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你该走了,我很抱歉,但我的确认为你该走了。你喜欢爱尔兰吗?我想你会喜欢爱尔兰的。”
“可它离这很远,先生,还有大海相隔。”
“同什么地方相隔?”
“同你,先生。”
深秋的雨连绵不绝,淅淅沥沥的从灰蒙蒙的天空落下。
“林小姐,你的癌细胞已经在肺部扩散,如果再不接受治疗…”
医生的话还回荡在她耳边,林江拿着诊断书坐在床上,低着头不知道再想些什么。
窗帘被风吹起,雨水也顺势落在了木质地板上。
她看着不远处被她揉成一团的离婚协议书,心里不免一痛。
光着脚弯腰将它捡起,一点点的把褶皱抚平,厉赫言确实很大方,一个亿外加海市市中心的五套房,这个分手费怎么看都是她赚了。
在海市,谁不知道她林江喜欢厉赫言整整十年。
如果不是厉赫言的爷爷…她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和他结婚吧…
“快死的人,就别强求那么多了。”
她低声喃语,提笔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了字,想了想又把厉赫言给她的东西都划掉了。
林家虽不如厉氏,但好歹也是海市数一数二的豪门,不至于贪图他的这些东西。
况且她想要的也不是这些。
四年前,厉赫言出了车祸,司机当场死亡而他头部受到重创,一直昏迷不醒。
他的白月光、她的好朋友苏雯为了前途,毅然决然的出了国,把他一个人丢在医院。
这件事把厉爷爷气到住了院,是她不顾家里人的反对,没日没夜的在医院照顾他。
厉贺江醒后,对她的态度确实有了改变,就在她以为厉赫言会慢慢对她敞开心扉的时候,他突然又变回了以前的样子。
冷漠到了无视她的地步,林江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在医院里对他小心翼翼,卑微到了尘埃,最后是厉爷爷看不下去,以死相逼强迫厉赫言娶了她。
可婚后,厉赫言宁愿睡公司都不愿意回别墅,就连换洗的衣物都不让她碰,圈内人都传她不过是名实存亡的厉夫人。
厉爷爷不止一次在家宴上让厉赫言对自己好一点,厉赫言虽然应了下来,可私底下该怎么对她还是怎么对她,甚至一次比一次冷漠。
厉爷爷心疼她她也是知道的,所以她从来不说厉赫言的不是,她怕因为她,爷孙俩的关系更僵了。
林江轻轻吐出一口气,将离婚协议书和诊断报告一起放进了床头柜里。
两个月前,苏雯低调回国,离婚协议书也是那个时候他甩在自己脸上的。
她的撒泼和哭闹,换来的不过是他眼底的厌恶和嘲弄。
泪水落在她白洁的手背上,心里仿佛千穿百孔般疼痛,她死死捂住胸口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十年…
十年心心念念一个人…
这让她何尝能轻易放下…
“砰!”
房门突然被人用力踢开,连带着整个房间都抖了抖。
一道修长的身影进入房间,几乎是一瞬间他就来到了她的面前。
房间里没开灯,光线很昏暗,林江看不清来的人,只觉得一股骇人的冷气向自己扑来。
“林江!你居然敢对苏雯下手?!”
这是他走了以后,两个月以来对她说的第一句话。
厉贺江震怒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他将她抵在了床上,坚硬的木制床框紧紧的陷进了她的背里,她痛的几乎要晕厥过去,可一双大手死死地钳住她的脖子让她动弹不得。
“林江,你这个该死的贱人”
“咳咳…赫言…放开我…”
厉贺江手上的力度只增不减,她不停的拍打他的手,稀薄的空气断断续续的进入她的肺部,胸口灼烧的痛感顿时又加重几分。
“当初是你怂恿爷爷,让他把苏雯软禁在国外的是吗?”
就算没开灯,林江也能看见厉赫言眼睛里的狠戾和冰冷。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那个时候…是她自己要离开的…我不明白…”
“当·初·是·你·怂恿爷爷,让他把苏雯软禁在国外的是吗?”
厉贺江没有理会她的解释,又重复了一遍刚刚的问题,而他的话也让林江瞪大了眼睛,她费力的摇着头。
不是的…不是的…
她怎么可能去怂恿爷爷,又怎么可能把苏雯软禁在国外?
他突然松开钳住她的手,林江跌落在地上,她大口喘着粗气,泪水不受控制的落在地毯上,晕染出一朵朵深色的花。
林江还没来得及缓过劲,就感觉头皮一阵巨痛,厉赫言丝毫没有手软的抓住她的长发,将她从床上拖了出去。
“放开我…厉…厉赫言!”
“你有力气挣扎,不如好好想想怎么面对苏雯!”
那力道,似乎要将她的脖子生生拧断...
厉贺江将她一路生拖硬拽的拉到了医院,全然不顾他和林家的脸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