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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海月明珠有泪前文+后续

傅雪辞 著

女频言情连载

到达沈家时,庄牧风正好从厨房里出来,脸上扬着柔顺无害的笑。“大哥,为了庆祝你出院,我做了些菜。”“大哥尝尝呗。”沈云谏望向餐桌,鱼、虾、螃蟹、扇贝……全是海鲜。沈父沈母满脸骄傲赞许,并不觉得这些菜有什么问题。“大哥不吃吗?”庄牧风的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般掉落:“大哥果然还是不肯接受阿风,是不是阿风哪里做得不够好?”“沈云谏!”沈父当场摔了筷子,“就算你对阿风有再多的不满,他也是沈家的儿子,是你的弟弟!”“叫你吃你就吃!”沈母失望摇头:“云谏,你太任性了。”沈听眠眉头皱得更紧了:“阿风忙活一整天,你哪怕象征性吃一口,很难吗?”是啊,很难吗?他三岁那年就因为海鲜过敏进医院抢救过了。他们不记得了。“我不吃。”“沈云谏!”沈父拍桌而起。在他那...

主角:傅雪辞沈云   更新:2025-01-15 14:4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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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傅雪辞沈云的女频言情小说《沧海月明珠有泪前文+后续》,由网络作家“傅雪辞”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到达沈家时,庄牧风正好从厨房里出来,脸上扬着柔顺无害的笑。“大哥,为了庆祝你出院,我做了些菜。”“大哥尝尝呗。”沈云谏望向餐桌,鱼、虾、螃蟹、扇贝……全是海鲜。沈父沈母满脸骄傲赞许,并不觉得这些菜有什么问题。“大哥不吃吗?”庄牧风的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般掉落:“大哥果然还是不肯接受阿风,是不是阿风哪里做得不够好?”“沈云谏!”沈父当场摔了筷子,“就算你对阿风有再多的不满,他也是沈家的儿子,是你的弟弟!”“叫你吃你就吃!”沈母失望摇头:“云谏,你太任性了。”沈听眠眉头皱得更紧了:“阿风忙活一整天,你哪怕象征性吃一口,很难吗?”是啊,很难吗?他三岁那年就因为海鲜过敏进医院抢救过了。他们不记得了。“我不吃。”“沈云谏!”沈父拍桌而起。在他那...

《沧海月明珠有泪前文+后续》精彩片段

到达沈家时,庄牧风正好从厨房里出来,脸上扬着柔顺无害的笑。

“大哥,为了庆祝你出院,我做了些菜。”

“大哥尝尝呗。”

沈云谏望向餐桌,鱼、虾、螃蟹、扇贝……全是海鲜。

沈父沈母满脸骄傲赞许,并不觉得这些菜有什么问题。

“大哥不吃吗?”

庄牧风的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般掉落:“大哥果然还是不肯接受阿风,是不是阿风哪里做得不够好?”

“沈云谏!”

沈父当场摔了筷子,“就算你对阿风有再多的不满,他也是沈家的儿子,是你的弟弟!”

“叫你吃你就吃!”

沈母失望摇头:“云谏,你太任性了。”

沈听眠眉头皱得更紧了:“阿风忙活一整天,你哪怕象征性吃一口,很难吗?”

是啊,很难吗?

他三岁那年就因为海鲜过敏进医院抢救过了。

他们不记得了。

“我不吃。”

“沈云谏!”

沈父拍桌而起。

在他那些饱含怒气的话语脱口而出之前,沈云谏先平静地说:“我海鲜过敏,吃不了这些。”

沈父神色一僵,像是终于回忆起了多年前凶险的一幕。

“对不起,大哥,我不知道。”

庄牧风急得眼泪不住往下掉,哭得仿佛受了极大的委屈,“大哥别讨厌阿风。”

沈父脸上的愧疚尽数散去,冷声斥责:“阿风又不是故意的,你说出来让他难堪做什么?”

宿命般的无力感席卷而来,双腿肌肉萎缩的沈云谏身体微晃。

“算了,我累了。”

他强忍着往房间走去。

推开门,客房空荡荡的,被装修成了钢琴室的模样。

“云谏,你这些年一直躺在医院里,这房间空着也是空着,正好阿风要学钢琴,就给他用了。”

沈母跟了过来,脸色有些尴尬。

“你不会介意的对吧?”

