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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坏何芊纨绔世子爷小说

我的长枪依在 著

现代都市连载

雪停了,李长河也开始动作。接近年关时是酒楼生意最好的时段之一,这是个好机会。这天,他把季春生和严申叫来,安排了一桩差事:给他们一百两,让他们带着王府的护院去望江楼吃饭。要求只有三点。第一,两天内人不要重复;第二,去的频率至多间隔两天;第三,去的时候穿武装,不要便服。严申和季春生懵了,李长河没给他们发问的机会,将他们打发走,然后带着秋儿和月儿去听雨楼。与此同时,何芊穿着一身火红武装,身后跟着四个衙役,都是开元衙门中的好手,正气势汹汹的朝听雨楼杀来。何芊不是别个,正是当日他绑架的那个美女!那天回家之后,何芊越想越气,她很想报仇,但不能直接上门去揍李长河。他是皇家血脉,随便动他会给何家招来祸端。所以她一直在等机会,直到前几日下人告诉她,李...

主角:李坏何芊   更新:2025-03-25 19:4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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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李坏何芊的现代都市小说《李坏何芊纨绔世子爷小说》,由网络作家“我的长枪依在”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雪停了,李长河也开始动作。接近年关时是酒楼生意最好的时段之一,这是个好机会。这天,他把季春生和严申叫来,安排了一桩差事:给他们一百两,让他们带着王府的护院去望江楼吃饭。要求只有三点。第一,两天内人不要重复;第二,去的频率至多间隔两天;第三,去的时候穿武装,不要便服。严申和季春生懵了,李长河没给他们发问的机会,将他们打发走,然后带着秋儿和月儿去听雨楼。与此同时,何芊穿着一身火红武装,身后跟着四个衙役,都是开元衙门中的好手,正气势汹汹的朝听雨楼杀来。何芊不是别个,正是当日他绑架的那个美女!那天回家之后,何芊越想越气,她很想报仇,但不能直接上门去揍李长河。他是皇家血脉,随便动他会给何家招来祸端。所以她一直在等机会,直到前几日下人告诉她,李...

《李坏何芊纨绔世子爷小说》精彩片段


雪停了,李长河也开始动作。

接近年关时是酒楼生意最好的时段之一,这是个好机会。

这天,他把季春生和严申叫来,安排了一桩差事:给他们一百两,让他们带着王府的护院去望江楼吃饭。

要求只有三点。

第一,两天内人不要重复;

第二,去的频率至多间隔两天;

第三,去的时候穿武装,不要便服。

严申和季春生懵了,李长河没给他们发问的机会,将他们打发走,然后带着秋儿和月儿去听雨楼。

与此同时,何芊穿着一身火红武装,身后跟着四个衙役,都是开元衙门中的好手,正气势汹汹的朝听雨楼杀来。

何芊不是别个,正是当日他绑架的那个美女!

那天回家之后,何芊越想越气,她很想报仇,但不能直接上门去揍李长河。

他是皇家血脉,随便动他会给何家招来祸端。

所以她一直在等机会,直到前几日下人告诉她,李长河似乎在想办法重新整点王府的酒楼。

她顿时高兴得跳起来,报仇的机会终于来了!

今日她带人噔噔噔冲上酒楼,结果冲到三楼忽然见到两个熟人。

“诶,阿娇姐,王爷爷,你们怎么会在这?”

“小芊,你也来这里吃饭?”

说话的正是阿娇,旁边还有她的爷爷,自称德公的老人。

何芊晃了晃手中宝剑:“阿娇姐,我可不是来这吃饭的,我是来找茬的!”

老人和少女都一愣,阿娇开口问:“你为何要来这找事?”

何芊怒气冲冲的道:“还不是李长河那混蛋!”

德公起了兴趣,好奇问:“哦,他如何惹到你了?”

何芊嘟着嘴小声,一五一十将那天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王爷爷,你说他是不是禽兽不如!”

德公微微点头:“小芊如此气恼也是对的,毕竟这事是落在你身上,不管谁都会气的。”

然后他长叹口气,站起来看着回廊外的雪景。

“那孩子也是可怜啊,犯世人的怒还不放心,还要与何家也结下仇怨,

越是如此别人越是放心,他才能保命啊。他抓你却不动你,拿捏的也到位…”

“王爷爷在说什么呢?”何芊一头雾水。

“小芊啊,老夫知道你恨那李长河,你们的仇怨不该插手,可这酒楼你不能动。”德公回过头来,说道。

“为什么?”何芊不解的问。

“当年吴王之乱,你们听过吧?”

何芊点点头,道:“听过…”

老人长叹口气:“十年前,趁大将军冢道虞率军北伐,朝廷无兵的时候,南方的吴王造反,短短半个多月,叛军十万之众已到京都外,皇上被围困京城。

此时朝中有人密谋开城投降,好在潇王事先得知,立诛叛逆,亲自率三千多禁军部将,固守武关十二日。

叛军前锋三万众,丝毫不得寸进,直到冢将军从北方赶回来,合围叛逆,一举歼杀吴王,可惜潇王也战死!”

“潇王是英雄,随他出生入死的将士也是。那三千之众,当时活下来的不过百余人,时至今日还在世的寥寥无几。但他们都是平海内,安四方的功臣。”

老人说着指了指楼下柜台的方向:“这酒楼中都是当初潇王旧部,老夫常常来此,也是为资助他们过活,故而老夫也不许你在此闹事。”

何芊擦擦眼泪道:“知道了王爷爷,我又不是不明事理的人,之后我找那李长河算账绝不会在这放肆。”

老人点点头,不再说话。

“王爷爷,能不能把阿娇姐借给我一会儿,我有话要跟她说。”何芊忽然说道。

潇王是好的,李长河却不是,听说阿娇姐跟那混蛋有婚约,她心中就越想越气。

那种人怎么能配得上阿娇姐呢,她一定要好好叮嘱叮嘱。

“阿娇姐跟我来。”说着她就拉着阿娇噔噔噔下楼。

两个女孩在二楼叽叽咕咕说起来,不过大多时候都是何芊在说,而阿娇只是听着。

“阿娇姐,你不知道那家伙可坏了……”

不知道为什么,每每想到那天的事,何芊就一肚子气,说起那混蛋的不好就停不下来。

正当她说得兴起,背后突然有人说道:“喂,你这样背后说人家坏话不好吧。”

何芊一回头,正是她最讨厌的人,李长河!

“你,你这个混蛋!还敢出现在我面前!”她激动的道。

李长河也很无奈,何芊果然还是找上门了。

最关键的是,何芊身后的人,衣着打扮分明是开元府尹的衙役。

能让开元府尹的衙役随身做保镖,李长河一下子就猜出这小丫头的来历,她是何家人。

这真是个天大麻烦,开元府尹,相当于后世北京市高官。

动他一个无权无势的王爷世子,只要有理由,随随便便。

当下,他先放低姿态,拱手道:“之前的事确实是我不对,在这里给小姐再次赔罪,为表歉意我宴请各位行不行?”

他说得诚恳,何芊将信将疑。

“就你这破地方?”

“当然不是,在望江楼,顺带把你身后的四位带上怎么样,毕竟天寒地冻的,人家也不容易啊。”

他一脸诚恳,说得自然,何芊也感觉他态度很好,可是总感觉哪里不对呢…

李长河当然是有计谋的。

想搞定望江楼,需要大量的武人,王府的加上德公家的护院依旧不够。

清楚何芊的身份后,他马上意识到机会来了。

开元府的衙役没有一千也有八百,这么多武人绝对够了!


