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虞铮独孤钺的其他类型小说《金阙锁春风虞铮独孤钺全局》,由网络作家“菜汪汪”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下午时候,罗氏被接进了府。罗氏之前就有预备,先前领了懿旨后,虞铮就想法子给宫外传了话,叫奶娘预备着。如今终于等到消息,罗氏也是迫不及待。罗氏的家人也都没有了,之前跟虞铮分开也是不得已,如今能在一起,她当然高兴。一见面,她就红了眼眶。“奶娘别哭,也就几个月没见。”虞铮笑了笑拉着罗氏进了内室,摆手叫别人都别进来。罗氏抹泪:“如今……这样也好。至少日后姑娘不必担心怎么谋生,我也能再跟着姑娘了。”“是啊。”虞铮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只是日后的麻烦也不会少。”罗氏叹口气从怀中掏出一个小荷包,打开,里头是一叠银票:“这是齐家送来的,他们也不知怎么知道了消息,前日里是齐景升亲自送来的。说姑娘如今只怕用得上。这都是城里钱庄的银票,一共五百。齐家搬出去...
《金阙锁春风虞铮独孤钺全局》精彩片段
下午时候,罗氏被接进了府。
罗氏之前就有预备,先前领了懿旨后,虞铮就想法子给宫外传了话,叫奶娘预备着。
如今终于等到消息,罗氏也是迫不及待。
罗氏的家人也都没有了,之前跟虞铮分开也是不得已,如今能在一起,她当然高兴。
一见面,她就红了眼眶。
“奶娘别哭,也就几个月没见。”虞铮笑了笑拉着罗氏进了内室,摆手叫别人都别进来。
罗氏抹泪:“如今……这样也好。至少日后姑娘不必担心怎么谋生,我也能再跟着姑娘了。”
“是啊。”虞铮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只是日后的麻烦也不会少。”
罗氏叹口气从怀中掏出一个小荷包,打开,里头是一叠银票:“这是齐家送来的,他们也不知怎么知道了消息,前日里是齐景升亲自送来的。说姑娘如今只怕用得上。这都是城里钱庄的银票,一共五百。齐家搬出去了,那府邸已经被朝廷收回去,他们家的家当都允许带走了,不过也没什么东西。如今搬去城南了。”
虞铮看着那一叠钱,又叹了一声:“齐家如今不是以前,日后何去何从还不知道。这些银子,也不知道他们是如何凑齐的。”
“他对不住姑娘在前,有什么好说的。”罗氏对齐家诸多怨言,自然没好话。
“话不能这么说,他是对不住我,但是齐家也算对咱们有恩。算了,如今我都二嫁了,还有什么好说的?过去的就过去好了。”齐家她是真的不恨,没必要。
“奶娘既然来了,就把我这里的事都管起来吧,有奶娘在,我安心多了。”虞铮拉住了罗氏的手。
罗氏笑着握住她的手,又是高兴,又想哭。
经历太多,如今姑娘能有个安稳的栖身之地,她也跟着安稳下来了。
她如今最怕就是漂泊。
四皇子很忙。
毕竟新朝建立,南方还有战事,朝中琐事无数,这几个年岁大的皇子都很忙。甚至大皇子和二皇子还在外头征战呢。
二皇子与四皇子是一个母亲生的,当今的皇后是追封,她过世多年了,如今后宫并没有皇后。
大皇子是当今与一位农妇生的,便是如今的李昭仪。
当今存活在世的还有六个儿子,具体谁是谁,虞铮还没弄清楚呢。
“侧妃,白侧妃那来人了。”堆雪进来道。
“请进来吧。”虞铮起身。
她出了外间,就见白侧妃那的一个丫头来了。
看穿戴,应该是能近身伺候的。
那丫头给她请安的样子倒还规矩,只是眼神到底敷衍,不怎么上心:“情虞侧妃安,我们侧妃请您去说话呢。”
这就很突兀了。
虞铮笑了笑:“可是有什么要紧事?”
“也没什么,就是姐妹们说话。”那丫头笑了笑。
“白姐姐的好意,那我明日自然会去的。劳烦她了。”虞铮笑盈盈的。
来人请,当然是今日啊。
她这么一说,那奴婢也不好非要说今日,只好说是就退出去了。
堆雪解释:“这丫头叫相思,是白侧妃身边得力的人。奴婢进府也就几个月,好多人还不熟悉,相思是从西河来的,与我们不太一样。”
堆雪她们还不是从宫中送来的,而是外头招买来的。
“那看来,白侧妃也是看重我。”虞铮笑了笑。
堆雪点头:“或许是,奴婢想着您跟她接触也好。”
堆雪出去忙后,罗氏道:“都说这白氏是四皇子最宠爱的女人,外头传的什么似得。说先前四皇子打仗都带她。”
“是吗?这我还不知道呢。送给我的丫头里,就没有一个是打从西河来的,有些往事咱们一时半会打听不到。”虞铮说着就摇头笑:“真会安排。”
这是一开始就不叫她知道一些信息啊。
对于当家主母来说,这样确实更好管理。
“唉,这也不是个好相与的。想想齐家人口多,这些年姑娘受委屈了。如今又要争斗不休。”之前受委屈,主要是因为虞铮什么都没有。
孤零零一个人在齐家,身边只有一个贴身的奶娘。
没钱,没家人,齐家人肯接受就不错了,人家也没必要去体会你的内心世界如何。
“如今不一样,我到底是太后懿旨送来的侧妃。俸禄多少我还不知道,不过总归够吃够用,如今我刚来,她们几番试探不过是看看我的心意。过些时候,她们知道我老实就安生了。”虞铮道。
“姑娘跟四皇子还没圆房呢,这……不管怎么说,日后还是要有个一男半女啊!”罗氏着急。
“都随缘,不着急。这些事都放一放,先把咱们这个院儿里清理好再说。”虞铮看着外头收拾东西忙碌的奴婢们。
她们做事也还麻利,但是……就是显得很乱。
也许是因为这府邸上的人来的还不久,也许是因为送来她这里的丫头们还小。
当日无话,四皇子自然是不会来的。
早起梳妆的时候,堆雪说四皇子昨晚还是在白侧妃那住的。
虞铮点了个头,梳妆打扮好,就去正院请安。
正院就那几个人,她来的不是最早的,前面还有一个方氏先来。
很快,慕容氏和左氏都来了。给她请安后坐着等。
今日白侧妃倒是来了,不过是四皇子妃坐下来好一会之后才来。
白侧妃进来笑道:“我来迟了,给姐姐请安。”
四皇子妃笑了笑:“坐吧。”
她懒得纠结这个迟到的问题,只是她看着白氏的眼神都带着冷光。
众人说几句闲话后,虞铮就道:“昨日白姐姐请我,实在是我没走开,姐姐不要见怪。要是姐姐还需要,我今日陪姐姐。”
“是我思虑不周了,你刚来,千头万绪的。一会吧,一会去我那坐坐,哪有什么事呢?无非是咱们俩聊聊天,我真是爱你父亲的诗文,咱们好好聊聊。”白氏笑道。
“白姐姐这样,岂不是叫虞侧妃伤心?”慕容氏忽然道:“白姐姐一贯是个没有心眼的,可这样说,要是人家误会了这么办呢?”
