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宋初语林清远的女频言情小说《宋初语林清远的小说重生后,她和阴鸷大佬共谋天下免费阅读》,由网络作家“兔紫月上”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但不管如何,他这人庸俗,喜欢看自己手里的银子越堆越多的感觉,逍遥赌坊能出二百两,就能出两千两,两万两。林清远转身:“郡主呢?”小蚊子赶紧挤开新分到林大人身边能识文断字的小厮,开口:“大人,郡主在后院书房。”林清远看眼两人,没说什么,向书房走去。……宋初语一袭浅蓝色抹胸长裙,长袖落在桌沿,悬腕写字。微蕊静静的磨着墨条,书房里散发着精品墨砚独有的竹香。“回来了。”宋初语未曾抬头,可语气温柔。冲散了房间里过于安静的清冷:“坐。”一直站在门口的林清远方才上前,随着她的声音,周围的一切从虚幻变的真实:“在做什么?”林清远走过来,发现她字迹漂亮,行笔有力,一看便下过功夫。宋初语笔峰未停,语气娇嗔:“姑姑让我抄去年南地的奏折。”不是抱怨抄奏折本身...
《宋初语林清远的小说重生后,她和阴鸷大佬共谋天下免费阅读》精彩片段
但不管如何,他这人庸俗,喜欢看自己手里的银子越堆越多的感觉,逍遥赌坊能出二百两,就能出两千两,两万两。
林清远转身:“郡主呢?”
小蚊子赶紧挤开新分到林大人身边能识文断字的小厮,开口:“大人,郡主在后院书房。”
林清远看眼两人,没说什么,向书房走去。
……
宋初语一袭浅蓝色抹胸长裙,长袖落在桌沿,悬腕写字。
微蕊静静的磨着墨条,书房里散发着精品墨砚独有的竹香。
“回来了。”宋初语未曾抬头,可语气温柔。冲散了房间里过于安静的清冷:“坐。”
一直站在门口的林清远方才上前,随着她的声音,周围的一切从虚幻变的真实:“在做什么?”林清远走过来,发现她字迹漂亮,行笔有力,一看便下过功夫。
宋初语笔峰未停,语气娇嗔:“姑姑让我抄去年南地的奏折。”不是抱怨抄奏折本身,而是嗔怪折子的体量。
林清远闻言,视线瞬间落在这些折子上。
宋初语笑了:“看吧,太后都让我带回来了,哪有不让你看的道理。”
微蕊也笑了:“郡主头都没抬,怎么知道姑爷看了?”
宋初语落下一笔:“你们大人心有苍生,天生劳碌命。去看看给姑爷请脉的太医到了没有。”
“是。”微蕊顺便带走了书房所有伺候的丫鬟。
林清远看郡主一眼,看似随意翻开一份奏折,身体偏向她的方向靠在书桌前:“有话跟我说?”
宋初语放下笔,看着他。
林清远下意识合上折子,站的笔直一些。
宋初语轻轻蹙眉,现在的林清远年轻、没有权势,不是当年南地赫赫有名的林大人,他才刚刚涉足官场,羽翼未丰,试图摸着石头过河。
她背得起他的成就吗,会不会,还不如他在的时候:“夫君,太后还政于皇上如何?”
林清远看着郡主,可她眼中没有试探,她只是在问心中的疑惑,问他如此重要的问题。
问题本身,就是她的认可:“郡主想如何?”他恍然觉得,不管她想做什么,他不会意外,也不会惊讶,甚至愿意陪着她赌上一次又如何。
宋初语深吸一口气,起身。
林清远立即像所有伺候她的人扶住她胳膊。
宋初语反握住他的手,带着他坐到榻上:“太后一心为先皇,定然是要还政的,朝中大臣更不用说,只会加速太后还政的过程,而皇上……皇上自然也是好皇上。”如果没有齐王,守成也未必不可:“只是……”
只是对郡主没有好处,林清远怎么会不明白,姑姑当权和没有关系的名义表哥当权,差别太大,就像今天,他能不费吹灰之力就拿到了赌坊二百两的孝敬,如果皇上当政,未必如此顺利。
“我有一个想法。”宋初语看着林清远,不想错过他脸上任何表情。
如果他不同意,说明事情不可行,而她相信林清远的判断:“我想……架空皇权。”说完,眼睛一眨不眨的紧盯林清远。
既然谁都不合适,龙椅上又必须有人,太后又要还政,倒不如,让皇帝成为摆设,改变皇权形式,这样齐王也未必有机会造反!
