风,西风伸手时他冷了眼,心中生出一种想法,不想她被别人碰。
于是亲自抱她上马,共乘,在她醒来之前,他已经看过她上百遍。
琼鼻樱唇,一张脸美极艳极,肤白胜雪,温香软玉。
但这不至于让他生出那些旖旎心思,他并不是重欲的人。
他更想知道这个人,和他梦里看不清脸的女子有没有关联?
姜晚笙对上他直直的目光,有种被洞穿的感觉,“江晚。”
“蛮姜豆蔻?”
“不。”姜晚笙认真道,“是江河湖海之江。”
沈卿玦意味深长地应声。
“真话?”
姜晚笙红唇抿了抿,盈盈水眸望向他,用了十分诚意,“真姓姜。”
“我可以对天发誓!”
沈卿玦不知信没信,不再问了。
屋内只有两个人,一个端坐案前,一个屈膝在榻,房间清雅,低调奢华,想来此人家底颇丰,姜晚笙打翻之前推测,他不是土匪。
但这些跟她没有关系,换姜晚笙问他,“什么时候放我走?”
沈卿玦看她一眼。
“姑娘可有乳名?”
姜晚笙再次抬眸看他的脸,他如此执着名字,到底是为什么?
盯着他的脸看一会儿,推测不出动机。
他被人看惯了似的,毫不在意她打量的目光,只在她收回视线时,抬眸,意思很明白,看完了可以说了。
姜晚笙抿直唇,“没有。”
房间里再次安静下来,虚空中两人对望,他的目光总是凌厉逼人,逼得她败下阵来,移开脸。
约莫半盏茶功夫,那男子终于开口,“礼尚往来,姑娘不问问在下的名字?”
姜晚笙心里一咋,又不是男女相看,问你名字做什么。
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公子贵姓?”看他这么期待,凑合问一下。
沈卿玦正身抬眸,黑眸深邃像锁定猎物,薄唇轻吐两个字,“宁则。”
姜晚笙被他的目光扰得一乱,对这个假名完全不放在心上。
必然是假名,谁报真的谁就是傻子。
姜晚笙礼尚往来过,案上饭菜蒸腾的雾气都少了些,她压住饥饿,看他,“可以放我走了吗?”
沈卿玦脸上的表情客气而疏离,“抱歉。”
“不可以。”
这个人真的好欠揍!
姜晚笙一个人在屋内,活动范围大了些,饭桌上菜肴诱人,但她一口没动。
在屋内踱步两圈,姜晚笙停下休息。
她得保存体力。
这人不放她走,究竟想干什么?
雕花窗棂被切成细细碎碎的小格,姜晚笙踮脚,外面黑透了。
不知道秦蓁蓁回来没?翠儿他们又在哪?
天色更晚。
小院中,一张石桌遗在月光下,雅致清幽,窗口有只白鸽飞出。
沈卿玦回屋,长身立在案前,微微低头,拈纸条烧进灯芯里。
火舌窜上来,一息间成为灰烬。
处理完这些,沈卿玦单身负后,往后院一排整齐的房屋走,停在廊下,“还不肯吃?”
西风为难地点点头。
苍天可见,他都进去亲自试毒了,那姑娘一点不为所动。
沈卿玦眼神示意,西风让开,他推门而入。
进门惊了一下。
姜晚笙正抱着一条长凳,警戒,她生的貌美,衣裙粉嫩,不过二八年华,这样子实在生动明媚,没有半点杀伤力。
倒有点惹人怜爱的,让人生出想欺负她的念头。
这念头闪过并不成形。
“江姑娘,不饿吗?”沈卿玦并未置词,只淡淡问。
“不饿。”
沈卿玦点点头,抬眸直视她,一贯清冷的眸子不容置疑,“既然这样,我们谈场交易吧。”
“江姑娘陪在下演出戏,在下帮江姑娘寻回车夫和丫鬟。”
姜晚笙猛地抬眸,他真是抓住她内心想要的。
她心中挣扎一番。
“你需要我做什么?”