“咱们要跟别人都好好相处不是?仇人多了路不好走啊。”虞铮又道。
青霜点头:“奴婢知道了。”
白侧妃可不能出事,她宁愿后院全是白侧妃。
或者换句话说,她宁愿白侧妃被独宠。
这一天夜里,众人还留心四皇子何时回来,去哪里。
结果他回来就不早了,直接就在前院睡了。
不知道金侧妃那边是否很失望,反正虞铮睡得蛮好。
本以为短时间内见不着四皇子了。
没想到就在初四那一日,四皇子上午居然在家里,召虞铮去前院。
虞铮挺意外,也没更衣,就直接去了。
前院多了些内侍后,更热闹了一些,不过也都井然有序。
虞铮进了书房,瞧见四皇子站着,书房当地堆着很多书。
甚至还有竹简,只是那些书看起来状态不好,至少表皮都有残破了。
“怎么这么多书?”虞铮看着书问。
“他们从京郊一处民宅里找出来的,估摸是之前谁家的书藏在那了,主人大概没了。这些书放在那有些虫蛀了,有些被老鼠咬了。”独孤钺道:“你不是爱看书么,挑选一些好的拿走,破了的就丢了吧。”
“四皇子!不能这么暴殄天物啊!”虞铮肉疼:“好的自然收起来,不好的也要整理出来装裱了,缺了书页的就补上,实在不能补的残本也要留下啊。”
独孤钺……
“不过是一些书。”
虞铮叹口气:“这些书何以被藏在京郊?不就是怕焚毁吗?咱们这样人家,自然有读不完的书,看这些毁了,自然还有别的。可书的价值不是这么界定的。有些书都是手写,就只有一本,毁了就没有了。就算有些能印刷,也是少一本亏一本。外头百姓要读书,一本书能翻来覆去读,多少穷苦人就是买不起书,买不起纸笔,只能做个睁眼瞎。”
独孤钺看她:“你如此爱书?”
“夫君。”虞铮走过去:“夫君也要爱书。我知道夫君之前一直都在军中,喜欢的是军中的一切。但是如今不一样,陛下也不能只是舞刀弄枪了,治国靠的是知识。”
“哼,你们就是这样。”独孤钺不屑。
这话虞铮听懂了。
她也没有生气,只是笑了笑:“夫君这就偏颇了。”
独孤钺看她,好像是问她什么意思。
“周朝末年是朝纲败坏,是皇帝无德。但是周朝几百年,难道没有什么好处?我出生时候就是周朝子民,即便如今改朝换代了,我依旧敢说周朝并不是一无是处。何况,这些书,不光是周朝的,它们是历代先民的思想啊。夫君打仗,难道不需要兵法?不需要战略?需要的话,兵法和战略又是哪里来的?”
独孤钺又哼了一下,倒是不像生气了:“你要到处去说你是周朝子民?”
“这又有什么不能说呢?我就是出身在周朝,我是周朝子民,也是大安子民。我倒是盼着,世人皆如我,坦坦荡荡的承认这些。”虞铮轻笑。
独孤钺盯着她看了好几眼后道:“既然这样说,这些书都给你,你去修理。需要什么都给你。”
虞铮笑盈盈的福身:“多谢夫君。”起身后又福身:“妾多谢四皇子爱惜书本,珍惜传承。”
她这样郑重其事的,弄得独孤钺很有些不习惯。
他于是嗯了一声。
然后就下意识又去看她。
他不太懂。
她都没有因为他赏赐东西或者别的什么这样感谢他。为了一些破书……
他又去看那些书,着实很破。
但是或许虞氏说的对,汉人们确实都很会念书。
“倒是不说别的,这李昭仪这阵子也得意得很了。”同心道。
“那倒无妨,你当贵妃真是个没脾气的?压不住一个李昭仪?”太后不屑。
这个时候,坐车出远门其实是很遭罪的。
首先车轮都是木头的,没有减震的功能,颠簸就要命了。
才第一天,虞铮和罗妈妈就被颠簸的不轻,尤其是罗妈妈,看着面色苍白得很。
而且这赶路,中途也不怎么休息,估摸是顾及女眷,中午才休息了半个时辰。
不然的话,只怕就这么一路走了。
到了黄昏停下,在一处镇子上,林布早就去包下一处客栈,这客栈有些破了。
虞铮亲自去找四皇子。
就见四皇子身边白侧妃站着,瞧得出来,白侧妃的脸色也不好看。
就说,这一位身子也不好,她能不受影响?