林清远怔了一下,他一直觉得郡主是想撑起安国公府,毕竟嫁给毫无权势的自己,插手国公府事宜,都有利于她掌控安国公府。
原来她意在整个大夏,如果这样,他恐怕要调整一些安排。
宋初语掩下紧张,故作轻松的看着他:“可是可行?”
林清远!怎么可以是林清远,是谁也不该是他!明明这么好的初语是他的!该拥有这一切的人也是他。
康睿胸口像被大石压住,只要一想,就呼吸不过来,甚至憎恨这个地方,带走了属于他的所有!
安安……
赌@场里喧哗吵闹。
林清远将郡主护在身边:“要不要出去等?”
“一起。”她想看看,如果这是场阴谋,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谁想对付安国公府,皇上?一个她姑姑送权利都没能握在手里的废物,有那个心机?
康睿慢慢的靠近,试图距离她更近一点。
林清远随便选了一个位置。
宋初语还记得身后的异常,故作不经意的回头,在拥挤的人群中看到了康睿。
康睿一怔。
宋初语却像没发现一样,目光公平的从所有人身上掠过,包括康睿,又转回头去,看林清远下@#注。
康睿像被堵住嘴的葫芦,一时间忘了该有什么反应,她看到他了,却只是像看所有陌生人一样从他身上掠过。
他成了茫茫人海中普通的一个,眼里没有爱恋,没有倾慕,甚至没有冷漠的恨。
康睿突然忘了自己在哪里,怎么走路,他茫然的看着宋初语,觉得自己活着又没有,周围像梦境一样坍塌的向他涌来,比恨他更让他无措的是漠然。
初语根本不知道他是谁,初语的生命里没有他。
可,他们怎么可以陌路。
康睿不自觉的向前,他迫切的想让她再看看他,她真的不记得了吗?她说过的一见钟情忘了吗?
赵荣急忙拉住康睿:“对不起!对不起!我兄弟不是故意的,抱歉兄弟,大人不记小人过。”转头瞪向康睿:你干什么!撞人身上了。
康睿惊出一身冷汗,他在干什么!差一点他就碰到初语了!碰到安国郡主,以他现在的身份会有什么下场!
“你怎么了?我们出去?”
康睿摇摇头,麻木的隔着一个人的距离站在了宋初语身后,想多看看她。
“买定离手!”
林清远已经开局。
宋初语心中越发冷寒,他的目光像苍蝇卵一样令她恶心,上辈子的婚事,她自认倒霉,但一个找上门的妻子,认成嫂子!
呵,嫂子!亏他们想的出来!出于什么目的没有说实话,如果是顾念她的身份,怕安国公府报复。
那么现在呢?她没有嫁给康睿,康睿上辈子以为秦莲秀死在了大灾中。
可现在他应该知道没有,得知妻与子没有死,自己又没有死乞白赖的嫁给他,没了自己这个绊脚石,他不该情深义重的去寻妻子,庇护他们一生?
但现在城西的难民都走完了,她怎么还没听说状元感人肺腑的寻妻故事?
宋初语还等着看他们夫妻情深呢。
康睿突然见前面的人不对劲,猛然扣住那人的手腕,手掌利落劈下,夺过了他手里的的钱袋子。
那人立即高声大叫:“你敢偷我的钱袋子!”
康睿不为所动,看向正好转过头的郡主:“这位小哥,这是你的吗?”
那人见事不好,挣开康睿的钳制转身就跑。
林清远伸脚一绊,那人瞬间栽在地上。
赌@场维持秩序的人来的很快。
“谁他妈在老子的地方闹事!”
