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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负我?这辈子你要惨咯谢清远温书筱结局+番外

木子S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刚好身后有一个小型摆件,她重心不稳,身子猛地朝后面栽去。谢清远眼疾手快,上前一步,将温书筱紧紧搂在怀中。心跳声加速,仿佛要冲出胸膛,一时竟分不清是两人谁的。“谢公子......”温书筱伸手想推他,可即将抚上谢清远宽阔的胸膛,她察觉到不妥,又缓缓收了回来。谢清远俯身,将她害羞撩人的神色看的一清二楚。淡淡花香萦绕,他忍不住靠的更近一些。呼吸交织,心跳加速,谢清远沉默太久,温书筱羞涩咬唇,小心翼翼抬眸看他。突然,唇瓣相贴,两人皆是一愣。温书筱诧异瞪大眸子,愣怔片刻,慌乱推开谢清远,背过身去。“谢公子,我不是故意的,我见你未说话,才抬头的。”她慌乱解释,声音控制不住的哽咽,泪水顺着眼角滑落。“不怪你,是我不对,该我道歉才是。”谢清远声音温柔...

主角:谢清远温书筱   更新:2025-02-19 01:2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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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谢清远温书筱的其他类型小说《敢负我?这辈子你要惨咯谢清远温书筱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木子S”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刚好身后有一个小型摆件,她重心不稳,身子猛地朝后面栽去。谢清远眼疾手快,上前一步,将温书筱紧紧搂在怀中。心跳声加速,仿佛要冲出胸膛,一时竟分不清是两人谁的。“谢公子......”温书筱伸手想推他,可即将抚上谢清远宽阔的胸膛,她察觉到不妥,又缓缓收了回来。谢清远俯身,将她害羞撩人的神色看的一清二楚。淡淡花香萦绕,他忍不住靠的更近一些。呼吸交织,心跳加速,谢清远沉默太久,温书筱羞涩咬唇,小心翼翼抬眸看他。突然,唇瓣相贴,两人皆是一愣。温书筱诧异瞪大眸子,愣怔片刻,慌乱推开谢清远,背过身去。“谢公子,我不是故意的,我见你未说话,才抬头的。”她慌乱解释,声音控制不住的哽咽,泪水顺着眼角滑落。“不怪你,是我不对,该我道歉才是。”谢清远声音温柔...

《敢负我?这辈子你要惨咯谢清远温书筱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刚好身后有一个小型摆件,她重心不稳,身子猛地朝后面栽去。

谢清远眼疾手快,上前一步,将温书筱紧紧搂在怀中。

心跳声加速,仿佛要冲出胸膛,一时竟分不清是两人谁的。

“谢公子......”温书筱伸手想推他,可即将抚上谢清远宽阔的胸膛,她察觉到不妥,又缓缓收了回来。

谢清远俯身,将她害羞撩人的神色看的一清二楚。

淡淡花香萦绕,他忍不住靠的更近一些。

呼吸交织,心跳加速,谢清远沉默太久,温书筱羞涩咬唇,小心翼翼抬眸看他。

突然,唇瓣相贴,两人皆是一愣。

温书筱诧异瞪大眸子,愣怔片刻,慌乱推开谢清远,背过身去。

“谢公子,我不是故意的,我见你未说话,才抬头的。”

她慌乱解释,声音控制不住的哽咽,泪水顺着眼角滑落。

“不怪你,是我不对,该我道歉才是。”

谢清远声音温柔,话音落下,他绕到温书筱身前,抬起她小巧的下巴,拿着手帕帮她擦拭眼角的泪水。

温书筱一时忘了动作,愣愣望着他。

温书筱这副专注依赖又不设防的模样,看的谢清远嗓子发干,喉结滚动,他极力忍耐,才忍住没有吻她。

唇间仿佛还留着女子温热的温度,和绵软的触感,以及香甜的味道。

谢清远目光太过炽热,温书筱有些承受不住,羞涩低头。

“谢公子,我自己来就好。”

谢清远轻“嗯”一声,将手帕递给她。

温书筱接过,指尖无意识擦过他指腹,痒意袭来,谢清远下意识攥紧手指,结果却直接将女子绵软的指尖攥进手中。

他悠地放下,呼吸有些不受控制。

“筱姑娘,我去催一下茶水。”

话音落,他推开门,落荒而逃。

温书筱羞涩的神情淡去,纤白玉指捏着手帕,轻轻擦拭着眼角湿润的位置。

她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

早知道,今日就不穿这么规矩了。

真是遗憾,这么好的机会。

这繁琐的交领衣裙,想要露出手臂,可是需要解开腰带的。

很快,谢清远端着茶水和一些吃食回来,餐盘上还放着一个精致的瓷器瓶。

“筱姑娘,尝尝,这些吃食是这里最受欢迎的。”

“多谢谢公子,我晚上未进食,正好饿了。”温书筱笑了笑,眉眼弯弯,眸光闪烁,如璀璨的宇宙星河。

谢清远将餐食放到她面前,佯装随意的问,“几时过来的?”

“酉时一刻。”

温书筱下意识回答,回答完才意识到不对,默默拿起一块糕点小口小口吃着,垂眸不语。

谢清远手臂愣在虚空,停滞几瞬才将茶水放到温书筱面前。

酉时一刻。

现在已经戌时,她整整等了他一个多时辰。

如果,他经过茶肆没有抬头,她是不是看他一眼便走了。

等了那么久,只为远远看一眼,值得吗?

温书筱察觉到自己已经暴露,低头小声解释,“这里的茶水味道不错,还能听故事,不知不觉已经到戌时了,我自己都没察觉呢。”

谢清远打量着温书筱,她不擅长说谎,说谎的时候手指会不自觉捏着衣摆或搅着手帕,声音急促紧张,就犹如此刻这般。

他将药膏放到她面前,温声配合,“嗯,这里茶水确实不错。”

“这是药膏,治疗跌打损伤效果非常好。”

“多谢谢公子。”温书筱接了下来。

“屏风后面有休息室,可以上药。”谢清远指了指屏风,温声提示。

明明是如此私密的事,谢清远说的如此坦然。


离开书房,天色暗了下来,府中亮起昏黄的烛光。

京城冬日格外寒冷,湿透的衣摆和鞋子硬生生结了层薄冰,随着太阳落下,冰冷刺骨。

谢清远出了正院书房,朝竹轩院书房走去,竹二紧跟其后。

可刚走进书房,湿衣服还未换下,正院那边的人又急匆匆的过来了。

“少爷,夫人喊您过去,你多日未归家,夫人想念的紧。”

竹二拦在门口,“知道了,下去吧。”

小厮面色为难,站在原地没动。

“竹二,夫人说,说,让少爷立刻过去。”

竹二瞬间气急了,“少爷在换衣服呢,你没长眼吗?我看你是......”

话未尽,便见谢清远推门走了出来,衣服...还是原来的那件。

“走吧。”

正院

一个身穿华服,头戴金簪,体态稍显圆润的妇人坐在首位,身旁站着一众奴仆。

“母亲。”谢清远俯身行礼。

苏氏起身,亲热扶起他。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此次离京已有半月,都瘦了。”

“快坐,娘屋里暖和,暖暖身子。”

“多谢母亲。”

谢清远抽回手,在一旁的侧位坐下。

苏氏给一旁的嬷嬷递个眼色,随后,一众小丫鬟都离开了,屋内只剩母子两人及几个年长的嬷嬷。

谢清远直接开门见山,“不知母亲唤儿子来所为何事?”

