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王汉云严四妮的其他类型小说《重生先发疯,老娘不再当冤种王汉云严四妮最新章节》,由网络作家“猫猫鱼吃果果”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才十四岁的小姑娘,身形瘦削的不成样子,身上的衣裳也是补丁罗着补丁,脸色蜡黄的像豆芽菜似的,一阵风都能把她吹跑。可就是这样一个小姑娘,在她老了没人理会的时候,背着她那个家暴的丈夫,将她安置在出租房里。隔三岔五的就弄点好吃的来给她补身子。明明她自己都没得吃。“妈,是不是大哥二哥又逼着你分家了!你这伤是咋弄的?”小姑娘眼神中满是焦急和担忧,她知道母亲心里没有自己,自己说出来的话母亲也不会听,可她就是见不得自己母亲这幅模样。王汉云的心好像被一张大手狠狠的捏了一把似的。自己前世真是猪油蒙了心,这么好的女儿,怎么就舍得对她这么坏呢!她伸手拉住了四妮那双干瘦的小手,看着她干裂的嘴唇,不用问就知道,她肯定是一回来就直奔自己这里,水都没来及喝上一口。...
《重生先发疯,老娘不再当冤种王汉云严四妮最新章节》精彩片段
才十四岁的小姑娘,身形瘦削的不成样子,身上的衣裳也是补丁罗着补丁,脸色蜡黄的像豆芽菜似的,一阵风都能把她吹跑。
可就是这样一个小姑娘,在她老了没人理会的时候,背着她那个家暴的丈夫,将她安置在出租房里。
隔三岔五的就弄点好吃的来给她补身子。
明明她自己都没得吃。
“妈,是不是大哥二哥又逼着你分家了!
你这伤是咋弄的?”
小姑娘眼神中满是焦急和担忧,她知道母亲心里没有自己,自己说出来的话母亲也不会听,可她就是见不得自己母亲这幅模样。
王汉云的心好像被一张大手狠狠的捏了一把似的。
自己前世真是猪油蒙了心,这么好的女儿,怎么就舍得对她这么坏呢!
她伸手拉住了四妮那双干瘦的小手,看着她干裂的嘴唇,不用问就知道,她肯定是一回来就直奔自己这里,水都没来及喝上一口。
“丫头,还没吃饭吧!
妈没事,我给你做饭去!”
王汉云挣扎着起身,转身去了厨房。
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严四妮不可置信的神情。
以前严四妮无论在外头干了多少活回来,都还要做一大家子的饭,自从四妮大了以后,王汉云可以说就没碰过锅灶了。
今天王汉云居然主动给她做饭!
不过这些王汉云没有注意到这些,她穿上鞋下了炕。
灶房就在旁边的屋子。
进了灶房,王汉云看了看锅灶上还堆放着的脏碗,不由得火冒三丈。
“这么多碗咋不洗?”
严四妮赶紧跟了过来,以往的锅碗瓢盆都是留着等她干完一天的活回来洗,她下意识就以为母亲这是在骂自己。
赶紧撸起袖子:“妈,我刚回来,这就洗,这就洗!”
碗是早上他们吃完的,碗边上还残留着油星和鸡蛋末。
这场景王汉云记得,是早上老三说想喝鸡蛋汤了,她就忙不迭的赶紧给三儿子做上了,三个鸡蛋做了一锅,老三一个人喝了四碗。
“你们······早上吃的香油鸡蛋汤啊······”王汉云的心咯噔一下子,四妮失落的表情让她心酸的厉害。
四妮很早就出门打猪草了,一般都是随便喝两口凉水就走了。
以前她总觉得四妮是个丫头,早晚要嫁出去,干嘛不对儿子好一些。
可她从没想过,丫头的心也是肉做的啊!
自己这么对待她的那些年,她该多难受啊!
她真该死啊!
这么多鸡蛋汤,怎么就不能给四妮留一碗呢。
“妈,没事!
我早上走的早,没喝上也正常的!”
大概是怕母亲为难,严四妮赶忙解释了一句,撸起袖子开始洗碗。
她早就习惯了这样的待遇,毕竟自己是个女儿,在村里,总是不如儿子金贵的,母亲不待见自己也是正常的。
王汉云看着她粗糙的像是三四十岁人的手泡在大盆里,眼底一下子蒙上了一层雾气,有点不忍心的抓过了四妮的手。
“你又没吃,洗什么洗!
一边坐着,我来洗!”