“需要姑娘扮演在下的一名宠妾。”
沈卿玦语气淡淡,好像在说一件稀松平常的事。
姜晚笙如同被五雷轰顶。
她瞪大眼睛,不敢置信,这什么逼良为娼新招数?!
沈卿玦静静地等她消化,不打扰她,只偶尔抬抬眸,欣赏她脸上各种生动的表情。
“对不起……恕难从命。”
“嗯。”沈卿玦点点头,看起来没有强求的意思。
姜晚笙捉摸不透。
沈卿玦没再说什么,看着是不愿勉强,接下来他消失了几天,只有那名样貌朴实的人来送饭,像是他的侍卫。
姜晚笙始终不吃,饿的撑不住了,晕了过去。
沈卿玦在外行走,他显财,地方刺史,知州,邀约不断,吃不完的酒席宴会,但距离真正的信任,总是差一步。
夜色皎洁,沈卿玦月白锦袍,玉立廊下,手中拈着一页纸条。
牺牲点色相怎么了
你瞧瞧我,学学我
宁行简拿自己做比,他可是名满京都的浪子,酒肆青楼的常客,纨绔风流,人尽皆知,但那都是因为职务。
给自己揽了一身黑水,说他是白的,他亲爹都不信。
沈卿玦扮演的富商公子各个方面都齐整了,就是人太洁身自好,男人们聚在一起,美酒美人的,就他清高,谁信他。
男人必须得好色好到一处去了,才算是共情交心。
沈卿玦垂眸睨着牺牲两个字,冷冷地勾唇,嫌恶无比。
宁行简支招有几天了,让他买一名花魁瘦马,不用真牺牲,逢场作戏即可。
让那些人相信他也是同他们一样下乘,是耽于酒色财气的庸俗之人。
沈卿玦碾碎了纸条。
“公子!”廊下,西风疾步走来,“公子,江姑娘晕倒了。”
房间内。
一名背箱医者坐在榻边,搁着纱幔,看不到姑娘的脸,只露出的一截手腕白玉似的,他盖上帕子诊脉。
沈卿玦立于榻前,双眸死死盯住,那只覆在帕子上的手。
有种想把他斩断的冲动。
他不知这感觉从哪来,这占有欲强到可怕,还是对着一个陌生女子。
医士背脊一凉,号脉都号不稳了。
这女子的丈夫太过小心眼。
好在脉象简单,医士哆嗦着收回手,退得有三尺远。
“回公子,您夫人是饿晕的。”
男女之间的差别,在每一寸,他的手臂像是没肉,坚硬,紧绷,似乎全是骨头。
在她指腹下跳动的,独属于男人的喷张力量感。
沈卿玦眸光一转,饶有兴趣地看她的手,纤细白嫩,抓他的胳膊,怎么说,就是好看。
他的视线,从她手上,再落回她脸上。
她泛红的眼睛惹人怜地眨动着,红唇咬了几回,欲言又止,“不够。”
只口头保证秦蓁蓁活命,不够。
她求来东宫,不是只要这么简单。
“你要怎样?”
沈卿玦饶有兴致地发出一声轻嗤,双手拉起她,不肯让她再跪。
西风见状立刻搬一张座椅,搬完懂事消失。
沈卿玦视线扫一眼,双手搁在她肩上,把她摁进椅子里。
他在她上方,居高临下地睨着她,问,“你想怎样?”
姜晚笙感受到一种侵略,肩上的手力道极重,他或许没使多大力气,但两人实在悬殊。
哪怕她站直了,也只到他胸口,梳上头发能到他肩膀那样高。
她喉头发紧,不安,可也只得迎着,嗫嚅道,“殿下,求你,把蓁蓁从京兆府弄出来……”
沈卿玦看她的眼神变了。
感到肩上的力道卸去,姜晚笙着急出声,“只要把蓁蓁移交大理寺,什么结果秦家都认。”
“秦家不徇私,只要一个公道。”
“公道?”