苏氏轻笑,打趣道:“你看看你,当娘的想看自己儿子,还需要什么理由。”

“母亲说的是。”

谢清远面容冷淡,说完便沉默不语。

苏氏和身旁的嬷嬷对视一眼,神情有些无奈。

最终,还是苏氏先打破沉默,“清远,你离京前,我跟你说的纳妾之事,你考虑的如何?”

谢清远蹙眉,排斥的反应不加遮挡。

“母亲,儿子不愿纳妾。”

苏氏叹口气,满脸愁容,“清远,你已成婚四载,膝下仍无子,不纳妾如何是好。”

谢清远突然没了周旋的心思。

明明是最亲近的关系,何故如此?

他不明白,为何母亲老以爱之名,强迫他做一些不情愿的事情。

“母亲,我为何成婚四载无子,您不是比谁都明白吗?”

“谢清远,你,你......”苏氏瞪着眸子,一副气急喘不过气的模样。

一旁的嬷嬷立马上前,帮苏氏舒气。

“少爷,夫人也是为您好。”

“二公子是庶出,如今膝下已有两子,夫人是担心你在尚书府的地位受损。”

谢清远见母亲如此,面色担忧,上前接替了嬷嬷的位置。

温声安抚:“母亲,你是谢家主母,我是谢家嫡子,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退一万步讲,我如今在官场并不靠父亲的人脉,我是科举入仕,即便不靠父亲,我也可以让母亲过的很好。”

年少时,父母感情尚可,可自从母亲知道了贵妃的存在,两人感情便大不如从前。

苏氏握着谢清远的手,眼眸不知何时泛着雾气。

没想到,她一辈子都没能从夫君那里得到一句承诺,竟然在年仅20的儿子这里得到了。

她拍了拍谢清远的手背,笑道:“罢了,不想纳妾便不纳,我老了,管得多有人嫌烦了。”

谢清远:“母亲......”

毕竟是自己亲生骨肉,苏氏怎么忍心逼他,“清远,不纳妾可以,但,你和孙氏需尽快生下嫡长子,知道吗?”

谢清远皱眉,这不是他能控制的。

“母亲,我和孙氏...”

苏氏见他面色为难,打断道:“清远,我和孙氏谈过了。”

“你只管去她院中便可。”

谢清远迟疑了片刻,回应道:“是,母亲。”

——

牡丹院

卧房里温暖如春,一个女子舒适的躺在榻上,身旁围着一群捶腿、捏肩,侍奉伺候的丫鬟。

突然,一个丫鬟装扮的女子急匆匆跑了进来。

“少夫人,少爷回来了,刚从夫人院中离开,正在往我们这里来。”

“什么!”孙襄芸惊得坐了起来。

她...还未做好准备,谢清远怎么可回来了。

“兰草,吩咐下人布膳。”

“是,少夫人。”

孙襄芸烦躁蹙眉,不耐挥手,一众丫鬟胆颤心惊的退下了。

屋内只剩下孙襄芸和几个贴己的奴仆。

一个头发灰白的嬷嬷上前一步,“兰香,去准备吧。”

“是,孙嬷嬷。”

名为兰香的丫鬟俯身,胆战心惊的退了出去。

“等等!”孙襄芸出声制止,“我让你去了吗?”

兰香身子一僵,站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求助的望着孙嬷嬷。

孙嬷嬷俯身,在孙襄芸耳边不知说了些什么。

只见孙襄芸挥挥手,大家都出去了,屋内彻底清静下来。

孙襄芸看着身边的孙嬷嬷,神情不愿,“孙嬷嬷,我不想同房。”

“我不喜欢他,为什么要勉强自己。”

孙嬷嬷温声劝,“小姐,你和谢少爷成婚已四年,如今尚未圆房,夫人已经起了纳妾的心思,其中不乏有夫人母家的姑娘,您现在最紧要的任务便是生下嫡长子,保住地位。”

她从小看着小姐长大的,岂不知她的心思。

可....哎!

“保住位置?”孙襄芸轻哼一声,好似听到了什么笑话,衣袖一挥,直接将案上的茶盏扫落。

“可笑!不过是一个四品小官的妻位,何至于我委屈自己。”

孙嬷嬷吁了口气,神情有些无奈,“小姐,谢老爷官居一品,少爷尚年轻,前途无量......”

孙嬷嬷的话孙襄芸一个字都听不下去,“孙嬷嬷,不要说了,我不想。”

“我的心只属于苏郎,今生,除了他,我谁都不愿。”

孙嬷嬷:“小姐,苏大人已娶妻多年,你......不值得的。”

“怎么会不值当!”她激动的站起身,“你们不懂,苏郎很好的,他许诺我,等他身居高位,待他可以抉择自己婚事时,便是娶我之时。”

“小姐...”

“嬷嬷,不要说了,我不想听。”

孙嬷嬷无奈极了。

小姐太单纯了。

苏公子之妻可是郡主,只要她在一日,小姐永远都无法嫁给苏公子。

而且,和离之女,即便是高官之女,也困难至极。

再者,老爷官职本就在谢老爷之下。

近两年,老爷身体每况愈下,家中年轻一辈并不出色的青年才俊。

小姐如果和谢少爷和离了,婚事会十分困难。

如果嫁给苏公子,那只能屈于妾位。

即便是小姐和谢少爷成婚之时,婚事也是孙家高攀了。


温书筱一点都不生气,反而笑着安慰,“世道如此,有钱有权的男子哪个不是妻妾成群,把掌家权拿在手中才是关键。”

“小姐,你真的不介意吗?”夏荷小声插了一句。

“为什么要介意?”温书筱反问,“只要他过的惨我便开心。”

“让他折腾吧,在宏县他还算个小人物,真到了京城,那屁大的官跟泥腿子有什么区别。”

“小姐,那咱们还需要安插人吗?”冬雪问。

温书筱摇头,“不用,把周书齐心爱之人在京城的消息告诉她,拿根骨头吊着她,她肯定会两边倒的。”

“是,小姐。”

“孙襄芸那边什么进展?”温书筱接着问。

冬雪:“谢府守卫森严,我们安插的几个小厮虽然进府了,但只是粗使小厮,接触不到孙襄芸。”

“没事,慢慢来,孙襄芸出府可有异常?”

冬雪有些气馁,“她很少出来,仅有的两次带了很多人,把酒楼守得严严实实,无法接近。”

严严实实?肯定有猫腻。

看来,谢清远头上的帽子绿的发光呀。

“没事,继续盯着,总能找到机会的。”温书筱安慰。

“凡事不能急,急了就容易自乱阵脚,被人抓到把柄就麻烦了。”

“是,小姐,您那边进展如何了?”

“很顺利。”温书筱笑了,明艳娇媚,仿佛室内都明亮了许多。

“对了,最近多派些人暗中保护我。”温书筱突然坐正身子。

“是,小姐。”

夏荷正想问为什么,被冬雪一个眼神给制止了。

窗外梅花开的正盛,被一阵寒风吹到室内。

温书筱捡起一片梅花,唇角勾起。

谢清远,你说门第之隔,那我便克制隐忍偷偷爱慕你。

明知飞蛾扑火,还勇往直前,这样的爱情,你向往吗?

要怪,就怪你的好夫人吧。

目送温书筱离开,漆红色大门重新合上。

五日前

永州 温府

温书嫋哭哭啼啼回到家中,白皙的脸上青红一片,看起来十分骇人。

“父亲,你定要为我做主,吴家欺人太甚了。”

“书嫋,这是怎么了?吴大爷怎么下手这般重。”

温母郑氏担忧起身,还没走上前,就被温书嫋恶狠狠瞪了一眼。

“郑氏,不用你假好心,你要真为我好,当初为什么要让我嫁给吴家。”

“我现在变成这样,都是拜你所赐!”

