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焉悄悄松了一口气:“为什么想要去参加春闱,即便是中了,咱明德王朝也没有女子为官的先例,况且你也中不了,全国学子参考,谈何容易尤其你是一女子所学皆不如他们。”
“女儿目的不为做官,就是想要去参考。”行舟噗通一声跪在蔺焉的面前:“二哥哥今年是要参加春闱考试的,以二哥哥的学识是不会上榜的。
请爹爹成全,我想替二哥哥考,女儿不敢说一定可考中,但若是考中了,所有美事皆是二哥哥的。女儿自信,我的学识高出二哥哥很多倍。”
“你所求为何?”
“求爹爹偏袒。”行舟到:“对我娘至死不渝的偏袒,阿云死了,在娘的心里她没了指望,可这段时间里,爹爹何曾关心过我娘,再这么下去我娘就成了行尸走肉。
娘,她明艳,聪慧,识大体,从不惹事,却毁在了后宅的里,所有的一切都抵不过爹爹的偏袒。”
蔺焉那颗担惊受怕的心,在听到行舟的所求的那一刻,终于落了地,踏实了。
他沉默,片刻后。
“明日午饭后,到我书房来。”
蔺焉将那猩红色小瓷瓶放在石桌上,没再看行舟一眼,直接离开。
蔺焉离开后,行舟立刻找到丛若华:“娘,方才你对他说的话不会是真的吧?”
“你这么紧张做什么。”丛若华眉眼间透着柔和:“你说的是哪一句?”
“你把他当成余生依靠。”
“当然是假的。”丛若华很是嫌弃的看向女儿:“这话鬼都不信,你怎么能信呢?”
“……”行舟一脸无辜。
“你想通过春闱做什么?若是蔺焉不答应是否还要继续?”丛若华瞧了一眼行舟,语气平静道:“不要用那些糊弄蔺焉的话来糊弄我。”
“既然刚才的话娘都听到了。”行舟问:“那他会相信吗?”
“信。他一直自负,也从未看清过他自己的实力,不过他总是审时度势,做出最有利于他的选择。”丛若华肯定:“毕竟在阿云离开前,你一直都在藏拙唯唯诺诺。阿云离开后你的转变在众人眼里也可算是合情合理。”
“女官。”行舟极其肯定:“我要一步步的爬上去,我想要夺走他的丞相之位。”
丛若华沉默着。
行舟站在丛若华面前,小声说道:“娘,我有没有天方夜谭,不自量力。”
“天方夜谭,不自量力之事多不胜数,不要紧,我们一步一脚印的慢慢来。”丛若华心疼的摸着行舟的脑袋:“我到现在都还在想,把你牵扯进来,是对是错。”
“娘,很多事情,没有对与错,未来的事情谁也不知道,我们能够做的就是把握现在,把目前想要做的,以及我们的小目标,做好完成。”
“不无道理。”丛若华笑着,满眼欣慰:“春闱之事亦是,若是被发现…福祸难说。”
“女儿以为,福祸相依,但春闱之事福大于祸。”
“何以见得?”
“明德王朝到如今不过三十年,很多地域都是百废待兴的状态。”行舟剥了一块桂花糖放入口中,顺手拿起桌上的纸笔。
“无论是政权的完善,军队的管控,以经济上的短缺,无一不让皇上心焦。”
沾墨,落笔,在纸上随意画了一个圈:“这里,以京都城为中心,它的繁华显而易见,围绕着京都城附近这几个郡,也还凑合着,再远勉为其难,甚至更远的地方如今的皇帝还够不着。”
“这些只是表面的。”丛若华若有所思的看着行舟:“太深的我们不说,只说前朝想要复辟的那些人,都够他忙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