沈云谏轻声问:“我醒了,该还回来了吧?”

“家里又不是没有别的房间。”

沈母恼羞成怒,“你看看阿风,他什么时候跟你争过?”

沈云谏叹息:“他不用争,就什么都有了。”

沈母脸上顿时有些挂不住。

后面过来的沈听眠沉声道:“沈云谏,你又在闹什么?

你是想让我们为难,还是故意针对阿风?”

沈云谏久久地望着沈听眠。

恍惚间,竟再也看不到小时候那个像小尾巴般跟在他身后的妹妹的影子了。

昏睡三年而已,他在妹妹心里仅存的位置也被庄牧风占据了。

他欠庄牧风的怎么就是还不清呢?

触及到哥哥眼底的哀伤,沈听眠放缓了语气:“哥哥,你对阿风偏见太深了,他对你没有恶意。

我希望你们能好好相处。”

“还有,你醒得太突然了,房间以后再帮你另外准备。”

“别再闹了。”

“我知道了。”

沈云谏没有反驳。

争什么呢?

他们从没想过让他赢。

最终,沈云谏搬进了顶楼走廊尽头的小房间里,墙角凌乱地堆放着他原房间收拾出来的私人物品。

水晶球不知破裂多久,里面的液体都干涸了,小城堡模型滚落被踩碎。

这是妹妹送给他的礼物,沈云谏还记得彼时才三岁的妹妹说将来要建造一座大城堡,他们兄妹俩一起生活。

沈云谏捡起残破的水晶球,打开开关,已经没有音乐响起了。

他早该认清了。

在二十三年前,这个家就不属于他了。

角落里放着的还有很多用心珍藏的东西,全都是他贪恋不舍的亲情、爱情的象征。

他们都走出来了,只有他还留在过去。

该放下了。

沈云谏找来麻袋,将那些物件一一装起来拖到院子里,再搬来铁桶,放了些其中相对易燃的东西,点燃。

闻到烟火味,沈父追了出来,跳脚大骂:“换个房间而已,就放火!

这是存心打沈家的脸啊!”

沈母不可置信:“云谏,你怎么变成了这样?”

沈云谏充耳不闻,机械般地往桶里放东西。

“沈云谏!

你非要闹得鸡犬不宁吗?”

沈听眠上前攥住了哥哥的手。

这时,傅雪辞带着一车子礼物上门议亲来了。

傅雪辞一下车就看到了燃烧着烈火的铁桶,视线最后落在沈云谏手上的毛绒玩具上,惊诧道:“云谏,这是我送给你的,你以前都是抱着它睡的,你要把它烧了?”

沈云谏出神地望着那脏兮兮的兔子玩偶。

不知是在说它,还是她。

“脏了。”


沈云谏抬眸望着自己所谓的双亲。

“死了,就不欠他了吧?”

“好啊!

你这是打算以死相逼啊!”

沈父怒极,劈头盖脸一顿贬低指责:“三年了,你以为雪辞还会喜欢你吗?

嫁给你不过是出于责任!

你要挟恩图报到什么时候?”

“从小到大没一件事让人省心,为什么不能学学阿风的孝顺懂事?”

“逆子!”

沈云谏悲从中来:“你们要我怎么成全他们?”

沈母总算露出笑:“爸妈已经帮你挑好联姻对象了,就是容城王家的大小姐!

人家愿意嫁给你呢。

等过些天,你跟雪辞说是你先变了心,到时候雪辞就没有什么心理负担了,也能看到阿风的好了。”

“王家可不比傅家差,你娶了王小姐后就是滔天的荣华富贵。”

“爸妈不会害你的。”

宿主,别听她的。

系统快速检索资料:王家确实权势滔天,可王小姐精神失常,打死打残两任未婚夫。

沈家眼馋王家在市中心利润上千亿的项目,上赶着跟人家商业联姻。

沈家一直担心外界议论他们养庄牧风是为了联姻,恩将仇报,正好你在这个关头醒了,就想让你娶王小姐。

他们来之前刚见过王总,敲定了婚事。

沈云谏照顾傅雪辞三年,又沉睡三年,自然无从得知王氏的辛秘。

依沈家的势力,若有心探听,他不信父母不知情。

倘若没有系统,或许他会因为傅雪辞的变心而取消婚约,之后心如死灰地听从父母之命娶王小姐为妻。

这就是他的好爸爸好妈妈啊。

“犹豫什么?