郑氏愣在原地,面露伤心,犹豫片刻,还是坐回原位,一字都未曾辩解。

罢了,终究不是她亲生的,养不熟的白眼狼。

温父见温书嫋目无尊长,气的拍了拍桌子,厉声道:“温书嫋,你的教养呢,你就这样对你母亲的?”

被父亲指责,温书嫋没有生气,只是哭的更伤心了。

“......她不是我母亲。”

“父亲,您偏心,要不是郑氏将我许配给吴家,我现在怎会如此。”

“而且,吴大爷废了又不怪我,是他自己花心。”

温书嫋是温父第一个孩子,看着女儿这样,他也有些心疼,对郑氏难免迁怒几分,“郑氏,你作为温家主母,孩子们的婚事要仔细把关。”

温书嫋站在温父身后,得意的瞪着郑氏。

郑氏一旁的嬷嬷气的要发作,被郑氏拍拍手压了下去。

“老爷说的是。”

郑氏压了压眼角,声音染上一丝委屈,缓缓道:“书嫋的婚事,我当时中意的是徐家郎君,这事老爷也是知道的,他在老爷手下当值,能力出众,家世清白。”

“奈何书嫋看不下,她偏偏喜欢上了吴家大爷,当时,吴家空有爵位,只是表面光鲜,我还劝阻过,是老爷说书嫋的婚事不用我管的。”

温父黑着脸,满是被郑氏反驳的不悦。


大理寺

地牢出入口,刚靠近,阴冷刺骨气息便扑面而来。

从外往里看,漆黑一片,好似一头暗自蛰伏的吃人猛兽。

温书筱强忍着生理不适,跟着狱差往里走。

越往里走,阴冷刺骨的气息越明显,光亮也越来越微弱。

长期不见光,使得这里阴暗潮湿,人类排泄物的味道充斥鼻腔,温书筱捏着手帕,紧紧捂住口鼻,才让自己好受一些。

足足走了一刻钟,她才见到张环环人。

狱差将她带到张环环所在牢房,然后退到两人十米开外的地方,好像在刻意回避什么。

温书筱不动声色观察张环环以及她居住的环境。

怎么形容呢。

这里很干净。

没错,这个牢房是这一片最干净的,好像故意收拾出来的。

不会...是专门为了让张环环见她准备的吧?

那可真是煞费苦心。

至于张环环本人,她差点没认出来。

蓬头垢面,整个人散发着一种奇特的臭味。

本就不胖的身子更加瘦小了,脸颊凹陷。

此时正缩在墙角,好似站都站不起来一般。

仅仅十天左右,怎么变化这么大。

真是可怜呀。

太让人心疼了。

温书筱心疼的差点笑出来,还好有手帕遮挡。

不过,尽管张环环模样如此“可怜”,眼神却依旧凶狠,此时正恶狠狠瞪着温书筱。

见姓筱的一如既往的楚楚动人之姿,她气的牙痒痒。

凭什么她在这里坐牢,姓筱的却能逍遥快活!

她本能的想骂她,但想到暗处有人观察,硬生生忍住了。

人一紧张,微表情就会有极其明显的变化。

温书筱自然注意到了。

周围黑黢黢的,难道藏人了?

准备“瓮中捉鳖”?

呵,那张环环的算盘可算打错了。

即便没有人,只有张环环自己,她也会好好演戏的。

温书筱捏着手帕靠近,轻柔的帮张环环擦拭脸颊的污渍。

神情和语气都充满了担忧与关怀,“环环,短短几天,你怎么就这样了,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你告诉我,我出去一定帮你伸冤。”

可能是温书筱动作太轻柔了,语气太柔和,张环环竟愣了一瞬。

入狱这几天,从未有人用这种语气和她说话,即便父母来了也是责骂。

但也仅仅是一瞬,张环环便清醒过来。

不要被姓筱的骗了,这不过是她装纯善的手段。

她拍开温书筱的手,嫌恶道:“姓筱的,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你还装什么装。”

“我变成现在这样不就是拜你所赐吗,少在这猫装耗子假慈悲。”

“环环,我姓林名筱,我们认识快月余,你怎么还不记得我的名字。”温书筱以袖抚泪,伤心道:“你是不是还讨厌我,到底怎样你才能不讨厌我。”

张环环一听她这副哭唧唧的语气就嫌恶。

她让林筱来是为拆穿她伪善假面目的,不是听她哭诉的!

“我不管你叫什么,你能不能不要装了,你和谢公子串通一气,把我害的这么惨,还有脸来我这里哭,你们怎么这么残忍!”

听到“谢公子”三个字,温书筱悲伤面容突然沾染上一丝愤怒,乌黑水眸中满是指责。

“环环!明明是你故意害我,还抢我银子,我想着你肯定有难处,所以才如此,一直想着和你重修于好。”

“可现在,你竟然还诬陷谢公子,谢公子那样清明高洁的人,怎么会做如此之事。”

“你出口污蔑我便罢了,现在还污蔑谢公子,你怎么会如此恶毒。”


“书齐哥哥,你说......你喜欢上别的女子了?”

女子声音满是破碎的哽咽,纤白手指紧紧攥着男人衣袖,哀求道,

“我们还有半月便要成婚了,书齐哥哥定是骗我的,对不对?”

周书齐面色纠结,犹豫片刻还是残忍道:“筱妹妹,对不起,是真的。”

温书筱不可置信的后退几步,双腿发软,瘫坐在宽大的木椅之上。

她穿一袭粉色衣裙,肌肤如雪,五官小巧精致,纤长卷翘的睫毛被泪水浸湿,如扇子般忽闪着。

周书齐于心不忍,连忙上前扶住温书筱手臂。

温书筱轻轻挣脱开,低头佯装擦拭眼泪,实则在思考。

看来,昨天得到的消息是真的。

周书齐真的在私会情人,且还扬言要同她退婚。

吃水还不忘挖井人呢,她刚帮周书齐出银钱出力搞定宏县的官职,他便如此做,真是狼心狗肺。

良久,温书筱佯装情绪才缓解过来,唇角勾起一抹牵强的笑容,站起身,温柔的牵起周书齐的手。

“书齐哥哥,我理解的,你公务缠身,又常年在外,有知心姐姐照顾,我也放心一些。”

周书齐惊讶抬眸,不可置信道:“筱妹妹,你…真的这么想?”

成婚三年方可纳妾,筱妹妹竟大度至此。

温书筱轻轻点头,眼睛红彤彤的,看起来无辜又乖顺极了。

周书齐顿时心痒痒,他最喜欢她这副模样了。

可……外面那位,实在难缠的紧。

“筱妹妹,对不起,我们的婚期可能...要推迟了。”

是推迟?还是退婚?

昨日打听的人可说的一清二楚。

幸好她是假扮小绵羊,而不是真的小绵羊。

周书齐,模棱两可的谎言可骗不了我。

温书筱眼眶发红,水眸泛着泪光,声音依旧温柔,“书齐哥哥,为什么?我不阻止你纳妾的,你喜欢纳进门即可。”

周书齐望着温言软语的筱筱,无数次感叹自己选择的正确性。

筱妹妹真的是人妻典范。

可外面那位,实在难缠,他又喜欢的紧。

他叹了口气,如实道,“筱妹妹,我和你说实话吧,我真的很喜欢她,喜欢的无法自拔。”

“她不愿意做妾,我准备娶她为妻。”

他越说,内心越愧疚,但,爱情是自私的,是不分先来后到的。

“书齐哥哥,你真的那么爱她吗...”温书筱伤心的攥着衣襟,泪水顺着眼角滑落。

强撑的身子彻底站不稳了,无力瘫坐在身后的木椅上,衣袖不小心扫过桌面,茶杯落到青砖地面,瞬间四分五裂。

“啪!”

