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江宁希林司言的其他类型小说《心理专家的冷面警官江宁希林司言最新章节》,由网络作家“虫宝宝”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我当时就不建议你去接触她。现在好了,你别把自己也给搭进去了。你以后不要去见她了。”“那不行,我不去见她,她会想念我的。”陈佳文劝道:“那我把我的督导师介绍给你。犯罪侧写师跟做心理咨询师一样,都需要定期进行督导。”这时,办公室的门被人推开了。“现在的大学生心理真的太脆弱了,不就是死了一条流浪狗吗,这也能把她整抑郁了。诶,以后这种玻璃人出了社会,要是再遇到点挫折,那不得直接跳楼了。”一个中年短发女老师端着水杯走过来。她是心理健康中心的另一个坐班老师刘春梅。陈佳文不满道:“刘老师,学生的咨询内容应该要保密,你这样随意拿出来讨论,违反职业道德吧!”“你一个年轻人怎么也这么上纲上线!我暴露什么隐私了,我不就吐槽了一下现在大学生的心理现状吗?...
《心理专家的冷面警官江宁希林司言最新章节》精彩片段
“我当时就不建议你去接触她。现在好了,你别把自己也给搭进去了。你以后不要去见她了。”
“那不行,我不去见她,她会想念我的。”
陈佳文劝道:“那我把我的督导师介绍给你。犯罪侧写师跟做心理咨询师一样,都需要定期进行督导。”
这时,办公室的门被人推开了。
“现在的大学生心理真的太脆弱了,不就是死了一条流浪狗吗,这也能把她整抑郁了。诶,以后这种玻璃人出了社会,要是再遇到点挫折,那不得直接跳楼了。”
一个中年短发女老师端着水杯走过来。她是心理健康中心的另一个坐班老师刘春梅。
陈佳文不满道:“刘老师,学生的咨询内容应该要保密,你这样随意拿出来讨论,违反职业道德吧!”
“你一个年轻人怎么也这么上纲上线!我暴露什么隐私了,我不就吐槽了一下现在大学生的心理现状吗?”
刘春梅朝陈佳文翻了个白眼,“陈老师,你还是好好写你的论文,别到时候发不了论文,被辞退了。”
陈佳文气得不行,这个刘春梅仗着自己是关系户,专业性是没有的,对待来咨询的学生非常刻薄,导致学校里的心理咨询中心名声很差,很少学生愿意来咨询。
江宁希忙安慰她,“等会我帮你举报她。”
“没用的。学生们已经举报她很多次了,系里根本不管。她有后台的。”
江宁希抱了抱她,“那我请你去吃顿好的。”
“还是去食堂吃吧,等会回来继续写论文。”
“好吧。”
江宁希和陈佳文去食堂吃了午饭,回来的路上,她们看到草坪上聚集了十多个学生。
他们手里拿着白菊花,正围着一个精美的包装盒,像是在举办奇怪的仪式。
还有一个女学生在草坪上刨坑。
他们的表情都很沉重。
“你们在做什么?”陈佳文好奇地问道。
“给小猫举办葬礼。”
这些学生是学校里萌宠协会的成员。
江宁希看到盒子旁边还有一个木制牌子,用可爱的字体写着:小猫阿花长眠于此。
盒子里装的是猫的尸体。这只猫小小的,毛发灰白相间,很漂亮。
江宁希看到猫的嘴边有晶莹的口水渍——它很可能是被毒死的。
穿着白色棉服的女生哽咽道:“这是我们学校的流浪小猫阿花,它被坏人毒死了。”
江宁希想到了刚才刘老师的话,有个学生因为流浪狗死了而抑郁了。
“之前也有小猫小狗被毒死吗?”江宁希皱眉道。
“是啊,最近我们学校接二连三死了好几只小动物。之前有只特别可爱的网红小狗巴图也被毒死了。我们报警,派出所的民警来查了半天,说没监控,找不到下毒的人。我们找学校,学校也不管。”
有个男生小声嘀咕道:“学校当然不会管了。没准就是学校干的。他们早看这些流浪小动物不顺眼了,之前还想把它们赶出校园,还好我们学生自发抵制,这才留住了这些小动物。学校领导太没人性了!”
女生气愤道:“我要去网上曝光学校!小猫小狗的生命就不是生命吗,不想见到它们,赶走就行啊,为什么要狠心毒死它们?”
江宁希打断他们激动的声讨,“你们可以把小猫的尸体交给我吗?”
女生警惕地看着江宁希,“你要阿花的尸体做什么?不会是想拿去做标本吧?”
江宁希无奈道:“我看着像医学怪人吗?”
江宁希住在一个高档小区里,环境清幽。
她开了门,林司言站在门外,“你快点收拾行李,我在外面等你。”
他又补了一句,“以后大晚上的,你不要让男性跟你一起回家,不安全!”
江宁希不解道:“可你是个正直的人,不是吗?”
“不是所有人都像我这么正直。”林司言不耐烦地催促道,“你快点去收拾行李!再磨蹭,天都要亮了。”
江宁希的计划是,她要假装自己被家里扫地出门,然后住进温法医家,用友情的力量,让温法医变得开心一点。
林司言觉得,温法医可能会变得更烦躁,每天被江宁希气得话都变多。
江宁希家里的装修很诡异,客厅里的灯是暖黄色的,很暗沉,墙壁和地毯都是黑色的,非常吸光。显得整个屋子很黑。
江宁希的行李装满了五个行李袋和两个行李箱。她手里还抱着一个鱼缸,里面趴着一只四脚朝天的胖乌龟。
“江宁希,被扫地出门的人不会有这么多行李!”林司言伸手把那只乌龟翻过来,无奈地提醒道,“你这简直是大搬家。”
“我已经很精简了。”
“再精简一些。”
江宁希挑挑拣拣之后,行李只剩一个行李箱、两个行李袋,还有她那只乌龟。
林司言看着她手里的鱼缸,“人流浪的时候会带着宠物吗?”
