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李松李承志的女频言情小说《大魏败家子李松李承志全局》,由网络作家“李松”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你也不算算你李家有几个人,能不能打的过?李松这胆子还真不是一般的大啊……胡保宗劝道:“李主事还要是考虑稳妥一些的好。冰墙虽只修了一半,但也足有两丈高,防这群乱匪绰绰有余。这伙贼人可有四百多,又攻下了宋家,弓枪甲胄肯定有不少,更是如虎添翼,贵府即便兵甲精良,兵丁也不过二百,胜算实在不大…”胡保宗确实说的在理,但李松还是不打算改变主意。他抬起头,看着李承志说道:“我怕这次不将贼人打疼,过不了几日,他们还会来……”意思是要杀鸡儆猴。那打还是不打?李承志虽然不懂兵事,至少知道该听谁的。胡保宗虽然是一郡郡尉,但至多只能算是带过兵,平时干的也就是缉捕盗匪,安保地方,从未经过战事。李松可是带兵打过仗的,而且打的还是大仗,经验和见识都比胡保宗丰富多...
《大魏败家子李松李承志全局》精彩片段
你也不算算你李家有几个人,能不能打的过?
李松这胆子还真不是一般的大啊……
胡保宗劝道:“李主事还要是考虑稳妥一些的好。冰墙虽只修了一半,但也足有两丈高,防这群乱匪绰绰有余。
这伙贼人可有四百多,又攻下了宋家,弓枪甲胄肯定有不少,更是如虎添翼,贵府即便兵甲精良,兵丁也不过二百,胜算实在不大…”
胡保宗确实说的在理,但李松还是不打算改变主意。
他抬起头,看着李承志说道:“我怕这次不将贼人打疼,过不了几日,他们还会来……”
意思是要杀鸡儆猴。
那打还是不打?
李承志虽然不懂兵事,至少知道该听谁的。
胡保宗虽然是一郡郡尉,但至多只能算是带过兵,平时干的也就是缉捕盗匪,安保地方,从未经过战事。
李松可是带兵打过仗的,而且打的还是大仗,经验和见识都比胡保宗丰富多了。
而且他本就是沉稳内敛的性子,不会意气用事,莽撞行事……
即然他坚持要打,肯定有为什么要打的道理。
更何况,李家的家臣和那五六十户隐户,可不是什么善类……李承志猜测,这应该才是李松的依仗。
想到这里,他便点了点头:“你看着办吧……”
“仆遵令!”
李松重重的抱了一下拳,又沉吟道,“家中大都是未经阵战的新丁,难免胆气不足,不如郎君也跟着仆去看一看,至少也能提几分士气……”
什么意思?
郎君我不应该是舒舒服服的待在这里,等着你的喜讯么?
看到李松期盼又鼓励的眼神,李承志当即反应过来:我说你为何非要打,原来是为了练兵?
顺便还打算把你家郎君我也给练一练……
怎么办?
人家是请他去“看”,又不是让他去打,连看都不敢看,岂不是太怂了?
“好!”
李承志硬着头皮答应了一声,“你先去安排,我随后就到!”
等李松走后,胡保宗不满的说道:“你怎么就敢答应?既然能依冰墙固守,为何非要选择打?李家堡也就二百多壮丁,折损一个,便会削减一分实力……”
李承志猛吐了一口气:“不然怎么办?现在打,总要好过天热了打,至少现在还有这冰墙可依仗,打不过还能退回来……如果到了守不住、不得不打的那一天才打,说不定就是一触即溃的局面……”
胡保宗悚然一惊:原来李松真正的目的,在于练兵?
如果是出于这个目的,自然要打,而且要动员全部乡民,大张旗鼓的打。
就算大部分的人都不可能上阵杀敌,但至少可以积累些经验。等到下一次遇到战事,便不会太过惊慌……
他有些佩服的看着李承志:自己领军多年,反应竟然还没足不出户的李承志快?
他哪知道,李承志也是看到李松鼓励的眼神时,才想到的:除了训练新丁和乡民,估计让他这个郎君厉练的目的要更强一些……
看李承志脸色有些发白,呼吸愈见粗重,胡保宗又有些诧异:“你这是在……害怕?”
