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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中闪过一丝愕然,紧接着又吹起来,吹得越来越大声。魔宫里的小魔受不住,纷纷捂着头疼得在地上打滚。炎楼像是疯魔了一般,猩红着眼不断往笛子里注入魔力。「怎么可能……不可能……」
主角:炎楼涂山连终 更新:2023-04-12 12:5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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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炎楼涂山连终的其他类型小说《同心重逢知乎小说》,由网络作家“涂山”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他眼中闪过一丝愕然,紧接着又吹起来,吹得越来越大声。魔宫里的小魔受不住,纷纷捂着头疼得在地上打滚。炎楼像是疯魔了一般,猩红着眼不断往笛子里注入魔力。「怎么可能……不可能……」
攻略失败,我被系统抹杀了。
身体快消散的时候,魔尊挖了我的心去哄他的心上人。
他以为我还会像以前一样,可以换个身体回到他身边。
直到这世间再也感受不到我的一丝气息。
哦,他慌了。
1.
「尊上,不要,我会死。」
我紧紧握着魔尊炎楼的手,苦苦哀求。
炎楼淡淡瞥了我一眼,满不在乎:「若是你死能换来姜儿一个笑,便是死得其所。」
我身体顿住,一时没有了动作,就是这恍惚之间,炎楼的手穿透我的心口,掏出了一颗琉璃心。
他大笑:「道玄老儿果然没骗我,九尾灵狐的心当真是世间最美的东西,姜儿看了定会开心!」
炎楼大步离去,连看都没看我一眼。
我不断吐着鲜血,灵力渐渐流失,躺在地上看着他消失在拐角。
与此同时,一道冰冷的电子音响起:【攻略魔尊任务失败,宿主将在十秒后被抹杀,10、9、8……】
我静静听着自己的死亡倒计时,脑海里一帧帧闪过和炎楼的点点滴滴,顿觉可悲,我发疯似的大笑,整个魔宫都回荡着我凄凉又不甘的声音。
【3、2……滴滴滴!!警告警告!检测到非法入侵!开启防御模式,立刻就地抹——】
「尔敢!」
意识残存的最后一刻,一道不属于系统的声音闯进来,他话音刚落,我感觉身上和系统的联系瞬间断开,下一秒我彻底陷入了黑暗。
不知道过了多久,当我再次清醒时,已经是一缕几近透明的魂魄了。
「我居然还有意识。」
我看了看自己虚无的手,有些震惊。
毕竟系统不是这个世界的产物,我还从未听说过有人能在抹杀中再度清醒。
我不禁又想起最后那道声音。
他究竟是谁?
「涂山呢?」
我的思绪被打断,炎楼不知何时出现在主位上,看不出喜乐。
底下的婢女小心翼翼地答道:「奴已经三月未见过涂山大人了。」
我在一旁挑眉。
原来我已经死三个月了。
我慢慢看向炎楼,他身上有淡淡的茉莉花香,可我记得他从不用香的。
炎楼手指顿了下,微微掀起眼皮,眉头轻蹙:「她去哪了?」
「奴不知。」
炎楼轻嗤,自言自语:「不过是要了她一条命而已,怎的这么小气。」
说完,他唤出本命法器,那是支笛子。
曾经,炎楼将我的一缕神识注入他的本命法器中,只要轻轻吹笛子,我们就会感应到对方的位置。以往只要他吹响笛声,无论在哪里,我都会抛下一切,立刻出现。
本命法器对修行之人来说与性命无异,我以为他愿意让我的神识附在上面,终归是对我有些不同的,现在想来,他恐怕只是想要一只可以随时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狗罢了。
我冷眼看着炎楼吹响笛声,还是往日里熟悉的音律,可惜这次再也没人出现了。
突然很想看他知道我死后是什么表情。
炎楼似乎也发现自己感觉不到我的存在了。
他眼中闪过一丝愕然,紧接着又吹起来,吹得越来越大声。
魔宫里的小魔受不住,纷纷捂着头疼得在地上打滚。
炎楼像是疯魔了一般,猩红着眼不断往笛子里注入魔力。
