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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伯乾蒋仲坤写的小说顶罪四年,归来后全家跪求原谅

成不二 著

女频言情连载

一九八一年冬,西北新安煤矿场。“蒋伯乾,你的劳动改造结束了,收拾收拾行李走吧,你老婆孩子在外头等你呢。”管教走到蒋伯乾面前:“出去以后要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对得起党和国家对你的教育,知道吗?”蒋伯乾正蹲在地上吃饭,破搪瓷盆里装着几块带着皮的洋芋,一双大手布满冻伤的豁口。大西北苦寒,他身上却只有一件补丁摞补丁的棉袄,里面不剩多少棉。内里的劳改服也是破破烂烂,能看见衣裳下面露出几道狰狞疤痕。周围的犯人听到管教这么说,都艳羡看向他。蒋伯乾却只是慢吞吞扒着饭,眼神暗淡无光。直到管教不耐重复一遍,蒋伯乾才回神:“谢谢管教,回去后我一定遵纪守法,好好做人。”碗里最后一块洋芋吃完,他佝偻着腰跟着管教走出矿场,身后依稀能听见犯人的议论。“啧,那小子...

主角:蒋伯乾蒋仲坤   更新:2025-02-01 10:0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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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蒋伯乾蒋仲坤的女频言情小说《蒋伯乾蒋仲坤写的小说顶罪四年,归来后全家跪求原谅》,由网络作家“成不二”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一九八一年冬,西北新安煤矿场。“蒋伯乾,你的劳动改造结束了,收拾收拾行李走吧,你老婆孩子在外头等你呢。”管教走到蒋伯乾面前:“出去以后要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对得起党和国家对你的教育,知道吗?”蒋伯乾正蹲在地上吃饭,破搪瓷盆里装着几块带着皮的洋芋,一双大手布满冻伤的豁口。大西北苦寒,他身上却只有一件补丁摞补丁的棉袄,里面不剩多少棉。内里的劳改服也是破破烂烂,能看见衣裳下面露出几道狰狞疤痕。周围的犯人听到管教这么说,都艳羡看向他。蒋伯乾却只是慢吞吞扒着饭,眼神暗淡无光。直到管教不耐重复一遍,蒋伯乾才回神:“谢谢管教,回去后我一定遵纪守法,好好做人。”碗里最后一块洋芋吃完,他佝偻着腰跟着管教走出矿场,身后依稀能听见犯人的议论。“啧,那小子...

《蒋伯乾蒋仲坤写的小说顶罪四年,归来后全家跪求原谅》精彩片段

一九八一年冬,西北新安煤矿场。
“蒋伯乾,你的劳动改造结束了,收拾收拾行李走吧,你老婆孩子在外头等你呢。”
管教走到蒋伯乾面前:“出去以后要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对得起党和国家对你的教育,知道吗?”
蒋伯乾正蹲在地上吃饭,破搪瓷盆里装着几块带着皮的洋芋,一双大手布满冻伤的豁口。
大西北苦寒,他身上却只有一件补丁摞补丁的棉袄,里面不剩多少棉。
内里的劳改服也是破破烂烂,能看见衣裳下面露出几道狰狞疤痕。
周围的犯人听到管教这么说,都艳羡看向他。
蒋伯乾却只是慢吞吞扒着饭,眼神暗淡无光。
直到管教不耐重复一遍,蒋伯乾才回神:“谢谢管教,回去后我一定遵纪守法,好好做人。”
碗里最后一块洋芋吃完,他佝偻着腰跟着管教走出矿场,身后依稀能听见犯人的议论。
“啧,那小子走了,以后没人使唤了。”
“刚来那时候也是个硬骨头,打他还敢还手呢,四年都没人来看过他,现在跟个活死人一样......”
蒋伯乾思绪恍惚。
刚被养父母强迫给弟弟蒋仲坤顶罪时,他一直给老婆宋如茜写信,盼着她能带孩子来看他一眼,哪怕回信报个平安也好。
但这四年,他没收到家里半句问候。
大西北磨光了他心里的委屈和不甘心,回不回那个家,好像就变得不重要了。
他走得很慢,到矿场门口时,正看见宋如茜裹着军大衣站在一辆飞亚达轿车旁边,眉头紧皱。
而女儿蒋乐乐站在她身后踢着雪,脸色不耐,头上的羊角辫规整漂亮,上面还别着个小皇冠。
他走的时候乐乐才四岁,现在已经是八岁的大姑娘,眉眼像极了她妈。
蒋伯乾默不作声走到他们面前时,两人都愣住了。
宋如茜迟疑看着他,显然有点不敢认:“你,你是蒋伯乾?”