“废话……”李承志没好气的说道。
这没什么不好意思承认的……
以前只是在电视上看,不见有多少血腥的镜头,所以感受不深。
但自从救了胡保宗,他才意识到,为了能过审,电影里连皮毛都没拍出来……
打仗,可是会死人的……
李承志不信,除了真的傻子,哪个第一次上战场不害怕?
没想到他如此爽快的就承认了,胡保宗觉得有些好笑,顿了一下,又循循善诱的鼓励着他:
“你李家世代领军……你祖父可是名震陇西的乃之公,你父亲之勇武,也是勇捍武威镇,常言虎父无犬子,况且还有李松、李柏这般的悍将护持,有什么可怕的?”
李承志忍不住的翻了个白眼:这和我爹和我爷爷是干什么的有什么关系?
我前世祖上八辈都还是贫农呢,也不照样没挡住我有一颗立志向上,勇做接班人的雄心……
话是这样说,但李承志也觉得自己的状态有些奇怪。
说不怕,但手抖脚抖,好像心脏都在跟着颤。
说怕,却又感觉异常亢奋,恨不得提把刀,立马冲向敌人,大杀四方……
按他前世的性子,就算不像鹌鹑一样,找个自以为安全的地方躲起来,也断然不会答应李松,跑去城墙上冒险的。
难道真的是因为传承了李氏的血脉基因的缘故?
心里冒着一堆乱七八遭的念头,李承志又冲到厢房的角落:“反正你也穿不了,今天先借给我用一回……”
他说的是胡保宗的那身铁甲,治伤那天脱下来,让仆妇擦洗干净后,就一直堆在那。
不等胡保宗答应,他抱了就跑,甚至没忘把那把腰刀也带上……
胡保宗愣愣的看着他的背影:李家连副全甲都没有吗?
再一个,李松说是让他去督战,其实也就是摆摆样子,哪里敢让他站在敌贼的射程之内?
即便不穿甲也无坊……
嗯,不对,他为何不在这里穿……
胡保宗还真没猜错:李家还真没有多余的全甲,除了李始贤年轻时穿过的那一副,剩下的早在两房分家时,被大房带去洛阳了……
不过李承志抢他的甲不是自已穿,而是拿去做人情了。
李承志猜测,以李松的尿性,估计会让两个儿子打头阵。
怎么也是从小玩到大的,李承志真心不想他们出什么意外。
就家里的那些札甲,呵呵呵……
一想到这里,李承志就有些懊恼。
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我跑个锤子?
自己稍用些心思,这半个多月的时间,还打不出一副全甲来?
根本用不着求胡保宗。
……
刚出厢房,三个老卒便迎了上来,对李承志说道:“主事交待,让我等助郎君披甲……”
披的肯定不是他手里这一副,应该是李始贤留在庄子里的那一副。
也是全甲,不过没有马铠……
李承志不置可否的摇摇头:“先不急,去一个人,把父亲的甲抱来,再去一个,挑副结实的札甲,在后院等我……”
“李松呢?”他又问着剩下的那一个。
“主事去了庄外,察看地势了!”
“李彰李显呢?”
“在院外,正与李副主事在整训兵丁!”
“嗯,走!”李承志抱着甲走了过去。
说着,他又回过头来,给李承志解释道:“和尚法号印真,乃是昭玄寺的都官从事。
那烧粮叛逃的功曹印妙是他师兄,今日领军攻你李家的主薄印光是他师弟,三人即是大维那的弟子,也是佐官……
你别看这和尚长的眉慈目善,绝对是能止小儿夜啼的人物,端的是杀伐果断,比我这个统兵校尉强多了……”
李承志心里一动。
都官从事?
我就说嘛,在这个识字率数万比一的时代,哪来的那么多高人?
原来是运气不好,碰到了推理追踪的专业人士?
所谓的都官从事,便是昭玄寺专门负责抓匪缉盗,查案保民,维护治安的武僧官。
如果非要和现代对比,等同于市公安局局长。
一个类似警察、更或者说是高级警察的人物,通过一些珠丝马迹,从而猜到李家的计谋,就能说的过去了……
想必胡保宗也是猜到了这一点,才会说“怪不得”!