“请四皇子安,白姐姐看着脸色不好呢。”
“是啊。”白侧妃笑了笑,面容确实惨淡。
“有件事,想请四皇子帮我一下。”虞铮看独孤钺。
“什么?”独孤钺看过来。
“我实在是不习惯马车颠簸,可否派人去买一些皮子来,包在车轮上,如此也好减少一些震动。我知道这有些花钱,只是我实在是有些撑不住。”
独孤钺倒是没有说她什么:“那就叫人去,林布,你去吧。”
“多谢四皇子。”虞铮福身。
白侧妃没说话,她也很需要。
虽然马车上已经有了伏兔和当兔,但是颠簸还是很厉害。
如今没有橡胶制品,要想车轮进一步减震,最好就是包皮子。
这不算什么创新,前人也都实践过了。
说完了话,虞铮也没留下的意思,就告退了。
她住的屋子不太大,还算整洁。
她留下了罗妈妈与她一个榻上睡,就叫两个丫头去隔壁,两个内侍其中一个守夜,另一个明天守夜换着来。
虞铮没管这一夜四皇子是自己睡还是跟白侧妃睡。
简单吃过膳食,她就去睡了。
颠一天,是真的累。
夜里,她抱着罗妈妈睡得非常舒服。
到早上,她和白侧妃的马车车轮都已经被包上了。
吃过早膳走的时候,林布还特地过来说了一声:“咱们预备了不少皮子,等磨坏了还能换,虞侧妃上车吧。”
他扶着虞铮上了马车,虞铮对他一笑:“劳烦你替我跟四皇子说一声谢。”
林布点头:“属下一定转达。”
马车走起来,林布骑在马上,马头错后四皇子的马头:“虞侧妃叫属下替她谢过您呢。”
四皇子不理会。
林布嘿嘿笑:“属下觉得虞侧妃就挺好。”
四皇子自然不接话,林布咂嘴:“端庄大气的,您也对人家好一点。”
四皇子看了他一眼,林布扭头不说了。
四皇子在马上直视前方想虞氏,虞氏确实还不错。
虽然也有些小毛病,但那都是小事,日后教导她也就是了。
走了一个多时辰后,后头就有内侍追上来说白侧妃不舒服,请四皇子去马车上看看。
四皇子皱眉,还是去了。
林布摇摇头,轻叹一声。
另一个侍卫队长韩宁小声:“布哥干什么?白侧妃不好吗?”
按理说,他们是侍卫,不管是白侧妃还是虞侧妃,都不该讨论的。
但是毕竟又不是从小就跟皇子的人,皇子不也才当上皇子。
以前都不讲究,现在生出讲究的心,很多时候习惯也还是改不了。
“你不懂。”林布撇嘴。
韩宁嘁了一声:“那有什么不懂的?问题是咱们四皇子喜欢谁啊。”
林布摇摇头:“好了,看路。”
因为他只是想吓唬她一下,而不是要把那些血淋淋的东西拿出来吓坏她。
“城头铁鼓声犹震,匣里金刀血未干。叛军进城的时候,我跟着齐家躲在城外。听说了许多惨烈的事,但我还算幸运,没有亲眼看见。齐家死了几个人。后来,就是陛下领兵杀了进来,杀死了叛军头领,我们这些侥幸存活下来的人才得以回家。进城的那一日,我在城外看见了一队西河兵。其中有一个将军,他拎着一把刀,跟这一把有些相似,又不一样。那刀还在滴血,那些血其实已经很粘稠了,快要不流动了,颜色也很深,很难看。”
独孤钺越发沉默。
虞铮把刀竖着拎起来,去对独孤钺手中刀鞘的位置。
她第一次拿刀,当然不会有潇洒的动作将那刀一下子就扎进刀鞘。
她手抖了几下才对准,刀就滑进了刀鞘,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
“夫君高高在上,却实在不该拿这等事来吓我。就算念及我从血雨腥风中存活下来,也不该吓我。但我料想夫君没有想这么多。”虞铮看独孤钺。
话说到这个份上,那独孤钺是打死也说不出实话来了。
确实没想到。
他独孤氏夺了江山,怎么会不死人呢?
可他兄弟几个,偏都活着。
死去的,只是亲戚。所以很多时候他想不到这些,他们是胜利者。
独孤钺果断换了话题:“祖母没有说你吧?”
其实他叫她来,就想问这个。
“没有。”虞铮笑了笑:“太后娘娘跟我说了一会话,带我吃了肉干。”
独孤钺嗯了一下:“你吃得惯吗?”其实很难想象她这样细皮嫩肉的,去吃那些干巴巴的肉干。
虽然如今宫里的东西都很精致,但是祖母那的肉干么……估计还是很大一块。
天知道吧,其实他是第一次问这种话。
“吃的有些累,但是也很好吃。”虞铮道。
独孤钺把刀放回去:“还看什么吗?”
