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家庭聚餐,谢倚琼又见到了谢临瑾,她打趣问谢临瑾,相亲得如何,谢临瑾摇着头,笑容有些无奈,说对方女孩子很好,但不是他喜欢的类型。
跟着父亲在商场上摸爬滚打几年,谢倚琼已然是个洞察人心的谈判专家,她仅从堂弟无奈的笑中,就能闻弦歌而知雅意,那日餐厅里弹琴的女孩才是他喜欢的类型。
上次匆忙,也怪谢倚琼没把陶酌放在心上,她只是不咸不淡地瞥了两眼,只觉得陶酌长得漂亮,可是这个世界从不缺漂亮的人。她实在好奇这个让弟弟挂念的女孩究竟有什么其他的魅力,故而将今晚的约会定在了这里。
谢倚琼到餐厅时,悠扬的琴声已经盈满室内,窗边坐着几对年轻的男女,餐厅的灯光昏暗,只有餐桌上的烛光摇曳温暖,配上舒缓柔和的琴声,一切都显得如此暧昧旖旎。
谢倚琼往钢琴那瞥了一眼,陶酌看着曲谱弹琴,分外专注。
有句话谢倚琼十分认可——“一个人认真的样子最美”。陶酌弹琴时是发着光的。
本只想远远看她一眼,没想到却在卫生间里来了个近距离的偶遇。
这个偶遇的地点属实不太好。
谢倚琼偏过头,视线从镜子上移到陶酌的脸上,年轻就是好,满脸的胶原蛋白。她微笑地朝陶酌颔首,离开时,她轻声对陶酌说:“琴弹得很不错。”
陶酌怔怔地看着谢倚琼的背影消失在卫生间门口。
谢倚琼知性、利落,全然没有谢凭瑶身上的大小姐的骄纵。
来不及多想谢倚琼留下的那句夸奖,陶酌拍拍脸颊,呵斥自己不许胡思乱想,提着裙摆又去弹琴了。
结束兼职,算工资的时候,店长突然多给陶酌转了五百块。
陶酌看着手机屏幕上的数额,提醒店长:“给多了。”
店长摇头笑,拍拍她的肩,“没给多,收吧。是有客人觉得你弹琴好听,特意给你的小费。”
脑海里闪过谢倚琼在卫生间里夸她琴弹得不错的画面,陶酌比划了一下身高,问:“是一个高高瘦瘦,大概这么高,穿了身黑色职业装,头发披着还有点卷的女士吗?”
店长欣喜点头,“对对对,就是她。你认识?”
认识吗?除了知道她是谢临瑾的堂姐,其余一无所知。陶酌摇头,“不认识。”
陶酌没有那么清高,若是其他客人给的小费,她一定乐呵呵地收下,转头在寝室群里说请室友们吃夜宵,可偏偏这是谢临瑾堂姐给的,她不想要。
陶酌也说不上来这种怪异感来自哪里,她总觉得自己收下了,就好像低他们谢家人一等。她想要平等,她不想收。
“不能收。”陶酌对店长说,语气不卑不亢。
店长有些生气,觉得陶酌在卖弄清高,但还是耐着性子劝她:“收吧。这五百块可比你弹琴一晚上值钱多了,你就当是开了直播,这是榜一给你的打赏。你们学生,就是假清高,太理想主义。等到了我们这个年纪,上有老下有小,就懂了,跟什么都别跟钱过不去。脸面这种东西在金钱面前都是可以抛弃的。”
店长的语气不容置喙,陶酌愣愣地收下了,但心里依然不是滋味。
走在回学校的路上,陶酌时不时拿出手机看一眼余额,多出来的五百块明晃晃地刺痛了她的眼睛。
陶酌是个俗人,她很爱钱,但此刻,她觉得钱真不是个好东西。
谢倚琼用五百块告诉了她,她和他们是有着天差地别的距离。
走到寝室楼下,陶酌心一狠,点开了谢临瑾的微信,他们的上一次聊天还停留在谢临瑾让她好好上课。
陶酌把五百块转给了谢临瑾,又简单概述了今晚的经过,让谢临瑾帮忙向谢倚琼传达感谢,同时表示不需要她的小费。
收到陶酌消息时,谢临瑾的航班刚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