想到这里,李承志又猛松了一口气。
他还以为自己运气逆天,随随便便就能撞到多智如诸葛一样的人物?
那以后怎么混?
还好是自己吓自己……
不过这个和尚也很厉害了,连胡保宗都承认不如他,说他可止小儿夜啼,可想手段之狠辣。
想想也对,这大魏朝的和尚,真心没几个好人,不然何至于逼的魏武帝灭佛?
以佛为名,剥肤锤髓,对僧户极尽压榨之能,僧民卖儿卖女,甚至是易子而食的也不少见。
和这些和尚比起来,门阀豪强仁慈的像菩萨……
更何况,这和尚还是维那手下三大佐官之一的都官从事,干的最多的应该就是追缉逃户,杀人立威的勾当,但凡心里有些善念,都坐不住这官。
怪不得自己觉得他身上透着一股锐利的气势,没准这和尚杀过的人,比自己见过的都多……
想到这里,李承志又生出了一丝警惕。
与这样的人打交道,还是小心一些的好……
“这是李家郎君!”
李承志正在惊疑,又听胡保宗给他介绍着。
“大师有礼!”李承志做了个揖。
“有礼,有礼!”
印真嘴里应者,目光扫过李承志身上札甲,以及他屁股下的主位,眼神微亮:
“和尚原本还想着想个什么办法,能与贵堡里应外合,将这印光灭了,没想到走到堡下才知道,贵堡竟然早有准备?
今日这一战,想必就是郎君的手笔吧?端的是深谋远虑,和尚佩服……”
“过奖了!”李承志浅浅一笑,“大师才是真的智计过人!”
他还真不是假谦虚。
要不是李松考虑的深远,早早的派出了斥候,那能轮到自己“灵机一动”?
李松才应该是功劳最大的那一个。
所以说,一个成功的男人背后,不一定只有一个默默付出的女人,说不定是好多个默默输出的男人……
“先别急着吹捧!”
胡保宗不满的敲了敲桌子,看着印真说道:“我早知和尚你是缉匪抓盗的一把好手,没想到精明到了这个地步?
快与我说说,你是如何识破李家的计谋的?”
“好手不敢当,只是熟能生巧罢了!”
印真微微一笑:“说来惭愧,还是印光提到,他闻到有怪味,宋昌说那是贵庄屠户在烫烧猪毛的时候,和尚才发觉不对的……”
“这有什么不对?”胡保宗问道。
怕贼人闻到猪油味起疑,李松确实杀了几头猪,当时也确实有屠户在烫烧猪毛。
“但和尚还闻到了一丝豆油味!”
嗯,难道不能是拿来炒菜么……
刚想到一半,李承志便明白了。
炒个毛线的菜,这个时代就根本没这种做菜的方法……
而这个年代的豆油也只有一种作用:点油灯!
这已经和“放火”这两个字无限接近了,若是之前就抱着怀疑的心态,闻到豆油的味道,再以此猜到李家准备放火的可能不是没有。
但李承志总觉得印真和尚看出的不止这么一点。
“还有呢?”他轻声问道。
和尚低头想了想:“庄墙外的痕迹很乱,看不出头绪,但若仔细看,就会发现有些地方的车辄竟然没凝实,就像是刚刚辗压过的样子……
和尚好奇之下,又顺着车辗的方向,到河边看了看,看到了冰滩上那几条准备走马车的路,上面铺了草,还洒了草糠,又洒了少许水,和冰冻在了一起……”
“这有何奇怪的?”胡保宗忍不住问道。
冰上那么滑,想让马车走,自然要在上面铺一层草和草糠,又怕被风吹走,只能再用点水洒在上面,和冰冻在一起,以此来增加磨擦力。
当时李承志想出这个修路的方法时,他还很是惊叹了一番。
李松也是满脸疑惑,想不通从这条路上又能看出什么?
估计全泾州的县城、郡城,以及门阀世家的坞堡,都在用郎君的这个方法筑冰城,李家也只是方法多一些而已,有什么好奇怪的?
胡保宗和李松没想到有什么不对,但李承志心里已经有了个大概。
他微一沉吟:“大师应是看到了好些有坑的地方,草糠还是湿的吧?”