茶水染湿了温书筱的裙摆,她精致的眉微不可察的皱了一下。

演过了!

“筱妹妹,你没事吧?烫伤没有。”

周书齐看着她脚边的碎渣,语气满是担忧,上前就要将她牵出来。

可就在两手相握之际,温书筱突然后撤,单薄的脊背紧紧贴着椅背,本能的排斥。

“我没事。”

周书齐望着她疏离冷淡的举动,心里难受极了。

筱妹妹定是伤心了。

温书筱擦拭眼泪,继续道:“书齐哥哥,我知道,情爱之事不能勉强,我愿意成全你,但退婚之事需你和家父商讨。”

周书齐见她误会,急忙道:“筱妹妹,我不想退婚。”

温书筱微挑眉,被他的无耻之言气笑了。

“哦?不想退婚,那你打算如何?”

周书齐不语,她继续道,“难道是让那位做平妻?”

周书齐摇头。

温书筱笑了,如冬日盛开的暖阳。

呵,周书齐可真敢想。

她很好欺负吗?

他们,是有不共戴天之仇吗?

“难道周公子是想让我做平妻或者是……妾室?”

周书齐愧红了脸颊,吞吞吐吐道:“筱妹妹,我暂时给不了你名分,你等我一段时间,等我劝慰好她,就让你做平妻。”

“毕竟,你只是庶出。”

“但你相信我,我……”

温书筱一个字都听不下去了。

相识十几载,她竟不知他这么无耻。

戏,一点也演不下去了。

“不给名分,也不退婚,那,半个月后的婚事怎么办?”

周书齐愣住了,他显然忽视了这点。

“筱妹妹,那还是先退婚吧。”

“等我娶了娇娘,就纳你进门。”

温书筱揪着手帕,一丝耐心都没有了。

她的耐心是给未来夫君,未来家主的。

他都不是她未来夫君了,她没必要维护他了。

算了,再演最后一出吧。

毕竟,她这么爱他,怎么会害他呢。

“书齐哥哥,我们相识十几载,不是家人胜似家人。你找到真心相爱的人我很开心,只遗憾那人不是我。”

“做不成夫妻我们可以做兄妹,依旧是一家人,你的决定我都支持。”

“但你知道的,我不做妾室,你想另娶他人,麻烦请令尊和家父商讨。”

“还有,麻烦你将我们之前交换的物品尽数退回,这样,对那个女子也好。”

“筱妹妹……”周书齐抑制不住红了眼眶。

筱妹妹果然一如既往的善解人意。

是他辜负了她。

“筱妹妹,是我对不起你,退婚的事,我会请父亲和伯父谈的。”

“至于物品,都是我心甘情愿送给筱妹妹的,不用退还。”

“至于筱妹妹送我的,我整理一下改天送过来。”

“虽然我们退婚了,但筱妹妹对我来说和亲妹妹无疑,以后筱妹妹有什么难处,尽可以找我,我定……”

看着周书齐走出偏厅,温书筱脸色彻底冷了下来。

周书齐,我不会放过你的。

你的淫妇,亦如此!


“谢公子,这是喜欢吗?”

“你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求求你了,你最好了。”

她软绵撒着娇,胸前柔软无意识蹭着他手臂,好似两人已经是亲密的恋人般。

谢清远内心剧烈震动,想克制却无法克制。

大掌轻轻拂过她莹润脸庞,他问出了隐忍已久的问题。

他不想破坏在她心中的形象。

“筱姑娘,如果,你喜欢的人已经成婚,你愿意做外室或妾室吗?”

这进度,她喜欢。

但,纯善小白花会破坏别人感情吗?

“不会,如果我喜欢的人已经成婚,那么他一定是有喜欢的人,我不想破坏他们夫妻感情。”

温书筱摇摇头,好似识破了他的试探,仰头望着他,撒娇道:“阿远是在考验我吗?”

“你们在官府当值的是不是都很在乎品行?”

“我不会破坏别人夫妻感情的,阿远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话音落,她手指下滑,穿过他手指,与他十指相扣,红着脸,忍着羞涩道:“我以后,可以喊你阿远吗?”

谢清远望着她,眸光复杂,让人看不懂。

修长的手指下意识回握她,与她十指相扣。

多么亲密的姿势。

他竟无法拒绝。

初识那般胆怯的女子,情爱之事,却如此勇敢。

可他不是试探,他真的成婚了。

他给不了她名分,高门深似海,她太单纯了。

他接受不了这般干净的眸子厌恶看着他。

谢清远强势收回手臂,站起身。

温书筱愣了一秒,反应过来下意识想拉他的手。

她以为他不喜她喊他阿远。

“谢公子,你不喜我喊你阿远,我以后都不喊了,你别生气。”

谢清远双手背在身后,无声拒绝。

“筱姑娘,不好意思,可能是我的行为给了你错觉,我跟你道歉,但我们真的不合适。”

温书筱眼眶瞬间红了,她强忍着才没有哭出来。

“谢公子,为什么不合适,可以给我一个理由吗?”

谢清远看不得她如此悲伤哭泣,狠心背过身,不看她。

“筱姑娘,你应该能猜到我的家世,我的妻子,必须是门当户对的官家小姐。”

“我们,没有可能的。”

温书筱望着谢清远背影,水眸盈满眼泪,她却固执的不让泪水流下。

“谢公子,我知道了。”

“对不起,打扰你这么久。”

“我先回去了。”

她哭了。

她哭了!

谢清远双手紧紧握拳,指甲陷进手掌都没有察觉。

温书筱站起身,身子踉跄一下,又跌回座椅上。

木制座椅很坚硬,谢清远急忙转过身,眼眸满是担忧。

“有没有受伤?”

他靠近,想扶温书筱起来,却被她拒绝了。

“谢公子,我自己可以,不麻烦你了,我先回去了。”

直到温书筱离开,谢清远一直站在原地没动,目光茫然。

手掌抚上胸膛,那里,很难受。

为什么,这明明是他期盼的,为什么会这么难受。

没有谁离不开谁,过几天就好了。

他坐下,双目闭合,再睁眼,又是一片清明。

——

“快点,别磨磨唧唧,耽误了时辰饶不了你。”

牢房门口,一个衣衫褴褛,看不出颜色的瘦弱女子走出来。

她瘦的皮包骨,脚上带着沉重铁链子。

“大哥,我这是要去哪里?”

狱卒不耐烦,但还是回答了一句。

“矿上,不然在这里待着吃白饭吗,朝廷可没闲钱养你们这些罪犯。”

温书筱走出侧门,刚好看到这一幕。

这个女人,是张环环?

又瘦了。

而且,她好心给的衣服,好像也没穿到张环环身上。

真可怜,大冬天的,可别冻死了。

张环环看到温书筱,死气沉沉的情绪立马激动起来。


他声音透着股凉薄之味,温书筱着实有些惊讶。

她特意找的理由,没想到......

谢清远反应有些大呀。

他在生气?在吃醋?

因为她不是来找他的?