江宁希赶紧抱紧鱼缸,“这个不能精简!”
“走吧!”
林司言帮她搬行李,而江宁希抱着她的宠物龟。
温雨澜在市局附近的一个小区里贷款买了一套房子,林司言也住在那个小区。他又后知后觉地发现,要是江宁希住在温法医家,谁更烦躁还不一定呢。
“你确定温法医会收留你吗?”林司言觉得江宁希的计划非常荒谬。
“当然了。”江宁希自信道。
林司言把江宁希的行李放在温法医家门口。
“林队,你快点离开。不要被她看到了!”
“……”
林司言走到电梯口,他又停住,躲在转角盯着江宁希那边的情况。
他担心江宁希会被温法医扫地出门,到时候他还要再把江宁希给送回去。
江宁希按响了门铃。
等了好一会,温雨澜才给她开门。
温雨澜看到门外站着的江宁希,眉头紧皱。
不等她说话,江宁希就可怜巴巴地看着她,“雨澜,我舅妈逼着我嫁给一个糟老头子,我不从,他们就把我从家里赶出来了。我现在无家可归了。”
温雨澜记得江宁希父母双亡,从小过着寄人篱下的可怜生活。所以她对江宁希的话信了一点点。
她建议道:“你可以去住酒店。”
“我的卡被他们冻结了,没钱。”
“我借你钱。”
“身份证被他们拿走了,住不了酒店。”
“……你不是还有很多朋友吗?你找他们求助。实在不行找苏欣慧和林队,他们应该会帮你。”
“可是我跟林队他们只认识了半个月不到。我跟你认识10年了。”
温雨澜已经确定江宁希在说谎。江宁希朋友那么多,应该很多人愿意收留她。就连林司言也不会不管她。
温雨澜看了眼江宁希的行李袋,又看了眼她的手掌,没有勒痕,额头上没有汗。连行李都不是她自己提过来的。
她不知道江宁希又在玩什么游戏。
江宁希道:“我不会白住的,我会给你打扫屋子,还会给你做饭,等我发了工资,我再给你房租……”
“你会做家务吗?”
“我可以努力学!”
温雨澜很了解江宁希的性格,如果她不答应,她能一直蹲在她家门口,直到她答应为止。
江州初冬的晚上,温度骤降到5℃,如果是往年,这群红火蚁已经在自己的巢穴里休眠,但此时它们正惊恐地簇拥在雪白干燥的陶瓷浴缸里。
玻璃窗上映照出一个忙碌的黑色身影。
夜空越来越暗沉,大多数人都甜甜地进入梦乡。
空气中也弥漫着甜腻腻的味道。
倒完最后一箱红火蚁,看着这群可爱的小东西填满了浴缸,那人露出满意的笑容。
一个巨物落进浴缸里。
浴缸边缘的红火蚁被挤开,如同溢出来的红色液体,掉落在地上,又迅速散开。
其它蚂蚁则争先恐后地朝巨物涌了过去。
——
江州市局重案组再一次迎来了通宵后的清晨。
白板的一侧写着“胡蜂杀人案”,上面贴满了照片和案件资料:树丛里袭击人的胡蜂群、人为破坏的胡蜂巢穴、被胡蜂蛰得满身红肿的裸男、地上散落的男性衣物、极其简单的社会关系图谱……
白板的另一侧写着“深潭溺亡案”,标题下同样贴满了照片:美丽的山间峡谷、狭窄如井口的碧绿色水潭、像葱一样笔直倒栽在水潭里的女人、被泡肿的、留着黑色长发的女性尸体……
重案组的成员们只在办公桌上眯了一会,此时大多形象潦草,头发乱糟糟的,顶着大大的黑眼圈,精神萎靡。
他们这几天忙得都脚不沾地。
10月20日发生的“胡蜂杀人案”,至今还没有头绪;10月27日又发生了一起“深潭溺亡案”。
两起案件受害者的死状奇特,不太像是意外事故,但又没有在命案现场找到可疑的线索。
案子的调查推行不下去,他们只能试着从随机杀人的方向去调查。
“林队呢?”
“和小唐去接犯罪心理专家了。”
“林队他适合去做这种迎宾的活儿吗?”
大家默契地沉默了。
他们林队身材高大,人长得很帅气,五官立体,有点混血的感觉;但他天生面瘫,而且瘫了的脸显得很凶,像电影里的冷面杀手。
有时候林司言往审讯室那么一坐,什么话都不用说,心理素质不好的罪犯立马就乖乖招了。这极大地提高了他们审讯效率。
坏处也是有的,林队因为表情管理不当,经常被投诉,张局曾勒令他去现场走访的时候必须要微笑执法。林队那段时间只能每天强颜欢笑。
有次去学校附近查案时,他再次强行露出杀手般的微笑,把几个小学生给吓哭了,又被狠狠投诉了。
从那以后,林司言拥有了不笑的自由。
“……这不还有小唐嘛。”
“那更完了,唐进那瓜娃子是出了名的没眼力见。他们不会得罪专家吧?我们还等着他老人家来帮我们破案啊!”
唐进是他们重案组年纪最小的调查警员,今年刚招录的新人,笔试成绩是全市第一,面试成绩也很高,是个高智商人才,但也是他们重案组的情商洼地。
总之,他们一个没脸色,一个不擅长看脸色。
“那个专家什么来头?”