“郎君高见!”印真赞了一声,又说道,“还是和尚不小心踩进了泥坑里才想到的。
既然稍深一些的坑里还未冻实,墙边的车辄印也未凝实,那就说明正午,至少是上午时分,这里还有人在修路,也有人在拉冰,更有人在城头上筑墙……
但到我们来的时候,庄门竟然封死了?”
胡保宗和李松恍然大悟。
如果不是有了戒备,这上午都在修冰墙,在往庄子里运冰,庄门也肯定是大开的,为何到了黄昏就封死了?
这要是没蹊跷就见了鬼了。
但不封不行,一看庄门还在,贼人又怎么会从坞堡进庄?
不把贼人引到正对坞堡的那条直道上来,就无法形成伏击圈……
两人面面相觑:谁能想到,竟然有这么多的破绽?
幸亏这印真和尚不是真心从贼,要不然哪有今日的大胜……
年轻和尚也看到了在往油锅里泡箭的丁卒,惊的心肝直颤。
“他们要烧山?这些人怎么敢……”
“真要是官兵,有什么不敢的?”印泽咬牙切齿的骂道,“官兵只管平乱,死的人越多,他们的功劳越大,哪里会管我们会不会全部被烧死,粮食是不是会被烧掉……”
竟要全部烧死?
和尚吓的冷汗直流:怪不得师叔刚才说,正因为是官兵,才会这般刚硬……
“举旗,举白旗……我们投降?”和尚厉声嘶吼,声音贯透山林。
李承志漠然的看着李松:“还要我教么?”
“仆……不敢!”李松颤声回了一句,飞快的站起来,跑到了山脚下。
“贼众全部束手下山,从冰道上往下滑,哪怕手里有半根草,也格杀无论……”
“李昭,将草堆在路口,立成草墙,下来一个绑一个,全部押到僧庄,若有反抗,就地处决……”
“李丰,压住阵角,但有乱起,火箭齐发……”
“李彰,带骑兵上马,若有顽抗者想从它处绕路,一律格杀……”
李松句句都带着“杀”,语气中更是透着刺骨的寒意。
大多数的兵卒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不坊碍他们能觉察到,从李松到各头目,浑身上下都带着森然和惶恐之意。
也有机灵的,看到李松跪在地上被郎君训斥,从而猜出了几分……
但不管是哪一种,两条腿都抡的飞快,知道稍一怠慢,头目的刀鞘枪杆说不定就抽下来了……
一听山下主将的命令下的又快又急,各部头目及兵卒接令即走,井然有序,山上的贼人打消了最后一丝疑虑。
若是叛军,那有这等军纪?
看到贼人一个挨一个的从冰道上滑下山,撞上草墙后都还没站稳,就被李氏丁卒给反剪捆住了手脚,胡保宗悠悠的叹了一口气。
一场数千人的叛乱,就被李承志这样轻轻松松的给解决了?
看过程是如此的简单,他好像只是发了一顿火而已?
“如果山上的贼人负隅顽抗,你是不是真的会烧山?”
李承志呲了呲牙,笑容有些瘆人:“若是换成你呢?”
换成我?
一边是做乱的贼人,一边是上千族人唯一的退路,该怎么选?
想着想着,胡保宗的头上竟然渗出了冷汗。
他终于明白了!
若是换成自己,何止是训斥李松一顿,怕是鞭子早抽下去了……
……
整整一夜,又是砍树,又是烧路,又是垫草铺糠,直至正午时分,才将山上的僧壮和僧民赶到山下。
初步的战略意图算是达到了,接下来,难题也来了……
李承志原本的初衷是:李家能占据崆峒山最为险峻的三峰中的一峰,依险据守,我也不去招惹谁,谁也别来招惹我。
但现在要说这样的话,就太可笑了!
难道还能放任宋家的民户和这些僧户不管?