男人,真是奇怪。

昨天还说不要再见了。

她轻抚眼角,好似被他语气中的凉薄吓到,眼眶瞬间红了。

她小步上前,将食盒轻放到桌面,小心翼翼道:“我不是找你走后门的,这是糕点,给你带的,我先走了。”

“谢公子,对不起,我以后不会来打扰你了。”

话音落,她转身走向门口,声音里的哽咽彻底压抑不住。

她咬着唇,豆大的泪珠顺着脸颊跌落。

谢清远看着食盒,还有什么不明白。

她特意来找他的!

张环环,不过是借口。

昨天,她因张环环一句污蔑他的话便如此生气,今日怎会特意来看她。

他起身,大步上前,下意识拉住她纤细手腕。

肌肤相触,两人皆是一愣。

谢清远先开口,“对不起,是我误会你了。”

温书筱肩膀松动,哽咽的声音彻底压抑不住。

“别哭了......”谢清远握住她肩膀,将她身子转过来。

女子眼眶通红,泪珠不断滴落,即便哭泣也是无声,此时却垂着眸子不肯看他。

看着她如小猫般隐忍哭泣,他难受极了,可他却不知道如何让她不哭。

大掌拂过她通红的眼角,笨拙温劝,“我错了,别哭了,好不好......”

温书筱本能抓住他大掌,水眸满是依赖,“你刚刚凶我......”

“我说错话了,抱歉.......”

谢清远没发现,此时两人举止非常亲密,热恋情人也不过如此。

温书筱感觉时机差不多,便慢慢停止哭泣。

一直哭,也是个体力活。

心累身累。

她双手用力,将谢清远大掌紧紧攥在手心,即使羞红了脸颊,也不愿松开。

谢清远这才察觉手指被她攥着,还攥的那么紧。

女子手心绵软的触感袭来,他想挣脱开,却怕吓到她。

温书筱望着他,咬唇羞涩道:“谢公子,要不要尝尝糕点,我最近研究的新味道,很好吃的。”

“好。”

她像谢清远小尾巴一般,握着他手指跟在他身后,还踩着他的脚印。

谢清远半个身子都僵硬了,她...在干嘛?

来到书案前,温书筱放开他,贴心打开食盒,将糕点端出来。

谢清远站在她旁边,摩擦着手指,指腹仿佛还停留着她的余温。

他竟有些不舍。

不行!

他们不会有结果的。

她这样纯善之人,如果知道他早已娶妻,肯定不会再接近他。

必须尽早斩断。

“谢公子,你尝尝。”

温书筱葱白玉指捏起糕点,忍着羞涩颤意举到谢清远嘴边,却发现他眸色变了。

这是怎么了?

突然说服自己忍耐了?

那便看看你能忍多久吧。

谢清远后退一步,别开脸,“筱姑娘,放下吧,我自己来就好。”

“好。”她点点头,也意识到自己方才的举动有些过于大胆,脸颊连着脖颈都羞红了。

谢清远拿起糕点,轻咬一口,便开始下逐客令,“筱姑娘,糕点我会吃的,你先回去吧。”

温书筱没动。

她要真是个脸皮薄的,此时早走了。

但偏偏,她脸皮厚,厚的很。

“谢公子,我,我想多待一会,可以吗?”

“这套棉服,能不能麻烦你让人送给环环,我怕她见我情绪过激,我就在这里等,好不好?”

这理由拙劣的过分,送东西她为何要在这里等,把东西交给狱差不就行了。

温书筱是故意找这么拙劣的理由。

而谢清远,他只需要一个理由。


夜,漆黑如墨。

正院通往牡丹院,会途经一片竹林,即使冬日也枝繁叶茂。

皎洁的月光被繁茂的竹叶遮挡,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谢清远支开竹二,只身前往牡丹院。

途经竹林,他停下脚步。

夜色下,他独身坐在竹林旁的凉亭里,背影竟显得有些寂寥。

不知何时起,前往牡丹院,竟是需要哄自己千遍万遍才能做到的事情。

孙氏样貌才色绝佳,是京城难得的才女。

刚成婚之时,他也期待过举案齐眉,相敬如宾。

可成婚之夜,孙氏便将他16年来引以为傲的自尊打散。

她拒绝同房,拒绝履行一个妻子所有义务。

他以为,是他公务繁忙,性格太过冰冷了,不得她喜欢。

他作为男子,谦让妻子一些,总是好的。

于是,他便开始学着贴心,每次下职,都会准备礼物。

持续了将近一年,孙氏依旧如冰石头一般。

当时,他便放弃了。

他们本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没什么感情基础。

他甚至想过和离,被母亲拒绝了。

母亲说,是苏家对不起她。

除非孙氏主动和离,否则......

可苏家和他何干,他姓谢!

他无法忤逆母亲,刚好他也没有喜欢的人,便这样吧。

人生怎能事事都如意。

孙氏只是尚书府的少夫人而已,和他无关。

他一直在等她主动和离,但她从未主动提过。

慢慢的,他便明白,她只是个虚伪自私之人。

不爱,也要占着正妻之位。

两人更是甚少接触。

现在,诞下嫡子的任务又旋到了他们头上。

两个相厌之人,真的能做到吗?

月色倒映在远方的水中,不知为何,他突然想起今日那个柔弱女子。

——

谢清远来到牡丹院,已是戌时。

院内灯火通明,奢华至极。

正厅摆着精致的餐食,可他喜欢的,一样都没有。

孙氏重口,喜辛辣。

还未走近便闻到刺鼻的味道,他皱眉。

“谢清远,你过来了,坐吧。”

孙襄芸坐在上位,随意打了个招呼,还未等谢清远用膳,便自顾自的吃起来。

一旁的嬷嬷吓了一跳,想制止已经来不及了。

“少爷,这餐食是少夫人精心准备的,早早就备好了。”

“您快尝尝。”

谢清远唇角勾起一抹笑,看不出情绪变化。

他以前真是太能忍了。

“精心准备的?”

“孙嬷嬷是瞎了吗?”

“我很好糊弄?”

孙嬷嬷吓的立马跪了下来,“少爷,老奴说错话了......”

谢清远后退一步,目光嫌恶,“从今日起,牡丹院的开支,除了基本的衣食住行,其余奢靡支出,我这边一概不负责。”

“孙氏,如果你想好了和离之事,随时来找我。”

话音落,他转身离去,动作没有丝毫犹豫。

孙氏愣了一瞬,气的将餐食全部扫落在地上。

“嬷嬷,你听到了吗?谢清远竟然敢威胁我?”

“还说我这边的开支他不负责了?谁稀罕!”

“还甩脸子,爱来不来...”

孙嬷嬷站起身,腿还在打颤。

她是见过少爷狠厉模样的……

“小姐,我们牡丹院一个月花费的银钱得几千两,您的嫁妆,支撑不了多久的。”

“什么?这么多吗?”孙氏惊讶的瞪着眸子。

“小姐,你喜欢新奇的玩意,光一个发簪就价值千两......”

孙氏垂着眸子,彻底歇声了,她从没想过这些......

可,这不是谢清远做夫君应该支出的吗,凭什么限制她。

“小姐,您找个时间和少爷好好聊聊,夫妻哪有隔夜仇的。”

“至于少爷说的和离,肯定是气话,您服个软,他肯定会......”

“服软?凭什么?”