她眉头皱的更紧,似乎是在掩饰自己的嫌弃:“知道我们要来接你,你也不说洗个澡换件衣服再出来,就这么跟我们回京市,别人看见了像什么话?”
而蒋乐乐下意识后退了一步,捂着鼻子夸张开口:“哇!你脏死了臭死了!好恶心!跟路边臭要饭的一样!”
“知道我和妈妈要来接你,你还穿成这样!磨叽了这么久也不知道换件衣服,害得我在外面挨冻,你真讨厌!”
她怒视着他身上沾满煤灰和泥巴的破棉袄,还有下颌乱糟糟的胡子:“这可是妈妈买的新车!你别弄脏了!把衣服拿出来换了再上车!”
蒋伯乾低头看着自己脏破单薄的衣服,再看宋如茜蒋乐乐身上干净漂亮的衣服,的确格格不入。
看见他变成这样,他们第一反应不是心疼,不是问他冷不冷,只是觉得他脏。
以前女儿和妻子嫌弃他,蒋伯乾一定会低三下四哄她们,然后老老实实按她们说的改。
可现在,蒋伯乾不想惯着她们了。
反正他怎么做,她们母女都看不上,他也没法跟他那个学历高、性格好,还斯文爱干净的弟弟蒋仲坤比。
蒋乐乐想要他当爸爸,宋如茜想嫁的人也是他,以前他把她们娘俩当命,但这回差点连命都没了,蒋伯乾也想开了。
“没事,我不坐你们车。”
他收回目光,客客气气看了宋如茜一眼:“你们先回去吧,等我过几天去京市,咱们就去离婚吧。”
宋如茜一愣:“你说什么?离婚?”
蒋伯乾点点头:“孩子归你,我会给抚养费的,也不会来打扰你们。”
这话一出口,宋如茜脸色变得格外难看。
来这边之前,她觉得蒋伯乾见到他们母女俩,要么会激动得语无伦次,要么会抱着女儿东问西问,关心她们母女这四年好不好,顶多是发发牢骚,问她们为什么不来看他。
可他竟然这么平静对她说要离婚!
“蒋伯乾,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么?”
她只觉得他肯定是在闹脾气想让她哄,语气也冷了下来:“你现在刚劳改出来,哪个单位会接收你?要学历没学历,要能耐没能耐,能怎么给我抚养费?”
“别再闹了,去换件衣服跟我回去,爸妈会给想办法给你安排个工作,赚得少点也无所谓,你好好照顾孩子多做家务,我不会说你什么。”
蒋伯乾无声一笑。
明明他不会落到这个地步,现在宋如茜的话,却好像她不嫌弃他,已经算格外开恩。
他忍着胸口绞痛缓慢开口:“可当年考上京大的人是我,本来应该过来劳改的人,应该是蒋仲坤。”
他和宋如茜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两家爸妈都是医院有职称的干部,很小的时候两家就开玩笑说要给他们结娃娃亲。
但他十七岁那年,蒋仲坤忽然找上门,说他才是蒋家亲儿子。
原本他是家里人的心尖肉,也是他们的骄傲,可是蒋仲坤回来之后,蒋伯乾拥有的一切就都“还”给他了。
就连蒋仲坤造成了严重的医疗事故,家里人和宋如茜都要逼着他去顶罪。
连他亲女儿都撒谎,明明那天他特意请假陪着她去游乐园,她却说那个因为蒋仲坤致残的病人,是他操刀治疗的。
宋如茜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蒋乐乐却气急败坏朝他脚腕踹了一脚:“这本来就是你欠小叔的!小叔被你害得在农村长大吃了那么多苦!他那么聪明,要是在城里读书,随随便便就考上京大了!”
“你是不是回去还想找小叔麻烦欺负他?!要是你敢这样做,我就不认你这个爸爸了,还要要爷爷奶奶也不认你!”
