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倚靠着真皮沙发,大手抚摸温柔顺的发梢,表情冷峻,动作却又流露出一丝温柔。少年跪在腿间,乖巧趴在男人的膝盖上,面容姣好,左耳的蓝宝石迸发出耀眼的光芒。
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时间在一点一滴流逝,秦裳盯着高大的画架逐渐开始怀疑人生。
因为绘制肖像油画耗时短则几个月,多则十几年,模特需要每天固定一个姿势好几小时,而廖震这个大忙人竟愿意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现在不是18、19世纪,画家完全可以用单反拍下相片,然后按照相片填补细节。
廖震完全没必要这么做,除非他有意为之。
可他有意为之的目的又是什么?
秦裳想不明白。
就在少年跪得膝盖酸痛小腿发麻的时候,管家略显慌张地跑了过来,“少爷...”
“说。”
管家为难地看了眼画家,欲言又止。
见廖震没有遣散旁人的意思,只能凑近男人低声说:“少爷,您说的没错,威廉·理查德果然来了。”
趴在腿上的秦裳听得十分清楚,因为他一抬头就能看到老管家满脸的皱纹。
管家低垂的眼眸里流露出对私宠的厌恶,但是介于少爷面前,并没有太明显。
但是秦裳就不同了,廖震只能看到他的后脑勺。
无论此时秦裳以什么样的神情面对管家,坐在沙发上的男人都只能瞥见小家伙温顺的头发。
老管家在城堡里也没少给自己使绊子,是时候给他尝点苦头了。
于是,秦裳挑起漂亮的桃花眼瞥了管家一眼,唇角勾起意味深长的笑意,与往常单纯的模样判若两人。
管家心里一惊,看了眼少爷又重新对上秦裳的目光,喉结滚动。
这个私宠果然不是善茬,得想办法除掉他!
秦裳亲眼看着管家的神情由厌恶到震惊再到慌张转而又恢复平静,短短几秒钟就把一个历经沧桑老者的姿态表现得淋漓尽致。
管家在城堡工作多年,一时半会也没办法除掉。反正现在已经种下怀疑的种子,接下来只需等待生根发芽便好。
秦裳见好就收,又恢复往日的纯情,盯着高大的画架有些出神。
表面看上去人畜无害,实际上心里还不知道打着什么盘算。
少年仔细琢磨着管家刚才汇报的那句话,心中的疑惑迎刃而解。
威廉身为M国金融大亨之一,手中掌握无数人脉。他和约尔联系不过是想引起廖震的注意,就像廖震请人画肖像一样,都是为了促成双方见面的契机。
两人要谈的事必然是机密,否则也不会如此费尽周折地旁敲侧击。
他得想办法了解内幕,以便组织需要这类证据时帮上忙。
秦裳被一束强光拽回思绪,这才发现画师先生已经给他和廖震拍了照。
而男人正饶有兴趣地揉搓自己的头发,嗓音低沉,“发什么愣,想一直趴着?”
“唔...?”
小家伙浑身一机灵昂起脑袋,漂亮的眼底雾蒙蒙的,右侧脸颊印着明显的红痕,那是长时间趴在膝盖上留下的,看起来像个没睡醒的呆呆兽。
廖震就喜欢少年这种纯粹懵懂的模样,大手捏了捏他的脸颊,“困了?”
小裳赶忙摇头,扶着沙发艰难起身,双腿一软直接跌进廖震怀里。
廖震揉捏了把酥软的身子骨,搂着小裳就往画室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