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苏御周云若的其他类型小说《回春朝:大人害了相思病苏御周云若结局+番外小说》,由网络作家“望云际”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她闻言,哭得愈发难过,闫衡见状,一把将她揽进怀中。神情郁郁道:“云若你要体谅我的难处。”又道:“莫要说绝情的话来伤我,我自知出身配不上你,能娶你,已是我三生求来的福气。所以我无论做什么,都会首先考虑你。”“所谋的一切,也全都是为你!”他衣服上的那股馥郁芳香,让她皱紧了眉头。趁他不备,倏地从他腰间抽出那把匕首,猛地退开身来。一瞬间将匕首横在细白的脖子上,她神色悲戚又决绝地对他道:“可我今日被那淫贼轻薄,失了清誉,你定是介意的。”“与其将来被你嫌弃,我还不如现在就自我了断。”闫衡顿时大惊失色,手脚慌乱道:“那张大富都交代了,他只是抱了你一下,什么都没做,这算哪门子失清誉。快将匕首放下。”她不听,她偏要将匕首往脖子上搁。“姑奶奶,我求你了...
《回春朝:大人害了相思病苏御周云若结局+番外小说》精彩片段
她闻言,哭得愈发难过,闫衡见状,一把将她揽进怀中。
神情郁郁道:“云若你要体谅我的难处。”
又道:“莫要说绝情的话来伤我,我自知出身配不上你,能娶你,已是我三生求来的福气。所以我无论做什么,都会首先考虑你。”
“所谋的一切,也全都是为你!”
他衣服上的那股馥郁芳香,让她皱紧了眉头。
趁他不备,倏地从他腰间抽出那把匕首,猛地退开身来。
一瞬间将匕首横在细白的脖子上,她神色悲戚又决绝地对他道:“可我今日被那淫贼轻薄,失了清誉,你定是介意的。”
“与其将来被你嫌弃,我还不如现在就自我了断。”
闫衡顿时大惊失色,手脚慌乱道:“那张大富都交代了,他只是抱了你一下,什么都没做,这算哪门子失清誉。快将匕首放下。”
她不听,她偏要将匕首往脖子上搁。
“姑奶奶,我求你了。你要有个好歹,让我和昭儿怎么活。”
眼见那匕首将要划破了她的肌肤,他顿时双膝一跪。
此刻,那双细长的眸子,急得通红:“到底要我怎么做,你才肯相信我?”
她泪眼婆娑地望着他道:“你既这样说,那我便问你,一万两银子与我,哪个在你心里最重?”
闻言,他愣了愣。
聪明如他,此刻心里已经在盘算了。
下一刻,他换了副神情说道:“我对你的珍重,岂是银钱可以衡量的。要他一万两,也是不忍你为钱忧愁,你这般问我,还是小瞧我。”
说罢,起身掏出一叠厚厚的银票,递到她面前。
盯着她的眼睛道:“我不是那等利欲熏心的人,那狗东西家中只有五千两,都在这里了,剩下的他三日付清。”
一瞬间拿过银票,她使劲压了压嘴角。
此时,闫衡看着空唠唠的手,眸底不觉划过一抹郁色。
夺过她手里的刀,瞪着眼不悦道:“何须这般试探我。你这样,跟拿刀捅我的心有何区别。”
到手的银子没了,可不是跟捅了心一般疼。
瞧着他郁结的模样,她嘴角上扬有些憋不住,忙捂住脸故作伤心地哭起来。
哭得他脑瓜疼,无奈道:“好了,好了,我不说了,你莫哭了。”
闫衡思忖,她不是个爱抹眼泪的人,最近却频频落泪,又联想到她这几日对自己的忽冷忽热。
这一切好像都是从崔盈盈进门后,才开始的。
可自己也没有落了把柄给她,心下一叹,怕是那天他情急之下抱走了崔盈盈,她瞧了闹心,故意与自己置气呢!
