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是什么意思?”
魏昭明被他问得烦了,手上刚有动静,却被他更紧地抱进怀里。
“我不问了,你别走。”沈从筠抱着她的手又往里缩了缩,“你那日生气,是不是气我瞒着你?”
魏昭明也不喜欢叽歪,索性与他说个明白。
“我虽然脑子不太灵光,但也不蠢。你让人在门口等着我,是不是早就知道会被打?你早知道,然后你不告诉我?你故意瞒着我?”
沈从筠摩挲着小娘子并不细腻的手背,轻声说道:
“今岁明字科的判卷官为吏部孟侍郎,他痴迷书法,祖父想让我报明字科,便是想用我这一手好字去碰碰运气,看能否得到他的青眼,从而为二郎铺路。”
“我心有不甘,瞒着长辈报了进士科。自那日起我便知道会有这一遭。”
“我瞒着你,只是不想你与他起冲突罢了。”
魏昭明大概能猜到他是怎么想的。
她知道自己是个莽撞人,做事没有脑子,还容易得罪人。沈从筠的担心不无道理。
可她就是这样一个人,这次瞒着她,下次呢?下下次呢?难道这辈子遇到事情都要瞒着她吗?
他们就是这样两个截然不同的人,所思所想大有差异,日子该怎么过下去呢?既然过不下去,索性就维持表面和睦好了,也免得日后再生矛盾。
沈从筠见她不说话,便将那只手握得更紧。他小心翼翼地将脸贴上去,柔软脸颊轻蹭小娘子的手背,嗓音中不知不觉带了几分委屈。
“昭昭,你不能因为我有一点儿没做好,就全然否定我所有。那对我不公平。”
这可怜巴巴的话,听得魏昭明身躯一震。
“你叫我什么?”她低头,眼睛微微睁大。
沈从筠迎上她的视线,目光微闪,“昭昭。”
这是他和魏净学的。
小丫头撒娇的时候,就会故意拖长嗓音喊叠词,比如姊姊,比如阿顼哥哥。每当这时,魏昭明便总是昏了头似的,什么都依着她。
沈从筠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终于厚颜无耻地学了一回。
魏昭明叫他这一声喊得头脑发昏,一颗心软乎乎成一团,那只手无论如何也再抽不出来,先前半是赌气半是丧气想的那些表面和睦的话,也全然抛诸脑后。
小郎君软声软语,一双眼睛偏又小狗似的可怜兮兮地盯着,魏昭明稀里糊涂就被他哄上了床。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躺在沈从筠的枕头上了。
她看了眼沈从筠,心底有些不自在,转过头去小声说道:“那日我去明镜堂救你,是不想你死在那儿坏了陛下的事儿。”
“嗯,我知道。”沈从筠点头,亦是小声回她,“我瞒着你,也是怕你冲动让陛下难做。”
闻言,魏昭明顿时又扭过头来瞪他。
沈从筠嘴角微扬,一点一点蹭过去挨在她身边,一手枕着头,一手搭在她腰上,轻声说道:“以后再有这样的事儿,我不会瞒着你了。我知道错了。”
魏昭明没吱声,翻了半边身子用背对着他。
“你以后也不可以因为一点事儿说走就走。夫妻就应该睡在一张床上的,不能分开,好吗?”
话落片刻,沈从筠没听见动静,便伸手去摇她的肩膀,不依不饶地追问:“好吗夫人?夫人?昭昭?”
魏昭明一个激灵,拎着被子就把自己整个盖住。
一个大男人!没事撒什么娇!
嘴上却实诚回道:“好好好我答应你!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