八岁的小姑娘力气不大,但那一脚却刚好踢在他受伤的腿上。
蒋伯乾闷哼一声摔倒在地,脸色都有点苍白。
来矿场第一年他就遇上了矿难,差点被砸死在里面,幸好被救出来,只是脚踝的骨头长歪了,一到冬天就刺骨的痛。
现在被踢了一脚,半天都站不起来。
但母女俩都没有搀扶的意思,宋如茜也只是蹙眉看了乐乐一眼:“他毕竟是你爸爸,别这么胡闹。”
而后,宋如茜居高临下看向他:“我可以当你刚刚只是说气话,上车跟我回去,别再闹了,一个大男人这么小家子气,也不嫌难堪?”
“仲坤好不容易回到爸妈身边,要是出个什么意外,爸妈怎么接受得了,他们对你有养育之恩,你本来就该回报,回去之后跟仲坤好好相处,别闹得不可开交。”
蒋伯乾捂着肿痛的脚踝,抬头哑声开口:“宋同 志,你听不懂我说的话吗?我不打算跟你回去,欠蒋家的养育之恩,现在我也还清了。”

宋同 志?!
宋如茜惊愕看着他,半天没回过神。
以前的蒋伯乾都是轻言细语叫茜茜,从没跟她甩过脸色,更不会这样称呼她,现在是怎么了?
看见那张苍白的脸,她心里生出些不受控的慌乱,下意识想去扶他。
但手才要伸出,宋如茜回过神来。
蒋伯乾怎么可能不要他们娘俩,也不回蒋家?他那么喜欢她,对乐乐这个宝贝女儿更是看得重,现在多半是心里不服,在跟她们闹脾气。
要是现在顺着他,等回到京市,他说不定就要去蒋家和仲坤面前闹了。
仲坤现在正是要毕业找单位的关键时候,要是他回去在别人面前说了不该说的影响仲坤的前途,家里又要鸡飞狗跳!
想到这里,宋如茜收回了手,声音冰冷:“蒋伯乾,你胡闹也有个限度,离婚是能随便说的么?”
“当年爸妈让你替仲坤顶罪不假,但他身体不好,哪里受得了来这里改造的苦?你回去之后,家里也会补偿你,一个男人非要小气吧啦揪着这么点事不放,你也就这点出息!”
“你不跟我回去也行,我不会惯着你,自己想清楚再回来。”
她牵起女儿的手,直接拉开车门上车,打定主意要磋一磋蒋伯乾的脾气。
蒋乐乐也回过神,转头嫌弃看了蒋伯乾一眼,大声道:“你有本事一辈子别回来!让小叔给我当爸爸!”
宋如茜顿住脚步看了女儿一眼,却什么都没说,直接发动车子离开。
蒋伯乾看着飞亚达开远,唇角扯起一抹自嘲的笑,慢慢从地上爬起来,一瘸一拐走向回城的路。
到现在,她也觉得他没出息小气吧啦,这四年的苦,在她眼里轻飘飘一句话就能带过,毕竟受苦的人是无关紧要的他,又不是蒋仲坤。
总归之后形同陌路了,难受也只是这么一刻,很快他们就会再无交集。
他走了很远才坐上去火车站的公交,沿途风景将他思绪也拉远。
既然劳改结束,他也该开始新的人生,之前劳动改造的时候,他认识了一位五十来岁的老伯,以前是京市的干部,叫简正辉。
他来的时候,老简浑身是病,差不多就剩一口气了,关一起的犯人也欺负他,就给他吃点洋芋皮喝点脏水应付。
蒋伯乾看不过眼,跟那些犯人打架,腾出口粮给他吃,又靠自己之前学的医术给他想办法吊命,老简也慢慢好了起来。
前段时间老简洗脱清白回京,走的时候给了个地址,千叮咛万嘱咐要他回来一定找他。
蒋伯乾没想挟恩图报,但他想回京考京大医学院,得有个能暂时落脚的地方,希望老简能收留他一阵吧。
他用这些年劳改挣的钱买了车票坐上绿皮火车,两天后终于回到京市。
老简给的地址是在外交部街协和医院那边,记忆中住这儿的,似乎都是干部。
蒋伯乾摸出纸条一边对门牌号一边往前走,身前不远处却忽然传来一道惊疑声音。
“你......你是伯乾?你回来了?”
蒋伯乾抬头,就看见养母李淑慧提着几个包装漂亮的礼盒站在街口。
他嘴唇动了动,半天才开口:“李阿姨,您好。”
“你叫我什么?!”