今晚的留下来,好好安抚她了。
一把揽过她的腰,闻着她身上清雅的香气,好久没碰了,即便刚泄完欲,这会儿又起了欲念。
火急火燎的就要将人带上床。
她猛然推开他,捂着鼻子道:“你身上有味道。”
闻言,他有些心虚,低头朝肩头嗅了嗅。
忽然将衣服一脱,大手一捞,便将她带到床上,霸道地压着她,见她反抗,只当是欲拒还迎。
欲火难耐时,被子里突然伸出一个小脑袋。
咧着豁牙的嘴,好奇地问:“爹~你在干什么?”
“························”
突兀的童音,直接让他愣住了。
大眼瞪小眼,闫昭嘿嘿一笑,一下子就从被子里钻出来,
“爹~”
闫衡顿时黑了脸,一把将他扯下来,自己也大刀阔斧地坐起身。
没好气道:“回你屋里去。”
他一挑眉:“先来后到的规矩你懂不懂?我先来的。”
说罢,撅起屁股又钻进被窝中。
闫衡正要发作他,突然门外传来顺子的声音。
“大爷,军中急招。”
他闻言,有些泄气地捡起衣服,回头看了周云若一眼:“今晚怕是回不来了,你不必等我。”
说罢,也不等她回话,扭头离开。
周云若揉了揉额头,神色凝重。
今夜虽免遭他的魔爪,可以后怎么办?夫妻间这种事,便是她拒绝,以他的性子,犯起浑来,定会对自己用强。
她长长地呼了一口气,经此一事,和离怕是还要等些日子。
周家对闫衡来说不仅是靠山,更是他此时往上爬的阶梯。他一定不肯轻易放自己离开。只有坐实了他的罪,才能逼着他放手。
一夜辗转反侧。
次日,周云若特意穿上那件留仙裙,一张圆圆的鹅蛋脸,略施粉黛,肤如凝脂,眉弯秀目,雍容柔美。
她的美,更胜在神韵。
走至外院,见闫昭与崔盈盈混在一处玩解蹦蹦,一根红线在她指尖交织翻成不同的花样,逗的闫昭笑个不停。
瞧瞧,就算重来一世,他二人的关系也终究会其乐融融。
闫昭对上她的眼,想到她昨夜将自己赶出屋门,冷眼一瞥,扭过头,理都不理她。
好得很,这般她也能走得更加坚定。
皇宫外的长明街,是京都最繁华的地界,那里是贵族豪门的聚集地。
中郎将府就坐落在长明街的末尾。
石霞扶她下了马车,身着华服的夫人们,正络绎不绝地进到府内。
熟识的官家夫人互相打着招呼,她这般的生面孔,又生得这般好相貌,自是引起了她们的注意。
见她气度不凡,都以为是哪家新贵家眷,有几位夫人率先对她露出友善的笑来。
只是当听到门人大声通报:“禁军校尉闫家前来祝寿。”
俱是收了笑脸,身子一转,瞧都不瞧她一眼了。
经历过的人,心境大不相同,此时一双明眸宠辱不惊,举止投足落落大方,气度上已胜了她们。
上一世,就算闫衡遇到了那个让他爱惨了的女子,也只是以平妻迎她入门,这闫家主母的位子他始终未动,兴许是在她面前发多了毒誓,怕遭雷劈。
这一世,这位置她要拱手相让。
望着头顶这方门边,那“常”字格外显眼。
踏过步阶,锦色裙摆飘飘,风姿翩翩。
矗立在水榭旁的男子,痴痴望着那道倩影,不觉咽了咽口水,忙对小厮道:“二能,快去给爷查查这女子的来历。”
二能歪嘴笑道:“是,国舅爷稍等片刻,小的马上将那女子的身家背景调查来。”
眼见那抹绝俗的身影消失,他急的一脚踹去:“啰里巴嗦,快给老子去查。”
二能歪嘴哎呦一声,忙抚着屁股跑开。
不消一刻,二能便跑来,将打听来的消息一股脑地说给他听。
国舅爷疑惑道:“她夫君当真只是一个校尉?”
