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这么大的事,姜鹤年至今为止都没有露面。
他们兄妹两个一路从踏青宴回到姜府,这小半日的光景,此事只怕已经传遍了京城。
可姜鹤年那边却一点动静都没有,看上去就又是想大事化小了。
姜月梨是断断不能如了他的意的,她拉着程氏的手,微微垂眸,眼中含泪道:“父亲到现在都没来看过女儿,只怕是因为之前的事恼了女儿了,绿梅和春桃终究是父亲找来的,此时还是得让父亲知道才行。”
“让他知道做什么?!你母亲我是姜府正妻,难道还管不了这后宅的事了?!”
程氏一瞧姜月梨这副委屈巴巴的样子,当场就炸了毛,却又拗不过自家女儿,只得让人把消息去告知姜鹤年。
而此时的姜鹤年还在书房,手里拎着一把戒尺,怒目圆瞪地盯着姜子安。
“姜子安,你当真是我的亲生儿子吗?!就让你带妹妹出去逛个踏青宴,你险些让你妹妹丢了半条命去!你读书习武样样不成也就算了,现在连个人都看不好了?!”
姜鹤年早在两人还未进京城的时候,就已经听到消息。
再加上这几日被姜老夫人敲打了一顿,他也觉着自己有些对不住姜月梨,自觉理亏,早早的就让人请了郎中,还准备亲自去接人回府。
可这还没出门呢,就正好撞上了带着姜晏礼的柳姨娘。
柳姨娘一见姜鹤年这副火急火燎的模样,便知道踏青宴的事已经落定了。
不论结果如何,这姜月梨的名声都彻底保不住了。
夏天的衣裳穿得凉快,一沾水,什么都挡不住,若真是好运的,被京城的那些世家公子瞧了去,姜月梨就算不死,也得脱层皮!
正好出了她这些时日的一口恶气。
柳姨娘思量着,把孩子往春芳手里一推,就上前拦住了姜鹤年。
“老爷,怎么急成这样?可是出了什么事?”
柳姨娘故作懵懂,却又似惋惜半继续道:“今日三小姐和二公子都去踏青宴了,晏礼这孩子不争气,身子不适,妾身也就只能领着他在这府中转转,方才他还吵着闹着要见老爷呢。”
在姜府,姜晏礼是个极受宠的。
他嘴甜,会讨人喜欢,面上看着也是乖巧。
被这对母子一打岔,姜鹤年准备出门的脚步慢了下来。
他弯腰抱起姜晏礼,“吵着闹着要见我?晏礼都开蒙了,怎么还给你娘添乱?”
姜晏礼紧紧的搂着姜鹤年的脖颈,小嘴一瘪,委屈出声,“爹爹,二哥哥和三姐姐是不是不喜欢我?他们出去玩都不带着我,我好难过……”
姜晏礼说这话的时候还特地斜着眼睛瞄了柳姨娘一眼。
再从自己娘亲眼中看到肯定的眼神后,姜晏礼的眼圈更红了。
“爹爹,是不是儿子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好?惹了哥哥姐姐的不快啊?”
姜晏礼可怜巴巴的说着,可这些话落在姜鹤年的耳朵里,就不是这个意思了。
在姜家规矩里,兄弟姐妹当和睦相处,同气连枝,同仇与共。
只有这样家族才能才能强盛。
可他那不争气的儿子和女儿,居然敢孤立姜晏礼?!
这无异于是在挑战他的权威。
所以在郎中给姜月梨看诊的时候,姜鹤年特地命人把姜子安叫到了跟前。
“子安,如今你大姐姐没了,你身为长子,该担得起家族大任!上街替父母分忧,下该照顾好兄弟姊妹!你笼络姜月梨孤立弟弟,现在又害的你妹妹落入危险之中!你到底有没有当长兄的自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