不但要管,还要狠狠的管,至少要坚持到朝廷清剿叛乱的军队到来之前,不会生出任何乱事来,不然李家就等着被问罪吧……
宋家主宅的正堂暂时被征用,里面坐满了人。
除了胡保宗和宋家两个辈份较高的族老,剩下的全是李氏头目。
李承志大马金刀的坐在矮榻上,满脸愁容。
整整九千出头……
满打满算,李氏族人才一千三百多,刚刚占到七分之一。
兵丁也一样,其中僧丁一千二百余,这还是在李家坞堡外烧死了近二百的前提下,不然更多。
宋氏丁壮有四百出头,李氏丁卒只有三百余,等于两千兵丁,李家也刚占了七分之一。
只靠李家的人,根本无法控制如此多的民户和丁壮,特别是占据三分之二的僧丁和僧户。
所以李承志将宋家的人也请了过来。
至少宋氏乡民有家有口,有房有地……
千挑万选,李松才从三百余户中,找到了两个家中子侄手上没沾宋氏主家的血的乡老。
严格来说,他们才是真正的被迫从贼,与大部分的宋氏乡民和丁壮有天然的界限。
其次也能服众,毕竟也是曾经当过党长里长的人物,比较有威信……
十多个人讨论了快半天,也没吵出个所以然来。
李松及李氏头目的建议是圈禁,意思就是将所有的民户全部赶到山上,然后以冰封山。
易守难攻的三峰,三家各占一峰,由李家选派族人统一管理并发粮。
剩余丁壮也由李家统一整编安排。
这样的好处是省事。
想跑也跑不掉,况且有粮食吊着,基本不会有人跑。
就算想乱,丁卒全部控制在李家手里,也基本乱不起来。
坏处是过于被动。
万一有心怀不轨者暗中煽动,就很有可能生出乱子来。
特别是这些僧户。
在李承志看来,这就是一伙接受过信仰教育,穷的只剩一条命的极端份子……
当然,即便乱起来,李承志也有信心镇压,但既然能防患于未然,又何必多死人?
所以李松只开了个头,就被他否决了。
胡保宗的建议是打乱混编,再集中安制。
比如一户李氏乡民,一到两户宋氏乡民,再加两到三户僧民,临时结成一邻,由李氏族人任邻长,并实行连座制,即便有人想心怀不轨,也没有太多的机会撺掇。
但李承志还是觉得不妥。
李家又不是天选之族,还能个个都是精英?
人一旦有了阶级区分,就难免生出骄横之心,就如李松从来都不将李家堡的匠户当做族人看待一样。
这些僧民本就是因压榨过甚造的反,不能一座大山还没有搬走,又飞来一座?
原本不想反的人,都有可能被逼反。
再一个,人越是闲着,心思越多,也不可能从李氏或是宋氏乡民的嘴里挤出口粮来,白白给这些还没洗脱罪名的叛民。
不然李氏和宋氏的乡民如何服气?
他当即就想到了“以工代赈”!
李承志又象征性的征求了一下两个宋氏乡老的意见,果不其然,这两个全是异口同声的“但听郎君安排”!
严格论起来,宋氏乡民的罪比僧户的罪重多了。
别忘了,宋氏主家近五十口,可是死在四百余宋氏乡丁的手里的。
不是爹动的手,就是儿子动的手,三百余户,七成以上的人家都有份……
李松已经无法用言语表达此时的心情了,平复了好久,才勉强压下心中的激荡。
他往前一步,朝着李承志,深深的做了个揖。
李承志咬着牙吼道:“拜我做什么,打呀?”
直到此时,他才算是见识到了真正的战争……
几十米长的冰墙下,简直是人间炼狱。
有被射穿肚子,拖着肠子往前爬的……
有射瞎眼睛,捂着脸在惨嚎的……
也有被马车撞断四肢,抱着白森森的骨茬哭喊的……
还有被烧成一团,依然在蠕动,弱弱的呻吟的……
更有被马车辗过,轧断脖子,还在往外喷血的……
更有甚者,被人踩马踏车轮辗,成了一滩肉酱……
鼻间一直缭绕着浓到让人窒息的血腥味,以及人肉被烤熟的味道……
如果李承志不是紧紧的咬着牙,早吐出来了。
他终于知道,在战争面前,人的生命是何等的脆弱?
不比一只蚂蚁坚强多少……
李松抬起头来,瞅了瞅脸色煞白的李承志。
还打?
你不是说要打造札甲,需要帮手么?
他提醒道:“郎君,再打就死完了……”
“不打就抓,就捆,总之赶快结束……”李承志像吼一样说道。
郎君这是……害怕了?