这下是人都听出来是挖苦,这婚事可是京都才女心中永远的痛。

周围下人低头咬牙,却不敢漏半分不满,那可是太子之子啊。

奇怪的是,当事人先是一愣,随即脸色微红,躬身道:“这是小女子分内之事。”

没有半点恼怒的意思。

这下换李誉呆愣当场,本认为最伤人的讥讽反而没半点效果。

呵,强颜欢笑吗,只好一挥衣袖就此走了…

风波不过是个插曲,很快就过去,之后还来了许多人。

不过只有一个阿娇记得,那就是京都有名的才子谢临江,他上来就问世子李长河有没有来,从言语中看得出他是崇敬世子的。

在那之后,阿娇推辞了一些才子和闺中密友的同游邀请,静坐在亭中等候,可直到下午也没等到人。

会不会世子已经来了,只是他不想上来呢?

这样想着她叫来小惠,让她去门口查看名册。

不一会小惠就匆匆回来,果然世子真的来了!

只是没有登门拜礼而已。

我去找他…

阿娇刚有这样的念头,又想到梅园中这么多人,自己光天化日之下去找一个男子,那也…太不合礼法。

阿娇轻咬下唇,双手揪着手帕左右危难之际,突然内堂来了婢女,说有人要见她,爷爷让她尽快过去。

阿娇有些疑惑,但还是点头。

“方才多谢皇孙为在下出头,我一定谨记恩德,日后做牛做马在所不辞!”

梅园一角,梅树下的冢励躬身对身前的男子道,一旁还站着丁毅,据闻是苏州第一才子。

“这样薄情寡义的荡妇,我帮你出气也是应该,我这人最爱管闲事。”

皇孙李誉大声道:“王怜珊人人都说她是京都才女,才学美貌双绝,我当初也信了,听你的话我才知道,世人都被她骗了!跟你有情在先还勾搭我堂弟,简直为人不耻!

虽然王越权势滔天,就连太子府都不敢顶撞,但我自有办法,绝不让她讨好!”

冢励听闻眼珠一转,连忙单膝跪下,一副感动得快哭出来的样子:“小人不过小小县令,无权无势,恰巧遇到皇孙替在下出头感激不尽。

王小姐与我毕竟也有情谊,不过我现在想开了,我们之间恐怕缘分未到,此时也只好祝愿她与世子白头偕老,百年好合,还请大人高抬贵手吧。”

“不成!”李誉厉声道:“怎能如此!再说这等薄情寡义之人要是不让天下人知道还被蒙骗,怎么能正我大景风气!这事我管定了。”

“皇孙,此事还是算了吧…”冢励一脸悲痛似乎还要求情,嘴角却微微上扬。

“就这么说定了!”李誉不容反驳的打断他:“不仅是为你,还是为我堂弟不被贱人蒙骗!当初提及这婚约的时候,堂弟还高兴的找我喝酒,庆祝他能娶个大美人,没想到竟然是个贱人!这也是我的家事,你不要多说!”

“丁毅,今晚你好好给我写诗写词,至少也进前三甲,台上长辈就会叫你上去说话,到时你就把这事说出来,大庭广众之下还有你我作证,我倒要看那贱人怎么申辩!”

李誉拍手道:“这计策简直完美,你现在就开始想,晚上写好点别给我丢脸。”

安静的丁毅点头,眉头紧皱的看了一脸悲色的冢励一眼:“在下定会尽力而为。”



李长河挑了一个好位置,一块通体白色巨大山石,四周环绕几棵梅树,抬头就能看到蓝天白云,远处还有清泉碧水。

这么好的地方之所以没人,是因为这块巨石陡峭,爬上去很费力,大家都是社会名流,怎么能爬高上低呢,有辱斯文。

不过李长河和何芊可不管就是了。

靠在被太阳晒得暖烘烘的巨石上,烤着冬日太阳,看梅花随风飘落,品梅园醇香美酒,舒服得让人昏昏欲睡。

“你别睡着了,还要给我讲故事呢!”何芊揪他耳朵道。

李长河自然不会忘了,悠悠然给她讲《笑傲江湖》的故事。

故事说到一半,小姑娘突然感慨:“你明明能想出这么好听的故事,为什么就不能学学呢。”

“学谁?”

“令狐冲啊,你看人家潇洒大度,胸中自有豪迈之气,哪像你,你跟他比唯一像的也就都是酒鬼。”何芊鄙视道。

“不像吗,我觉得我很像令狐冲啊,不然我像谁?”李长河好笑的问她。

小姑娘认真想了一会儿:“像田伯光,狡诈无耻,好色下流。”

“…”李长河无语。

故事还在继续,这个位置没人打扰,毕竟没谁会不顾形象爬上来。

何芊听得入迷,时间飞快流逝,不知不觉太阳快要下山,冬天的月亮已在黄昏悄然升起。

故事说到田伯光结局时,李长河没按照书中说法,而是说了央视电视剧的结局。

田伯光就是个最好的例子,比起令狐冲他更像是“人”,而且有血有肉。

何芊听到这迈开脸道:“哼,这贼子…倒也是个好人。”

李长河看小姑娘眼角已湿,迈开脸是怕他见到吧:“你不是说我像田伯光吗,那我也是好人啊。”

他开玩笑道,想让小姑娘放松下心情。

“哼,你要是好人,太阳都从西边出来了!”何芊毫不留情讽刺,随后又犹豫道:“不过今天你肯陪我也算半个好人吧…”

平时诗会,她应该孤零零的穿梭在下面那些热闹的人群中吧…

“看来明天有半个太阳要从西边升了。”李长河一本正经的望着天边道。

“噗嗤,胡说什么呢,接着说故事。”

“不行,再说下去我怕明天整个太阳都要从西边升了。”

“你,咯咯咯…瞎说什么呢大混蛋!”何芊又笑又气,忍不住推打他。


潇王府,书房。

李长河走到书桌前,秋儿已经准备好了笔墨纸砚。

“世子今天要写什么?”

月儿也好奇的凑过来。

“写一个噱头。”

沾好墨,李长河轻轻平了平手下的纸。

“噱头?”

“我不是说过吗,想要人们到听雨楼,要有一个吸引人的噱头。”

李长河说着已经下笔。

此前,李长河大体了解了下两家竞争对手的信息:

望江楼是一个历史悠久的老牌酒楼,向来人满为患,来的大多京中贵人。

咏月阁则是文人骚客倾慕之地,因为开酒楼的是判东京国子监陈钰。

陈钰官至正三品翰林学士,差遣判东京国子监,而且本人才学出众,酷爱诗词歌赋。

每逢年过节都会在自家咏月阁中举办诗会,京中大人物都会到场,有学识之士挤破脑袋想要去展露一番。

久而久之,咏月阁便成各地学子心中的圣地。

这里,便是李长河的切入点。

想着,李长河下笔如风,硬朗逼人的字跃然纸上。

风卷江湖雨暗村,四山声作海涛翻。

溪柴火软蛮毡暖,我与狸奴不出门。

僵卧孤村不自哀,尚思为国戍轮台。

夜阑卧听风吹雨,铁马冰河入梦来。

诗一写完,秋儿和月儿便默念了起来。

念完最后一句,两个小姑娘的的嘴再也合不上了。

屋子里的时间如同静止下来,只有窗外雪花纷飞。

那种壮烈和无畏的冲击,即使时隔千年之后的人们依旧能深切感受。

最巧的是,景朝现在风雨飘摇,辽人频频入侵,景朝节节败退。

此情此景,与诗中描述的不谋而合!

两女在震撼中无法自拔,月儿更是读着读着呜呜哭出来。

秋儿反复念着,越念越是感觉诗句的雄浑深远。

咏月阁一天能出一箩筐各种边关诗词,仿佛人人恨不能立即北上杀敌。

然而除了魏大人的军队,再没人北上。

直到今日看到世子的诗,她才感受真切的情感情感,奔涌而出的壮志。

世子诗才那些所谓才子就是打马也赶不上!

