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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婚不熟完结文

薏米十一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姜允浑身冰凉,如坠冰窟,黎让说的每一个字都变成了刺耳的嗡鸣声,刮得耳膜又胀又疼。原来不是姜明朗逼她嫁给黎让,而是逼黎让娶的她!她就这么不堪?以至于自己的亲生父亲,为了家族颜面,把她像一个烫手山芋一样,丢给一个混混?不,不对,一定是陈晓珊!一定是后妈说了什么!姜允后知后觉,这一切的一切,或许都是后妈陈晓珊的手笔。姜允大学时期谈过一个男友,是后妈介绍给姜允的,姜允从一开始就不喜欢他,是那个男同学一直死缠烂打,姜允心软才勉强答应做他女友。再后来,男友经常找姜允借钱,每次的借口都不一样,而姜允又是个软耳朵,男友只稍微卖个惨,她就心甘情愿地给了。久而久之,姜允母亲留的钱全都被男友骗走了,要不是室友发现的早,姜允还差点被他卖进窑子!这件事被后妈...

主角:姜允姜明朗   更新:2025-01-17 14:3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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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姜允姜明朗的其他类型小说《半婚不熟完结文》,由网络作家“薏米十一”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姜允浑身冰凉,如坠冰窟,黎让说的每一个字都变成了刺耳的嗡鸣声,刮得耳膜又胀又疼。原来不是姜明朗逼她嫁给黎让,而是逼黎让娶的她!她就这么不堪?以至于自己的亲生父亲,为了家族颜面,把她像一个烫手山芋一样,丢给一个混混?不,不对,一定是陈晓珊!一定是后妈说了什么!姜允后知后觉,这一切的一切,或许都是后妈陈晓珊的手笔。姜允大学时期谈过一个男友,是后妈介绍给姜允的,姜允从一开始就不喜欢他,是那个男同学一直死缠烂打,姜允心软才勉强答应做他女友。再后来,男友经常找姜允借钱,每次的借口都不一样,而姜允又是个软耳朵,男友只稍微卖个惨,她就心甘情愿地给了。久而久之,姜允母亲留的钱全都被男友骗走了,要不是室友发现的早,姜允还差点被他卖进窑子!这件事被后妈...

《半婚不熟完结文》精彩片段

姜允浑身冰凉,如坠冰窟,黎让说的每一个字都变成了刺耳的嗡鸣声,刮得耳膜又胀又疼。
原来不是姜明朗逼她嫁给黎让,而是逼黎让娶的她!
她就这么不堪?以至于自己的亲生父亲,为了家族颜面,把她像一个烫手山芋一样,丢给一个混混?
不,不对,一定是陈晓珊!一定是后妈说了什么!
姜允后知后觉,这一切的一切,或许都是后妈陈晓珊的手笔。
姜允大学时期谈过一个男友,是后妈介绍给姜允的,姜允从一开始就不喜欢他,是那个男同学一直死缠烂打,姜允心软才勉强答应做他女友。
再后来,男友经常找姜允借钱,每次的借口都不一样,而姜允又是个软耳朵,男友只稍微卖个惨,她就心甘情愿地给了。
久而久之,姜允母亲留的钱全都被男友骗走了,要不是室友发现的早,姜允还差点被他卖进窑子!
这件事被后妈压了下来,还让姜允放心,她绝对不会让这件事暴露,更不会让姜明朗知道。现在想想,当初真傻,自己竟然会天真地相信那个坏女人!
原来,陈晓珊不仅设计骗走了妈妈的钱,还暗中造谣毁了她的名声,让姜明朗听见了外面的风言风语,以为自己的女儿表面乖巧,背地里男友无数。
要是换做别的父亲,一定会把这件事按下,保护好女儿的名声,事后再好好教育女儿,出门在外要爱惜自己。
但后妈陈晓珊知道姜明朗眼里容不得沙子,也知道姜明朗打算不惜一切代价,为姜允寻一个最有权势的夫家,让姜家更上一层楼。但有钱人又不是傻子,在儿媳妇进家门之前会不调查她的背景吗,到时候姜允的这些花边新闻一查一个准!
所以陈晓珊才会把姜允私生活混乱的事透露给北安市的几个富太太,她们家族或朋友都有和姜允同龄的孩子,其中也许就有姜明朗看中的联姻对像。利用她们的嘴一传十十传百,到时候无论哪家的太子爷都不会看上姜允。
久而久之,流言传到了姜明朗的耳朵里,姜允的名声在豪门贵族的圈子里烂透了!
姜明朗利用姜允攀高枝的梦想彻底破灭,他彻底放弃了姜允,联姻的事是指望不上了,但家族声望还需维护,姜哪怕是一颗废棋,也有她该去的位置。所以,姜明朗才会逼迫姜允和黎让结婚。
姜、黎两家本就是世交,此次联姻,亲上加亲,于姜明朗而言,并无损失。
然而,现在才明白这些,已经来不及了。
黎让在刀架前挑挑拣拣了好一会儿,才找了把趁手的砍骨刀,锋利的刀悬在姜允头上:
“要不是陈晓珊那个蠢货说漏了嘴,我还真不知道,你原来就是个不值钱的贱货!”
“你们姜家人,都他妈拿我当傻子!”
“行啊!老子今天就好好陪你玩玩儿!”
“我先杀了你,再杀你爸,我不好过,你们就都别过了!”
接着,姜允便听到了头骨碎裂的声音,然后是颈椎、肩膀......破裂的喉管咕噜噜往外冒着血泡,她再也发不出声音。
湿热的鲜血模糊了双眼,也遮住了恶魔的嘴脸,她隐约听见“咚咚咚”的砍骨声,还有恶魔的低语:
“玩儿啊!起来陪老子玩儿!”
“我告诉你姜允,在北安市,老子想睡的女人还没有睡不到的!”
“你爸又能拿我怎么样?”
“你他妈贱货一个!只有老子不要你的时候,你还没有跟老子提离婚的资格!”
“竟敢打老子!还报警报警!让你报......让你报......”
那天,姜允不仅输了争吵。
还输了命。
她到死都不明白,她已经听妈妈的话了。她努力稳妥,保持着乖巧,为什么还是落得这个下场?
如果有来世,她才不要做什么乖巧的大家闺秀,她要做十恶不赦的恶女!
此时,晟王姜允继承了她的怨气,灵堂上,姜允的声音掷地有声。
“谁都可以说我不知廉耻,但你们俩,最没资格!”
姜允淡漠地扫了陈晓珊一眼,然而对方确实不知廉耻,依旧理直气壮地站在姜明朗身边
因为现在比她更丢脸的,是姜允。
“你这个贱人!一定是你在外面偷情,害死了我儿子!你不得好死!!”
婆婆黎夫人不顾仪态和教养,在一众亲朋好友面前疯了一样扑过来,抓着姜允又啃又咬。把姜允的祖宗十八代,都加上肮脏的词汇,骂了个遍。这是要把丧子之痛,都撒在姜允身上。
众人把好不容易才把两人拉开。
姜允从容不迫地把凌乱的衬衫抚平,神色淡漠地就像刚才只是一只苍蝇从身边飞过一样。
“我害死的?您儿子平时抽的什么东西,您应该比我清楚。”
她的声音很轻,听上去好像没什么攻击性。但黎夫人就像被人钉死了一样,僵在原地一动不动。
原主姜允被砍死的那天,黎让抽了点东西,所以才会情绪失控杀了姜允。
待他清醒以后,才发现酿成大错,着急忙慌地把姜允的尸体埋在后花园。
但药物的安抚很快就让他忘记了恐惧。
他甚至还在北安市玩了几天,才带着护照驱车去机场,路上由于超速与一辆油罐车相撞,剧烈的爆炸把两辆车都炸成了碎渣。
黎家为了掩盖黎让毒驾的真相,为了让黎让死得体面,为了维护黎家的声望,不惜一切代价砸钱找关系,买通了媒体和办案人员,把控舆论,销毁证据,篡改事实!宣称是油罐车违规变道导致的悲剧。
硬生生把原告变成被告。
虽然网友没那么好骗,也有人质疑新闻的真实性,但死去的终究是一个平平无奇的货车司机,这场交通事故很快就被其他新闻淹没,人们只隐约记得,哦,前几天好像有个富二代车祸死了。
但黎夫人记得那个司机,因为她是整个事件的操控者,面对姜允她自知理亏,胸口起起伏伏了好一会儿,愣是说不出回怼姜允的话来。
倒是向来以识礼知书自居,把面子看得比命还重要的姜明朗率先呵斥姜允:“姜允!你给我闭嘴!”