“听张局说,是著名犯罪心理专家韩汶琳的得意门生,好像还在国外呆了好几年。国外的连环杀手多,经验肯定比我们国内的专家多,没准能帮我们破案……”
林司言开车出了城区之后,跟着导航七拐八拐了一大段路,又绕进了一条偏僻的环山公路,周围是冷森森的树林。
现在是初冬,前两天寒流来袭导致大降温,茂密的树林像一头张着大嘴巴睡觉的猛兽,安静得可怕。
又开了十几分钟,林司言对副驾驶座上的唐进说道:“你确定张局没给错地址吗?”
唐进取下黑框眼镜擦了擦,戴上,又仔细看了一遍跟局长的聊天记录,就四条对话:
[小唐,你和林司言速去请犯罪心理顾问江宁希,早上八点半在医院门口会面。
定位:江州乾康医院。
不用质疑,按导航走,肯定能到。]
还有一条是唐进回复的:收到。
“应该没错。张局已经预判到了我们的反应,他说不用质疑。”
“什么医院能建在深山老林里?”林司言有点烦躁。
根据他的经验,大部分破案专家都只会胡扯一堆高大上但不具实践性的理论,然后对他们各种发号施令,简直是来添乱的。
“林队,恐怖小说副本里的废弃医院一般建在深山老林里。”唐进老实答道。
“……”他明明是在用疑问句表否定。唐进的阅读理解白学了!
唐进觉得林司言生气了,又觉得没有。
林队是个面瘫,几乎没有表情,很难通过他的脸判断他的情绪,更何况唐进也不擅长看人脸色。
好在导航提示目的地到了。
下了车,他们看到一扇厚重的黑色铁门,铁门旁是一道两米来高的白色围墙,将几栋建筑围了起来,门口竖着一块破旧的牌子:江州乾康精神病医院。
“精神病院……难道江顾问还在这里搞兼职吗?”唐进愣愣地看着那个牌子。
林司言面无表情,因为作为面瘫,就算是惊讶或生气,也会面无表情。
“只要不是里面的精神病人出来再就业就行!”
唐进小声嘀咕道:“应该不会吧。但是学犯罪心理学好像是有点危险,我听说不少犯罪心理专家因为过于共情连环杀手,或多或少会产生一些工伤,严重的都进精神病院了。”
咯吱,厚重的铁门缓缓打开,从里面走出来一个穿着医生制服的中年女医生和一个漂亮女人。
那个女人留着长卷发,戴着黑灰色的针织帽,五官精致,皮肤白皙,一双琥珀色的眼睛尤为漂亮。
她身上穿着一件单薄的浅绿色长大衣,内搭米色半裙,时尚感十足,不像精神病人,更像是个刚走T台下来的模特。
她手里还提着一个浅蓝色行李袋。
林司言看了她一眼。
她迅速抓住他的目光,那双漂亮的眼睛回望过来,然后对他露出明媚的笑容,她的皮肤惨白,让她的笑容增添了一丝病态感。
林司言移开目光。
她大冬天穿这么单薄,不冷吗?脸都冻白了!
唐进走到女医生面前,“江顾问,你好,我是市局的唐进,这是我们林队,张局叫我们来接你。”
电光火石之间,王晴拿着剪刀,用力捅向了李晓华的后腰。
感受到后腰传来的刺痛,李晓华突然放弃了挣扎。他的双手被林司言铐了起来,整个人被按在地上。
阳光照在身上很温暖,楼下传来救护车的汽笛声和小鸟叽叽喳喳的声音,远处飘来梅花的香味。
世界如此美好啊!
李晓华努力抬头看向王晴,他艰难地朝王晴露出微笑,那充满笑意的眼神似乎在说:小晴,恭喜你,你终于战胜了你的恐惧。
王晴看着自己手中握紧的那把剪刀,刀尖在滴血,她张大嘴巴,迟迟不敢相信自己做了什么。
眼泪不断从她的眼睛里流出来,但她没有难过、没有恐惧,灵魂被抽离了一般,像个旁观者,冷漠地看着这一切。
阳光很明媚,但她感受不到暖意。
她又回忆起多年前的那个晚上,有一个陌生男人用一把锋利的剪刀抵住她的脖子,然后对她实施了侵犯。
在那个过程中,她的手够到了那把掉落在地上的剪刀,但她却不敢捅下去。
冰冷的触感和身体的痛苦联结在一起。
从那以后,她就害怕一切尖锐的金属物体。
今天她终于拿起了自己最恐惧的东西,把它变成武器,保护了自己。
林司言试图给李晓华止血,可完全止不住,他的伤口不深,出血量却非常大,不一会儿就染红了整个地面。
“警察叔叔,他,会死吗?”王晴的声音在颤抖。
江宁希有种不祥的预感。
她怀疑,李晓华的真正目的是想死在王晴的手里。他错误地认为,当王晴拿起剪刀杀了他,就能战胜对尖锐物体的恐惧。
江宁希趁着李晓华意识还清醒,她问道:“李晓华,你认识韩汶琳吗?”
李晓华露出了一个神秘而诡异的微笑,他没有回答。
江宁希无法解读他这个笑容,他应该是认识韩汶琳的,但他为什么会认识?韩老师不是治疗师,她为什么会认识一个恐惧症患者?难道这一切真的跟韩老师有关?
林司言皱眉,他不懂江宁希为什么要问这个奇怪的问题。
“你是怎么做到,让那些受害者以为自己治好了恐惧症的?”江宁希问道。
李晓华用虚弱的声音说道:“你知道恐惧症是怎么形成的吗?刺激和恐惧情绪的错误联结。改变这种联结就可以做到了。”
这是行为主义流派的观点。一切行为都可以用刺激和反应的联结解释。华生的小阿尔伯特实验就揭示了,人的恐惧症也是条件反射的产物。
江宁希继续问道:“你是怎么改变这种联结的?仅靠那个VR眼镜进行系统脱敏根本做不到,你用了什么方法?”