世子才是真正忧国忧民的人,只是没人知道,也没人信,秋儿心中如此想到。

李长河在落款处写上五个字。

陆游。

陆放翁。

月儿奇怪的看着这两行小字:“世子,陆游是谁?”

李长河拍拍她的肩膀,招手让秋儿也过来,一脸认真的道:

“你们两记住了,陆游,字放翁,是潇王军中一员偏将。

年事已高,自知时日无多,几日前来祭拜潇王时,在听雨楼写下这诗,名为《十一月四日风雨大作》。”

“啊?可这明明是世子写的诗,哪是什么陆游。”月儿撅着嘴道。

李长河哈哈大笑:“不不不,这就是陆游写的,你们一定要记住我说的话,而且不能让第四个人知道。以后对外人就按我说的说,记住了吗。”

秋儿没说话,轻轻走过来:“世子,这就是噱头么?”

李长河点点头。

秋儿默不作声,月儿闷闷不乐,还在小声念叨“这明明就是世子写的。”

秋儿却想得更多,如无意外,这首诗一定会震惊世人,自然会给听雨楼带来客源。

世子却不居功,而是为了整个王府的人,为了她们,连自己的名声和才学也毫不在意。

跟那些喜欢卖弄才学的学子相比,简直是云泥之别。

午后,李长河踩着厚厚的积雪,带着季春生和严申来到听雨楼。

酒楼左侧已经种上了四季竹,就等来年开春。

一进楼,头顶上挡尘青布已经换成暗黄,厨房里所有的土褐碗碟也换成白瓷。

李长河欣慰的拍拍严昆的肩膀:“不错,干得好。”

“可是世子…依旧没多少人上门啊…”严昆愁眉苦脸。

“放心,再晚几天就好了。”李长河自信的道。

刚走上三楼,李长河发现老人和那女孩又来了。

女孩其实很讶异,自从上次偷听李长河说话后,爷爷好像就对他上了心,这不,今天又来了。

李长河看了看四周的改动,都根据他的吩咐改了,颇为满意。

正准备下楼,老人突然道:“这位公子,上次款待老夫还未表谢意,何不过来喝两杯,权当老夫还礼了。”

李长河一愣,看来这老人是知道自己是谁了,却一点不怕自己。

他几步走过去,也不客气,一屁股坐下,女孩不动声色的离他远一些。

李长河给自己倒了一杯温好的酒。

“别人见我都跟见虎狼一样,你老人家却还笑得出来,就为这个我也敬你一杯。”

说着一饮而尽。

老人也喝了一杯:“你还厚脸说得出,世人如何看你,不都是你所作所为招致的吗?”

李长河也不生气:“哈哈,你这么说也对,老人家如何称呼?”

老人摸摸花白的胡须:“你便叫我德公吧,我看你门外种那几株竹种得不错,眼光独到,确实妙啊。”

李长河又给自己倒了酒,这次也给老人倒上。

“呵呵,不过随便种种,无心插柳之举,没想到被你这么夸。”

德公一愣:“何为无心插柳?”

李长河反应过来,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似乎是出自元代的故事,这个时代没这种词……

“就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的意思。”

德公咀嚼一会:“好一句妙语!”

接着,他转移话题道:“看你这几日的作为是想重整这酒楼吗?”


魏雨白坐在王府的马车上,外面天色暗下来,此行正是去王府。

其实比起马车她更习惯骑马,少了那种颠簸反而有些不适了,窗外冷风一吹,整个人更加清醒。

“姐,你说世子会不会看上你了,不然干嘛对我们那么好?”坐在外面赶车的魏兴平隔着车帘大声道。

“胡言乱语。”魏雨白连忙驳斥:“世子是深明大义,他说父亲救了很多人所以帮我们。”

“知道了知道了,反正要是真有什么事也不会告诉我,我看世子是什么样的人你也不知道,所以就装作知道的样子唬我。”魏兴平大大咧咧道。

一时间魏雨白没有反驳,确实,世子是怎么样她其实也不明白的。

初见时他贵为世子却一身简练武装,不似权贵子弟,谈吐平易近人,丝毫没有咄咄逼人居高临下之感,和京中百姓传言丝毫不符。

不过随即想到父亲也被京中百姓传言为十恶不赦之人,自己早该想到传言不可信的。

之后世子深明大义,所说一切道出她的苦楚,自从进京之后从未听人这么说过,心中感动几乎忍不住落泪。

进京后酒肆茶楼还是他们走访的各路官员,只要提及关北的事都是义愤填膺,怒斥父亲不仁不义,亵渎失职,可他们都只是安逸坐谈,哪知当时情况。

景朝军中少马,主力都是重装步军与弩手,而辽人大多都是骑兵,一人两马,虽然他们常击败辽人却苦于无法扩大战果。

步人甲全重六七十斤,像京中那些义愤填膺时时说要为国捐躯的文弱书生穿上了只怕站都站不住。

而军士只有穿上如此厚重的铠甲才能抵挡辽人骑兵,可击败辽人后只要追上数百步就已气喘吁吁,根本无法全歼扩大战果。

他们与辽人交战中有过一次辽人连续败退二十余次,却每次借着马力迅速逃离,随即重整,再上战场,反复僵持从早到晚,如此一来活生生将将士拖得精疲力尽,最终被击破。

辽人向来难以正面与他们交战,但辽人败了还可以再来,他们要是败了就是溃败,人跑不过马!

辽人会乘胜追击,杀光所有人,扩大战果。

而重装步军与马军不同之处还有:一旦腹背受敌就是死路一条,根本跑不掉。

当时得知被绕后之时父亲其实已知必败了,当即下令军中马军除去装具,持令旗火速回城中传令让百姓撤离,百姓身不着甲、手无寸铁,大军一败只会任人宰割。

之后父亲又加一令,马军维持秩序,让城中精壮者先走!

城门过道宽度有限,城中百姓兵祸威吓下一同涌出,没人维持只会堵死,可那时父亲却不是让妇孺儿童先走…

其实她当初虽有些明白父亲所想,却也觉得父亲不够仁义,所以朝臣百姓说父亲伤天理、害人命时她心中难过却哑口无言,直到今日世子又深说之后才全能明白父亲心中苦楚。

没了那些手无寸铁的精壮子弟,明年辽人如果再来遭殃的就不仅是关北,关北要是破了辽国兵锋直指雁门路、关南路、京北路、京西落、甚至开元府,都是一马平川,就是辽国骑兵的天下。

大景虽富庶繁华钱帛充沛,可到时就算倾国之力以对,恐怕也难在平原上与辽人骑兵一决雌雄。

父亲宁愿背负千古骂名,行不仁不义之事也要为此,就是为不让那种情况发生,可惜这世上恐怕只有世子懂他心意,就连自己这个亲女儿也是一知半解罢了。

想到此处魏雨白忍不住痛心。



清早,小院中早寒未散,方先生早起,梳洗打理后坐在院中。

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嘈杂之音,他眉头微皱,何人如此无礼?

这时门却被粗鲁推开,来人居然是满头大汗的太子。

方先生连忙站起来道:“太子殿下何故如此…狼狈。”

太子摆手,端起他放在案边的香茶一饮而尽,这才喘息着道:

“李长河…那孽种,他把魏家兄妹接到王府去了!”

“什么!”

方先生一愣,随即一脸震惊,知道他的人便知他少有露出这种脸色。

太子坐下来,一边调整呼吸,一边用袖子擦去额头上的虚汗,随即详细说起来:

“我才早朝结束,孙焕便来告诉我,他在城北找着个带着儿子的外来汉子,让他去挑衅魏家姐弟滋事,到时若是被杀就给他儿子十两银子,那贱民都应了,

没想去他们姐妹落脚的客栈却发现人去楼空,一问掌柜才知道昨晚来了潇王府的车马,将一行人全接走了,难不成那孽种看穿我们的计谋,还是谁走漏了风声!”

