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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景然开车送我回家时,手机来电持续不断,我瞥了一眼,屏幕赫然是月月二字。
“怎么不接电话?万一别人有急事呢?”
我装作毫无察觉,恰好到红灯路口,温景然果断关机,腾出手捏我的脸:
“没有事情能比我送老婆回家急。”
“温景然。”
盯着手机上的倒影,我轻声道:
“试婚纱那天你不在,等到我们结婚那天,你是不是也要缺席呀?”
刚启动的车辆突兀急停,我险些撞上玻璃,温景然伸手护住我,先问了我有没有事后,紧握着我手腕叹息:
“乔乔,先前那次是工作,怕你担心我才没说,你要生气,明天我陪你换一整天婚纱好不好?”
我佯装乖巧得点头应下。
婚纱自然有人换,可温景然,陪你的人只会是苏棠月,而不是我。
有关苏棠月认祖归宗,爸爸准备好说辞,对外一并说是有愧于大女儿,得知她与温大少爷私定终生后,小女儿自愿成全二人。
同时,楚家将百分之二的股份给予苏棠月名下,即刻生效。
等到明日,财经栏目会准时播报,到时候所有人都知楚家同温家联姻,一周后举办婚礼。
苏棠月之所以反复拨通温景然的号码,是因为她早已急不可耐。
等不见宾利车尾,我迅速拖着行李箱下楼。
客厅里,爸爸的身影无比沧桑,俨然老了十岁有余,妈妈哭红了眼,鬓间生出白发。
我与他们紧紧相拥,妈妈搂着我,一度哽咽:
“乔乔,那张检查单……”
“放心我有分寸,我走后,你们要照顾好自己,别太操劳,等我读完大学就回国,期间有急事可以联系我。”
我拍着妈妈后背,温声道。
眼眶酸涩,离别的哀愁漫过周身,未免妈妈见我落泪而自责,我匆忙关上车门。
离开家后,我临时转向,去了温景然买给苏棠月的住居。
离婚房不远,司机将车停靠在路边,我摇下车窗,看着苏棠月扑入温景然的怀中,笑得灿烂。
想来,她迫不及待地要宣告喜讯了。
二人的路灯下拥抱。
早已麻木的痛楚上,出现了一道崭新的刀疤,让我难以自控地浑身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