「怎么可能……不可能……」
他收回笛子,用神识扫遍魔界每一个角落,可惜一点我的气息都没有。
「怎么会找不到?」炎楼握紧了拳,抓过身旁的军师,「在什么情况下一个人的神识才会消失?!」
「除、除非那人陨、陨落了。」
「胡说!」炎楼一把甩开军师,桌上的菜肴碎了一地,他像是在质问军师又更像在说服自己,「涂山是世上唯一的九尾灵狐,生来便有九条命,之前她随我出征神界就死过一次,可后来又活了!还有上次姜儿深陷灵渊,她以一命化桥助姜儿走出灵渊,还有一次,魔界被浊气侵蚀,她以身补全漏洞,还有……那么多次,她都回来了,为什么偏偏这次不行?!」
炎楼颓坐在王座上,我微微上前半步,刚伸出手——
「阿炎。」
一个身着白衣的女子从我身边擦过,挽上了魔尊的手臂。
她身上散发着茉莉花香,乌黑的长发用一根玉簪挽起,簪头的点缀是一颗炼化了的琉璃心。
神界的茉莉仙子,果然如传闻那般纯白,玉洁,与黑漆漆的魔宫格格不入。
炎楼看见她来,身上四溢的魔气瞬间收敛,柔声唤她「姜儿」。
仙子嗔怪地看着炎楼:「你这是在做什么?看这些宫人多疼啊。」
炎楼表情一顿,手臂无意识地从她手里抽出:「涂山不见了,整个魔界都找不到她。」
姜儿笑着再次挽上他的手臂:「涂山姑娘许是觉得魔界待久了,有些无聊,去其他地方散心了。」
「真的?」
姜儿笑容一顿:「我何时骗过你?怎么了,就这么担心涂山姑娘?」
炎楼好似觉得自己被侮辱了。
「一只野狐狸而已,她也配?」
我就站在他们中间,看着两人如胶似漆。
原来炎楼眼中的我,如此不堪。
系统说得对,我的攻略任务从一开始就失败了。
我没能让炎楼爱上我,反而将自己全心扑在他身上,最后只得了句「她也配」。
我刚想转身离开,门口突然响起一阵铜锣声,中间混着一曲穿透力极强的唢呐。
我心里咯噔一下,控制着魂体钻进地上的一块碎碗里。
炎楼盯着突然出现的不速之客,眼底满是忌惮:「你来干什么?」
红衣男子腰间挂着锣,肩上搭着唢呐,手里的锣槌一晃一晃地。
他是赶尸人——连终。
连终盯着炎楼看了好一会儿,把人都看毛了。
在炎楼发作之前,他又吊儿郎当地笑了下:「我有东西落你这儿了,劳烦行个方便?」
「本尊的魔宫怎会有你的东西!」
连终耸耸肩:「我可是打过招呼了,后面可别到处跟人传我没礼貌。」
话音刚落,没人看清他是怎么做的,等炎楼反应过来,连终已经到姜儿面前了。
他放大的俊颜看得姜儿脸色绯红。
「连终,你放肆!」
炎楼作势就要开打,连终轻轻敲了下锣,炎楼瞬间被众多干尸包围。
我在碎碗里看得真切,连终训练的干尸实力强悍,除了动作有些僵硬,找不出错了。
不愧为赶尸第一人。
「劳烦,让让。」
连终冲姜儿动动手指,脸上虽还带着笑,但总让人觉得眼底一片寒冷。
姜儿不受控制地往旁边挪,最后摔在地上。
我正看戏呢,一只大手把我捡起来,放在眼前细细端详,笑道:「找到了。」
我:「?」
就这样,赶尸人连终大闯魔界,胖揍魔尊,只为了一块破碗片的事传遍了三界。
大家都在猜测这碎碗片究竟是何方神器。
其实连终还带走了一件东西。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姜儿,手指微动,姜儿头上的玉簪就到了他手里。
没了簪子束发,美人多了一股破碎的清冷感,我见犹怜。
但连终却毫不留情地折断了簪子,只留下那颗被炼化的琉璃心。
他说:「死人的东西还是给我这个晦气的人保管比较好。」
我更震惊了。
他怎么知道我死了?
「连—终——」
炎楼咬牙切齿地攻来,连终不屑轻笑一声,一手转着唢呐,猛的一声,破掉了他的攻击。
连终看炎楼的眼神宛如看个垃圾,眼中的嫌弃不言而喻。
其实炎楼曾一人抵抗万千神兵,他的实力并不弱,但……谁让他的对手是连终。
这个人亦正亦邪,超脱三界之外,是一个极为特殊的存在。
我以为连终带走我只是个巧合。
直到他贱兮兮地问我:「听那个二傻子说……我是一本书里的人物?」
那个二傻子,或许可能大概是被强行拆解掉的系统。
我在碎碗片里装死,根本不敢吭声。
连终轻笑一声,随手把我扔到桌上。
「哎呀,难道是我失算了?被那什么破系统骗了?」
我内心疯狂感叹号,他果真知道系统的存在!