李淑慧正大步朝他走过来,听见这话顿住脚步,眼神变得震惊又困惑:“我是你妈妈啊!你,你怎么能......”
她昨晚已经听大儿媳说了蒋伯乾闹脾气不肯回来了,想着等他冷静冷静再说,没想到他回到京市竟然真的没有第一时间回家,还这个态度!
蒋伯乾低下头,哪怕已经说服自己接受蒋家跟他亲缘已尽这事,心里还是闷得有点疼。
蒋仲坤刚被认回来的时候,他是准备离开蒋家的,毕竟他一个被抱错的孩子,留在家也尴尬。
可是李淑慧抱着他哭,说他虽然不是他亲儿子,养了那么多年,也跟亲生的没区别,他走了也是割她的肉。
他也舍不得疼他那么多年的爸妈,就此留在了蒋家,对蒋仲坤也是格外忍让,常觉亏欠。
可是时间久了就能看出偏心了。
他争取到听医学院讲座的机会,蒋仲坤想去,那就要让出来,他知道李淑慧心脏不好,费尽心思给她配药监督她饮食休息,比不过蒋仲坤轻飘飘一句关心的话。
到最后,蒋仲坤闯了祸,李淑慧拿着刀在他面前嚎啕大哭:“蒋伯乾!你是蒋家养大的!是你占了仲坤这么多年的福气!现在你就该去给他顶罪!”
“要是你不去!我就死在你面前!让所有人戳着你脊梁骨骂你是个白眼狼畜生,我儿子有什么差错,你拿命也赔不起!”
他也是那时候才知道,血缘关系有那么重要,他永远没办法越过去,拿他的命换蒋仲坤的,都理所应当。
蒋伯乾低头压下眼底泛起的血丝:“阿姨,您要是没事,我就先走了。”
他侧身要走,李淑慧却一把拉住他,声音尖锐:“你站住!我让你走了吗?只是让你去大西北,你就连我这个妈都不认了?”
路人听见这边的争执,都下意识停下脚步。
蒋伯乾手上的冻疮被她指甲划破,痛得一阵抽搐,下意识挣脱她的手。
李淑慧踉跄后退,眼神更不敢置信。
蒋伯乾抿起嘴唇,打算道个歉赶紧离开,一个高大男人却拎着水果篮跑了过来。
“大哥!妈身体本来就不好,你怎么能推她呢?”
蒋伯乾缓缓握紧了拳,认出那是是蒋仲坤。
他穿着件黑色的羊绒大衣,是很少见的进口货,内里搭着高领毛衣,看着意气风发,斯文干净,走上去关心搀扶着李淑慧,痛心疾首道:“你劳改的这五年,爸和妈天天挂念着你,回来你就是这么对她的吗?”
“快跟妈道个歉,等我们办完事一起回家吧,以后咱们好好过日子不好么?”

医院的走廊里,简明义紧跟在侮辱自己女儿的两人身后,目睹他们消失在电梯门后。
转身面对女儿简素素时,他脸上的愤怒仍然未消。
“我们回去吧。”简素素轻声说道,声音中带着明显的颤抖。
“素素,对不起,爸爸没能保护好你。”
简素素摇摇头,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没事的,爸,多亏了蒋叔,不然今天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提到蒋伯乾,简明义这才想起要向他道谢:“对,我们应该感谢这位同 志。”
但,女儿怎么会认识他的?
“同 志,太谢谢你了。”简明义诚恳地说道,“要不是你仗义执言,今天素素的名声就要被那两个人毁了。”
蒋伯乾温和地笑了笑:“简院长不必客气,事情因我而起,我怎么可能坐视不理?”
简明义对她更有好感,坚持要邀请蒋伯乾去家中做客:“蒋医生,今晚务必赏光,就当给我一个面子,好吗?”
蒋伯乾点头,道:“简院长,我得先去看望一下我的女儿,她也在医院做检查,我现在要去确认她的情况。”
简明义恍然大悟,连忙说道:“不知令千金的情况怎么样?”