不对,郎君的眼神很坚毅,身体也稳如泰山,没半点人害怕时该有的模样。
更像是在发怒……
那就是嫌杀的人太多了,没见惯这血腥的场面……
李松恭恭敬敬的应道:“仆遵令!”
然后他扶着城垛,大声吼道:“全军听令……弓手压阵,左右步卒各出五十人,新老各半,将能动的贼人全部捆了……”
“诺!”天地间响起一声如惊雷一般的吼声。
下完令后,李松向李承志拱了拱手:“城上风大,郎君若不到正堂稍做休息,等城下事了,仆再给郎君报功……”
这是想把自个支走?
李承志福临心至,原本就白的脸色,又白了几分……
李松这是准备补刀啊……
不然他还能把那些伤了残了的,拉回庄子里救治?
自然是一刀砍了脑袋最省事……
老子又不是圣母表,难道连这个道理都不懂?
李承志冷哼一声:“我没你想的那么脆弱,也没你想的那么弱智……”
脆弱他懂,但弱智是什么意思?
应该指的是蠢吧?
郎君神仙一样的人物,又怎么会是蠢货?
“郎君误会仆了!”李松低着头应道。
李承志瞪了他一眼,起身准备下楼。
刚走到楼梯口,他又回过头说道:“尸体别往河里丢,冬天水浅,根本冲不走,等天一热,万一起了瘟疫怎么办?最好还是想办法烧了的好……
“这是自然……”李松欣喜的应道。
他还以为李承志会劝他,不要杀俘……
看李承志下了楼梯,李松又给身边的两个老卒耳语了几句。
两个老卒点点头,从另一侧的阶梯飞奔而下,跑出堡外,给李彰李柏传令去了。
不时,李承志便听到堡外的嚎叫声猛的大了起来,但过了一阵,便渐渐的低了下去,直至消失……
李承志感觉此时的自己,就像是个火药桶,一点就炸……
心中生出一股莫明的火气,积郁在心腹间,却怎么也吐不出来。
他不是圣母,自然知道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道理,你不杀人,人就要杀你。
不然他不会给李松出这火攻之计……
他也不是突然间看到那么多的死人,那么惨烈的景像,就害怕的要尿裤子……
他就是单纯觉得愤怒……
老子好好的公务员当着不香么?
别说杀人,你敢打我一拳,我就敢躺下来……
虽然性格有些混不吝,这一辈子是别指望升官了,但不升官也能过的很不错……
十八线的小县城,一套房子才二十来万,父母早给解决了。
女朋友是老师,工资不算低,生活根本没压力。
两家人早就见过了,本来打算十一就结婚的……
老子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才会穿越到人命不如鸡的乱世……
看到乱贼像是猪羊一样,被箭手随意射杀时,他才真正的意识到,穿越到古代的他,需要面对的是什么!
不一定是花前月下、卿卿我我的浪漫爱情,更不一定是依红偎醉,纸醉金迷的潇洒生活……
有很大的可能需要面对的,是天灾、人祸、民乱、饥荒、以及战争和死亡……
等到战斗变成单方面的屠杀,直至如同炼狱一般惨烈的场景出现时,李承志彻底醒悟,之前他幻想逃出去之后,凭借这个时代没有的知识发大财,从而过上左拥右抱,妻妾成群的生活的想法,是多么的幼稚和可笑……
这不是强汉盛唐那样的盛世,而是打仗造反跟吃饭喝水一样频繁,杀个人并不比杀头猪困难的南北朝。
这是真正的乱世,你是穿越的又能怎么样?
即不是奥特曼,也不是钢铁侠,照样是肉和骨头组成的……
说不定哪一天,自己就会像城外的那些乱民一样,被箭射死,被火烧死,被马撞死,被车轧死……
如果老子不想死呢?
那就增强实力,强到没人敢打你,没人敢杀、或是没有能力杀你的程度……
李承志坐在正堂上,无数的念头蜂拥而至,脑子里像是搅了一团浆糊,越来越乱,脸色也越来越阴沉。
听到正堂有了动静,猜测是李松或李承志回来了,胡保宗当即差一个家将过来打问战况。
家将到了门口,看李承志大马金刀的坐在正堂上,便拱了拱手,但嘴都还没张开,只见李承志瞪着腥红的双眼,从牙缝里迸出了一个字:“滚!”