一个书里的人物怎么会脱离世界线的控制,接触到这世界以外的事情的?
原著里关于连终的描写只有寥寥几字。
天煞孤星,独占苍穹。
那是一次神魔大战,炎楼差点神形俱灭,在最后一刻,连终出现了。
他的老巢就在战场下方,因为被吵得受不了,才出手制止了双方大战,也间接救了炎楼一命。
我看原著的时候严重怀疑是作者写飘了,找不到挽救魔尊的手段才生生创出这么一个不归三界管,实力还爆表的人物。
连终的工具人属性非常明显,救完魔尊就消失了,没人知道他具体在哪,但之后三界都默契地将战场方圆百里内设为禁地,再无人敢踏足,生怕再惹这位祖宗不高兴。
我愣神这会儿,连终又把我拿起来细细端详。
他那双桃花眼里泛着稀碎涟漪,狡黠一闪而过:「虽然只是块普通碎片,但我大老远把你带过来总得有点什么用吧?」
我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丢到了桌角下。
「正好,桌腿前两天被啾啾啃缺了,暂且先用你垫垫。」
连终看着怀里的一只小狐狸,漫不经心说道。
他怀里的狐狸正歪头盯着我看。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它有点奇怪。
它眼神清澈,又有种灰扑扑的感觉,好像缺了点什么。
连终轻轻摸着狐狸,小狐狸趴在他怀里,蔫蔫地,没什么精气神。
随后连终又拿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一把丹药喂给它,小狐狸嗅了两下,把头偏向一边,说什么都不愿意吃。
我瞟了眼丹药,瞬间瞪大了双眼。
这不是补元丹吗?!
补元丹是高级丹药,万金难求一颗,我以前在魔宫打理大大小小的事情时,记得整个魔宫好像也只有十颗补元丹。
连终居然拿它当糖豆去哄一只狐狸?
看着他手心里冒尖尖的一把丹药,我替人心疼的毛病又犯了。
彼时连终还一口一个「好啾啾」地哄着。
同样是狐狸,人家是小公主,我是桌角垫。
我一时没控制住情绪动了动,整个桌子也跟着响了两声。
瞬间连终的眼神就落在了我这边,小狐狸从他怀里跳下来,饶有兴致地围着我闻,它鼻尖湿漉漉的,蹭得我浑身发痒。
我实在受不了了,直接从瓷碗里钻出来,搓着胳膊上的鸡皮疙瘩。
反正我是魂体状态,他们根本看不到也感受不到我的存在。
我离开后,小狐狸还盯着原处看,头一歪一歪地,似乎是难以理解。
连终把它抱起来,转身的瞬间,长发微微扬起,发尾处的铃铛扫过我,发出清脆的叮铃声。
神奇的是,我的魂体居然被这铃铛吸进去了!
连终轻轻取下铃铛,原本就没束的头发此时散在身后,长至脚踝。
他眼底笑意一闪而过,指尖轻动,绕着铃铛转了一圈,把我晃得晕晕叨叨的。
我甩了甩头,眼前刚清晰一点,下一秒就被呈抛物线状态抛向空中,最后咚一声落入院子里冒着寒气的汤池里。
我想张口问候连终,却只能咕嘟嘟往下沉。
「这铃铛一天到晚吵得我头疼,这下清静了。」
沉到水底,我突然觉得眼皮特别重,魂体前所未有的舒服。
感觉有丝丝缕缕灵力正在注入我几近透明的身体里。
我好困……
叮铃——叮。
耳畔突然传来一声清响,我皱着眉头缓缓睁开眼。
一个钩子自水上而来,一下一下敲打着铃铛。
铃铛被钩子钩住往上拉,刚浮出水面就对上一双含笑的桃花眼。
「人界的话本子有云,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今天我连终也做了一回姜太公。」
我一脸嫌弃,他到底懂不懂这句话的内涵啊。
我看了眼旁边的汤池,明明我掉进去之前这满池都是奶白色,怎么现在变得这么清?
