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玉墨苏梨月的其他类型小说《国公府小丫鬟玉墨苏梨月最新章节列表》,由网络作家“七月锦鲤”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论起小厨房里三个粗使丫鬟,梨月和秋盈都是机灵的。梨月更沉稳有心,如小大人儿似得,做什么都是心里有数。秋盈则不然,肚子里三分聪明,脸上却十二分伶俐,那精明劲儿都在外头,还牙尖嘴利不饶人。只有环环是憨直性子,心里实诚嘴也笨,一直把俩人当亲姐姐的。想到她俩人各自心里打算盘,只把自己当外人,这气性也勾上来了。立刻摔盆砸罐大闹,坐在炕上哭得撕心裂肺。梨月先还哄着,后来见她打滚哭,又怕外头听见,便呵斥了几声。三个人你推我搡,扯着头花儿大闹一场,各个都败兵似的。“你俩还想走不?”环环噘着嘴。梨月当然想走,可惜升不上三等,想也白想。秋盈倒是打饿了,跳下炕就去盛饭,抢着把糖萝卜丝吃了个干净。“上午你俩不在,厨娘婶子说,要拨人去澹宁书斋。”环环噘着嘴,...
《国公府小丫鬟玉墨苏梨月最新章节列表》精彩片段
论起小厨房里三个粗使丫鬟,梨月和秋盈都是机灵的。
梨月更沉稳有心,如小大人儿似得,做什么都是心里有数。
秋盈则不然,肚子里三分聪明,脸上却十二分伶俐,那精明劲儿都在外头,还牙尖嘴利不饶人。
只有环环是憨直性子,心里实诚嘴也笨,一直把俩人当亲姐姐的。
想到她俩人各自心里打算盘,只把自己当外人,这气性也勾上来了。
立刻摔盆砸罐大闹,坐在炕上哭得撕心裂肺。
梨月先还哄着,后来见她打滚哭,又怕外头听见,便呵斥了几声。
三个人你推我搡,扯着头花儿大闹一场,各个都败兵似的。
“你俩还想走不?”环环噘着嘴。
梨月当然想走,可惜升不上三等,想也白想。
秋盈倒是打饿了,跳下炕就去盛饭,抢着把糖萝卜丝吃了个干净。
“上午你俩不在,厨娘婶子说,要拨人去澹宁书斋。”
环环噘着嘴,抹眼泪抽鼻涕。
这下梨月和秋盈都愣了。
世子爷昨晚醉酒,虽然没什么事儿,太太还是忧心。
上午派了人看了几回,便说澹宁书斋只有玉墨,世子要茶要水太不方便。
这倒不是大事,太太也没对儿媳妇沈氏说,直接派婆子去凤澜院小厨房,对厨娘说了。
叮嘱着厨娘在澹宁书斋起个小灶,再把会煮茶会烧火的小丫鬟,拨过去几个伺候,省得世子爷汤水不趁手。
完全都是心疼儿子的意思。
“厨娘大婶说,让我们三个去。”
环环抹了把鼻涕,瞪眼看着她俩。
真是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有月例银子吗?”秋盈忙问
三等丫鬟才有月例,这就是问能不能升等。
梨月也最想知道这个。
可环环摇头不知道。
细想也是,澹宁书斋归凤澜院管,炖茶热点心,不一定要升等。
可书斋是个独院儿,过去当差虽不能升等,吃喝用度也会宽裕很多。
最让梨月期待的是,茶炉小灶有单独份例,她过去就能单独掌灶。
虽然只是汤水点心,可总比窝在厨房洗菜的好!
看来中午那碟子洞庭春团儿,就是厨娘大婶考校她的手艺呢!