说罢,牵着玉姐儿的手,朝另一边走去。
玉姐握了握她的手,仰起头含着泪道:“姑姑,那是我母亲亲手绣给我的荷包,我舍不得。”
闻言,她目光看向池子里飘起的荷包,又见一棵柳树,朝池中横了一根粗枝。
心中有了主意,温声对她道:“别难过,姑姑去给你捡来。”
她爬上柳树,脚落到那根粗枝上,俯下身子,伸着手去够。
上方的水廊处,突然传出一声呼喊:“你做什么去,快回来。”
扭头一看,竟是伯父,他朝下探着身子,一脸担忧。
熟悉的面孔,隔世再见,她掩不住心头一阵悸动,脚下一滑,身子就是一歪,她忙抱着那根粗枝,姿势不雅,见伯父瞪大了双眼,一脸惊色。忙朝他喊道:“伯父,您别紧张,我心里有数的。”
说罢,身子往前一倾,伸手就从水中捞起荷包,上了岸,将荷包放入玉姐儿的手中,交代一番,就慌着朝上方长廊奔去。
行至拐角处,差点与一人迎面撞上,心下一惊,又一股淡雅的墨香混着草木的清新充斥在鼻间。
抬头望去,她瞬间呆愣了。
那男子锦袍玉带,阳光下光华流转。
“大胆~还不退开。”
旁边响起一声呵斥,下意识后退几步。脑袋微微发热。
察觉上方那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耳边又倏地响起伯父的声音:“莽莽撞撞,成何体统。”
“都是做娘的人了,还往那树上爬,小时候还没爬够,回头我就把那树砍了。”
想着旁边还有外人在,周云若面颊一红,忙对伯父眨眨眼。
抬眸间瞥见那米家铺子里的冷傲少年,他立在他的身后,此时正恼怒地盯着自己,想起那日官轿中的男子,周云若恍然大悟。
是了,天下能这般风姿的男子,除了苏御,再找不出第二个了。
眼前不凡的男子,面容俊美,一双精致的桃花眼,本该给人温柔无辜之感,偏生又生得狭长,黑眸如寒星般璀璨。初看温柔,细看清冷,如高岭之花,高不可攀。
饶是活了两世的周云若,也是第一次这般近距离瞧他。那埋藏在心底久远的悸动,似有松动。
她曾恋慕苏御这件事,伯父当然知道,此时见她这副模样,心道不妙。
忙干咳了两声,对苏御道:“大人,下官新得了一幅墨宝,还想请您品鉴一番。“
他闻言微微点头,目光不再停留。
矜贵的男子抬步离去,月白色的锦袍迎着微风轻轻拂动。不染一丝尘埃。若说她一生的不幸,是因为嫁错了人,那导致她去平洲的原因便是他。
她恋慕他的事,不知是谁传到了婶婶耳中,她自进门便与母亲不和,由此当众奚落母亲,那时又正逢哥哥春闱落第。
母亲觉得颜面扫地,一怒之下,执拗地带着他们回了祖居平州。之后遇见了闫衡。想到此眉间一沉,又见那跟在他身后的少年郎,突然回头,瞪了她一眼,那一脸鄙夷,令她顿时也冷了脸,朝他翻去个白眼,转身离开。
吩咐车夫,去往城南的牙行,一路上想着苏御的脸。心中好似搅了一团丝线,掀开车帘吹了好一会冷风,才静下心绪。
到了牙行,说明要求,牙人引她到了后院。
一排茅草搭起的简易棚子里,大概有十几个女子。
牙人殷勤地介绍道:“贵人,这些人都是做惯粗活的,力气绝对有,您放心挑。”
记得上一世,石霞曾与自己说过,她是今年被卖来京都的。
具体哪家牙行,她也不清楚。
一一看过去,周云若蹙了蹙眉心,对牙人摇摇头道:“我要个子高的,会功夫的。”
牙人思考片刻,有些顾虑道:“您这要求有点高,不过倒真有这么一个人,就是这性子太烈了,不好驯服,小人怕她惊扰了贵人。”
她闻言一喜道:“不打紧,先带来让我瞧瞧。”
牙人立即招来两个魁梧汉子,吩咐道:“去将那下相来的母夜叉带来。”
两个汉子一听,面露难色,其中一人苦着脸道:“那娘们力气可大,俺哥俩好不容易才把她关进铁笼里,这会子要放出来,怕招架不住啊!”