家暴男的父亲黎久元终于开口:“老姜啊,这事儿,你必须给个说法!”
姜黎两家是世交,所以哪怕外面关于姜允的风言风语并不好听,黎家还是信了姜家的家风和姜家联姻。
姜明朗看在这么多年交情的份上,一定不能就这么算了。
边上的一个年老的长辈提醒到:“这要是处理不好,一会儿池总来了,可就要看咱们的笑话了。”
看戏的宾客们炸锅了一样,窃窃私语起来。
但这次,他们细若蚊吟,似乎在害怕什么——
“池总?是那个血手冥王,池刑吗!听说他手段狠辣,手上的人命比冥府的鬼都多啊!”
“何止人命,他狠起来自己人都杀;我还听说他的仇家也不少,不过没人能杀得了他,也没人见过他受伤的样子,真是邪门儿!”
“池刑和黎家还有关系呢!”
“黎夫人是他表姑,你难道不知道吗?虽然血缘上不怎么亲,但他和表姑父黎久元走的很近。”
“是啊,黎总这几年一直在池刑手底下做事!黎氏得了池刑的庇佑接连收购了五家公司!昭麟富人区那整条商业街,就是被黎久元拿下的!”
“原来那个项目,是黎总拿下了!”
“我记得那个项目当时招标的时候,根本没人敢投,那么大的工程量,涉及金额巨大,把家底给掏空都不一定吃得下!”
“所以啊,是池总给黎久元撑腰了,不然他黎久元哪儿来的底气拿?”
“也是,黎让怎么说也是池刑的表哥,他的葬礼池刑怎么会不来呢?”
“嘶.....那池总要是来了,不就是公开宣布黎家是他罩着的,就算黎家没了后,也没人敢动他黎久元啊!”
......
经人这么提醒,黎久元的腰杆都直了几分,虽然他黎久元唯一的孩子死了,但他黎家的势力,一分也少不了!
他盛气凌人地看着姜明朗,眼神中满是赤裸裸的压迫和威胁。要是姜明朗今天不给出一个合理的答复,那便是和黎家过不去。
和黎家过不去,就是要与池刑为敌!姜明朗要好好掂量掂量,是家族重要,还是这个不知廉耻的女儿重要。
姜明朗自然是毫不犹豫地选择家族,他大手一挥招呼门外守候的保镖:“把她带走!!我姜家从此与她,再无瓜葛!”
四个黑衣保镖迅速涌进灵堂,准备动手时。
姜允的胳膊微微一甩就抡开了保镖,还顺带扇了在一旁看戏的陈晓珊一巴掌。
此时,灵堂上安静得只能听见陈晓珊尖锐的惊呼声:“啊!”
众人屏息凝神:发生了什么?!
经验丰富的保镖都没看清刚刚发生了什么,更别提一边看戏的宾客了。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是在确认——
刚刚姜允是不是打了她后妈一巴掌?
——是吧,那巴掌声震耳欲聋啊!
陈晓珊被打懵了,捂着脸难以置信地愣在那里。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乖巧如兔的姜允,怎么会!又怎么敢!!在这么多人面前,打她的脸!
姜允的手被震得发麻,她轻轻甩了甩。
原本愤恨的陈晓珊立刻怂了,她以为姜允又要动手,赶紧往姜明朗身后躲。
保镖被姜允的小动作吓得不轻,迅速后退一大步,护住自家总裁和总裁夫人。
姜明朗被气红了脸,怒吼道:“姜允!你要干什么!!”
这时,从门外跑进来一个人急匆匆汇报:“黎总!池先生到了!”
黎久元似乎并不紧张,只是微微抬手,让那人下去。此刻,更该慌乱的人,应该是姜明朗。
他被姜允得直发抖:“你们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把这丢人的东西给我拖出去!”
“是!”
四个彪形大汉围着灵堂满屋子围抓姜允。花圈、长香、贡果被掀得满天飞。
经过专业训练、层层筛选的保镖,还是第一次面临职业危机——四个大男人,抓不住一个弱小女人,这要是传出去,以后都不用在这一行混了!
然而姜允躲得轻轻松松,他们却抓得狼狈不堪。
姜明朗在一旁气地直咳嗽:“咳!咳咳!姜允......你是要害死我吗!!!你自己不要脸,闹出了这样的糗事,还不知死活!要是冲撞了池总,我们整个姜家,都得给你陪葬!!!”
姜允冷眼哼了一声:“给我陪葬?你还不配。”
朕的坟比你家都大!
晟王的陪葬品,上到一人高的天珠、翡翠,下到满身铭文的金鼎、方尊,更不用说世间唯一的玉器、宝石。随便一个葬品,就足够买下他十个姜氏集团。
区区姜氏,她晟王可看不上。
殡仪馆外,一排黑色轿车碾着湿漉漉的柏油路,陆续停下。
二十几个黑衣打手,整齐划一地排成两排,齐刷刷地撑开黑伞。为车上的贵人,隔出一条不会被雨水打湿的路。
一个高壮笔挺的男人从车上下来,优雅从容地迈着步子走在伞下。
姜明朗透过落地窗,远远看见这群黑衣人,就被吓出一身冷汗。
众人更是倒抽了一口凉气,灵堂的气氛瞬间焦灼起来。
然而那位池先生,并未注意到这边。
因为手底下的一个小黄毛,正在向他汇报工作:“老大,昨晚下药的人查到了,是祁北。”
池刑毫不意外,冷冷瞥了他一眼:“留一口气,我有话要问。”
“是!”黄毛点了点头,犹犹豫豫地问,“那......那把您带走的女人......还查吗?说不定,她和祁北是一伙的,也许她昨晚出现在那里,并非巧合......”
池刑突然停下来,从衣兜里掏出张黑卡端详了一会儿。他云淡风轻地扯挑了挑眉:“麻烦,做掉吧。”
随后,卡片便塞进了黄毛的衣兜。
“砰!”