她怎么这么可恶,同样都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儿子怎么样,女儿又怎么样!
为什么要偏心那几个狼心狗肺的儿子!
四妮打小就懂事,老三生病的时候她才三岁,就懂得给自己拿毛巾,递水打下手。
一向是会哭的孩子有奶吃,四妮不言不语,她就真当她心里什么都不在乎了。
王汉云眼底的酸涩已经忍不住了,一滴眼泪直愣愣的掉在了水盆里。
她咬着牙抬手抹了一下,低着头快速将碗筷都洗了一遍。
随后她起锅烧油,又打开了旁边的柜子,从柜子里的白面袋子里盛出来一碗白面,快速加上了水,搓成的面疙瘩。
油热了,“刺啦——”一个黄澄澄的鸡蛋打在了锅里,随着喷香的猪油花上下翻滚,冒出来大大的泡。
“咕咚——”坐在一边烧火的严四妮狠狠咽了一口口水,她从早上就没吃饭,肚子早就饿的不行了,但她也知道这碗面肯定不是给自己的。
鸡蛋猪油,还有白面,这都是多么珍贵的东西啊,看样子应该是给三哥准备的。
王汉云一下子从90多岁变回了41岁,只感觉浑身有使不完的劲儿,手脚也麻利起来。
不过一会儿的功夫,一碗鸡蛋疙瘩汤就做好了。
白嫩嫩的面疙瘩上澄黄的荷包蛋窝在上头,还飘着两片小青菜,四妮眼睛直直的盯着,恨不得多吸两口香气,一会儿吃干饼的时候,也能吃的有滋味一些。
王汉云在上面滴上了三四滴香油,将那碗旮沓汤递给了四妮。
“给三哥端过去?”
小丫头小心翼翼的问道。
她知道荷包蛋疙瘩汤这种好东西肯定不是给自己的,端着汤转身就往外走。
“等等!”
王汉云开口阻止,“你自己吃,给他做什么!”
严四妮下意识惊讶的看向王汉云,有些不知所措:“妈?
这······这可是白面······”她都快一年没吃过纯白面这种好东西了,最多也就是杂合面,玉米面都是奢侈了。
这种好东西她想都不敢想!
王汉云心头梗的难受,想想自己平时没少给老三做这种好东西吃,可他不是嫌弃就是挑剔,总想着去外头下馆子。
同样的东西给四妮,她却受宠若惊。
“吃!
我家的东西,我闺女凭啥不能吃!”
王汉云发狠似的将四妮按在了桌子前,抽出来一双筷子就塞进了她手里。
“妈,你······你是不是有啥事要跟我说?”
严四妮拿着筷子的手却有点哆嗦,她想起来外头传的那些闺女被嫁出去之前当娘的总会给吃上一顿好的,母亲这不会是要把自己嫁出去吧?
想着想着,豆大的泪珠子从严四妮的脸上掉了下来:“妈!
你别把我嫁出去,我还能干活的!”
王汉云有点懵,但随后她就想明白了。
是一时之间自己对孩子太好了,吓到了孩子。
更大的悔恨涌上了她的心头,自己以前干的都是什么缺德事,一顿白面疙瘩汤都能把闺女吓成这个样子。
她吸了吸鼻子,沉声说道:“我已经想好了,你几个哥哥要分家就分,往后咱们这屋里只剩你我母女两个了,我不对你好对谁好!”
严四妮愣了一瞬,她虽然有点懵,但也听明白了,母亲说以后要对自己好?
到底是个孩子,还掩饰不住内心的狂喜,她赶紧抹干净了眼泪重重的点头,将碗里的疙瘩汤小心翼翼的送进了嘴里。
王汉云伸手给四妮抿了抿耳边的碎发,看着她小口小口的吃着那只荷包蛋,心里一阵窝心。
“妈,你做了什么好吃的?
好香啊!”
正吃着,外头突然传来了老三的声音。
1983年6月,连石村,严家。
王汉云只觉得头晕乎乎的,整个脑袋疼得不行,一伸手,额头上血淋淋的一片。
睁眼她就看见自己那三个本应该满脸褶子的儿子,竟然脸蛋光滑的站在自己的头顶,正吵得不可开交。
“生产队给咱家分的地早就说好了要给我们种,别的我们都可以不要,那地我可是要的!”
老大媳妇挺着大肚子,叉着腰对着老二嚷。
这幅场景她记得清清楚楚,正是前世自己的几个好大儿跟自己闹分家的时候。
可自己都死了好几年了,怎么又做起这么真实的梦来了呢?