整个容城除了萧孟两家,谁比得过王家?”

沈父板着张脸:“王家的姑奶奶还是萧家家主的母亲。

虽说因着她的惨死,以及萧家家主的昏迷,两家关系淡漠,但萧家家主昨天也醒了。”

“萧家家主能不帮衬着自家舅舅?”

沈母喜不自胜:“哎呀,你可是攀上了王萧两家啊!”

“还说妈偏心,妈可是把好的给了你。”

“不知好歹的臭小子。”

沈云谏望着母亲热切的眸子,里面没有半点迟疑和担忧。

就这么着急推他入火坑吗?

事实上,王小姐是疯子,傅雪辞又何尝不是呢?

只有他知道傅雪辞内心深处究竟藏着怎样偏执可怕的恶魔。

除非他死,否则,根本逃不掉这两纸荒唐的婚约。

系统,我答应你,收回让傅雪辞康复的愿望,半个月后借尸还魂。

孟氏实力在王傅沈三家之上,我再也不要任这些人摆布了。

好的,宿主。

沈云谏默认了沈父沈母的提议。

他不想在最后的十五天里还要面对父母无休止的谩骂。

这具身体死了以后,和傅雪辞的婚约自然就取消了。

出院这天,沈云谏见到了久违的妹妹沈听眠。

面对久病初愈的哥哥,她眼底似乎只有戒备。

沈云谏心头泛起的喜悦散去。

是怕他回去让庄牧风多想吗?

回去的路上,俊脸紧绷的沈听眠果然声音冷硬地敲打道:“云谏,阿风他自幼丧父,寄人篱下,别看他表面坚强,其实内心非常脆弱。

本来他应该有个幸福的家的。”

“庄叔在天有灵,也不想看到儿子受苦。”

沈云谏垂下眼眸:“受苦吗?”

自幼体弱的庄牧风得到了沈家人全部的关注和宠爱。

沈云谏原本的卧室、书房、画室都归了庄牧风。

从小学到大学,老师同学只当被迫事事照顾庄牧风的他是书童、伴读。

沈云谏本可以读清北的。

再不济,也能读离庄牧风学校近的A大。

可为了方便做血库,他只能跟着读二本。

这是受苦吗?

沈云谏还记得第一次被抓去给庄牧风输血那晚,他疼得直哭,妹妹跟着掉眼泪,把偷偷藏起来的糖都给了他。

“哥哥不哭,眠眠在。”

那糖本该是甜的,如今回忆起来却是苦涩异常。

沈云谏强忍着不让泪水掉落,眼泪还是不争气地一颗颗滑落。

他只能靠在座椅上,偏着头看向车窗外。

妹妹啊……耳边传来沈听眠冰冷的话语。

“你别欺负阿风。”


听闻孟家大少将出席萧家寿宴,傅雪辞费尽了心思才逃出傅家老宅,来到这,脚上的鞋子都跑掉了一只。

她终于见到了爱人。

而眼前这一幕深深地刺痛了傅雪辞的双目。

他就这样站在另一个女人的面前,旁若无人地深情对视着。

那个女人就是化成了灰,傅雪辞也认得。

在那些小世界里,萧枕音阴魂不散地追求了他三千次。

傅雪辞再也克制不住,冲了出来。

还不等靠近他们,将爱人抢回来,就被保镖眼疾手快地摁在地上。

傅雪辞扬起脑袋看他,泪流满面。

“云谏,我总算体会到了你的感受。”

“以为终于要团聚,却眼看着爱人和别人在一起,这种感觉一点都不好受。”

萧枕音脸色黑沉如墨。

就是这个女人!

傅雪辞仿佛感受不到那股冷冽的杀意,涕泪横流地哀求着:“云谏,你别不要我,回到我身边好不好?”

萧枕音语气冷森:“傅家主,请自重!”

“云谏我错了!

是我伤害了你。”

傅雪辞猛地抽出手,“啪啪”扇自己两耳光,赌咒发誓,“以前是我太自私,要是我再做对不起你的事,就让我不得好死。”

“我已经跟庄牧风断绝一切关系了,我还发动傅家全部势力绞杀他。”

“我爱你啊!