「别想了,这养魂水的灵力都被你吸收了,可不就变清了。」
我一时怔住:「你、你看得见我?」
连终笑笑:「你怕不是忘了我是做什么的。」
是了。
赶尸人连终,从诞生起就和死人打交道,魂魄,肉身这些事怎难得住他。
我抿了抿唇:「多谢。」
连终挑眉:「不必,要还的。」
我还没琢磨清楚他什么意思,就被他带着去了一处洞穴。
洞里一片雪白,中间放了一张冰床,先前那只小狐狸奄奄一息地躺在上面。
小狐狸闭着双眼,时不时呻吟两声。
连终眉头轻皱,心疼地摸着它。
我之前就觉得这只狐狸不对劲,看它如今的样子,怕是要不行了。
连终刚刚说「要还的」。
我心里一凉,逃跑的想法刚刚冒出,魂体就被从铃铛里扯了出来。
连终抓着我的手腕,我丝毫动弹不得。
这家伙居然能触碰魂体!
「放开我!」
震惊之余更多的是害怕,我挣扎了两下,根本没用。
连终表情淡淡:「别怕,很快就好了,一点都不痛。」
他轻轻一扯,我整个人不受控制地钻进小狐狸的身体,瞬间被吸收。
连终不断往这具身体里注入法力,我这时才发现,小狐狸灵魂居然是空的!
我的出现正好填补了这一空缺,加上连终的帮助,我和小狐狸融为一体了。
再次醒来时我躺在连终的房间,就是刚开始被当桌角垫那间房。
我张了张嘴,发出的却是幼狐的奶音。
我下意识伸手捂嘴,入目的却是一双雪白爪子。
我跑到院子里那池清水边,水里的倒影不是小狐狸还是谁?!
我围着池边转了转,这具身体出乎意料地好用。
突然我后颈一紧。
连终把我提起来了。
他放大的笑颜上是肉眼可见的疲惫,还有丝丝劫后余生的庆幸。
「你终于醒了,啾啾。」
我身子一僵。
差点忘了,连终是要救回他的爱宠啾啾,而不是我涂山秋秋。
要是被他知道这具身体里的是我,那……
「涂山秋秋,你想什么呢?」
我脱口而出:「啊,没想什么。」
发出的声音却是「啾啾啾」。
我一只狐狸为什么会这么叫??
不对!
「你叫我什么?」
连终表情很受伤:「吃了我那么多丹药,还泡了我的养魂水,我为了给你重塑身体耗费一年时间每日给你输法力,你就这么对我,好没良心的小东西。」
我目瞪口呆,脑子有点不够用了。
「你不是要用我的魂体救啾啾吗?」
连终愣了下,突然大笑。
「你居然连自己的身体都不认识了?」
他这句话让我醍醐灌顶。
怪不得第一次见啾啾的时候总觉得它蔫蔫地很奇怪,怪不得我能和它那么完美契合。
「所以我被系统抹杀的时候,那道声音是你?」
连终点点头,有些懊悔:「我去晚了一步,你的肉身已经被毁了,事出紧急,我只能带着你的灵丹先回扶梦水域,借助灵丹重塑肉身后又立刻回魔宫找你的残魂。」
我一时间不知作何反应。
明明我们之前根本不认识,他为什么要帮我?
当我问出这个问题时,连终瘪着嘴满脸委屈。
他说:「你不认识我,妨碍我去认识你吗?」
「谁让你眼里只有那个丑垃圾,我还当了你三百年的兵呢,每次你都夸我练得最好,却怎么也记不住我的脸。」
我更震惊了。
声线都在颤:「你、你在魔宫当了三百年魔兵,还是我手下的兵?」
连终点点头,满脸写着骄傲。
「因为实力太强我没多久就爬上副将的位置了,受封那天我想去找你来着,却看见你捧着给那个丑垃圾绣的荷包哭,我当时觉得你眼睛瞎了,一气之下回了扶梦水域。」
这个我有印象,魔界自从神魔大战后元气大伤,没有可用之人,但当时军中出现一个奇才,一步步高升,我本想好好给他安排个职位,但却发现此人消失了。