“不行,那地你得分给我一块,我也是家里的儿子。
何况我都跟人家商量好了,只要把地租给他,我就有钱去做生意了!
现在改革开放了,光种地能有啥出路?”
说话正是老二严弘武,当年他花言巧语骗走自己多年的积蓄出门做生意。
可一去再也没回来,自己以为他出了意外,求爷爷告奶奶得托人寻找。
最后在县城找到他开着小汽车享福的时候,他却嫌自己一身穷酸气,怎么也不肯认自己。
“妈!
说好了分家的时候那几亩地给我和英子,可老二上来就要抢那点自留田,你说句话啊!”
老大严弘文的声音窝囊又焦急,还是像以前一样,遇见事情,第一个就是听他媳妇的。
自己当年偏心老三,老大媳妇看不惯自己,撺掇着老大跟自己离了心,从那以后老大跟自己见面都要绕着走。
还真是娶了媳妇忘了娘的好典范!
“你们两个抢什么,妈不是说过吗,家里的地和钱都得留着给我考大学!
你们爱分家就分去,别影响我考大学!”
听到了这个声音,王汉云禁不住下意识攥紧了拳头。
老三严弘义,是当年自己最疼爱的孩子。
当年他整天嘴上挂着要考大学,自己信以为真,家里的活一概不让他沾手就算了,还经常拿老大老二赚的钱去贴补他,就为了让他安心念书。
本以为看在自己多年的偏爱,等他发达了会给自己养老。
可他不仅没考上大学,还直接占了自己的老房子,将自己这个妈给赶了出去!
自己重病的时候,他连一次都没有上门看望过自己。
瘫在床上的那三年,她是勉强爬着抓上一口吃的填进肚子的!
“妈!
你说是不是这么回事!”
老三早就被王汉云宠坏了,伸手就推了她一把。
真实的触感随之而来,王汉云愣了一瞬,突然一下子想通了,这哪是什么做梦,明明就是重生了!
曾经她无数次后悔生了这么多孩子,辛辛苦苦把他们拉扯大,可到最后自己却一个人病死在出租屋内,去世了一周多的时间才被邻居发现。
她又恨又悔,恨自己生了这么多孩子,悔自己将孩子们宠得狼心狗肺!
她在佛前求了许多年,一睁眼就重生在自己41岁,几个儿子闹分家的时候!
这是老天爷要给她这个委屈的老婆子再来一次的机会!
“妈,你倒是说话啊!”
老三看王汉云一直抿着嘴不说话,干脆凑了上来,一脸无所谓的说道,“要不咱们把四妮嫁出去,换点彩礼钱给大哥二哥分分打发他们分家算了!”
王汉云看着面前三儿子飞扬跋扈的脸,忍无可忍,站起来“啪”的一巴掌扇在了他的脸上。
自己活了这90多年,谁都可以亏欠,却唯独不欠老三的!
“妈,你平白无故,打我做什么!”
老三眼珠子瞪得溜圆,丝毫没想到宠爱他多年的老母亲会伸手打他。
王汉云这一巴掌使足了力气,手掌被震的生疼,心底一片寒凉。
他好大的脸,竟然敢说出这种话来。
当年他临近高考的时候跟人家打架,人家要送他进监狱,他当场就把自己妹子抵给了人家。
自己怕影响了他高考,居然就这么稀里糊涂的同意了!
那家人是地痞流氓出身,四妮嫁过去被打的不成样子。
自己看不过去跪着求几个儿子把女儿接回来,可连一个理会自己的人都没有。
现在看来他竟然这么早就有了这种想法,自己当年也是眼瞎竟然没看出来他心里的龌龊心思。
“平白无故?”
王汉云咬牙切齿,“你瞧瞧你说的什么话,你妹妹才14岁,亏你说的出口要把她嫁人换彩礼!”
这么一呛,老三立刻心虚的低下了头。
可嘴里却还是不依不饶的嘟囔道:“她又不上学,一个女人到底是要嫁人的,有什么不可以的······”王汉云心底一片冰凉,看着老三无所谓的脸,心底气头更胜,扬手照着他的脸又是一巴掌。
“啪——妈!
你今天抽什么邪风!”
老三不可置信的倒退了一步,瞪向王汉云的眼神里带出了一丝怨恨。
看着他的神色,王汉云心头绞痛。
当年丈夫牺牲,她一个人拉扯四个孩子。
老三那时候还小,生了重病差点没了,就因为这个原因,她总是多疼他一些。
谁知道这些年来却将他宠的无法无天了起来。
“你妹子是为的什么不上学了,你心里不清楚吗!”