牙人面露不悦,指着他们骂道:“一个两个都是怂包,连个娘们都制不住,白吃咱家粮食。”
两个汉子,挨了骂也不气,递上一串钥匙,笑道:“大哥,那就劳烦您带着贵人亲自走一趟了。”
牙人接过钥匙,恶狠狠的瞪了他们两眼,好不容易有人敢接这块烫手山药,这会子可不能退却。
转头换上笑脸道:“贵人请随小的来。”
她跟随牙人走进一处石屋,门一开,光线照进昏暗的室内。
只见一名身材不弱与男子的女子,被关在特制的铁笼内。女子见了人来,嘶哑着喉咙破口大骂:“不要脸的贼人,我是良家子,若要我给人为奴为婢,我宁死不从。”
周云若盯着女子熟悉的面容,心口一酸,眼泪差点就落下来。
忍下泪意,她冷声朝牙人喝道:“你敢强卖良籍。”
牙人连连摆手道:“国法当前,可不敢行这违律之事。这女子是被婆家卖来的,小人这里有她公婆签字画押的凭证。出嫁从夫,她死了夫君,又没生育,身家自是婆家说的算,这买卖我们也是做得合规合法。”
石霞听罢,顿时捶胸嚎啕大哭:“爹啊~这就是你为女儿找的好婆家,你走南闯北,做了一辈子镖师,若泉下有知,见女儿如牲畜般被他们买卖作践,怕是恨不能杀了他全家。”
周云若同样痛恨这世道的不公。
难道一纸婚书,就可以定人一生?
出嫁从夫,夫死从子,若无子,生死便皆有婆家人掌控。
凭什么?
自己丈夫混账,儿子不孝,一生被困在万劫地狱里,一生任由蹉跎,又凭什么?
她不服,老天爷既让她重活一次,她便要撞碎这万劫地狱,争个公道来。
“别哭,你的公道我来替你讨。”
痛!浑身都痛!
她这把老骨头怕是要散架了,跌在潮湿阴冷的地上,树皮似的枯手,抬了又落。屋门近在咫尺,却是怎么也够不到。
门外的闲聊声传入阴暗的老屋里。
“你说里面那个老东西还能撑几天?”
“没撑头了,昨儿还吐血了,我估摸着也就这两天的事。”
“死了好,死了咱们也能解脱了。”
“大老爷也是心狠,亲娘都快死了,也不来瞧一眼。”
“还不是这老东西心肠歹毒!听府里老人说,大老爷小时候没少受她虐待。拇指粗的竹棍不知道被她打断了多少根。天底下哪有这样当娘的。”
“也是可怜的,丈夫活时厌弃她,如今亲儿子也不管她,这主母日子过得,还不如咱们下人呢!”
“可怜也是活该,她若不是把事做绝了,怎会同时被丈夫和儿子厌弃。”
有人叹道:“也算是报应了。”
屋内,她五指扣着阴冷的地砖,骨节都扭曲了。
这满腔的冤屈,她要向何处去诉?
喉咙哽了又哽,脑海里闪过大婚时的画面,久远而刻骨。她一袭耀眼的嫁衣,被他执着手,满心欢喜。
他字字铿锵,句句真挚。对她许下了一生的重诺。
何其可笑啊!她竟信了那样一个薄情寡义的人。
她这一生的不幸皆始于他。
嘴里发出衰弱的叹息,活到八十岁,全是悔恨。
............