“这是……秘密。我会把它带到棺材里。”李晓华再次露出苍白的笑容,他看着湛蓝的天空,轻声道,“我这算战胜死亡了吗?”
“没有。如果你死了,那就是死亡战胜了你。”江宁希冷冷道。
李晓华的笑容僵住了。
他感受到背后无法愈合的伤口正在流血,他的生命也在一点点流逝。
不重要了。
他无法成功自杀,但他选择了自己想要的死亡方式,死在自己最爱的人手里。他要用他的死亡,治愈王晴的恐惧症。
江宁希又补了一句,“别以为你的死亡可以治好王晴的恐惧症,你的死亡只会成为她新的噩梦。”
李晓华偷偷推了她一把,老奶奶没站稳摔倒在地上,哇哇大哭起来。
小刘没想那么多,赶紧扶起了老奶奶。
这时,老奶奶的儿子和儿媳围住了小刘,她儿子拽住小刘的衣领讨要说法,说必须要赔偿医药费和精神损失费,说着还差点动手打人。
另一名警察老张忙过去拦架。其他病人家属见有热闹看,都围了过来。场面一时混乱起来。
李晓华便趁乱溜走了。
等小刘和老张发现不对劲时,已经来不及了。老人家属拦着他们不让他们走。纠缠了好一会才脱身,等他们追过去的时候,李晓华早就不见了踪影。
林司言和江宁希赶到医院时,小刘和老张正在保安室查看监控。
小刘见林司言过来,他赶紧说道:“林队,我们已经查了监控,李晓华已经离开医院了。”
老张气愤道:“李晓华这小子太滑头了,他故意制造混乱逃跑了。”
医院门口的监控显示,李晓华跑出医院后,过了马路。现在正是午高峰,马路上都是拥挤的车流,李晓华很快消失在监控里。
医院附近都是监控,想要找到李晓华不难,但想要在短时间内找到他,就不太容易。查找监控非常耗时。而他们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
现在的李晓华就像一颗失控的炸弹 ,随时可能会爆炸。
王晴辅导员那边也传来了消息,连王晴的父母也没办法联系上她。
“林警官,王晴不会出事了吧?”辅导员的声音都在抖。
林司言也慌了片刻,但他很快镇定下来,有条理地安排了工作。
他安排唐进和李光耀去学校那边了解王晴失踪的具体情况,看能否从她同学身上发现有用的信息;他让小刘和老张去调取医院附近商店的监控,查看李晓华到底往哪个方向逃窜了。
他和江宁希坐在车里。
林司言叹气道:“王晴会是下一名受害者吗?”
“有可能!”
“你有办法分析出王晴会去哪里吗?”
江宁希摇头。王晴的恐惧物是尖锐的物体,而尖锐的物体很容易获取。
“但我可以试着去分析李晓华在哪里。”
江宁希试着让自己代入李晓华。
这时,她又开始出现关于菌丝的幻想。她发现,每一次她试图共情别人时,都会出现这种幻想。
但江宁希没空思考那些。
李晓华害怕死亡,他会回避一切危险的因素。
在他眼里,世界都是危险的。
那么他在最危险的时刻,一定会回到他觉得最安全的地方。只有在那里,才可以稍微缓解无穷无尽的恐惧。
“对于大多数人来说,最安全的地方最大概率是,”江宁希语气一顿,“家。他很可能回到了他自己的家里。”
林司言皱眉,“但是他家已经被我们封锁了,他还会回去自投罗网吗?”
——
冬日午后的阳光暖洋洋的,王晴打车到春江丽景小区,找到4号楼一单元,然后坐电梯到了7楼。
中途有很多人给她打电话,她都没有接。不用接也知道,都是她不爱听的。
自从上次警察找来了学校,辅导员觉得她给学校找了麻烦,于是最近老是找她的事,还让她父母唠叨她。室友也跟间谍似的,什么事都上报导员。
她突然不想上学了。她想跟李晔在一起。在这个世界上,只有李晔理解她。其他人都只会对她说教,逼她做个正常的、听话的乖学生、乖女儿。
江家人都不太喜欢江芷兰,连她父母明面上也更喜欢江宁希。
她那个势利的妈妈不止一次说过,如果她也能像江宁希那样,哄得爷爷把所有财产都给她该有多好啊。
这也是她讨厌江宁希的原因。江宁希是个孤儿,她应该受尽冷眼,她应该需要努力讨好所有人,活得小心翼翼,但所有爱都偏向她。
“宁宁姐,快过来帮我看牌。这次我又是地主,他们两个农民要来殴打我了。”屋子里传来表妹季安暖的求救声。
“我要去陪他们玩牌了。你要一起吗?”江宁希露出嘲讽的笑容,“哦,我忘了,你过去只会让大家扫兴。”
江宁希平时不会这么直白地攻击别人,但今天江芷兰惹到她了。
其实江宁希知道江芷兰讨厌她的原因。因为江芷兰的父母不爱她,她爸爸在外面还有私生子,她妈妈又是个自私强势的女人,她只有表现优秀才会得到短暂的爱。但她却没有勇气去怪自己的父母,所以只能把错归咎于江宁希这个假想敌。
江宁希的出现颠覆了她的认知,原来有些人不需非常优秀,不需要努力,就可以轻而易举地得到所有人的偏爱。
但江宁希能得到这么多爱,不是因为她幸运,而是因为她擅长索取。
爱会流向善于索取爱的人。
她进了屋,表妹季安暖正和两个表哥在打牌。
除了江芷兰,江家的小辈们都“不务正业”,学艺术的表哥江奕轩,搞喜剧的江奕明,以及热爱烤面包的季安暖……
江家的长辈们活在外公的高压教育下,他们的童年都不太幸福,所以他们对孩子实行快乐教育,尊重他们的爱好,让他们做自己喜欢的事。
季安暖他们偷听到了江宁希她们的对话,他们觉得江芷兰太过分了!