沈卿玦回到桌边,端了杯茶来,缓缓转动杯缘,冷笑,“曲生楼伙计小厮三人,雅间宾客五人,皆亲眼目睹。”
他的每个字都敲在姜晚笙心跳声,鼓点般,让她整个人都在抖。
沈卿玦却还没说完,掷地有声道,“插在宁行简胸口那把剑,清清楚楚刻着秦蓁蓁的名字。”
姜晚笙眉心拧紧,的确,秦蓁蓁爱在剑上刻名字,每把剑都刻。
她有种无力回天的绝望。
姜晚笙抓住了他一点衣袍,他穿的中衣,雪白的缎面触手丝滑,轻柔,她在指尖攥紧了,仰脸看他。
“求你……”
“宁国公是孤的舅父,宁行简是孤的表哥,孤会很为难。”
沈卿玦忽然想笑,她到底是真天真,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他俯下身,骨节分明的手抵在椅子扶手,圈进的姿态,另一手执着玉白茶盏,低头睨她,凉薄勾唇,“姜姑娘,不懂吗?”
他的话留有余地,至于目的是什么,他从来没掩饰过。
无耻,卑鄙,乘虚而入,他认。坦坦荡荡地认。
他说为难,并不是说不能。
姜晚笙懂,不懂的话根本不会求到这里来。
只不过抱了一丝侥幸心理。
现在被他挑明,简直无地可藏,姜晚笙长睫颤动两下,低眸。
白玉杯盏送到她脸前,就在她唇边,杯壁剔透莹亮。
她垂下眼睫,虚虚地看他一眼。
沈卿玦凤眸狭长,夜色中迷离,深邃的漆黑的,映出点烛光,像是要把人吞进去。
姜晚笙咬了一下唇,张口,他眉梢一扬,唇角轻挑,皙白的手指执着玉盏,缓缓地喂她喝了半杯茶。
茶是温的,她喝下去,喉间甜润,雪白的脖颈轻轻滑动一下,脸上泛粉。
是他刚喝过的茶,这是一个暧昧的信号。
两人的眼神缓慢地对视上。
姜晚笙眼底闪过惊惶,羞怯,一点恐惧和退意藏得很好。
他的眼眸漆黑,幽深,像密不透风的冬夜,摄人心神。
徐徐地,落在她脸颊边。
一个男人,他的视线落在身上哪里,其实能感觉得很清楚,他的眼神在描摹她的唇,一点一点,描绘勾勒。
姜晚笙颤了一下眼睫,稍微不自在,红唇微微抿了一下。
马车驶回城内,翠儿见两栋高楼飘香,比划说就是那栋!
登徒子楼。
姜晚笙抬头望了一眼顶楼。
好奇怪。
她去城外的路上,经过这栋楼时心悸了一下。
回来时却没有反应。
秦蓁蓁正在府门内背手踱步。
说好的学骑马,太阳都快落山了还没见人。
马蹄哒哒,车停在门口,她一喜,迎上去,还没说话先闻到肉香。
“你买肘子啦?!”
姜晚笙提着裙边下轿,身后翠儿提起一只油纸包。
姜晚笙接过来拎给秦蓁蓁。
“给我的好妹妹。”
答应了她学骑马,没按时回,她有心哄哄。
秦蓁蓁眼睛冒光,她只比姜晚笙小一天,不愿意叫姐姐矮一头的样子,现在顾不得“纠正”她,“笙笙你对我最好啦!”
姜晚笙捡起她脚边的东西,是两根粗细不同的马鞭。
较细的那一根,握手处绣着木槿花。
“那根漂亮的是给你的!”秦蓁蓁拆开油纸包装线。
姜晚笙心里一动。
秦蓁蓁粗心大意惯了,待她却有一分心细。
“这根鞭子是为师送你的见面礼,拿我自己的钱买的。”
为师?姜晚笙噗嗤一笑。
“等等...你哪来的零钱?”