蒋伯乾的神情立刻变得复杂起来:“是我的女儿蒋乐乐,今年八岁,她患有先天性心脏病,正在接受手术前的观察。”
“好,那你先去看女儿,如果有任何需要,可以找我。”简明义非常理解作为一个父亲爱护女儿的那种感觉。
片刻后。
蒋伯乾走进病房时,看到乐乐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瘦削的脸庞凹陷得更加厉害。
他心头一紧,连忙走到床边握住女儿的手,那只手冰凉而干燥,皮肤薄得仿佛随时都会裂开。
“爸爸......”乐乐勉强睁开眼睛,目光呆滞。
蒋伯乾强忍泪水,轻轻抚摸着女儿的头:“乐乐,爸爸来陪你啦,想不想吃点东西?爸爸去给你弄。”
乐乐微微摇头,声音微弱地说道:“不用了,我已经很饱了。”
蒋伯乾心中一阵刺痛,他很清楚,乐乐不是吃饱了,而是根本吃不下东西。
他看着病床旁边的输液管,暗暗咒骂着妻子宋如茜和他的弟弟蒋仲坤。
这两个不尽责的监护人,究竟是怎么照顾女儿的?
乐乐始终对他保持着一定距离,冷淡疏离的态度令蒋伯乾倍感失落。
现在,更是病成这样。
面对着憔悴的女儿,蒋伯乾心中充满了内疚和自责:“乐乐,爸爸对不起你,爸爸应该更关心你才对。”
他轻声说道,眼中含着泪水。
到底是自己的骨肉,就算乐乐再怎么嫌弃,蒋伯乾也放不下这血浓于水的情感。
乐乐却扭过头去,不愿意看他:“别来了,反正你来也没什么用,还不如让我就这么死掉算了!”
蒋伯乾大惊失色,慌忙抓住女儿的手:“不!乐乐,你不能有这种想法!你一定能够康复的!爸爸一定会找到办法治好你!”
乐乐冷笑一声,声音沙哑而疲惫:“治好我?怎么治?难道你能改变过去发生的一切吗?”
就在这时,病房的门被推开了,宋如茜面色冷漠地去而复返,身后跟着一名年轻的护士。
“乐乐,你怎么又在说胡话了?好好休息知道吗?”
蒋伯乾站起来,皱眉问道:“宋如茜,乐乐的病情又加重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宋如茜支支吾吾,眼神闪烁:“可能是,是医院的医疗条件不太好。”
“护士小姐,我女儿的病情恶化,是不是因为你们的照料不周?”
护士被蒋伯乾的架势吓了一跳,急忙辩解道:“先生,我们每天都会按时给您女儿测量体温、监测生命体征,食物也都是按照医嘱准备的!”
“是啊,”宋如茜阴阳怪气地插嘴,“就是你们给的食物有问题,说不定里面有毒呢!”
说着,她突然捂住肚子,假装痛苦不堪的样子:“哎哟,我的胃也好疼,肯定是因为喝了你们医院里的水!”
蒋伯乾顿时一头雾水,不明白妻子这是演的哪一出。
但他很快意识到,这或许是宋如茜在借题发挥,发泄对他的不满。
“好了,别闹了。”蒋伯乾不耐烦地说道,“你这样只会伤害到乐乐。”
宋如茜见自己的把戏没能奏效,气急败坏地瞪了丈夫一眼,转身离开了病房。
临走前,她还不忘冲护士大喊一声:“别以为这就结束了!我会投诉你的!”
护士一脸委屈,不知该如何应对这突如其来的指责。
蒋伯乾叹了口气,安慰道:“别放在心上,她也是太关心女儿了,你先出去吧,让我陪乐乐说会儿话。”
护士点点头,也没有太计较。
病房里再次安静下来,只剩下乐乐虚弱的呼吸声,蒋伯乾坐到床边,轻轻握住女儿的手。
“乐乐,听爸爸说,不管发生什么,爸爸都会陪在你身边的,你要振作起来,勇敢面对困难,好吗?”
乐乐没有回答,只是轻轻地闭上了眼睛。
蒋伯乾默默地坐在那里,思绪万千,他不知道未来会如何,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妻子和女儿的关系,但此刻,他只想尽可能地给予女儿支持和温暖。
就在此时,病房的门再次被推开了。
一名戴着眼镜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几名医生和护士,蒋伯乾认出他是这个科室的主任医师。
“蒋先生,”主任医生神情凝重,“关于您女儿的病情,我们需要召开一次专项会议讨论。”
“不过现在,我们能初步确认的是,您女儿需要尽快进行手术。”
蒋伯乾猛地站了起来,声音因激动而颤抖:“真的吗?需要什么手术?有多大风险?”
主任医生摇摇头,说:“目前我们还不能百分百确定手术效果,但根据目前的病情发展速度来看,再拖下去恐怕......”