江宁希妈妈江向晴是江家的禁忌,大家都不敢提起。江向晴年轻的时候为了爱情离开江家,被男人抛弃后又成了疯子,后来还带着江宁希自杀。
江奕轩至今还记得第一次见到江宁希的场景。那时候她才六岁不到,爷爷把她带回来,她很瘦小,整个人脏兮兮的,丑丑的,脸上有淤青和疤痕。
警察说姑姑吞药自杀了,她自杀时,把江宁希也关在房间里,她跟尸体一起待了五天,后来还是邻居报警才把她救出来。
警察还说,姑姑发病时经常虐待她,还会把她关在阁楼里,她长期遭受虐待。
刚到江家时,江宁希总是怯生生地看着他们,眼睛里带着防备,像只被拔光刺的小刺猬,警惕但又毫无自保之力。
所以大家都会下意识地去偏爱她,连脾气不好的爷爷也对她格外宽容。
慢慢的,在爱里长大的她变成了现在骄傲自信的江宁希。
季安暖抱住江宁希的胳膊,安慰她,“宁宁姐,你别理大表姐,她看我们所有人都不顺眼。
上次她说我是一条胖米虫。哼,我又不爱吃米饭,我喜欢吃面包。我就学着你的语气纠正她,下次请叫我可爱的面包虫!哈哈哈,把她气得头都要冒烟了。”
江奕明道:“这个梗好,我要记录下来。”
江奕轩叹气道:“她说我没上进心,作为江家的长子长孙,每天就只会画画,还卖不出去,对象也找不到,简直是个废物。她比我爸还古板,我爸对我的要求也只是不要违法犯罪,不要乱搞男男关系。”
林司言他们在陈源海家的电脑里找到了他们机构的运营资料,包括员工信息,以及各种课程的报名人员信息。
报课名单的信息很详细,上面有学员的姓名、年龄、职业、联系方式和家庭住址。有了这些信息,排查起来就方便多了。
恐惧症的疗愈课一共办了三期,每期的主题都不同。第一期的主题很接地气——怕老婆恐惧症,学员都是事业小有成就的中年不自信男性。
后面两期的主题专业了一些。
王东学和张行财是三个月前报名这个疗愈班的,他们都是恐惧症疗愈班第二期课程的学员,这期针对的是昆虫恐惧症。这期有八个成员,除了他们两个,其他都是女性。
陈思敏是一个半月前报名的,她是恐惧症疗愈班第三期课程的学员,这期针对的是幽闭恐惧症和密集恐惧症。
两期的学员并没有重合的。
这三期课程的主讲老师都是陈源海,还有一位助理老师是李宁宁,她负责冥想疗愈部分,但她一个月前离职并去了外地,案发时并不在本地;另外还有两名助理,分别是李晓华和张玲。
张玲是本地人,35岁,已婚,原本是教瑜伽疗愈的,但因为有腿伤教不了瑜伽,只能当助理,平时负责学员的客服工作。
李晓华是外地人,男性,30岁,未婚,他原本是在广告公司上班,后来被裁员了,他就应聘到这个机构当助理,负责机构的海报制作,平时也要协助主讲老师展开活动,比如准备道具。
张玲的电话很快打通了,她答应过来警局做笔录。李晓华的电话打了半天,但一直没通。
林司言让唐进和苏欣慧挨个联系名单上的学员,让他们做笔录。
大部分学员都很快联系上了,少部分联系不上的,林司言让李光耀带着人挨个上门去找。
结合江宁希的侧写,以及三名受害者报班的时间,林司言筛选出了一些嫌疑人:分别是机构的课程顾问佟子良、聂帆、魏伟翔,助理老师周名聪和李晓华。
林司言派人去搜查他们的家,把他们家里的电子产品都检查一遍,看他们家里是否有同款VR眼镜。
最符合侧写的是李晓华,而且他还同时接触了三名受害者。但警方一直联系不上他。
林司言再次拨打了李晓华的电话,依旧没有人接听。
江宁希翻看着李晓华工作时的照片,他圆圆的脸上总是带着笑意,皮肤白皙,五官很好看,长得很有亲和力。
这样的人很容易获得别人的信任。
但他眼睛里却藏着忧郁,他似乎并不是真的开心。
林司言决定带着人去李晓华家看看情况,江宁希也申请跟着去。
“我们现在是去搜查现场,可能有危险,江顾问,你还是不要跟着去了。”林司言提醒道。
“放心,我预判危险的能力很强,我会躲得远远的。”江宁希自信道。
那个疗愈机构的员工信息显示,李晓华住在东城区边缘的春江丽景小区。
这是一个安迁小区,小区里住的都是附近村庄拆迁的村民,因为地理位置偏僻,再加上每户能分到两三套房子,这就导致小区的入住率不高,住的基本上是老人和小孩。
因为住户不肯交物业费,物业公司罢工了,小区门口没有保安,小区里也没有安装摄像头。
李晓华家在4号楼一单元的402室。
电梯是一梯两户型的。
到了门口,李光耀敲了很久的门,手都敲痛了,但是里面没有人回应,反而把邻居大妈给吵到了。
“敲什么敲,大白天的这么扰民你不缺德吗?我的宝贝孙女都被你吵醒了。”一个大妈抱着个婴儿出来了,她怀里的婴儿哇哇哭。
林司言他们出示了证件,并说明了来意。
大妈立刻客气了很多,“隔壁现在都没住人了,你们敲了也没用。”
林司言心里一紧,李晓华不会已经跑路了吧?
“你确定没有住人吗?”
