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恬露,胡说什么!”少年怒斥,只是声音发虚,毫无威力。
储钰和储恬露乃是大理寺少卿的一对儿女,虽只是庶出,但是颇得大理寺少卿喜欢,与他们相交,也不算失了身份,只是若要嫁,却断断不能嫁储钰这样的庶子。
越霜柔心思百转千回,母亲说了,只要料理了那个嫡女,她就是将军唯一的女儿,一应嫁娶皆都按嫡出之礼,到时候,进宫封妃也未尝不得。
想到了玉树临风的几位皇子,越霜柔心中越发火热。
她忽然起身:“钰哥哥,恬露妹妹,算算时辰,也快到姐姐回来的时候了,二位可要一起?”
“自然,我也许久未拜见大将军了,劳烦柔妹妹了。”两人立刻答应。
越霜柔眼中异色一闪,等这二人发现那嫡女的愚笨无知,必然会转达给自家长辈,储恬露还是个声大无脑之女,必定将此事宣扬出去,到时候,世人皆会知晓,将军府的嫡女,唯有她才配得上。
马车入城后,人声便灌入耳中,热闹气息一览无余,越青瓷掀开车帘,望着外面的景象,一派好奇向往之色。
这景象落入张嬷嬷眼中,便是见不得台面的小家子气,再看越青瓷的打扮,粗布麻衣,完全瞧不出个小姐样。
她眼中闪过一丝嘲讽,比起越霜柔来,这大小姐可差了不止一点半点!
“张嬷嬷,你能给我说说,我娘是什么样的人吗?”越青瓷忽然发问。
张嬷嬷一愣,回想起了夫人,什么样的人?那自然是个缠绵病榻,毫无当家权力的可怜女人,整个后宅,可都把控在崔姨娘手里。
霓裳阁换衣
“夫人......性情虽然冷淡,但从不刁难下人,自然是极好的。”
张嬷嬷犹豫了一下,仔细盘算了一下处境,最终决定站在崔姨娘这边:“对了,快要到府上了,前面再拐个弯便是制衣坊霓裳阁,年轻姑娘们都喜欢那儿的衣服!都极为漂亮华丽。”
“崔姨娘早就在那里给您定了套衣裳,咱们去换了再见老太太吧,将军不喜老太太,您却是不能不见的。”张嬷嬷苦口婆心地劝道。
越青瓷似笑非笑地瞥了她一眼,正当张嬷嬷心中七上八下,以为她发现了什么特殊之时,就听她点头应了一声好。
“不过,我去取衣裳,人家怎么知道我是将军府小姐?嬷嬷可有信物?”越青瓷问道。
张嬷嬷一愣,崔姨娘可是老早就派人盯着越青瓷了,不仅知道她的相貌,还早就在霓裳阁内安排了下人,只待越青瓷到,哪用得着什么信物。
可越青瓷已经伸出手,一副没有信物绝对不去的模样,而为了将自己从此事当中摘出,张嬷嬷也自然不会亲自陪她过去,故此,她犹豫再三,从怀中掏出了自己的玉牌:“您去门口,拿出这东西来,自然会有人引您过去的。”
信物得亲自交给掌柜,想来越青瓷这种乡下丫头也意识不到。
越青瓷接过玉牌,满意地笑了笑,带绣棠进了霓裳阁,只是她让绣棠拿着玉牌,先去见掌柜的,而她自己则是在门口,等来了一个面貌普通的丫头,递给她一个包裹,说是越家姨娘给的。
霓裳阁的换衣间内,绣棠拿出另一身枫色布裙,递给越青瓷,自己则是接过崔姨娘给的裙子,左看右看都没发现不对,用的是上好的苏锦,团宝相花色紫罗裙,虽说老气了些,倒也没什么大的错漏:“小姐,我怎么瞧不出这衣裳有什么不对?”
越青瓷冷笑,自然没错,因为这裙子最大的问题就在颜色与花纹之上。
大老爷本是老将军外室所出,越将军母亲是越家八抬大轿抬进来的主母。
只是这外室与主母都命不好,生下孩子不久后都撒手人寰了,老将军也没了续弦的意思,便将大老爷的乳母收做了妾。
这乳母命硬,硬生生熬死了老将军,成为尊贵的越老太太。
越家大房自然是对老太太言听计从,稀奇的是,越倾瓷父亲的越将军,竟也十分愚钝,真把她当自己的生母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