——

从牡丹院离开,谢清远便去了竹轩园书房。

可只待了一刻钟,他便离开了。

谢府,压抑的让人喘不过气。

主城干道的积雪已经清除干净,月色下,一人无声漫步,背影看起来沉重寂寥。

谢清远唇角勾起一抹苦笑。

原来,辛苦处理公务一天,回家连吃口热饭......竟都是奢侈。

别院

室内一片昏暗,伸手不见五指。

屋内,时不时响起潺潺水声。

女子肌肤雪白,身姿曼妙,此时正坐在木桶中沐浴,莹润泛着水光的肌肤在夜色中更加耀眼。

水中漂浮着娇嫩欲滴的花瓣,散发着迷人的清香。

今日奔跑了许久,冷汗染湿了衣裙,穿在身上难受至极。

不清洗一番,实在无法入睡。

可偏偏,她没有找到蜡烛,只能在夜色中摸索洗漱。

谢清远来到别院门口,看到的便是紧闭的大门和漆黑的院子。

而且,院门是从里面上锁的。

难道,有人在屋内?

那个女子?

可为何不点烛光?

不对!他摇摇头。

上午他已经和竹一交代过了,这个点,别院应该无人才是。

谢清远脚尖点地,只一瞬,便从院墙跃了过去。

院内和室内都安静的出奇,难道,是贼人来袭?

院内突然响起轻微的脚步声,并没有人言语。

室内,温书筱紧张的屏住呼吸,拿起一旁被烤的半干的白色内衫裹在身上,小心的靠近门口。

她皱眉不解,难道是谢清远?

刚浮现这个念头,便被她打消了。

这是谢清远的别院,他何故不敲门。

而且,她不觉得他会来看她。

屋内太暗,她行动又不便,受伤的脚踝不小心碰到了木架子,疼痛袭来。

她咬着唇,极力忍耐,但还是不小心泄露了一丝痛苦的呻吟。

声音极低,寻常人根本发现不了。

但谢清远是习武之人,这道声音他听的一清二楚。

他警惕的顿住了脚步。

屋内有人!

偷东西偷到他头上了,真有种!

他大力推开门,厉声道:“谁在屋内?”

月色的光亮倾泻到屋内,照亮了一小片区域。

温书筱正站在那里。

女子衣衫半湿,贴合白皙莹润的肌肤,勾勒出曼妙身姿,腰肢盈盈一握......

她只愣了一瞬,便迅速调整好表情。

皎洁的月光下,男人挺拔的身姿,英俊的面容,闯进盈润的眸中。

竟然是谢清远,这可是送上门的机会......

她不动声色的将领子扯得更大了一点,白皙的锁骨裸露在夜色中,下方饱满的景色若隐若现。

“谢公子,是我。”

女子低着头,身子微微发颤,好似被他狠厉的声音吓到了一般。

那里,竟也微微颤动了几下...


海棠苑

冬雪站在温书筱身侧,还没开口脸却先红了。

“小姐,吴家大爷他,他……他废了。”

毕竟是未婚的姑娘,仅这一句话,冬雪就红了脸颊。

“哦?”温书筱挑眉,诧异道,“交白做的?”

“是的小姐。”

“冬雪,你告诉交白我被吴家下药了?”

冬雪扑通一声跪到地下,“是奴婢逾越了,请小姐责罚。”

温书筱抬手,“起来吧,做的不错,下次提前跟我说一声,不要私自决定。”

“是,小姐。”

温书筱把玩着暖炉,唇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她可没找交白,是交白主动做的,那可跟她没关系。

她只是让人把吴大爷“小小”教训了一下而已。

想纳她为妾,下辈子吧。

人一废,就容易变态,不知道大姐,能不能承受的住?

更何况,吴家要断子绝孙了。

真开心。

冬雪看着一旁已经收拾好的细软,问道,“小姐,咱们真的要去找舅老爷吗?”

温书筱轻轻摇头,“非也,只是由头罢了。”

“我和周家已经退婚了,对林家舅舅来说,无疑是弃子,去了他们也不会接纳我的。”

冬雪:“小姐,那咱们去京城怎么办?”

温书筱看着她紧张到发白的脸色,不禁起了逗趣之意。

她轻笑道:“咱们从林家弄了这么多银子,还怕不能生存吗?”

冬雪脸颊泛红,“小姐,你又逗我。”

温书筱收了逗她之心,低头把玩着雪白的棋子。

本以为报复孙襄芸需从长计议,现在这么好的机会摆在面前,她岂能放弃。

此次去京城,她目的是谢家嫡子谢清远。

她倒要看看,谢清远到底有多难搞定。

孙襄芸不是喜欢勾搭喜欢出墙吗,那便让她尝尝被休的滋味。

——

大雪纷飞 绵延数日

寒风呼啸而过。

温书筱出发了。

队伍行至永州主城边界,突然壮大了许多。

温家的奴仆,温书筱只带了夏荷和冬雪,以及几个年长的嬷嬷。

队伍的其他人,都是她这些年在外面精心培养的奴仆。

能文能武能医术,是她花钱精心培养的。

这些人,还有她手里的钱财地契,是她的退路!

世道对女子本就不公,如果逃离温家,她一介孤女,身怀万贯家财,更是危险。

毕竟,像林家舅父那样有名的富商,都要费力巴结各路权贵。

士农工商,不仅仅是说说而已。

众人抵达京城已是十日之后。

温书筱买了一处偏僻的宅院,很大,足够全部人居住,但她还是让众人分散开了,不然,太扎眼了。

接下来,便要开始谋划如何接近谢清远。

却恰逢谢清远离京查案,计划停滞不前。

京城很繁华,但和永州一样寒冷,冬天常年冰雪,寒风刺骨。

一日,安插在京城外围的人快马来报,说发现谢清远的踪迹了。

房间内烧着炭火,温暖的如春天般。

澄粉色交领衣裙之下,盈盈一握的腰肢更加纤细。

简单的珠簪点缀,整个人都散发着温柔乖顺之美。

冬雪握着一缕发丝,轻柔的梳着。

“小姐,穿的这么素,可行吗?”

温书筱抬眸打量冬雪一眼,便知道她在想什么。

“谢清远那样的高门贵子,什么样的女子没见过。”

“除非万分闪耀,不然根本入不了他的眼。”

“冬雪......你是不是这样想的?”

冬雪:“小姐,我不明白。”

温书筱握着温热的暖炉,没有回答。

人心难测,谁又能保证一定会成功呢。

但她有耐心,一次不行就两次,总能试探出谢清远的喜好。

当然,前提是,别冒进,一次把人得罪死了。

还有一点:人设,毕竟,孤苦无依的孤女,哪里来的条件打扮的艳丽。

——

主城外

寒风刺骨,枯草繁茂

马蹄声渐起,远远望去,只见一席高大的身影凌驾于黑色的马匹之上。

男子身穿黑色窄袖劲装,厚厚的白色毛裘裹在身上,面容冷峻,堪比风雪。

一群人躲在杂草后面,伺机而动。

温书筱身旁的人拿着画像比对了片刻,朝她默默点点头。

温书筱脱掉厚重的披风,取下珠簪,发丝如瀑倾泻而下。

她回头望着一众人,交代:“从今日起,没有我的知会,不要主动联系我。”

“我是进京寻亲的孤女......”

“是小姐!”

温书筱站起身,跌跌撞撞朝远方奔去。

“救命......”

女子孱弱的呼救声传入谢清远耳中。

“小风,停下。”

黑色的马匹乖顺停下,谢清远坐在高位,无声环视周围。

一个单薄的身影闯入他的视线,女子穿着单薄的衣裙,冻得小脸通红,乌黑的发丝凌乱的贴在脸颊,艰难的在雪地里奔跑着。

不远处,几个身穿土色衣衫的男人步步紧逼,眼看就要抓到女子。

突然,一发利箭袭来,止住了土匪众人的步伐。

为首的土匪正要演戏一番,突然看到高马上的人,双腿忍不住的打颤。

大理寺的人!