“我也不确定。我偶尔见过李家村的那个小伙子来过套房子。他还带过他朋友回来。但是他好像不喜欢出门,我就住他隔壁,都没怎么见过他。
上次见他是上个星期日,我和我大孙子回家,正好跟他撞上了。他看起来病恹恹的,没什么精神。”
大妈突然慌了,“他不会出事了吧?”
上星期日是11月3日。
李光耀听后,立刻用肩膀撞门。
砰,砰,砰,他撞了很多下,但门纹丝不动。
这门很厚实,根本撞不开。
李光耀累的在一旁喘气。
林司言戴上手套,转了转门把手,检查了门锁,这是老式锁,很容易开。
林司言看向大妈,“阿姨,你家有废弃的硬卡片吗?比如不用的会员卡之类的?”
“有,我家有张理发店的会员卡,那个老板卷着我的会员费跑路了,我都消费不了。你等一下,我去帮你拿。”
江宁希诧异地看着他,“你要卡片干吗?”
“开锁。”
李光耀痛呼道:“林队,你会开锁,你干嘛不早说!害得我白撞了那么多下,胳膊都要断了。”
“谁让你做事总是那么急躁的,根本不给我机会说话。”林司言已经提醒过李光耀很多遍了,做事不要太急躁,他也吃过不少亏,但就是改不了。
江宁希有点意外:“这不是小偷才会的技能吗?”
“嗯,我跟小偷学的。”
“你学这个做什么?”
“撞门很痛、效率很低,而且有时候撞错了门还需要赔钱给屋主。”林司言一本正经地解释道。
“……”
大妈很快拿来了一张硬卡片。
林司言对着锁一通鼓捣,啪嗒一声,门锁开了。
屋子里很安静。
没有异味。
他们带上鞋套,小心翼翼地走进屋子里。
屋子的装修很整洁,但它也乱不起来,因为客厅里空荡荡的,几乎没有电器和家具,只有几个小凳子,简直可以用家徒四壁来形容。
但屋子十分干净整洁,陶瓷地板是都能照出人影。
客厅里没有人影。
林司言检查了浴室,也没有人。
江宁希惊讶地发现,浴室的水龙头被人用塑料胶带层层叠叠地包裹住了,根本没办法拧开。厨房里的水龙头也是这种情况。
只剩下卧室了。
林司言转动门把手。
咔嚓,门开了。
屋子里拉着窗帘,很黑,林司言打开灯。
啪嗒,灯亮了,屋子里就一张床,床上平躺着一个男人。
他皮肤干燥发黄,嘴唇发白、皲裂,眼眶凹陷,整个人犹如沉睡了一般。
正是他们要找的李晓华。
江宁希看到床上的李晓华,心里咯噔了一下,他不会死了吧?
电话那头还传来男人讨价还价的声音,“警察同志,我认罪态度这么好,能不能判轻点?”
“……”
林司言记得这个佟子良是课程顾问,严格来说,他并不符合江宁希的侧写。
佟子良很快就被带到了审讯室。他三十二岁,长相普通,个子矮矮的,穿着一件肥大的白色棉服。
见林司言和唐进走进来时,他焦急地说道:“警察同志,我认罪,我愿意积极退赃退赔。你们能不能算我自首?”
林司言在他对面坐下,“你认什么罪?”林司言已经能确定他不是凶手了。
凶手不可能这么蠢。
“你们不是都找到赃物了吗?就是那几个VR眼镜。”佟子良缩着脖子,小声道,“我又不懂法律,不知道算什么罪。”
“都进这里了,你还跟我打哑迷?”林司言瞪了他一眼,“老老实实、清清楚楚地描述一遍,你到底做了什么?”
佟子良吓了一大跳。
“半个月前,我们公司不是倒闭了吗,但是我半年的提成还没发呢,当月工资也没发,我就拿了公司的一些东西抵工资。这不违法吧?谁让他们不给我发工资的!我这是合理拿回我的血汗钱……”佟子良原本理直气壮的,但看到林司言那张冷漠的脸,声音越来越低。
林司言拍了拍桌子,“你确定你交代完整了吗?”
“没有……”
“继续交代。”
“这几台VR眼镜是在公司倒闭前,我偷偷顺回去的。之前我们机构举办了一个大型体验活动,人很多,我就趁乱拿走了一些设备,藏在了家里,但是还没来得及出手。”
“还有呢?”
“我还拿了公司的其他电子产品,已经卖掉了。我是偷东西了,但公司也欠我钱了,这些东西刚好可以抵我的工资。这不算犯罪吧?”
佟子良见林司言他们不说话,又哀求道:“可以不留案底吗?不然我儿子就没办法考公务员了。”
佟子良原本的策略是先积极认罪,这样算自首;然后再慢慢探警察的口风,看他们查出了多少赃物。查出的就认了,没查出的就不认。
林司言和唐进都很无语。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蠢的人。
林司言烦躁道:“你之前为什么乱认罪?”
“你们不是为了这事找我吗?我以为我积极认罪,可以坦白从宽。”
“……”
林司言让人检查了佟子良家搜查到的VR眼镜。里面的视频都是一样的,都是一些劣质的放松训练和冥想的视频,有些视频还带着其他机构的水印,一看就是网上下载的。
这应该是他们机构原装版的“疗愈镜”。
林司言训斥了李光耀一顿,这种错误犯的太低级了。事情还没弄清楚呢,就吵着说凶手抓到了,结果搞了个大乌龙,浪费他的时间。
李光耀自知理亏,只能站着挨训。他觉得这事也不能全怪他,他也没想到有人会没罪硬认啊,而且认罪过程极其油滑,他只能抓回来让林队审。
符合侧写的嫌疑人都挨个排查过了,也都排除了他们作案的可能性。
案子再次陷入了瓶颈。
最符合江宁希侧写的人是李晓华,但他偏偏又成了第四个受害者。
晚上回到家之后,江宁希想起了张玲的话。李晓华害怕的似乎不止是水。
他家里几乎没有电器——他可能害怕遭受电击。
他家里打扫得过于干净,有重度洁癖——他可能害怕细菌和昆虫。
李晓华还在昏迷中,他这条线暂时中断了,他们只能继续调查那个疗愈机构的其他员工。
林司言和江宁希叫来了另一位助理张玲问话。
她35岁,留着齐肩卷发,穿着打扮很时髦。
张玲说道:“王东学、陈思敏和张行财这三人我都认识,他们都是我们恐惧症疗愈班的学生。王东学和陈思敏课程没上完,就闹着要退课。我严重怀疑我们机构被查封,是他们两个人举报的!”