“大爷们继续玩,别让小毛贼扰了兴致。”
说着询问了周围的人有没有什么损失,确认没有人,将小偷拎起来,绑上绳子拖走了。
周围人摇头感慨:“在勇爷的地方偷鸡摸狗,不是找死。”
“贤弟,你如此带哥哥们,老哥也不能亏待你,红颜楼有一批姑娘今晚第一次挂牌,老哥给你准备了一个。”
宋初杰也点点头,他是向着妹妹,可现在林清远是同甘共苦的兄弟,兄弟之间当然比妹婿更重要,这是林清远该得的。
林清远闻言,不解询问:“是整个买下来了,还是只一晚?”
严不渭就喜欢林老弟憨厚老实的无知劲:“哥哥能亏待你,当然是买下来了,不单买下来了,哥还帮你在外面赁了一座宅子,保证郡主什么都不知道。”
宋初杰也点点头:“都是不渭的一点心意,不收就是看不起兄弟们了。”
林清远你知我知的跟哥哥们一笑:“多谢众位兄长。”
“我们谢你才对,该吃吃该喝喝,以后在上京城谁敢不给你面子就是不给我们面子。”
林清远闻言,点点头,继而恍然:“说起来小弟真有一件事问众位大哥。”
“哦?说。”
林清远不好意思的整整衣襟:“我最近查抄了来庄赌@#场,他们掌柜的说我不懂规矩,话里话外都在暗示我。小弟心有不安,想着我是不是做的不对,或者得罪了在座哪位哥哥家,我也好立即收回封条,再不插手。”
严不渭看眼韩老幺。
韩老幺看眼江楚:“没听说啊。”
“我娘最讨厌这些,我家也没有涉及这些场所。”
宋初杰猛然一拍桌子:“岂有此理,他们敢威胁你!”
严不渭也听出来,一些小鱼小虾,外面的人给他们一个称呼就真以为能在上京城横着走了:“你等着,这件事交给哥哥们了,给他们的脸。”
林清远急忙拱手:“多谢众位兄长,有劳了。”这么多人同时找孔庆麻烦,他还不找个大山靠着。
……
林清远送走几人,没去严不渭赁的院子,但既然买下来了,就有买下来的去处,他也没想着退回去。
只是林清远不相信天下有不透风的墙,尤其他二舅哥办事,免不了会走漏风声。
林清远用过晚餐,陪郡主散步的时候,主动向郡主交代了严不渭送他女人的事。哎,白嫣然的事刚刚过去,如今又来一个,他的信誉在郡主这里快塌的什么都不剩了。
宋初语看向他,有些诧异他会跟她说这些?一时间不知道该回复什么。他在外面应酬,那是男人的世界,一般进不了内宅,他只要处理妥当,不要闹出太不能收场的笑话,这些事一辈子都传不到她耳朵里。
林清远神色如常,似乎只是无意间说起今天外面发生的事。
宋初语慢慢的往前走着,很久没有回话。
林清远不禁有些紧张,她不高兴了?他可以先把人打发了。
“夫君。”
“嗯。”
“为什么告诉我?”
林清远茫然:“你不该知道吗?”两个人的事,他以为她在乎。
宋初语在想她应该知道吗,他每天去了哪里,应酬中揽过哪位女子的肩,喝了几杯酒,说了多少句口不对心的话。
宋初语猛然转头:“我该知道,我不准你见所有我不知道的女子!”
林清远笑了,跟着她的脚步继续往前走:“好。”
“这个你留着有用就留着了,但不许踏入那个胡同。”
林清远神色闲适:“嗯。”
“也不许在外喝多,不能跟女子逢场作戏!”
“嗯。”
“你确定?”
“本也不是什么大事。”林清远突然伸出手,拉住她,撞假山上了。
宋初语伏在他怀里,目光温柔的看着他,他好好的站在这里,正值青春年华:“我何其有幸遇到你。”
林清远将他的头请回去:“你吹干了?”有功夫凑热闹。康睿如果没两把刷子能从那么多人中脱颖而出?
只是,他在诗词上的造诣似乎精进了不少。
蒋世子挑衅的看向燕世子:“不知燕公子是准备了诗还是画?”