虞铮摇头,走近他,轻轻抱上去,仰头看他:“豫州范太守的长女,曾是永和帝的妃子。那位娘娘的弟弟在京城纵马,马匹踩死了一个三岁大的女童。当时闹的沸沸扬扬,过后也是悄无声息,他依旧在京城逍遥。这件事,只是他做的出格事其中的一件罢了。”
当年的范大公子如何臭名昭著她都快要忘记了。
仗着他姐姐得宠,肆无忌惮。
这样的人,不能说他的家庭其他成员一定有问题,但是概率不低。
贪官污吏太多了,多的记不住到底有几个。
独孤钺总不会无缘无故的去杀人一家。
“好了,不说这件事了。”独孤钺皱眉。
虞铮点点头,依旧抱着他,既然不说了,她就只是看着他。
大白天的,看的独孤钺很是不好意思。
其实他不太想叫虞铮抱着,也不是不喜欢,就是……不习惯?
但是他此刻觉得要是不让她抱着,她会难过的。
算了。
他发自内心的想,或许他一直以来觉得虞氏还不错,但其实忽略了她应该受过很多苦。
六弟的侧妃去世,说不定她偷偷哭过了。
“四皇子,有人求见。”林布在外头叫。
虞铮松开手:“想来夫君要忙了,我先回去?”
独孤钺点头:“嗯。”
虞铮对他行礼,然后退出去。
独孤钺看了她背影几眼后才转头往书房去。
正院里,柳氏听着月桃回话:“灵芝也是倒霉,她才去了金侧妃那,如今被欺负的厉害。偷偷送消息来给咱们这边。”
虞铮怀念一般笑:“我和姐妹们总是十九了,还要跑来。到了十九啊,是真的没什么了。沿着河岸偶尔看见了没有被收起来的花灯,也都是不好看,没什么意思的。我们凑过去了,那些商户甚至会直接送给我们。”
“听起来真热闹,今日京城还没那么热闹。但是比起去年好多了,去年不知道来没来街上。那时候我们一家子已经在京城了,但是大局未定,街上的百姓都不敢出门。之前被叛军杀了太多人,几乎家家都挂白。”昭瑞公主叹气:“是我的不是,提起你的伤心事。”
“提起这个,我并不伤心。小时候家里的日子过的无忧无虑,再多风霜都有爹娘挡着呢。”只是一夕之间,所有的长辈就都没了。
“罢了罢了,不说这个。今年还不够热闹呢,来年更热闹,到时候还一起来。”
虞铮笑着说好。
她们在街上玩,瞧见有玩杂耍的。
这个时候的杂耍比较硬核,胸口碎大石是真的碎,吞剑喷火是真的喷。
翻跟头的人,是真的能连着翻几十个。
那站在壮汉手心里盘子上的姑娘踮起脚,能多转好几圈,是真的灵活。
昭瑞公主等人看的高兴,都打赏了不少银钱。
那几个杂耍的汉子操着五湖四海的口音谢谢打赏的人。
怎么看,都是要兴旺的样子。
天子脚下,永远是最快恢复的吧。
她已经好几年都没有在上元节出来过了。
等她们在酒楼用过了晚膳,时辰就不早了。
大家也就差不多散了,昭瑞公主叫她上车,要亲自送。
虞铮有些不好意思,虽然她是被公主直接带走的,但是马车也一直跟着呢。
“公主不必如此客气,我自己回去就是了。”
“有话跟你说,今儿也没空,车上说。”昭瑞道。
这么一说,虞铮也就没话说了,只好跟上。
马车里,昭瑞道:“二月初一,那金羚可就进府了。那妮子看着是个大方的,实则可不是。你们府上的白氏脑子不行,闹来闹去就那么一回事。这金羚不一样,她可是个狠毒的。你要小心些,她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虞铮点头:“多谢公主提点,我记得了。”
“你心里定然在想我有什么谋划是吧?”昭瑞自己笑:“实话跟你说,一来确实觉得你好,我乐意跟你玩儿。二来,我那好二嫂,赫连氏,我可结结实实吃过她的亏。其余的,我就不说了。我料定你明白的。”
虞铮愣了一下后点头:“是。”
这就……
“放心,我可没叫你替我做什么事。我就喜欢你。”昭瑞拍她一下。
虞铮对她笑:“公主潇洒坦荡,妾也喜欢公主。”
喜欢就是喜欢,夹杂点别的又怎么了?
这一夜,她梦见许多事,大概是小时候吧。
只是早上被叫醒的时候,就全都忘记了。
去请安,带的还是青霜和堆雪,她轻声道:“昨日公主说的话,你们跟谁说过?”
“奴婢没有说。”青霜道。
堆雪有些愣怔,也忙道:“昨晚回来晚了,奴婢还值夜,也没说过。”
虞铮嗯了一声。
她不嘱咐她们不要说,料想她们是懂得的,要是不懂,那就该换了。
早请安,人很全。
柳氏询问昨日,虞铮说一切都好,就是在街上玩耍。
白侧妃撇嘴:“虞妹妹好福气,倒是得了三公主喜欢。三公主眼高于顶,可不轻易跟谁交好。”
“是吗?那我果然很荣幸。”虞铮笑道。
白侧妃还想说什么来着,不过她自己想到了别的,就又咽下去。
而是他们独孤氏的人本来不看重这些,前朝皇帝的私库早就被叛军糟蹋过。
毁了不少东西,尤其书画,简直十不存一了。
玉器也是碎了不少。
那些大臣们家里的东西也一样,容易毁坏的都坏了不少。
所以这种不太成套的东西,还真就不是独一份。
得了东西总是好的,虞铮打赏了来送东西的人。
只是上午时候就又听到一个不好的消息:“金侧妃那说人不够使唤的,就把灵芝弄去伺候了,还是粗使的。”
堆雪道。
虞铮……
果然是个厉害角色啊。
还有一个消息,就是太后把六皇子夫妇叫进宫了。
内部消息是说太后大怒,责骂了他们。毕竟陆氏也是太后做主选进去的人。
储氏这么做,也没给太后面子。
再说了,吉祥物存在自然存在的必要,如今这消息也不可能瞒的瓷实,头一天人还出来,当夜就没了,当谁是傻子?