凛冽的寒风吹打树梢,寂夜里声似鬼泣。
屋内桌上燃着一盏小灯,铜镜中映出女子洁白细腻的脸庞。长发乌黑浓密。
八十岁老妪竟重回到了碧玉年华。
恍若大梦一场,又真切万分。
火盆里燃着炭火,室内温暖,即便此刻光着脚着地,也不觉的冷。
她有些恍惚。
目光落在旁边小几上,一双做了半截的孩童云靴映入眼帘,顿觉心尖刺痛。
耳边仿佛响起他的咆哮。
“上辈子造了大孽,才会托生到你这种人的肚子里。你根本不配做我的母亲。”
眼眶红了良久,她一把拿起丢入炭盆里,凝视着升起的烟雾,神色异常沉冷。
“不孝子~”
前世他那混账的爹死后,他对外以养病为由将她送去京郊庄子,从此对她不闻不问,就连下人们也见风使舵开始苛待她。
直到死,她也没能等来他。
如今,重来一回,她不会再管他。顽劣也罢,荒废学业也罢,燃尽自身也暖不热的人,就由他去。
待回了神,方觉饥饿难耐。天还未至卯时,周云若唤来守夜的下人,命人端来了吃食。
丫鬟秋蝶端来一碗鸡丝咸粥,一碟羊肉蒸包,轻声道:“夫人,这个时辰厨房里只余这些了。”
周云若打量她,长脸儿,水蛇腰。
自己的这个贴身丫鬟可不简单。妻不如妾,妾不如偷。
时间有些久远了,这人是怎么死的?认真回忆起来,倒也是个可怜的。
那年腊月里,闫衡深夜饮酒归来,进到她的院子,却不是来找她的。
他熟门熟路的进了这丫鬟的房间,不知折腾了多久,哭喊声惊醒了一院子的人。
待她推开隔壁屋门,血腥气扑面而来,她的好夫君衣衫大敞。
那秋蝶摊在地上,不住哀嚎。
“将军~奴怀了您的孩子,您这般孟浪。是要奴的命啊!”
闫衡被当众揭了丑事,恼羞成怒,将人关进柴房里,也不给医治。
腊月里天寒地冻,第二日秋蝶的尸体便被下人一卷草席裹了,扔去乱葬岗。
打发她老子娘几个银锭子,此事便了了。
收回视线,她专心吃着眼前的食物。油滋滋的羊肉掺杂着胡萝卜的香甜,一口下去,满足极了。
又一碗暖粥下肚,抚了肠胃。她死前要是也有这一碗热粥喝该多好。饿着肚子死可真不好受。
秋蝶收了碗筷,近身道:“奴婢伺候夫人洗漱,卯时少爷也该晨读了。”
她倒是忘了,十五年如一日,无论是酷暑寒冬,刮风下雨,卯时一到,自己都要亲自看着那不孝子背书。
此刻,她眉眼一冷,沉声道:“吩咐下去,以后卯时任何人不得扰我休息。”
秋蝶闻言,疑惑着朝她望去,恰好与周云若的冷眸对上,片刻惶恐,迅速恢复镇定。低头道:“奴婢知道了。”
天将白,下值的闫衡一身寒气进了暖室,他解下披风,一身墨色铠甲未及卸下,就钻进了床帏。
睡梦之中,周云若被压的喘不过气,只觉一双粗粝的大手游走在她的腰间,颈间一股湿热。这种感觉太熟悉了。
顿时睡意全无,猛的睁开眼睛,一句“老混账”差点脱口而出。
毫不犹豫的扬手打去。刹那间双拳被大手包裹,用力压在头顶上方。
男人此时正值壮年,俨然不是他暮年时苍老无力的模样。
他眼中染了情欲,声音略微低沉:“是我,这几日未见想的紧,乖~给爷满足一次。”
周云若忍不住胸口泛出一阵恶心,她十七岁嫁给他,整整六十载。
他跟多少女人有过肌肤之亲,自己手指头加脚趾头全都算一块儿也数不过来。
记忆最近的便是他七十岁时,还买了个十五岁小姑娘,放入房中夜夜亵玩。
如此混账之人,便是重返年轻俊颜,也让她遍体恶寒。
她挣了挣,清晰看到他面部神经细微的变化,他不高兴了。
“你不想我?”
如今周云若不过二十三的年龄,姿容正盛,京中同龄的妇人中,不说冠绝,也是拔尖。
要说闫衡彻底厌烦她,也是几年后的事了。
此刻双手被禁锢,她动弹不得,想了想道:“我葵水来了,不方便。”两人间距被拉进了。
温热的呼吸近在咫尺,他将信将疑,紧紧盯着她的面容,想瞧出些什么。
忽然勾唇一笑:“是真还是假。”对比她的惊慌,他神色满是玩味。
健壮的臂腕一收,崔盈盈顺势躺在他的臂弯中,窗外明月清冷,屋内欲火缠身。
让窗外偷听的秋蝶浑身燥热。
她微张着唇,脸上泛起潮热。
清晨露浓,天阴沉。闫家人陆续起了身,秋蝶端着一盆清水,进了崔盈盈的屋子。
见崔盈盈神态自若,穿戴整洁,若不是瞧见床上被褥凌乱,她都要以为昨晚是一场梦了。
将水盆放在架子上,语气生硬道:“崔姨娘请洗漱。”
崔盈盈走上前,刚把双手没进去,又倏地拔出来。惊呼道:“好凉,怎么是冰水?”