他没有说完,但剩下的半句话不言自明。
蒋伯乾深吸一口气,转头看向依旧昏睡着的乐乐。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决然:“那就做吧,无论如何,我们都不能坐以待毙。”
“命运,应该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蒋伯乾闻言面露感激,弯腰深深鞠了一躬:“教授,谢谢您,您的恩情我一定不会忘记!”
简教授一脸感慨,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该是我谢谢你,要不是你,我怕是早就死在矿上了,什么话都别说了,跟我回家吧。”
蒋伯乾心中感激,“麻烦您了,等我找到住的地方,马上就搬出去。”
他已经想好不能麻烦老简太久,毕竟连一起生活了几十年的家人都靠不住,更何况老简跟他非亲非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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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大早,蒋伯乾换上了一身崭新的的确良衬衫,去了协和医院。
西装是昨天简教授借给他的,他心中感动,暗暗发誓一定不能辜负了他的一片心意。
医院这次只对外招聘一个医生,还是有正式编制的,所以竞争的人数比较多。
据简教授说,光京大医学院毕业的医学生就有好几个。
蒋伯乾走到人事办公室外头,一眼就看到了站在走廊最前面的蒋仲坤。
他眸光微闪,只当没看到,径直走到了队伍最后。
蒋伯乾低头检查自己的面试资料,正想得认真,身后突然传来一个惊讶的声音。
“蒋伯乾,你怎么在这儿?”
他皱眉,回头就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宋如茜。
宋如茜也皱着眉头,她是知道蒋仲坤也来了医院,想过来找他去看看乐乐,没想到会见到蒋伯乾。
她眉头一挑,很快想到什么,一脸了然,“你是想通了,特意过来看乐乐的?”
蒋伯乾没有说话。
另一边蒋仲坤已经面试完出来,也看到了两人,立即上前,“大哥,你怎么在这里?”
宋如茜看到他过来,“仲坤,伯乾是来医院看乐乐的!昨天他在医院门口丢下我和乐乐,我还没找他算账呢!”
说着又是不满看着蒋伯乾,“你为了赌气连女儿都不顾,现在知道后悔了?刚刚乐乐说想吃小馄饨和小笼包,我要帮仲坤准备面试的事,你反正也闲着,现在就回家做,之后你要是能一心一意照顾女儿,我就原谅你。”
蒋伯乾深吸一口气,眸中闪过自嘲,自己从前在家当牛做马,她们母女俩就是要天上的星星都想尽办法摘来,可她们从来对自己的付出视而不见,只当做理所当然。
现在,自己再也不会这样了。
他抬头看向宋如茜,语气平静却坚定,“我来医院不是为了乐乐,也没空回去煮馄饨,我还有其他的事情,请你不要再打搅我。”
宋如茜瞪大眼,没想到他竟敢用这种态度对待自己,“你能有什么正事!别想打肿脸充胖子,你以为我会信?”
蒋仲坤眼看周围人都看了过来,唇角微扬,假装劝解,“大嫂,大哥可能真的有事儿呢,你不能因为他犯过错误,就全然否定他......”
他话还未说完,办公室里就走出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子,手中拿着一个名册,朗声叫道,“蒋伯乾,蒋伯乾同 志来了吗?请进来面试!”
