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林如玥眼里却露出了深深的妒忌和恨意。
她攥紧帕子,恨不得咬碎自己一口银牙。
林如念这个小贱蹄子,她今天就要她身败名裂!
林如玥上画舫之时,心气都没有顺过来,面色难看至极。
这画舫分为青盛画舫和青云画舫,闺秀们上得是青盛画舫,而勋贵子弟们上得则是青云画舫,两艘船之间还搭着一座小桥,方便闺秀子弟们互相相看。
说是画舫,可这画舫却并没有行驶,而是靠在岸边举办花朝节。
如林如玥所想的那般,她带着苏染,倒是真没有人议论她。
不少闺秀们都窃窃私语。
“穿鹅黄色外衫的便是苏染吧,当初那个盛京第一美人?”
“什么盛京第一美人,早就沦落成阶下囚了,我若是她,就在地牢里一头撞死,成全了自己的名声,何苦出来污了人家的眼。”
“听说大长公主就是被她气死的,当真不孝!我听人说,这平西侯府世子也不怎么喜爱她,还为了外室杖责她呢!”
“谁知道她背后做的什么勾当!要不她替罪了四年,平西侯府感谢她还来不及,又怎么会杖责她,说不定是她不安于室在外头有什么姘头呢!”
这话说的当真恶毒。
林如玥听到的时候没什么反应,反而眼里露出了果然如此的笑意。
只要有苏染这个前盛京第一美人,现下的阶下囚在,她林如玥就不可能会被这些闺秀小姐们议论。
她没有丝毫的愧疚之心。
倒是苏染的眸光越听越冷,她刚要上去说些什么,一道冷清的女声就响了起来,“本小姐竟不知,盛京城的闺秀都是这般货色,只会议论人长短,甚至还能凭空构陷捏造。”
苏染抬眸望见面前做男子打扮的女子,眸中似有泪光。
徐潇晗长相英气,眸光锋利,偏生她的父亲又是谢无恙手下得力的大将徐世达将军。
闺秀们不敢得罪与她,便纷纷噤声。
可她也只是冷冷的望了苏染一眼,转身便要走到角落的位置。
“潇晗。”
苏染许久没有这般失态了,她红唇微启,念叨着她的名字。
徐潇晗是和她一起长大的闺中密友,她自幼性子沉静,学得琴棋书画,是盛京城首屈一指的才女,而徐潇晗自幼跳脱,自小便不爱红装爱武装,想要驰骋沙场保家卫国。
在苏染成婚的半年前,徐潇晗便随着徐将军去了边疆。
可那不是她们最后一次见面。
她们最后一次见面,天空飘着鹅毛大雪,苏染戴着免死金牌进了皇宫。
徐潇晗千里奔袭,就为了回来参加她的婚礼。
可是回来却听说她要替林如宴替罪的消息。
苏染还记得,徐潇晗红着眼眶,在皇宫大门拦着她去找皇帝。
“阿染,算我求你了!你不要犯傻,不要替林如宴那个废物顶罪好吗?他们平西侯府弄丢的布防图,本就该千刀万剐!你是大长公主的孙女,你不会有事的!你何必替他趟这个浑水!”
少女哭的嘶嘶力竭,她不想让自己好友的一生葬送在那漆黑的地牢里。
可苏染决绝的进了皇宫,等徐潇晗再听到苏染的消息时,苏染已经被关进了地牢,成了戴罪妇。
这些年,她心中有怨!
徐潇晗连眸光都不给她一个,径直坐到最偏远的位置。
苏染的眸中留下一滴晶莹的泪,在没有任何人发现之时,又迅速的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