家将被吓了一跳:李郎君身上,怎么如此重的杀气?
这状态明显不对,家将终是没敢再触霉头,又抱了抱拳,退了出去。
退到一半他才反应过来:自己也是上过战场杀过人的,怎么被一个傻子给吓了回来?
不大的功夫,胡保宗又来了,是被几个家将和医师连床榻一起抬进来的……
家将回去说了李承志的异常,胡保宗当即就想起了李始贤杀人,吓傻了李承志的传言……
他还以为,李承志又受刺激了。
别说李承志这种疑似有过前科的,就是正常人,第一次看到战场上的惨象,疯了的也不少……
“胜了,大胜……剩下的不要问我,我心情不好,不想回答……”李承志嘶哑着嗓子回道。
胡保宗心里一松。
没傻就好!
吐了一口气,他又仔细看了看李承志的脸色。
确实很苍白,也有些难看,特别是那双眼睛,满目腥红,像是野兽一样。
也不见身体发抖,只有那一双手,用力的攥捏着床榻的扶手,像是恨不得把床拆了的架势。
这不像是在害怕,倒像是在发狠……
不是已经打胜了么,还有什么好恨的?
胡保宗狐疑着……
绝望之下,也有乱贼从地上捡起弓箭,想朝墙上对射。
但这样的人往往都会被特殊照顾,弓刚举起来,便有十几支箭射到了贼人身上,被钉的像是刺猬一样。
即便有几个漏网之鱼,也根本对墙上的箭手造不成什么威胁。
从下往上射和从上往下射,完全是两个概念,更何况大部分的乱贼,还是第一次摸弓……
也有人连滚带爬的跑出了冰滩,躲到了河岸边,但看到从两边推进的枪阵,就跟傻了一样。
根本逃不出去了……
连推带搡之下,竟有好多被推下了河……
除了穿着全甲的李彰,其余步卒都是一手持枪,一手握盾。
其实就是一块木板,是李承志让庄子里的木匠用一天的时间赶制出来的,所有步卒,人手一块。
只能用单手握持,不能太重,所以木板不是太厚,防不住带有惯性的刺枪,但防刀砍和远距离射来的弓箭,完全够了。
李彰双手握枪,踩着鼓点,带着一手持枪,一手握盾的步卒,兴奋的往前推进着。
他根本没想到,这伙贼人竟然是如此的不堪一击?
光是这几轮齐射,就有几乎一半的贼人已站不起来了。
要不是怕阵形乱了,从而让乱贼钻了空子逃出去,他早就下令步卒冲锋了。
肉已经被人吃完了,自己只能喝口汤。
不过要比李显好一些,李显别说杀贼,怕是连贼长什么样都没机会看了……
近了,近了……
李彰舔了舔嘴唇,眼中露出嗜血的光芒。
最多再往前十步,他就会下令士卒弃盾,持抢冲杀……
突然,坞堡上传来一阵锣响。
“咣咣咣咣咣……”
随着声音,墙头的弓手停止了射箭,异口同声的大吼起来:“跪降不杀,跪降不杀……”
倒不是没有箭了,火箭虽然用完了,但普通的箭支还多的是。
是李松看再杀下去,就要杀光了……
战场上的气氛猛的一滞,像是被装了遥控器,所有的乱贼都下意识的往墙上看去。
竟然再不往下射箭了?
老天开眼,终于不用死了……
有的贼人甚至感动的失声大哭……
“跪降不杀,跪降不杀……”
不但是墙上的弓手,墙下两侧的步卒也跟着喊了起来。
三百人齐吼着同一句话,声音震天,将乱贼的惨呼声和叫喊声完全压了下去。
随着声音,前一秒还在四处乱窜的贼人,就像被风吹过的麦浪一般,齐唰唰的跪了下去:“降,我降……”
还没一分钟,除了几个自知降了也活不了,还在负隅顽抗的和尚,九成九的乱民都跪在了地上。
等这些人一跪,那几个举着弓的和尚顿时就成了活靶子,只听嗖嗖几声,全都被射成了刺猬……
不降又能怎样?