王汉云只觉得眼前的哪里是自己的儿子,明明是吸血的伥鬼!
“当初闹饥荒,为了让你上学我跪遍了全村的人!
就借出来一个人的学费,我想着你到底是个男丁,让你妹子退了学!
你现在还有脸说她到底要嫁人!
你妹子成绩怎样你心里明镜似的!”
这话说的老三直接闭上了嘴。
女儿严四妮可以说是这个家里最懂事的孩子了,上学的时候成绩是全县第一,退学的时候连校长都亲自跑到家里来劝。
就算是这么好的成绩,自己让她退学以后她也没有任何怨言,而是懂事的拾起了家里的活计帮着自己干活。
要是没记错,现在这个时间她还在地里打猪草呢!
而她的几个哥哥,自己的好大儿们却在这里算计着要将她嫁出去换彩礼!
“妈今天真是怪的很,中邪了吗,居然舍得打老三?
而且四妮子一个丫头,她以前不是不喜欢吗,怎么突然又向着她说话了······”老大媳妇小声说道。
这话不轻不重,但也足够飘进王汉云的耳朵中。
王汉云回头瞪了一眼沈巧英:“丫头怎么了!
那是我亲闺女,这种话是你一个做大嫂的该说的吗?
还没分家你就不把我这个婆婆放在眼里了!”
沈巧英也没想到婆婆会回怼自己,一下子噎住了,闭上了嘴巴不再说话。
王汉云环顾了一下儿子儿媳,脚下的黄土地面和墙上的伟人像不断的提醒着她重生的真实性。
当初她最后悔的就是没有好好对待四妮,自己老了以后只有四妮还在隔三岔五的照顾她,可四妮常年被家暴,最终也死在了自己的前面。
她忍不住仰头看了看头顶快要烂穿的房顶,生生将到了眼角的泪意憋了回去。
既然已经重生了,她绝对不会让那些悲剧再重来一遍。
“老大,你不是想分家吗!
去叫村支书来,今天我就给你们分家!
小英,愣着干嘛,还不去给我烧水,洗洗额头上的伤!
还有你,老二,你去村西头叫牛大夫来给我包扎。”
抬脚出了门,她要上后山叫四妮回来吃饭。
以往四妮都是家里最早一个起来的,起床以后喝两口凉水就出去干活,放羊打猪草,往往什么时候天黑了什么时候才回来,再草草的吃上一口饭。
今天王汉云跟四妮说好了,要她早上别这么早出去,家里的鸡鸭羊都交给她,四妮只需要出门给猪打点猪草回来就行了。
来到了山脚下,王汉云一眼就看见在半山腰上背着一大筐猪草往下走的四妮。
猪草摞的高高的,从筐子的上头冒出来一个大大的尖。
这孩子干活很踏实,一点不像老二老三似的,干点活总想着偷懒。
王汉云紧走了两步,上前扶住了四妮身上的筐子——好沉!
“妈?
你咋来了!”
四妮的眼睛笑的弯弯的,显然看见王汉云来帮她很高兴。
“饭熟了,我来喊你吃饭。
走吧,我帮着你一块抬着。”
王汉云借着旁边大树的力道将四妮背上的筐子卸下来,母女两个一块抬着往前走。
刚走了没两步,远处就急匆匆的走过来一个妇女。
王汉云看的一愣,忍不住喃喃出声:“郭爱娟?”
她感觉自己的脑子有点恍惚,前世郭爱娟可不是现在这副神采奕奕的样子,佝偻着背满头干枯的头发,因为生了太多的孩子,才60岁的人,身子就不行了。
她的孩子们也是没一个孝顺的,女儿们怨恨她收了彩礼给儿子娶媳妇,全都不跟她来往了,她那两个儿子也比老三好不到哪里去。
最后她的付出全都喂了狗,61岁就叫儿子给气死了。
正想着那头的郭爱娟已经走到了王汉云的面前,笑嘻嘻的伸手推了她一把:“你咋了!
怎么看见我一副见鬼的样子!”