林司言问道:“他们几个人之间的关系怎么样?”
“这个没注意。但是他们好像没有交集吧。王东学就上了一节课,都没来得及了解其他学员,陈思敏跟他们两个不是一期的学员,应该不认识。”
“他们有跟哪个学员或工作人员的关系比较好吗?”
“王东学和陈思敏我不太了解。张行财跟我们的前台关系挺好的,他们还约饭了。”
江宁希问道:“张小姐,李晓华他害怕水吗?”
张玲道,“水?这我哪知道啊。但是李晓华胆子非常小,他一个大男人,过马路畏畏缩缩的,车不会开,船也不敢坐。不知道他是怎么长大的,跟个兔子一样,特别容易受到惊吓。”
“你见过他在公司里喝水吗?”
“见过几次。他肯定会喝水啊,不然他不就渴死了吗?”
“他是怎么喝的?”
张玲拿起她面前的纸杯,“就像我这样,端个杯子喝啊。”
江宁希问道:“你刚才说,他害怕的东西非常多,不仅仅害怕水?”
“是啊,他什么都怕,没有一点男子气概,胆子特别小。但他人特别好,人缘也很好,我们机构的人都很喜欢他,陈源海陈老师还要收他当徒弟呢。”
“你们机构不是有恐惧症疗愈班吗?他没有报班进行治疗吗?”
“警察同志,你们是不是忘了我们机构是怎么倒闭的?涉嫌诈骗罪啊!要是治疗效果有用,我们就不会被查封啊!陈老师他们就是会包装,其实啥也不会,他们甚至都不懂正经的心理学。”
“……”
江宁希问道:“你有遇到过比较特殊的学员吗?”
“有个叫陈永远的,人特别帅。”
“……我是指性格方面。”
“来我们这里的,性格都有问题。不然也不会花几万块报班啊。”张玲小声嘟囔道。
张玲的作案嫌疑基本被排除。一是因为她不符合侧写,二是没有在她家里找到可疑证据。
案发这段时间,她的儿子骑自行车摔断了腿,她每天都忙着在家里和医院两头跑,没有接近受害者的时间和精力。
技侦科的人检查了李晓华的电脑和手机,没有在里面找到可疑的物品。
“林队,这台电脑里没发现跟恐怖症有关的视频。”王小涛道。
林司言问道:“连课件资料都没有吗?”
“没有。他这台电脑好像是新的,没怎么使用过。”王小涛补充道。
林司言突然觉得李晓华有问题。他是陈源海的助理,负责恐惧症的疗愈班的,为什么他的电脑里没有关于恐惧症的资料?
这反而是欲盖弥彰。
这时,李光耀的电话就打过来了。他一大早就带着人去搜查其他嫌疑人的住所。
“林队,凶手抓到了!”李光耀激动地说道。
电话那头声音有些嘈杂,有女人的哭声,“警察同志,你们不能抓我老公啊,他可是我们家的顶梁柱啊。”
“我们在嫌疑人佟子良家里,搜查到了好多个VR眼镜。他看到我们找到了证据了,脸都刷白,立刻认罪了。”
江宁希道:“治疗恐惧症的最佳方法是系统脱敏。这种方法需要先确定患者的恐怖等级,然后依次让患者适应各个等级,最终战胜恐惧。
VR眼镜可以呈现比较真实的恐怖刺激,但又不具有危险性,让患者在一个安全的环境中适应恐惧物。”
林司言疑惑道:“难道凶手就是利用这个东西控制死者自杀的?”
“光靠这个,应该不足以做到。”江宁希道,“这只是治疗的辅助工具。真正核心的,是凶手的治疗计划。”
林司言让人去搜查了张行财家,在他家卧室的抽屉里,也找到了一台型号一样的VR眼镜。
这一发现,可以彻底确认,这三起案件是有联系的。三名死者家里都有型号一样的VR眼镜。
回到局里,林司言把那三个贴着名字标签的VR眼镜交给技侦科的张靖乔,“靖乔,麻烦帮忙检查一下这两部VR,删掉的东西也尽量恢复。”
“这不是用来玩游戏VR眼镜吗?配置还挺高的,价格可不低。”张靖乔道。
“很难买到吗?从销售渠道可以查到这两部VR眼镜的购买人吗?”林司言问道。
“不难买到。网购和实体店都可以买到,所以追查起来很麻烦。”
张靖乔检查了设备的序列号,他发现三个序列号末尾的数字很接近,虽然不是连着的,但都紧挨着,“林队,这三台设备很可能是集中采购的,它们属于同一批次。”
“能根据这个序列号找到购买者吗?”