秦蓁蓁每月月钱没到手就开始看兵器,整个京城的铁匠铺,兵器阁没人比她更熟,她手里零钱就没暖热过。
“在我爹…兵器匣子里…找到的。”
“啊?”
姜晚笙桃花眼睁圆了,“舅舅发现怎么办?”
毕竟舅舅军规严明。
他放兵器的地方,在寝居,一问就能猜到是谁。
秦蓁蓁一抹嘴,“丢了他也不敢找。”
“扑哧——”
秦蓁蓁这时候总是很聪明。姜晚笙掩唇笑,越想越有道理。
私房钱难道他敢问舅母,你见我零钱了吗?
是夜。
入睡前,这一晚和寻常没什么不同。
月上中天,开始堕进梦境。
芙蓉帐里,细嫩的一双手慢慢抓紧了胸前的衣襟。
姜晚笙额头汗湿,鬓发渐渐汗湿凌乱。
梦里她在骑马,策马狂奔,耳边疾风呼啸,强烈的颠簸震颤。
那似乎是一场计划好的逃亡!
筹谋已久,处心积虑,万事俱备只欠一场东风,她等到了那场东风!
她看不太清是谁,她知道在假意逢迎,打消对方的疑心。
终于取得他的信任。
哄骗他,诓他,待他去做一件极为重要的事情,抽不开身时,她的机会来了!
她改变装束,偷出宫门。
一场酣畅淋漓的逃亡!
马蹄震震,嫩白的手被马缰绳勒得生疼。
但是却一点感受不到痛楚,很轻盈,内心畅快且自由。
景象倏地消失。
是喜堂,锣鼓喧天。
哪里来的兵甲利刃,抽刀砍断喜绸。
她被一双强有力的手扯进洞房。
画面破碎。
在一间清雅的寝殿,鲛纱帐,芙蓉灯,她被强压在榻间。
男人满身寒凉,眸子里漆黑如墨。
“笙儿乖一点,再跑……就把你锁起来。”
不要!
姜晚笙猛的睁开眼。
呼吸凌乱。
她看着头顶的芙蓉帐,心脏还有余震,她到底梦见了什么?
记忆越来越空白,抓不住。
只记得那种身不由己,无力反抗的感受。
姜晚笙平稳下呼吸,发觉冷的厉害,她裹紧了身上的被褥。
太子府。
沈卿玦第二次从梦中醒来,已经很熟练了。
那样难以置信的梦。
他会登基,祭天大典上,为百姓祈福,每一个行程他都想快进,想早点回去见她。
可等回到昔日的寝殿,却已人去楼空!
心脏好似被人剜掉一块血肉!空洞,疼彻,暴怒得额角直跳,戾气逼人。
他冷静过后立刻着人去寻,挖地三尺,天涯海角!
终于在一年后找到她。
却是满眼刺目的喜红,让他一瞬间恨不得撕碎她!
夜色中,一双眸子漆黑深邃,俊雅的眉头狠蹙着。
领口下胸膛也在剧烈起伏。
梦境太真实了。
像是孟婆汤失效,而残存脑海的前世碎片。
梦中那样深刻的爱恨,剜心钻骨的疼,前所未有。
情绪来的太剧烈。
他撩开被褥下榻,月光拉长影子,只着一件里衣,端坐在矮案前,给自己倒了一杯凉茶。
翠玉茶壶变轻了。
沈卿玦拎起来,晃了下,才发觉倒不出水。
旭日东升,阳光照耀马场。
姜晚笙穿一件水蓝骑服,黑色小靴,趴在马背上不敢直腰。
双手搂着马脖子。
又不敢太用力,怕惊马,摔下来还不被踩成肉饼。
“笙笙!你拿鞭子抽它呀!”
秦蓁蓁一袭红衣,骑在马上英姿飒爽,远远冲她喊。
姜晚笙仍旧趴着,手里那根马鞭攥得死紧。
她到底是怎么觉得自己会骑马的!