太子说完这些有些慌乱,毕竟他们昨日刚好筹划,昨晚人就被接走,未免太巧。

若是事情败露被捅出来,就算他贵为太子也不好搪塞。

方先生听完脸色逐渐舒缓,笑容重上嘴角:“太子安心,此事定是巧合罢了。

一来他李长河是什么人太子难道不知?

二来魏朝仁与潇王乃是故交好友,魏家姐弟去王府住几天也不奇怪。”

见他这么说,太子点点头这才安心些,随即一边擦汗一边道:“那接下来要怎么办,总不能上潇王府闹事吧?”

方先生站起来来回踱步:“潇王府高手如云,自然不能去,不过魏家姐弟想要救人就要出来走动,一走动就有机会。

此时年关将至,刻不容缓,已经不能用软的了,殿下定知京中有专做黑事之人,让孙焕去请吧。”

太子点头,不管什么地方有黑就有白,所谓做黑事就是帮人打架,绑人,钱给得多的话甚至敢杀人的市井无赖狠人,每个地方多少都有这样的人存在。

“可那魏家姐弟乃是军旅之人,只怕市井无赖不是对手啊。”太子又担忧道。

“不是对手才好,到时她们要是杀个一两个事情就好办,都不用后面麻烦。”

方先生自信笑道:“她们不懂,京中不是关北,关北别说死一两个,就是死百十个人也是常有之事。

可京中不一样,只要死人都是大案,有理无理都有污点,难逃干系。

到时皇上只会听说魏家姐弟杀人,却不会听说他们为何杀人…”

太子也一知半解的跟着干笑起来…


晏君如一开口,周围人都议论纷纷,大多都是觉得可行,也有些在迟疑。

李长河拍手道:“晏公子办法是好,但也有不公之处,若说吟诗作词,头筹必然是你们三位……”

他这话算是给足三人面子,三人连连拱手,心中自然高兴。

“不如这样,诸位想要上三楼尽可奉上大作,每月十五我都会请京中大家评出十五篇佳作,中选之人都可上三楼,为让每位读书之人都有机会,每过一月便重评一次,诸位以为如何?”

第一名压力太大,这会让很多人放弃竞争,如果是放大这个额度,就能吊起所有人的胃口。

“世子高明!”

“如此甚好,大家都有机会一睹老先生真迹了!”

“世子,这诗词写好了如何上递?”有人问道。

李长河指了指严昆:“诸位若有高作,交给严掌柜即可,若是突有灵感也可找他要笔墨纸砚,只要诸位不像那冢公子一样舞弄是非,这听雨楼就是为诸位读书人而设的。”

在场所有人都激动得不行,更是有人突生灵感,当场就要写诗。

这么一来,听雨楼就更加热闹了。

李长河松了口气,之后这不只是财源广进,也再无人敢来闹事了,可以放放心些躺在家里数银子了!

三楼,德公和阿娇也听到了二楼的事,又被李长河的手段震惊了一把。

这小子,深不可测啊!

正惊诧着,李长河上来了,看见两人,下意识张口就道:“德公又来给我送酒啦!”

德公脸一下子黑了。

“噗嗤”阿娇忍不住一下子笑出声来。

李长河靠坐下来,随后拿起酒杯递过去,阿娇已经给他斟满了,啧一口,酒温尚好,又插了一筷子桌上羊肉,吃起来。

德公想要说什么,瞪着眼终是没说出来。

阿娇似乎明白自己做了什么,脸色微微一红低下头。

“你刚刚说要请京中大家评品诗词,你想要找谁?”德公又问道。

李长河摊了摊手,“不知道,我并不认识京中大家。”

陈钰倒是大家,但是他把人家打个半死,绝不会帮他的。

德公又瞪他一眼,干巴巴道:“既不识大家之士,诗词评选你究竟准备如何?”

“还能怎么办,我自己随便选,到时再告诉他们是找某某大家挑的不就完了,反正谁也不知道。”

“你…你这是胡作非为,有辱斯文!”德公怒道。

“不然还能怎么办?”

德公哼了一声,昂首挺胸道:“反正也是空闲无事,这事便让老夫帮你做吧。”

阿娇惊讶的抬头:“爷爷…”

李长河也愣住了,放下手中酒杯,抬手打断他:“等等等等,你要帮忙倒是好事,但你是什么大家?”

德公骄傲的抚着花白胡须,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哼,老夫乃当朝太傅,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明德公是也!”

李长河有些懵逼,突然瞪大眼睛跳起来指着他:“平章事?那不就是王越吗!”

“正是老夫!”德公得意道。

李长河脸都黑了:“好啊,你这老头好狡猾!”

搞了半天这老头就是他最大的对头之一,王家的王越!

难怪他会问皇上赐婚之事,亏李长河这么信任他,还把方法跟他说了!

李长河气得来回踱步,王越自知理亏,也不出声,气氛顿时剑拔弩张。

见他如此,阿娇慌张的站起来,低头小声道:“此事…此事是我不好,请世子千万不要生气…”

李长河正在气头上,怒道:“我能不生气吗!我拿你们当朋友,你们居然算计我!”

结果一回头,小姑娘居然低声啜泣起来。

额,不会吧,这就哭了…

“罢了。”李长河叹口气坐下:“别哭了,给我倒酒。”

“哦…”阿娇应了一声,有些始料未及,擦擦眼泪,听话的坐下,给他斟酒。

李长河生气在于这老头隐瞒他,但不管怎么说这老头都不是坏人。

“会下棋吗?”李长河突然问。

“会!”阿娇连忙抢答。

李长河摆摆手:“我问你爷爷。”

“琴棋书画、君子之艺,老夫自然会。”

德公抚着百花花的胡须,很有逼格的道。

“好,你等着。”李长河说着噔噔噔跑下楼,不一会拿着棋盘和棋盒上来,直接放在脚边。

“来一局。”李长河毫不客气,执白先行,刷刷就放上去,

德公跟上,他对自己的棋艺无比自信。

过了一会儿…

德公皱眉,思考很久才落下一子。

过了许久…

棋盘上的黑子已经被杀得七零八落,溃不成军,难成大势。

德公黑着一张脸,嘴角都在抽搐,举棋不定好一会儿终于无奈投子认负。

观棋的阿娇惊讶得说不出话来,她是懂棋的,看的出来爷爷并没有让手,是李长河更胜一筹!

李长河得意站起来,哈哈哈大笑道:“德公啊,今日家中有事,就先走一步,以后有空常来下棋啊!”

说着扬长而去,总算狠狠的出了一口气。

看着世子身影洒然消失在楼梯口,阿娇想笑,但又不敢笑。

德公又饮一杯,摇头道:“这小子真是深藏不露啊,老夫越来越看不透他了……”

说着突然抬头看着自己的孙女:“阿娇,你觉得他如何?”