至于荷包……
我有点尴尬地看着连终。
神魔大战我给炎楼挡剑,差点死了,但因为任务还没完成,不能脱身,系统给我安排了另一具身体,新身体在人界,我在那儿待了十八年,其间和寻常人家的小姐一样读书,听戏,也学了不少凡人表达心意的方法。
绣荷包就是其中之一。
当时炎楼靠笛子找到我时,我把精美的荷包递给他,他只淡淡瞥了一眼,眼中的嫌弃毫不掩饰。
他说:「姜儿被神界那群伪君子所伤,你医术了得,快随我回去。还有,军中事务繁杂,你怎可贪图这人间繁华,涂山,你太让本尊失望了。」
他不知道的是,系统虽然可以帮我换新身体,但每换一次都会损伤灵魄,需要休养很久。
所以说,哪里来的九条命?不过是消耗本体换来的苟延残喘罢了。
系统说,只要我还撑得住,只要不是炎楼亲手杀的我,它都可以帮我重开。
可惜,最后为了佳人一个笑,炎楼剖了我的心。
想起这些往事,我心里还是酸涩得很。
叹了口气,一抬头就看见连终在磨牙。
「你说说,你做这费力不讨好的事干什么?一个荷包送了三百年都没送出去,你还不如绣给我。」他别过脸,耳尖红红,「我三秒就收。」
我看着他,心里有些酸楚。
「你、你喜欢我?」
他歪头:「不明显吗?」
我一时哑然。
决定先逃避这个话题。
春去秋来,我竟在扶梦水域待了快一年,这期间炎楼没有找过我一次。
连终派出去的干尸带回消息。
说魔尊不久后要和神界的茉莉仙子喜结连理了。
我的心彻底凉了。
原来不是他找不到我,而是根本没找过。
连终似乎看出我不太高兴,这几日找了好多新奇玩意儿逗我开心。
看着他摆弄得满头大汗的样子,我鬼使神差地问了句:
「连终,你看上我哪点了?」
「我不漂亮,不会撒娇,不精致,也不会逗人开心,整天就待在军营里训兵,弄得浑身臭汗,我还力大如牛,很凶,好多魔族男人都怕我……」我每说一句,脑海里都会浮现出炎楼嫌恶的眼神,「我斤斤计较,我不懂变通,大家都不喜欢我。」
我抬头看着连终,声音有些哽咽:「你为什么喜欢我啊?」
连终眼神一顿,轻轻顺着我的毛:「谁教你这么理解的?你漂亮,特别漂亮,你可是世间唯一一只九尾灵狐,你不用撒娇也不必精致,因为我最会撒娇了,你只需要做自己喜欢的就好。」
「还有啊,你哪里不会逗人开心?在军营的三百年,魔兵们哪天脸上没有笑容?谁说你凶了?这叫实力强!放眼整个魔族有几个是你的对手?魔界强者为尊,你这么厉害,他们那不是怕,是尊敬。」
「你斤斤计较是因为魔族元气大伤需要事无巨细地安排妥当,为韬光养晦做准备。还有,什么叫不懂变通啊?行兵打仗不就是要听从军令吗?如果人人都变通,那百万大军得乱成什么样?」
「我们啾啾那么优秀,我为什么不喜欢呢?」
连终的爱很直白,毫不掩饰。
重塑身体之后,连终天天带着我修炼。
极品丹药哐哐往我身上砸。
原本还很虚弱的我,被他养得好像一只猪咪。
看着池水里的倒影又圆了一圈,我轻轻叹了口气。
如往常一般,我悠然走在汤池边,白色的纱帘随风飘扬,我感觉自己的身体正在慢慢变化,走着走着四肢化成了腿。
我愣在原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顿了一秒,随手扯了纱帘披上,尖叫着往外跑。
「怎么了?!」
「连终连终,我化形了!」
我伸出白皙的胳膊,笑着抬头看连终。
他先是高兴,然后笑容突然僵住,脖子到脸快速红了起来。
「你怎么穿成……」
嘣!