云谏。”

孟旭升眼神无波无澜,好像她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傅家主认错人了。”

傅雪辞拼命挣扎:“当初是庄牧风趁我喝醉酒爬上床的,我不是故意的!”

“第一次是意外,后来呢?”

萧枕音居高临下地望着她,冷嗤:“人与畜生的区别在于,人用精神意志支配行为,不会任由欲望和本能操控。”

“连这点寂寞忍不了,有什么资格说‘爱’?”

“我只是犯错了而已,我可以改!”

傅雪辞大喊,“云谏爱的是我!

他可以为了我穿越三千个世界,怎么可能放弃我?”

萧枕音周身瞬间聚集起滔天的寒气。

不是嫉妒,而是心疼。

他一腔真心竟错付在这狗东西身上。

“胡言乱语!”

孟母再也坐不住,眼神淬冰:“傅雪辞,我看外界传闻不假,你是真得了失心疯了。

沈大少早就被你逼死了!”

“我家阿旭与你有什么干系?”

“再敢纠缠,傅氏就别在容城立足了。”

傅雪辞痛苦不已地对着孟旭升的方向嘶喊。

“不,云谏,你说话啊。”

“云谏!”

“傅雪辞!”

闻讯匆匆赶来的傅母撞见这一幕差点没当场昏厥过去。

她一把揪住傅雪辞,抬手就是两巴掌。

“啪——啪——”孟母面色含霜:“傅太太,令爱吓到我家阿旭倒是小事,惊扰了萧老爷子的八十大寿,傅家担待得起吗?”

傅母脸上血色褪得一干二净。

同时得罪萧孟两家,对于傅家如今本就的风雨飘摇的处境来说,更是雪上加霜。

傅家说不定将不复存在。

“混账东西!”

傅母抓起傅雪辞,让她跪好。

然而傅雪辞只顾着哭求:“云谏,你别不要我,我真的知道错了。”

傅母眼前一阵阵发黑。

那本就佝偻的脊背越发地弯了,满头白发的她强撑着不敢倒下,颤颤巍巍地挨个向萧孟两家赔礼道歉。

因着萧夫人的婚姻悲剧,萧枕音对男女之情一向敬而远之,如今老爷子眼瞧着自家搞不好要孤独终老的孙女居然跟孟家小子有了点苗头,男方还是个才子,样貌、出身、品行都没得挑。

萧老爷子简直满意得不行,怎么会允许小小的傅家欺负他未来孙女婿?

萧老爷子严厉敲打警告了傅家。

傅母局促地站着,连连赔不是。

“萧老放心,傅雪辞绝不会再出现在孟大少的视线当中。”

等坐上车,傅母仿佛一下子又老了十岁,就在几个月前,她还是高贵端庄的傅太太,如今却形同老妪。

“妈,他就是云谏,你也认出来了,对不对?”

傅母机械般转头,忧愁又绝望地看着疯魔的女儿。

她连声音都苍老了几分。

“若是放在从前,你把对沈云谏的感情寄托在孟大少身上,我是乐见其成的。”

“傅家尚未落魄,孟大少还是痴儿,你们也算登对。”

傅雪辞崩溃叫喊:“妈!

你为什么不信我?”

“他就是云谏!

是我的丈夫啊!”

“我们本来六年前就该结婚了的,甚至是四个月前……”傅雪辞心如刀绞,“我们也差一点就能结婚了。”

“那你当初又何必出轨!”

傅母痛心疾首:“拿不起,放不下。

你怎么就把自己的人生过成了这样?”

傅雪辞抱着头痛苦地哭嚎着。

“云谏!

云谏!”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傅母又是心疼又是怒其不争,最后语重心长道:“孟大少不是你可以肖想的。

傅家已经不是从前那个傅家了。

现在别说萧家,单单孟家都能摁死我们。

你继续这样,只会毁了傅家。”

“这可是你爸毕生的心血啊。”

傅母话还没说完,傅雪辞先失去了意识。

傅母索性让司机将车辆掉头,直奔医院,本意是带女儿检查一下身体,好好瞧瞧她是不是真的精神错乱了。

怎料,医生给她带来了可怕的噩耗。

“傅总身体各项数据急剧下降,不知道哪天就会一睡不醒了啊。”


信纸明明很轻,却宛若千万斤重的巨石,牢牢地压在心口,直到将人压垮。

傅雪辞跪趴在地,撕心裂肺地哭喊着。

“云谏!”