东西两面已被步卒围死,人人手持三米多的长枪,撞上去就是一个血窟窿。
南面是墙,墙上就是弓手。
只有北面没人,却是泾河。
如果不降,就只有跳河这一条路可走。
但这可是四九天啊……
看着跪在离自己只有十多步远的贼人,李彰气的直咬牙,恨不得把手里的枪砸到地上……
十步啊,就差十步啊?
辛辛苦苦一整天,自己竟然连根毛都没捞到?
嗯,好像河边还站着一个,还骑着一匹大马……
李彰大嘴一咧,又笑了起来……
印光汗如雨出,感觉像是喝了酒一样,脑子里晕晕乎乎。
心跳的如同擂鼓,四肢僵软无力,别说催马,像是连缰绳都提不起来了。
这是因为他知道,无论自己如何挣扎,也逃不出去了……
枉自己竟还想着,即便诈不开庄门,李家也不敢派人接战或追击。
这何止是接战,李家完全有能力,把自己的人全歼……
他实在想不通,这李家明明只是泾州的一个普通门阀,为何会有如此强军?
若泾州所有豪强家中都养着这样的家丁,别说一万,就是发动十万乱民,也是被屠个干净的下场……
看到一个穿着全甲,壮的像一座山一样的将领,带着十几个枪兵往他这边冲来,印光便打消了所有和侥幸有关的念头。
逃不出去了……
好死不如赖活着,哪怕能多活一天,也比被火箭手射死、或是被这些枪兵戳死,更或是跳进河里,被淹死冻死的强。
他将手里的横刀一丢,飞速的跳下马,“噗通”一声就跪了下去:“我降,不要杀我,我是昭玄寺的僧官……”
听到“我降”两个字,李彰脑子里嗡的一下,后面的根本没顾上听。
这是连最后一个都捞不到了?
他恨的牙都快要咬碎了,举起枪杆就抽了下去:“我让你降,我让你降……”
旁边的步卒吓了一跳,立刻有几个冲上来,抱住了李彰的腰:“阿彰,这个不能杀,可能是贼酋……”
李彰没听清,但他们却听的清清楚楚。
这个人说他是僧官……
主事不止提过一次,这次来犯庄的贼人头目,就是僧官……
贼酋?
李彰先是一愣,而后一枪扫掉了印光头上的皮帽。
一颗光头被月亮照的熠熠发光……
“哈哈,爷爷立功了?”李彰仰天狂笑。
……
别说李彰,就连李承志和李松都没想到,这一仗竟然胜的这么快?
特别是李松……
他明白困兽犹斗的道理,所以特意让李彰将坞堡往西的冰滩空了出来,意图就是让贼人看到点希望,以免拼命。
贼人上了冰滩,能不能站稳都不一定,更不要说快跑了,墙上的弓手便可以从容不迫的射杀。
既便有贼人侥幸躲过弓箭,再往西的角楼外,还有李显的二十骑兵等着他们。
李松最终的目的,还是不会放跑一个。
但谁都没想到,别说李显的骑兵了,就连李彰和李柏的枪兵,竟然都没捞上一个贼人?
自己之前预想的伤亡比例是多少?
五十比四百便是大胜,一百比四百也能接受,但超过一百五,就有些划不来了……
但结果呢?
只是几轮齐射,这伙贼人就溃了不说,还没跑掉一个!
而自己的人,伤了还不到十个人,而且全是老人和女人。
墙下的贼人也是真蠢,只知道往最亮的地方射,却不知道举火把的根本不是箭手……
这样一算,自己的人竟然一个都未折损?
只是将普通的箭换成了火箭而已,想起来是如此简单,但结果差异之大,却是如此的匪夷所思?
跟着李始贤,前前后后打了七八年,李松真心没打过像今天这么轻松的仗。
他甚至觉得,今天既便换成李承志的祖父李其,或是他父亲李始贤,也绝对不会有如此战果。
太诡异了……
感觉像是有神仙在保佑李家似的……
嗯,还真说不准,郎君一直站在这里,说不准就是借了他的气运,这一战才胜的如此诡异……
想到这里,李松猛的抬起头,看着李承志就像是在看神仙……
难道真是老天要让我李家当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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