这时,灵堂里传来一声巨响,林子里的乌鸦惊慌失措地扑腾着翅膀,漫天乱飞。
嘎———嘎嘎——
黑衣打手们迅速警戒,把池刑围得更紧了。
池刑却一脸平静,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
他朝灵堂的方向看了看。
雨幕中,只能模糊看见一个穿黑衬衫的女人,不屈不挠地用额头抵着一把黑枪站的笔直。
他嘴角的笑容逐渐上扬:“看来今天的葬礼,格外热闹。”
姜明朗的枪口对准了姜允,冒着淡淡的白烟。他歇斯底里地向姜允下最后的命令:“滚!”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姜明朗那一枪多少带了些父女情深,因为子弹偏离了要害,只浅浅擦伤了姜允的左臂。
红色的鲜血顺着袖管滴在地上,绽开一朵触目惊心的血花,众人纷纷后退,生怕不长眼的子弹飞到自己身上。各家保镖纷纷涌进来,护着自家雇主,硕大的灵堂瞬间热闹拥挤起来。
他们身上或多或少都有致命的武器,但姜允毫无惧意,阴鸷的眸光越过举枪的姜明朗,直逼后妈陈晓珊。
她淡然一笑,笑意之下的小鹿眼干净纯粹,却莫名让人毛骨悚然:“好啊,来日方长。”
接着,姜允若无其事地拍了拍灵堂桌,在桌上留下一个血红色的掌印。她神态虔诚,似乎真的在吊唁死者,“你也走好。”
姜允从灵堂出来时,猝不及防撞了一个宽厚的胳膊,但她的情绪糟糕到了极点,她低着头微微说了声抱歉就消失在雨幕中。
池刑淡漠地拍了拍肩膀,抬眼看向灵堂上的灰白照片,眸光逐渐变得阴冷:原来是你。
紧赶慢赶还是让他碰上了,他的存在立刻让慌乱的灵堂静默下来,众人不禁倒抽了一口凉气,纷纷看向黎久元,好奇他要怎么收场。
黎久元虽然比池刑大了一辈,但还是分得清时局的,什么时候该拿什么架子他一清二楚,所以池刑进来的时候,他并没有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长辈姿态,反而毕恭毕敬地上前赔不是:“池总,实在抱歉,出了点小状况,让您见笑了。”
“刚才出去的,是谁?”
“是......姜家的大小姐,姜允,你表嫂。”
“姜允。”池刑淡淡地念着这个名字,姜明朗在角落瞬间吓出一身冷汗。
他明明早就收了枪,和陈晓珊隐隐站在人群的边缘,就是怕这个阎王爷注意到自己。没想到,还是逃不过。
池刑:“表嫂不参加表哥的葬礼,这么着急是要去哪儿?”
“她......”黎久元她她她了半天,最终还是给姜家留了脸面,什么也没有说,可黎夫人气不过,忍不住跳出来抖出事情的经过,差点拉着池刑一哭二闹三上吊。
“池刑,你可要为表姑做主啊,你表哥才刚死,她就爬了另一个男人的床!败坏我黎家的名声!你一定要替你表哥出这口气!!把那个男人揪出来!让这两个贱人都不得好死!”
“胡闹!”黎久元呵斥了一声才把黎夫人拉到一边,“这点小事何必闹到池总面前!”
其实明眼的人都看得出来,他早不拉晚不拉非要等黎夫人说完了才拉,就是想试探池刑,想看看他的反应。
大家都屏息凝神注视着池刑,无人多言,似乎在等一场宣判。
池刑扫了一眼凌乱的灵堂,修长的手指接过长香,象征性地在灵堂上拜了拜:“表哥的事,就是我的事,我当然会替表哥好好问问表嫂。”
然而上前插香的时候,却出了差错。只听“咔”的一声,灵桌裂了!
以血红色的手掌为起点,向两边裂成两瓣。就连花圈中间的冥照,也裂开了!灵堂上,死者那张裂开的黑白照,像是被一只鬼手撕烂了笑脸,诡异得很。
黎夫人面无血色地呆滞了几秒后,两眼一翻,撅过去了......
不知哪个胆小的宾客率先“嗷”了一声:“鬼啊!~”接着,大家见鬼一般四处逃窜,灵堂又一次混乱起来......
-
姜允被赶出来的时候,身无分文,身上唯一的银行卡,还给了那个男模。
不过晟王是何许人也。
她在闹市区立了块算命的牌子。虽然她不懂阴阳五学、易学术数,但她说白了还是个鸠占鹊巢的魂魄。能看见生人阳气,死人魂魄。
谁阳寿将尽、谁被什么鬼缠上了,她都能看见。
就好比现在,摊前坐着的衬衫男。
他身后还跟了两个小弟,他们刚才耀武扬威地把姜允的招牌一脚踹开,又抬脚踩在姜允从垃圾场捡来的小桌上。
衬衫男:“知不知道,这里是不让摆摊的?”
姜允歪头看了一眼旁边卖水果的大爷,又指了指对面卖炒粉的大哥。此时无声胜有声,仿佛在问:为什么他们可以,我不可以?
衬衫男不屑地扣了扣耳朵,扣出来一小块油腻的耳垢,凑到姜允面前:“呼!”
耳垢被他吹飞,还险些弹到姜允脸上。
“他们都交过管理费,你交了么?”
姜允:“没有。”
姜允重生后恶补过电视剧,因为这是她最快熟悉现代的方法,像衬衫男这样的人,在现代叫黑社会。
想要生意做下去,就得孝敬他们,给好处费。
但她没钱。
“我没钱,不过,我可以免费帮你看看。”
衬衫男哈哈大笑:“谁不知道你这就是骗人的把戏,还免费给我看哈哈哈哈.......”
他越笑越猥琐,还伸手去摸姜允的脸,“不过......没钱也没关系,我办公室正好缺一个助理,你要不要.....去我办公室坐坐?让我们在里面......好好看看,嗯?哈哈哈哈......”
“你身后背了一个紫衣女鬼,波浪卷,嘴角有一颗小痔,后脑勺有个血窟窿......看起来像是被什么东西开瓢,砸死的。”
姜允歪头看着衬衫男的身后,在常人看来,明明什么都没有,她却好似真的能看见什么似的,精准地描述出了那个女鬼的样貌。
衬衫男被说出了一身冷汗,赶紧拍了拍后背,好像这样就可以把身后的脏东西拍掉一样。
“走开......走开......我不是故意的......谁让你不听话......走开......走开!!”
路人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看着他。
两个小弟更是莫名其妙:“老大,什么都没有啊,你在拍什么?”
衬衫男呆了一下,终于镇定下来,他理了理衣服,又觉得刚才实在丢脸。
一脚踹开小弟,企图通过贬低别人来彰显自己的地位,他怒吼道:“滚!你们懂什么!!滚滚滚!”接着他呸了一声,越过桌子,把姜允揪起来,恶狠狠地说,“老子受过九年义务教育!老子才不信什么鬼怪!说!你还知道什么!?”
姜允似笑非笑地盯着他的眸子:“我还知道,你快死了。”
她确实看到这个衬衫男被鬼魂缠久了,导致自己的魂魄飘渺,是快散尽的模样。
这个男人活不久了。
衬衫男静默了两秒,随即癫狂地笑了起来:“哈哈哈哈,我祁北最不怕的,就是死!臭娘们,今天老子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生不如死!带走!”
姜允被小弟们推推搡搡,带到了他说的“办公室”。
原以为他们这样的黑社会,应该只有布满油垢的地下仓库,或者装个灯泡就会瞎的小地下室做根据点。
谁知他们的据点不仅装修华丽,手续正规,还配备齐全,工位、电脑、前台、保安应有尽有。
姜允一时之间分辨不清,这到底是公司,还是黑社会。
她被推搡着进了一个包间,看起来像是员工的娱乐区,配备了飞镖、保龄球、台球等娱乐设施。
姜允不由得想:这年代,黑社会的生活还怪丰富的。
“你叫什么名字?”那个自称不怕死的祁北叼着雪茄,转动着老板椅滑过来。
“姜允。”
“姜允......这名字怎么这么耳熟?”
不光祁北觉得耳熟,身边的小弟也这么觉得,他们反复咀嚼着这两个字,但就是没想起来是谁。
这时,身后的电视机正在播报八卦新闻——
“近日,黎氏集团继承人意外车祸身亡,葬礼上惊现血掌,灵桌碎裂,到底是人性的泯灭,还是道德的沦丧......”
“据可靠消息称,其葬礼上惊现神秘人士,是一直低调从未露面的‘血手冥王’池先生.....”
两个小弟看地津津有味
“诶!这事儿我听说了!当时池先生只是上了一炷香,桌子就裂了,邪乎得很!”
“我也听说了!不愧是血手冥王!”
小弟们的脸上满是崇拜。
祁北的脸瞬间拉下来:“把那破电视给我砸了!”