虞铮这里,也接到了太后的传话,说叫她明早进宫。
“太后娘娘召见……这也不知道要跟您说什么。”罗妈妈这一整日,就心神不宁的。
“不会说什么的,安抚我一下,再叫我闭嘴,然后赏赐东西。”虞铮笑了笑:“还能如何?”
“唉。”罗妈妈叹气。
虞铮再没开口。
其实还有些话她想说,比如说朝中会有前朝旧臣借着机会哭诉的。
没有人真的是为了一个死去的陆珍,但这是个机会。
暴虐的何止是几个后宅妇人,除了独孤氏一家子,如今朝中还有不少西河来的人,他们之中,一半都是外族。
这其中也不是只有一个陆珍死的可怜,就是那些朝臣们也有被打骂的,只是还没当众逼死罢了。
独孤钺这样的,都会说‘你们就是这样的’,他没有过虐杀或者暴打汉人的事,但是他说这些话的时候,也是发自内心的轻视。
怪不得人家。
周朝最后这百年,是真的太烂了。
活生生把一个太平盛世作践亡国,皇家的罪过最大,可那些官员呢?
上下一起腐败堕落,才闹得末年狼烟四起。
为了皇帝一颗所谓的‘金丹’,何止是死几个孩子。那是从上到下要去寻找仙童。
这一件事里,上下多少人借着由头敛财?
你要是没钱出,那就带走你家的孩子,那可是仙童啊,荣幸不荣幸?
一层一层的压迫,最普通的百姓们要想保住孩子,就要出钱,没钱就出东西,什么值钱出什么。
要是百姓实在受不了,宁愿不要孩子了行不行呢?行啊。
但是下一次呢?由头多的很。
横征暴敛,层层加税。百姓们还没出生的孩子,都背负了还不清的税款。
没有田地的百姓们还要交田地税,卖儿卖女,易子而食,什么菜人肉狗,都是真实存在的。
正因如此,西河的独孤氏才能振臂高呼起兵,才能打败了一众起兵的人,成了新的皇帝。
他们确实有资格瞧不起大周这些遗民。
但是人总是要活着的。
大安朝必须容得下周朝的遗民,因为那才是大多数。
而且比较好的一点是,当今并没有走西河高贵那一套。
至少明面上没有规定什么一等人二等人。
既如此,就不该有什么一等二等,皇家是最高的就可以了。
所以虞铮想说,没关系的奶娘,这件事外面会有人计较的。
但她不能说。
因为奶娘的两个孩子,也死了。
果然,宴席还没结束呢,白侧妃那边就来人说她心口疼。
独孤钺站起来:“我去看看。”他回头看虞铮:“改日再来看你。”
虞铮含笑点头:“送四皇子。”
独孤钺多看了她几眼,点点头走了。
他一走,众人噤若寒蝉。
虞铮坐下来,慢慢的继续用膳。
众人吃不准她的态度,也不敢说话,只站在一边伺候着。
等吃饱了,虞铮起身:“都去分了吧。我的来历想必你们诸位也都有数。今日第一天进府就是这副光景,来日也未必能得宠。今日咱们初相见,并无什么主仆情谊可说,如果你们想调走,就跟我说一声,我不阻拦,只管走就是,只怕跟着我,也没什么前途。要是愿意留下来,你们的好处我都记得,不过留下来的日后再想走,便是背主。不管你们是什么时候做了奴婢的,都该明白背主的后果。”
众人忙道不敢,却也有人交换目光,心里真的想走。
确实一眼看去这位虞侧妃很难有机会出头的。做奴婢的谁还不想有个好主子呢?跟着不得宠的,谁也不好过。
其他人抬着桌子走,留下的两个丫头伺候她。
“你二人叫什么?”虞铮含笑问。
“回侧妃,奴婢叫红豆。”
“奴婢叫灵芝。”
“红豆你本名叫什么?”虞铮问。
“奴婢没有名字,还在家里的时候,就叫二妞。”红豆不好意思:“要是侧妃觉得不好听,就给奴婢改一个吧。”
“不是不好听,是红豆虽好,却常被人用的凄凉,何必呢?改改吧,我看你肌肤雪白,日后就叫堆雪如何?灵芝名字挺好的,长寿,就不必改了。”
堆雪谢过了虞铮就小心翼翼道:“白侧妃身子不大好,常年是病着的,奴婢听说她曾经受过伤,不知是不是真的。奴婢们也是今年进府伺候的,知道的也不是很多。只是知道……”她观察着虞铮的神情,见虞铮没有什么特殊表情才又道:“听说,四皇子十分宠爱白侧妃,若不是白侧妃的出身不大好,只怕就是正妃了。不过这么些年了,她也没有一男半女。”
“是啊,您今日进府,四皇子理应在您这里休息的,但是……您还是别动气,忍耐忍耐的好,毕竟白侧妃脾气古怪,就是四皇子妃许多时候也要避开她的。”灵芝接话。
“多谢你们,这就收拾了早些歇着,你们还没用膳。我刚来,许多事不熟悉,明日料想事多,这些话等过几日闲了咱们再来说。”虞铮笑道。
两个丫头就不再多话,利索的伺候她去休息了。
直到虞铮睡下,她才缓缓出口气。这些年关在齐家的后院里懈怠了,家人刚过世守孝那时候她不大与人接触。后来嫁了齐景升,也处处退让,不与府中人打什么交道,今日这一来,倒颇有些疲累。
她其实已经无所谓在哪里生活,宫中做宫女或者女官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都说伴君如伴虎,伺候娘娘又何尝不是一样?