蒋仲坤神情一滞,整个人都呆了。
宋如茜也是一脸震惊模样,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蒋伯乾拉开宋如茜的手,径直走到了那名年轻医生面前。
“同 志你好,我就是蒋伯乾。”
那医生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才笑道:“你就是简教授介绍的那个人吧,主任刚刚还提到你呢,快跟我进来吧。”
蒋伯乾微微点头,跟着他进了面试房间。
不远处的蒋仲坤并没有听到两人的谈话,却看到那不苟言笑的面试医生对蒋伯乾态度温和,心中惊疑不定,脸色也阴沉下来,想不通蒋伯乾这样的劳改犯怎么可能有资格参加医院的面试。
“他......他怎么会......”宋如茜终于反应过来,不可思议道。
蒋仲坤心中烦躁,感受着周围人的莫名目光,立即拉了她一把,压着情绪,“我们先离开这儿吧,我跟你去看看乐乐。”
宋如茜还想等蒋伯乾出来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可蒋仲坤都这样说了,她也只能无奈离开。
两人很快离开了三楼,宋如茜担忧看了蒋仲坤一眼,柔声安慰,“仲坤,你别放在心上,伯乾肯定是走了后门才能参加面试,就他那三脚猫的水平,肯定比不上你的。”
那温柔体贴的模样,跟方才对着蒋伯乾的时候简直判若两人。
蒋仲坤勉强笑了笑,“没事的大嫂,我没放在心上。”
只是他说完这话,目光又看向三楼,眼底滑过一丝阴翳。
另一边面试办公室里。
蒋伯乾十分流利地回答了主任提出的几个问题,主任对他十分赞赏,笑着夸赞,“果然不愧是简教授推荐的人,基础知识扎实,专业能力也强,我对你的表现很满意,欢迎你加入我们医院。”
蒋伯乾起身与主任握手,神情隐隐激动,“谢谢主任,我一定会好好干的。”
从面试房间出来,蒋伯乾迫不及待就想去简教授家报喜,跑到一楼大厅时,却迎面又遇到了蒋仲坤和宋如茜。
两人应该是刚刚看完了乐乐,正要去一楼食堂打饭。
蒋仲坤看到蒋伯乾,眸中闪过一丝喜色,想着他这么快就结束了面试,肯定是没通过,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
他上前几步,假意关心道:“大哥,你面试结束啦?”
蒋伯乾微神情冷淡,没有说话。
蒋仲坤却自顾自继续道:“我知道这次面试十分严格,你要是表现的不好,也不必太气馁,毕竟跟你竞争的可都是大学生,你在大西北四年,医学上的知识肯定都生疏了,等我之后进了医院,要是再有这样的机会,一定帮你......”
蒋伯乾哪里听不出他话中的阴阳怪气,淡漠开口,“我能不能通过面试就不用你关心了,你还是多想想自己吧。”
说完就越过他要离开。
蒋仲坤脸色有些不好看,宋如茜皱了皱眉,拽住了蒋伯乾,不满道:“你这是什么态度,仲坤是关心你才会说那些话,你是不是知道仲坤要来协和医院面试,这才舔着脸过来凑热闹?就你那三脚猫的水平,拿什么跟仲坤争?真以为别人都是瞎子,会选你?”
蒋伯乾手指紧紧攥成拳,他早知道宋如茜看不上自己,却原来自己在她心里如此一文不值,枉他之前还对她抱有一丝丝希望,真是可笑。
正冷然想要反驳,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娇柔的声音。
“蒋叔,您怎么还在这儿呢?我爷爷让你赶紧回去吃饭呢。”

两人来到实验室,里面有几个学生正在做实验。
秦雨珑一进门,就跟一个戴着圆框眼镜的女学生打招呼:“刘婷,实验做得怎么样了?”
那个叫刘婷的女生急忙抬头,恭敬地回答:“报告秦老师,对照组样本已经完成培养,数据也记录好了。”
秦雨珑满意地点点头,然后指着蒋伯乾介绍道:“这是新来的学生蒋伯乾,大家认识一下。”
她又转身对蒋伯乾说:“这些都是我的学生们,你以后要多跟他们交流学习。”
几个学生礼貌地朝蒋伯乾点点头,但眼神中多少还是有些惊讶和不解。
毕竟,在他们这批新生里突然插 进来一个年纪大许多的“师弟”,难免有些不适应。
秦雨珑似乎看出了蒋伯乾的窘迫,于是继续介绍道:“这位是林晓雯,负责管理实验室试剂储藏柜。”
说着,她指了指身旁的短发女生。
林晓雯勉强挤出一个微笑,闷声道:“你好。”
“这位是赵明远,实验做得很不错。”秦雨珑又指向一个高高瘦瘦的男生。
赵明远好奇地盯着蒋伯乾,嘴里敷衍地打着招呼:“嗨。”
介绍完毕,秦雨珑领着蒋伯乾走到一排橱柜前,开始讲解各处的用途。
过程中,她始终没有提及蒋伯乾曾经有过的不光彩经历,仿佛这事不存在一般。
蒋伯乾心中暗暗感激,他很清楚,以自己的身份能够重返校园已是难得,如果再被人戳脊梁骨,那就太难堪了。
而秦雨珑,这个初识不久的老师,却已经在不动声色地帮他维护自尊了。
“这里是存档区,重要的实验资料都要保存到这里。”秦雨珑指着橱柜尽头的一个保险箱说,“保管好这里的资料,非常重要。”
蒋伯乾认真地点头:“我知道了,秦老师,我会好好保管的。”
秦雨珑满意地笑了笑,又带着他来到另一侧的展示区。
这里摆放着一些引人注目的实验成果和研究成果,其中有一张海报特别醒目,上面画着一副复杂的人 体解剖图,下面写着“关于血管再生研究”几个大字。
“这是我们近期的一个重要课题,如果能取得突破性进展,必将大大改善当前截肢患者的预后情况。”秦雨珑解释道。
蒋伯乾眼前一亮:“这真是一个伟大的研究!如果有机会的话,我很想参与到这个项目中。”
秦雨珑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说:“有想法是好事,但是你现在的任务是要尽快掌握现有的医学知识,毕竟,你已经耽误了很多时间......”
