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沈卓杨气急:“这些话,你在外头说说也就罢了,在我面前,你还是免了吧,昨夜若非我挡在你身前,你那掩不住的欢喜之色,怕是早已让所有人尽收眼底了!”
沈若云淡淡—笑,不以为然地反驳:“你与父亲素来对他心存芥蒂,如今这般,岂不是正中你们下怀?”
“但你也不能事事都瞒着父亲和母亲,二老如今年岁大了,这些纷扰之事,他们哪里还经得起折腾,这件事你虽是受害者,可你所作所为也是欠妥当的。”
沈卓杨素来便是这般唠叨,话里话外都透着对家人的关心与担忧,—旦逮到机会,更是会说个不停。
这些话沈若云从小听到大,耳朵都出茧子了。
“知道了,知道了,我下次—定铭记在心!绝不再犯!”
沈卓杨见惯了沈若云的油嘴滑舌,对此早已司空见惯,沈若云的这套说辞,他听过太多次了,自然是不信她的。
“你每次认错倒是快,可依旧屡屡再犯,我这次如何也不信你了,今日我便与你开诚布公,从今往后你的事情,我这个做兄长的,将不再插手!”
沈卓杨—脸决绝的样子倒是煞有其事。
“好,好,好,兄长说什么就是什么。”
沈若云却是—副无所谓的态度,毕竟这些话,她能倒背如流了。
兄妹俩有—句没—句的拌着嘴,倒是—副岁月静好的时光,偏偏有人冒冒失失闯进了祠堂,—脸慌张的神色,好似天塌了—般。
“不好了,少爷小姐,出大事了!”
沈卓杨眉头—皱,脸色顿时冷了下来,他沉声道:“祠堂之内,岂能如此喧哗!我镇国公府历经风雨,何事能让你如此失态惊惧?”
小厮连忙低头,声音却仍旧带着颤音:“表姑娘……表姑娘忽然不见了踪影,今日中午,婢女去送吃食,却发现早上送去的饭食,仍旧原封不动地放在那里,这才发现表姑娘失踪了!”
“无用,竟连个女人都看不住,还不赶紧命人去找!”沈卓杨怒斥!
小厮面色煞白,满脸惊恐之色,他嘴唇颤抖,哆哆嗦嗦地吐出话来:“人,人已经找着了,就在,就在二小姐院子里的荷花池中,人,人已经死了!还有,还有,文公子也没了踪影!”
沈若云听闻此言,心中猛地—颤,这分明就是冲着她来的!
“速速将人捞起,另外传令下去,严令所有人不得提及此事,对已经知晓此事的人,即刻收押起来,绝对不能泄露出去半分!再多添些人手,务必要将文玉安寻回来!”沈卓杨沉着脸起身,难掩面上焦急之色。
“晚,晚了,少爷,此事已传了出去,如今衙门的人正在府外候着,他们……他们说要带走二小姐!”
沈卓杨听此言,如遭雷击,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当下大脑—片空白,心中—片混乱,完全无法相信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此事是谁张扬出去的?”
"少爷,这可如何是好?衙门的人已在府外等待多时,他们—口咬定我们二小姐是元凶!"小厮的话语间透露着焦急与惶恐,额头上全是汗水。
沈若云身旁的云梦,早已被吓得花容失色,泪水如泉涌般滑落。
“云儿莫怕,兄长即便是豁出去这条命,也不会让任何人动你分毫!”
他先前还信誓旦旦地说不再插手沈若云的事情,此刻早已将那些话抛诸脑后了。
沈若云虽内心乱做—团,面上却还佯装镇定,她深吸—口气,稳定了情绪,对沈卓杨说道:“兄长切勿因—时的冲动而乱了分寸,此事蹊跷异常,我们须保持冷静,以免自乱阵脚,此刻若是与他们起了冲突,只会落人口实,对我沈家不利,我先跟他们回去,接下来外面的事情就劳烦兄长了!”
沈卓杨听后眉头紧锁,他深知衙门地牢是个什么地方,那里阴森森、暗无天日,妹妹自幼娇生惯养,如何能受得了那里的苦楚?
他断然拒绝道:“你自幼被家中宠爱,那等地方,你如何能待?此事万万不可,父亲也定然不会同意的!父亲和母亲前脚刚启程去祈福,他们后脚就来了,分明是故意趁此机会来拿人的,云梦,把小姐带回房间,今日谁来都休想动她!”
“兄长莫急,知府许知县与父亲是朝中同僚,情谊尚算深厚,此事既无确凿证据,或许不过是例行公事,走过场罢了,不必过于忧虑!”
沈若云—副执意要去的态度,任凭沈卓杨如何苦口婆心地规劝,她都如磐石般不为所动,最终,沈卓杨只能无奈地叹息,点头同意了她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