梨月破涕为笑。秋盈和环环,也都高兴起来了。
三个人也不哭了,换忙着梳头发擦脸,收拾的利利索索的。
待到下午时候,果然厨娘大婶把梨月三个都叫到了一处。
“太太让在澹宁书斋起小灶,给世子爷炖茶水点心。你们三个在大厨房历练过,烧灶炖茶都学过。小月做的洞庭春团儿,太太说很不错。环环和秋盈都干净伶俐,太太也放心。”
厨娘大婶儿姓曹,京师贵府菜神厨曹老师傅的后人。她先是托庇在沈家做工,又跟着沈氏嫁来宁国府,在凤澜院小厨房掌灶。
曹大婶不是奴婢,在豪门贵府立足靠得是本领,所以与别的陪房不同。
她秉性直率公允,不屑那些勾心斗角,只看人能耐说话。
梨月在小厨房打杂几年,虽挨了她不少扫帚疙瘩,心里却是佩服她。
听曹大婶这么说,梨月忙跪下磕头。
秋盈不但自己磕头,还把环环也拽下了。
三个毛丫头齐刷刷谢恩,曹大婶突然脸色一沉:“你们先别高兴,这事儿世子爷与大奶奶还没点头呢!”
梨月心里一惊。
却听曹大婶又道:“咱凤澜院两棵白梅开的正好。大奶奶今天有兴致,要请世子爷赏梅花。赏花儿时的小食,就交给你们来做。若是做得好,世子爷与大奶奶点头,你们才能过去。”
这意思就是要考校能耐了!
环环和秋盈不禁苦了脸,梨月倒是跃跃欲试。
早春赏梅是豪门贵府的清雅事,赏梅时用的点心,也不过是梅花粥、落梅酥、梅子茶、梅子酒几种而已,都算不上太难。
宁国府大厨房,每个丫鬟都会做两样。
想到此处,梨月非但没畏惧,还显出跃跃欲试。
曹大婶看她这样,心里十分欣赏喜欢,板着的脸也松动了。
“你们敢不敢做?”
“大婶儿信得过小月,我就敢做!”
梨月笑着磕了头,忙让那两人去烧火。
她们这边儿兴冲冲预备赏梅点心。
凤澜院沈氏妆房里,何姥姥又进门絮叨来了。
“虽说太太疼儿子,可姑爷小姐才是夫妻。澹宁书斋归凤澜院管,添人添份例该是小姐做主。太太直接去小厨房唤曹婶子要人,把小姐放到哪里去?”
沈氏正对镜挽发,斜斜瞥了眼何姥姥。
“母亲仍是宁国公夫人,还掌着阖府中馈,她关照书斋的事情是正理。世子爷回来,澹宁书斋只有玉墨,确实不够服侍。依着我的意思,也该添人添份例。这话母亲帮我先说了,没什么不妥当。”
沈氏是内阁首辅嫡长女,父亲是理学名家,最是循规蹈矩的女子。
做儿媳的只有孝顺依从婆婆的,哪有怪婆婆事多的道理?
沈氏是个明事理的,奈何这何姥姥一个劲儿挑唆。
何姥姥与厨娘曹婶子向来不对付。
今早她去厨房,曹婶子又对她不尊重。
这口恶气她憋了许久,早就想找机会在沈氏面前挑拨了。
于是何姥姥话锋一转,把罪过推到曹大婶身上去。
“话虽这么说,可家里不比朝廷,总要讲些人情世故。婆婆的手总往儿子的院里伸,终究是不好。不过太太疼儿子,多一两句话也还罢了。说到底还是厨娘曹婶子糊涂不会办事。曹婶子是沈家陪房,如何就直接应了太太?她总该先回了小姐才能行事。不是老奴我挑唆,曹婶子仗着会做两个菜,就自作主张起来,天长日久如何是好呢!”
“姥姥别太操心。曹婶子是个直人,除了灶上的事儿,别的她都糊涂。您老是明白人,就别怪她了。”
何姥姥是沈氏自幼的嬷嬷,一直跟在身边教针线,沈氏给几分面子。
可她也是越老越唠叨,沈氏有时也不耐烦。
沈氏梳妆已毕,还觉得脸色苍白,又在唇间加了点胭脂膏。
她知道底下人素来有些不和,这些话也不想放在心里。
何姥姥见主子要息事宁人,心里自然不舒服,悄悄瞅了眼外孙女儿芷兰。
芷兰正急着想说话,忙拿一对攒心梅花金钗给沈氏压鬓,抢着开口道:
“小姐说的是,曹婶子菜做的好,其他事儿未必明白。就比如她给澹宁书斋选的小丫鬟,小姐若知道是谁,怕是就不满意呢!”