小弟们赶紧过去,把电视拆掉搬走。
祁北骂着骂着站起来,恶狠狠踹了老板椅一脚,叉着腰来回踱步。
“池先生池先生......不就是一只没爹养的野狗!!还血手冥王!狗屁东西!!”
仿佛他只要一听到“池先生”三个字就无比窝火。
还有身边这个云淡风轻的女人,他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把她给我绑起来!”
姜允任凭他们把自己绑成粽子,还蒙上了眼睛。
祁北的心火烧的他浑身难受,于是扯开衬衫,抽掉皮带,指了指姜允:“吊起来!”
小弟一脸蒙:“啊?北哥,那天不是刚玩儿死一个......”
“废什么话,那是她该死!我让她把池刑给我拿下,她怎么做的?跑了!!她就该死!”
祁北说完就想起姜允说的女鬼,因为姜允描述的女鬼,就是前天晚上,他失手杀的女孩儿。
想至此,身上莫名冒了一层冷汗,他不自觉地拍了拍后背,好似这样就可以把身后的东西赶走一样。
余光不经意瞥到玻璃窗,投射出两个小弟偷笑的嘴脸,他的火气蹭地就上来了:“笑!要你笑!老子说什么没听见!给我吊起来!”
他用皮带狠狠抽着小弟,直到两人跪地求饶了好一会儿,他才稍微消气。
小弟们还不想死,赶紧爬起来按照他说的做,把姜允的双手绑紧,吊了起来。
祁北用皮带扣挑开姜允的群摆,露出一截修长白净的小腿,那双猥琐的眯眯眼瞬间瞪大了。
因为那双腿,比任何女人的腿都要好看,
腿上肌肤净白嫩滑,毫无瑕疵;肌肉分布匀称,没有一块多余的脂肪,修长优美的线条一直延伸至脚踝,让人忍不住想细细把玩一番。
祁北迫不及待地舔了舔嘴角:“尤物!尤物啊!”
“这样的大宝贝,让我给碰着了!”
“小娘儿们,是不是还没跟人玩儿过?啊?”
“那就陪哥哥好好爽一把!”
姜允没功夫听他犯贱,而是侧耳,专心致志地分析门外的动静。
她听见了子弹上膛的声音,那声音很细微,但足够让姜允听出门外来了多少人。
这样的专注力和听力,是她还是晟王的时候练的,毕竟坐在那个位置上的人难免会遭歹人暗杀,所以她敏捷的听力和洞察力都是护身的本事。
姜允有十足的把握,来者不善。
她轻轻哼笑道:“来了。”
“啥?”
祁北一时没反应过来她说什么来了,下一秒,包厢的门就被暴力踹开。
一群带墨镜的黑衣大汉乌泱泱涌进来,枪林弹雨迅速席卷了整个包厢,肉眼可见的东西都被打成了碎渣!
“操!”
祁北反应极快,眨眼的功夫就滚到台球桌下面。
祁北紧张地舔了舔嘴唇,鸡皮疙瘩瞬间就炸了起来,因为他刚才只要慢半秒,就会被射成筛子。那两个小弟就是活生生的例子,他们被子弹洞穿了身体,倒在一片狼籍中......
而姜允早在门开的前一秒,就挣脱了绳子,找了个藏身的角落抱头躲起来。
震耳欲聋的枪声响彻整个房间,直到实在没有东西可以破坏了,他们才收手。
一个黄毛转着枪柄,踩着一地的子弹壳走进来:“老大说了,留口气就行!”
祁北本还想与他们硬刚一把,反正横竖都是死,但苦于没有武器,还没跑几步,就被射中小腿,滚在地上疼地哇哇乱叫。
最终被人用枪抵着脑袋拽走了。
当然,还有缩在角落里一声不吭的姜允。
他们像绑犯人一样在姜允和祁北的头上套了个黑布袋,姜允根本看不见路,不知被带到了什么地方,只能隐约听见海浪的声音,空气中有淡淡的腥味。
不过她倒是不急着逃。
因为,他们有枪。
家暴男出殡那天,她就是被姜明朗的枪打伤的。
那东西,姜允在各种黑帮影片中见过,威力大,速度快,北安市是唯一一个不管控枪支的城市,想在这里活下去,就得有自己的武器。
姜允没钱,但她想要。
所以她全程保持沉默,与骂骂咧咧了一路的祁北形成鲜明对比,导致黄毛把她丢在角落以后完全忘记了她的存在。
“他妈的池刑,有本事单挑啊!叫那么多人来算什么本事!”
“你不过是你爸丢在外面的野种,还真把自己当北安老大了!”
“你他妈去打听打听,我祁北家是什么身份,什么地位,你敢绑我,你完了!”
“还血手冥王,我呸!狗东西!”
.......
祁北越骂越脏,黄毛听得不耐烦了,带他到地方以后,一把将他头套摘下,并狠狠踹了两脚。
“给我老实点!”
池刑斜靠在沙发上,用看狗的眼神看着他。
在他身后,是一块三层楼高的巨形玻璃,里面灌满了蓝色海水,还养着四条狰狞肥硕的巨齿鲨!
鲨鱼原本悠哉游哉地摆动着尾巴,好不惬意。
直到看到了祁北,便突然兴奋起来,汇聚在玻璃墙前。
鱼眼里透露着赤裸裸的杀气——它们在看今天的晚餐。
祁北看到鲨鱼后,瞬间闭嘴,老实了。
“池......池刑......你到底......想怎么样~”

师傅瞬间化身正义的爱情使者,油门都快踩到油箱里了,面包车像一只灵活的夜猫,掉头就跑。挤在麻薯中的两人猛的向后一仰,和一百多盒麻薯滚作一团。
池刑小心翼翼拖着姜允的头,把人护在怀里轻声问:“宝贝,没事吧?”
姜允用手死死抵着他的胸口,想把两人的距离拉开:“谁允许你碰我的?”
池刑却得寸进尺地贴着姜允的耳尖小声说:“做戏做全套,否则你以为,我想这么抱着你?”
姜允偏头看了一眼师傅,发现他正透过后视镜观察后面的情况,她快速把头埋进池刑的胸口,硬着头皮把假戏真做到底。
师傅则一边加速一边感叹年轻人爱情的美好,他一通操作猛如虎,没过多久就拐进一条小路,眼神儿不好的真的很难发现这里竟然有条路,但后面的车还是紧跟上来,死咬着这辆面包车不放。
接着师傅七拐八拐把车开进了林子里,这里没有路,全是小碎石和小泥坑,车辆颠簸的不行,车上的零件嘎吱嘎吱作响,好像下一秒就会突然散架,碎成一堆零部件,就在姜允差点被颠吐的时候,车终于停在一堆砂石旁,边上还有茂盛的草丛和树林遮掩。
师傅赶紧拔掉车钥匙,车灯瞬间熄灭,引擎也不转了,周遭漆黑一片,寂静得只能听见浅浅的虫鸣声。
三人在车里十分默契地没有说话。只听见后面的车队碾压着砂石追上来,好在他们没有发现藏匿在黑暗中的面包车,而是与他们擦身而过,越开越远。
姜允不得不佩服师傅的机智,但当师傅准备插钥匙重新上路的时候,姜允制止了:“再等等!”
约摸过去了十分钟,果然又开回来了两辆车,看来他们是不确定是否跟对了路,所以又派了两辆车杀回来了。
但这次他们开得很慢,似乎在仔细搜寻四周,司机师傅赶紧躲在驾驶室下捂着嘴,深怕自己发出一丁点儿声音,把这小两口给暴露了。
池刑紧紧抱着姜允埋没在麻薯中,姜允的心怦怦直跳,呼吸逐渐局促起来,她自己也分不清楚到底是因为紧张还是别的原因。
直到那两辆车缓缓驶去,危险才彻底解除。
师傅缓缓探出头来,冲着姜允竖起大拇指,一个劲夸赞她的机智。
车开到市区的时候,已经是早上六点,周围的早餐店冒着热腾腾的白雾,几个早起的工人端着豆浆稀饭,呼噜噜地享受今天的第一份餐食。
池刑和司机告别的时候,礼貌地拍了拍司机的胸口表示感谢,司机师傅则一个劲鼓励他们一定要排除万难,携手走到最后!