等熬到了有资历,在娘娘们跟前有话语权,那不是一朝一夕的。
如今进了皇子府上也罢了,就算是换一个职场吧。
她是大周朝的遗民,但既然大安的皇帝陛下不介意,她就要在新朝活的好。
她闭上眼,很快就睡了过去。
梦里又是漫天的黄沙,以及山匪的怪叫,亲人们被屠戮的惨状。
满目都是血,满耳都是惨叫。
她惊醒后坐起身来。
许久没梦见过了,其实她当时被冲散,并未看见自己的爹娘兄弟姐妹是怎么死的,但她见到了尸体。
虽然护卫及时引来了官兵,可人还是没能救下来,财物也被掠夺一空。
二哥和四哥不知所踪,大姐和四妹妹也不见了,那里很乱,很难说他们能否逃出生天。
只是这几年都没人来找她,大概也是没了。
虞家四十一口人,加上奴仆有八十口人,全死在了随州的清风谷。
若非出事当日风沙太大,看不清路,马又受惊提前拐进岔道,虞铮也难逃一死。
后来她凭着父亲生前的身份,求助了随州刺史,才得以将全家人就地安葬。
她无论如何也做不到把他们送回老家去,北方的战乱愈发严重,没有山匪她也过不去。
那一年她十三岁,成了一个孤女。
那时候正是早春,北方还没有万物复苏,草长莺飞的早春,她一家人就那么惨烈的死在了黄沙中。
虞铮上辈子生活在红旗下,怎么可能见过这样惨烈的事?
来到了周朝,她家境富足,父亲是高官,母亲出身名门。偌大的虞府,富贵已极。甚至她祖母还有皇室血脉。很小的时候,她以为自己这辈子不必太担心怎么过,唯一要在意的是,这里是古代,女人地位低下。不过她娘家强劲,自己受宠,十二岁时候就定下了婚事,侯府公子,也不是那个要当家的长子。
一切都很好,只等着她到了年岁成婚。开启另一种日子。
只是没想到,除了是古代,还是乱世。
大周的最后一个皇帝永和帝是个昏君,不折不扣的昏君,成天关在宫中求仙问道,为了一颗所谓的‘仙丹’,他不惜让人生取幼儿心肝。
大周已经是狼烟四起,可他坐在深宫里不管不问,任由奸臣蒙蔽,日复一日过着逍遥日子。
父亲是太傅,教导太子多年。
太子是个正直的人,也有心改革,可惜一切都来不及了。
老皇帝的猜忌,朝臣的反对,以及一年比一年多的起义。
大周不是一下子垮掉的,大周是经过好几代人才垮掉的。
太子再是能干,也没法把这个倾倒的大厦扶起来。
他本人也死在亲征平叛的路上。可笑的是,他的死并非是大周的军队不行,而是士兵们根本没有粮草。
朝廷拨下来的粮草经过层层克扣,到了士兵们的手里,就是三天也吃不上一顿饭。
太子领兵又如何?
那些奸臣连皇帝都在蒙骗,一个太子,谁管呢?
没有人为他们计较。
“别难过了,叫您进府来,是怕在外头您受罪。陪着我,咱们作伴,要是您如今处处难过提心吊胆,那我不是做错了吗?”虞铮拉着罗妈妈的手。
“哪的话。”罗妈妈笑了笑坐下来:“姑娘好就好。咱们府上还好,只是那金侧妃,不是个好相与的。”
“我知道,没关系的。防着她呢。”虞铮伸手摸罗妈妈的脸:“怎么还是很瘦呢,不都进补了么?”
罗妈妈这些年身子一直就不好。
“好着呢,还说我,你呢?”罗妈妈叹气:“没事,咱娘俩好歹在一起呢。”
前面的事儿最好不要想,回头全是血脚印,不如不看。
第二天一早,虞铮去请安,请安没什么。
就是金侧妃阴阳了几句说太后召见虞铮的事。
虞铮没怎么搭理,等结束后柳氏留下了虞铮说话。
“太后娘娘召见,你去了好好说话。我知道你跟陆氏交好,只是那毕竟是别人府上的人。你如今的身份是四皇子的侧妃,别意气用事。太后娘娘最疼爱四皇子,你别乱说话,那样对四皇子不利,对你也不好。”
“姐姐放心,我知道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虞铮点头。
柳氏为的是府上,是四皇子,她嘱咐一句是应该的。
“那就好,既如此就早些去吧。你只要不说四皇子的不是,太后娘娘不会把你怎么样的。”柳氏道。
“多谢姐姐提点,那妾就去了。”虞铮起身一福。
她走后,月桃笑嘻嘻的问:“您怎么这般好心了,还提醒她呢?”
“哼,你瞧金氏那样,我看着就生气。瞧着吧,金氏早晚要对上虞氏。”她哼笑:“我不帮一把,难道看着金氏弄死她?那对我又有什么好处呢?”
月桃啊了一下:“也是,灵芝都被她弄去了,真是。”
柳氏不在意:“随便。”
马车到了宫门外停下,验明正身后,换了赶车的人,虞铮带着青霜,堆雪和听松。
皇宫大得很,她当然不走正门,不然中午才能到太后那了。
当然,这是规矩,她也不能走正门。
从西门进,马车还能走一截,这纯粹是图个快,要是靠两条腿走,那还得走到中午。
到了下车的地方,自有内侍领路,一路往太后娘娘的萱懿宫去。
到了萱懿宫外,自有人进去禀报,须臾又有几个内侍出来领路,进一道门,换两个宫女过来领路。
再进一道门,再换两个宫女,就这么进了几重门后,终于到了正殿外。
瞧见一个穿的很好的年长宫女笑盈盈的一福身:“请虞侧妃进来吧。”
虞铮对她轻笑也还了一礼。
然后走进去。
听松和堆雪是在停车的地方就丢下了。
这会子只有青霜,青霜也不能进门。
她只能站在外头。
虞铮走进去,被领着先给太后请安。
她磕头请安后,太后叫她起身:“过来坐,这宫里规矩真是繁琐的不得了,走累了吧?”