蒋伯乾听出了秦雨珑话里的含义,不由得脸色一滞,他知道,自己确实有很多需要补习的地方。
“我会尽快制定一个学习计划,”秦雨珑继续说道,“不过考虑到你的实际情况,我建议你先从基础开始复习,其余的,暂且不要太过焦虑。”
蒋伯乾虚心受教:“是的,秦老师,我明白自己的状况,您说的很有道理,先打好基础,厚积薄发,才是长久之计。”
秦雨珑欣慰地点点头,显然很满意蒋伯乾的觉悟。
她对蒋伯乾的印象不知不觉中有了几分改观,这个年轻人虽然看起来沧桑了些,但却意外地沉稳踏实,懂得戒骄戒躁。
“好的,现在我们要去下一个地方。”秦雨珑带着蒋伯乾离开了实验室。
在路上,蒋伯乾仍在反复思考秦雨珑刚才的那番话。
他意识到,重返校园并不意味着轻松惬意,而是一场全新的挑战和考验。
作为一名曾经的“罪犯”,他要付出的努力比普通学生要多得多。
路上,一个陌生男子拦住了秦雨珑,蒋伯乾识趣地停下脚步,准备等待他们说完。
男子西装革履,头发梳得油光可鉴,一看就是那种喜欢追求时髦的人物。
他对秦雨珑说:“雨珑,周末有空吗?我买了两张音乐剧的票,想约你一起去看。”
秦雨珑的表情有些复杂,似乎有几分无奈,她淡淡地说:“抱歉,我最近忙着项目,实在没精力去做别的事。”
男子不死心地追问道:“真的不考虑一下吗?你知道,咱们两家父母都有这意思,连婚房都给我们准备好了!”
秦雨珑深吸一口气,打断了对方的话:“那是他们的事,我们都是成年人了,不能什么事都依着父母的安排。”
“而且,我现在真的不考虑这些,我只想做点真正有意义的事。”
男子还想说什么,但秦雨珑已经迈开步子朝蒋伯乾走来:“来吧,伯乾,我带你去标本室看看。”
走在路上,蒋伯乾假装好奇地问:“秦老师,刚才那位是?”
秦雨珑叹了口气:“哦,我家里安排的相亲对象。”
“那你怎么不答应呢?我看他条件挺不错的。”蒋伯乾故意装作不懂的样子。
秦雨珑摇摇头:“不过是纨绔子弟罢了,我家那边总喜欢搞这些封建旧习,什么娃娃亲之类的东西。”
“我现在一心就想好好做医学研究,根本没心思找对象。”
蒋伯乾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他忽然觉得,面前这位看似温婉柔弱的女青年,其实内心坚强而坚定。
在这个年代,能摆脱家庭安排,追求自己的理想,是需要很大勇气的。
不知不觉间,蒋伯乾对这个名叫秦雨珑的女教师产生了些许敬佩之情。
一天很快过去,傍晚时分,蒋伯乾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简家,刚进门,就看到简正辉正坐在客厅里喝茶。
“回来了?”老人抬起头,温和地问道,“今天去办入学手续顺利吗?”
蒋伯乾略一迟疑,还是如实相告:“嗯,过程是有些曲折,不过最后还是在秦老师的帮助下办妥了。”
简正辉听罢点点头,沉吟片刻后说道:“秦老师,是那位著名的医学博士秦雨珑吧?”
“我听说过她,听说她在年轻一辈里也是佼佼者,能有她照顾你,很好。”
蒋伯乾在老人对面坐下,轻声说:“是的,秦老师不仅医术高超,为人也很和善,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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