她跟郭爱娟是邻居,也是相好的闺蜜,两个人是一起嫁到这连石村来的。
只不过后来老三跟郭爱娟的小儿子打架,她偏心老三,跟郭爱娟闹得很不愉快,从那以后两个人就很少来往了。
看着眼前前世闺蜜年轻的脸庞,天知道王汉云有多高兴,前世郭爱娟61岁就去世了,她比自己还小两岁,留下自己一个人在世上的那30年,她反反复复的后悔着当年与她闹僵的事。
“四妮,你妈这是咋啦?
早上吃豆饼子噎着了?”
郭爱娟还是这么爱贫嘴。
“去去去,你才吃猪吃的豆饼子嘞!”
王汉云没好气的斜了她一眼,装作生气的样子,将郭爱娟逗得咯咯笑。
现在的郭爱娟还不像前世那样对自己心有隔阂,说话也没什么顾忌。
她将手里的一把葵花籽递了过去:“没吃饭呢吧,垫垫肚子,我刚从我家地里敲下来的。”
王汉云伸手接了她的葵花籽,随口对四妮说:“四妮,你先回去吧。
饭在锅上,我跟你郭姨说两句话。”
郭爱娟这人有点爱讲闲话,只要是她拿出来葵花籽,王汉云就知道她又想跟她说道说道了。
“哎!”
四妮倒是没说什么,弯下身子打算背起脚下的猪草。
王汉云伸手拦了拦:“你放着吧,一会儿我背回去就行。”
郭爱娟眼睛都瞪大了,一副不认识王汉云的样子,等到四妮走远了,她才一脸惊讶的说道。
“我听村上人说你改了性子,原本还不信,这下子我可信了!
你平时不是不喜欢四妮吗,怎么现在对她这么好了?”
王汉云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那我现在喜欢了还不行吗!”
郭爱娟也不生气:“这就对了,管他闺女儿子的,都是咱身上掉下来的肉!”
“你今天找我就是问这事?”
王汉云挑眉看了看她。
“那自然不是!”
郭爱娟眨了眨眼,神神秘秘的说道,“我找了个大仙,可灵了,说是我下一胎准还是儿子,还给了我一副仙方让我吃,说我吃完准能怀儿子。”
说着郭爱娟从自己的怀里拿出来一个小红纸包。
王汉云禁不住心中一抖。
前世郭爱娟就是寻了一个“仙方”吃了,怀上了双胞胎,可她生孩子的时候难产,为了救命将家里的家底全都折腾没了,这两个双胞胎品行也不好,早早就将郭爱娟给气死了。
王汉云看着那红纸包,心里有些难受。
忍不住问道:“爱娟,你是真想生这儿子吗?
你上头这么多孩子······”这次她并没有像前世一样撺掇着郭爱娟生孩子,反而她想劝劝她。
郭爱娟眼神立刻暗淡了下来,叹了口气:“哪是我想生,还不是我那个婆婆······”王汉云闭了闭眼,郭爱娟的命比自己还苦,她那个婆婆重男轻女的厉害,她前头一连生了四个闺女,到了35岁才勉强生出一个小儿子来。
可她婆婆还嫌不够,硬是逼着她再生一个。
要不是拗不过她婆婆,她也不至于早早的就因为生孩子坏了身子的根基。
“你就没想过跟她分家!
再生一个你带的过来吗,她又不帮你带!”
郭爱娟点头:“我也不想生,也想分家,可我怕传出去,我这名声就不成了。”
说来说去还是抹不开这面子。
王汉云知道这不是一朝一夕能解决的,直接伸手将她手里的那红纸包给抢了过来。
“你要是真想生我不拦着你,但要是那老太婆逼你,就绝对不能生!
这个药先放在我这里,你要是真想清楚了,我再还你!”
说着她将那包药踹进了怀里,丝毫没有注意山下有人已经将两个人的动作全都尽收眼底。
郭爱娟大概也是真没想好,也就没硬抢,随着王汉云将那包药给踹进了怀里,两人都没发现山下早就有人将两人的动作看在了眼里。
王汉云将猪草背回家的时候,已经过了一个钟头了,她肚子饿的不行,赶紧洗了手进了厨房准备吃饭。
可一进厨房就看见四妮蹲在地上抱着一只空碗抹眼泪。
王汉云禁不住皱眉:“四妮,怎么了?
这碗里的鸡蛋羹呢?”
四妮一见王汉云回来了,眼泪流的更凶了:“妈,我没吃,我真不是没给你留!