然而,他再也不会回应她了。

她不得不痛心彻骨地意识到,从她选择背叛的那一刻开始,她就注定会失去他了。

他早就不要她了。

傅雪辞捂着脸,野兽般的悲鸣溢出。

“云谏……”沈母一言不发地弯腰将信收好,转身回屋。

夕阳下,沈母原本挺直的脊背伛偻,消瘦的背影落寞寂寥。

“我们都对不起云谏。”

“傅雪辞,用余生赎罪吧。”

傅雪辞不禁剖肝泣血,他们是沈云谏的至亲至爱啊!

但凡他们当中有一个人在乎他,他就不会死。

挥之不去的愧疚感让傅雪辞哀痛欲绝。

她都干了什么啊!

傅雪辞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家,只知道但凡有一丝清明,过往加诸在沈云谏身上的苦楚就恍若尖锐的锯子般在心上来回拉扯,鲜血淋漓还不停歇。

傅雪辞将自己封闭起来,用酒精麻痹神经。

直到从某一天起,她开始被光怪陆离的噩梦折磨。

梦境的背景并不局限于现代,还有古代、玄幻、武侠、乱世、末世、星际世界,包括上个世纪五六七八十年代……不管在哪个梦境,她无一例外都是炮灰。

她一遍遍被利用、被背叛、被践踏。

似乎这是她无论如何也摆脱不了的宿命。

然而现实比梦境更可怕,傅雪辞无法面对亲手杀害挚爱的痛苦,宁愿沉沦在幻梦中,被一次次欺凌。

生理上的疼,总好过心理上的痛。

在惨死了千千万万次后,傅雪辞回到了梦境的起点,重新成为那个任人糟践的炮灰。

梦里的她不要命般地反抗命运,承受着比原先还要沉重的屈辱和劫难。

傅雪辞仿佛是个局外人,可又真真切切地体会到了梦中人的苦痛。

梦境中的她最后改写了命运,感受到的不是喜悦,更多的是心酸。

傅雪辞幼年时目睹父亲死亡,母女俩被叔伯联合欺辱打压,她忍辱负重韬光养晦夺回了傅家家主之位。

她的心性不可谓不坚韧。

然而,她还是宁愿在那无数个梦境中顺应天命成为主角的垫脚石。

放弃吧?

这么辛苦又是为什么呢?

傅雪辞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一次次被打倒,在她以为终于要放弃时,又一次次站起来。

她的心从麻木到动容。

一直走到最后一个梦境,两道灵魂被一股力道猛地抽出原主的身体。

她看到了沈云谏。

“云谏!”

“你终于来见我了?”

傅雪辞激动地冲向沈云谏,他的魂魄在她靠近的瞬间化作漫天星光,等她摔倒时,才重新聚合。

她碰不到、抓不住。

傅雪辞望着虚无缥缈的他,泪如雨下。

“云谏,别离开我。”

沈云谏双眸发光,语气雀跃:“我完成了所有任务,改变了三千炮灰的命运,也改变了你早逝的命格。”

“我可以回来找你了。”

“雪辞,我们一定会幸福的,对不对?”

“轰”一道惊雷在傅雪辞的脑海里炸开。

她什么都明白了。

梦里的“自己”就是沈云谏,他为了她穿越万千个的世界。

她连一个世界都受不了,他都挺过来了。

他是多么炙热纯粹地爱着她啊?

可她辜负了他!

她弄丢了这世界上最爱她的人。

傅雪辞一次次试图抓住他,全都徒劳无功:“不!

云谏!

别走!”

“回来!

云谏!”

沈云谏哀伤地低垂下眼眸,魂体逐渐透明:“傅雪辞,我们终究是有缘无分。”

“再见了,傅雪辞。”

傅雪辞肝胆俱裂地看着他是如何从欢喜到悲伤,最后永远地离开了她。

“不要!

云谏!”

“云谏!”

傅雪辞嘶喊着从睡梦中醒来,悲痛欲绝地发觉自己居然又回到了现实。

“云谏,我要找云谏。”

傅母冲进房间,又瞧见满地酒瓶,气得甩给女儿两巴掌。

“啪——啪——”傅雪辞不肯消停,挣扎着站起来攥住傅母的双肩,双眼猩红:“妈,是云谏救了我,是他让我活了下来。”

“他有系统,他不会死的。”

“我要找到他!”