然后转身钻进了早餐店,要了一份豆浆和小笼包,掏钱的时候发现胸口的衣兜里有个冰凉凉的东西,好像还有点沉,他掏出来一看,是一块印着ROLEX的手表。
他开了几十年的车,一些小众的名牌手表他根本不认识,刚好就认识个耳熟能详的劳力士,但又不确定这个标是不是。
于是他半信半疑地掏出手机,打开一键识图,界面跳出来的数字吓了他一大跳,还险些打翻了路人手里的豆浆。
那路人笑着调侃:“兄弟,这么激动干什么,中彩票了啊?”
司机师傅呆滞地摇了摇头又点头:“差......差不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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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风微凉,姜允站在路边忍不住裹紧了外套,昨天晚上夜色太浓,姜允并不知道他中的是枪伤,更没有注意到他肩上的血渍,现在才看见他那件白衬衫上触目惊心的暗红色。
不过看他现在跟常人无异,根本不像个受伤的人,姜允才理所当然地想:他的伤应该不重。
于是偏头用命令的语气说:“你换身衣服再回家。”
池刑疑惑地看着她,刚才明明还想撇下他自己逃走来着,现在怎么莫名其妙叮嘱他换衣服?
池刑:“这就是你关心人的方式?还挺别致。”
姜允:“你现在看起来像个杀人犯,而我像帮凶。”
池刑:......
其实姜允更担心他家里的孩子要是看到父亲浑身是血,恐怕要被吓死。
池刑不以为意:“你见过哪个杀人犯顶一张这么好看的脸?”
姜允有些无语,转身走了:“随你便。”
池刑跨步跟上去:“你看我这个样子上哪里找别的衣服,要不你借我点钱我去买?”
姜允的手窘迫地插在衣兜里,贴着空空如也的口袋挠了挠,做了很大的心理斗争才下决心说:“跟我来。”
早上赶着去上班的行人逐渐多了起来,路人纷纷用好奇和害怕的眼光打量着他们,俩人的回头率百分之两百。除了躲避和好奇他们的人,还有两个热心路人上前询问池刑需不需要帮助。
还有个背着书包去上学的孩子,前一秒明明还一蹦一跳乐呵呵的,看到池刑的时候忽然一愣,然后就尖叫着跑开了。
姜允干脆脱掉外套,甩在池刑的肩上遮住了那片血渍。
过了一会儿,衣服又回到她的身上。头顶是他沉闷的声音:“太小,穿不上。”
姜允强忍着怒火,加快脚步远离了人群。
她带着池刑走到一个地下批发市场,这里是一个服装批发的档口,衣服都是刚从服装厂运来的,大部分都是断码,或者压箱底儿的陈年老款,但是价格实惠,仔细挑挑还是有版型不错的衣服的。
不少服装行业的人也会从这里拿一些基础款,他们很早就过来挑选款式,因为来晚了,性价比高的衣服就会被人挑走。
姜允被赶出姜家的时候,一件衣服都没带出来,上网查了才知道这里的衣服最便宜,在这里她可以用一张红叶子全款拿下三件外套!虽然质量不怎么样,但凑合着穿足够了。
姜允随便挑了一件卫衣丢给池刑,池刑看都没看,又丢回去。
“小了。”
姜允撑开衣服,在池刑的身上比划了一下,确实小了;他块头大,这件卫衣在他身上恐怕会被穿成紧身衣。
两人兜兜转转了半天,意外发现一个批发劳保用品的店,里面清一色的迷彩服,迷彩裤,迷彩长靴,迷彩胶鞋......
这些衣服只有经常干重活儿的人会穿,因为码数大,版型宽松,方便活动;虽然不亲肤,但是耐造,而且价格还比那些正儿八经的衣服便宜。
姜允甚至没有问价格,大大方方地掏出手机气势十足:“这些都给我包起来!”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全款拿下了整个店,其实只是让老板打包了一件超大号的短袖和长外套。
老板翻了个白眼,甩给姜允一个红色塑料袋:“98。”
池刑一言难尽地看着姜允慢条斯理地把那两件绿不拉几的衣服装进塑料袋......盘古开天都劈不开他的眼前一黑。
于是,早上八点,北安市的某个公交站出现了一道亮丽的风景线——一个一米九的时尚男模穿着绿色迷彩服在等公交车,他身边还站着一个穿黄色外套的女外卖员,不过她肌肤白净,发丝柔顺黑亮,不像是送外卖的,像是随便披了件外套就出门的个性十足的美女。
也许天生好看的人,无论穿什么都好看吧,即使是迷彩服和送外卖的外套~
不少人忍不住掏出手机偷拍这对穿着怪异的俊男靓女。
这时,姜允的手机响了,姜允盯着手机犹豫着要不要接,因为她知道打电话的人一定是拿捏她工资的——外卖队长。
姜允轻轻“喂”了一声,对面就妙语连珠喷了一长串骂人的脏话过来。
池刑隔了老远都能听到对面的骂声,他忍不住皱眉:刚才打架不是还挺猛的么,怎么现在被人骂成孙子了连嘴都不知道还一下?
外卖队长:“你以后不用干了,什么玩意儿!”
姜允攥着衣角,弱弱地问了一句:“嗯,那钱......”
“钱?你还敢提钱?!你放顾客鸽子的时候怎么没想到钱?你脑子被狗吃了?顾客投诉到总部了,我和你都得被罚钱!打一晚上电话都不接,你他妈干脆死外面得了还接什么电话!?”
姜允本还想追问什么,没等她开口对面就把电话挂断了。
池刑抱着胳膊忍不住瞥了姜允两眼,发现她虽然被骂了,脸上却没什么怒气,她淡漠地把手机收回口袋,跟随着人流,头也不回地上了公交车。
池刑站在原地僵持了好久,直到公交车离开才反应过来自己根本不知道要坐几路车回家,而他的手机早就被那帮绑架他的人丢在马路上,压成了碎片。
他转身,抢走了一个正在偷拍他的手机,用看似礼貌实则压迫十足的语气说:“拍了我这么多张,借我打个电话,不过分吧?”
路人先是被吓了一跳,等近距离看到他的脸以后,才红着脸心满意足的点了点头。
陈澈接到电话以后,光速带着手下开了十几辆车,车队浩浩汤汤连续闯了七个红灯,才用最短的时间接到池刑,本以为会是什么火拼的名场面,阵仗之浩大,把路人吓得四处逃窜。
结果陈澈到了公交站,只看见一个穿迷彩服的人在站台上站地笔直......
开车回家的路上,陈澈咬着牙一言不发。
池刑裹着外套躺在副驾闭目养神:“敢笑一声我弄死你。”
陈澈憋笑憋地脸都快抽筋了,还差点握不住方向盘,车头冷不丁偏了一下。
池刑不耐烦地警告他:“看路,否则我就用这件外套做你的裹尸袋!”
陈澈连连称是,只好咬住舌尖逼迫自己打起精神,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便问起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池刑简洁明了地一句话带过:“那个谁,祁北的小弟,找我复仇。”
陈澈气地砸了一下方向盘:“我就猜到了是他们!但等我们赶过去的时候,地上只有一滩血。老大,你受伤了吗?”
池刑眼皮都没抬一下,淡淡地说:“没有。”
陈澈这才放心地哦了一声。
池刑枕着胳膊冷不丁问了一句:“那些外卖骑手送一单多少钱?”