我也不知道咋回事,我回来这碗已经空了,锅里只有一碗稀饭。”
王汉云接过来空碗看了看,碗上还有勺子反复刮擦的痕迹,一看就不是四妮吃的。
按照四妮的脾气,她要是吃,连一半都舍不得吃完。
她又低头看了看地上,还掉了一块鸡蛋羹,就这么扔在那,都被踩进了泥里。
这个家里能这么不在乎粮食的,除了老三还有谁?
“没了就没了,我再给你做点就行了。
你先回屋歇会儿,等我做好了叫你。
顺便把你大哥二哥三哥都叫来!”
王汉云淡淡说道,心中已经有了决断。
王汉云心里明镜似的,前世自己对分家百般阻挠,还因为想不开一头撞在了墙上。
可也只是将自己的头撞破了一个大口子,那硬币大的疤留在她额头上那么多年,也没有换来儿子儿媳的一分尊重,反而让儿子们更加怨恨自己。
堪堪坚持了三年的时间,最后还是强扭着分了家。
重生归来,她再也不指望能依靠儿子们,与其强按着他们不分家招来怨恨,还不如痛快的将家分了,落个清净。
“怎么都不动?
没听见我说的话?”
王汉云眼睛一瞪,扫视了一眼杵在原地的儿子们说道。
眼前的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这这这······刚才还哭闹着不愿意分家的老太太,怎么这会儿就想清楚了,愿意分家了?
难道她要将家里的大头都扣下来分给老三?
大儿媳妇沈巧英立刻给老大使了个眼色。
老大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妈,那······咱们这家·····你想咋分?”
王汉云坐在凳子上,顾自擦着自己额头上的血,眼皮都没抬。
前世为了省几毛钱的医药费,她额头上这伤口是硬生生的熬过去的。
这一世她也想明白了,反正也不会有人感激她,她顾着自己的身体才是要紧事!
“我看这屋子里是没人把我放在眼里了,都这么盼着我死吗?
没看见当妈的头上这么大的血窟窿,还老想着拿钱拿地,一群狼心狗肺的东西!
当初就不该把你们生下来!”
她心底冷笑,前世自己竟然没发现这些孩子们都这么自私自利,竟然还一味的为他们付出,真是可笑至极。
王汉云这话也确实刺痛了几个儿子,老大赶紧唯唯诺诺的低下了头。
还是老二精明些,一看王汉云真生气了,赶紧打哈哈:“妈,我这就给你去请牛大夫,你等着啊!”
随着老二走了出去,老大也在媳妇的眼色下走了出去,沈巧英自己则是去了厨房烧热水给王汉云洗脸。
屋子里只剩下了老三和王汉云。
老三的脸上还有王汉云的巴掌印,神色中也不大服气,但他还是强压下心头的恼怒,笑嘻嘻的说道。
“妈,把大哥二哥分出去也行,咱们两个过,我考上大学就把你接进城里去过好日子。
但我上大学的那钱,你可不能分给大哥二哥,不然我就没钱上学了!”
王汉云冷哼一声,果然是他的好大儿。
前世她将老三和四妮留下来跟自己一起过,原本就是指望他给自己养老的。
可他屡次三番的将自己的血汗钱偷出去吃喝嫖赌不说,最后还惹上了那批小流氓,把四妮都给搭进去了。
这一世王汉云要是再把他留下一起过那就是撞傻了!
“你也不用跟我一起过,你们都长大了,该分出去了。
我留下四妮就行!”
王汉云没理会他嘴上的屁话,淡淡的说道。
“妈?
你要把我也分出去?”
老三的语气顿时慌了,他还指望着从王汉云手里拿到些好处继续潇洒呢,怎么能分出去!
“你不想让我给你养老了?
你不会以为大哥二哥会管你吧,大哥就是个窝囊废全听大嫂的!
二哥·······二哥不是想出门做生意吗!”
看着王汉云冷硬的脸色,老三严弘义的语气慢慢变成了威胁。
“妈,你要是不怕老了没人管你,你就尽管把我分出去吧!
反正我一个大男人是没什么好怕的!”
王汉云深吸了一口气,自己怎么会养出这样的儿子。
她这一辈子,要不是有女儿四妮,怕是根本活不到90岁就要生生的饿死在床上。
指望老三?
指望他占自己的屋子把自己赶出门吗?
王汉云冷冷地看了老三一眼:“老三,你也19了,别人家儿子这个年纪早早的就担起家里的担子了。”
“你爸走的这些年,我一个寡妇婆子拉扯你们四个也累了。
你不是老嫌我管着你吗,正好分了家,就没什么人管你了,你以后爱咋样就咋样!”