傅母推开傅雪辞,将手上的文件一把拍在她脸上。

“你先看看是谁害你做了三年植物人。”

傅雪辞顾不上脸上的疼,忙跪在地上抓起那份文件。

她这三年来一直没停止查找当年车祸的真相。

要不是那场意外,她和沈云谏早就结婚了。

看到种种证据指向的人,傅雪辞目眦欲裂。

“果然是他!”


沈云谏彻底休眠那刻,傅雪辞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仿佛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从生命中被硬生生抽离。

她慌乱地看向虚空。

“别走!”

沈听眠神情复杂地安慰道:“阿风会没事的。”

傅雪辞张了张嘴,说不清缘由。

没过多久,傅雪辞和沈家人的手机接二连三疯了般响起,这才得知沈家的监控视频竟泄露出去,霸榜热搜。

一头雾水的傅雪辞打开了傅母发过来的视频。

大哥,怎么?

嫁妆单子落到我手上,失眠了?

庄牧风的声音清晰地传出。

“嫁妆?”

傅雪辞语气悠然转寒。

沈家人没来得及理会她,他们目瞪口呆地看着屏幕中的庄牧风。

昏暗的画面中,他那双淬了毒般的眸子分外让人心惊。

沈母后退半步:“这,这是阿风?”

视频还在往下播放。

你醒来的前一晚,雪辞在病床前缠着我要了整整三回。

我的身体让她爱到发狂呢。

“庄牧风!”

傅雪辞再也顾不上追究她的陪嫁为何会到庄牧风手上,前所未有的惊恐差点将她吞噬殆尽。

庄牧风!

他怎么敢的!

沈听眠早就知道庄牧风和傅雪辞有染,亲耳听到他这么说,心还是没忍住一阵阵抽痛,但傅雪辞的反应更让她心寒。

“雪辞姐,阿风那么喜欢你,要不是你——”去死吧!

这时,屏幕中的庄牧风恶狠狠地推了沈云谏一把。

沈听眠目眦欲裂地看着哥哥在坠楼的瞬间拉着庄牧风一起滚下楼梯。

她脸色一白,跌坐在医院走廊长椅上。

阿风怎么会对哥哥下这么重的手?

这监控还是她亲手安装的,可她都没有翻看录像,就认定是哥哥推了庄牧风。

沈听眠痛苦地抓着头发。

“为什么会这样?

阿风一向善良温厚。”

沈父看着评论区不堪的言论,脸色越来越沉,最终怒不可遏:“一定是沈云谏故意泄露了视频!

沈家的脸都被他丢尽了!”

“逆子!”

沈父转身气势汹汹地往病房方向赶去。

刚走到病房门口,医生跟见鬼似的跑了出来,撞见沈父两人,急得拍腿大呼:“沈总,傅总,不好了!

沈先生去世了!”

“你说什么!”

傅雪辞的眸子瞬间聚集起恐怖异常的血色,一把揪住医生的领子,“谁去世了?”

“他才刚醒!”

医生欲哭无泪:“沈云谏先生确实已经……不在了。”

后面追过来的沈母听到了这些话,身子一软险些摔倒。

沈父停止冲进病房的举动,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妻子。

沈母死死地攥着他的手,嘴唇抿得没有血色。

“不在了?”

沈父铁青着老脸:“二十年的血都抽过来了,哪那么容易死?”

扭过头,沈父对着那个差点被掐死的医生怒斥道:“沈云谏给了你们多少钱?

居然敢配合他对父母撒这种谎!”

“是怕我追究他将家丑外扬吧?”

“不孝子!”

医生刚被傅雪辞扔到地上,战战兢兢,欲言又止。

这是傅氏旗下的私人医院,有些事不是他该细究的。

“沈先生本就失血过多,哪里经得住……”医生不似作假的表情让傅雪辞如坠冰窟,一时间竟不敢进病房确认,只好无能狂怒,抬起手对着医生左右开弓。

“你还敢咒他!

他不会死的!”

场面一片混乱。

沈父极力揽着浑身瘫软的妻子,冲进了病房,一把将白布掀开:“沈云谏,你演够了没有!