被突然问起,阿娇有些慌乱,想了想道:“世子很好,总觉得比今天楼下那些公子好得多了…”

“呵呵,你不是说男人要有才学才好吗。”德公笑着道。

阿娇安静的想了一会儿,“以前我是这么认为的,可世子…总觉得他身上有比才学还贵重的东西。”

德公欣慰点头:“你能懂这些也是好事,可惜了你是女儿身,比你那些兄弟透彻得多,不过最透彻的大概还是那小子吧。”

说着换了语气:“不过你之前还叫人家混蛋,怎么现在都该呼世子了。”

阿娇一愣,脸色微红:“那…潇王之子本就当称呼世子才合礼法,自然应该这么称呼…”

说得有理有据,话却越说越小了。

德公抚须默不作声。


大街上。

李长河带着秋儿月儿,还有两个护院,也是之前帮他作奸犯科的狗腿子,一个叫严申,一个叫季春生,

两人都是从过军的,身手不凡。

李长河名声太坏,独自出门还是不放心。

他想去看看王府的酒楼,这是王府除去皇家供奉唯一的经济来源,要想让王府日子好一些,这是唯一出路。

严毢虽然口头应了,但看得出他并不相信李长河能赚钱,随口一说谁都不会信。

酒楼地脚很好,河堤暗柳,绿树成荫,隐隐可以看到河对岸的王府。

酒楼一共三层,二楼三楼都有外露的阳台类建筑,能看到河面。

这里地段偏僻,很安静,客人稀稀落落。

众人进入酒楼宽大的正门,上方有着古朴的牌匾,

写着“听雨楼”三个大字,曾经潇王亲笔写下。

李长河让季春生去找掌柜,同时观察四周。

一楼大厅都是柜台和桌椅,擦得很干净,但是这些设备都很老旧了。

侧面是上楼的楼梯和后方的厨房,没有一个客人。

二楼小一些,有栏杆回廊,依旧空无一人。

上三楼时意外的发现有人,不过也是寥寥两人。

一个老人和一个年轻的女孩,在最靠近回廊的位置。

桌上温着酒,花生米,小菜,羊肉片,一张小桌,女孩似乎在轻声唱词,老人在独酌。

李长河没想到在这遇到人,对方也发现他,李长河远远作揖,对方老小都愣了一下,然后回礼。

不一会季春生带着掌柜来了。

掌柜是一个胖胖的中年男子,留着八字胡,叫严昆,王府下人大多都是萧王赐姓“严”。

姓严就说明是潇王旧部,多少可以信任。

李长河问了他很多,少量关于酒楼,但大多随便插入一些题外话,比如生活状况,甚至京中趣事。

把三成想要获得的情报和七成无关紧要的东西混合,这是侦查和反侦察的一种重要手段。

大概半个时辰非常轻松又不着痕迹的谈话,李长河基本知道他想知道的。

他心里已经有了一些框架。

首先是餐厅颜色的布局要调整一下,以刺激食欲为主。

李长河指着门口小摊旁的空地道:“你们去找些四季竹种在这,不要多,五根就行。”

严昆愣了一下,不知道小王爷突然发什么疯要种竹子,但不敢违逆,马上去操办了。

接着,李长河又安排道:“严掌柜,以后盘碟都要用白瓷的,不要褐土碗,筷子要暗红的。还有,把青布换成淡黄的,亮一些的颜色。”

看着小王爷这么胡闹,严昆一张老脸成了苦瓜却不得不照做。

交代完这些,李长河带着秋儿上了三楼,秋儿是有天资的,干脆多教她一些吧。

上到三楼,老人和少女还在。

李长河又行了一礼,道:“抱歉,今天酒楼有改动,给两位添麻烦了,今天这顿我请客。”

说完,拉着秋儿到一边说悄悄话去了。

……

大雪覆盖的河边,刚才在听雨楼三层吃饭的老人和少女沿路走着。

老人边走边摇头叹息:“唉,潇王一世之杰名满天下,满朝皆百姓爱戴,老夫当初也心倾慕之,怎奈其独子居然是这等人…我看他今日所为,是连那潇王最后留下的听雨楼也不想放过了。”

少女拍拍他的后背,为其顺气,然后道:“看起来他似乎没认出我们…”

“哼,不学无术之徒,整日为非作歹,流连烟花之地,能识得才怪!”

老人怒斥道,然后又有些无奈:“只是你与他被皇上安排了婚事…唉…”

老人正是当朝文官第一人的王越,少女则是他最疼爱的孙女王怜珊。

前不久,皇上一道圣谕,将王怜珊许配给了李长河。

王越很是郁闷,但是圣命难违,而且他总感觉,皇上这么做别有深意。

少女脸色黯然,低下头去看河水,突然反应过来:“爷爷,我荷包落在那听雨楼了,我回去取……”

老人拦住了她:“我与你一同去,李长河在那儿,你一个人老夫不放心。”



酒楼三楼,因为没人,李长河的声音大了一些。

“秋儿,刚才严掌柜跟我说了那么多,你都听到了吧,你还记得他说酒楼生意不好是什么缘故吗?”

秋儿微微一顿,回道:“严掌柜说一来听雨楼器物陈旧,不讨喜。

二是地方偏僻,周遭少有人家,也没客人上门。

三来城西望江楼,咏月阁抢了生意。”

话语才落,李长河就被镇住了,来到这个世界他第一次感到震惊。

因为秋儿的回答太惊艳了!

李长河问的时候天南地北的乱扯,只有少量有用信息夹杂其中,很多人根本听不出来。

小丫头却能清晰抓住其中的关键点!

李长河很开心,自己这是捡到宝了!

“很好,美玉无瑕。”李长河忍不住赞叹,接着问:“那你觉得这些问题可以解决吗?”

秋儿小脸红了一下,想了一会,慢慢道:“器物陈旧只要有银两就能换,世子已经让严掌柜办了。

至于望江楼和咏月阁再好那也是它们的事,只要我们做得好总是有机会的,只是如果周遭没有人家那就没法子了…”

“我…我都不知道怎么夸你了…”

李长河很高兴,接着说道:“不过我还有些东西要教给你,你要好好听,然后学着用…”

与此同时,老人带着少女再次回到听雨楼,正见到几个下人在门前扒雪刨地种竹。

他皱眉想要喝止,但是看了几眼后,忽然意识到什么,表情竟有些惊讶起来!


魏雨白,魏兴平以及他们的几个随从就在王府住下来,不管对于她们安全还是生活条件的改善都是好事。

李坏专门腾出一个有六间厢房的院子给他们,还带魏雨白买了衣物鞋袜和生活用品,最后还塞给她五十两银子,魏雨白再三拒绝也推不掉。

为了照顾他们的口味,李坏还专门把当年跟着潇王去过关北的厨子严炊指派过去。

下午李坏专门带着闲不住的月儿去看了粮食的发酵情况。

酒坊厢房里固封带人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看守,屋里火昼夜不熄不说,后来又新加了四条棉被,棉被等的隔热保暖效果绝对上佳。

在厢房里即使隔着厚厚的棉被李坏也已经能闻到香甜的味道,这说明目前为止一切顺利,粮食中的淀粉已经在微生物作用下开始转化成葡萄糖了。

跟他一起来的月儿闻着香甜的气系忍不住咽口水。

此时要是取出就是很多人都喜欢的甜白酒了,小丫头馋也不奇怪,但真正的发酵还没开始。

葡萄糖只是香甜,但并不是酒,接下来才是发酵的关键步骤,从葡萄糖发酵为乙醇,这个过程是最容易失败的,一旦控制不好经验不足就会前功尽弃。

李坏揉了揉小姑娘的脑袋:“是不是嘴馋了。”

“没有…”小姑娘摇头,可眼睛却直勾勾的盯着几个放酒粮的大瓦缸。

李坏好笑的逃出一把铜钱递给她:“正好我也想吃甜米酒,你和秋儿一起去买吧,带她出去走走,别一天到晚盯着那些数学题,对眼睛不好,知道哪里卖吗?”

小丫头眼睛一下子亮了,连连点头:“知道,街口转角的酒坊就卖!”