“多谢娘娘,妾不累。”虞铮笑着坐在她身边。
这会子,太后娘娘并不是坐桌椅,而是坐在地上。
是的,太后娘娘屋子里,有很大一块地方,就是日常坐着说话喝茶之类的。
当然,这屋子里有地龙,地上还用木头铺着,就是木地板了。
那里铺着很厚的羊毛地毯,放着几个圈椅,中间是四方桌子。
虞铮走过去,跪在地毯上,将绣花鞋脱在一侧,膝行坐在了圈椅里头。
太后看着她这样就笑:“不习惯吧?”
她还是头回见不需要教就知道怎么做的,虽然看起来简单,但是很多汉女们不敢这样当众脱鞋。
反正对外说的是都死了,假如哪一个活下来,也只会是假冒的了,陛下可是隆重的安葬了他们呢。
“我那时候才几岁大,真要是有人拿着这个消息跟四皇子说,那不是浪费了?”虞铮笑了笑:“不要担心,我跟您说就是叫您留心,别担心,先回去睡吧,不早了,明早还要进宫。”
罗妈妈只要忧心忡忡的去了。
外头的雪很小,就飘了一会然后就停下了。
但是今晚很冷。
次日一早,虞铮也是困倦的要命,打扮好之后进宫拜年。
还好她只是个侧妃,省心的多,跟着柳氏就是了。
今日白侧妃上了很厚的胭脂,乍一看没什么不对,仔细看就发现她今日很虚弱。
看来确实是犯病了。
虞铮想,这才是第一次过年,她就撑不住?
这身体确实太差了。
今日初一,比昨日还是热闹的多。
先去给太后拜年,陛下和后宫有品阶的嫔妃也都来了。
大皇子二皇子都没回来,不过他们的家眷都在。
也正因为他们没有回来,宫中格外看重他们的家眷。
太后身边,贵妃和几位公主陪着她说话。
昭瑞公主跟太后说笑,太后看得出来很疼这个孙女了。
如今中宫空虚,后宫管理是落在贵妃身上的。
不过贵妃没有亲儿子,九皇子的身世不是秘密。她与陛下有两个公主,还都不太大。
太后也支持,所以贵妃管理宫务也很顺利。
看得出,贵妃是个情商非常高的人。她好像跟所有独孤氏的人关系都不错。
坐了一会后,陛下就带着皇子们先走一步,其余人都陪着太后。
虞铮一直含笑坐在那当壁画。
不过说实话,她许多年没有过过这么热闹的年了。
开席之前,虞铮找机会出去透气。
还没回,就在半路上遇见了独孤钺。
独孤钺带着林布,迎面走来。
她行礼之后,独孤钺问:“你又在躲懒?”
虞铮……
“夫君随意污蔑我可不好。”虞铮含笑看他:“我就是出来了一下子而已。”
独孤钺走近,低头看她:“我不信。”
虞铮……
“为什么不信?”虞铮仰头:“我怎么给您留下这么坏的印象了?”
独孤钺不说话了。
他心里想,不是坏。
就是不太乖。
虞氏看起来端庄懂事,其实不太乖。
“四皇子要去哪里呢?”虞铮又问。
“出恭。”
虞铮……
“咳咳,夫君真是不拘一格呢。”虞铮含笑:“那我先回去了,夫君慢行。”
独孤钺嘴角似乎是勾了一下,不甚明显,他嗯了一下。
虞铮就先走了。
走远了,林布噗嗤噗嗤的笑,真就是噗一下噗一下的那种。
独孤钺站住,皱眉看他:“你做什么?”
林布啊了一下:“嗯,没事,好着呢,您快去出恭。”
独孤钺不理他,直接走了。
虞铮回到里头坐下才想,一个人如果不爱说话,那他内心活动果然是多的。
她复盘了一下这段时间跟四皇子的相处,非常好复盘,因为不太多。
理论上,四皇子不讨厌自己。
不讨厌,不烦。
别人要是说了什么闲话……比如白如缕,她会说什么?
或者柳氏,她又能说什么?
虞铮想不出来,不过想想也不是很重要。
独孤钺不了解她,所以有些脑补是吗?
这不见得不好。
独孤钺回来的时候坐下,就又看了虞铮一眼。
虞铮只是对他笑,狡黠的,俏皮的笑。
独孤钺面无表情,心里却想,她果然是不乖的。
开席后,今日可比昨日热闹多了。
今日还有宗亲,虽然独孤家这一支人不太多,七八个。
那也挺多的了,都有家眷。
还有出嫁的公主们,都带着驸马呢。
热热闹闹的,虞铮就混在里头,反正没人叫一个侧妃做什么。
等到了宴席终于结束,比昨晚还晚,虞铮其实都已经困的不行了。
出去被冷风一吹,人又精神起来。
今日跟着她的是青霜和堆雪,外头赶车的都是府里的人。
行色匆匆的回到府里,好歹初二不用进宫。
虞铮这边问膳房要了些膳食,就早早关门闭户了。
所以她就不知道外头闹腾了一通。
次日早起,她要去请安的时候才知道,昨晚四皇子在正院歇息,都睡下了,白侧妃那忽然发病,急吼吼的把人叫走。
虞铮坐着,灵芝给她梳头,听着堆雪汇报刚得来的消息,虞铮啧了一声:“昨晚,年初一?”