话说到这,她状似无意的看了一眼老三的口袋,要是她没记错,那里还有他趁着自己睡着偷偷在自己床底下拿的两块钱。
就是准备拿到镇上去跟他那群狐朋狗友潇洒的。
这钱是她用上半年硬生生从嘴巴里省下来的粮食换成的,因为这个她老了以后身子早早的就坏了。
她突然感觉心中有些酸涩,自己掏心掏肺的对待的儿子,最后却连一张纸钱都混不上。
还是女儿更有良心一些,可自己没有好好对待女儿,最后生生落得一个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地步。
王汉云脸上浮现出的疲惫和看透一切的表情吓了老三一跳。
妈这不会是知道了自己偷偷拿钱了吧!
可最终王汉云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说道:“你好自为之吧,我头疼的厉害,回屋躺会儿。”
她突如其来的冷淡确实惊到了老三,没敢再阻拦,王汉云回到了屋里。
她将锁头锁好,特意看了看窗外见没人注意到自己,这才摸出钥匙从角落的大皮箱底部拿出来一个小小的蓝布包裹。
这是她所有的家当,包裹里头放着三十几块钱,是这些年所有的积蓄,都是她生生从牙缝里抠出来的。
还有一张房契和一把银子打的长命锁,这两样都是她那个短命的丈夫留给她的念想。
前世这些东西一小半被老二骗走了,另外一多半全都被老三零零碎碎的偷出去花掉了。
她咬了咬牙,从那一堆零碎的票子里抽出来几张,数了数正好是十五块钱。
分家的时候这十五块钱就拿出来给儿子们分分,至于以后怎么样,就大家各凭本事吧!
她这个当妈的责任也算是尽到了。
她又将那蓝布包裹重新裹好,从床头卸下来一块砖,将小包裹藏在了砖缝里。
做完这些她才感觉到一阵疲累涌上了心头,歪倒在床头睡了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只感觉自己受伤的额头被什么凉凉的东西轻轻的擦拭,伴随着还有女孩轻声的抽泣声。
是四妮回来了!
她蓦地睁开了眼睛,一眼就看见记忆中那张苍老的不成样子的佝偻身影一下子变成了年少小姑娘的模样,正抽泣着坐在她的床头用药棉花轻轻擦拭她的伤口。
见她醒来,四妮手下意识一抖,赶紧擦干了脸上的眼泪。
“妈,你醒了?
疼吗?”
牛大夫是村头的赤脚医生,上过夜校,也正经的上乡里培训过,十里八乡有个头疼脑热的都找他治。
可今天他这话却说的心虚,倒不是怀疑自己的医术,而是这严家嫂子抠门可是整个连石大队都知道的。
“缝针我就不收你钱了,但是这破伤风,得5毛钱。”
牛大夫皱着眉头,不知道王汉云会不会答应。
“行,你打吧!”
王汉云这次却爽快的很,立刻掏出来一元钱递了过去,“缝针可疼了,你也给我也打上个麻药吧。”
王汉云也想开了,前世自己抠抠搜搜攒下的的那些钱,最后全都被老三偷去花了。
这一世,与其她委屈自己便宜了老三,还不如自己也享受享受,免得老了以后早早的身子就不成了。
牛大夫可不知道王汉云心里的想法,他眼珠子瞪的老大,伸手就探王汉云的额头。
“严嫂子,你莫不是烧糊涂了?
你平时不是一毛钱都恨不得给你家老三攒着吗?”
王汉云一愣,原来以前她偏心老三这么明显,外头的人都知道。
可笑她前世竟然还以为有人劝她的时候是别有用心。
“不攒了,想明白了。
这钱花在谁身上都不如花在自己的身子上,自己身子好,老了少受罪。”
王汉云苦笑着摆手。
牛大夫看了看她,叹了口气:“你要是早这么想就好了。
这人还是得多顾着自己,要我看你家老三被你宠的太懒了,19的大小伙子整日里闲晃荡,连地里都不去,你这样早晚要害了他的。”
人们心中都像明镜似的,王汉云心中有些苦涩。
她闭上眼睛回想了一下,似乎是瘫在床上的那三年,她一遍一遍的恨着当年偏心的自己,可悔之晚矣,一个瘫在床上的老婆子,能有什么用?