“如果是大批量采购,为了更好进行售后服务,商家那里可能会有销售登记。”张靖乔道。
林司言安排李光耀和唐进去本市的VR眼镜售卖点调查售卖情况,又安排技侦科的人去调查网上的销售渠道。
他和江宁希则重新调查死者的社会关系,看看能不能找到他们共同认识的人。
技侦科的人已经检查了三名死者的手机,并没有筛选出可疑的聊天记录和联系人。
现在很多手机应用都有聊天功能,如果凶手不是在常用的社交软件联系的,那排查起来会非常困难。因为能聊天的应用实在太多了,而且还有各种在线论坛。
江宁希把那些手机拿过来,自己筛查聊天记录。
因为工作需要,这三名死者的聊天软件上都添加了很多用户。
王东学添加的大部分是学生家长和学校的老师,他都备注了,一目了然。没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
张行财的好友非常杂乱,没有备注姓名,他的聊天记录还被清空了。排查起来难度很大。
陈思敏添加的大部分是公司的员工,她给每个人都做了详细的备注。从通讯录中,并没有看出可疑联系人。
苏欣慧看到江宁希穿着军大衣,眼神微闪,“江顾问,你这件大衣该不会是林队的吧?”
江宁希叹气道:“是他的。很难看对不对?”
因为穿了这件不符合她气质的衣服,走在大街上回头率都高了好多,大家看她的目光都不对劲。好在她一向我行我素,根本不在意别人的目光。
苏欣慧关心道:“我这里有件棉服,要借给你穿吗?”
“不用,这件衣服挺保暖的。”江宁希正认真地翻看陈思敏的通话记录。
“你不觉得它太大了,有点漏风吗?”苏欣慧道。其实她想说的是跟江宁希的气质严重不搭。
“不漏风,虽然难看,但我可以将就穿着。”江宁希还没有穿过这么朴素无华的衣服,她觉得挺新鲜的。
“好吧。”
江宁希突然抬头看着苏欣慧,她好像发现了一个苏警官的小秘密。
“江顾问,怎么了?”苏欣慧被她看得心里有点慌。
“小苏警官,你喜欢你们林队吗?”
苏欣慧立刻上前捂住江宁希的嘴,她脸涨得通红,压低声音否认道:“没有,我才不喜欢我们林队,你不要胡说。”
“我没办法呼吸了。”
苏欣慧赶紧松开江宁希,她讨好道:“江顾问,你渴不渴,我给你倒杯热水吧。”
不等江宁希回答,她忙去拿纸杯,给江宁希倒了杯水,放到江宁希面前。
“水是冷的。”
“对不起,我重新给你倒一杯热水。”
“不用了,我不喝没有味道的白开水。”
“我给你点杯奶茶。”
“不要!”
苏欣慧脸垮了下来,哀求道:“江顾问,你可不可以替我保密?”
“我想跟你打听一点事。”
苏欣慧一脸坚定道:“我是不可能把林队的信息出卖给你的。”
“……是关于温法医的。”
“温法医平时就不爱搭理人,应该不是针对你。”苏欣慧满脸为难,“温法医很神秘,我对她了解也不多。我只知道她是江州医科大的硕士,单身未婚,工作能力很强。”
“没有别的了吗?”
“她不喜欢林队。”
“……”
“江顾问,你会替我保守秘密吗?”
“看你表现啦。”
江宁希翻看通话记录的手一顿,她发现自从半年前起,有一个备注为“助理张小姐”的电话号码每周五晚上五点多都会给她拨打电话,通话时长两分钟不到,非常有规律。
但一个月前开始,这位张小姐不再给她打电话。
江宁希回拨过去。
“您好,这里是灵心心理咨询室,请问我有什么能帮助到您的吗?”电话那头传来甜美热情的声音。
“我是江州市局的调查警员,请问您认识陈思敏小姐吗?”
“抱歉,我们对来访者的信息是绝对保密的,我不能告诉您相关的信息。”
江宁希道:“陈思敏遇害了,我想保密原则应该对凶杀案的受害者不起作用。”
对面沉默了一会,她说道:“根据咨询记录,陈小姐的确是我们这里的来访者,但一个月前,她已经结束了跟我们咨询师的咨访关系。”
“她因为什么来咨询的?”
“这个我不太清楚,我只是咨询师助理,负责安排咨询时间。如果您想知道更详细的内容,请来我们咨询室询问我们的心理治疗师陆明雅陆老师。”
“她明天有时间吗?”
“稍等,我再去确认一下安排表,”张小姐道,“有的,她明天上午十点之后有时间,需要我帮你预约见面时间吗?”
江宁希想了想,“先不用。”
挂了电话,江宁希道:“小苏警官,你帮我预约一下心理咨询吧。”
“我?为什么要我预约?”
“我刚给她打电话了,她能听出我的声音。”
“行。那你先告诉我,我该说什么。别到时候露馅了。”
江宁希预约了明天十点的心理治疗。
心理治疗师很擅长隐藏自己,江宁希想先伪装成恐惧症患者,探探这位陆老师的底细。
第二天,林司言到江宁希家楼下接她。
今天江宁希穿了件很厚的白色棉服,整个人鼓鼓的,看着可爱了不少。
林司言正要开口,江宁希就打断他,“今天我不是杏鲍菇。”
“我是想提醒你的,今天会升温,会比较热。”
“……”
江宁希又回去换了件大衣。
灵心心理咨询室是本市一家很有名的心理咨询室,在市中心的豪华写字楼里,里面有五位知名的心理咨询师,负责不同的领域。
在国内,心理咨询和心理治疗基本上都混为一谈,但心理咨询是给普通人提供的,针对的是一般心理问题;而心理治疗是给有严重心理问题的神经症患者提供的,比如焦虑症、抑郁症、强迫症等伴随躯体化反应的来访者。
陆明雅就是一位心理治疗师,她擅长治疗恐惧症。
“你确定你要伪装成恐惧症患者去试探她?万一她真的是凶手呢?”停稳车后,林司言再次确认道,“这种行为不会有危险吧?”
“这能有什么危险?在心理咨询室里,要是出现意外,死的一般是心理咨询师,或者,抑郁症患者。”
“我在咨询室外面等你,要是出事了你就摔东西,我听到后,就会来救你。”林司言叮嘱道。
“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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