秋蝶冷冷瞥了她一眼。
崔盈盈见状,心生恼怒:“我小月子都未出,你给我用冰水,是要害死我啊。”
秋蝶心里恨恨骂道,娼妇~还有脸说自己没出小月子。
都能和男人睡觉,一点子冰水倒矫情起来了。
秋蝶盯着她反驳道:“这水是从厨房取的,和夫人们用的出自一锅,姨娘要说是冰的,奴婢也没法。”
说罢,转身就走。
崔盈盈气得一把掀翻了水盆,狗仗人势的东西,和她主子一样蔫坏。
早饭后,夏婆子将秋蝶得罪崔盈盈的事告诉了周云若。不一会秋蝶来给她请安。
她抿了一口茶,语气淡淡道:“听夏婆子说,你给崔姨娘用冰水,可有此事啊?”
秋蝶闻言,暗暗瞪了一眼夏婆子,又忙辩解道:“夫人,您别信夏婆子的话,奴婢全心照顾姨娘,是姨娘她········”
见她话语一顿,周云若打量了她一眼,而后目光定在她收紧的五指上,沉声道:“她怎么了?”
“她··她因为奴婢是您的丫鬟,处处针对。”
周云若听了,嘴角勾出冷笑,拿别人当枪使,可惜,这招已被她用过了。
她挑起眉眼,轻声道:“不过一个妾室,还不值得我为她动怒,若不是顾念着二房,谁爱搭理她。”
“把你分内的事做好了,她若鸡蛋里挑骨头,也不必处处忍她。”
说罢,看向夏婆子,冷斥道:“白活一把年纪,里外都不分,咱们院里的人被凭白污蔑,你不想着替她说话,还落井下石,该打。”
话音刚落,双福上前就给她一嘴巴子。
夏婆子瞬间捂着嘴,又惊又怒。
周云若蹙起眉头,瞥了一眼双福道:“我不过随口一说,谁叫你真打了。”
双福仰着脸,朝她憨笑两声。
周云若扭头就对夏婆子说:“罢了,权当给你个警醒,下次胳膊肘再往外拐,便是我不说,你瞅瞅,她们可能容你?”
此时,秋蝶与双福她们站成了一线,倶冷眼瞪着夏婆子。
这下干吃黄连,有苦也得咽。夏婆子只能耷拉着脑袋,捂着老脸,灰溜溜退出屋子。
待秋蝶也出门,石霞沉着脸进来,在周云若的耳边悄声说道:“大爷昨夜去了崔盈盈房中,凌晨才出来。”
周云若垂下眼眸,身子歪在长榻上,手轻轻地拨弄着茶盖。
石霞见她沉默不语,以为是伤心过了头。心中替她愤愤不平。
眼中不由地泛起冷芒,压着嗓子道:“只要主子一声令下,我今晚就将她绑了。”
周云若顿时掀起眼皮,问她:“绑起来杀了吗?”
不待人答,轻笑道:“杀了她,明天还有别人,后天,大后天,杀得过来吗?他哪里配我为他背上因果。”
“随他去吧,天生爱吃屎的狗,看不住的。”
说罢,视线越过窗口看向隔壁的宅子,又在石霞耳边低语了两句,石霞闻言,面色愈发沉冷。
走出屋子后,回想刚刚主子的交代,心中愤懑,这种男人,还不如死了好。
屋内,双福重新斟了一杯茶端给她,又从胸前的衣襟里,掏出一小包栗子糖,问也不问,便往她嘴中塞了颗。
“主子,他不疼你,我们疼你。”
见她露出一丝笑意,又道:“我祖母活着的时候常说,人活一世最难求圆满。男人不好,子孙必好,总能占着一样。”
闻言,周云若无力的笑了笑,甜味在嘴中散开,却在心里蔓延出苦味,她是一样也没占着啊!