谢清远!

妈的!

竟被这个娘们给骗了。

肯定是和谢清远合伙抓他们的。

“撤!”他吐了口唾沫,对着众人恶狠狠道。

众人一愣,但还是止住了步子,匆匆往回奔跑。

温书筱跑了一半,能明显感觉身后的动静消失了,但她不敢回头,不然就穿帮了。

毕竟,为了找这群特殊之人,她可是煞费苦心呢。

突然,脚下出现障碍物,她摔倒了。

乌发沾染上白雪,看起来很是狼狈。

却也...美的动人。

谢清远骑着马匹靠近,翻身下马,冰冷的双眸上下打量女子一番。

如果不是看清了土匪头子的样貌,他肯定会怀疑这是人为针对他设的局。

他压根就不会出手。

但现在看来,确实是他们工作的失误。

那伙人为虎作伥许久,狡猾至极。

但今天,他们一个都逃不掉。

单薄的衣裙被雪沁湿润,温书筱四肢僵硬,身体控制不住的发抖。

一半是冷,一半是惊吓。

谢清远这般心思深沉的人,土匪团伙临阵逃跑,他是否看出他们在演戏?

她低着头,僵硬许久不敢动。

“姑娘,可是歪着脚了?”

清冷的男声响起,温书筱下意识抬眸,柳叶眉下,一双水眸正泛着雾气,睫毛裹着冰雪,艰难的眨着。

楚楚动人,惹人怜爱,美的动人。

怪不得......会被那伙穷凶极恶之徒盯上。

温书筱丝毫不知,对方连借口都给她找好了。

泛着雾气的水眸,正暗暗观察他。

高门出身,年岁仅20便身居四品高位。

身姿健硕修长,面容清俊,如谪仙之姿。

就是,眉眼格外冷淡,看着不太好亲近。

“多谢公子相救。”

声音绵软动听,如和煦的春风。

她勾起一抹腼腆的笑,强撑着身子站起身。

谢清远默默看着,并未出手相助。

突然,脚踝一阵剧痛袭来,她身子不受控制的倒向一侧。

谢清远上前一步,以剑为臂,轻轻托了她一下。

温书筱微微俯身做礼,脸颊羞红,温软道,“多谢公子。”

低垂的眼眸闪过一丝诧异的光。

没想到谢清远还真是正人君子,机会摆到面前,硬是没碰她一下。

就是,不知这种君子之姿能坚持多久?

她,还真有些期待呢。

谢清远皱眉,望着面前腼腆孱弱,身体微微颤抖的女子,神情带着一丝为难。

她太胆小了。

他说话都需收着音量才行。

“姑娘,冰天雪地,你脚上还有伤,不知你家住何方,我让小风把你送回去。”

“我,我家...”她声音细若蚊蝇,话还未说一半,眼眶却先红了。

她背过身,极力掩盖着声音中的哽咽,可耸动的肩膀却泄露了真实的情绪。

“劳烦公子了,麻烦你把我带到主城。”

谢清远望着女子孱弱单薄的背影,他知道她在哭泣。

可张了张唇,最终还是没说出口。

“小风,趴下。”

只见高大的黑马乖顺的趴下,乌黑的眸子清澈干净,望着温书筱的方向甩甩头。

温书筱走上前,轻轻摸了摸马匹的额头,望着谢清远,眉目含笑,“公子,它好乖呀。”

谢清远轻“嗯”一声,抬臂示意,“姑娘,请吧。”

“谢谢公子。”她轻咬唇,脸上的笑容有些羞涩。

小风健硕高大,即便趴下,高度也及温书筱的腰身。

脚踝传来一阵阵刺痛,她根本无法单脚站立,更何谈上马。

男子高大的身影就在身旁,她着急的羞红了脸。

“公子,我...我上不去。”

她眼眶红红的,声音透着难堪,“多谢公子相救,匪人已被公子吓跑,短时间应该不会回来了,我慢慢挪回去即可。”

谢清远无声叹了口气,他实在没想到,小风趴下对面前孱弱的女子来说也那么高大。

她竟然上不去。

女子,都如她这般吗?

“姑娘,我可以助你上去,但会有一些肢体接触,不知可否?”

温书筱闻言松了口气,故意明显的谢清远一眼就能察觉。

她身子的颤抖也减缓了许多。

谢清远抿唇,不免对自己产生了怀疑,他这么吓人的吗?

她抬眸,水眸如小鹿般望着他,嗫嚅道:“可以的,谢谢公子。”

谢清远:“失礼了。”

话音落,他双手握住她纤细的腰肢,微微用力,便将她放到马背上。

本来是很轻易的动作,可安静的小风突然站了起来。

乌黑的眸子望着谢清远,仿佛透着不满:你出手还让我蹲下?你什么时候这么弱了。

谢清远力道没掌握好,高度不够,温书筱身子立马歪了。

她瞪大眸子,害怕的搂着他的脖颈,紧紧靠在他怀中。

这...可全是本能反应呀。

没想到,这个马儿这么识相。

女子温软的触感和身上香甜的味道袭来,谢清远半个身子都僵硬了。

但也只愣了一瞬,他便重新调整力度,将她安全放到马匹上。

可女子因为害怕,紧紧搂着他的脖颈,身子颤抖,并没放开。

他喉结不自觉滚动几下,道:“姑娘,没事了,刚刚是在下冒犯了。”

温书筱这才恍若初醒,猛地松开他的脖颈,小巧的脸蛋彻底红透了。

咬着唇不敢直视他,“公子也是无心之举,不碍事的。”

氛围莫名有些暧昧,谢清远转移视线,轻拍了小风几下。

“怎么这么调皮,今天只让你吃两顿。”

温书筱望着谢清远红透的耳尖,无声勾起一抹笑。

没想到,他竟这么纯情?

怪不得成婚多年未纳妾,可惜,他妻子......

谢清远教训小风几句,余光突然瞥向女子冻红的手指,仿佛上好的艺术品沾染上一丝瑕疵。

她冷?

他褪下雪白毛裘,默默递了上去。

温书筱微微诧异,惊喜道:“谢谢公子。”

皑皑白雪之上,一马两人,行走在冰天雪地,朝主城区前行。

她望着谢清远的背影,眸底闪过一抹精光。

难道是她轻敌了,她怎么感觉,也没有他们说的那么困难。

至少,不至于不能近身。


宏县边界

冰天雪地,大雪纷飞,寒风刺骨。

周书齐坐在马车内,望着身旁单薄的行囊,眼神染上一丝寂寥。

他虽然是嫡子,但母亲儿子众多,再加上他能力一般,并不受母亲宠爱。

要是以往,筱妹妹肯定会来送他,吃穿用度都会给他准备齐。

可这次出发,筱妹妹没有送他。

她真的生气了。

哎,他们终究是有缘无分。

娇娘又不是个细心的性子,而且,她在夫家也很艰难,见他一面都很艰难,这次千里迢迢从京城来找他,他都惊喜坏了,哪里舍得让娇娘给他收拾行囊。

他们只相处了一天,便匆匆分开了,他有些没知味。

但娇娘说的对,他还年轻,正是拼仕途的时候,等有能力了才能解救她于水火。

马车突然停下了,打断了周书齐的思绪。

“公子,马车陷雪窝里了,我去找人帮忙。”

“好,去吧。”

万籁俱静,只剩瑟瑟的风声,周书齐撩开帘子,朝外面看去。

只见马儿突然暴躁起来,他心中隐隐有些担心,便准备下马等待。

可刚踩上矮梯,连接处突然松动,他硬生生摔了下来。

“啊!”