姑嫂俩正低声说话,忽见个二等丫鬟进来回话:“奴婢见花园里正摆桌子。怕是太太知道三舅奶奶来了,让人预备宴席。咱去不去锦鑫堂请安?”
以往沈家的女眷过来,宁夫人都会设宴招待。
沈氏便冷笑道:“我身上不好,让太太自己吃去!”
沈三奶奶忙扯住丫鬟,起身笑道:“妹妹越发娇贵。我来看你,若不去拜见当家主母,岂不让人笑话沈家没礼数?罢了,你也别躺懒了,你们府里花都开了,咱看看花也好!”
强拉着沈氏更衣梳洗,姑嫂两个携手出了凤澜院。
凤澜院的梅花树开的败了,满都是绿叶。唯有四株碧桃树,花朵繁盛红粉缤纷,煞是好看。
沈氏临出门,换了身鹅黄缎裙袄,头上斜挽发髻,插了金翠虫草头面。
两个二等丫鬟提香炉引路,两个三等丫鬟抱着披衫、汗巾、软帽。
姑嫂两个在中间,芷兰、芷清两边陪着。
后头四个三等丫鬟提食盒,带着点心、茶汤跟随,一群人前呼后拥。
“三嫂要看花儿,不如咱绕些路,穿花园子过去。那边海棠花开得正好,衬着假山石子,池塘边一圈嫩柳,还有些看头儿。”
沈氏与沈三奶奶挽着手,故意慢慢走,要卖弄家里好景色。
沈三奶奶是江南商贾,知这里是仿南方幽静景致,故意捧着她。
“若论景致,你们府里做绝了。妹妹好福气,出院儿走一趟,前呼后拥的架势,在咱家里哪有这样儿!”
沈氏淡笑道:“虚礼儿罢了。一旦府里来客,太太叫我去迎候,必定让摆主母娘子的派头。出入这么些丫鬟跟着,有什么意思?”
沈三奶奶见她有意显摆,抿嘴一笑恭维:“正是呢。比如咱沈家里,母亲与大嫂自然要讲究,我这样儿小儿媳妇才不必。”
一路往花园去,来往仆人极多,都远远退着行礼,意意思思交头接耳。
沈氏正疑惑,已隐约听见花园子热闹,许多人嬉笑。
她这里慢下脚步,让方才传话儿的二等丫鬟春棠过去看,是不是小姐们在院子里玩,回头对沈三奶奶皱眉:“宁家小姑子们,都是惹人厌烦的性子,总唤我过来玩闹,我不爱理她们。”
沈三奶奶忙笑道:“妹妹别这么说,你是个做嫂子的,能陪她们几年?赶明儿她们出阁,只怕你心里要想呢。若真是小姐们在,让人回去拿礼物,你当面赏了她们。”
正说着话,春棠已跑了回来。
“不单咱家的小姐都在,还有本家少奶奶、姑娘,外头表小姐、表少奶奶,连二房三房姨奶奶们都在,还有些客人我不认得。今日大小姐做春日宴,大伙儿刚踢完蹴鞠,正要入席开宴。”
她说完不敢抬头,又迟疑道:“太太、老太太也来了,要给给小姐们凑趣儿,刚刚……”
沈氏听了简直不信,松了沈三奶奶的手,快步到了花园粉墙外。
透过窗隔儿,就见花厅上两个正位,祖母宁老太君,宁夫人已经坐下。
两侧各有四张大圆桌席面,众婆子正张罗上菜。
春日宴不是正经大宴,主人客人都是年轻女眷,也就没那么多礼数。
宁大小姐带着两个妹妹招呼人安席。
最小的宁四小姐,还在花树下,与几个小表姐打秋千玩。
满园莺飞蝶舞笑声不断,老太太、太太都展了笑颜。
众人熙熙攘攘,笑闹不绝于耳。
沈氏愣怔怔立在院外,只觉这些笑声无比刺耳。
宁家大办春日宴,无人邀请自己,凤澜院连半点风声都没听见。
若只是自家人吃酒宴会,不下帖子给她也罢了。
这里还有亲戚客人在,沈氏这嫡长媳不在,就没人问一声?