京都的冬日是湿冷的,阴沉的天空,不一会就洋洋洒洒地飘起雪花,周云若取出一条雪白的兔毛领子,这还是离开平洲时,哥哥送她的。
戴在脖子上又暖又柔软,此时站在屋檐下,伸出白嫩的手。
没有难看的老年斑,也没有皱纹,多好的年华。
忽然,守门的下人匆匆忙忙地向她跑来,脚未站稳,便气喘吁吁的说道:“夫人,刚刚有人来报信,少爷在书院打了人,让您赶紧过去。”
周云若一怔,记忆中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几十年了,不提真想不起来。
又听下人报:“那人说,对方是魏家的子侄,还······还说见了血,小的已让人去寻大爷,可这正当值的时候,怕大爷去晚了,少爷吃亏。”
哼!吃亏?上着魏家的学堂,还敢打魏家的子侄。
他是在平洲嚣张惯了,到了京都还以为他爹是原来的土霸王,没人敢惹。
这回碰个硬茬,对方可不是好缠的。当年为保闫昭的学业,她委曲求全,便是被那魏家人羞辱了,也含笑受着。
如今想来,愈加憋闷。
此时,下人见她不动,急道:“夫人,马车已在门外备好,老爷让你快些去呢!”
周云若一听,心里顿时生起一股恼意。平日里爹好,祖父更好,这会子怎么不去替他出头了。
他们惯出来的小浑蛋,惹出了祸,就将她这个当娘推出去挡灾。
待事后,她去管教儿子,他们一家子又会来充好人,指责她不疼孩子。
这也是前世,闫昭讨厌她的原因之一。
书院门前
漫天的大雪停了,脚缓缓落在洁白的雪地上,故意放慢了速度。
身后跟着石霞与双福。
本是一刻钟的脚程,她愣是走了半个时辰。待她走到学堂前,一眼便望见雪地里跪着的闫昭。
只见闫昭半边脸上,布满指印,又红又肿,嘴角还留有未擦的血迹。
此时,屋外下人禀报:“大爷,院外有人找。”
闫衡的眉宇间生出些许煞气,不耐烦道:“没眼力劲儿的蠢东西,爷这会子谁都不见。”
“可是......”
就在下人欲言又止间,一阵女子的哭声突兀的传入房中。
因着闫衡刚从平洲调入宫中做禁军,闫家在京中没有根基,他如今只是个小小校尉。
住的还是城北不起眼的二进小院子,大门外动静稍大些,立刻就传入内院。
闫衡闻声,麻利的起身出了床帏。背对着她一边穿鞋一边道:“今日天气格外冷,你莫出去了,应是市井妇人与下人撒泼,我去瞧瞧,马上回来。”
他声色听起来淡定,可长腿迈出的步伐却稍显急,一呼一吸之间人就消失在门口。
周云若扯了扯嘴角,露出嘲讽的意味。她起了身,一根玉簪随意挽起长发,看起来也别有一番韵味。
秋蝶磨磨蹭蹭的给她拿来了一件长斗篷。嘴里念道:“夫人,大爷刚才嘱咐,怕您着凉,不叫您出去。”
周云若下意识皱眉,脸色阴沉,冷冷道:“认清谁是你的主子,别忘了你是从周家跟来的,连同你老子娘身契都是周家的。”
秋蝶闻言,登时双膝跪地,低头咬着唇,声音微颤:“夫人息怒,奴婢知错了。”
周云若板着脸,一言不发走出屋子。
此时正值已时,这条街虽不繁华,可门外经过的货郎和采买的行人却不间断。
门外,闫衡正与一名女子低声说着什么。在他高大身姿的衬托下,女子显得尤为玲珑纤细。
路过的行人,时不时看向他们。女子红着眼眶轻声抽泣。闫衡急的扯了她一把,她就是死拧着身子不动。
周云若走进了,声音清亮唤道:“夫君~”
闫衡忙向她看去,不等她问,温声解释道:“她是我下属的遗孀,那人在军中突发急症死了,家人没领到抚恤金,这才闹到我跟前来。”
他最擅长深情的与她说谎话
她低声道:“也是个可怜人,夫君还是该帮衬的。”
转而看着她道:“瞧人冻的,快进屋暖和一会。”
女子缓缓抬起头望她,一双剪水眸,盈盈泪花闪烁其中,小巧的鼻头顶着寒风微微泛红,嘴唇如鲜艳的樱桃,在这深沉的冬日里,格外引人注目。
“夫君你瞧还是个美人呢!”