脚踝一阵刺痛,他本能的捂住,痛呼出声。

马儿本就暴躁,被周书齐尖叫声一刺激,更暴躁了,蹄子乱踩,场面极其吓人。

周书齐艰难起身,还未动作,就被马蹄踢倒,马蹄大力踩上膝盖。

清脆的声音响起,随之是周书齐的痛苦尖叫。

“啊...啊...”

“我的腿,我的腿断了...”

马儿依旧在乱踩,眼见马儿就要踩到他的脑袋,周书齐忍着剧痛,爬到一旁的空旷地带。

寒风裹着雪花袭来,毛裘大衣在马车上,他冻得瑟瑟发抖却无法移动。

脑子越来越昏沉,他不会要死在这里吧?

就在他绝望之际,小厮的声音传来,“公子,公子,你怎么了?”

“救命呀,谁来救救我家公子。”

小厮叫来求助的人瞬间围成了一圈。

帮忙解救马车还行,这救人,那可是要花银子的。

他们都摇着头退缩。

突然,不知谁说了一声。

“离这里一里外有个酒楼,要不先拉那里看看有没有大夫?”

“那里可是红柳巷烟花之地!”

“烟花之地怎么了,命要紧,他都昏迷了,再不救治死了怎么办。”

小厮正六神无主,听了这些,立马让众人帮忙将公子抬到马车上,在众人的指引下朝烟花之地去。

安顿好周书齐,小厮担心被责罚,偷偷跑了。

周书齐悠悠转醒,已是三日之后,入目便是女子单薄的寝衣,白皙的肌肤。

“公子,你醒了?”

女子身穿红色衣裙,透明薄纱根本遮挡不了什么。

此时,她正搂着周书齐。

视觉冲突太强烈,周书齐艰难的吞咽口水,“姑娘,我这是怎么了?”

“公子,你摔断腿,又昏迷了,这几日一直是我在照顾你。”

周书齐诧异的望着自己的腿,竟然断了?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他挣扎着要坐起身,却被一旁的女子按住了。

“公子,你腿上有伤,大夫说不易走动,不然影响恢复的。”

这话给了周书齐希望,“我的腿还能恢复如初?”

女子浅笑,模棱两可,“公子好好歇息,大夫说不能乱动。”

大夫,哪来的大夫,做梦吧。

“好好,我不乱动。”周书齐顿时老实许多。

歇息了片刻,周书齐已然接受事实。

现在最主要的是上任之事。

“多谢姑娘,不知今日是?”

“公子,今日是十一月初一。”

“!!!”

“公子,你要爬去哪?你腿脚不便,奴家陪你可好。”

——

十日后

永州知府温家姑娘被退婚的消息在永州已经传的沸沸扬扬。

温家长女温书嫋得到消息,立马携夫婿往娘家赶。

海棠院内

岁月静好。

雪花铺满地,梅花压枝头,别有一番风味。

屋内烧着炭火,靠窗的软榻上,温书筱软绵绵的靠在上面,手里捧着一本书籍。

她指尖停留的位置,赫然写着“美人计”三个大字。

淡青色的衣裙很单薄,层层叠叠堆积在榻边,唯美飘逸。

红色的毛裘松松搭在肩上,她仿佛不知道冷一般。

冬雪脚步匆匆进来,一呼一吸间满是雾气。

温书筱抬眸,拿起矮桌上的暖炉,随意塞到冬雪怀中。

冬雪愣了一瞬,心里涌起阵阵暖流。

小姐是顶顶好的小姐。

她小声道,“谢谢小姐。”

温书筱摆摆手,示意她说正事,视线却又回到书籍上。

“小姐,宏县那边之前支出去的银钱基本已经收回,共计五万三千两白银。”

“那些人很生气,周公子在宏县的仕途,估计会很艰难。”

温书筱笑了笑,心情难得好了些许。

果然,给别人添堵她最开心。

“继续。”

“是,小姐。”

“京城舅老爷那边给准备了十万两白银,因为不好携带,他们换成了银票,归程的马车已到永州边界。”

说到这,冬雪停顿了一瞬,担忧的问道,“小姐,退婚的消息应该已经传到京城了,舅老爷发现被骗了怎么办?”

温书筱头都没抬,“我有骗他吗?不是他心甘情愿给我的吗?”

“只要他还想靠温家一天,这个钱,他都要不回去。”

她阿娘是温家的妾室,她舅舅一家早些年做生意就是沾了温家的光,后来慢慢越做越大,在京城站稳了脚跟。

但归根结底,他们林家都是吃她阿娘的人血馒头发展起来的。

冬雪低头,继续汇报,“周家公子前天去宏县上任的途中,马车翻了,腿折了,还被人送进了花柳巷……我们安排的人一直在跟着。”

只是腿折了?

真是便宜他了。

算了,交白做到这份上,也算不错了,值得夸奖。

温书筱笑的更开心了。

周书齐,真期待你在宏县大展宏图。

温书筱将一块玉佩递给冬雪,“这块玉佩给交白,就说...送他的礼物。”

“是,小姐。”

“继续。”温书筱饮了口温茶,慢悠悠道。

冬雪:“小姐,京城谢清远夫妇那边,交白说没有进展。”

温书筱皱眉,“没有进展是什么进展?”

冬雪:“谢清远不近女色,我们安排了数十名样貌身材都绝佳的女子,无一人成功,甚至连他的身都近不了,他很警惕。”

“至于他夫人,自从回京后便闭门不出,我们没有机会下手……”

“而且,我们暗戳戳给谢清远塞书信,说他夫人和外男有染,他愣是没一点反应。”

温书筱葱白的指尖敲击木桌,眼眸低垂,不知在想什么。

谢清远这么信任孙襄芸吗?

夫妻恩爱?

怪不得成婚四年未纳妾。

“我知道了。”她看着满脸疲倦的冬雪,示意她回房歇息。

“谢谢小姐,那奴婢先退下了。”

屋内只剩下一人,温书筱拿着铁棍拨弄着火红的炭火。

时不时有火星蹦出,无声无息的跌落在地上。

周书齐一如既往的好对付,就是谢清远夫妇,有点难办。

但,只是难办而已。

她没想到,谢清远竟这么相信孙襄芸。

寻常男子收到妻子有染的信息,肯定会起猜疑的。

人总有弱点的,身居高位的人也不例外。

她不会放弃的,只是需要从长计议罢了。

此时,她并不知,很快,便会发生一件事,打乱她从长计议的计划。

“小姐,大小姐回来了,夫人喊你去正院。”

夏荷冒冒失失闯了进来,打断了温书筱的思路。

“知道了。”

母亲不喜艳丽,她换了件粉白相间的衣裙,鬓间别着简约的流珠簪。

高门庶女,有些可能只是比丫鬟好一些。

她只是碰到了一个不虐待庶出子女的好主母。

大小姐是温家的嫡长女—温书嫋,是父亲第一任夫人所生,性子嚣张跋扈。

现在的温家当家主母是继室,膝下有两子一女。

温书筱的母亲是良家妾,很早便去世了。

很快,温书筱便在夏荷的帮助下收拾妥当。

“走吧。”她轻声道。

冬雪休息,跟着温书筱的便换成了夏荷。

两人一前一后朝正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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