你给我起——”沈父的怒气凝固在脸上,取而代之的是震悚无措。

他怀里的沈母更是被山洪海啸般的惊惧和懊悔淹没,周遭的空气被隔绝,叫她张大了嘴巴还是无法呼吸。

纠缠许久的不安化作实质,脑海里不断回荡着的是儿子一声声细若游丝的“妈”。

那个“疼”字化作利刃,将沈母的心生剖开来。

他得多疼啊?

终于,沈母发出悲戚的叫喊声。

“云谏!”

病房外的傅雪辞听到了这凄厉的声音,因愤怒而爆红的脸瞬间惨白如纸,高高举起的手怎么也落不下来。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进病房的。

进屋时,沈父正努力将瘫倒在地的沈母扶起来,可她的双腿软得没有半分力气,怎么也站不起来。

最后,她趴俯在那具冰冷的尸体上。

豆大的泪水从眼眶滑落,砸到尸体的嘴角。

沈母颤抖着手抚摸着儿子僵硬的脸庞,无论如何也没办法相信那一声“妈”竟是最后的呼唤。

再开口,声音沙哑得可怕。

“妈只是想让你救救阿风,你怎么就走了啊?”

“云谏,你醒醒啊。”

沈母将脸颊贴在儿子额头上,想给儿子一点温度,可那冰冷的触感让她疼得不住战栗。

“妈妈再也不说你不乖了,别吓妈妈好不好?”

“云谏。”

沈母泪眼婆娑。

她曾发誓要给儿子世上最好的一切。

然而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开始觉得儿子不懂事,觉得儿子处处不如养子贴心,吝啬于给儿子一丝一毫的关怀。

甚至就在儿子清醒的最后这两天,她给儿子的也只有无休止的苛责。

如今,她的孩子死了。

那些不忍回忆的种种化作尖锐的碎片,随着呼吸,裹挟着名为愧疚的情绪狠狠割向沈母四肢百骸的每一根神经。

沈母想起儿子刚出生时,小小的,软软的,就是这样安静地待在她的怀里,她的心里漾着喜悦和感动。

她说过要保护好儿子的。

儿子却走在了她的前头。

还是她亲手将那催命的针头插进儿子的血管里。

“妈都对你做了什么啊?”

“云谏!”

傅雪辞直愣愣地盯着床上的尸体,在沈母肝肠寸断的哭泣声中,双膝重重地砸在了地上,心脏仿佛被无形的手来回揉搓,疼得她恨不能当场死去。

“云谏。”

傅雪辞膝行着向病床靠近,明明只有两三米的距离,偏偏遥远得怎么都无法到达。

她伸手想要触碰他,只摸到他冰寒刺骨的指尖。

这不是活人该有的温度。

悲伤将她瞬间摧毁击垮。

“你在跟我开玩笑对不对?”

“云谏,你怎么忍心丢下我?

没有你,我会死的啊!

云谏。”

“我们就快要结婚了啊!”

病房门口,沈听眠终于做好心理建设,想代替庄牧风来向哥哥道个歉,顺便质问一下他为何要将视频泄露出去,甚至想好了让哥哥在新闻发布会上承认那个视频是兄弟俩的恶作剧。

不然以后庄牧风该如何见人呢?

然而眼前这一幕让沈听眠始料未及,脑袋一阵阵发晕。

她哥哥死了?

沈听眠浑浑噩噩地走到病床边,不等靠近再看看哥哥一眼,地上的傅雪辞发现了她,如发了狂的野兽般站起来抓住她。

“是你害死了他!”

傅雪辞对着沈听眠的脸狠狠扇了几耳光:“是你抽干了云谏的血!”

沈听眠被打得牙齿都掉了两颗。

她盯着傅雪辞,眸子红得几欲滴血,悲痛后悔化作滔天仇恨:“分明是你杀了我哥哥!”

“要不是你出轨阿风,哥哥不会死!”

“你这个不知廉耻的祸水!

是你让他们兄弟俩反目!”

“住口!”

傅雪辞失去了理智。

两人扭打在了一块,都对彼此下了死手。

最后是庄牧风的主治医生赶来中断了斗殴。

他望着鼻青脸肿、遍体鳞伤的两位千金小姐,下意识咽了口唾沫。

“庄先生他……还需要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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