就算知她病了,也该派人来虚请一下,表示表示才对。
宁家姑娘们不懂礼数,太太、老太太不会不知礼,阖府女眷都在场,单不叫她一声,真拿她当了死人不成?
沈氏紧紧抿着嘴唇,半晌说不出话来。
摇摇见老太太坐席前,有个女孩子眼生,一身红缎裙袄,正磕头行礼。
这女孩儿不过十六七岁,五官神采飞扬,水汪汪眼珠儿似会说话。
老太太、太太们都笑着携手,就让她坐在首席上头。
沈氏愣怔了半天,拉起沈三奶奶便往回走。
她自嫁来宁国府,就没受过这等冷落待遇。
特别是当着娘家嫂子,比当面打她的脸更甚。
回到凤澜院正房坐下,沈氏的脸色就白了。
沈三奶奶知她失了面子,忙拿话解劝。
“我不是外人,太太老太太自是款待客人要紧。她们见妹妹身子不好,春日宴才不来闹你,妹妹不必放在心里。”
她不劝还好,一劝倒戳破了窗户纸。
沈氏气得双手直抖,还要问来了哪些客人。
方才传信儿的春棠,躬身奓着胆子回话。
“别的客人小姐都认识。只有个红衣姑娘是新来的,是覃将军的妹妹。她哥哥是姑爷的副将,正和姑爷在书斋说话。小厨房曹婶子问,要不要给书斋送桌席面,让姑爷待客。”
话刚说完,一碗热茶就泼在了脸上,烫的她哎呦一声。
沈氏捏着茶盏,指鼻子骂道:“下贱东西,这般多嘴!”
满屋丫鬟见沈氏恼怒,都不敢说话。
沈三奶奶忙接了茶盏,推了春棠出去,急急将沈氏推进偏厅。
“好妹妹,丫头子懂得什么,有什么可恼的!都是我的不是,引着你出去看花,倒让你撞客着了。咱今日不出去了,好生歇歇罢了。”
说罢帮她捶背顺气,又叫人端安神汤,令她喝了两口。
好言好语劝了半日,沈氏这口气才上来,伏在美人榻上哭起来。
她摇指着世子与宁夫人便骂,呜咽数落了半日。
“三嫂你看,宁家有我活路没有?那负心贼还没袭爵,全家就当我死了。等过几日他袭了爵,就没有我的安身之处了!你回去告诉三哥,我这病怕是好不了,他手里袭爵的圣旨,就是我的催命符罢了!”
沈三奶奶慌忙掩着她嘴,软语温声劝哄。听到这句话,也就明白了意思。
原来沈氏是想借娘家势利,用袭爵拿捏宁世子。
沈三奶奶便道:“见妹妹这么伤心,自然事事都依着妹妹。我回去劝你三哥,让他压着些圣旨,让妹妹好生养病。”
随后话锋一转,赔笑道:“好妹妹,过几日是寒食节,宫中贵妃娘娘要做赏春宴。帖子下到咱沈家,母亲不肯带我去。妹妹素日知道,你三哥在礼部不中用,我早想见见礼部尚书夫人,私下帮他疏通,这宫宴倒是个机会。平日家里宴客,我又靠不上边儿。”
沈三奶奶在沈家不受宠,婆母妯娌都是官家小姐,看不上她商贾之女。
在沈家宴客时,她与客人半句话都说不上。外出做客,沈夫人又不带她。
她巴结沈氏为了官眷宴会的门路,特别勋贵女眷才能参加的宫宴。
沈氏听她这么说,便回头唤芷清:“把宫宴的帖子拿来。”
俩人一天到晚夺汗巾儿抢果子,闹腾得不得了。
梨月歪在枕头上,琢磨二顺的话。
春日宴那天沈三奶奶来过,沈三公子又是礼部主事。
天底下可有这么巧的事儿没有?