“不劳蒋世子操心。”
“我是不操心,毕竟该操心的是康学士,不知道一会怎么把花王搬回去。”
周围一片笑声。
康睿慢慢放下笔,对四周的一切没什么感觉,高位坐久了,已经不习惯这样的热闹。
他记得,他是在去护国寺的路上,那段时间因为国务繁忙,很久没有去见安安,他连夜套了马车去见她。
睁开眼时,却被簇拥着告知中了状元。
简直荒谬,他的一生坦荡没有遗憾,亦不思少年。
可说到遗憾,康睿有一个,安安。
他那位老了老了跟他闹脾气的娘子。
虽然他实在无法沟通,但既然她介意,有些事,这辈子她永远不用知道了。
想到自家让人头疼的娘子,康睿又好气又想笑,一个秦莲秀而已,就闹的不可开交,当真是越活越回去。
谁家一大把年纪的当家主母像她一样,为个女人跟自家老爷闹成这样,就她被纵的无法无天。
尤其安安出家的那天,他气的头昏脑胀,险些吐血。
他待她哪点不好,何曾负过她,她闹脾气打杀了秦莲秀身边的管事嬷嬷,他说什么了!
结果,她丝毫不见他的真心!
康睿有时候真气她!
知道自己重生后,怄气的想着干脆不娶她,看谁还受得了她的脾气,谁家能这么纵着她的性子。
康睿想着想着便气的发笑,算了,始终是自己的娘子,虽然脾气大、又娇气,可最得他心,以后多教一教,好好开解,总会好的。
康睿将风筝放好,想着她应该没有来,她最讨厌参加这些宴会。
康睿脸色多了抹温柔,若知道他写诗给其她女子看,又要闹了。
……
“哎呀,这个风筝上的字好丑。”
宋初语刚要看一眼。
一支风筝慢悠悠的落在她脚边,上面的诗,再熟悉不过。
零落己身不枯荣……
宋初语立即撇开头,收回脚,沾一下都恶心。
刘雅风走过来,弯下腰,捡起风筝:“咦?”显然认出来了,慌忙看眼郡主。
宋初语已向江筝走去:“怎么个丑法?”上京城有不少康睿的诗稿,刘雅风能认出并不稀奇。
江筝将风筝扔下,简直一言难尽:“太丑了。”
宋初语看到狗爬一样的字,纵然做好了心理准备,也忍不住唇角抽搐,这是字?
“他画幅画也比写首诗强吧。”
宋初语点头,刚想吐槽两句,想到什么亲自弯下腰,捡起落在地上的风筝。
敛香入枝骨,
风魄不慕春。
杀尽万千色,
独尊一支魂。
“郡主,快扔了,你也不怕脏了手。”
宋初语的视线还在这首诗上,神色温柔,想不到他还参加过秋霜宴,上京城的贵胄真应该庆幸,这时候的他羽翼未丰,尚不曾兴风作浪:“诗还是可以的。”
“啊?”江筝忍着眼瞎的风险,辨认一遍:“敛香入枝骨……独尊,桂花和芙蓉也很好啊,怎么能说独尊呢?”
“或许,只是他的所想呢。”
“那我不那么想,我就觉得不好。”
“你当然可以那么觉得。”宋初语转身,拿过侍女手中的绢花,折断了绢花上自己的印记,将花别在风筝上。
曹昭写的吧,应该就是那个文笔不通的小县令。
现在想来,恐怕不是曹昭选择了林清远,而是林清远在上京城选中了曹昭,然后借助他父亲在上京城的身份,最快在地方打通局面。
若是林清远自己入仕,以他的身份,无论想在上京城立足,还是在地方上实行他的政策,都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以他的身体条件他耗不起。
江筝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你做什么?”