大清早秦蓁蓁唤她来马场,她本可以推辞,但心里生出一股念头。
她中邪似的觉得自己骑术不错,点头便来了。
“你真胆小!瞧我的吧!”
秦蓁蓁贼溜地耍了一出训马技术,路过她时,给小马来了一鞭。
“吁!”
“!”
枣红色小马猝然受击,受惊地长吁一声抬高前蹄。
姜晚笙神魂离体。
救命!
她第一时间抱住了马脖子,用手去够缰绳。
秦蓁蓁兴奋地喊:“笙笙别怕!你听我的,这样跑起来才带劲儿!”
带什么劲儿,快把她的命带走了。
姜晚笙心脏快跳出嗓子眼儿了。
然而身体出乎意料地熟悉训马步骤,姜晚笙比她自己以为的更厉害点,踩马镫,勒缰绳,虽然吃力但好歹没掉下来。
秦蓁蓁颇为惊奇,对她大夸特夸。
姜晚笙勉强笑笑,惊魂未定,说什么都不肯再跑一圈。
她拴了小红马到帐内休息。
这是家专给王公贵族开设的马场,帐内有其他官家小姐。
姜晚笙瞧其中一位眼熟。
“永安……”
“嘘!”
永安公主穿水粉骑服,肩腰腕膝处束黑带,食指抵唇冲她挤眼。
姜晚笙看看周遭安静闭嘴。
永安公主沈沁雪,皇后嫡女,太子亲妹,十四岁。
沈沁雪在马场骑了三圈,累得满身汗。
回帐四名妙龄丫头伺候她。
“喂!”
“你要不要去给本公主当伴读啊姜晚笙?”
“什么东西这么硬!”
娇贵的公主殿下一屁股坐在她马鞭上,硌到了,抓起来往地上一扔。
“是我的……”
姜晚笙捡起绣木槿花的马鞭,同时反应过来。
“什么伴读?”
沈沁雪即将及笄,皇后有心让她学些东西,她自个儿无聊,嚷着要伴读,皇帝当然满足她。
对文武百官来说,给公主当伴读,是光耀门楣的事。
姜晚笙心脏一沉。
她不想进宫,那个地方让她心绪难宁。
“我就是喜欢你你要去!”沈沁雪娇纵地抓她的手,用居高临下的语气睨着她。
姜晚笙不做声地看着沈沁雪。
帐篷外,一红裳姑娘雄赳赳气昂昂阔步走来,沈沁雪倏然变了脸色。
秦蓁蓁一眼就瞧见她,“沈沁雪啊!”
接过婢女递来的棉巾擦擦脸,弯腰拆卸手臂和腿上的防摔绑带。
沈沁雪一见到她,满脸不爽。
“本公主不会选你的。”沈沁雪高傲地抬起头。
秦蓁蓁以为不是跟自己说话。
沈沁雪相当得意。
“姜晚笙,等回去我就告诉皇兄,给你个“免死金牌”!”
姜晚笙眸光忽然涣散。
思维仿佛来到深夜,皇兄?她是不是也这么叫过谁?
她的心头又有了做梦那样的悸动。
“她说什么?”
秦蓁蓁换掉绑带,活动四肢,低头看发怔的人。
姜晚笙一下还没回过神,恍惚地眨眼。
秦蓁蓁手伸到她眼前晃。
“哦...…她说伴读。”姜晚笙磕磕巴巴。
三日后,皇帝正式提出给公主选伴读,文武百官摩拳擦掌。
都希冀名额落自家女儿头上。
沈沁雪说话算话去找负责此事的太子。
不答应她就赖御书房不走。
“皇兄!太子哥哥!我大话都说出去了!你别让我丢脸啊!”