闫衡抿了抿唇,没有接话。
周云若不着痕迹的瞥了她一眼,这朵娇花不仅长得美,手段也够阴,不然她一个外室怎能蛰伏多年。待将来他做了宣武将军,再也不用顾忌周家了。
她携子进门,一跃成为贵妾。
此时周云若盯着女子,一脸惋惜地摇摇头:“可惜了,如今却是死了男人的寡妇,将来可怎么活呦!”
余光捕捉到闫衡眼中一闪而过异色,周云若心中冷笑。
闫衡能进京入职,那是她向伯父求来的。
她父亲与大伯皆是元承十年的三甲进士,可惜天妒英才,父亲英年早逝,好在大伯官运畅通,如今在炙手可热的吏部任职。
因着这层关系在,他如今也只敢在外偷腥。
只见他伸出长臂,将她揽了过去,常年握刀的粗粝大手,替她紧了紧斗篷的系带。
“夫人莫要忧心,人各有命,既然你开了口,我便勉为其难,陪她去兵部走一趟,念着人情面子多少也能给些。天冷,你先回屋。”
见她看向自己,他脸上自然露出一抹微笑,低沉的声线故意放慢,在她耳边轻声哄道:“乖~回来时给你带聚福楼的蜜炙鸭子。”
不可否认闫衡年轻时候是好看的,他身形本就修长而挺拔,穿上禁军武服更添英武。
白皙的皮肤无论太阳怎么晒也晒不黑。这在武官中极其少见的。
这会子不管他对自己多么宠爱有加,周云若都不会陶醉其中。
因为她见过他的下流肮脏,也见过他衰老时,酒色寖淫下油腻且松垮的一身臭皮囊。
更忘不了,他狼心狗肺搂着别的女人,嘲笑她昨日黄花,不自知。
没让她下堂已是恩典。
眉间沉色一转,周云若对上他的笑脸:“夫君,你待我真好。”
闫衡闻言,轻轻点头。与他并肩而立,外人看着大概会觉得二人郎才女貌,很是般配。
想起他的手还搭在自己肩头,装做不经意的错开身子。
看了眼那名女子,见她眼圈都红了,手里那条泪水打湿的帕子被她捏成了一团。指关节因用力泛白,本是淡淡的青筋,此刻显得格外清晰。
前世她信了他这套说辞,由着她被安置在外面。
微微一笑,说道:“同为女人,她的处境真让人同情。夫君,咱们让她进来喝口热汤,暖暖身子再去也不迟。”
闫衡摇头道:“她现下应是没心情喝汤,还是早些去吧!”
回头见那女子还不移步,他沉了脸道:“还不快跟上,耽搁了爷的事,再不管你。”
女子闻言,满脸苦涩,裙下小脚跟上他的步伐。
周云若低眉冷笑,回身看了一眼秋蝶。将人招到身旁,附耳低语了几句。
秋蝶闻言神色一凛,看向那女子的背影,眸中多了一抹厉色。而后偷偷尾随了去。
过了午时才回到闫宅,神色忿然的将看到的全都回禀了周云若。
周云若招来几名小厮,动身前往。
城西槐花巷,她一把推开院门,带着人气势汹汹的快步朝里面走去。他的随从见了,忙大喊一声:“夫人,您怎么来了?”
她一把推开他,踹开屋门。
只见那女子坐在床边,闫衡站在一旁,细看腰间的墨色束带,有些松散。他神色略显镇静。
她骤然提高嗓门,指着他高声道:“闫衡你敢私养外室~”
他反应快,上前矢口否认:“没影的事,云若你听我····”
“啪~”
她可不听骗人的鬼话,一巴掌甩过去,顺带用指甲刮破他的脸。
前世闫家对外故意制造她是母老虎的谣言。既是承了这母老虎的威名,她便做个真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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