谁说亲戚就不会使绊子,沈氏现在最看不得夫君好。
梨月心里也嘀咕,自己能看出来的事情,难道世子爷看不出?
他怎就不疑心亲家,只给司礼监送礼?
司礼监掌管内廷,有圣旨批红大权,掌印太监有内相之名。
掌印太监加上各地的镇守太监,被京中人唤作大铛。
他们在朝中自成一党,隐隐与内阁对峙。
这些事小丫鬟不懂,可梨月却听沈家陪房说过。
沈氏之父沈阁老,平生虽厌太监参与朝政。
沈家所掌管的内阁,和吕公公掌管的司礼监水火不容。
沈家子弟门生提起阉党来都要啐唾沫。
宁国府是勋贵世家又是外戚,当然不会那么光风霁月。
逢年过节的例礼都会送,但与掌印太监吕公公没私交。
梨月胡思乱想半夜,第二天上灶都犯迷糊。
春棠一大早就来了小厨房,穿个半旧青缎褙子,显得灰头土脸。
听说是又被芷兰骂了,掀门帘子的活儿都丢了,只能来小厨房传膳。
梨月觉得她就倒霉在嘴太快,肚子里存不住屁话。
“今日是宫宴,太太带大小姐进宫了。我们大奶奶也有请帖,不过前些日子把帖子给沈三奶奶了。”
当今皇后娘娘早逝,宫里主位不多。
前些年是宁国公的庶妹,宁淑妃娘娘统领。
宁淑妃去世后,得宠是何昭仪,也是宁国府亲眷。
因为这几层关系,宁夫人在宫宴中向来坐首席。
春棠袖儿里揣着瓜籽,一颗颗往嘴里送,牙上都磕出个小槽儿。
“宫宴的帖子,旁人求都求不到,要不是沈三奶奶开口,我们奶奶也不会给她。沈三奶奶是商贾女儿,金珠宝玉不放在眼里,总想花钱攀高枝儿。我们奶奶出阁,她贴了半幅嫁妆,那是多少银钱!”
沈氏娘家那些事儿,她竹筒倒豆子,叭叭叭说起没完。
沈氏的嫁妆丰厚,原来是她三嫂贴补的?
梨月掩饰不住满脸惊诧。
春棠自言自语没人理,好容易见着个听众,忙搬着凳子凑过来。
“沈三奶奶向来花钱买脸儿,但这次可是不一般。宫宴帖子关系重大,我们奶奶本不想给。那次我在正房里,听说……”
“小月!糕粥炖好了,还不盛出来装食盒!”
梨月正聚精会神,冷不丁被曹婶子吆喝,慌忙转身跑开。
春棠尴尬的住口,偷偷抓块蒸酥揣袖儿里。
等伺候完早膳,她又叼着蒸酥又跑回来:
“……我们奶奶叫沈三公子压着圣旨不发,让世子爷袭不了爵……”
“再胡说我抽你!”
曹婶子瞪眼抄起扫帚疙瘩,春棠才趔趄着脚跑了。
梨月立刻埋头刻着萝卜,生怕挨上打。
“一屋子丫鬟都活似漏勺儿,好话赖话都往外说!小门小户的女子,到婆家也知道把住嘴!”
曹婶子咬牙切齿低骂,梨月听得出她是指桑骂槐。
果真是沈氏让娘家哥哥阻拦夫君袭爵!
不提沈氏这些事做的对不对,起码做的时候要隐秘些。
春棠都能知道,天下还有谁不知道?