“路上小心点。”

话音才落,小丫头欢快的背影已经消失在院门转角了。

甜米酒算是这个时代最受欢迎的饮料之一,毕竟材料来源广泛,又是普通百姓也能消费得起的,味道香甜回味无穷。

当然也不是单纯的就是米酒,还要掺上热水的,否则老板怎么赚钱。

街角那家老酒店门柒都快掉完了,靠卖米酒和甜米酒为生,经营的是老两口。

冬天要让淀粉转化为糖可不容易,所以一到这个时节生意会好一些,一到夏天卖冰水的、鲜榨藕汁的、酸梅汤的都会抢生意。

秋儿和月儿喜欢他家的甜米酒,已前两个丫头每月月钱只有那点,省一年买件新衣服都买不起,嘴馋也只能看看。

现在李坏直接将两个丫头的月钱提到每月两贯,可以经常去吃了。



下午严毢专门跑来再三提醒他,年末就是太皇太后九十大寿,身为世子要准备礼物。

李坏随便点头应下了,听雨楼加上一首《十一月四日风雨大作》令人们缅怀潇王,送上门的礼物加听雨楼赚的钱,除去开支王府现在库存有五千两之巨。

之所以有这么多是因为他名义上的监护人皇叔李昱大概也觉得没照看好他,心中过意不去,前两天居然让人送来两千两!

银块是直接用马车拉来的。

这可以说是一笔不大不小的巨款了,李坏可不打算用来送礼。

毕竟他是熟读水浒传的文化人,记得人家梁中书送岳父蔡京生日礼物动不动就值十万两,他这点不算什么。

明年开春他准备在门前造水力驱动系统,还准备买一艘画舫,到时说不定还要吃紧,这时候可不能破费,至于送什么呢…到时候再说吧。

不过说起来李坏突然想到,各地官员想必都会趁这个机会讨好皇家,到时真金白银肯定会大量流入进京,而且十有八九不入库,

这些金银大概会走水路,毕竟上了万两的金银可不是开玩笑的,目标太大,又太重,陆地运输耗时耗力不说还不安全。

往年可能皇帝会下旨不许官员送礼,因为要是准送,最后遭殃的肯定还是百姓,

可李坏知道今年就算影响再不好皇帝也不会阻拦,因为要打仗了,打仗就要钱啊。



吃过晚饭后季春生和严申还有一众护院也陆续回来了。

季春生汇总了一下探听到的消息专门跟李坏汇报,探听的途径无非打听,奔走查找。

而季春生以前是武德司的人,京都之内要说谁消息最灵通那必然是武德司了,他找熟人问问也知道了许多。

“世子,那苏欢确实是苏州安苏府知府的儿子,乃是正妻之后,妻子是当地大族中人。

至于冢励乃是当朝枢密使,大将军冢道虞兄长的膝下长子,在安苏府离县出任县令。至于那丁毅…”

季春生皱眉道:“那丁毅的信息很少,听说是苏州才子,在当地很有名,但未有功名,出生商贾之家,除此之外就没别的了。”

李坏点点头,冢励原来是冢家的嫡系子弟,怪不得他那么嚣张。

不过奇怪的是冢励和苏欢,身份都远不是商贾之家又无功名的丁毅可比的,可那天在梅园中显然是以丁毅为首的,这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季春生接着道:“苏欢、丁毅一行有十几人,数日前早就到了京中,估计是来京都游玩的,就落脚在望江楼。我在望江楼没看到全部人,其中几个像是练过的。”

李坏点点头,目前来看这些人似乎没有疑点,如果冢励是冢家子弟那就说得通,他想报复自己和阿娇,而丁毅和苏欢作为他在苏州的朋友自然会帮忙,可他们的关系还是很奇怪,为何丁毅能让两人俯首呢。

想不通只好暂时放下,目前他要做的还是救魏朝仁,等事情落下了什么冢励、丁毅、苏欢,一个一个的收拾清理!



当晚,李坏再次将魏雨白叫到房中,详细交代了明天去何府怎么说,

并且再三叮嘱,无论何昭对她态度多好都不可开口求他救人,不然就会前功尽弃!


吴皇后放下手中奏折:“陛下非去不可吗,让冢道虞去不行吗?或者杨洪昭,上官哲……”

皇帝只是轻轻摇头,搂她的手又紧了一些:“杨洪昭我信不过,上官哲也不行,冢道虞是最好的,或许比朕还好,可他年纪大了,经不起周折奔波。”

皇后无奈的叹口气:“冢道虞年纪大,陛下就不大吗!”

此话一出皇帝板起了脸,表情变得阴郁起来,过了一会又缓和了,摇摇头:“朕正是年纪大了,再不奋力一搏,这江山怕是保不住啊!把江山基业交给后人,你说太子能守住吗?

太子虽不是你亲生,但也多听你教诲,他有多少本事你心里应该清楚…”

皇后不说话了。

“他若是潇王我倒放心,我就安享天年,把江山社稷传给后人,可他不是!”

皇后也叹口气:“我不过是个妇道人家,只知道刀剑无眼,兵祸无情,我的亲生儿子已经死在战场上,我不想垂垂老矣之年丈夫也死在战场上……”

“我懂,但总有不得已要为之的时候。”皇上说着紧紧握住她的手。

“说道承社,我就想到长河了。”皇后道。

“顽劣小子,若是能及得承社百之一二就谢天谢地。”提及李长河,皇上显然不高兴了。

皇后一边看折子一边道:“再如何顽劣也是承社的独子啊,在这世上承社就只剩这么点血脉了。”

“天家无情,要怪就怪他生在天家。”

皇上面无表情的道:“怀薰切不可再爱宠他了,不然假以时日都不知道他会变成什么样子。上次还差点把陈钰打死,若不是刚好辽人南下,我以此推脱不处理此事,他怕是小命难保了!”

皇后也无奈叹口气:“长河他六岁便无父无母,孤苦伶仃,再如何恶劣也只是个可怜孩子啊。

若是当年承社不去镇边,不去平叛,有时间好好教他,想必也不会如此…”

听了这些,皇帝语气忍不住软下来。

“这样吧,王越跟我说过几日会办一个诗会,还附了名表,里面就有长河。朕给他个惊喜,到时你和我同去,就在那里见他一面吧……”

……

小雪过后,天更冷了。

李长河又开始跑步,此时他现在心率能控制在四十五左右,而且肺也适应了剧烈的呼吸。

他能够很容易找到呼吸的节奏,控制身体平衡,同时每一次蹬地都爆发力十足,越跑越畅快。

不一会他再次路过陈府,自从准许陈钰上听雨楼之后,老人态度就好了很多。

每天去早朝前都会等到李长河跑过来,然后作揖,也不说话,这才离去。

只是今早似乎有些不一样,李长河再次见到两个人,一男一女,在跟陈钰说什么,

根据身形轮廓,李长河确定这就是之前出现的那两人。

这似乎是第三次了吧,这么早出现在陈钰家门口,而且看老人家的态度似乎对两人很好。

怪异的是,说话什么时候不好,非要这黑灯瞎火还冷死人的大早上?还不进门?

李长河搞不懂,也不多想,直接绕了开去。

……

夜阑卧听风吹雨,铁马冰河入梦来。

阿娇呆呆看着那苍劲有力的字,劲力仿佛要透纸而过。

一开始她只被诗文折服,可几日看下来,就连这字也让人叹为观止。

转折起伏,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俨然大家风范,这要多少年的习练才能如此。

每隔几日她就会随爷爷到此,严掌柜会将才子们的新作诗词交给爷爷品评。

若是以前,那些诗词是最吸引她的。

只是现在不一样了,也不知从何时起,大概就是最近吧,她无心去看那些诗词了。

每次来望江楼,看看楼前交错的街道,心里总在期待什么…

期待什么呢?