“嘘。”宋初语将风筝妥帖放好。写字的人是幸运的,让他父亲本做到头的官职,因为某个人一升再升,更不要提他本人了,曾经看不起他的人,后来谁又敢在他面前大声说话。
江筝跺跺脚,郡主不提醒,她也不会说出去,太丢人了,这样的字根本配不上郡主的绢花。
宋初语不那么觉得,只是林清远未必想出这个风头,所以她折了印记,否则他来过上京的事就瞒不住了:“我们去那边看看。”
赶紧走,免得让人看见。
宋初语再绕回来时,发现她的绢花旁别了另一支绢花。
重生后,宋初语再次听到了锣鼓齐鸣的喧闹声。
她知道。
是住在敬客楼柴房的落魄学子康睿,中了状元。
现在人人可欺的寒门之子,将来权倾天下的权臣。
只是这一世,都和她无关了。
她不会再嫁给他,亦不慕他将来的荣华。
……
敬客楼雅间内。
十六岁的宋初语静静地垂下头,少女的脸上,没有一丝对热闹的好奇。
上辈子,也是这一天,她与小姐妹玩累了,在敬客楼雅间等家人来接,楼下突然一片喧闹,她好奇的探头往外看。
便见到了青竹如玉的康睿。
他被人群拥簇着出来,竹简里对男子所有的描写都有了雏形。
眼高于顶的掌柜亲自包了银子,客气的赠送给年轻人,让他打赏旁人。
康睿礼貌的婉拒,他的脸上没有乍然得势的欢喜,也没有寒窗二十年的悲苦。
他站在人群中,像初入繁华便拥有了沉稳的睿智和处变不惊的从容。
也是那时,惊鸿一瞥,遥遥一幕,落入她心中,生根发芽。
后来春日宴上,太后姑姑问‘你可愿意?’。
她含羞点头。
不久后,十里红妆、良田万顷,嫁给如意郎君。
上京城人人嘲笑她身为太后亲侄、安国公府嫡女,却嫁给寒门之子,自甘堕落。
她却觉得康睿人中龙凤,值得如此。更何况,难得一心人。
事实证明,她眼光很好。
康睿从七品翰林,做到二品大员,功绩赫赫,打了所有人的脸。
这时候,众人说她有眼光,会识人,不单相公有本事,还对她疼爱有加,昔日的小伙伴只悔当初慧眼识珠的不是他们。
宋初语不屑冷笑。
多大的脸,敢这样想,朝中势力诡谲,多少人诋毁康睿靠岳家起家仕途也曾百般艰难。
宋初语不否认康睿有父亲的扶持少走了很多弯路,但更相信康睿的努力。
十多年来,他笔耕不辍,事事勤勉,从不懈怠,每一份荣耀都是他应得的。即便没有她,假以时日,康睿一样能功成名就。
康睿最让她感动的是,安国公府出事时,他不顾所有人劝他明哲保身的建议,毅然帮她捞出她好赌成性的大哥,救过她私自调兵的二哥。
即便从耿直的忠臣,成了包庇妻兄的奸佞,也毫不动摇的站在她身边。
这也是上京城女子咬碎了手帕,嫉妒她的根源——不离不弃。
宋初语也那么以为。
如果不是发生那件事,她也觉得自己婚姻幸福,此生无悔。
可她偏偏知道了。
她敬若母亲的长嫂,住在后院的长辈,竟然是康睿以前的妻子。
她倾尽关系请来的名师,当大儒培养的侄子,竟然是康睿的亲儿子。
呵呵!
好一出大戏。
如今,那个女人的孩子中了举人,康睿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秦莲秀觉得有底气跟她闹了,事情可以抖出来了是吗!
秦莲秀跪在康睿身后,凄婉的看着宋初语,声音瑟瑟发抖:“瞒着妹妹,是为了妹妹好,妹妹何须发这么大脾气,老爷对你的心,你难道不知道吗,我已经退了一步了,妹妹再这样跟老爷闹,对得起老爷跟你这么多年的感情吗!”
哈,她怎么从没发现秦莲秀如此能说会道,且有一张娇媚无比的脸!
把倒打一耙说的理直气壮,明明她婚前问过康睿,可有喜欢的人,他说没有。
现在什么意思,她还要感恩戴德,谢谢她相让了?!
她以最高规格供养的是嫂子,不是贱人!
亏她当年看她可怜,怕逃荒而来的长嫂被人看不起,给她请教习姑姑,怕她不熟悉上京规矩,让她住在郡主府。
养了个贱人!
“妹妹!你太过分了!怎可出言伤人!老爷何曾负过您,思贤何曾没叫过你婶娘,您出身高贵,贵不可欺,当初老爷怎敢不从,如今你是康家主母,人人敬重,就连你儿子不争气,老爷也想牺牲我儿子的前程为你儿子铺路,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非要闹的人尽皆知才甘心!你对得起老爷吗!”