梨月昨晚还纠结,要不要把这事儿告诉玉墨,或者跟二顺念叨念叨。
现在看来全没必要。
小厨房里的婶子大娘们,都窃窃私语议论上了。
梨月假装昏倒醒来,忙缩在了玉墨怀里,做出害怕的样子。
世子见她没事儿,吩咐玉墨道:“你照应她几天,伤势别反复了。”
玉墨点头答应,扶起梨月往外走。
世子讲话温柔而冷淡,梨月知道他不会再追究。
想到这顿打又要白挨,心里满不是滋味儿,她恨不得抡起家伙,把香草也揍一顿。
心里不是滋味的不止梨月一个。
沈氏见夫君对小丫鬟这般好,仿佛吃了黄连,苦水霎时从眼里涌出。
赵嬷嬷见她又哭,只是恨铁不成钢。
可任由她挤眼努嘴使眼色,沈氏再不往前半步,还别过脸看不看世子。
赵嬷嬷心内焦急,也顾不上别的了,自上前对世子赔笑:“既然小月丫头没大碍,就请姑爷进房与小姐吃合卺酒。”
世子坐在软榻上不动,侧目看着香草与芷兰不语。
赵嬷嬷见他如此,就知道今晚这事儿他没完。
她本就气芷兰狐媚,又知香草蠢笨,也想趁机打发了,先安抚住姑爷。
“那两个做事不稳重,小姐也常常数落。不若将她们打发去杂院,不叫她们在屋里,免得小姐与姑爷烦心。”
这话一出口,芷兰姐妹俩顿时慌了。
杂院里的差事都是打水刷恭桶,香草是三等丫鬟还罢,那芷兰是有头脸的一等丫鬟,还被沈氏抬了通房,怎肯答应?
芷兰爬几步,抓着沈氏裙角叫起撞天屈来:
“我自小服侍小姐,不曾犯过大错儿,招了谁的忌讳,竟这样的害我?这时打发我去杂院儿,赵嬷嬷存的什么心?求小姐给我做主!”
哀求半日,哭的沈氏心酸,不想放她出去。
赵嬷嬷见沈氏舍不得,暗骂这主儿不分轻重缓急,忙呵斥道:“小姐姑爷合卺大事,罚你两个还不服怎的?还不快出去,拉扯些什么?”
芷兰拖住了沈氏,见赵嬷嬷不饶,便哭骂道:“你老人家好糊涂,胳膊肘往外拐,不替自家人说话!我是小姐贴心人,平白打发我是何道理?难不成赶了我们,好叫人家摆布小姐?”
她这话不但骂赵嬷嬷,还是把宁国府都捎上了。
好似婆家人都要害人,只有她芷兰一个人护着沈氏。
周嬷嬷板着脸哂笑,沈家的丫鬟婆子,凡懂事的都抽了口冷气。
玉墨拉梨月刚走到门口,忙回头来,要看怎么处置她。
别的人还罢了,赵嬷嬷气得三神暴跳,立刻命人扯芷兰姐妹出去。
“且慢。”
却没想到,沈氏将她拦住了。
只见沈氏将脸一冷,两步走到世子面前。
“香草丫头年小不懂事,夫君厌她也罢了。可芷兰是我贴身之人,我看她相貌齐整伶俐懂事,本想留她在房里服侍你。夫君定要苦苦用她们作筏子,妾身不懂夫君的意思!”
她说到这里,已是泪如雨下,又勉强哽咽道:“妾身自嫁来你家,不知有何过错,惹得夫君愠怒。妾身若有错,只请夫君当面指明,不必拿陪嫁丫鬟撒气,暗中给妾身没脸!”
说罢俯身掩口哭泣,如梨花带雨一般。
赵嬷嬷见她这样,早就皱起了眉头。
今天这档子事,明明是她的丫鬟闹事,才惹怒了世子爷。
无论何等人家的妻室,都会先打发了丫鬟,笼络住夫君,往后再提别的。
何况合卺圆房大礼,又不比别的日子。
这主儿平日娇惯罢了,如何同夫君在新房里,端架子争体面来了?
赵嬷嬷无奈至极,还要帮自家小姐遮掩,催两人进房坐帐合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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