“今日那小子想必又不来了,若是问起来,老夫十有八九能猜他要说天太冷懒得出门。”

德公好笑的道,一手抚须,一手拿着诗文品评。

阿娇不敢说话,总觉得越说越是心虚。

“再过五日梅园诗会就要开始了,本以为只是让你们年轻的才学之士互相切磋探讨,

没想到羽承安还有陈钰听闻此事,也说会过来,到时恐怕要我出场坐镇了。”

怡华园因梅出名,故而又叫梅园。

“那就有劳爷爷了,如此也好,才学之士展露胸脯就是希望能有人赏识,几位大人来了也好。”

阿娇道没什么意见,想要办诗会是因为她真的喜欢诗文词赋,

可现在,特别是在听了世子那些话之后,她突然觉得或许那些东西也没那么重要了。

希望那时世子也会去吧,可以他不羁的性格想必是不会去的…想到此处忍不住轻叹口气。

许久之后,噔噔的脚步声还有严掌柜着急的呼喊打断了寂静,一身武装的何芊冲上楼来,严展柜没能拦住。

她看着两人一愣,然后惊喜道:“王爷爷,阿娇姐,你们怎么也在这!李长河呢?”

“你来找世子的吗?”阿娇好奇的问。

何芊一愣,连忙摇头:“自然不是!我找他做什么,我恨死他了。”

阿娇笑着坐下,给她倒上温好的酒:“那你为何想到来此。”

“只是…这三楼搞得神神秘秘的,寻常人都不让上,我就偏偏想上来看看。”何芊接过酒杯解释道。

“你这丫头的性子,何昭怕是愁白了头。”德公忍不住好笑的摇头。

“王爷爷你别乱说,我去哪出门前可都跟爹说了的。”

何芊得意的反击,自从昨日之后,她都和父亲说好了,以后去哪先跟他说一声。

何昭也觉得奇怪,昨晚何芊回来之后,不但跟他道歉认错,还说以后都不去招惹李长河了。

他心生欣慰,也不再禁何芊的足,只叮嘱她去哪里之前先行禀告。

阿娇为何芊拍掉裙角的雪,“三楼狭小有限,容不下许多人,又有陆老先生高作,所以不让闲杂人等上来也是应该的,你就不要为难世子了。”

小丫头眉头一挑:“阿娇姐,你到底是站在哪边的,你这是偏向那混蛋!”

“我只是就事论事,怎会偏向谁呢。”阿娇连忙道。

“哼,我倒要看看是什么大作。”

何芊说着站起来去看那高挂的《十一月四日风雨大作》。

不一会儿,她一动不动,仿佛着了魔。

“如何,何大小姐也折服了是吗?”阿娇笑道,以为何芊被诗的内容震惊了。

何芊依旧在看那诗,还喃喃自语着“好奇怪…真像”之类的话。

她蓦然发现,这首诗的字迹,跟在李长河屋里看到的一模一样!


“下棋就下棋,你还跟我讲起君子之道来了…”

李坏吐槽道,确实古人下棋讲究礼让谦逊,不会死缠烂打赶尽杀绝,和后世竞技的棋路还是有差距的。

魏雨白叹气笑道:“我都忘了世子本就不是什么君子。”

“你知道就好。”李坏让月儿倒了清茶,然后道:“明晚来我院子吃火锅吧,把你弟弟也叫上。”

“火锅,是鼎煮吗?”魏雨白好奇的问。

“差不多,不过也有差距,我可是精心调制的。”李坏神秘兮兮的道。

其实火锅这种吃法早在隋朝甚至更前就有,因为无非就是一边煮一边吃,而最习惯的就是用一个小鼎煮着吃,所以魏雨白才会说鼎煮。

但和后世毕竟不同,也没涮的吃法,真正火锅的精髓在于两个,一个是汤料,一个就是快速升温的铜锅。

“那小女子拭目以待啰。”她抱拳丝毫不客气。

不一会儿轮到月儿下了,秋儿也高兴拿着那种本子冲过来:“世子我做完了,你帮我看看!”

她已经学到三元一次方程,李坏给她出的题目是一些需要二元方程解,一些需要三元解的题目。

李坏接过来看了一下,忍不住夸道:“再多教你几天你怕是要超过我了。”

虽然已经被夸奖过很多次,但当着这么多人说秋儿还是忍不住红了脸。

“秋儿姐当然聪明了。”月儿抱着她的手臂理所当然的道。

魏雨白伸手道:“给我看看,我看什么题。”

李坏将装订的本子递给她,接过一看夹杂着很多看不懂的怪异符号:“这是什么?”

“罢了,我给你念吧。”

李坏把本子拿回来:“今有鸡兔同笼,上有35头,下有94足。问鸡兔各几何?”

这就是著名的鸡兔同笼问题了。

“什么意思?”魏雨白问。

李坏摇摇头,听她这话就明白她不精通数学,同时思维深度也大大不如秋儿。

会写会算是一回事,会用又是另外一回事,数学初学者最容易出现的问题就是面对一堆数字符号能够计算,

但是面对实际问题,比如一些应用题,生活中的问题时根本理解不了,应用不了,这是普遍存在的现象。

造成这种问题的原因在于理解能力差,思维深度不够,而思维深度是衡量智商的一个重要标准。

所以像秋儿这样之前从未接触,第一次学会解三元方程后就能运用到应用题解答中的人可以称为天才。

“大概意思就是说有一群鸡和一群兔关在同一个笼子里,每只鸡有两只脚,每只兔子是四之脚,从下面看一共有九十四只脚,从上面数一共三十五个头,问你笼子里有几只鸡,有几只兔。”李坏说。

月儿一听这些就头大,揪着衣角道:“世子尽是问些无聊问题,鸡和兔长得又不一样,呆子都认得出,都数过三十五个头了认真看不就认出来了,干嘛这么麻烦…”

李坏和魏雨白都是一愣,随即相视哈哈笑起来。

月儿着急了:“你们笑什么,这本来就无聊嘛。”

“哈哈哈,小姑娘这可不无聊!”

就在这时有人高声插话,众人一回头,居然是一个华服微胖的老人,在他身边还跟着德公和阿娇,是严申带他们进来的。

“这鸡兔之问出自《孙子算经》,解法乃是脚数去半减去头数为兔数,故而兔有十二,鸡有二十三,不知老夫说得对不对啊。”那胖子笑呵呵的道。

“当然对。”李坏点头,同时有些意外居然还有对数学感兴趣的人。

“秋儿、月儿还有雨白,去屋里拿几个垫子来。”李坏吩咐道,

这老人既然对数学感兴趣他也来了兴趣,这时代谈论诗词的多,谈数学的可不多。

这时德公也笑呵呵走过,阿娇藏在他身后。

“没想你小子对筹算之术也有研究,我今天是来对地方。”

说着他指了指身边的老人:“这位乃是当朝户部司户部使汤舟为汤大人,这位乃是潇王世子李长河。”

老人连忙行礼,李坏也站起来作揖,景如宋制,户部司可是二品大官,三司之一,李坏不敢怠慢,

只是没想到朝廷巨头居然是个一脸笑呵呵的老头。

不一会大家都落坐了,羞答答的阿娇还低头站在那,李坏招招手拍了拍身边的垫子:“过来给本世子看看。”

见爷爷没反对阿娇红着脸不敢抬头,但还是乖乖的过去坐下,便和月儿一起煮酒。

“世子题册能否给我看看,这鸡兔之问似乎简单了些。”汤老头抚须自得道。

对于一下子解出鸡兔同笼的问题他很自得,此时指点指点后辈也能显示自己学问。

李坏一笑,他也想看看这个世界的数学水平,毕竟三司又被称为“计省”,数学肯定不会差,于是道:

“还是我念给你汤大人听吧。”

“如此甚好。”胖老头自信拱手道。

德公却在一旁摇头,这心宽的老家伙又忘记正事了。

李坏开始出题:“今有甲乙两人相距三十六里相向而行,且走路快慢一直保持一样,若甲比乙先走两个时辰,那么他们在乙出发两个半时辰后相遇。

若乙比甲先走两个时辰,那么他们在甲出发三个时辰之后相遇,试问甲和乙两人每个时辰走几里路?”