他话还没说完,我突然又变成狐狸,被埋在长长的纱帘中。
「噗哈哈哈哈。」
连终指着我大笑,把我从地上抱起来:「你灵力不足,再多适应适应就可以长久化形了。」
我呜咽一声,在他怀里蹭了蹭。
三个月后。
「连终,你的衣服为什么都是红色的?」
连终的衣服我穿着就好像是小孩偷穿大人的衣服。
我举着胳膊尽量不让衣袖拖地。
连终给我束上腰封,弹了弹我的狐狸耳朵:「红色,火辣醒目,令人印象深刻!」
我踹了他一脚:「再弹我耳朵,我给你头拧下来。」
「好好好,等你能完全化形了,我带你去人界玩,给你多添些衣服。」
连终笑着给我挽起袖子,长发随意披在身后,落了一缕在我手臂上,扫得我痒痒的。
我下意识伸手帮他抚开眼前碎发,他突然抬头,我们视线对上,气息缠绕,一时分不清是谁的呼吸。
空气忽然有些烫。
「咳。」我轻咳一声,「你怎么从来不束发啊。」
他抿了抿唇:「我不太会。」
「我给你束吧。」
连终坐在铜镜前,长发垂地,柔柔地绕成几个圈。
我一缕一缕帮他拾起,束好。
「手法真娴熟,不会以前经常帮某人束发吧?」
今天的空气一股子酸味。
「我倒是想,那人家也没给我这个机会啊。」
我以前的确为炎楼学了很多东西,但都没机会用上。
每当我要靠近他时,他都会拒之千里,用他的话来说,我这是不知分寸,不懂尊卑。
在他眼里,我是一只低贱的野狐,不配碰他高贵的身躯,更别说这么近距离地为他束发了。
现在想想,我当时真是被任务蒙了心。
世上神君魔族那么多,比他长得好看的一大把,我眼前这位颜值就甩他十八条街,我何必吊死在一棵树上。
连终说得对。
炎楼,就是个丑垃圾!
我看着铜镜中的人,由心夸赞:「没想到我第一次帮人束发还挺成功的。」
我把「第一次」咬得很重。
果然,某人嘴角都快飞上天了。
「还不是靠我的美貌撑着,你顶多是锦上添花。」
「是是是,三界第一美男子。」
连终回头,微微仰头看我,他眼里亮晶晶的,好像有星星。
「啾啾,你也是三界第一美人。」
我耳朵轻颤,沉溺在他的眸光中,快要被这人勾了魂了。
我们看着对方,一时无言。
连终紧张地捏着我的衣摆,慢慢向我靠近,衣服都快被他抓出个洞了。
他笨拙地仰起头,紧张的呼吸一下一下喷在我耳边,吹得我心痒痒。
他却红透了一张脸,撩人不自知。
到底谁才是狐狸精?
看着逐渐靠近的唇瓣,我的心突然也揪起来了。
「连终!你出来!」
就要感受到温热的时候,门外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我被吓到,一时没控制住,又变成狐狸了。
连终的脸由红变黑,抱上我出了门。
我们到门外的时候,看门的干尸已经被毁了个干净。
站在外面的,是将近两年没见的炎楼。
连终唤出唢呐,在手心转了两圈,毫不留情地攻向炎楼。
炎楼似乎有备而来,虽然还是挡不住连终的唢呐,但至少没有先前那么狼狈。
两人一笛一唢呐,在上空战了好久。
当然,连终一手抱着我,对付炎楼只用了三分力。
炎楼被打出结界外,双方对峙着。
「本尊无意与扶梦水域为敌,只要你交出涂山秋秋,本尊即刻离开。」
「呵。」连终冷笑一声,「与扶梦水域为敌?凭你,也配?」
炎楼周身魔气四散,我头一次看他吃瘪。
「涂山本就是我魔界的人,本尊带走她理所应当!你是很强,但你能和我魔族万千子民对抗吗?!把涂山还给我,否则只要本尊一声令下,即便伤不了你,也能荡平这扶梦水域!」
连终眼神越来越冷,我怀疑他想当场捏死炎楼。
我爪子轻轻搭在他手上,他身上的冷意淡了些,安慰似的摸了摸我。
炎楼在前面也盯着我看了许久,最后挪开了视线。
「交出上次你从魔界带走的那块碎瓷片!」
我和连终一起看向他。
「涂山已经消失两年了,军师说你带走的那块碎瓷片里可能有她的魂魄。」
连终把我往怀里拢了拢:「我说,你真的了解涂山秋秋吗?如果她变了模样,没有原来的气息了,你还能认出她吗?」
炎楼眉头皱起:「那是自然,我和涂山相识千年,不管她变成什么样,我定能一眼认出来。」
「好!」
连终抬手,那块垫桌脚的碎瓷片被唤了过来。
炎楼眼睛亮了。
连终一手拿着碎瓷片,一手抱着我。
「你要的东西在这里,你确定吗?」
「给我!」
连终嘴角勾起一抹笑,任由炎楼夺走那块瓷片。
他摇摇头,眸子里一片阴寒:「啾啾守的这千年终究还是喂了狗,滚吧,下次再见,我一定杀了你。」
连终敲了下铜锣,瞬间满山的干尸围了上来。
我听见炎楼柔声对着那块碎瓷片说:「涂山,你别怕,我会救你的。」
他是不是忘了?
我会死,是他亲手造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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