宋初语快笑了。
谁闹了!
还有——
她儿子不争气!?
她儿子是康睿长子,安国公府外甥,就是个废物,上京城所有官职也任由他挑!用的着她儿子铺路!
“老爷,我心口痛,你们夫妻间的事,自己解决吧。”秦莲秀扶风弱柳的走了。
宋初语险些气晕过去,她从来不知,这女人如此弱不禁风。
可,宋初语又清楚的明白,秦莲秀为什么敢‘忍气吞声’二十年后,‘不小心’把事实泄露出来。
因为康睿对她有恩、康睿救过她大哥、二哥,她父母、姑姑早已先去多年。
她有天大的不愿意,也不能把这件事闹开,否则就是她忘恩负义、贻笑大方!
只是她安国郡主,怎么咽的下这口气!
她没有立场跟康睿闹,跟自家不争气的兄长闹总行了吧。
保不住安国公府的招牌,干脆过继她儿子,让她儿子继承安国公府。
嫂子不同意怎么办?
不同意就滚!拿她换来的前程,有什么资格跟她说不!
她在娘家发泄怒火,大哥、二哥却找人绑了她,警告她说,他们找康睿办事,是给了康睿银子的!是公平交易。
如果不是看在康睿如今的权势上,她未必能踏入安国公府一步!再有下次,别怪他们不客气!
她不敢置信的质问康睿。
可康睿早已不是当初的康睿,不怒自威,目光摄人:“安安,一把年纪了,别闹了。”
这是‘闹’!
康睿以为她在闹,也是,现在的他,确实觉得这些是小打小闹。
宋初语哭了。
拒绝康睿再进她的院子。
‘长嫂’期期艾艾的来找她:“妹妹命真好,哭一哭,闹一闹,老爷连我新得的丫鬟都不看了,只惦记着妹妹高不高兴,妹妹该多体恤夫君才是。”
“出去!”
秦莲秀毫不畏惧,她儿子中举,相公有权,会怕一个拔了牙的郡主:“好,好,我出去,脾气怎么还这么大,以前你可最听我的,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郡主忘了?”
“滚!”那是耻辱。
秦莲秀甩袖就走!
宋初语倒在榻上,目光空洞,几乎想不起,秦莲秀刚到上京时,低头哈腰,讨好她的样子。
她真是把她养的太好了。
……
宋初语病了。
御医说是心病。
听起来很矫情的病症,她却真病的无法起身,甚至没力气主持儿子的弱冠礼。
儿子以为她装病跟康睿生气,劝她不要让父亲为难,很多事不告诉她是为了她好。
宋初语看着儿子。
大哥、二哥让她识相点,说是为了她好,秦莲秀说,不告诉她婚事也是为了她好!
都是为她好。
宋初语突然不知道,什么是不好。
……
宋初语跟康睿提出和离,说,她不稀罕康夫人的位置。
康睿让她别使性子,将她关在院子里,夜夜留宿,她挣扎,他只当她闹脾气!
她想让大哥二哥去坐牢,哪怕全族流放,也死个痛快。
大哥却觉得她疯了,说这样的胡话!
她倒是想疯。
可女儿的婚事迫在眉睫。
长子的前程近在眼前。
她能怎么办!
……
深冬的大雪覆盖了上京的街道。
人到暮年的宋初语披着裘衣,站在长廊下,心中明白,康睿才是真理,她的想法无关痛痒。
如果她还想给自己的孩子留最后一点体面,她还想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可笑。
她就该安安分分,讨好康睿,保住她宰相夫人位置。
可,她怎么甘心!
这样的日子她宁愿不过!
待最小的女儿成婚后。
宋初语以思念姑姑为名,削发为尼,常伴青灯为国祈福。
这是她不让自己发疯、不让儿女沦为上京笑话的唯一的路。
……
每逢修沐,康睿都会上山看她。
她不见。
他就等在外面,陪她说话,仿佛年少时,他哄她的每一个夜晚。然后枯坐一夜,留下满墙思念的诗句,蹒跚离开。
宋初语冷冷的站在山道上。
这些诗句,除了感动上京小姑娘,她多看一眼都觉得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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