陈澈一头雾水:“外卖?老大你不是从来不吃这些东西的吗?”
“问你多少钱,别跟我扯别的!”
“唔......多的五六块,少的一两块吧?”
池刑忍不住嘀咕道:“这么少?”
“嗯啊,他们平台还要抽成呢,到骑手手里的钱就更少了。”陈澈说至此,眼神一亮,“诶?老大,你该不会是看上了外卖市场,要进军这个产业了吧?也不对啊,这么点利润怎么可能入得了你的眼。老大,你到底要干嘛?”
“没什么,开你的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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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以后,池刑说要去花田,老余昨天被陈澈清退了,又请来了一个新的园丁,于是池刑猝不及防,和一个跟他穿同款迷彩服的陌生面孔面面相觑。
新的园丁立刻警惕起来:“小陈总说这里的花田由我管,外人一律不得进!你是谁!进来干嘛!出去出去!”
池刑:......
陈澈在后面好不容易笑够了,赶紧上来介绍:“这是池....池总;这是新来的园丁,老李。”
陈澈指着池刑说“池总”的时候,差点破防笑出声来,因为老李脸上的表情实在是精彩,疑惑、震惊、嫌弃等几种表情在他的脸上来回切换还不带重样儿的,短短几秒的神态都够内娱小鲜肉学好几年了。
陈澈在池刑爆发之前,赶紧推着老李离开了现场:“走走走,赶紧走!”
花田被清场后,周围寂静得只能听见虫鸣和几声鸟叫。池刑的花田很大,花的品种繁多,它们按照种类和颜色分布在不同的田里,此时阳光正好,花儿开得艳,每走一步都能闻到沁人心脾的花香。
池刑脱下外套,触目惊心的枪伤暴露在耀眼的阳光下,他光着膀子慢慢走进花田,花儿在接触到池刑肌肤的时候,仿佛忽然被赋予了生命,逐渐拔高,纷纷攀上他的肩膀,用花瓣替他擦掉干涸的血渍,接着一片叶子幻化成锋利的刀片,嵌进皮肉。
池刑强忍着疼痛,没过多久,额角就冷汗涔涔,晶莹的汗珠顺着挺阔的胸膛,一路滑至腹部。花朵似乎感觉到了他的疼痛,在他身上轻轻拂动着,像一个温柔的母亲,替他擦掉汗水,安抚着她的宝贝孩子。
叶片则继续深入,终于找到了藏在肌肉里的弹壳,一根细长的藤蔓攀上肩膀,顺着刚才叶片嵌入的伤口,卷起弹壳缓缓退了出来。
接着,花朵们一拥而上,纷纷涌上来堵住了那个血淋淋的伤口,每一朵碰到伤口的花都会绽放出最耀眼的形态,然后逐渐枯萎,而每枯萎一朵花就会有另一朵花上来接替,好似它们在用自己的生命促进伤口的愈合,直到肩膀上只留下一个粉色的疤痕,身上的花儿才逐渐退下去,回到花田,恢复原样。

姜允从寺庙回来以后一直在想办法筹钱,可她投了数百份简历,好不容易和HR搭上话,聊到一半,对方就莫名其妙消失了——
你好,招人吗?
您好,招人呢,请问您以前是做什么的呢?
做鬼
神经!
......
你好,招人吗,我不是鬼
亲亲你好,在招人的哈,我们这边工作时间是8:00-24:00,月休一天,能接受吗?
你们老板是阎王吗?
亲亲,不是哈。
也是,做鬼都没你们拼。你也别干了,这么拼迟早做鬼。
.......
还招人吗?
你好,现在竞争激烈,这个岗位需要付费,每月交1800给公司,您考虑吗?
你在哪里,咱俩见见,光是线上骂你不够解气。
......
每次热情的招呼,换来都是对方的沉默。
姜允正迷茫地盯着手机发呆,忽然电话就响了,来电显示——陈阿姨。
呵,什么阿姨,分明就是个小三!
姜允连续挂断三次,对方都穷追不舍,似乎非要把这个电话打通。姜允忍无可忍接通了电话,但没有应答,电话那头喂了两声后,才开始说话。
“允儿啊,你爸就是这个臭脾气,你不要跟他计较,那个......你今天有空的话,回来一趟吧,阿姨有事跟你商量。”
姜允急促地打断了她:“有屁就放,我耐心有限。”
“你看你,还在生阿姨的气呢......阿姨也不是故意的,所以想找个机会,将功补过,补偿补偿你。”
“你现在被赶出家门,独自一人的日子应该也不好过,阿姨就想给你找个伴陪陪你,这边有个很好的亲事,你要不要回来看看?”
“男方虽然是农村户口,但是为人本分,踏实肯干,结婚嘛,有个人搭伙过日子就好了,反正你也是个二婚,眼光不要太高,有男人要就已经很不错了......”
姜允听不下去了:“你的意思是,你,陈晓珊,和我老公偷情之后,在我老公出殡的当天陷害我婚内出轨,好不容易把我赶出家门,现在又要我回去跟另一个男人结婚?”
“是这个意思吗?陈晓珊?”
“是不是当初阎王爷打盹儿了,才让你抢了张人皮出来混?”
电话那头似乎没想到姜允会骂的这么难听,明显顿了一下,终于图穷见。
“姜允,趁我现在还有耐心,你给我好好说话!”
姜允一点也不意外,倒是难为她刚才费尽心思装一个好人了。她只是觉得晦气,最近怎么老是碰到这种无耻的人!
“陈晓珊,你要是跟我爸离了再结,也是二婚,既然你对这个男人这么满意,你自己去结吧!祝你们早生贵子,一胎10086宝。”姜允祝福完后直接挂了,根本没给对方叫骂的机会。
没过多久,手机又弹出来一条信息。
是“185帅男大”。
老公惨死,后妈作妖,多次隐忍换来的却是他们的变本加厉,忍无可忍就无需再忍,转我一百万,开始你的复仇计划!收款账号:6217XXXXXXXX8899。
如果不是因为知道对方是谁,姜允真挺想报警的!
姜允刚骂完陈晓珊,火气还旺着呢,她操控着手指编辑了两行字。
再敢监听我电话,信不信我把你庙拆了!
钱我会给的,催什么催,你是活不到下一秒了吗?
然而第二条信息还没来得及发送出去,姜允的心脏疏地停滞了一下,接着猛然抽痛了起来。
“唔......”
姜允捂着胸口,疼到四肢疲软无力,瘫倒在床上。
她喘息了好一会儿,还是没有缓解,反而更加严重,痛得她头晕眼花。再然后,她隐约看见胸口蔓延了几条血色红痕出来,它们像致命的藤蔓,一路延伸,直到爬满了左臂。
是原主姜允的怨气。看来活不到下一秒的,恐怕是姜允自己....
姜允若是不尽快复仇,她就会失去控制最终魂飞魄散!但她现在还不能死,除了复仇,她还有一件事必须要做!
姜允努力压抑着这股失控的怨气,求生的欲望达到了顶峰,但还是于事无补,这怨气折磨得她五脏六腑像是碎成了二维码,疼得她满地打滚,脑海中还闪现出上一世的记忆——
宫门前燃烧着熊熊烈火,人们逃的逃死的死;尖叫声、哭喊声笼罩着整个皇城,昔日最繁盛富饶的皇城,一夜之间宛若人间炼狱。
一个穿红衣的男子站在长阶之上,用长刀抵着一个着黄袍的贵人:“白莲珠在哪里!交出白莲珠,否则,我杀了他!”