问题一出在场除了秋儿都是一脸懵逼的表情,这也算筹算之问?

方才一脸带笑,自信满满的汤舟为脸色顿时凝重起来,嘴里念念叨叨然后道:“给我纸笔。”

魏雨白为他递上纸和笔,老人开始在上面写写画画起来。

德公接过月儿奉上的茶皱眉道:“莫非筹算之术还能解这等问题?”

汤舟为皱眉嘀咕半天,写写画画好一会儿才道:“第一次甲四个半时辰的行程加上乙走两个半时辰的行程总共三十六里,第二次乙五个时辰的行程加上甲三个时辰的行程一公三十六里,若是给我两个时辰,定能推算出来!”

李坏暗自点头,这老人将一个具体问题快速转化为数学问题说明功底深厚,

可惜解题方法还停留在猜测推算的阶段,这样一来二元方程还可以猜一猜,若是三元呢?

于是李坏接着问:“若某州厢军六百五十一人,有马军、步军刀盾手、步军弓弩手三种编成,刀盾手比马军多一成,弓弩手比刀盾手多半成,请问马军、刀盾手、弓弩手各有几人?”

这下汤舟为彻底呆住了…


景朝,潇王府。

某间厢房内,床榻上的李坏缓缓睁眼。

看着眼前陌生的环境,他愣了一下。刚想起身,但是才坐起来,发现身边竟然躺着一个女人!

这是一个非常漂亮的女人,身体曲线婀娜,一双明亮大眼,白皙皮肤透出淡淡粉红,薄薄双唇如娇花美艳。

最重要的是,这个女人衣衫凌乱,嘴巴塞着绸布,大眼睛中带着惶恐和愤怒,死死瞪着李长河。

哪怕李坏阅女无数,也不由本能的咽了咽口水。

卧槽,哪来的女人,这是哪儿?

这时,零碎的记忆开始涌入。

他穿越了!

成了纨绔世子李长河!

李长河是已逝皇长子潇王的遗子,而潇王是皇上最受信任也是最有能力的儿子,在内乱中潇王为保护皇上而死,因此皇上对李长河爱屋及乌宠爱有加。

也正是仗着这宠爱,李长河从小骄纵跋扈,声色犬马,欺男霸女。

更是养了一堆狗腿,在京城横行霸道。

他经常招惹是非,皇帝为此斥责过好多次,但次次无用。

久而久之,皇帝就不再斥责他了。

原主以为这是皇爷爷宠爱他,依了他,更加得意忘形。

李坏前世经历过无数权谋斗争,却意识到事情没这么简单。

皇帝不管李长河,不是因为宠爱,而是决定放弃他了!

李长河如此行为,肯定惹百姓恼怒,民怨必定很深。

倘若有一日,民怨四起再也压不住而出了乱子。

到时候,皇帝只要将他这个亲孙子一办,天下百姓无不跪地高呼“圣上英明”。

想到这里,李坏不由冒出了冷汗。

“看样子以后得低调一点了,要不然以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李坏无奈的摇摇头,没想到,穿越过来第一件事居然是保命。

而床上这个女人,就是原主的狗腿子给他搜罗来的美女,毕竟原主好色是出了名的。

若是换做原主,肯定将女人当场办了,但是穿越而来的李坏,可不是那个胸无点墨的恶少。

每个人的一言一行,衣着服饰很多情况下都会透露重要信息。

女子衣着凌乱但那衣服是丝质的,上好朱红,线角细密到不仔细都看不到,有无缝天衣之感。

普通人家是穿不起的。

有麻烦了,这女的身份不简单。

李长河有些头大,想了想,露出一个善意的笑容,开口就是一句名言:“姑娘,我是好人,你不要害怕…”

“我是好人”这几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真是没一点说服力。

美女更加惊恐了,拼命往后靠。

李长河很无语,尽量放平缓语气,说道:“不好意思,我绑错人了,本来要绑的不是你,手下办事不利,待会我去收拾他们。”

这样的说法对方应该可以接受,也符合李长河做派。

美女果然信了一些,却还是带着一丝戒备。

不过,只要李长河给她解开绳子,她就能进行反击!

李长河凑近一些,闻着美女身上传来的特有馨香,不由一阵心猿意马。

他压下邪念,为她依次解开身上绳子。

“恶贼!”

绳子才解开,美女就怒喝一声,顺势上来就要跟他拼命。

可惜她被绑的太久,血液流通不顺畅,拳头挥到一半,人就乏力倒了下去,李长河连忙扶住她。

“放开我,你这贼子!”美女半天没喝过水,嗓子沙哑,话却冷到极致。

李长河见多识广,这女子直到此时不呼救,不乱叫,显然不是一般人。

说话冰冷毫不留情,说明她心中虽慌,却根本不惧他,要么有所持,要么有背景。

“好吧。”

说着李长河一放手,女子咕咚一声倒在床上,披头散发模样十分狼狈。

“你……”

“你叫我放手的啊。”

李长河一脸无辜。

女子瞪他一眼,一言不发挣扎着爬起。

李长河先一步下了床,整了整衣冠,道:“走吧,我带你出去。”

美女有些意外,这纨绔真要放了她?臭名昭著的李长河怎么转性了?

李长河走在前面,美女跟在他身后,穿过陌生而复杂的王府。

过了一会儿。

“为何还没到?”

“这地方太大。”

“可这明明刚走过…”美女皱起眉头,难道李长河要耍花样?

“没走过,因为大,所以看起来一样。”

“明明走过…”

许久的沉默。

“你…你不会迷路了吧。”

李长河没回答,正好一个狗腿子路过,招手把他叫来:“带我们去正门。”

女孩噗一声笑出来,这一笑顿时冰消雪融,花容初绽,美艳夺人。

“你就是迷路,在自己府邸迷路。”

女孩嘲笑,连自家路都不识得,不愧是纨绔子弟。

“我也没办法,谁让这破地方这么大又没GPS导航。”

李长河也很无奈,王府比他想象中大,加之脑子里李长河的记忆碎片零零星星,于是就迷路了。

“什么鸡?”

“没什么。”

女孩看着他,欲言又止,和她臆想之中反应完全不同。

没有恼羞成怒,没有巧言饰非,没有大发雷霆,在自家迷路居然没半点愧色。

很快,终于到了王府正门。

“姑娘,这真的是个误会,我给你赔罪,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

李长河尽量说好话,现在是多事之秋,他越是低调越安全。

美女突然退开十几步,走到街上,脸若寒霜:“呵呵,你莫要以为我是三岁小孩,不知你李长河是什么人!

你骗不了我,定是知我身世怕了,做了便是做了,做了就要担当,今日之事我一定记着,你给本小姐等着!”

放下一番狠话便头也不回,不一会消失在远处拐角。

李长河目瞪口呆,这小姑娘之前一直忍到现在吗?

还真是…可爱,他最不想要的情况还是发生了。

“世子我去抓她回来!把她嘴扇肿了,看她还敢逼逼不。”

身边的狗腿说着摆出架势便要追,动作麻利显然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

李长河立即拦住他:“不用,回去吧。”

狗腿子一愣,这还是他认识的世子吗?居然就这么让美女走了?

这还没完,李长河一边走一边道:“家中有没有藏书,拿来给我看。”

空气忽然安静下来,后面的狗腿子以为自己听错了,甚至忘了走路,看着李长河嘴唇颤抖:“小王爷…刚刚说什么…奴才没听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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