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奈何桥上排队等着喝孟婆汤，前面一个男生狂喝 18 碗还不走。
孟婆气急败坏：「够了够了！你到底忘不了什么！」
男生放下碗，大声说：「人间春风吹满地，人在地府要争气！」
我一脚给他踹河里：「老子在人间当社畜，来阴间还得听你鬼畜！」
生前我是个 996 的社畜。
晚上 10 点半还在公司赶方案，心脏突然不舒服。
等我再有意识时，人已经来到了奈何桥边。
鬼差维持着秩序：「排队排队，咱阴间是最讲素质的，别想在我眼皮子底下插队！」
队伍没怎么往前走，最前面开始吵吵闹闹。
「这小伙子都喝 18 碗了，后头人都要不够喝了！」
「喝完赶紧走啊，这怎么做鬼了还想着占便宜呢！」
「孟婆你倒是管管啊，后面排着老长队呢！」
孟婆突然被 cue，气急败坏地想夺过男生手里的碗：「够了够了！你到底忘不了什么！」
男生喝完碗里最后一滴汤，放下碗，大声说：「改革春风吹满地，中国人民真争气！」
队伍瞬间寂静无声，就连鬼差都抖着嘴唇说不出话。
脚趾：这把高端局。
我扒开前面的队伍，冲上去一脚给他踹河里：「别的鬼精神焕发，你是精神病发！」
「老子当社畜时猝死，来阴间还得听你鬼畜！」
孟婆和鬼差反应过来时，有的跳河救人，有的过来擒住我。
被救男生浑身湿淋淋地和我蹲在桥边，面前是黑白无常正口水四溅地教育我俩。
「贺己己！你这猝死的社畜怨气挺大啊！刚来就打架斗殴！」
「还有你！萧慕云！那孟婆汤你以为是白开水啊不要钱，一碗接一碗喝！」
我扭头看向萧慕云，刘海湿答答地垂在额前，遮挡的双眼露出无辜的神情。
黑无常：「你给谁卖萌呢！你别以为你装可爱我就不罚你了！」
说完拍拍胸脯，低声说了句：「好烦，被老 6 偷了心。」
我：……
跟黑白无常去领罚的路上，萧慕云看向我欲言又止。
「有话说，有屁放，没事的话嘴别张。」我不耐烦地说道。
萧慕云终于没忍住问出口：「社畜都像你这么外向的吗？」
我估计他想用「彪悍」，但看了看我硬硬的拳头，还是换成了外向。
「一般外向，去银行取钱从不戴头套。」
萧慕云想笑又不敢，「所以你真的是打工时猝死，才怨气这么大的吗？」
我踹向萧慕云掉进河里时没受伤的那条好腿：「宫女干到 25 都能出宫，老娘打工都得打到 55！」
「乞丐都要挑天气去要饭，我却风雨无阻去上班！」
「怎么你富二代生前不食人间疾苦，死后还来给社畜添堵？」
白无常回头凶我：「贺己己！你以一己之力拉低了整个阴间的素质！社畜搞笑女死了也不会变美女，你个死搞笑女！」
我被白无常骂得不敢吱声，生怕他让我投胎去做猪。
我和萧慕云暂时不能去投胎了。
因为扰乱了阴间的秩序，被罚做两个月的鬼差，给阎王爷端茶递水揉腰捶腿。
阎王爷吹散杯里的茶叶：「小贺，快，你同事陈同的八卦上回讲到一半，这回讲完它！」
我绝望地翻了个白眼，妈的，到地府了还要打工。
不仅打工，还没有工资。
我劝自己隐忍，好女人志在四方，心里有苦不声张。
突然一个狗头闪了一下，晃了阎王几秒。
阎王：「刚刚是什么狗头？」
萧慕云激动地叫道：「那是我家哈士奇！它叫和尚！」
阎王：「嗯，这个哈士奇，长着一张狗脸。」
萧慕云：……
我好奇地问他：「你家狗特别粘你，所以你死了它也迫不及待下来陪你？」
萧慕云的激动迅速退散：「它应该是偷鱼又掉进鱼缸了，估计这会儿往外爬呢。」
我不以为意地嗤笑：「一个鱼缸，能有多大。」
「12 米乘 18 米，里头养了一条我国外空运过来的 8 米发财鱼。」
我：……
少爷！刚刚是老奴唐突了！
阎王喝着热茶，听我讲八卦，听到兴起时，一巴掌拍在我腿上。
我小声嘀咕：「李轩有钱啊，有钱人才终成眷属，没钱人亲眼目睹，我坐在路边看得清清楚楚，赵龙头上草原绿的都没边了。」
萧慕云在阎王身边伤春悲秋：「她怎么能因为钱就选择另一个人呢？爱情应该是纯粹的！不掺任何杂质的！」
说完看向我：「你说了这么多别人的故事，你呢，应该也谈过恋爱吧？」
我故作深沉地抬起头：「我这一生普通，遇到过最浪漫的事……」
阎王和萧慕云都好奇地等下文。
「最浪漫的事，是斗地主被对方送了一朵玫瑰花。」
「妈的，送完还嘲讽我打牌也忒慢了。」
阎王：……
萧慕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