西风西岭两名侍卫抱臂守在门口,听得耳朵起茧。
门内传来清冷的声音。
“沈沁雪,出去。”
姜晚笙脑海中浮现出对应的画面,心里不知道什么感受。
沈卿玦似乎看透她内心似的,轻轻抚她的头发,劝慰,“好了,不要担心,孤这就去——给笙笙扭转乾坤。”
他的语气甚至是轻松不在意的。
姜晚笙却放不下心,人证物证具在,怎么扭转?
宁国公是他舅父,宁行简是他表哥。中宫皇后是宁家所出,如今最得宠的宁嫔也来自宁家。
甚至沈卿玦这个人,他身上都流着一半宁氏的血。
她心底拔凉,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来错了,或许他什么都帮不了。
唇上忽然地一软。
沈卿玦俯下身,在东宫殿门口亲她,毫不顾及,旁若无人。
姜晚笙皱了皱眉,一下的抗拒没藏住。
两个人对视上,她发觉他的眼神有些凉。一息间,惊慌又不安,怕惹怒他,怕他反悔,也怕他看似答应实则还站宁家。
而眼下最当紧的,是她需要对策补救,姜晚笙神色一乱,假意羞涩,“殿下别在这儿……”
沈卿玦一按她的腰,姜晚笙鹅黄襦裙猛的贴在他腰腹上。
腰肢细软折出一段弧度。
心跳扑通,她满眼慌乱,不知是否被拆穿看破。
沈卿玦睨着她一双水色桃花眸,凉薄的眼神掠过琼鼻樱唇,骨节硬朗的指背抚过她的脸。
又顺手替她把颊边垂下的一缕乌发别到耳后。
他眼神清明,轻笑道,“笙笙在这等孤,东宫会是第一个得到消息的。”
松开按在她后背的手,沈卿玦平淡转身,下台阶上马车。
姜晚笙顿时浑身卸力,脚下些许发软。
算是,骗过去了吗?
马车在宫道上越行越远,她的目光跟随,心里焦急不安着。
皇宫。
秦宁两家从朝堂吵到御书房,今天的局势稍微有些不一样,昨日中立的臣子们,鲜见地为秦家女发声。
宁国公恼得呕一口血,散朝后在御书房据理力争。
“姓秦的,背后使了多少力?腿都跑断了吧?!煽动朝臣为你家说情,你当大盛朝没有王法了吗?”
“你找再多疏通也没用,还非得在京兆府审!”
“你信口雌黄!”
秦家父子被怼得一通说不上话,朝中局势略变,他们还一头雾水呢又被骂一顿。
太监通传太子驾到。
皇帝揉揉额头,赶紧让宣,好分散点火力。
“舅父,秦尚书,秦将军。”
沈卿玦姿容玉立,儒雅谦谦,雪白锦缎清冷出尘,沉闷的室内蓬荜生辉。走进来先对各位点头。
屋中战火停了一瞬。
皇帝疲劳一扫而空,眼角眉梢的褶皱舒展了些,往座上一倚,接过太监递来的茶,当起甩手掌柜。
“太子怎么看?”
“回父皇,儿臣以为应当将秦小姐移交大理寺。”
“哦?”
皇帝露出一点疑惑,宁国公急红眼,不知太子闹哪一出。
“殿下,您千万不要被秦家父子蒙蔽,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必须严惩秦家女!”
“舅父,孤知,孤只是建议将秦家女移交送审。”
满屋子人面色迥异,皇帝不露声色,秦家父子纳闷,同时又心生欢喜。
宁国公自是不肯,言辞激烈,咄咄逼人。
沈卿玦缓声道:“京兆府尹杜从诚,乃是启元八年的进士,舅父是当年的主考官,在百官眼中,杜从诚属舅父门生。”
“如今把秦家女关在京兆府,跟关在宁家私宅有何异?”