“可不是,这也就有些过了。”堆雪不赞同:“还连夜叫了太医,这惊天动地的。”
虞铮挑眉,人病了确实就要找医生啊。
她理智上是支持并且赞同的,只是……
以前的四皇子只是西河独孤氏的公子,他的宠妾怎么闹也无妨。
今日的四皇子,是大安的皇子,他的宠妾再闹,那就太刺眼了。
年初一后半夜出去找太医,外头就都知道了。
关键是,年初一的后半夜把四皇子从四皇子妃床上拉走,柳氏本来也厌恶白氏,这回不得恨死她?
虞铮扶额叹口气:“别这样啊。”
“侧妃您说什么?”灵芝很不解。
虞铮叹气:“继续吧。”
灵芝手上加快动作,灵芝不管是谁的人,手艺是真好啊。
虞铮想说的是别这样啊,白侧妃要坚挺住啊。
就这么折腾,她真怕白侧妃很快就把自己折腾没了。
那可不好,她非常担心白侧妃。
“奴婢觉得,也是白侧妃心急了。听说金将军已经跟陛下提了金姑娘的婚事呢。金姑娘一门心思喜欢四皇子,这谁都知道呢。”翠黛端着水进来道。
虞铮点点头:“差不多了吧,请安去了。”
正院里,柳氏今日倒也没叫人看出来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白侧妃没来,柳氏压根没有提起她。
柳氏今日忙得很,早请安也没说几句话,就叫众人都散了。一个正经的正妻其实本来就不会太闲。何况年节下。
她今日要回娘家去,他们西河的规矩,年初二出嫁女都要回娘家去拜年的。
四皇子也一道去。
虞铮巴不得,她反正没有娘家,这两天缺觉,睡足了再说吧。
虞铮就对他笑了一下,坐起身,仍旧靠他怀里。
独孤钺哼了一声,面色很是难看。
在榻上叫别的男人,这女人真敢,他很想听。
“齐景升,我的前夫。”虞铮仰头:“定亲之前,我就认识他,那时候他来我家玩,跟我哥哥们关系不错,所以打小叫一声哥。成亲后,我也没改这个习惯。”
独孤钺说不出什么感觉,反正很不舒服。
他想,姓齐的对她这么好?
虞铮就好像知道他脑子里的想法似得,柔声细语的解释:“一开始齐家还好,后来就一日不如一日。我们屋里伺候的丫头只有两个,劳累一日,夜里我不忍心叫她们还才伺候,就只能自己照顾自己。我那时候身子不好,病了好久,他就照顾照顾我。”
独孤钺冷冷的看她:“念着?”
“记得。”虞铮道。
独孤钺深吸气,没想到她还敢说记得!
“是我与他和离的,他不愿意,我就报名进宫做宫女,他没法子就同意了。”虞铮拉他的手:“在一起也几年,我喝多了叫错了,夫君不要生气。”
独孤钺不说话,生气显得他多小气。
可要说不生气,哼,这种事……
罗妈妈听着里头没人说话了,就急忙把茶端进去。
虞铮是真的很渴,就靠着独孤钺的身子喝了一大杯。
独孤钺看着她嫣红的嘴唇,说了一声睡觉。
就有人进来把帐子放好。
虞铮的腰被捏住,铁手一样。
虞铮哼了一下,她喝多了之后,就一点力气都没了。
能从宫里走出去,又从前院走回来,就已经用尽了力气。
解释了一通还费了心神,这会子独孤钺要怎么样,她都没力气反抗。
只把一双手臂勾在独孤钺脖子上,又把一双腿勾在他腰上。
大概是觉得这样有点累,手臂又放下去,伸出一只手,在他耳垂上摸。
独孤钺扭头不许她摸,虞铮不听,她非要摸。
独孤钺也喝了很多酒,他也觉得这样有点累,索性侧躺着把她抱怀里。
虞铮就拉着他的一只手捏,一边捏,一边小声的喘息。
带一点清冷,又带着柔情和温软。
独孤钺从没有被人在床榻上这样纠缠过,他觉得好热,他看着脸红脖子也红的虞氏想,她这会子肯定不冷了。
他果断的翻身,又把她压在床榻上。
外头只听得一些如泣如诉的声响,不真切,隔着什么似得。
里头一直不叫人伺候,直到后半夜了,四皇子才沙哑的叫人进去。
虞铮的酒已经醒了,只有一个感觉,渴。
仿佛酒精能把她身上的水分给烧干了似得,又灌了一大杯水。
躺下去,就去摸索独孤钺的手。
独孤钺有些烦躁的把手抽回去,可虞铮凑过来叫了一声夫君,又抓住。
“手好玩?”
“夫君的手好玩。”
独孤钺哼了一声,心想你那景哥手好玩不好玩?
当然这话他不可能说。
这双手是真好看,手腕手掌手指的比例绝佳,骨节分明,颀长的手指充满了力量感。
没有那么白,偏古铜色,他握着刀的时候,更显得漂亮。
“没见过夫君射箭,以后夫君射箭,有机会的话,我想看看。”
独孤钺不说话。
虞铮又往前凑了一点,下巴放在他肩窝:“我真的只是一时叫错了,再解释就多余了。只是我进府这些时候,夫君看我对夫君怎么样呢?我在这个世上没有亲人了,要是夫君疑心我,欺负我,那我就太可怜了。”
独孤钺还是不说话,不过心里却想,对我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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