“说的也是,老三也大了。
等我家里分了家,我就让他自己下地干活了。
老这么惯着他,也不像话。”
王汉云微微叹息着说道,是说给牛大夫听的,也是说给自己听的。
头上的血窟窿缝了五针,蜿蜒在王汉云的额头上,牛大夫怕她嫌丑,专门把针脚缝的很漂亮。
王汉云照着镜子看自己的脸,比90岁时光滑了不知道多少。
“这是消炎药,一天一次,一次一片。
这个膏是祛疤的,两毛钱,你还要不?”
牛大夫问道。
“要!”
王汉云伸手将药膏拿了过来,又从口袋里掏出来两毛钱递了过去。
她这张脸好不容易恢复光滑,她可不想额头又留下弯弯曲曲的疤,平白无故的让人笑话。
前世自己舍不得治病,最后额头上又黑又硬一大块疤,她为了遮疤常年将头发放下来遮住额头,那时候老二老三在外头都不愿意跟自己一起走路,嫌自己丢脸。
正想着,王汉云就看见四妮在门口探头探脑的往屋子里巴望着。
她招手叫她进来。
严四妮进来先问道:“牛大夫,我妈这伤咋样?
碍事不?”
“原本是碍事的,但现在已经不碍事了。
你瞅瞅,我给缝的挺好!”
牛大夫笑的温和,看得出来很喜欢四妮。
当年四妮要嫁给那个小流氓的时候,他家里还为小儿子来求过自己,要把四妮娶回去做小儿媳妇。
可自己那时候猪油蒙了心,满脑子都是老三,没答应,从那以后牛大夫就恨上自己了。
其实想想四妮要是嫁到牛家也不错,牛大夫和他媳妇都是大夫,家里传着手艺,过几年就要在村上开起小诊所了。
不过王汉云重来一世,对四妮还另有安排,至于嫁人的事,到时候应该就用不着她操心了。
“牛大夫,你来都来了,顺便也给我家四妮看看吧!
她每个月的小日子疼的厉害,我怕落下什么病根。”
王汉云将四妮拉到了身边,既然牛大夫都在这了,先把四妮的身子调养好才是正经的。
四妮脸色一红,别扭的别过了身子,小声道:“妈,你不是说女人都这样吗,这有啥好看的!”
王汉云的手里一空,心也跟着空了。
前世她是说过这样的话,可那时候她没把女儿放在心上,只要人不死,她哪里管她这么多。
现在想想,自己这个当妈的真是不称职,起码对于四妮来说,自己不是个好妈。
“别说胡话,以前是觉得你小,才没放在心上。
现在你这么大了,还这样,不看怎么行!”
王汉云将她按在凳子上,示意牛大夫把脉。
四妮见王汉云坚持,也没反对,她一向是个性子软和的孩子。
牛大夫伸手把脉,把脉的时间有点长,牛大夫又皱着眉头,搞得王汉云的心都跟着提了起来。
她忘不了前世四妮生孩子她去医院看她的时候,她身下那么大一摊子血,看着触目惊心。
“咕咚——”王汉云忍不住咽了口口水,牛大夫这眉头皱的这么深,不会现在给四妮调理已经晚了吧?
“牛大夫,我家四妮怎么样?”
牛大夫还没说话,倒是先摇了头。
“这孩子底子太虚,怕是不好调理。
这药得喝几幅呢,严婶子你舍得这个钱吗?”
听了这话王汉云苦笑一声,看来大家都知道她平时并不疼爱这个女儿,她给孩子开几副药人家都生怕她不肯花这个钱。
王汉云当即从口袋里掏出来五块钱,拍在了桌子上。
“牛大夫,你尽管开,这些够不够!”
“妈,这这······这可是五块钱!
不用!
我下次炒点热沙子捂捂肚子就行了!”
严四妮一看王汉云掏出来这么多钱,眼底闪过了浓重的慌张,母亲一整年才攒不出几块钱,一下子花这么多她真舍不得。
她赶紧烫着一般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将那些钱塞回了王汉云的手中。
“四妮真懂事啊!”
连牛大夫都忍不住夸了一句。
“光炒沙子哪行,这是你一辈子的大事。
女人可不就靠着一个血气活着!
牛大夫,你抓药吧,我们治!”
王汉云声音虽然冷硬,但听的严四妮心里暖暖的。
妈从来没有这么疼过自己,往往都是自己疼的不成,跟她说的时候她却一副淡淡的表情,说女人都这样。
可今天妈又是给自己吃鸡蛋又是给自己抓药,她不敢奢求,只希望这样的妈能多留几天,这样的疼爱哪怕是就多几天也是好的。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