“皇姐......救我!!齐儿不想死!齐儿不想死啊!~”
接着画面一转,母后抱着父皇的尸体呕出一大口血,几乎是用尽全身的力气冲着姜允笑了笑,“允儿......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
最后一个画面,是那间禅室,法师蓓益圆寂前和姜允最后的对话——
“陛下,因果循环需有始有终,这白莲珠是当初是您从命山请来的,您借了它的道,获得天下太平,如今诸事已定,须得将它还给命山.....一定要记得带回命山,否则....天下将倾,后果不堪设想.....”
前世的一幕幕像无数个巨大的摆锤,一下又一下地砸着姜允的前额,思绪也混乱无比,她分不清她现在是人还是鬼,身体的疼痛把她折磨得深不如死,发出阵阵凄厉的惨叫:“呃——啊——!”最终昏死过去......
陈晓珊被挂断电话后,捧着手机在家里气得直冒烟,但又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死丫头,竟然挂我电话!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儿子姜川,正抱着一盘车厘子悠闲地躺在沙发上边吃边看电视,反而嫌转来转去的母亲挡着他追剧了:“哎呀妈,您坐会儿不行吗,转来转去我都看不见神仙姐姐了!”
陈晓珊见儿子这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十分恼火:
“看看看!你怎么还有心思看电视!”
姜川一脸无辜地回答:“我不看电视,我看什么?”
“前段时间我去参加了阳嘉乐的订婚宴,那小子跟你同年出岁同班,毕了业一样是个半吊子,没什么本事,如今都订婚了!”
姜川丢了一颗车厘子进嘴,嗤笑道:“这死胖子,长得那么磕碜竟然能娶到老婆。那他未婚妻是不是也很丑啊?“
陈晓珊努力回忆了一会儿:“人家可不丑,挺端庄漂亮的女孩子。”
姜川毫不在意,“不是丑,那就是瞎。你知道阳嘉乐上学那会儿多胖吗?横竖一样宽,简直就是一个正方体哈哈哈哈......”
陈晓珊点了点头,表示赞同,“确实不好看,但你知道他未婚妻是谁吗?”
“是谁啊?”姜川嘴上回答着母亲的话,眼睛却一直盯着电视屏幕,一点也不在乎这个胖子同学的未婚妻是谁。
陈晓珊干脆拿起遥控器,把电视关了。
姜川不高兴地坐起身嘟囔着:“妈!你干嘛关我电视啊!杨过正追姑姑呢!”
“还姑姑姑姑,人家阳嘉乐都能娶到校花,你还搁这姑姑姑姑呢!”陈晓珊恨铁不成钢,揪着姜川的胳膊狠狠拍了两下。
姜川傻了眼:“你说什么,你说.....你说阳嘉乐......他娶到了谁?”
“娶了你们安大的校花,章司令的千金,章曼曦!你知道北安市有多少富家公子盯着这门亲吗......”
姜川听到“章曼曦”三个字,先是呆愣了三秒没等陈晓珊把话说完,就狠狠爆了一句粗口:“操!”
随即对着空气踹了一脚,还打翻了那叠碟车厘子。
接着他躺在沙发上滚来滚去地撒泼:“凭什么啊!!凭什么嫁给那个死胖子啊!!凭什么!!”
“妈!你知道当时我们学校多少男生追章曼曦吗!她可是我们学校的校花,可以说就没有男生不喜欢她!”
“我那时候也追她了,可是她看都没看我一眼!”
“为什么她最后会选择阳嘉乐啊!我的女神为什么会嫁给一个死胖子啊!”
“凭什么是阳嘉乐啊!妈!我不活了!”
姜川死活想不明白这朵鲜花到底为什么想不开,要插在阳嘉乐那坨牛粪上,这简直就是对鲜花的亵渎!
陈晓珊瘪了瘪嘴,她早就习惯了姜川的这幅死德行。
于是从手机相册里,翻出一个航拍视频给姜川看,“这是阳嘉乐送给他未婚妻的专属庄园。”
视频里是一个面积硕大,风景秀丽,设施齐全的豪华庄园。
姜川傻傻盯着手机,终于不闹了,他只觉得难以置信:“就因为这个庄园么?他堂堂司令千金,想要哪块地没有啊?”
陈晓珊闭着眼睛深深呼了一口气,对这个烂泥儿子的愚蠢感到无语:“重要的不是这块地!而是这块地让章曼曦看到了阳嘉乐厚实的家底和满满的诚意。难道她堂堂司令千金,要和一个整日游手好闲,只知道看电视,看上去还没什么家底的傻男人结婚吗?”
姜川感觉他妈在骂他,但他不敢反驳。
陈晓珊和姜明朗婚后不到半年就生了姜川,那时候姜明朗的前妻刚去世,姜氏集团的核心业务刚交给陈晓珊,正是事业的上升期。
所以陈晓珊产子以后,对姜川的关心少之又少,甚至孩子高烧的时候都不在身边,等姜川烧晕过去才被保姆发现,好在命救回来了,就是有时候脑子不太聪明,绕不过弯。
和天资聪颖的姜允比起来,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陈晓珊为了缩小他们的差距,费了好大的功夫,才把姜川塞到姜允的学校,这样才能让外界看不出来两个孩子的区别。
可惜没有天赋就是不行,等姜川好不容易混到毕业出来,还是什么都不会,就连最基本的文档处理都做不好。
导致姜明朗连公司一个小领导的岗位都不敢给他,太基础的岗位陈晓珊又看不上,觉得那样的岗位坐得窝囊,配不上姜川尊贵的身份。
陈晓珊因为这件事没少和姜明朗吵架,但姜明朗就是不愿意让步。
他太看重面子,如果姜川真的坐上了高位,那他以后随便犯点什么错都会被人揪出来,还会被无限放大,最终整个姜家都会因他而蒙羞!
更何况,以姜川的实力,他犯错是必然的!
这一点,陈晓珊后来也想通了,她现在只求姜川健康快乐地活着,他未来的路陈晓珊都会为他铺好。
所以当她看到和姜川同辈的男孩攀上身份尊贵的亲家时,她嫉妒得发疯。
她认为她的儿子也该娶一个出身显赫的名门闺秀,甚至要比章司令的千金还要尊贵的女人才能配得上姜川。她企图以这样的方式,弥补她之前的过失。
陈晓珊难得温柔起来,她摸了摸姜川的头:“傻孩子,你总要成家的,但妈妈希望你的未来夫人一定是能帮扶你事业,彰显你身份的女人。”
姜川眼巴巴地眨了眨眼,认真地想了很久才说:“那我.....要去找我爸给我买一个庄园吗?”
陈晓珊立刻回答:“当然不用,直接买庄园那多贵啊!在丰江湾找个农庄改改就好了。”
“那里我去看过了,那犄角旮旯的郊区虽然没有金水湾的地值钱,但是风景和绿化比金水湾还要好,那里山清水秀,地势也更开阔。就是乡下嘛,都是些种地的散户,要从那帮乡下人的手里拿地有点困难,他们就是一帮没见过钱的土匪,只会漫天要价。”
“那怎么办?”
陈晓珊又划拉了一下手机,得意洋洋地给姜川看了一张征婚的照片,照片上写着一则征婚启事:
征婚
男,28岁,未婚带一女儿
外形:1米9,长相一般
性格:脾气不好,但顾家、孝顺,为人本分。
职业:农场主
年收入:5万+
家庭成员:父母双亡,有一个12岁的女儿和75岁的奶奶
可提供彩礼: 两百头猪,两百头牛,下蛋母鸡若干只,丰江湾耕地、山林千亩,丰江湾祖宅一幢。
女方要求:善良。
联系电话:137xxxx7869
姜川粗略扫了两眼后,不耐烦地把手机推掉:“哎呀,妈,你给我看这个干什么,难不成你也要给我也写个这样的征婚启事?我堂堂姜氏集团的公子,用得着写征婚启事吗?那传出去,多丢人啊!”
陈晓珊耐着性子引导:“你再仔细看看彩礼那一条!”