岂止是在百官眼中,杜从诚的的确确,是宁家的狗。
龙椅上的人心照不宣罢了。
宁国公争说门生之谊不值一提,且多年过去早就师情淡薄。
头顶传来一道气声,沈卿玦让她起身,覰她一眼,“顺路。”
说完径自走在她前面。
姜晚笙满脸问号,迷惑不解地慢两步跟上。
裴景身前是张红木案,听到动静抬头,眸光一顿,见姜晚笙自太子身后走出,又是一顿。
几人见过礼,各自坐下处理公事。
沈卿玦在,姜晚笙不好去跟裴景撒娇求表扬。
因此文章被太傅夸赞之事半个字也没提。
今日林修撰不在,不知他修什么书,一日就修好了?也挺让人震惊。
沈卿玦在忙什么,姜晚笙没注意。总之,他这尊大佛在,麒麟阁里比往日安静不少。
大概半个时辰后,门外有人进来。
说是礼部召整个翰林苑议事,裴景起身告辞。
这一来,阁楼中只剩下姜晚笙和沈卿玦,西风在他身后,但可以忽略不计。
姜晚笙莫名地就慌起来。
“殿下,臣女也告退……”
她悄无声息地收拢了案上书卷,小心地起身,降低存在感。
却还是听到书架间传来一声阻拦。
“姜姑娘留步。”
沈卿玦双手负后,自书阁间踱步走出,衣袂轻摆,玉树皎皎。
翻了半个时辰的闲书,毫无趣味。
这会儿眼底浮出一点盎然,平静的目光落在姜晚笙身上,眉间一片清俊。
姜晚笙身子卡在红木案和座椅之间,动一下都很难。
“殿下……”
沈卿玦在她面前的一张木椅落座,眸光熠熠,“修书的工作进展可还顺利?”
姜晚笙恭敬答:“顺利。”
沈卿玦睨她,“哦,异地风物共十三卷,如今修了几卷?”
《异地风物》是姜远舟回忆少年游历所作,十三卷对应大盛朝十三州。
可他怎么知道的?姜晚笙垂着眼睫,“……五卷。”
沈卿玦冷然一笑,“那就是不顺利。”
姜晚笙有些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她抬了眸子看他,沈卿玦脸上清冷,眼神更是凉薄。
唯有在对上她时,那层薄冰有一点松动,溢出点不一样的色彩。
可这种特殊让她有点喘不过气。
她宁愿他看她和别人一样,目下无尘,轻薄不屑。
“坐下陪孤下盘棋。”
他轻声说。
姜晚笙有些异样,男女对弈,其实是稍微有些暧昧的事情。
因为棋路更能窥见人心。
她不能直接拒绝,于是推脱说,“麒麟阁没有棋。”
沈卿玦点点头。
姜晚笙以为逃过一劫,却没想,他起身,“千鸟阁有。”
沈卿玦颀长的身形走到殿外,见姜晚笙没跟上,回头睨她一眼。
姜晚笙懊恼,她应该说自己不会下。
千鸟阁青松拂檐,玉栏绕砌,第三层风亭可以俯观整个御花园。
棋盘之上黑白错落,二人坐在对面。
“姜姑娘,你输了。”
骨节分明的手,拈着一枚黑子落下,白棋生路全无,沈卿玦抬头,接了侍卫递的茶。
姜晚笙本也没上心,输很正常,巴不得借机离开。
“殿下,臣女技不如人,不如……”
沈卿玦没顺着她接,听不懂似的,“那姜姑娘打算输给孤点什么?”
姜晚笙恍得一抬眸,看进他眼睛里,像掉进了什么陷阱。
姜晚笙天人交战,但还是忍不住,“可殿下方才并没有说……现在胜负已定再开口……”
是不是有点,不讲道义。
她没说的话,沈卿玦一字不差地读了出来。
他放下茶盏,眉峰一扬,宽和大度地薄唇轻启,“既如此,三局两胜?”
姜晚笙欣然应下。
第二局,她投入心神,专心应对,险险赢他一子。
眉间不自觉溢上喜色,接下来更是摩拳擦掌,每一步棋都绞尽脑汁,而他还能闲闲地喝茶,看起来根本不上心。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