姜川定睛一看,忍不住念了出来:“丰江湾耕地千亩.....千亩是多大啊?不过......妈,什么意思啊?你该不会是......”
姜川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手机,良久才勉为其难地说,“妈......您儿子虽然傻,但性取向是直的......您可不能为了这块地,就把您儿子给卖了......”
陈晓珊又一次没忍住,恨铁不成钢地拍了一下姜川的后脑勺:“呸呸呸!我怎么生出你这么蠢的东西!”
姜川的眼泪都被拍出来了,抱着脑袋委屈巴巴地看着陈晓珊。
陈晓珊于心不忍,又抱着自己的傻儿子给他揉脑袋。
一边揉一边说,“你忘了,你还有个姐姐吗?”

姜允疲惫地躺在出租屋的床上,盯着空荡的天花板发呆,寻思要不去找个快递公司试试?昨天晚上因为臭豆腐没有送到客人手里,喜提一个差评,还被平台封号三天,外卖是暂时送不了了。
这时,185帅男大发了一份资料过来。
这份资料是上次姜允转定金的时候要的,只是没想到这个帅男大的效率这么快。
资料上显示陈晓珊出身农村,毕业于温哥华,家里还有一个弟弟,不过这些在原主姜允的记忆中,从未听陈晓珊提起过,更别说见过这个弟弟。
就连陈晓珊和姜明朗的婚礼,陈晓珊的父母都没来参加。
在原主姜允的记忆中,并不是姜明朗瞧不上陈晓珊。
姜明朗也曾经提起,要不要把她的父母接到北安市住几天,都被陈晓珊敷衍着拒绝了。
就好像她羞于让外人看见,她要刻意抹去她的家人一样。
姜允还没把资料研究明白,185帅男大又弹了个电话过来,那头依旧是被机器处理过的声音,听不出他的情绪,也让人猜不透他的年纪。
“你这个后妈不查不知道,一查可全是比娱乐新闻还劲爆的瓜,我费了好大的劲才整理出她的关系网。不过实在是太复杂,我们需要逐个击破,值得一提的是,和她来往最密切的男人,不是你爸姜明朗,而是和你有关的,另一个人。”
姜允理所当然地以为,是她那个家暴亡夫,她无所谓地说:“黎让?”
结果对方迅速否认了这个回答:“不,黎让在里面,只能算个弟弟!他甚至都挤不进那张关系网,他只是陈晓珊意外捡到的一颗小棋子。还有一个男人,比你爸更早接触她,接触地也最深。并且这个男人,和你也有很深的渊源。”
姜允的脑袋宕机了好一会儿,在原主姜允的记忆中疯狂翻找和陈晓珊共同认识的异性,在姜允的圈子里,除了亡夫黎让,就只有一个男人和陈晓珊有关了。
那就是那个大学男友,陈晓珊的远方侄子。
姜允暗自思忖:难道是他?
“你记不记得,你大学的时候,谈了一个小男友,他是陈晓珊的表侄,他在你生日那天把你带去了一个会所,差点以六百万的价格卖掉你的初夜。”
姜允不爽地皱了皱眉,脑海中忽然闪现出这部分的记忆,胸口又不自觉抽痛起来,她强压住原主姜允的怨气,几乎是从牙缝中蹦出两个字。
“记得。”
“那你还记得那天晚上,是谁把你抱出来的吗?”
姜允脑海中又闪现出一个模糊的画面,是她被一个男人抱在怀里的画面,那人穿着一件深灰色的v 领薄毛衣,带着一副金丝边眼镜,看上去文质彬彬地,身上的氛围十分娴静,与灯红酒绿的夜总几乎不在一个图层。
他用绅士手抱起姜允,离开了淫乱的包厢,路上还不忘轻声安抚她:“没事了,不要怕。”
但这个男人的脸始终被一层朦胧的雾包裹着,任凭姜允怎么想,都记不起他的样貌。
只记得他身上的毛衣很软,他的声音很有温度,一切都柔软地让人毫无防备。
“这个人经常去黑调club,你可以去这个酒吧会会他。不过,这个酒吧的入场券并不好拿,据说他们门口的保安会拦人,哪怕你给再多的钱,也只让18-22岁的女性进去,男性不限。”
姜允嘲讽道:“清朝都灭亡了,还搞这套男尊女卑呢?怎么,他们身边的女性包括亲妈,满了22岁就得原地去世?”
“那倒不至于,男性不限是因为一般的男性没有资格,或者没有足够的财力购买黑调club的入场券,而女性则要根据长相、身材和年龄来享受不同的优惠拿到入场券,如果你足够年轻漂亮,甚至可以免费入场。富人的玩具嘛......你懂的。”
“不过刚才我用你的脸申请了一张入场券。2800,待会儿记得转账,不支持赊账,谢谢!”
帅男大似乎是怕姜允砍价,还没等姜允开口呢,就利索地把电话挂断了。
“叮~”那张2800的入场券非常迅速地到帐了,票面显示VVIP,赠票!
也就是说,这张券根本不要钱,而那小子白拿2800的差价。不过姜允明知对方在占便宜,还是把手里唯一的一笔钱打过去了。
她看了一眼券,发现券上写着“小食自助,酒水畅饮”另外还附送了一套服装,姜允想也没想 ,就随便填写了收货信息,接着倒头睡大觉去了。
直到第二天晚上她拿到服装的时候彻底傻了眼,就那几块零散的破布遮了约等于没遮。
她闭着眼睛抓一把餐巾纸往身上随便一盖,都比这衣服遮的多。
所以保守的姜允没穿这几块破布,而是穿了自己的牛仔裤和批发市场买的外套,等她的哈雷停到夜店门口的时候,发现自己来晚了,门口排着只见头不见尾的队伍。
不过排队的只有女性,一眼望去,都是年轻漂亮的女孩子,不是露细腰的,就是露大长腿的,她们的服装和入场券送的那套破布如出一辙。
但她们一个个漂亮得像瓷娃娃,哪怕是披着一块破布也穿出了抓人眼球的时尚感。惹得姜允目不暇接。
反观入场的男性就要轻松很多,在姜允看来,他们穿着随便,长相也一般,和这些漂亮可爱的女孩子相比,简直天壤之别!
然而只有懂行的人知道,这些进出黑调club的男性,非富即贵,哪怕他们穿的是拖鞋,那也是出自顶级设计师之手的全球限量版。
因为有黑调club入场券的男性,光有钱不行,还得有资历和身份,他们拥有这个社会里最顶尖也最稀缺资源。
那边男性的队伍并不多,来的基本都是老熟客,保安们甚至没有验他们的入场券就放人进去了,同时还得毕恭毕敬地鞠躬表示欢迎。
这种明晃晃的性别歧视让姜允很不爽,好在这些女孩可观赏性强,让排在队伍后面的姜允心情舒畅了不少。
可她今天穿得随便,没有这些漂亮女孩子精致,也不够张扬,夹在她们中间倒像个老实憨厚的老干部。
导致门口的保安看到姜允,就毫不犹豫伸手把她拦在门外。
即使姜允把入场券掏出来,对方也没放行。
姜允:“这不是入场券吗?凭什么不让进?”
保安冷眼说:“规矩就是规矩!下一个!”
姜允没明白他们说的规矩是什么。后面很快就跟上来一个红发女孩,把姜允挤到一旁:“来,不好意思让一让,今天的演出快迟到了。“
“借过借过!谢谢!”
接着,后面跟上来一大群抱着乐器的女孩,有重金属电吉他,也有三弦、古筝等民族乐器。
队伍后面还拖着一排花花绿绿的衣架,想必是她们的演出服。
姜允趁她们在前面验票,顺走了一件红色的裙子。在附近找了个洗手间换上,才发现这是古代演奏乐器的艺伎服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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